在好友面前,盛开还是克制自己的脾气,她打开水,并没有喝,而是洗了把脸,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下来,问:“你怎么来了?舒鹤年让你们做说客?”
“只是作为朋友来看望舒眉的。”关韫淡淡地看向盛开,“也许舒鹤年在两天突然告之我们舒眉的情况,突然允许我们今天来看舒眉,也许就是希望我们能做说客。可是作为朋友,舒眉出了事,我们不能不来。你想知道舒眉怎么会变成这样吗?”她并没有等盛开回答,也不指望盛开会有肯定的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前段时候舒眉晚上去你了吧?她是不是浑身酒气?她是喝了很多酒去找你的。但是你的态度让她很绝望。回到老宅后已经醉得脚步踉跄。她那挂名的老公那天晚上参加同学聚会也喝了点酒,见舒眉醉酒,一时没有把控住,想要侵/犯舒眉,幸亏老保姆给舒眉送醒酒汤见到了,这才没有让舒眉受到伤害。老保姆冲上去打了那男人又大声喊人的动静,惊动了舒鹤年,等他过来时才发现舒眉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赶紧送到了你刚才去过的医院。那家医院有舒家的股份,而且院长也是舒鹤年的好友,知道舒家的情况。院长告诉舒鹤年,舒眉奶奶家有精神病遗传史,舒眉受到严重的刺激,情况可能不太乐观。而且舒眉根本不让任何人接近,嘴里只反复念叨着你的名字。所以院长希望能让你来帮助舒眉恢复。你应该有所耳闻的,精神病药物用得多了,即使是正常人也会变得古怪。”也许这就是舒鹤年的目的,但她还是如实说了。
“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盛开按下心悸的感觉,心中闪过一丝怪异,但是到底是什么怪异,她也没有仔细考虑,冷冷地说:“所以舒鹤年就有权力让小梅受到伤害?”
“这件事是舒鹤年做得不对,但你也心知肚明,如果小梅不离开,将来让她受伤最深的人是你。连我这个旁观者都看得清楚,你看向小梅的眼神根本就没有一点爱意。你觉得小梅会感觉不到吗?你不过是贪图有个女人在你失落伤心的时候陪伴你。”关韫语重心长,“小梅是个好姑娘,她值得拥有一位对她有爱情的爱人。”
盛开低下头,“所以我谢谢舒鹤年给了小梅五十万,但是他派人去伤害小梅的家人,这点就不容原谅。”
“确实,这是舒鹤年的不对。但你不该刚才那样针对舒眉。”关韫叹气,“我认识的盛开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即使你不愿意帮助舒眉,但也不应该再刺激她。她并不是舒鹤年,也没有对小梅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
“好吧,我承认,刚才是我冲动了。”盛开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可以回去告诉舒鹤年,以后我和他们舒家,井水不犯河水。”
关韫重重长叹,“你真的能忍心舒眉变成这样吗?”
盛开压下微微的愧疚,冰冷地说:“我和舒鹤年说过的,我不会回头,即使他跪下来都不会,这话你可以去问舒鹤年。”
“盛开,人这一辈子,不可能所有事都说到做到。曾经我找不到岑霜时,我也怨恨,也发誓找到岑霜后一定不会原谅她,曾经我见到岑霜身边出现了所谓的男友,自卑加上怨恨,我也觉得一定不能再和她在一起了。可最终感情还是战胜了心魔,有的时候,妥协并不意味着底线的丧失,底线也应该是有弹性的,只要不被冲破,应该会有回旋的余地。”关韫的外在性格柔和,说出来的话都是缓慢而带情感的。盛开不能对这样的好友发火,但她也不想委屈自己,说:“我们不说舒家人了。你还是好好关心一下自己。你来山城后出了那场导致你腿瘸的车祸,你还记得吗?当时天黑,我也没太看清楚肇事者,不过他的背影有点像赵成煊。你不调查一下?”其实她这也只是猜测,她在赵老爷子的病房里对赵成煊说得那番话也只是因为眼熟而试探一下,她是觉得赵成煊的背影是有点像当时的肇事者,可毕竟天黑又没有直接见到面部,她根本就不能肯定,既然赵成煊否定了,她也不好在完全猜测的情况下污蔑别人,所以也就没有和关韫说起这事。只是现在关韫有点啰嗦,她心情烦躁,不想再听关韫继续“说教”,于是说了自己的猜测,希望让关韫转移话题。哪知却被随后而来的岑霜听到了。
岑霜顾不上失态,拽着盛开就问:“你说得是真的?”
