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叫徐心愿,你男朋友或者你旁边的亲戚说过,我不记得了。”刚才那医护人员的话让党爱华有点心烦。
徐心愿看出来了,小心翼翼地问:“你不高兴吗?”
“你挺高兴吗?”党爱华反问:“你被我劫持,差点被我杀了。对我,你就没有一点恨意吗?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不乘我不在的时候呼救?还是你在拖延时间?”
“我没有男朋友。”徐心愿低下头,神情一瞬间变得恹恹,“为什么你就不相信我呢?如果有可能,我不想也不愿意再回去那个牢笼,我宁愿是个普通人。其实我也想问你,问你的真心想法——你为什么不恨我?”
“为什么不恨你?我想恨你,我想挖开你的身体拿出我老婆的器/官。”党爱华开始抓狂,又立刻泄气,“可是我更想我老婆活着,哪怕只有一部分我也希望她活着。可是——”她突然凶狠地盯着徐心愿,“你敢拿我老婆的器/官去和别人靠近,我一定杀了那个人。”
徐心愿眼神闪过光芒,“我说了我没有男朋友。那是爷爷和楚家爷爷私定的,我爷爷和楚家爷爷是战友,当年他们在西北驻扎时一个是部队的领导,一个是军医的领导,关系很好。我有个姑妈也是嫁给了楚家,可是结局很不好,新婚夜就暴毙了,而且那个姑父没几天也得了急病去世。这里面肯定有怪异之处,可惜我不可能知道。对于楚伟成,我根本不喜欢他,我父母也不会同意。”
党爱华敏锐地抓到一个问题,讥讽的话脱口而出,“你父母的话如果管用,你为什么还会被你爷爷当作试验品?”
徐心愿的眼神陡然间黯淡下来,“我能感觉到我父母是有苦衷的,尽管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我知道我父母正在尽最大的力量来保护我。”
党爱华不知自己怎么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也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姓楚的什么来头?”她的原意是想问清楚家和徐家关系,看看有没有可能从楚家找到徐家的突破口。可是徐心愿却似乎误解了,“我从小到大身边没有一个朋友,楚伟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大约是在二十岁之后吧。他一出现就是以我未婚夫的身份献殷勤,我很反感,躲了无数次,可是我爷爷似乎乐见其成。唯一让我安慰的是我和他的会面总会有其他人在场,或者是保镖,或者是家里的服务阿姨,从这一点上看,似乎我爷爷也不是那么想我和楚伟成有瓜葛。我一直都很奇怪不解,如果爷爷真希望我们在在一起,却不给楚伟成单独和我在一起的机会,如果爷爷不希望我们在一起,却对楚伟成自称是我未婚夫没有一点点反感,反而笑着接受。太过于自相矛盾了。就拿这次出行来说,我想出来旅游散散心,天天吃药打针被困在家里,我实在受不了真快疯了。本来我爷爷是竭力反对,可我父亲却竭力赞同,甚至不惜和爷爷大吵一架。爷爷是勉强同意了,还安排了楚伟成同行,说是培养一下感情,可是他又在我身边安排了大量的随行人员,根本不给楚伟成任何机会与我单独相处,甚至我们都没有单独说过一句话。”
说到这儿,徐心愿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党爱华,语气中透出浓浓的不安,“对不起,要不是我过来这边旅游,你的妻子也不会因为我而失去性命。”
党爱华的手控制不住地哆嗦起来,咬牙压制着心中的魔鬼,看都不看徐心愿,狠狠地说:“这么说,这件事完全就是个意外,不是你爷爷的阴谋算计?”
