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一组太阳还没下山就结束了工作,元太深沉叹气,同身边女孩说:“吃白饭的回来了。”这个点虽然可以避开辛勤工作的职工,却断然避不开一组。
梅辛已经挽起袖子加入进去了:“太久没回食堂,一回来就给我整这么大阵仗,见外了哈!”
不过遗憾烤全羊与白勒无缘,陈登现在已经知道藏僧或许是因为高原气候,偶尔也食牛羊肉御寒,只是烤杀整只小羊羔还是过于不慈悲,白勒合掌念诵往生经。
“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得错过多少人间美食!”陈登替他感到惋惜,“申建义呢,快来吃肉!”
申建义呢?
申建义不见了。
飞石曲径,一树之隔,申建义避开众人,手机屏幕荧光照亮他半边脸。
从联系人列表里拨出一个号码——
“刘执?”
电话另端传来劈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声音。“有事说事。”是眼镜刘执。
申建义看了眼烤羊人群,脑袋转到树后藏起来。
“你今早给4413派了新单?”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梅辛最近好像很闲的样子,什么时候大家约出来喝酒吧。哎不过,您分析中心的大忙人也不知抽不抽得出空,要么算了?”
眼镜刘执沉默两秒:“我还要一张海报签名。”
申建义得意地哼哼:“成交。”
“昨天凌晨三点元龙古镇度假酒店元经理在网站上预约挂号,称酒店内多名住客近日出现噩梦不断、寝食难安的状况,精神严重萎靡,酒店方面已经排除了食宿问题,希望我们能从玄学方面提供帮助。我根据客户要求与任务难度,指派给业务能力名列前茅的4413,有什么问题?”
“酒店住客们做噩梦,难度等级有这么高?”
“你对我的分析有意见?出现睡眠问题的这几位客人,互相没有背景交叉,症状不一、起因不明,线索稀缺,不是那么好查的。怎么,你想试试?”
“不,”申建义给他逗笑了,“我就不讨人嫌了。”
信息分析中心管着派活儿的事,就是管着众职员经济命脉,刘执把4413的业务内容透露给他,已经违背了工作原则。因此申建义还是很真诚地向他道谢:“一定把梅辛给你抓过来。”
挂了电话,走出树荫,申建义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白勒像个木头人,无声无息站在近旁。
“酒店住客们做噩梦?”他语气有点困惑。
白勒真是一副典型的汉人长相,五官含蓄内敛,平时少有表情,一扬眉一瞥眼却让人不自觉琢磨他是不是有什么弦外之音。
“汇报工作呢。”申建义冲他笑笑,见他不为所动,盯着自己的手机,干脆把手机揣进白勒羽绒服外兜里,打电话冻僵的手也将就在他兜里取暖,挽着人往烤羊人群去:“走走,咱们给羊羊念往生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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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也好,夜晚也罢。电脑房里是没有这个概念的。
刘执挂了电话,眼镜反出一片荧屏蓝光。
面前电脑上调出了4413组内资料,组长年轻秀丽的证件照摆在题头,右边是他的名字——张清素。美人的脸,美人的名字。
“可以了吗?知道的我都说了。”刘执冷冷道。
房门方向,一个声音说:“OK,0001的人情算我头上。”
电脑墙上映出那人的身影,头发乱蓬蓬的,腰上系了一条不合时宜的奶牛围裙。
刘执单手在键盘上利落几敲,屏幕滑出一长串表单,全是还未派分的挂号业务。他不无嘲讽道:“元副局,您这么帮着0001,要不我替您把油水最足的几单派给他们好了。捡了两年剩菜剩饭,偶尔也吃顿好的?”
围裙青年抱胸斜靠门框,哈哈笑道:“小刘,得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就让申建老老实实待在宿舍楼发霉吧。”
刘执没有说话,光亮的镜片后看不清他神情。
元副局直起身,一边解开围裙一边半抱怨似地说:“厨房木薯粉用光了,我得出门采购一趟。小刘,好好工作。”他打了个响指,关上电脑房门。
荧光屏幕上,挂号业务单旁罗列出总局各组别近两年的接单量,0001赫然以可怜兮兮的数字排在末尾。
刘执面无表情,关掉表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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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到入睡时间,妻子就显得比白日更坐立难安,过了零点还开着电视,大有守夜的架势。
杨刚侧卧在她身边,对着化妆镜在脸上摸来摸去,摸好了,侧身一个虎扑压到妻子身上:“哇!”
“啊!”李宓如惊弓之鸟,待看清杨刚的脸,又憋不住笑起来,“我的天,哈哈哈哈,你在干嘛!”