“真不真你自己去调查,我只是猜测而已。”盛开对岑霜没有好态度,谁叫这女人因为舒眉的事对自己也没有好脸色呢。
关韫头疼地看着爱人和好友的不对付,连忙打圆场,“事情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我的腿现在也好了,而且只是猜测,算了吧。”
岑霜才要反驳,一辆车停在了她们面前,车上下来一位年轻男子,相貌和盛开有点相似。
盛开见是自己的弟弟过来,更加不耐烦,但她并不想在关韫她们面前和弟弟吵架,干脆拉着盛际上了车,挥手示意开车,态度很是生硬,“看来现在对我的监视是全方位的。盛大江快倒台了?怕我出卖他?”
“你别胡说好不好,爸只是现在正在升职的关键期,不想因为你而出岔子。”盛际也没有好脾气,“你最近最好安份点,不管谁来找你,因为什么事,最好还是让爸知道。即使你不说,我们也能查到。舒鹤年和我们盛家不是一条心,你最好还是少和他来往。”
“还在做升职的美梦!算了,装睡的人,谁也叫不醒。我早被赶出来了,盛家人,我当不起。”盛开嘲讽的笑笑,“舒鹤年找我不过是为了舒眉的病,你们这么神通广大,怎么会调查不到?”
盛际不以为然,“你和舒眉之间的烂事,爸当然知道。不过爸说了,关键时刻,还是小心为上。谁知道舒鹤年是不是借着这事在你身上密谋什么。”
“盛大江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盛开冷笑,“停车。”下车后,她在关上车门之际警告说:“同样的话我和舒鹤年说过,再对盛大江说一遍,别再来烦我,否则我自己会发什么疯,我自己都不知道。”说完,狠狠关上了车门。
一口气堵在盛开的心中,她找不到人倾述,更找不到地方发泄,只得毫无精神地回到了空荡荡的出租屋,蒙头大睡。可是即便她过着足不出户的日子,手机也可以将她和外界联系起来,无意间浏览新闻时,盛大江倒台的消息让她心里更加难受,盛际见她的时候还趾高气扬,短短十来天,盛家说倒就倒,就好像大厦倾覆,快得让人反应不及。她也意识到,没人该在乎自己了,该来找她的人也不会放过她了。十月底的时候,舒鹤年再一次派人将她强硬地带了过来。不过这次没有带到医院,而是带到了自己的家里。
这是栋非常漂亮的庄园,在山城这样寸土寸金的大型城市,有这样的庄园,可见主人的家底。庄园所处的位置,环境优美低调,高高的围墙将庄园和现实世界隔绝开来,可见主人的地位。
盛开心里明白地很,这次舒鹤年派人将她带到这里,恐怕是要动真格了。不过,自己这种疯子有什么好怕的呢。果然,一到客厅,舒鹤年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十几个黑衣男面带肃杀,静静地分布在客厅四周。盛开扫了一眼就发现了端倪,这些黑夜男站得位置都是门窗通道之类方便逃脱的地方,她觉得好笑,逃出客厅又能如何,外面还有围墙。沙发前一个非常憔悴的男人被两个黑衣男按着跪在舒鹤年的面前。舒鹤年的身后站着的是位年长的和蔼男性,非常恭敬。不远处的小沙发上坐着舒眉,她眼珠一动不动,好像在发愣,旁边的老保姆关爱的看着舒眉,端着养生的汤水不时地悄声询问舒眉是否要喝水吃东西,生怕惊着舒眉。客厅很大,即使人多也显不出拥挤。
舒鹤年看到了盛开进来,脸上的肌肉不自主地抖动了一下,眼神发狠,“上两次放你走,不是因为我真的怕你,而是盛大江的人在附近,我那时还不想和他翻脸,毕竟在山城他也算是霸王。不过现在不同了,盛大江已经倒台。你没有靠山了。我可以像对他一样,”他指指跪着的男子,凶恶地说:“对你。”
“某种意义上说盛大江确实是我的靠山,要不是怕我发起疯来将他的罪证抖露出来,他恐怕早就把我抓起来家法处置了。”盛开忽然笑了,笑嘻嘻,一副轻松的模样,“不过我早就知道盛大江要倒霉,也和舒眉说过,她没有告诉你?”
