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小说网>都市言情>人间流浪>第 2 章 柴米油盐酱醋茶
  不远处的桃树下,大黑狗趴在地上,望向屋里的我们,明晃晃的眼睛一眨不眨。我知道,它饿了。

  猫咪就幸运多了,它可以随意进出屋内,还总是被我抱着睡觉。现在的它在我腿边蹭来蹭去,这个我总是会先喂它,总是受不了它用那可怜的小眼神望着我。

  奶奶每次看到这一幕,总是瞅我一眼说:“你就不能吃完饭再喂吗?”

  其实,我还打算去喂狗的,但是现在听到这句话,打消念头了。我嘿嘿一笑,还是去喂了咪咪。

  后来,她索性就不说了。我从小,胆子就很大,不怕黑,不管是家里养的猫,狗,还是那些虫子什么的,都是我的玩伴儿。每次遇到一个没见过的虫子,我都会问爷爷:“只是什么虫子,它吃什么,咬不咬人。”

  大多数的时候爷爷都会知道。反正只要是没有毒,不咬人的,我都会和它玩一玩儿。大多时候,它们都会吓得落荒而逃。没办法,我就把它抓起来,给它找点它喜欢吃的,玩够了,再把它放走。

  大多数在庄稼地的虫子都是害虫,虽然没有毒,但总是会破环农作物的。爷爷每次都会跟我说,你不玩了,就踩死它,别放走。

  我总说:“那它不就死了吗?不是会很疼吗?”

  “你不踩死它,它会破坏庄稼的,咱们吃什么?”爷爷无奈的说。

  “它这么小,又吃不了多少,死了多可怜......”我总是会同情心泛滥的说。

  “别在那麻烦,让你踩死就踩死......”奶奶不耐烦的说。她可没有爷爷那么好的耐心。

  “哦”。我不高兴的点点头。我总趁他们不注意,放走很多“坏虫子”。还为他们没有发现而沾沾自喜。

  现在想想,那是懒得理我。小时侯,永远那么天真,以为他们什么也不知道,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伟大的事儿。

  记忆最深刻的是放走一只大老鼠。奶奶知道我喜欢玩这些活得动物。我忘记那是小学几年级了,有一次,回到家,奶奶笑着对我说:“给你一个玩意儿。”

  我两眼放光的看着奶奶,她居然用细绳子拴着一只大老鼠,说:“给你玩儿,别放跑了,别让猫看见,一下就给你吃了,一会儿玩够了,就给猫吃了吧。”

  我欣喜若狂的接过绳子。那只老鼠吓坏了,平时别说人了,连光都不见,这大白天的,被拴着。我看到它的心脏砰砰的跳的很快,不停的乱窜,可怜的大老鼠。我一边牵着它玩儿,一边纠结,一会儿要不要喂猫。还没等我做决定呢,它趁着我的不注意,猛地一使劲儿,钻进了墙的拐角,绳子断了,它逃走了。

  我有点失落,因为我还没有跟它玩一会儿,我一直在想,一会找点好吃的喂喂它,它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害怕了。我们还能友好的玩耍一会儿。不过逃走也好,我内心就不用挣扎的决定是不是把它喂猫了。

  我就像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一样,悻悻的回到屋里,放下书包。跟奶奶说:“老鼠跑了......”

  “你放走了?”奶奶问。

  “我没有,绳子断了,不怪我!”我本能的逃避着责任。

  奶奶太了解我了,她知道我经常干出这种事儿。抿着嘴笑了笑,看了我一眼,说:“赶紧写作业吧,写完了吃饭......”

  小时候奶奶也给我买洋娃娃之类的,我总是一时新鲜,还是喜欢活蹦乱跳的动物,虫子之类......觉得有趣。

  我跟爷爷奶奶三个人说说笑笑,爸爸自己吃他的饭,从不加入我们的聊天。

  晚饭过后,爸爸就回他的屋里,我听到插门的声音。而我,对这样的他,早就习惯了,从我有记忆以来,他就是这样的。小时候的我,并不关心这个问题。

  奶奶开始刷碗,爷爷又点上那只烟......