“尽管我对爷爷是有偏见的,但这件事却不是我爷爷的主意。”徐心愿想要解开党爱华的心结,她就要毫不畏惧地盯着党爱华,哪怕这样会激怒这头“猛兽”也在所不惜,她不想也不愿去逃避。二十多年来的痛苦生涯反而让她更加坚强。
党爱华反而有点不敢对视,躲闪着目光,转移了话题,“明早我让这里的医生给你做个检查,抽血做B超要空腹。”
“为什么?”徐心愿也是聪明,不再纠结上一个话题。
“不对劲,你的身体很不对劲,你不知道吗?”党爱华这才转头看向徐心愿,“给你做手术的院长说你最少要十来天不能移动,听听,是不能移动,可是你的那些保镖却要带着你走,虽然有救护车,救护人员也到位,但是风险依旧非常大,他们为什么不顾风险非要带你离开?是因为我?还是因为你爷爷有不可告人的原因?还是因为你的身体恢复程度已经超出了常识?我觉得是最后一个原因,今早你的胃口很不错,而且竟然能一个人下地。我刚才咨询过这里的医护人员,他说曾经见过肾脏移植的病人,十几天就不给下床的。更何况你同时做了三起移植手术。你不觉得古怪吗?”
“虽然爷爷拿我当作试验品,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试验,但他一向对我的身体是万分的注重,不然也不会出现你妻子的悲剧了。”徐心愿几乎陷入了喃喃自语中,“在我还有危险的情况下,我相信不管发现什么事,爷爷一定会以我为先。既然能让我回去,那就说明我的身体没有什么危险了。可就这奇怪了,我虽然不怎么懂医学,但长时间的‘病卧’让我多多少少对医学还是有点了解。一次同时移植三种不同的器/官已经很不可能了,但考虑到我当时的情况,也算是情有可原。可这么神速的恢复,实在说不过去,难道是从小到大长时间的试验改变了我的体质?”
“或者说你的体质本身就有怪异之处,就像我。”党爱华脱口而出的话让徐心愿吃惊,“像你?你有什么怪异之处?”
“这你不需要知道。”党爱华有点后悔自己的嘴快,她发现在徐心愿面前,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这个“插曲”让两人在整个一天里都沉寂起来。徐心愿的沉寂是在不停地思考回想着事情的诡异,而党爱华则是因为混乱的情绪,心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越来越强烈的怪异预感让她不得不用沉默来抗拒自己的烦躁。
一天的尴尬气氛直到第二天上午检查过后才慢慢缓解。到底是花了大钱的私人机构,效率很高。不到两个小时,医护人员就将检查报告送到了党爱华她们的手中,又长篇大论了一番,但是在党爱华她们的耳中,最主要的内容就只有四个字——“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的结论在外人眼里自然是最正常不过的,可在党爱华她们眼里那就意味着特别的不正常。
“确实是一切正常吗?”党爱华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医护人员。
“李女士,”这名医护人员喊得是党爱华用别人的身份证登记的假名,“请您放心,我们的医师和仪器那也是专业的。当然,这里毕竟是疗养性质为主,三甲医院我们是肯定比不了的,但和社区医院比,我们还是强一点的。如果您不放心,可以带您的妹妹去三甲医院详细检查一下。”
党爱华苦恼,不知道该怎么问。徐心愿接口了,“医生,我上次做体检时B超报告上说有点脂肪肝,肾上还有个小囊肿,现在检查怎会一切正常呢?”
“脂肪肝和囊肿都是可以逆转的,你不必担心。我可以保证,你的检查没有任何问题。”医护人员拍着胸脯非常肯定。
“肝肾真的没有任何异样?”党爱华又追问了一句。
医护人员只差发誓了,“我绝对保证,您就放心吧。”
送走医护人员后,两人对视了一眼,这次是党爱华先开口的,“B超是不是看不出器/官的移植?”
徐心愿摇摇头,“这个我真就不知道了。不过验血的指标也都是正常的,这就说明肝肾功能是正常的。二十天不到移植的器/官就能正常运行吗?难道一点排异反应都没有吗?这不太可能,也不太符合常理。你妻子,”她小心翼翼地问:“她有没有什么异常?”