“你少废话,今天进了我舒家,你就别想出去,除非我孙女变回正常。”舒鹤年的脸上早没了和善的表情,看向盛开的眼神像是要吃了她一样,说:“你敢疯,我也不是吃素的。同归于尽,哼,好啊,我孙女成这样,将来我百年后舒家一样完蛋,那不如现在大家都完蛋。别和我一个快死的老人家来这一套。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治不好我孙女,看我敢不敢对你下手,生不如死,你盛开,哼,可以做英雄。”
盛开还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没有听到舒鹤年的话,竟然坐到了舒鹤年身边,问:“上次我都忘了问你了,你不是得了绝症快死了吗?什么时候死啊?说个具体时间,我好慢慢‘治疗’舒眉,拖到你死后。生不如死,我确实没有体验过,放心,我体验的同时,也会拉着舒眉的。你知道的,我就是个混蛋。”她转头看向跪着的男人,冷笑,“他谁啊?”
舒鹤年冷“哼”,说:“敢欺负我孙女的人都是这个下场。”
盛开故意恍然大悟,“明白了,那个可怜的丈夫吧。哎呀,这不是你选的孙女婿吗?干嘛对人家这么残忍。哦,我明白了,你选了个没有背景的人,好控制好下手好祸害。”
“那又如何。我孙女已经和他早就言明了,是挂名夫妻。我也和他说过,一切以我孙女的意思为主,他都同意了,连结婚证都没领,他就该识趣老实地在这里住着。结果这混蛋竟然敢伤害我孙女,要不是保姆及时感到,我会让他比现在凄惨百倍。”
“如果生不如死就像他一样,那你所谓的生不如死也太没水准了。我见过盛大江如何将人生不如死的,你比他差远了。”盛开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随即又微微皱眉,“我总觉这事奇怪。舒眉和这人结婚后住在这里,这里到处都是保镖,他要想对舒眉有什么龌龊想法,怎么会选在这里?难道真的是酒精让人失去了理智?可是他看上去也不像是个没脑子的家伙。而且他寄人篱下的住在你这儿,他敢喝得醉醺醺让你和舒眉反感吗?”
那跪着的男人听到这话,拼命的点头,嘶吼着,“我错了,真的错了,原谅我,原谅我,放我走放我走。”
盛开看看看跪着的男人,又看向舒鹤年,“你把人囚禁多久了?都让这家伙词不达意了。你也不担心他的父母找过来上警察局报案。哦,我知道了,他每次和他父母通电话,你都会找人将他收拾的干净精神,身边肯定也有你的人看着,他如果敢说错话,肯定会倒大霉。小伎俩!你和盛大江骨子里都是一类人,表面上满口正义道德,实际上视法律为无物。”
“我倒是觉得你是真正的盛大江的种,骨子里都透着冷血和残忍,从来不顾别人的心意。要不是你招惹到我孙女,说实话,我真的特别欣赏你。看上去你特别鲁莽冲动,其实你都会给自己留条后路,小小年纪能有这份心境,了不起。就是在感情上太固执,也对,人无完人嘛。”舒鹤年适当地缓和了脸色,他深谙谈判技巧,态度何时该硬该软,他拿捏地很准。
“你摆下这场面,用这个男人来给我下马威,就是为了夸我?”盛开是软硬不吃,“谢谢啦。哎呀,我说舒鹤年,是不是太老,思想跟不上时代了?舒眉住的医院就是检查出你得了绝症的医院吧。你家的医院啊,买通医生帮你演了一场得绝症的狗血剧,不对,不能说买通,那家私立医院有你的钱,院长又是你的好友,你只要吩咐一声,人家不敢不听。不过这出狗血剧真是太假了,我不明白为什么舒眉会相信?毕竟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才。也许不是相信,只是关心则乱?搞不懂。现代人居然还会上了电视剧里狗血桥段的当?”她摇摇头,一脸困惑,她是真的不解,“狗血剧演砸了,你又搞一出仗势欺人的豪门现代剧。这男人强/奸/未/遂,你送警察局啊,你居然囚禁他,动用私刑。这感觉像是古代或者解放前的剧本。当然,现代这种事也不少,不过在和谐的环境下是不允许存在的。”
舒鹤年眼睛一瞪,“你少说废话,在山城,敢忤逆我舒鹤年的人还没有出生,你去问问盛大江,他也不敢。”
“盛大江不敢对付你,但你也不敢对付盛大江,否则不会现在才对我来硬的。行了,废话不说,”盛开站起,慢慢走到舒眉面前,皱眉问老保姆,“这个场面,舒眉坐在这儿,不怕更深刺激?”