杨刚不知从哪里学来了小丑仿妆,又不得化妆要领,一张脸搞得花花绿绿十分好笑,两根手指扯开涂成红肠热狗的嘴唇,冲李宓做鬼脸:“今晚李夫人的梦境主角就是我小丑先生啦啦啦啦~”
李宓哭笑不得。杨刚就是这样一个人,天塌下来当被盖,没有能让他郁结于心的忧愁,随时随地都很乐观,李宓从影多年,很多艰难情境下都是杨刚让她破涕为笑。
回到老家川城暂居的这几天,李宓一直为噩梦所困扰,杨刚也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却始终没说过令李宓担心的话。
“真是的,你有心情化妆,还不如去和家庭医师约个时间呢,最近你也瘦得太过了吧。”李宓半真半假地抱怨。
“当当当当,”杨刚将手机聊天记录亮给李宓看,上面竟然已经约好了时间,“医生后天就来,老婆放心!”
他已经把所有事都安排好了,又打开蜜月行程表给李宓看,机票、酒店、导游全部搞定:“在川城待着不安心,干脆早点去下一站好了,巴厘岛正阳光灿烂哦!”
李宓顿时安下心来,嘴上却说:“哎呀呀,我这是嫁了个老公还是带了个助理呀~”
杨刚正色道:“我这个助理可是终生免费服务。好了快睡觉吧。”他关了电视,把遥控放到李宓够不着的地方,熄了灯,李宓又下意识偏头去找放在床头的墨玉雕伯奇兽,杨刚一捞被子,将两人囫囵罩住:“睡觉了睡觉了,小丑先生保护你!”
“哎呀,快去卸妆!”
“睡觉!”
“快去……”
卧房壁灯暗淡,床头阴影里伯奇蹲地昂首,色泽深沉的玉身透出幽幽碧绿,两双铜铃眼瞪视窗帘缝,窗外夜色浓郁,隐约看见朴树林冠线,和深处耸立的巨大黑影。
凌晨一点,彩灯亮起,摩天转轮开始运作,欢乐的乐声穿过朴树林,被阻挡在三十层的隔音窗外。
酒店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响起脚步声,13021门牌号上挂着的桃木片,猒梦符箓纹路逐一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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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寒风裹着雨夹雪扑进走廊,申建义推门开:“早啊。”
隔壁正在开门的邻居老道:“…………”
断口曹横眉竖眼:“早个屁,都九点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闲?老夫刚从港城飞回来!”
“辛苦了辛苦了。”申建义打着哈欠绕过他下楼,涂漆剥落的狭窄楼道里和上楼书生狭路相逢。
“早。”
书生彬彬有礼地回以问候:“早,这个时间点,不如去睡个回笼觉吧?反正也闲着。”
天井院菜地里,魏灵婆一大早又在检视她毫无踪迹的菜苗。边上蹲着一个白色的人影,两人正在说话。申建义挤进去,在他二人中间蹲下:“早上好。”
魏灵婆:“……那个游灵对你纠缠不休,你没有办法驱逐它,但是最好不要应承下对它的供奉,否则终你一生也无法摆脱!”
白勒听完,回答申建义道:“早上好。”
魏灵婆又没吓到人,老脸愤懑一皱,起身就走。
冷风飕飕一吹,申建义鼻子又堵了,摸遍全身没找到一张纸,最后把手伸进白勒衣兜里,掏出一包纸巾。
白勒问:“陈登今天走得很早,是有什么任务吗?”
“陈登吗?”申建义回忆道,“他好像在别的地方有兼职吧。他和我们两个不一样,有一大家子要养活,每个月都要寄钱回去,总局给的工作根本不够看。”
哦……白勒奇怪道:“像二楼那几个一样给别人做顾问吗?”他还是搞不太懂总局的工作性质,出任务的时候百般强调要避人耳目,职员却明目张胆接私活,赚得盆满钵满也不见总局说过什么。
申建义仿佛听了个笑话,大笑道:“陈登?哈哈哈怎么可能,他哪有那水平,平时跟在一组里也就算个打手,都轮不到他出主意。他以前在新疆特种兵团服役,要找兼职的话,大概是做搏击教练之类的吧,你可以自己问他。”
“打手?”