  我就迫不及待的去喂狗了。它看到我端着吃的晃晃悠悠从屋里出来,就拼命的向我摇着尾巴。我喜欢喂这些动物,也喜欢和它们玩。狗狗是粘人的,它会一直跟着你,你赶他走,它都不走。

  咪咪高傲的很,高兴了便陪我玩一会儿,不高兴,就懒得理我。我去讨好它,它反而会走开。有时候,想拼命的把它搂在怀里,可是看它那不高兴挣扎的样子,我也无可奈何。

  奶奶刷完碗,爷爷的烟也抽完了,我的狗也喂完了。接下来,我就开始吵着爷爷奶奶给我讲故事了。

  小时候的我们大概都是一样的吧,对什么都好奇,都喜欢听故事。模糊的记忆里,爷爷奶奶跟我讲过很多故事,不过现在的我都不记得了。那些故事,不外乎都是一些耳熟能详的历史故事,还有爷爷奶奶自己的故事。听完了,我总是会问:“真的还是假的。”

  爷爷奶奶总说,那谁也没有亲眼见过,谁也不知道。不管是真是假,小时候,总是崇拜那些故事里的英雄的。并且,坚信那是真的。

  每个小小孩儿的心里,都住着一个英雄梦,我也不例外。每次,爷爷讲完,也总是会说,故事,就是故事,就是听听,没啥用,解解闷儿。那时候的我,并不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但是记得说这句话时,爷爷空洞的眼神。

  到后来我读到余光中的那篇文章《写给未来的你》,我才明白,很多东西,都不是一下被改变的,但是却可以耳濡沫然的被影响......

  我想耳濡目染,其实可以分开来看,耳濡,是听;目染,是看。所以,如果我们的世界只用用这两个感官的话,那就是听到的世界,跟看到的世界。而我们更容易相信亲眼看到的世界,就是所谓的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再就延伸为常说的言传不如身教。

  有些人,会说,却不一定会做。而有些人,会做,却不一定会说。

  上帝造就了既是独立个体,又需要群居的人类,估计早有打算,每个人生而不同。可这个世界,不正是因为相同而默契,因不同而精彩。

  虽然我的爷爷奶奶可能讲那些故事,只是哄我玩,打法无聊的时间罢了。可当我读到这篇文章时,还是深深的触动到了我:

  孩子,

  我希望你自始至终都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你可以是农民,

  可以是工程师,

  可以是演员,

  可以是流浪汉,

  但你必须是个理想主义者。

  童年,

  我们讲英雄故事给你听,

  并不是一定要你成为英雄,

  而是希望你具有纯正的品格。

  少年,

  我们让你接触诗歌、绘画、音乐,

  是为了让你的心灵填满高尚的情趣。

  这些高尚的情趣会支撑你的一生,

  使你在最严酷的冬天也不会忘记玫瑰的芳香。

  理想会使人出众。

  孩子,不要为自己的外形担忧。

  理想纯洁你的气质,

  而最美貌的女人也会因为庸俗而令人生厌。

  通向理想的途径往往不尽如人意,

  而你亦会为此受尽磨难。

  但是,孩子,

  你尽管去争取,

  理想主义者的结局悲壮而绝不可怜。

  在貌似坎坷的人生里,

  你会结识许多智者和君子,

  你会见到许多旁人无法遇到的风景和奇迹。

  选择平庸虽然稳妥,但绝无色彩。

  不要为蝇头小利放弃自己的理想,

  不要为某种潮流而改换自己的信念。

  物质世界的外表太过复杂,

  你要懂得如何去拒绝虚荣的诱惑。

  理想不是实惠的东西,

  它往往不能带给你尘世的享受。

  因此你必须习惯无人欣赏,

  学会精神享受,学会与他人不同

  其次,孩子,

  我希望你是个踏实的人。

  人生太过短促,

  而虚的东西又太多,

  你很容易眼花缭乱,最终一事无成。

  如果你是个美貌的女孩,

  年轻的时候会有许多男性宠你,

  你得到的东西太过容易,

  使你流于浅薄和虚浮;

  如果你是个极聪明的男孩,

  又会以为自己能够成就许多大事而流于轻佻。

  记住,每个人的能力有限,

  我们活在世上能做好一件事足矣。

  写好一本书,做好一个主妇。

  不要轻视平凡的人,不要投机取巧,

  不要攻击自己做不到的事。

  你长大后会知道,做好一件事太难,

  但绝不要放弃。

  你要懂得和珍惜感情。

  不管男人女人,

  不管墙内墙外,相交一场实在不易。

  交友的过程会有误会和摩擦,

  但想一想,

  诺大世界,有缘结伴而行的能有几人?