老保姆倒是对盛开很和善,“大小姐今天状态不对,好像只有在客厅这人多的地方才能稍微安静一点。”
舒鹤年接话,“她是想看看爷爷怎么替她教训这个混蛋的。爷爷一定如她意。”
“切,”盛开特别不屑,“要不是你,你宝贝孙女也不会成这样。”说话的同时她自然地接过老保姆手中的瓷碗,好像要端给舒眉,却在众人一时不察之时迅速将碗摔碎,极快地捡起一块锋利的陶瓷碎片,像没事人一样笑眯眯紧紧挨着舒眉坐下,拿着碎片的那只手搭上了舒眉的肩膀,碎片离着舒眉的脖颈非常近。不过奇怪的是,舒眉的表情非常奇怪,只是直勾勾盯着地板,没有任何反应。但盛开也顾不上追究这些怪异的地方。
舒鹤年的眼珠都快瞪了出来,一下子站起来,想要冲过来。盛开却不紧不慢地开口了,“我和你说过的话,你怎么就不听呢?我说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说你即使下跪我也不会回头,你怎么就那么自信我会屈服呢?”
训练有素的保镖不等主人发话,立即拔出了枪,通通指向了盛开。舒鹤年恨得咬牙切齿,“你真觉得我为了我孙女真的不会对你动手?”
“你这么大的身家,要说从来没有伸过黑/手,鬼都不会相信。就看你这些保镖,在我们中国还敢持/枪,我当然就知道你什么都敢做,我也知道我的动作肯定比不过子弹的速度,但是你要考虑清楚,我的脑袋在舒眉面前开花,估计她一辈子都会印象深刻。刺激太大了,也许她的疯病就好了呢?”盛开还是不紧不慢地说着。
舒鹤年咬牙,硬生生将一口气咽了下去,“盛大江真是看走眼,你这样的胆识才该是你们的盛家的接班人,如果你在盛大江身边,如果他能听进去你的意见,如果他对你的叛逆不那么追究,也许此刻他会是另外一番光景。”老奸巨猾的他语气说软就软,“你说要什么条件吧,即使让我下跪求你,我也不会拒绝。”
盛开赞赏地看着舒老头,“能屈能伸,枭雄也。可惜我这人油盐不进。”
舒鹤年竭力让自己看起来心平气和,“那好吧,我放你走,保证以后再不找你麻烦。”
“你的话能相信,母猪,不对,公猪也能上树。”盛开嘴角含着残忍,笑眯眯地说:“我是这么傻的人吗?你和盛大江不一样,盛大江毕竟是我亲爹,即使我再如何对他,但看在血亲的份上,至少他会饶过我这条贱命。你,哼,只要我松开了舒眉,你会对我做什么,我就不敢保证了。所以,和你说句实话,今天我来就没想着活着出去,我宁死不受辱。今天,要么我和舒眉一起死,要么,你在舒眉面前开/枪/打死我。”她忽然对跪着的男人说:“我要是你,早一头撞死,苟活,哼,有什么意思。”
“你他妈就是一混蛋!”舒鹤年的脸都被气的扭曲变形了,这种人,他实在忍不住要爆粗口,什么修养什么喜怒不形于色,在这种人面前,通通不管用。这家伙是想彻底地逼疯自己的孙女,他能不气急败坏吗。
“舒爷爷?”气氛紧张之时,有个女声突兀地在进门处响起,“这是怎么了?”
