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员看了眼高楼窗外,神情不大好。雨天是罪恶的同伴,正义的敌人。接受闻讯的酒店清洁工也在看窗外,他们也不喜欢雨天。
“再说一次你发现尸体的经过。”
“警察先生,我已经说了三遍了,真的没有别的可以补充了!”
“行了,叫你说就说,我们要比对证言。”
“早上八点左右,我到十八层打扫过道,安全通道的消防门后经常会放一些清洁工具,我还在门外就闻到好大一股铁锈味,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推开门,通道里黑黢黢的,啥也看不见,那股味道熏人得很,我就打开手电筒检查是不是清洁工具没有清洗散发的异味……结果手电筒就照到了楼梯拐角的地方,两个没有头的身体就靠在一起啊!整面墙全被血染红了!血都发黑!我都不敢多看一眼,转头就跑,从楼梯间滚出来,一摸□□都尿了……”
“没让你说这个。”
“哦,别的就没了。我连消防门都不敢靠近,马上去通知经理,然后经理报了警。”
十八层高楼,那扇令人不敢靠近的消防门外,此刻挤满了围观群众。起早的酒店住客还穿着睡衣袍,与闻讯跑来的各岗位工作人员挤在安全通道警戒线外,现勘拍照的闪光灯充斥楼道。
刺鼻的腥味,整面糊黑的墙,和墙下用□□笔画出的、形状古怪的尸体痕迹固定线——两个轮廓贴在一起,坐在墙角,脖颈以上是喷溅而出、如同瓢泼一般浸湿了楼道的干涸鲜血。
“哎哟哎哟——”
猎奇的人们想看又不敢看,被警员阻拦在外。
“这怎么还死人了呢!酒店是怎么做安全管理的!”
“死的是谁?”
“不知道啊,你没听说吗?尸体都被砍头了!没有头,谁知道死的是谁?!”
“嘘——我听我那打扫清洁的同事说,两个死人身上都穿的是酒店浴袍,应该是客人吧……”
有个尖利的女声惊叫起来:“竟然死了房客!这个酒店我住不下去了!必须马上退钱!!”
喧嚣之中,背着吉他盒的年轻人默默注视着诡异的命案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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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掏出餐巾纸,擦掉额上不断冒出的冷汗,警方技侦人员正当着他的面调出酒店监控。
虽然是无头死尸,但一查指纹就身份明了,竟然是三十层的两位贵客。死亡时间估计在昨天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三点之间,调出三十层监控,发现七点一刻女方外出归来,两人就一直待在房间里。
“停一下,”刑侦支队长点住屏幕,“女的手上拿着什么东西?”
放大高清画面,发现李宓手上拿着一只气球。经理解释道:“她下午出门玩儿,回来的时候就买了个气球。我们在大厅遇见,她本人告诉我的。”
“去哪里玩?”
“这就不知道了,只说是在酒店附近走走,不过附近地盘也很大,还有个湖……”
之后有服务员送餐进屋,两人没有再迈出房门。
“放大,再放大,门牌号上挂的是什么?”
“好像……是个木片。不,是个桃符!”
“挂桃符做什么?”
“这个……这个……”酒店经理不停擦汗。
八点,监控屏随着天色变暗,走廊里没有异动。
十点。
十二点。
凌晨一点四十三分零六秒,13021房门突然被从内而外一股大力撞开,夫妇二人穿着睡袍跌跌撞撞跑出房间,李宓挥舞双手不知说了什么,杨刚迅速将房门关上,两人往电梯方向跑。
监控切到电梯间,两人疯狂锤按钮,好像在被什么东西追赶。但监控视频里他们身后什么也没有。
三百六十度全方位切换镜头,也只有夫妇二人着魔似地窥探空荡荡的走廊。
期间李宓似乎拨了个电话,但没有通话的口型。电梯很快上来,轿门打开,李宓做出尖叫的表情,杨刚抓着她撒腿就跑。
“切电梯监控!”队长敏锐地察觉到案情关键。
电梯监控是一段漫长的黑屏。
“怎么回事?!”
“镜头被人遮挡了!”