党爱华居然没有暴躁,紧皱眉头,苦苦思索,“我老婆是正常人,不正常的是我,难道是我?可是那东西怎么会?难道会传染?它一直在我身上啊,又怎么可能让向红?不会的,不不——”她口中说着“不”,心里却很是不安,却还没办法证明。最后还是做了个决定,“等会儿去做个心电图,看看心脏怎么样。”
心电图的结果直接就能看到,还是“一切正常”。党爱华再去问有没有其它更高端的检查,结果护士婉转地告诉她,其实这里就相当于社区医院,最多再能做个X光透视,什么CT、核磁共振之类的项目只能去三甲医院。
怎么办呢?是先带徐心愿去其它城市的三甲医院,还是先报仇?党爱华想不出两全的办法,她既想报仇,又想知道答案。
反倒是徐心愿替她做了主,“即使去三甲医院恐怕也不能找出原因,如果你真要想知道一切,也许只能从我爷爷那里找到。”
“你爷爷?徐胜利。”党爱华念出了这个名字,表情狰狞。
徐心愿心里有点害怕,却没想到党爱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推着她来到了湖边晒太阳。
绿水青山总会让人心旷神怡,徐心愿深深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可是这自由能有多久呢?她不敢往下想,又压制不住这个念头,只得偏头找党爱华闲聊,“你们都姓党?”这个问题真愚蠢,她十分希望能在现实中有个撤销键。
没想到党爱华只是愣了一下就回答了,“我们孤儿院的孩子都是这个姓。”
党爱华接了话,徐心愿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党这个姓很难起名字吧?”
“不难啊,建国建军建业,为国为名为军,爱国爱民爱军,向阳向东向民,可以组合出很多的词,而且名字也可以重复。上一批出去了下一批再用。”党爱华说起这些来一点情绪上的波澜都没有,徐心愿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缓缓而又真诚地说了句“谢谢”。
党爱华面无表情的问:“谢什么。”
“谢你信任我。”
“信任?我不想信任你,但是——”党爱华的视线盯着徐心愿的心口,让她心里忽的又是一阵难受,“你可能不相信,我能感受到你妻子对你的情感。”
“我相信。我老婆可以为我去死,我也可以为她去死,所以害她的人都要死。唯一的可惜的是那个姓高的是被一枪毙命,我应该再计划的详细点,让那个姓高的也尝尝活取器/官的滋味。”党爱华说着说着,眼睛就开始隐隐有点发红。
徐心愿吃惊到都忘记害怕了,“你口中姓高的这人,我曾见过,他去拜访过爷爷,虽然是爷爷提拔他上来的,但这人也是有手段的,手下也有能人,轻易让你得手,怎么想都有问题。”
“你——”党爱华没想到徐心愿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怔怔的发着呆,眼睛也恢复了正常。片刻后猛地蹲下,直视着坐轮椅的徐心愿,轻柔地将头靠在她的腹部,喃喃地说:“向红,你是向红吗?一定是向红,所以才这么向着我。我就知道,就算只剩一点点尘埃,你也只会向着我。”
徐心愿只觉脸上很是冰凉,眼前的景色已经一片模糊,这汹涌的泪水真不是她能控制住的。这一刻她忽然就有了一种想狠狠将党爱华拥入怀中的强烈感情,她也是这么做了,因为她的手臂也脱离了大脑的控制。难以言喻的感情犹如巨涛骇浪将她淹没。
等两人的情绪渐渐平静后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谁都没提刚才的失控,静静吃了午餐回了房。徐心愿因为上午的情绪波动很快就睡去了。
党爱华睡不着,上网搜索着有用的信息。这里的电脑和网络都挺给力,很快有条新闻引起了她的注意——吴城科技创新大会,省委书/记陆青禾将莅临出席。
再搜索一下吴城科技创新大会的新闻,发现离十一月三日开幕竟然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所以她要做的事情也只有等,当然观察好地形是必需的。
此后的几天,徐心愿发现党爱华有点奇怪,都是晚上出去一夜不归,早上回来到头便睡。她有心想问,却总和党爱华错开时间,直到五天后党爱华不再出去了,她才找了个党爱华心情平静的时候开了口。没想到党爱华竟然直说:“这几天你,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说你不喜欢你爷爷那个家,想要自由,其实我是不信的,但是你说的话我不得不信,不是不得不信,是想中了邪,就是想要相信你,这对我来说很糟糕,万一信错了,在我报仇之前我就会完蛋。所以我必须克制相信你的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我必须要观察你提防你小心你。但是这几天接触下来,我相信了你说的话,所以我也不想瞒你,我要去报仇,找省/委/书/记陆青禾。这几天晚上都在踩点,吴城科技大会,他会来。”其实党爱华很困惑自己的行为,这种骨子里对徐心愿自带的信任感应该是最大的忌讳,偏偏自己还无法抗拒,难道是因为党向红的器/官?Μ.5八160.net
在一大堆“但是”“所以”中,徐心愿听明白了,不自觉嘴角就微微翘起,“你确定无论如何都要报仇吗?”