  你要明白朋友终会离去,

  生活中能有人伴在身边,

  听你倾谈,倾谈给你听,就应该感激。

  要爱自己和爱他人,

  要懂自己和懂他人。

  你的心要如溪水般柔软,

  你的眼波要像春天般明媚。

  你要会流泪,

  会孤身一人坐在黑暗中听伤感的音乐。

  你要懂得欣赏悲剧,

  悲剧能丰富你的心灵。

  希望你不要媚俗。

  你是个独立的人,

  无人能抹杀你的独立性,

  除非你向世俗妥协。

  要学会欣赏真,

  要在重重面具下看到真。

  世上圆滑标准的人很多,

  但出类拔萃的人极少。

  而往往出类拔萃又隐藏在卑琐狂荡之下。

  在形式上我们无法与既定的世俗争斗,

  而在内心我们都是自己的国王。

  如果你的脸上出现谄媚的笑容,

  我将会羞愧地掩面而去。

  世俗的许多东西虽耀眼却无价值,

  不要把自己置于大众的天平上,

  不然你会因此无所适从,人云亦云。

  在具体的做人上,

  我希望你不要打断别人的谈话,

  不要娇气十足。

  你每天至少要拿出两小时来读书,

  要回信写信给你的朋友。

  不要老是想着别人应该为你做些什么,

  而要想着怎么去帮助他人。

  借他人的东西要还,

  不要随便接受别人的恩惠。

  要记住,别人的东西,再好也是别人的;

  自己的东西,再差也是自己的。

  孩子,还有一件事,

  虽然做起来很难,但相当重要,

  这就是要有勇气正视自己的缺点。

  你会一年年地长大,

  会渐渐遇到比你强、比你优秀的人,

  会发现自己身上有许多你所厌恶的缺点。

  这会使你沮丧和自卑。

  但你一定要正视它,

  不要躲避,要一点点地加以改正。

  战胜自己比征服他人还要艰巨和有意义。

  不管世界潮流如何变化,

  但人的优秀品质却是永恒的:

  正直、勇敢、独立。

  我希望你是一个优秀的人。

  虽然,爷爷奶奶从来没有念过书,可他们却认为上学很重要。可他们却没有说过,就非得读书,反而也说怎么活都是活。他们总是说你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可也总告诉我,人活着,很多时候也不是你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的。

  小时候的我,总是觉得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我不明白,而现在我明白了。

  读书,是让你的人生有更多的选择。可以看到自己更多的可能,从而选择最想要的生活,而不是人云亦云的跟随着大众的潮流,从而失去自己,变得平庸。

  读书,是让你走向外面的世界,让你既可以融入这个世界去生存。也让你体会,生活不但有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温暖与烟火气,还会有琴棋书画诗酒花的美妙与情趣。

  读书,它不只是去获得知识,而是交流思想。它的作用是让你变得通透而豁达,无论再面对任何事情的时候,你会知道,你并不孤单。

  读书,并不能改变生老病死,但是,可以让你知道,那并不是什么太悲惨的事情。人生有太多,是你控制不了的。原来,就连你所认为生死这样的事,都不过是这个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的而已......

  所以,读书,能改变命运吗?不能,可是可以改变你面对命运的态度;

  读书,能让你变得有钱吗?不能,可是可以精进你工作的能力;

  读书,能让你变得美丽吗?不能,可是,可以修养你的性情。

  读书,不能让你多什么,它只会让你少什么,少了焦虑,少了浮躁,少了困扰。

  读书,不能给你一个属于你人生的标准答案,可是总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给你答案,供你参考。

  而终究,做出决定的,抒写这本书的,依旧只属于你自己.....

  原来,小时候的我们读书,是真的知道。只是,无法感同身受。

  就像有学历的人,不一定有知识,有知识的人不一定有学识,有学识的人不一定有文化,而有文化的人,并不一定就认字。在这个人类飞速发展的世界,无疑是形形色色的人,及其有趣的。

  而有文化,有修养的人,无疑是有自己独立的思想,又接纳包容着这个世界的不同。用自己的心灵,解读着对这个世界的好奇。

  爷爷的故事讲完了。我问:“还有没有?”

  “天天讲,哪有那么多故事。赶紧睡觉吧。”手里拿着针线的奶奶说。

  “哦,那明天再讲好吗?”我还是有点不甘心的问。

  “嗯,明天再讲。”爷爷磕磕手里的烟袋,准备站起来,去睡觉。

  五岁之前,我的时光每天都是这样度过的,跟着爷爷奶奶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在这个几乎可以自给自足的小山庄里。我也会问奶奶:“你什么时候能不上地干活,可以陪我玩儿啊,为什么每天都要去干活?”

