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海从吴会计那回来兴奋地怎么也睡不着觉,总觉得不真实。这是真的吗?按田永和说法我要那么干,到明春育苗时最低能赚两万元而且肯定两万挡不住。生产队欠银行那是两万多元钱,社员欠生产队的,这三角债务简直就是天文数字了。这几年除了上级调拨那几吨化肥银行给贷款,生产队没有生产费用想多贷一分钱都如登天那么难。今年自己为了买那几吨化肥,贷那点款那费了多大的劲。今年如果挣来钱明年买化肥以及其他生产费用就都有着落了。能挣这么多么?我不是在做梦?他掐了掐自己的腿觉得很疼,照了照镜子还自己的模样。觉得是真的不是做梦,自己原计划到明春能挣四千元还有把欠老财主那六百元挣回来,这是最高目标。就是最低挣两千元,就比那荒唐的造粪强。四千元钱就能买来明年所用的化肥,粮食产量就能达到垧产□□千,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产量。达到这个产量简直创造了奇迹一样,可是按田永和的说法最少挣两万。如果细一算账可不是绝不是挣两万,那三万都有可能,这是真的吗?我们欠银行那两万那天文数字的钱很快就能还上。
夜深了。外边刮起了小北风,就听房盖上的雪被风刮下来发出刷刷的响声。于大海坐在炕沿抽着烟,觉得有点冷,他脱掉衣服钻进了被窝。钻进了被窝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脑袋里都是他搞副业的美妙前景。如能实现他可打个翻身仗。他睡不着又穿上衣服继续算账。那倒套子就打去十个人,那家里男女劳力起码还能有二十几个人,这些人一个月六千元,三个月,三个半月呢?还有学生放假那四十多个中小学生就打顶二十多个劳力,这山里的孩子特能吃苦,十五六岁就能顶个好劳力。那二十多个每天二百元,那四十天那也是八千多元钱。那倒套子的还能挣一千五到两千多元。他们那倒套子结束也回这里来干这个。于大海越想越兴奋。又怀疑这是否做梦。怎么几十年过去难道谁也没遇到这个好机会,让我遇到了。这是真的吗?
于大海点了一支烟,在地当中一圈一圈的踱步。
他妈见儿子不睡觉埋怨:“干啥半夜不睡觉像夜游神似的。”
“我在想怎么能发发烧让大家吃饱饭。”
“你在地下转悠大家就吃饱饭了?”
“我是在谋划,妈你睡觉别管我。”
于大海再次躺在炕上还是睡不着,总觉得他现在的事不真实。合作化到现在多少年了,合作化后虽然不如合作化之前,生产队能吃四百多斤口粮一天能挣一元一二毛钱(□□除外)日子也还过得去。那时是老队长执政,杨春兰他妈是妇女队长很管事。□□来了,许多人对没收小块地对上级不满把老队长、春兰妈好一顿□□。他们下来了,可是生产也下来了,□□后一年不如一年。年年都是几毛钱。今年最糟糕倒刨二分钱。
如果今年搞副业能打个翻身仗,有钱买化肥,有充足的生产费用,那粮食产量一定能上来。这买化肥再不好买,你只要有钱花高价还是能买到,就像老田说的谁给买一吨给谁多少好处费,这肥还是能买到。这粮食产量上不去与别的没有关系,其实就是地里没有肥,多少年不上粪那地能打出粮食来。于大海一会算算账,一会算算账。把他兴奋地一宿没合眼。
雄鸡一遍一遍的啼鸣,把太阳叫了起来。太阳懒洋洋的爬上了山,山川河流,整个大地银装素裹。那大雪覆盖着的大地杵立着秘密麻麻的树木,那树木早已没了绿叶,伸向空中的似乎都是干枯了的树枝,在北风的吹动下摇曳着,发出咔咔的响声似乎也被冻的瑟瑟发抖。于大海在去大队的路上脚下的雪被踩的咔吱咔吱直响。嘴里喷出的气出口就变成了白白的雾,很快胸前,帽耳朵就挂满了霜。于大海没有感觉到冷,于大海早饭都没有吃就向大队走去。没吃早饭他也没饿。他为他的宏伟计划激动地躁动不安,他一宿没睡觉,早饭也吃不下。他为他的宏伟计划废寝忘食的谋划着。