舒鹤年转身看去,老管家正领着三位女子进来客厅,最前面的那位女子的样貌,他看着有点眼熟。而这女子看自己的眼神也透着熟悉。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带外人进来?他用眼神询问老管家。老管家一向忠心,凑到舒鹤年的耳边低低地解释。原来就在盛开进来不久,就有下人在门口对老管家招手,老管家的指责是替主人分忧,赶紧就出去询问,而那时舒鹤年的目光都在盛开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到老管家的行动。下人告诉老管家,有位自称是舒家朋友的季女士来拜访舒鹤年。老管家在舒家很多年了,舒鹤年的事,他也是基本知道的,一听是姓季,立刻联想到杭城的季家,赶紧准备去向舒鹤年汇报,可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客厅里的气氛陡然万分紧张。这老管家也是世故老道,见势不妙,也顾不上家丑外扬,忙亲自去大门将客人迎进来,希望这一插曲能改变剑拔弩张的气氛。听完解释后,舒鹤年内心还是挺感激老管家的,盛开这种油盐不进、抱着必死决心的混蛋,他一时间还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解决,正好来了外人,转移一下盛开的注意力,然后让保镖伺机而动拿下盛开。想到这儿,他对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们会意,就等着盛开的愣神。ωww.五⑧①б0.net
哪知舒鹤年的想法是好的,可是来得客人不按常理出牌。其中有位样貌平凡、瘦小精干的女子直接对保镖们下了命令,“收起枪,都退出去。”保镖们当然不可能听从莫名其妙出现的女人,但这女人身上散发出的铁血气质,还是让他们顾忌,不自觉地垂下了手臂,望向舒和年。舒鹤年也察觉出这女人的不一般。
这女人径直走到了盛开的面前,上下打量着盛开,说:“是盛开吧,我见过你的照片。来山城找你也是目的之一。”在说话的同时,这女人的手动作更快,一下子就将盛开手中的碎片给夺了过来,扔在了地上。见此情景,舒鹤年微微松了口气,对老管家颔首示意,老管家心领神会,带着保镖们,押着那跪着的男人,又拉着老保姆,通通退出了客厅。瞬间,客厅里只剩下舒家爷孙和进来的三位女人,以及还有点懵圈的盛开。
舒鹤年最先露出了和善的微笑,看向喊自己爷爷的女子,“你是季惟善吧,一晃都这么大了。你怎么突然来山城了?”
“来山城办事,爷爷特意让我过来看望您。”季惟善不好意思地笑笑,她是找盛开的,顺便听爷爷的话来看看老友的。只是没想到,一进来,竟然进到这样的场面。她认出了盛开,但不知道为什么盛开要和舒鹤年这样生死相搏,她其实想先活个稀泥,问清楚情况的,哪知党姐却抢先一步。对了,得知自己要去山城后,爷爷似乎也提过党姐她们要了,只是当时自己记挂着盛开,也只是听了一耳朵,并没有往心里去。在路上碰到党姐她们,听她们说也要来拜访舒鹤年时,她还略有奇怪,不过跟着爷爷做了历练了这么久,她也知道党姐她们做事是有些不能上台面,所以她就没问。不该知道的,她还是很自觉地不会去好奇。
舒鹤年是老人精了,察觉到季惟善的尴尬却不以为然,仍旧笑着问:“那两位是你朋友?不给爷爷介绍一下?”
季惟善下意识地朝党爱华看去。党爱华倒也顺着舒鹤年的意思,说:“在下党爱华,那位是我妻子徐心愿。曾经听季老赞扬过他这位好友,今天路过山城特意前来拜访舒老。”说完却惹来徐心愿的白眼,这文绉绉的家伙是谁?我不认识。
党爱华话里的意思就是说季惟善的爷爷介绍的你,我们找你有事。舒鹤年何尝听不出来。季老介绍的人,他真要好好掂量一下,当下对党爱华的态度更加和蔼。至于两个女人成为夫妻,只要不是他舒家人,他都不在乎。
党爱华却没有先看向舒鹤年,反而一直看着盛开,笑得平和,“我们是来找你的,能和我们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吗?”