“为什么不报仇?”党爱华激愤起来,“为人民服务?哼,他们一手遮天,人命在他们眼里,这样的人,我也算是为民除害。”
“你妻子的事再加上这个理由,我不好说服你。我还是那句话,你能那么轻易处置姓高的,这绝对不寻常。陆青禾的出现有非常大的可能是陷阱。”徐心愿沉了沉眼眸,“我爷爷的性格我知道,他强势了几十年,志在必得的事情,即使不择手段他也不会允许失败。如果你——”她说不下去了。
党爱华却接话,“如果我死了,你就带着我老婆好好活着。”她默默看着窗外,顿了几秒才慢慢地说:“虽然你是无辜的,但还是因为你,我老婆才没命的,又是因为你,在某种意义上我老婆才活着。我不知道该恨你还是该原谅你。有时候我真想杀了你,然后我也死,一了百了。有时候我又想我老婆她还没活够,这世界上好多好多她喜欢的事情她还没尝试过,死真得很容易,可是死了再复活就不可能了。”
“对不起,我早该死的。”徐心愿控制不住心脏的悸动,控制不住眼里的泪水,控制不住情绪的起伏,梗咽着说:“你妻子还活着,真的,我不骗你,每次你难过伤心,我的心就非常难过,就像现在一样。尽管以前我从没见过你,可是那天睁开眼看到你的一刹那,我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个年头,你怎么这么慢才来接我?才来看我?党向红活着,就活在这里,”她指指自己的心,“某种意义上我就她,她就是我。我听你的话,你说什么我都听,所以你一定也要听我的话,你一定也要活着,因为你不活着,留着我们活在这个世上是没有任何意义,我们不会快乐的”
党爱华手足都在微微发抖,转身离开了房间,她不想在徐心愿或党向红面前落泪。
此后,疗养院的日子过得十分清心平静,吃过早餐后党爱华就会推着徐心愿去湖边转转,两人也不怎么说话,只是静静坐着,但是徐心愿却十分满足。午后小睡后,党爱华又会推着她从小山边散步,晚餐后她会在护理人员的帮助下完成洗漱,然后两人会沉默着看会儿电视。这样的生活让她恍惚有种平淡至终老的错觉。但她知道,这种日子很快就会过去。
十月的最后一天,在党爱华晚上又出去了,徐心愿便知道黑暗即将到来。这并不是直觉给她的警示,而是爷爷的做事风格,她太清楚了。她竭力地想劝说党爱华,“我爷爷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不如等下一次机会,好吗?”但是她的期望并没有得到回应,这些天她明着暗着也说了好几次,可是党爱华就是不接这个话题。这次也是一样,但她知道,这恐怕是她最后的劝说机会,所以她说得特别多。
也不知是不是不耐烦还是被感动,党爱华终于开口了,“如果这次是陷阱,下一次也一样。也许我能跑掉,也许不能,但是我一定会杀了那个家伙。你还是考虑考虑你自己吧。你现在没有自己生存的能力,如果我被抓,我一定会把你的住处提供给他们,你如果想摆脱自己的命运就努力让自己强大起来,但不是现在,现在的你非常弱小,尤其是你的身体,虽然莫名其妙地恢复不错,但是还需要你家为你提供庇护,哪怕你那个爷爷拿你当试验品。即使做了试验品,你也能活着。活着就有希望达成你的愿望。”