于大海他要到大队去找刘书记,介绍他的计划。他知道他的计划不会得到上级的允许的。按上边的说法他这是经济挂帅,搞资本主义,是完全违背上级农业学大寨的会议精神的。你要偷着干那瞒不过大队刘书记,大队要制止你的计划就全落空了。他要说服刘书记给他吃点小灶,给他点特殊照顾,这六队实在是太穷了。他想让刘书记默许他,公社好糊弄,因为公社胡书记秋收以后到现在一个月也不来一次了。从这里到大队有三里地,这大河上边有个钢丝桥悬在水面之上,离水面一米多高,这冬天不走桥直接从冰面上过去。于大海走走停停有时候还往回走一段,这三里地他来来回回走着走,平常只需二十多分钟就走到,这回他走了有一个多小时还没到。他边走边琢磨怎么能说服刘书记。以前有许多事都是在他默许之下实现的,尤其秋天把割地包到各户七天割完地,他暗中大加赞赏。这次他能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自己把计划实现。自己的计划能否实现完全取决于刘书记。要说服他怎么说服呢?对,就是向他哭穷。把现在许多人家揭不开锅,许多人家没钱领返销粮,这队长怎么难干……想着想着来来回回走着到刘书记家了。他忐忑不安的拉开了刘书记的门。一进屋见刘书记刚放上桌子要吃饭。
“你咋这么早来了,没吃饭吧?”刘书记坐在炕上准备吃饭见他进来问了一句。
“刘书记我没有下锅米了,早饭都没吃。”
“那来上桌吃吧。”
“那我这顿吃了,下顿还供我吗?我还有老娘也带来行吗?我还有三百多口人都带来吃行吗?”
“你这啥意思。你一大早跑我这来哭穷。”刘书记剜了他一眼。
“开玩笑,你吃饭,吃完饭我向你汇报工作。”
“啥事这么重要,这么一大早就跑来汇报来了,这么早可能真没吃饭吧?”
“哪能这么早跑你家来讨饭吃。吃过早饭就过来了。”于大海虽没吃饭,但是这些事把肚子装得满满的,和饱了一样。
“那好我吃饭,你坐着。哎,那有烟自己卷。”
刘书记媳妇说:“咋这么早吃饭,要不再吃点。”
于大海摆摆手,“嫂子你们吃饭,我这么早来确实有重要事和刘书记商量。不撒谎,我昨晚一宿没睡觉。”说着自己卷了一支烟。
刘书记很快吃完了饭,转身坐在炕沿上,剔了剔牙,下地又漱了漱口,然后也卷了一支烟,于大海帮着划火点着了。
“说吧。什么事一大早跑来了。”
“我跑来才一个人,你知道我队每天有多少人到我家告诉我:‘没有下锅米的了,没钱领返销粮。’你说我有啥办法?所以我来汇报为我们找个解决办法。”
“啧,”刘书记也无可奈何摇摇头叹口气“怎么办呢?”
“你说你们大屯这头五个队这么多年日值都在一元钱以上,口粮都在四百二十斤到四百五十斤,而且玉米可以带皮吃。可是那头这么多年都是几毛钱,口粮都是三百六十斤又不能带皮吃,去掉皮每人每天不足七两粮。这虽然比□□那强多了,可是那□□是三四年而且我们那时候个人大量开荒我们并没饿多久。现在家庭副业被取消了,社员唯一的收入就是那点口粮,有的人家买个油盐,随个人情,学生买个本买个笔,实在没钱了有事还得卖点。社员没粮食吃像要饭的到街里,到林场那吃供应量那借粗粮,到亲朋好友借粮食。现在借一斤粗粮倒秋后还一斤大米,甚至到你们这头借玉米到秋还大米。就这么一年一年往后推。”
于大海又说:“我们今年每人得到一百八十斤瘪稻子磨米五十四斤(每斤能磨三两米)这是全年的口粮。国家给每人补一百八十斤玉米返销粮,可是就这点钱有大多数人家没钱去领。刘书记你说怎么办?”