走廊静止的镜头里,李宓夫妇狂奔而过,冲进安全通道,消防门受到冲撞,来回开合不定,之后没有人再出现在三十层走廊。
监控到此为止,缺失了案发现场,也即安全通道里最关键的一段。
从始至终都不知道李宓夫妇究竟遭遇了什么,他们仿佛是被一个虚无的恶鬼所追赶,以至于人间的录像设备甚至无法记录。
让人很容易联想到洛杉矶塞西尔酒店的相似事件。五⑧16○.net
难道元龙古镇度假酒店会变成华国的塞西尔?想到这里,经理脸色完全惨白。他已经听见了监控室外压抑不下的嘈杂议论,虽然已第一时间下了封口令,但受害者为著名影星李宓及其丈夫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此刻闻讯赶来的娱记已经塞满了监控室外的过道,只等着对刑侦人员进行狂轰滥炸。
经理偷偷从门缝往外看,人群之中竟然有个熟悉的面孔,是自己请来的驱邪道士,那张漂亮的脸蛋此刻阴云密布,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道士出现在这里,难道李宓夫妇的死有什么隐情?
仔细再看,与那青年道士隔着过道还有个面熟的年轻人,因为长相干净秀气令人心生好感,给经理留下了印象——前日来拜访过李宓夫妇。他安静地躲在人群之后,然而五官为阴影埋没。
现场封存的证物里有李宓的手机,因为在监控中发现她在电梯前拨出过电话,队长点开通讯录,临死前最后的电话没来得及接通——有两个,一个在一点五十六分,一个在两点十分。
“不会这么巧吧,”技侦人员随口道,“像侦探小说里写的,警察拨通受害人手机里最后一通电话,人群中就有手机铃声响起,随后抓到嫌疑人……”
经理已经认出其中一个号码的主人,脸色顿时剧变。
刑侦队长手指隔着塑封袋移到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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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今天稍微有点不同,陈登终于面试成功得到了兼职,昨夜与未来的老板彻夜喝酒畅聊,早上才晕乎乎回到宿舍楼。
洗了澡换了衣服,出门敲白勒,白勒不在,敲申建义,申建义也不在,满腔就职的激情无人分享,灰溜溜去食堂用早午餐,竟然还倒霉碰上了断口曹与书生。
等闲是不容易见到那两个大忙人的。
陈登一直认为,像断口曹与书生这样赚了大钱还赖在单身宿舍楼不走的人,内心说不定有什么隐秘的癖好,要在自己节节高升的同时看到别人继续于泥泞中挣扎才有炫耀的快感。
“老夫也想给自己放个假,可惜啊,李老板催得急,马上又要飞港城了,”断口曹特别遗憾,“老夫这把老骨头也不知能撑到什么时候,子孙辈一个个都不成器。”
书生也半真半假道:“做人祖宗,既要手艺好,又要能扛事,可不是什么都要担待着。小生别的忧虑也没有,只是担心没等将满腹墨水尽数传于后世便撒手人寰,实在是可惜了先辈绝学。因此正着手准备编书出版事宜,希望造福众生。”
陈登麻木地从两人桌边经过,坐到一组专座,翻开今日菜谱。
断口曹压根儿没给陈登一个正眼,哼声道:“忙人看闲人,有时倒也歆羡,只不知这闲人看到忙人,心中又作何感想?”
书生迎合道:“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您老何必理会。”
陈登将菜谱翻得哗啦啦作响,心说算了算了,都听了两年多了。他刚来的时候梅辛还没红到天天跑行程,作为组里唯一的嘴炮,有他在基本是没人主动挑事的。
元太杵着拐杖等他点菜,看他一脸隐忍,慢吞吞道:“你行不行?”
断口曹:“老夫此前参观李老板的公司,发现他们搞了个员工筛选制度,每季度垫底的员工会收到警告一次,累计三次就会予以开除。是以众职员精神满满、力争上游,公司才能蓬勃发展。老夫以为此等制度甚好,如今总局风气日下,也不知道某些懒散无用之人是如何得到岗位的。”
书生:“您老不知道,小生也不知道。不过,小生知道有一个人或许知道。”他面向陈登所在的座位。
陈登:“???”