“你不能保护我吗?我——”徐心愿想拿党向红说事,虽然厚脸皮,但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报仇是第一位的。”党爱华却不为所动,打断了她的话,“还有你要想好说辞,你爷爷的人来后一定会详细了解一切的,我们在这里的所有事情都瞒不住他们。你和我在一起这么多天,在我有离开的情况下你却没有通知他们,这会让你的处境很危险。我已经替你想好说辞了,一切推给我,就说我安装了监控,如果我不在,我都会在你身上装个小型的遥控,一旦有异动,我会很冷血。然后装出你一向柔弱受到惊吓的样子,必要时昏上一昏,想必他们也不敢再多问什么。”
徐心愿低下了头,她知道再说什么也没有用的。党向红在党爱华的心中满的没有一丝缝隙,最终她只能无奈而又心酸地问:“你就不想知道我身上有什么秘密吗?我知道,你身上也有秘密?这些秘密说不定只有我爷爷知道。”
“秘密?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有我老婆的器/官才能和你相配,我也不知道你爷爷是不是那个毁了我的幕/后/黑/手,我很想知道,隐隐的直觉告诉我,这几件事肯定有联系。”党爱华反而平静地说着,“现在这些事都不重要,报仇是首位的。你爷爷既然没有大张旗鼓地追捕我,肯定是有势力在牵制他,他不希望你我的事曝光。他为什么不敢曝光呢?他都拿他亲孙女做试验了,可见这个秘密有多么的见不得光。既然我老婆与你这么‘合拍’,那他就肯定要研究我老婆,可惜他手下的命令已经让我老婆化成灰了,没办法研究我老婆,自然就要研究一下我老婆身边的人,看看生活起居之类的有没有特殊的地方,这个目标肯定就是我了。只要他将目光对准我,凭他的力量,我是党爱华这点根本瞒不住,那我的经历也瞒不住。如果他是幕/后/黑/手,那我肯定是要被活捉拿来做试验品的。如果他不是,凭着我和我老婆的关系,还有那段不为人知的隐秘过去,他也会下令活捉我。”
徐心愿的眼中蓄满了泪水,“所以你说这么多,就是要告诉我,我爷爷会让你活着,让我放心?”
党爱华微微有点无措,“我不想把你当成党向红,但是你常常会给我一种你就是我老婆的错觉,我不知道移植器/官会不会让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我脑子乱得很。我想对你冷静,又冷静不了。你对我来说,我不知道,我现在很糊涂,我理不清。我不是混蛋,我只对仇人报仇,虽然这个过程中也用了一些威胁的手段,但是我并没有害其他人的命。你,你不是主谋,我,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你对我,你的为人,这些天我也看在眼里。我心里知道,都明白。你和我说高天志的事不简单,其实我也想过了。从你身边的安保就能看出,非常严训练有素,但是在他们的护卫下我却能轻易得手,确实不像是他们的作风。这也让我更肯定了,他们想活捉我。”
“为什么?”徐心愿拭去了泪水,有点心定。
“你们的队伍中有个人叫‘秃鹫’,曾经和我交过手,这个人应该挺了解我。他也是受过特训,再短的时间也足够他们布置好一切。我在望远镜中看得清楚,他们做的防护真不是特别严格。恐怕是有点糊弄高天志,当然我想他们也不希望‘诱饵’真的出事。”党爱华没有说有人报信的事,不是不信任徐心愿,毕竟这个世上有很多种方法能让人不自觉地说出一切。
徐心愿不明白,“防护不严格,也不希望出事,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不矛盾。他们不想高天志出事,所以有了防护,但是如果出事,借助这一点试探出更重要的事情,也算是完成任务,所以防护并不严重。”
“试探?”