“是呀.你们从□□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快十年了。□□前老队长当队长那时口粮都是四百二十到四百五是日值都在一元几毛钱,□□被打倒了,上来的一个不如一个,两三毛钱七八毛钱是多的。一年换一个,就是李永强干过三年是时间最多的。原以为他还党员当过兵,又在公安部门干过多年,有能力有文化,那知他干三年更稀松。他对农业一窍不通,还没主意。有人这么说,有人那么说,他不知听谁的。最大的缺点不敢管事,怕得罪人。你一队之长没点魄力管不住人,你队长怎么当。结果三年一点变化都没有。那老队长岁数大了还有伤残,要不这些人还都不如老队长。后来李队长有病了下去又换人,还是不行,你们队真是缺人才。后来上级下派了钱队长他干了一年半,他搞政治运动那还是行家,三天两头开批判会,批判资本主义自发倾向,批判资本主义自发势力。他在这,资本主义尾巴割得彻底,谁家菜吃不了拿去卖都是资本主义,谁家的果吃不了拿街里去卖那都要批判。小鸡下个蛋卖了也联系上资本主义。那可认真了,他这一折腾更穷了。”
于大海点头赞同。
“你看那周永安,他在大队当副主任当过造反派,如果他回去当个队长你看肯定也干不好。他在大队带个民工还行,我不是背后讲谁的坏话。”
刘书记你讲了半天,你给我指出一条明路,我该怎么办?怎么帮助社员把返销粮领回去。家家没粮吃明年你说怎么办?
“你小子有事不解决,都推到我这我怎么解决,你那都是多年积累的问题。”
“我就是来和你商量这事来了。我那四垧半地的方条田,我四五天就把他改造成“高标准”的方条田……”他把怎么打雪埂都如实说了。
刘书记说:“打住,打住,打住,你刚才说的话我没听着,我也不知道。”
“你没听着。其实我刚才自言自语,没想让谁听。我想眼下只要能糊弄过去验收了,到明年春天忙着春耕就没人过问了。该种啥种啥。如果像咱们县里大会战那样的方条田把地刨得乱七八糟,把刨出的河卵石扔可地,你说这地咋种。你们大屯那几个队现在修梯田,越往后越冷了了,以后镐头刨下去一刨一个白点,这五垧地的梯田要搭多少工。这还不算,就那修完的梯田只见其害不见其利,你说那不是劳民伤财。有那功夫干点啥不好。就是在家睡觉还能省几碗米。”
“这些胡话在我这说行,你可不能乱说。”
“知道。知道不会给你添麻烦。”
“这几个队的梯田再一个月也修不完,还不修到明年春天。你那方条田马上要求验收。别验收之前被人发现了,被发现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明天我就要求来人验收。紧接着于大海又把他的搞副业的计划毫无遗漏的向刘书记作了介绍,他又把挣钱买化肥的看法与造粪作了比较,说得刘书记不断的点头。
于大海说:“我知道我的副业计划公社知道了肯定不允许,但是我们与公社之间隔着大队,首先知道的是你。我请求在你的权利范围内开开恩,给我们点照顾,帮助我把我的副业计划实现。使我们全体社员度过这个难关,我代表全队社员谢谢你。”
“我是想照顾你们,可是我的权力有限。我也同情你们六队实在太穷了。六队在全队是自然条件最好的,大屯这头基本都是旱田,每个队就是几垧水田。你们全部是水田全部自流灌溉。过去曾经是最富裕的村子。可是现在是大队最穷,几乎也是全公社最穷的生产队之一,不应该呀。”
于大海讲了,“周宝田家为了渡过难关把毛岁十四的晓梅找了婆家换来四百元的彩礼。那杨春兰为了救弟弟与自己处了多年的王要武分手嫁给了哑巴,换取两千元钱的彩礼。还有我们那赵开裆竟然光着腚子在大甸子里里割草,他怎么抵抗那蚊虫的叮咬。人们怎么都穷到这份上了。现在大多数人家没钱领那一百八十斤的返销粮,我要实现这个计划就能打个翻身仗。只要有一年收入上来了,口粮标准提高了,那大伙的劳动积极性也就上来了。提高了士气了,干活也不用各家去请了。刘书记我诚恳希望你帮我实现这个计划。”藲夿尛裞網
“我对你们的现状特别同情,我也非常赞成你们的副业计划。我也认为不是空想。但是现在上级不允许,只允许百分之三十劳力从事副业搞生产自救,那能去几个人。按这个比例你们去倒套子那些人就超这个数了。上边计算劳动力是双重标准。他要求你出民工时,按照四口人一个劳动力计算,不安户口实际年龄;但是你要搞副业那就按你现在实际出勤的劳动力计算。像你那前勤平时出勤三十几个人,出去十个人倒套子那就达到百分之三十了。你说这十多个人能争回多少钱?”