  “不去地里劳动,吃什么?”奶奶说。

  “那不是有很多粮食吗?为什么还要种?就没有闲的时候。”我撅着小嘴抱怨到。

  “那要赚钱给你以后上学啊......”奶奶说。

  “放牛干什么,犁地,卖钱。放羊干什么?卖钱,过年杀羊吃肉。养猪干什么,因为我爱吃肉。养鸡干什么,养鸭干什么,给我吃鸡蛋,鸭蛋,给我吃肉。养猫干什么,捉老鼠,陪我玩儿,养狗干什么,看家,陪我玩......赚钱干什么,上学,上学干什么,学本事儿,学本事干什么,赚钱,赚钱干什么?”我一边撅着小嘴不高兴的嘟囔着,手里拿着小棍子剜着地里松软的土......

  “赚钱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爷爷微笑的说到。

  好像听起来是有点吸引力,可我还是不知道干什么。我说:“我觉得这样挺好,放羊挺好,不上学就不能放羊了吗,不能种地了吗?”

  “能啊,咋不能,庄稼活,不用学,别人咋着咱咋着......”奶奶溜着嘴念叨。

  “那为啥有的人的地就种的不好,为啥有的人养的牛那么瘦?咱家的牛咋那么胖”我问。

  “因为人懒啊,不好好干活,牲口瘦,是不舍得让它吃料,照料的不好,跟牲口本身的肠胃也有关系.....”爷爷耐心的解释到。

  “哦,那既然不上学也可以种地,也可以放羊,那就不上了呗......种地不是也能卖钱,放羊不是也能卖钱......”我还是固执的说到。

  “种地最不好啦,风吹日晒,放羊也是,不管刮风下雨,它都要吃草的,一天也不能偷懒......”爷爷慢悠悠的说到。

  “那有什么,我还是觉得挺好......”我还是不以为然的回答道。那时候的我,每次都是爷爷奶奶在干活,我在一边玩儿,觉得很简单。就记得,有一次,往袋子里装玉米,爷爷奶奶不让我干了,怕累着我。可我非不听,到现在,爷爷还记得这个事。

  爷爷说,那个时候我顶多三岁,我那么小,怎么可能记得,可是我就是能把当时的情况记得一清二楚,爷爷也觉得惊奇。我想,让我记得这么多,那我就把它记下来吧,这是只属于我的故事,我们的故事。

  我们终究都会把自己遗忘,更何况是别人呢?

  爷爷说:“我在一岁多,说话咬字特别就很清楚,声音也很亮,小嘴吧啦吧啦的,整天没完没了的问。没人理我,我就自己玩,一刻也不闲着。”

  爷爷总说,什么样的人,生来就是什么样的人,改不了,好人学不坏,坏人学不好。可我却总是不信。

  “爱干活也行,以后也饿不着......”奶奶并没有反驳我,也没有说放羊不好,只是说这是最累,最麻烦的活。

  虽然她没有否定我说的话,可她也只当是当童言无忌,那个年纪时候的事情,毕竟我决定不了,到我五岁的时候,奶奶还是正常的送我上幼儿园了。如果真听我的,没上学,我想,我大概真的在放羊,大概写不了这个故事了。

  奶奶生在一个重男轻女很严重的家庭里,又是家中的长女,弟弟妹妹又很多。因为赶上的那个□□,差点饿死的时代,上过两年级,后来也忘光了。奶奶说,她小时候,就因为她是女孩,她的爷爷有什么好吃的,只给家里的男孩子吃,她就看着。去上的两年学,每天都是干完家务活,偷偷的溜着去学校的。要是被发现了,就不让去。

  后来上了两年学,还是因为奶奶的爷爷重男轻女思想严重,奶奶不得已,就再也没有机会上学了。

  我问奶奶:“当你看到您的爷爷把吃的当着你的面,给你的弟弟妹妹吃,你不怨恨他吗,也不让你上学?”

  奶奶无奈的笑笑,叹了一口气说;“那有啥好怨的,那个时候,都没什么吃的,都是那样......”

  我说:“那你心里不会难受吗”

  “那咋不会,那有啥办法。”奶奶一边说着,又叹了一口气。

  “没事儿,奶奶,以后我长大了会好好孝顺您的。”我自信满满的说。

  “怎么孝顺奶奶呀?”这时奶奶面露微笑的说。

  “给您买好吃的,给买新衣服穿,给您做饭,给您买药,给您洗衣服,反正,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不停的说了一长串。

  奶奶开心的大笑着,说:”俺们都快老了,活不了几年了,再说了,还有你伯父呢,你照顾好你自己,以后养活你爸爸,别让他饿死就行了......”