“也不算试探,就是能知道我对你的态度。其实我想他们是这样想的,防护太严,我肯定不会露面,他们会无功而返。只有见有机可乘,我才会露面,我一露面他们就能锁定我,这样才能逮到我。但是如果他们想抓死的,肯定会不惜代价,哪怕是搞的大张旗鼓,反正人一死,死无对证,有人想找茬都没办法。但是如果要抓活的就不一样了,要抓活的不光是抓,还不能让我落入其他人手中,所以行动这才要小心翼翼。从我观察的情况来看,一定是后者。即使抓不到我,他们也会发现一件事,我带着你,没有伤害你。这就肯定了救护车那个女人的说辞打动了我。”
“我明白了,我就是个累赘,这么危险的事你还带着我,那小姨的话你肯定是听进去了。所以这次‘陆青禾’这个诱饵,他们要做万全的准备。所以他们才不急着找我。那也说明爷爷他知道我身体恢复的状况。”徐心愿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党爱华没想到她这么聪明,“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你就好好在这里疗养。”
“他们会布下天罗地网,这点不会因为你是否带着我而改变。虽说少了我这个累赘,你可以更加自如轻松,但是既然爷爷知道了我的身体状况,那么我的恢复状况,医生也能推算知道,你可以放心我的身体,这一点他们也能想到。这并不能降低风险。”徐心愿的担心让党爱华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们这么多天才让陆青禾出面,不就是想捉我吗?从高天志到陆青禾,说他们没有防备,那是自欺欺人。总算这次我放弃,那下一次还是圈套。没有区别的。对他们来说是机会,对我来说也是机会。不过在走之前我要对你做一件事。”
“什么事?”徐心愿的眼神让党爱华有点躲闪,“首先会问这里的医护人员要一粒安眠药,然后我会在身上制造出青斑,要给人一种你受到轻微虐/待的表象。这样你爷爷肯定就不会怀疑的。”
“他们不是知道你听了我小姨的话不会对我如何了吗?”徐心愿不解。
“是不会对你的命怎么样这才合理。刻骨仇恨状态下的两人,即使我不杀你,对你也没有任何举动,这合理吗?合理的解释有两个,要么我们的关系相处的挺好,要么你乖巧听话没有惹怒我。前者你爷爷会怀疑我们为什么会相处的不错,后者你爷爷更会怀疑。就从现在的谈话中,我就知道你很聪明,你爷爷看着你长大,更会了解你的一切。那个炸/弹监/控的说辞只能让你爷爷相信一部分,你这么聪明,不可能想不到其它办法脱困。为什么你不做呢?很简单,你被我吓怕了。我要让你爷爷知道这一点。”
“你这样为我着想,是不是觉得你根本回不来了”徐心愿轻轻一叹,“我宁可——”
“没有宁可。”党爱华有点暴躁,“你要明白,我对你这样完全是没有办法,我老婆在你身上。将来有一天我一定会找到你爷爷报仇,我不会放过徐胜利。”
徐胜利,毕竟是她爷爷。徐心愿的心沉到了谷底,喃喃地说:“将来的事将来再说,我只是不想你出事。”
党爱华一转身,再也不想待在这里让自己的心里充满了未知的混乱。
几天之后,当徐心愿见到她父母在周新年的陪同下进来时就知道党爱华回不来了。她的心虚地发慌,不是因为要面对爷爷,而是不知道党爱华现在的情况。她暗自告诫自己,一定要小心地套点有价值的消息。但是被直升机送回去后,她首先要面对的就是爷爷。党爱华教她的说辞果然只是让爷爷将信将疑,可随后发生的一切让她爷爷的脸上再没了疑色。给她换洗衣物的是一直伺候她的李阿姨,当她脱下衣物时,李阿姨忍不住尖叫一声。她母亲当即冲了进来,眼泪顿时忍不住了,差点对爷爷发疯,还是她父亲紧紧箍住母亲才没有出事。这下她爷爷也没再多问什么,只是脸色反而和缓了,当然是否完全相信,她不知道,不过她可以肯定至少爷爷心中对她的信任会有八/九分,即使有一分的疑惑,找不出任何的证据也是枉然。她相信党爱华绝不会说出的,甚至她都有种预感,她会很快再见到党爱华,这让她的心里隐隐升起了希望和力量。
对于母亲,徐心愿是很内疚的,不过母亲这样一闹,爷爷反而松口,在检查完她身体无碍后,在她的请求下,同意了她去陪母亲几天。她们一家早不和爷爷住在一起了,住的地方是父母军区分给他们的院子,离着她爷爷的住处挺远。入夜了,她故意做出害怕的状态,撒娇般希望与母亲同睡,她母亲自然是一口答应,把她爸“赶”了出去。她又做出睡不着的假象,希望放点音乐。徐母当然是无条件照做。