“大屯这头每个队都出去十几个人搞副业。那都远远超过百分之三十了。其余的人都修梯田,造粪。”
“那造粪有啥用?那有什么根据说那草炭在那大炕上烧化了过那么点烟,就提高肥效二十倍,你是农民你看那造粪有那效果吗?”
“没看出来肥效那上级让你这么干,你说别的,……”
“不说他。你说我的计划怎么办?”
“这个事不管我怎么同情你们,但是,我是大队书记,是公社党委委员。从我个人角度同情支持你们,从领导的角度我不能支持你们。”
“看来我的计划泡汤了,这是一步死棋。昨天我们队委会成员讨论了这个副业的前景,做了计划。一想到我们的计划能够实现我们能打个翻身仗,我昨天一宿没睡觉。你这事不关己的态度,太让我绝望了。今晚我回去得抹脖子,上吊,喝敌敌畏。你说你以个人身份对我们同情,作为领导不能支持,那你要不是书记,你个人对我们再支持也没用。我们需要的是你书记的身份给我们最贫困的队吃点小灶,给点照顾。不要你拿一分钱!于大海很激动说话声音挺大。”
“你还没听我说完,你就激动起来了。假如我公开支持你,大队这头五个生产队怎么办?他们也不造粪了,不修梯田了,都全力搞副业,你看公社马上就会派人来全部制止。那你谁也干不成了。你到那时候你还能干了吗?这个事我肯定不能公开支持你,不但不能公开支持你,我还要大会小会批评你。你那头离大队三里地又隔着河,你在哪偷偷地干,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支持。公社书记现在一个月也不来一次,你在那头干,这头五个队他们知道了,我都按住,一个也不能让他干。这头有一个队那样干,其他几个队都要干,那就谁也干不成了。你那头干,如果公社知道了我尽量辩护。我有六个队,只有一个队不正常那是少数,能应付过去就应付过去。应付不过去我也就像你一样实话实说,求得领导的谅解,也像你一样哭穷,让领导像我一样同情你们。请领导给你们偷偷吃点小灶。如果还不行那我就无能为力了。”
刘书记继续说:“这大屯这头这些年都不错,就今年受点灾影响也不大,而且家里有点底。你那头不行,穷了这么多年今年又绝收,倒刨二分钱。一年的总收入就那点口粮就五十四斤碎大米,是够呛。再说我认为你于大海当队长敢于碰硬,敢作敢为,关键时候有魄力,敢于担当。这是我赞成的,所以我愿意帮助你。我这样做只能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明白吧?至于你以前捅的篓子,我能压就压。如果有人与你不卯给你举报了,我可无能为力帮不了你。我可先把丑话说到前边。”
听了刘书记一席话,于大海感到刘书记想得周到,深深的感谢对自己的支持。这下子于大海心里有底了,回去放心大胆的干,回去就安排。
于大海告辞了刘书记回到本队。刘书记的话是不能外传,但是他为了让吴会计,杨队长支持自己的计划,他把刘书记的支持偷偷告诉吴会计,杨队长。他们都是非常可靠的,要他们心里有数,但是绝不能外传。一旦泄露出去那就把刘书记给卖了,那影响极坏。