“对,师爷负责分析性质、策划解决方案,如果有需要动武的地方,就有打手接上。比如昨天接的李宓的单,如果我认为其中有妖魔作祟,就由你或者陈登武力降伏。”
白勒心说,这么看来自己的定位和陈登也差不多。
白天无所事事,陈登也不在。申建义拉着白勒在食堂蹭暖气,看了一下午电影。时近黄昏,梅辛发来一个大额转账,标明是李宓的尾款。
“据说你那个桃符效果不错,夫妇二人一觉睡到大天亮,度假以来唯一一次好觉。”
一组群聊被转账额度震惊了,一时无人发言。
“这么说,她的事就算解决了?”白勒问。
“嗯……”申建义有点迟疑,犹豫半天没有接收转账,接着看电影。
影毕,大家都忘了这件事,申建义顺手将手机连同纸巾一起塞进白勒衣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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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屏幕亮起。
铃声阵阵催命,一居室里没有灯、也没有人,杂物堆了满地,都市斑斓的夜灯幽幽映在窗玻璃上,来电铃声徒劳回响。
只有浴室有亮光,水雾溢出门缝,花洒盖过铃声。
响了一阵,屏光熄灭。
小屋重归黑暗。
不多时,有人开锁进门,打开大灯。是那个姓吕的中年道士。手里提着外卖袋,踮起脚尖避开堆满地的书籍与方便面盒,将袋子放在唯一有空地的沙发上,看见旁边的手机,习惯性点开查看。
“清素?”吕方绪握着手机大喊,“有未接来电啊。清素?!”
喊了半天,不见人。
屋内环走一圈,发现浴室的灯光。
“洗澡呢,”吕方绪嘀咕,“快到凌晨两点了还洗澡。”
他回到客厅,动手收拾屋子,书籍放回书架,方便面盒塞进垃圾袋。
打开外卖袋,烧烤的香气顿时弥漫满屋。等吕方绪摆好碗筷,浴室门锁响了一声,推开一道缝,雾白的暖气雪崩一般泄出,挂着水珠的白皙裸腿踏上地板。
“哎呀!穿衣服穿衣服!!”吕方绪大叫一声,两手捂眼!
张清素冷笑一声,披着浴袍在烧烤摊前席地而坐,一点不见外地抓起肉串,一边嘲笑吕方绪道:“老色鬼。”
头发还湿着,零落地散在锁骨上,珍珠似的白与黑。
吕方绪倒也不尴尬,将手机递给他:“谁的电话?”
张清素看了一眼,抓串的手一顿,但很快又吃起来:“李宓的。”
“这么晚了,她还打电话来干嘛?不会是做噩梦被吓醒了吧,你给她回过去问问呢?”ωww.五⑧①б0.net
“……”
“不过这都半小时了,要是她又睡着了打过去也不太好。”
张清素白天在外跑了一整天,晚饭也没顾上吃,这会儿饿得前胸贴后背,心中烦躁,懒得管什么李宓张宓,冷漠道:“她不是还请了申建义吗,给我没打通肯定就给申建义打了。”随手将手机甩回沙发。
两人囫囵啃起肉串。
手机陷在沙发里,屏幕寂静。
.
“喵,喵呜~”
“喵,喵呜~”
“喵,喵呜~”
白勒睡梦中惊坐起,发现声源来自挂在床头的羽绒服外兜。这种头重脚轻的感觉,让他回忆起还在寺中修行时,凌晨四五点就被鸣鼓叫醒,催促上殿做早课。
半梦半醒地摸进衣兜,掏出来一张不知用没用过的鼻涕纸。
“…………”
再摸,摸到了震动的手机。
来电提示不断催促他解锁,但这又不是他的手机,他也还没熟悉电子产品的用法,一时有点手忙脚乱。
这是谁的手机?哦,是申建义的。
白勒披上外套,开门下楼。
刚到二楼还没找到申建义房间,铃声就断了。走廊里破灯闪个不停。
白勒敲了半天,没人应门。
“申建义?”他出声道,“有你电话。”
房里一个半死不活的声音含糊道:“……明……明天……”
电话没有再打进来,白勒又把手机揣回兜里,冻得半死,回房去了。
明天就明天吧。
.
再次醒来就是大天亮,天气很好,开门大吉。
白勒揣着申建义的手机下到二楼,遇见他也刚醒,走出房间。住了这么多天,整栋单身宿舍楼走来走去能遇见的人不是申建义就是陈登,时至今日白勒已明白了进了一组就是进了养老院的道理。
“昨晚有你电话。”
申建义接过手机,困顿地翻开来电记录:“一般是没有大事找我的,可能是骚扰电话吧,下次你记得睡前关机……”
白勒:“下次为什么还要把手机放我这儿?”
楼底突然响起匆忙的脚步,地震一般冲上二楼,楼梯栏杆后露出梅辛来不及精心拾掇的混血帅脸。
“申建!”
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季冬里满头大汗。
“哇,”申建义看他头顶蒸出白烟,夸张道,“你赶投胎吗?”一边说话,一边手指定住来电列表——
梅辛根本不跟他开玩笑,厉声道:“李宓夫妇昨夜凌晨遇难了!”
上午二点十分,未接来电,李宓
末冬的阴云里没有春意。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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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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