  “我会的,我就这一个爸爸是吧,您不用担心,我爸爸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是吧。”我自然的说到。

  但在心里,我在想,以后也一定会孝顺爷爷奶奶的,他们是抚养我长大的人。

  那个时候的我,一般是想不到妈妈的存在。只是我偶尔会莫名其妙的难过,而且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奶奶总会问我说:“你是不是想你妈妈了。”

  “我不想。”我哭着说到。

  这个时候的奶奶会把我抱在怀里,等我哭完。问我说:“那你为什么哭?”

  “我不知道,我就是想哭......”我哽咽着说到。

  看到我这个样子,奶奶从来不会凶我,也不会不管我,她总会把我抱在怀里,给我擦干眼泪。

  叹着气说:“以后就长大了,不能这样动不动就哭,你要是想你妈了,我就送你去住几天,爷爷奶奶都老啦,闺女不能没有妈......”每次说到这,奶奶也开始流眼泪了......

  我轻轻的,“嗯”了一声。

  爷爷奶奶说,妈妈是在我一岁多的时候跟爸爸离婚,离开我们家的。

  那个时侯,刚刚发现爸爸有些不对劲儿,她就说要离婚。奶奶的意思是,我还小,才一岁多,离不开妈。再说,才刚去医院看了一趟,还想再想办法治疗一下,我爸爸听我妈妈的,说不定,还有希望,如果现在走了,只会加重病情。如果说实在不行,停个一年半载,要是离婚,也不拦着。

  可是,妈妈一刻也不等。那是九七年的深秋,地里的玉米还没有收完,妈妈就去法庭起诉离婚了。奶奶没有办法,就说,除非把我留下,要不然她是不同意的。

  奶奶以为,哪有一个妈舍得撇下自己孩子的,想让她再等等,看爸爸的病情有没有好转。那时爷爷奶奶年纪还不是太大,说还能帮忙一起照看着,再去找找别的医院看看,实在不好,她要走,就走。

  只是,让奶奶没有想到的是,只过了一晚,妈妈很坚决的跟奶奶说:“孩子留下就留下,我要离婚!”

  没有办法,拗不过妈妈。

  奶奶上法庭,签了离婚协议。

  爷爷奶奶说,我妈妈从我家走的时候,我一点儿也没有哭。

  爸爸看着妈妈说:“你走吧,走吧......”站在我们家的胡同口,一边冲着她摆手。

  而我,也跟着说:“你走吧,走吧......”这件事儿,我确实不记得。我爷爷奶奶说,他们当时看着我,觉得奇怪,我爸爸撵她走也就算了,而我,那么小,不是应该哭着不让她走的吗?

  母别子,子别母,白日无光哭声苦。可我们这对母女倒是好,我不哭,还撵她走,她当时也没有流眼泪。

  爷爷奶奶说,这件事儿,他们记得很清楚。他们活了一辈子,没见过我这样的小孩儿,也没见过我这样的妈。

  后来,在假期的时候,奶奶经常把我送到我妈那里。我特意问过她这件事儿,她说是的,她走以后,她才哭了。

  其实,有时候是很佩服我爷爷奶奶。奶奶生在那样重男轻女的家庭,又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嫁给爷爷。自己都不认识什么字,还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她居然不怨恨任何人。还跟我说,那是我妈,要让我跟她多走动。也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让我以后上大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还觉得我上学是头等大事。为了我吃的好,自己养鸡养鸭,养猪,养羊......总之,为我做了那么多,那么多......

  奶奶看着我的眼睛,

  就像是流出了蜜,

  是甜的。

  我的眼睛,

  是干的,

  蜜,流在心里。

  我知道,您用您的千顷辛苦,

  来为我酿造了一滴蜜......

  而我,

  想用一千只手去拥抱您,还是觉得不够;

  想用一千只眼睛去凝望您,还是觉得不多;

  想变成一千个自己去爱您,还是觉得太少太少.......

  想有一千只脚去走向您,还是觉得太慢太慢......

  我想变成太阳,照亮您,

  我想变成月亮,守护您,

  我想变成星星,陪伴您,

  我想变成火光,温暖您。

  我想我想......

  这一切的我想,都只因为,

  我爱您,

  我唯一的奶奶......