关灯后,就在母亲搂着女儿想要说几句贴心话时,徐母在被窝下的手背忽然被敲动了。徐母是什么人?专门在部队里做保密工作的专家,现在的军衔是大校,可见她的能力。这么的简单的摩斯密码还是在女儿小时候,她教的的呢。密码语翻译过来的意思是问她房里有没有监听。只是一对眼神,她立即明白了,伏在女儿耳边悄声地说:“要我陪着,大可以去你的房间,怪不得你非要到我们房间。你觉得你的房间没有我们的房间安全是吗?放心,我和你爸早防着了,我们的住处防护严密,而且你妈是做什么的你不知道吗?让人在家里监听,我直接退役算了。不过以防万一,毕竟现在先进的仪器层出不穷。万一他们在外面拿个大功率集音器对着这里,我们也不能不防。但是你放心,我们这样悄声讲话,再加上有音乐的掩护,就算家里有监听也不怕。有什么事乖女儿尽管说吧。”
徐心愿靠着母亲的头,悄声而简洁地将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她知道父母和爷爷不对付,尤其是母亲,爷爷对待自己的事情让母亲没有一天不是处于愤怒惊恐中,愤怒爷爷的所作所为,惊恐自己的身体状况。她信任母亲,也许母亲能帮她打听党爱华的消息呢。
“这么说你身上这些痕迹是她故意所为?你真的一点不疼?”徐母的声音平缓了许多。
“还是有一点点疼。她受过训练,您也知道军队里的那种训练,方方面面都要学。她控制的很好,不过是微微疼通,身体却能青了一大片。”徐心愿不想在母亲面前说谎,再说,这也说不了慌,一点不疼也太假了。
“乖女儿,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徐胜利那个老家伙下令活捉的人肯定有巨大价值和猫腻的,所以你不用担心。”徐母从来不会对徐胜利有一点点尊重,反而一说起这个人就咬牙切齿。
徐心愿是知道这一点的,她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身体的缘故。曾经无意偷听到母亲对父亲的哭诉,让她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她一出生,母亲就防着爷爷下黑手,可是千防万防,还是百密一疏。为了自己,父母都会轮流在家,母亲甚至不惜打报告退居二线。即便如此,军令也是不可违的,在她半岁时母亲因为个突发的事件而外出时,爷爷还是亲自找上门来。母亲拜托的姥姥姥爷小姨都没有能阻止爷爷抱上自己。想想也是,无论母亲怎么和爷爷不对付,在姥姥姥爷小姨的眼中,母亲也是徐家人,再如何看着,面对一个爷爷想抱抱孙女的请求,他们怎么可能拒绝呢。而且母亲也只是交代他们不准爷爷带自己走,他们自然会忽略爷爷趁着空隙给自己扎了一针的事情,这也是不可能想到的事情。自那儿以后,父母也只能认命地把自己交给爷爷。而这恨就在母亲心里扎了根。奇怪的是父亲的态度,母亲有时控制不住和爷爷呛声时,父亲总是阻止。除非是她极端痛苦时父亲才会和爷爷闹上一闹,但那也是极其偶尔的。父亲在爷爷面前也算是温顺,难道是因为父子的关系?但是背着爷爷,她似乎也能看到父亲的恨意满满。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问清党爱华的事情最重要,“妈,那你知道党爱华现在怎么样了?”
“听你爸说是被关在了吴东监狱,那里的监狱长是你爷爷的手下。”
“她怎么被抓的?”
“具体情况不知道,听你爸,代价挺大的,周新年那边损失了好几人,陆青禾也死了,一个省委书/记出事,老家伙忙着应付另一股势力呢。”
“我以为爷爷会把她带回来。为什么要关到吴东监狱?”
“应该是暂时过度,但是后面会去哪儿,你爸也不知道。乖女儿,你想做什么妈肯定支持,但是有些事,还是必须要从长计议。乖,现在好好睡一觉,精神了才有力气谋划一切。”
母亲的声音让徐心愿浑身放松下来,她也确实太累了,在昏睡的同时她心里还在反复地想着一个地点——吴东监狱。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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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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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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