第二天杨队长骑着自行车上大沟里看窝铺,进入沟里有集材道,顺着集材道找到十几个废弃的窝铺。杨队长回来介绍哪里有十来个窝铺他看好了两个,炕塌了一部分,炉子塌了,正门处的外墙坏了,需要修……明天上去马车把锅,炉盖水桶都带上,去七八个人。带着锹镐锯等工具,到那把锅先支起来,化冰,化土,和泥。先把一个炉子搭起来,然后再修两个炕。房盖漏天的地方要用泥抹上。(这里的卧铺都是叉木架子型的,像房脊一样的形状,三角形的,正面是三角形中间一个门,墙都是木头垒起来的外面抹上泥,一进门是烧火做饭的屋与里屋隔一道墙,一进里屋中间是炉子,烟道。两边是通长的炕。倒套子,采伐都住是这样的窝铺)。这窝铺也有小的,我选了两个大的每个窝铺能住二十个人左右,以便学生放假有来干活的有地方住……杨队长介绍完了。于大海他们决定明天就上人去修理,尽快修,修完就上人开干。
这几天周永安装了几天病,听说方条田干完,社员都在刨粪他也去了。队委会开会他有病没请他,当他得知了于大海他们的副业计划他大发雷霆。他找到于大海几乎指着鼻子大声警告:“你们的副业计划必须马上停止,这是不符合县委,公社党委以及大队党支部农业学大寨会议精神的。公社给我们下达了改造方条田的任务,造粪的任务,只能允许百分之三十劳力从事副业,其他主要劳力都要投入到农田基本建设和造粪运动当中去。你们的副业计划完全是经济挂帅,是与农业学大寨唱反调,是与学习农业学大寨政治挂帅精神背道而驰的。你必须停止,马上停止。你的方条田作假,我容忍你一次。我假装不知道,可是你蹬鼻子上脸,我不能无限的姑息你。你越来越狂,你竟然把上级决议当儿戏,你认为你是独立王国?你是在□□的领导下在公社党委,大队党支部的领导下。你不是独立王国的国王。”
于大海面对眼前这个人有点扎手了。他不进盐酱。他要不让你干你真没办法,他是执行上级党委决议,怎么你也不能告诉他是与刘书记商量好的,那不把刘书记卖了吗?
他是一直想取代刘书记。对于周永安的坚决反对于大海也没了主意,脸涨得通红,但心里告诫自己不能与他正面冲突,压住火,压住火。怎么想法能说服他同意自己的计划。当时与刘书记核计这事也没把他考虑进去。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于大海只好暂时不与他交锋,先回避一下想想策略,只好说:“你不是包咱队吗?咱开会再研究。”
第七十六章
这天中午。于大海意外接到张雅茹的一封来信,他撕开了信封见字如见其人,于大海再次想起来张雅茹,张雅茹的字可远不如白雪的那两笔字。张雅茹的字简直歪歪扭扭的,蟑螂爬的一样。他打开了信封见到了内容。
于大海你好:
一晃八九个月不见了,现在好吧?农村生活都习惯了吧?我是流着泪离开那里的。离开时我的心似乎被撕扯着,像被撕碎那么感觉,离开那里意味着我们今生无缘。回来好久也提不起精神,这种心痛不是能很快痊愈的。……
告诉你一件事,我已经订婚了,你想不到是谁吧?是你的战友李家玺。他提了排长,部队提干了就可以处对象了。我们单位有一个从你们那部队复原的,李家玺找到他,他给介绍的。李家玺和你我们是同时认识的。我考虑好了,他虽然许多地方不如你,但是人很实在,性格开朗,还有上进心。我想也许这就是缘分。你我有情无缘,虽然我不太喜欢他,但是你我无缘我接受了他。我们定为明年五一结婚,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此致
祝你生活愉快事业有成。
x年x月x日