  秋,越来越深了......

  白天,越来越短了......

  夜,越来越长了......

  蝉,叫的越来越少了......

  叶,快要落光了......

  天空中,一行行的大雁,也只落得最后几只,急匆匆的向南飞去......

  “爷爷,天上的大雁越来越少了,它们,都去哪了?”我朝着天空望了望,转身看着正在割玉米的爷爷问到。

  “去南方过冬了......”爷爷头也没抬,一边拿着镰刀割着玉米,一边跟我说。

  “去南方,为什么要去南方,在这里不能过冬吗?”我好奇的问。

  “在这不行,咱们这儿是北方,冬天会下雪,会冻死它的。”爷爷像平常一样回答着我喋喋不休的问题。

  “那南方的冬天不下雪吗?不冷吗?”我追问道。

  “嗯,南方冬天不冷,不下雪,听说是树叶都不落......”爷爷抬了抬头,稍微站了站说。

  “听说?那就是你也没有见过是吗?爷爷你也没有去过?”我看着爷爷说。

  “没去过,我最远就跟你奶奶去过她家,河南,再往南,就没去过了。”爷爷抬了抬头,说完又开始弯着腰割玉米了。

  “哦,南方,跟咱们这里不一样?”我问。

  “嗯,气候不一样。”爷爷说。

  “那人呢?人一样吗?”我接着问。

  “那我也不知道,没去过,也没有见过南方人来过,你以后长大上学了,长本事了,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爷爷慢悠悠的说。

  “哦,那我能去吗?”我问。

  “那,看你自己了,谁也不能保证......”爷爷淡然的说,他可能已经对我奇奇怪怪的问题习以为常了。

  我没有再问下去,坐在地上,望着天空。过一会儿,站起来,看着远处的山,山的另一边是什么呢?爷爷说,还是山。可我还是想亲眼去看一看。

  南方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爷爷说,还是人。可我还是想亲眼去看一看。

  终于,今天是收玉米的最后一天了。太阳又快要下山了。橘色的夕阳洒在山间的溪水里,潺潺的水声流进心里,仿佛能把人心洗净。

  这的水,总是透而浅的。溪底,被磨得光滑的鹅卵石,与红色的细沙融为一体。这个时候,只能看见几只青蛙在小溪边的草地上蹦来蹦去了,再也不像夏天那般热闹。

  这个季节,已经不能在像夏天那样,可以捧起溪水就喝。也不能像夏天那样光着脚丫在溪水里,找漂亮的石头了。也没有那美丽的蝴蝶飞来飞去,没有蜻蜓点水在那溪水的尽头,泉眼处,散开一点点微波......

  玉米收完,装好车了。“明天咱们俩可以出去玩,是吧,奶奶,活干完了是吧,奶奶。”我期待的问奶奶。

  “活哪能干完啊,种地的,活没有干完的时候,明天歇歇,咱俩出去玩一天,你又觉得闷了吧。”奶奶瞅了我一眼,一边弯腰拍打着裤脚的土,一边跟我说。

  “太好了,明天能陪我玩了。”我高兴的又蹦又跳,走在牛车的前头。

  “赶紧回来,上车回家了,别乱跑了,回家做饭了,咱们今天吃什么饭?”奶奶叫着我。

  “米汤......”我一边往回走,一边回答道。

  我们又一起,走向这条回家的路......

  第二天,早早的吃过饭,爷爷就去放牛了。我和奶奶换了干净的衣裳,往山庄的外面走,去距离这儿五里地的小山村里玩。

  我依稀记得大人说过,也就不到一百户人家。村的大队里,是有一所小学,学生也只有十几个好像。有两个小卖部。

  这个小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是农民,平日里,都很忙。只有农闲时,妇女们才聚在一起,有得纳鞋底,有的织毛衣。还有新娶进门的媳份儿,带着自己学走路的孩子,向这些有经验的妈妈们,讨要点经验,拉拉家常,说说笑笑。

  那爽朗的笑声,跟那憨厚的笑容,是我永远抹不掉的童年记忆。

  那山,那水,那人,是那样自然,那样和谐,那样深深的融为一体,任谁也无法将他们分割......

  好像,他们本来就属于那儿。而我呢,又属于哪?

  那个曾经将属于我的地方,跟随奶奶的离开而离开,走时,心如止水......

  从此再也找不到那条童话般的路,那条回家的路......