在手中的碎片被夺走的一瞬间,盛开就失去了气势,整个人像是瘪掉的气球,萎靡下来。能进入舒家的自然是舒鹤年的朋友,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只一心求死。现在听到党爱华这样问,也只是冷笑一声,“我不过是求一份干净的感情而已,哼,有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不是古代,说这些话没有用。”党爱华觉得好笑。见季惟善冲了过来,略略让开了身。
季惟善很关心这位好友,“盛开,到底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能和我说了吗?”
“季惟善,没想到在这种情况相见,没想到你和舒家这么有渊源。”盛开对于这位好友还是尊重的,她大致说了一下情况,苦笑,“我就是想在我的爱情中没有一点遗憾和背叛,干干净净,这样不行吗?”
季惟善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旁的徐心愿却答话了,“水至清则无鱼。完美无缺永远不会存在于世上,哪怕是爱情。你想知道我和党爱华的故事吗?我的心肝肾都是党爱华爱人的……”她的逻辑性强,说起故事来娓娓动听。只是略去了那些不能为外人知道的事情。即便这样,季惟善也听得有点发愣,就连舒鹤年也是暗暗称奇。
可是盛开却仍然低着头,没有任何表示。
党爱华拍拍盛开的肩膀,“世界上谁都想要独一无二的东西,但自己都不是独一无二的人,又怎能找到独一无二的东西。”她笑着将盛开拽了起来,强迫盛开转身面对舒眉,她的力量和技巧,盛开是无法反抗的。她抬起下巴冲着舒眉点了一下,笑着对盛开说:“有个愿意为你装疯的女人,你还在倔强什么呢?”此言一出,盛开和舒鹤年同时瞪大了眼睛,同时问:“你说什么?”
“真正因为受到刺激而产生的精神疾病,不会一直这么安静的。刚才那种拔/枪的紧张气氛居然也无动于衷,我估计应该是装疯。否则那就是痴呆,舒老你也就别想着治好你孙女了。盛开和舒老都没看出来,一来是关心则乱,二来是你们两人一心只顾着和对方‘打仗’,根本没心思真正观察舒眉。”党爱华走到舒眉面前,还是和善笑容,“有什么事不能解决呢?正好我们在这儿,说出来,我们帮你想办法。不管什么事,我都给你撑腰。”
舒眉还是痴痴地望着地板,党爱华也不急,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好半天,舒眉才缓缓抬起眼皮,慢慢地说:“你真的有本事替我撑腰?”
“即使面对你爷爷,我也有这个本事。”党爱华点点头,肯定地说。
盛开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舒鹤年已经暴怒起来,对着舒眉大吼,“你竟然骗我?”
“我为什么不能骗您呢?您不也骗我吗?”舒眉一旦撕去伪装,立刻伶牙俐齿起来,“从王院长那儿知道您得了绝症,还是晚期,我没有一天好过的,整夜整夜睡不着觉。为了您的心愿,我什么都可以答应,包括我的命。我有多爱您,也许您是知道的,所以演戏来骗我。”她悲愤不已,神情激动,“但是您不知道我有多爱盛开。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找盛开,希望我能是例外,她能给我个机会,但我知道她比我更倔强。不过盛开给我提了个醒,对啊,您忘了,我也是个受到高等教育的女士,不敢说多聪明,但也不是傻子。我问王院长要了您检查的片子,不过您和王院长这点做得非常好,我给了三个医生看了片子,答案和王院长说得一样。不过这次我没有就此放弃,我先去找了您的首席秘书,她跟了您几十年了,对您的身体情况很清楚。我怕您叮嘱过她,所以只是拐弯抹角的套她的话,只是问了一些您最近的身体状况。我悄悄录了音,您的秘书一定被您叮嘱过,她回答的吞吞吐吐,而且说得异常完全驴头不对马嘴,您得的这个绝症根本不会有她说的异常。让您失望了,她被叮嘱却没有好好做功课,而我为了您的病情,可是在网上做了大量的功课,就是为了让您有一线希望。有钱好办事,我在网上联系到一位黑/客,黑进了王院长的办公电脑,您每年体检都是他亲自来做检查。他的电脑里一定有你的健康记录。很不幸,您去年的检查的片子和这绝症的片子,普通医生看一眼就会发现,根本不是同一个人的。您知道真相大白后我是什么心情吗?”