看完了这封信于大海似乎又回到了部队,又看到了那许多熟悉的面孔,部队生活给自己一生留下了深刻的烙印,自己常常在梦中回到了部队。那些生龙活虎的,复原的战友都各奔东西了,有的回到城市进了工厂,有的回到农村,他们都在忙什么?前些天王永发来信说他现在是林场的副厂长。回到地方,我们这些人许多都成了各方面的骨干。王永发来信常常提起那次大塌方,那次大塌方是我推他一把,我们俩才幸免于难。那次真玄,差点成了烈士。那次如果成了烈士自己现在已经牺牲几周年了。以前自己和周永发是竞争关系,可是那次大塌方我俩成了生死之交的好朋友,能否有机会再到一起叙叙旧,喝一通不醉不休。
他又想到了教导队那段日子。又想起了张雅茹。想到那时张雅茹唱歌,李家玺看张雅茹那眼神,看来李家喜对张雅茹早有此意,看来他一直在暗恋着张雅茹。
记得那时候打扑克每次张雅茹都是站在我身边给我支招。那一天我们刚打一会张雅茹进来了。李家玺忙把扑克举起故意对着张雅茹,动作很简单,目的很明确,虽然没言语其实就是想让张亚茹站在他旁边给他支招。张雅茹却把他的扑克拨拉过去,站在于大海身边指挥起来:出这个!出那个!李家玺虽然不漏声色,但是看出他的尴尬,似乎苦笑着看着张雅茹说着,笑着给于大海支招。
那一天,李家玺吃了饭先回来了。于大海回来看见李家玺站在那个萝卜袋子旁边,而于大海回来了,张雅茹却叫于大海帮着把萝卜送她舅舅家去,看来李家玺知道那萝卜是送给张雅茹她舅舅的,他站在那里是想帮忙,可是张雅茹还是叫于大海帮助把萝卜帮助送到舅舅家去。这又让李家玺很失落。
看那次他看着张雅茹唱歌简直都呆了。看来李家玺早就对张雅茹怀有此意。他常常揭我的短,说我和张雅茹眉来眼去,其实他在吃醋。李家玺终于如愿以偿了。
张雅茹是从他那里得到我的家乡通信地址的,是谁那么仔细看出来张雅茹来信地址于邮戳不一致。
记得排长讲过一件事,哪一年他们那茬兵就留下一个,其余都复原,留下这个就有提干的希望,就在排长与他的一个老乡俩人选一个。他们俩既是老乡又是最好的朋友,但是都希望自己留下。他们都上下活动找领导谈话都渴望自己留下。领导确实一时拿不定主意留谁,他们俩都很优秀的班长不相上下。最后他那老乡看领导拿不定主意,使出了杀手锏,向领导举报我们排长当留守班长时把连队的废铁卖了一百元钱没有上交。不信你们领导调查调查。
这一百元不少哇,那新兵一个月津贴才六元钱。连首长找排长谈话问起这件事,排长很爽快承认了,说有这么回事。原来他当留守班长时把废铁卖了一百元钱,他们班一个新战士父亲去世,家里特别困难,连队又没给他探亲假,把这钱给他了。这事没有向领导汇报,领导对这事怎么处理没意见。领导已调查一核实,那个接受帮助钱的战士承认有这回事。
连首长觉得那一百元钱没有上交,他不是自己花了,是帮助一个困难的战士了,错误是没有向领导汇报,这个是情有可原。
而这位举报的人在关键时候说出来……
后来把排长留下,由班长提了排长。那位复原了。
于大海真想:“当初是否也有人给我暗中使绊子,知道是张雅茹的来信;是谁那么细心看出来那来信地址与邮戳不一致。”虽然都过去了,他却很想知道这个迷。
自己曾经方方面面都显得特别出色,怎么在竞争中输给了李家玺?自己至今都不服气。你说比文化程度,我初中毕业,虽然初中叁年几乎没上课但是起码小学六年读完了,而李家玺只是小学三年文化。我还读过许多书,文笔比较好,我写的连队的经验总结,竟然在总参的简报上发表。我给连队写的总结“我们是怎样看书学习的”,在部队的报纸“前进报”上发表。我每次写的材料都受到领导的好评,在这方面李家玺行吗?