  我和奶奶大手拉着小手从屋里出来,刚刚吃饱饭的小咪也跟着从屋里走出来晒太阳。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透过零星的树叶儿,照着这个干净的院子。鸟儿在院子里的树上叽叽喳喳的叫着,庆祝着这美好的一天,温暖,明媚......

  院子里的土地早已被岁月磨得坚硬而光滑,在太阳的照耀下,反着光。咪咪找了一处靠墙角向阳的的地方躺了下来,暖阳照在它的身上,雪白......它眯着眼睛,“呼噜,呼噜”开始打盹。

  奶奶养的几只鸡早已经开始在离院子不远处的地里觅食了,草丛里蚱蜢明显蹦的缓慢了,所以抓住它都不费什么力气。鸡爪子被清晨的露水打湿,来一场免费的足浴......它应该是起的最早的。

  每天,爷爷奶奶总是可以听到家里的公鸡打鸣。奶奶说,一般这个季节,鸡第一次开始打鸣,是大概快五点钟。我吧,睡得比较美,估计只顾着做梦了,从来没听见过。

  那时候,就是天黑了,就睡觉,每天一睁眼,爷爷已经去地里干活回来了。而我,全然不知。要不就是早饭已经快做好了,叫我起来吃早饭。所以,闻鸡起舞对我来说是太不可能......

  我问爷爷:“你怎么不瞌睡呢?”

  “老啦,觉少,人老了都这样......”爷爷叹口气回答道。

  总是什么都很好奇,什么都不知道。饿了,就要吃的,渴了,就要水喝,困了,就睡觉,醒了,就逗逗狗,玩玩猫。不高兴了,还要撒撒娇。

  童年得日子,是不懂得昨天,今天,明天的......

  渐渐长大才明白,我所享受的无忧无虑,只是他们在替我承担罢了,而我们,终究要长大。

  我跟奶奶快出院子的时候,那几只鸭子,结着伴儿下坡。扭动着笨拙的身躯,伸着长长的脖子,还不张着扁扁的,黄黄的嘴巴,“嘎,嘎”一边叫,一边一扭一扭的向坡下的小溪里走去。每次看到这几只鸭子下坡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感觉快要跌倒了。奶奶总是会叮嘱我,千万不要赶它们......水里,才是它的主场,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没有比这句诗形容的更为贴切了。藲夿尛裞網

  大黑狗看着奶奶拉着我的手向外走,知道我们要出门,又开始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我,忍不住哼唧了两声。咪咪睁大了眼睛看了它一眼,嫌弃的瞅了它一眼,高傲的扭过头去......

  回家的最后一段路,永远是转三个弯,上三节坡到家。而出门,自然就是,转三个弯,下三节坡。下坡的时候,我总会放开奶奶的手,张开双臂,蹦蹦跳跳的冲下坡去......然后跑出一小段儿,朝着奶奶喊:“奶奶,你快点......”

  “奶奶年纪大了,跑不动了,你小孩儿,跑的快,头走吧,别摔了......”奶奶一边小心翼翼的下着坡,一边抬头看着我说。

  “我等等你......”走在前面不远的我蹲在地上望着奶奶说。

  十里崎岖半里平,一峰才送一峰迎。

  青山似茧将人裹,不信前头有路行。

  袁枚的这首诗,写尽了这条我走了无数遍的路上风景......

  我和奶奶走过的路.......

  不同的年代,不同的地点,不同的人,却都是相同的风景......

  走在这两山脚之间的小路上,小溪相伴,鸟儿被我们的说话声惊起,飞向不远的另一颗树上。玉米地参差不齐的坐落在山脉山,山间流下的水声,“叮咚,叮咚.......”浸润着这厚厚的红色岩石的声音,一路上都在耳边萦绕。

  大约二十几分钟,走到第一个邻居,路奶奶那里。

  几间土房子干干净净的落在小路边上,蓝色的瓦砾整整齐齐的躺在房顶晒太阳。房子后面,搭着茅草亭,亭子下的木凳被磨得光滑,温婉的躺在那里,静静与时光流淌。一排排金黄的玉米挂在房檐下,像少女梳理好的辫子,没有一丝碎发。火红的辣椒被穿成一串串,挂在木门边上,就像过年家家户户喜庆的穿了红衣的鞭炮。

  秋天,落叶的季节,院子里的大杏树,却,只有几片杏叶落在地上,随着风慢慢舞动。平时常走的土地早已被无数次的脚印,压得结实而平整,在秋日的暖阳里,反着白白的光。

  “吱呀,吱呀”,石磨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随着柔和的秋风传来我的耳边,越来越清晰.......