舒鹤年惊得直接坐在了沙发上,心虚地发怒,“那你就装疯让爷爷心痛?”
舒眉淡淡地说:“也让您体会一下关心则乱的滋味。”
舒鹤年气的哆嗦,却也不解,“你既然知道我是装病,为什么还会结婚?”
“因为我知道,这次我可以揭穿您,但下次您依然会想出其它办法来拆散我和盛开。那不如索性破釜沉舟。”舒眉还是淡淡的表情,“我要想个既能让盛开回到我身边,也能让您接受我们的办法。”她幽怨地盯了盛开一眼,“我知道你身边有其她女人时我很心痛,我试探了你两次,没有在你眼中看到对那个女人的爱意,我放心了,准备实施计划,想着找个什么机会能被刺激,没想到见到你的那天晚上就给了我机会。我本来没有打算利用那个男人,谁叫他见/色/起/意。后面的事情本来应该顺理成章,你却不愿意为我做一点点事,宁可拉着我一起去死。”
“难道不行吗?”盛开从震惊中回过神,笑得悲凉,“你和我在一起时我就告诉过你,我对感情上的事决不妥协,哪怕你是有计划的。我最讨厌欺骗和逼迫,你和你爷爷全做了。我就是想要一份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爱情,为什么我的爱情总是要充满失望、阴谋、背叛!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不能像我一样不顾一切。”她最后一句的嘶吼让舒眉浑身哆嗦。
“因为情深不寿,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爱情长长久久一帆风顺,所以不能太满太强太完美。”党爱华微微一叹,说:“愿意跟着我干吗?我看好你这个人。虽然在感情上有点疯,但其它方面确实精明。”
“跟着你?去哪儿?”盛开精神恍惚地问。
党爱华反问:“国外,中东,危险的事,敢吗?”
“好,带我离开,我讨厌这个地方。”盛开失魂落魄,一点精神都没有。
党爱华惊奇了,“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把你卖了?”
盛开的脑袋目前还是有点精明,“季惟善都称呼你为姐,我当然相信。”
“但你现在的状态和精神面貌,是不适合执行任务的。需要训练。你先等我片刻,我还有事和舒老说。”党爱华对舒鹤年点点头,“舒老,是季老介绍我过来的。这点你可以向季惟善求证。”
舒鹤年很有眼力,虽然心里很乱,很受打击,但还是勉强维持着面子,“你放心,我是绝对相信老季的。有事尽管说。”
“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季老告诉我,您舒家在迪拜有好些产业,我想借着您的名头让我的人去趟迪拜。”党爱华说得轻松,舒鹤年却自有思量,“见笑,其实也就是有股份,不能完全算是我舒家的产业,不过你借着我什么名头?恕我冒昧,你的人去迪拜做的事情会危害到舒家吗?”
“只是借您公司的名头,以考察的名义去迪拜。做得事情对我来说算不上危险,只是接头洽谈项目,当然,借您公司的名义只是不想让我们的敌人怀疑。至于危险,”党爱华微微一笑,“我们的敌人名头很响,例如摩萨德、中情局之类家伙。详细的事情,您可以去问季老。”
舒鹤年倒吸口凉气,一时没有回答。党爱华也不急,“我给您考虑的时间,三个月后我将盛开训练好了,您再给我答复。”
“我也去。”舒眉突然插话,“我去更不会让人怀疑。”
舒鹤年狠狠瞪了孙女一眼,舒眉却不理会,只是表情一场坚定。
党爱华和徐心愿带着盛开走了。季惟善却留下了,她也想走,可是一想到舒家目前的情况,觉得还是替她爷爷留下吧。唉,自己也是硬着头皮留了下来,还不知道这对爷孙会爆发什么冲突。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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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马为鹿的情之系列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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