我的军事技术同样不一般,我是特等射手,我当机枪手,那次考核十三发子弹,三个单发,两个点射。我打了九十七环。是连队队有史以来最好的成绩。手榴弹我能抛出四十六米。爆破计算没人能比我计算得快。
我当班长,是全团的标兵班,我们的被子,怎样叠,大衣放在被子上面那都是有棱有角一趟都一条线那么齐。全团的被子叠成啥样,挎包挂在那里,挎包带挂在那里,都长短一致;脏水坑挖多大什么形状,晾衣绳埋在那个位置,都以我班为标准……
只是那次塌方自己确实走了麦城,李家玺过去表现平平并不出色,可是那次大塌方却表显得特别出色,那次自己表现确实不如李家玺。
那次大塌方是自己要解手提前休息几分钟,恰巧就在这几分钟里塌方了,塌下来那么多石头。使许多人吓得目瞪口呆。这个时候自己没能安抚大家的情绪,鼓舞战友们的士气,还提前收了工。回到宿舍大家都没吃饭,第二天大家不起床,不吃饭。自己没有做好工作,安抚大家的情绪,鼓舞战友们的士气。还是把这事向上级领导汇报,由上级领导来解决……
李家玺却表现不凡,塌方后他们排是第一个作业班,可是在李家玺的鼓动下没有一个请假的……李家玺立了三等功,他们全排受到团党委嘉奖。
自己又想到教导队以及和张雅茹那段交往。想到他们打扑克,想到于大海那次出丑,那个让他尴尬的苹果,那一碗姜汤,那次热烈的亲吻,那一封封的来信,以及她后追来到家乡来为帮自己留在城里安排工作。自己与张雅茹两次激动时差一点把生米做成熟饭,如果一时冲动真的那样了,恐怕真的要和张雅茹过一辈子了。那白雪怎么办?张雅茹住了两天,白雪两天没吃饭,如果我和张雅茹真的结婚那白雪真的会得一场大病。
我们几个人的关系是李家玺追求张雅茹,张雅茹追我,我追白雪,早知现在的结局,张雅茹直接追求李家玺就不会有以后的是是非非,自己也不会输给李家玺。输给李家玺自己从内心不服气,都怪张雅茹无意间绊了我一个大跟头。但是这又不能怪张雅茹,她是真心喜欢自己,爱是没有错的。也许这就是人生的命运。
于大海又想到了白雪,白雪的处境很艰难,她当初那些所谓的先进事迹都是那刘春海瞎编巴的,哪有几件真实。她是县委书记提拔重用的,可是新的县委书记会承认他这个所谓的先进典型吗?现在那小靳庄都被否定了,那红极一时的张铁生被判了徒刑,辽宁那个红极一时的吴限忠被开除党籍……白雪会怎样处理。白雪能否经得起政治上的打击。于大海想起当初,白雪是无论如何不接受这个所谓的先进典型,是我和吴会计苦口婆心得劝解,白雪才接受的。是在我俩劝解下他才接受去作报告。原想当这个先进典型敲开大学的大门,没想到这个气泡越吹越大,朝着另外的方向发展了。早知这样真不该接受这个先进典型。
白雪去县里这才几个月,他那里既没有亲戚也没有朋友,他有难事向谁请教,他虽然在这个位置,本质上,他就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连火车都没见过,县城都没去过的农村姑娘。在那里她遇大事能有多大的应变能力。走一步算一步吧,他最担心就是遇到重大挫折白雪不要想不开,出现意外,这是于大海最担心的。于大海这样胡思乱想着。
于大海又看到那封信,张雅茹要嫁给李家玺!于大海心里酸溜溜的。张雅茹要嫁给李家玺,我操,真没有想到。他不由自主想起了与张亚茹那热烈的亲吻,想起在这里回去与自己分别时,那失望的眼神……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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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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