元太慢悠悠收起菜单,往后厨去,经过断口曹与书生桌边。
“元老太,”书生叫住她,“您在食堂干了一辈子,可知道总局的入职标准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某些看上毫无用处的人还能留下来?”
元太两手撑住拐杖,青冈栎跺在地板上。她的声带已经衰老到听不出年龄。
“毫无用处,倒也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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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的手指几乎要点到号码,经理心中已惨叫出声——事情要是牵涉到张道长就复杂了,这其中的神神鬼鬼哪里解释得清楚。
不过话又说回来,当初请人的时候自己已经再三强调,事关酒店贵客,希望能派得力员工前来,万望慎重。现在却给他搞出人命案子。
实在令人难以信服他们的业务水平!
千钧一发之际,技侦大叫不好,打断了队长:“有网媒披露了第一案发现场未打马赛克的高清照!”
过道里的记者几乎同时炸锅。
那张不知来处的尸体照如同干柴遇火,顿时点燃人群,人人都在翻手机,个个脸上倒映诡异的屏光——
黑暗的安全通道里只有指示标幽冥般的绿灯,除了阴影,全是阴影,两双没有生命的脚愣愣伸直,隔着屏幕能闻到晃花的镜头里,凶恶的气息。
如同最嗜血的画师打造的血腥活人画。
两个存在逝者手机里的号码之主都低头点开照片,血淋淋的怒火悄然升腾。是难以置信,是不甘于心。
是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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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最好的人,一旦失去警惕心,老得掉了牙,闲得骨头发酥,慢慢也就什么都做不成了,”元太细细回忆,一字一顿地说,“最好的就成了最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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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清素攥着手机木然转身,狰狞的面目还来不及收敛,看见了不远处的申建义。
沉默窝囊的样子令自己窝火。
“你来干什么?!”张清素走到他面前,压低声音,“来看你失败的委托案?看你早就不配待在总局的证明?!”
“……”
张清素几乎要笑出来。每次面对自己的冷嘲热讽,申建义就一副“不和你计较”的模样,好像比谁更清高。
“李宓是给我打过电话,可你敢说她没给你打?我有错,错在一天接了七趟活来不及管她这一个,你呢?”张清素咬牙切齿,“整天就躺在宿舍被窝里,脑子里唯一琢磨的是下一个换什么姿势玩手机,你也没时间管她?!”
申建义盯着网络照片,红到发黑的颜色映在他瞳孔里。
“没有用的人,会害死别人。”
张清素撞开他肩膀,怒气冲冲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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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了吧,都散了,不要围在现场!这里没有热闹可看。”警务人员驱赶围在消防门警戒线外的人群。
已有住客或忧心忡忡或气势汹汹准备去前台退房了,酒店工作人员则悬着一颗心,既为酒店也为自己的命运发愁。
“快走快走!”警务人员挥苍蝇一般清空警戒线,清到角落里,却意外地愣住——那个背着吉他盒、剃一头青皮,貌似摇滚乐手的青年手上缠着一串佛珠,佛珠刻满经文,青年闭目诵经。
拔一切业障根本得生净土。
经声低回沉着,涤尽一切世间苦。
安全通道里逝者临死前尖啸的灵魂仿佛终于安静下来。令人不适的恐慌与惊动稍微退却。
“这是什么?”警务人员下意识问。
“明了安住之时,即是佛陀;意略散动,即是众生,或名生死。”青年睁开眼,目光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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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在下,酒店外荒芜的朴树林散发出腐朽的气息。
熊偶拉着一大束气球花,站在明镜般的元湖边,浑圆的身体笨拙又孤单。冰冷坚硬的冬雨浸湿了玩偶外套。
一把黑伞出现在它身边,伞尖微微抬起,伞下有个声音。
“卖气球吗?”
熊偶侧过头,两只红布缝成的圆眼看向客人。客人围着同它眼睛一般红的毛绒围巾,文秀的面庞像个大学生,露出一个如冬雨一般没有意义只有冷的微笑。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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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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