  逐渐,清晰到听见谷物壳破裂的声音,并不清脆,那是石头与粮食之间的一场淬炼,一场磨合,一场蜕变,一场抗争,迸发出的味道,香甜,厚重。

  不规则的玉米地随意的躺在半山腰上,厚厚的草丛里流着潺潺的水声,却,看不到水流......

  我说:“这个路奶奶肯定在家的,奶奶,你信吗?咱俩打个赌?”

  “你怎么知道,赌什么?”奶奶有点气喘吁吁的说。

  “如果我猜对了,你就给我买十颗糖,我要是猜错了,你就给我买五颗,好不好”我兴奋的说。

  “那不还是你占便宜嘛,去了再说......”奶奶扑哧一声笑了笑说。

  “嗯,不是呀,我要是猜错了,就只五颗了,奶奶,您就同意呗,马上就走到了。”我拽着奶奶的胳膊,撒娇的说。

  “行,去了再说......”奶奶敷衍着我说到。

  “每次都是去了再说,哼,我不理你了!”我甩开奶奶的手,假装生气的撅着嘴走在前头。

  黑色的木头栅栏门,矮矮篱笆围栏。那围栏是老爷爷从山上砍来的树枝,老爷爷修建的很仔细,顶端用斧头削去,小枝叉也被修剪,编织的整整齐齐。

  在我们这个地方,竹子是很少见的,只有在比较大的庭院里才见过有人栽种几颗,毕竟是偏南方的一点的植物,在这边存活的并不好。

  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一桌一椅,一石一撵,一步一推,一谷一粒,一尘一土,一人一猫,一拉一转,物各其位,条理分明。

  安静而和谐的画面,如此的圆融,伴随着秋日的微风,映在我的眼前。我跑在奶奶的前面,静悄悄地探着脑袋看着这个干净的小院子。

  在路奶奶还没有发现我的时候,我在她抬脚向前迈步时,看到她脚上穿的鞋子,是用麻绳做的底子,一针一线,密密麻麻。踩在这光滑的土地上,没有一点声音。

  邻居奶奶比奶奶大几岁,却看起来比奶奶年轻。姓路,一个在我们那里很少见的姓。

  我趴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听从着奶奶的嘱咐,跟邻居奶奶打招呼:“奶奶,你在干什么呀?”

  路奶奶回头看到我,冲我亲切的笑了笑:”小丫头,又跟奶奶出来玩了,你奶奶呢?”

  “在后头。”我回答道。说罢,奶奶也走到了。俩人像许久没见面的姐妹,亲热的聊了起来。

  “你这是在家干啥嘞?”奶奶笑着问。

  “这不是新谷子晒好了,自己撵点儿新米喝,在给闺女捎点儿,新米香,快,快进屋,喝口茶......”路奶奶一边热情的跟我们说,一边放下手里的正在推磨的碾子,向我们走来。

  “不了,你快忙吧,俺娘俩后晌回来的时候再坐,这会儿先出去买点东西。”奶奶推辞到。

  每次经过路奶奶家,只要路奶奶在家,都会热情的打招呼,回来的时侯,总是会在她们家坐坐。路奶奶的丈夫,姓马。我们每次半晌经过他们家的时候,马爷爷经常是不在家的。在山上放牛,或者在田间除草。路奶奶每次都会泡上一壶茶,还会问我喝不喝,每次,不管去谁家,谁问我,我都说:“喝!”

  每次听到我这样的回答,奶奶总是忍不住笑,说我这个小丫头,一点也不知道作假。

  路奶奶说:“这小丫头,不做假,实在,以后,不吃亏......”说罢,她跟奶奶便哈哈大笑。

  我抬头问奶奶:“作假是什么?饿了,就是饿了,渴了就是渴了,想要就是想要,不想就是不想,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难道要反过来,饿了说不饿,渴了说不渴,那我不是自己难受?”

  奶奶说:“你这个小丫头,小嘴吧啦吧啦真能说,谁能说的过你,你还小,长大了你就明白了。”

  长大,什么时候长大,什么时候能明白呢?

  时间,仿佛会有一切的答案,可是等待的过程确是如此的漫长,我要等多久,我不知道,真想时间快点过,我快点长大。

  每天睁开懵松的睡眼,看着古老钟摆里的时针,不紧不慢,一圈又一圈,仿佛一日长于百年,而长大无始无终。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绿念的人间流浪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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