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集合的时间,他也没有认真整理自己身上的衣着,或者说,他需要此时敞开的衣领,让自己的皮肤在不至于感冒的情况下接受这空气中的凉意。
已经多少天了?
应该是从孤儿院回来的那天开始……
本来已经模糊的记忆……
想要忘却掉的记忆……
还有,那个不像自己的自己……
“哈……”
空中又是一团白色的雾气。
大概还有……半年左右?
曼达……这个名字就不再只是存于自己脑中的记忆了。
“申白。”
眼前的画面从暗色的天空转移到站在自己不远处的身影,笑容自然而然地浮现在脸上,“你醒了,昨天检查有没有弄得很晚?”
“就简单地看了一圈,没花多少时间。”任殷走到申白的身边,一眼就定格在对方袒露的脖颈,“这个时候气温最低。”话说着,手就已经抬起。
一手轻推着他的下巴,拉长紧致的颈部线条避开了拉链,另一只手微微向外用力,这些衣服都是这个冬天才发的新衣,链条顺滑,不用多大力气就顺到了顶端。
“啪!啪!”两个排扣也稳当地扣上了。
“包地这么严实,别人会笑话的。”
“是吗?”
看了看宿舍楼陆续醒来下楼的其他人,同样的衣服,大家都是翻领下放,毕竟都在里面垫了厚衣服,这外套拉得再高也不过是到锁骨处。他再看向自己,也只不过拉到胸口,领口处露出了里面的黑色毛衣。
“你穿的太少了,到我房间,那里还有你的毛衣放着。”
任殷翻起自己的领子,脖子一抬,手一拉,同款高领外套。“这样就没事了。”
“呵。”笑声溢出喉咙,那只向自己伸出的手,申白的眼里染上愈渐浓郁的暖色。
是啊,这心里暖了,就突然感觉这空气可真冷。
“哔哔哔!”
两人从房间出来,正好就碰上了集合的哨声。
“六点了。”
旁边的宿舍楼因为是正常的集合时间,所以只有几个人这时才匆匆忙忙地在楼梯间穿梭。
“今天没有晨练,集合后就直接去吃早餐。”
作为总教官的任殷,很“负责任”地向身边人透露了今天的计划。
申白笑,差点就附加一个白眼送给对方,“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一会你安排的60公里负重跑。”
跟上前面人迈开的步伐,任殷笑地无奈,“行,罚我回来没饭吃可以吗?”
“哈哈哈。”
幼稚的对话一直持续到操场,在两人分开时,任殷让申白一会早饭的时候去找他。
十分钟后,申白走到教官的食堂,一眼就看到还是平日的座位,任殷已经帮自己打好了一份热腾腾的早餐。
任殷的身边还坐一些教官,他们同样看到了走进来的申白。
“哟!申白,来了。”
“任殷和你又有什么悄悄话要说啊?”
“诶,各位,你说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吃饭好了。”
“哈哈哈……”
挪进自己的位置,申白抓起餐盘里的鸡蛋往桌边轻轻一磕,然后在桌面上滚动着,“各位长官,事到如今才觉得自己的光太亮是不是晚了一些。”
“哈哈哈,任殷,你听听,瞧申白这意思看来对我们是早有不满呀。”
任殷笑。
申白听言一边挑眉,“不敢不敢,你们是长官,我就是小兵,哪敢有什么不满……”
“啧啧啧,瞧瞧这言不由衷的样子。”
说着,大家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申白笑容轻松,也是习惯了这样的打趣,就着热乎乎的豆浆吃起了馒头。
陷在这样的氛围中,任殷一边有着了同样的愉悦,一边又感到一点点恍惚,尤其是看到身边言笑晏晏的申白。
外面的天还未全亮,白炽灯把他因笑容而完全舒展开的五官照的清晰而明媚。
真的……真的是再也找不到一年多以前那个阴郁男生的痕迹了……
“任教官,你叫我过来不会只是为了让各位长官开心的吧。”
光滑洁白的鸡蛋从任殷的眼前一闪而过,接着又放进了自己的餐盘里,换掉了他还没去壳的鸡蛋。
无视周围此起彼伏的“哟哟”声,任殷收回了视线,也收回了思绪,“昨天和千山他们通了一个视频,发生了些有趣的事情,刚集合的时候才想起来,所以想趁着这点时间和你说一说。”
听到任殷提起赵千山和楚氏兄弟三人,一众教官果不其然地也提起了兴趣,“任殷,知道你们私下有见面,但没想到还联系这么频繁。”
“就是,你是不是悄悄给人家背后添压力了,不是说你,外面的压力这么大,你可别为了让他们给自己长脸而迫害他们啊。”
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容都皱起了圆滑的弧度,任殷笑出声,“我在你们心中到底是啥形象。”但话虽如此,每句话里的九分玩笑加一分恶作剧的成分还是能听得出来的。
申白也同样有些惊讶,他们昨夜分开时还没有听过对方说过这件事,那只能说明是半夜联系的,这时间点……还有这对象……怎么感觉都不像是那三个一见任殷就连话都捋不直的小怂货会做的事情,可自己身边这位……手机放到房间都快成摆设了的工作狂,貌似更不可能。
看懂了他眼里的兴趣,任殷说:“是酒鬼联系我的。”
范泽?
“酒鬼和千山他们几天前在医院认识的,好像是因为知道彼此和我们的关系,结果相处了几天还成了关系不错的酒友。”
人都不在还能做成媒,确实有点意思。
“怎么在医院?”回忆起前几天的时间点,“他们有人中招了?”这个招指的只有忙活了他们整个军训的流感,不过前几天应该已经到了整体病情开始消退的时间段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幸运地抓住了最后的尾巴。
“是他们手里的一个嫌疑犯,酒鬼好像说他们不让他乱说,所以也没和我讲很多……申白,你记不记得上次和千山他们吃饭的时候,他们提到刚抓了一个毒贩。”
“毒贩?”
上次吃饭……
眯起眼睛回忆了一下那顿近半个月前的聚餐,终于记起来在点餐前,那三人似乎确实说过抓了一个大毒贩,不过自己没有特别去记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你是说这个毒贩感染了流感。”
任殷点头,“那个毒贩叫阿超……”
“嘶!嗯……咳咳!”
“申白!”几乎是在申白身体抖动的瞬间,任殷快速而小心地接过申白手中的豆浆放到桌面,同时抽过一张纸巾递到了对方的手中,“怎么样?是不是烫到喉咙了?”
“咳咳……”
纸巾紧紧地捂住嘴,眉间因咳嗽而皱起,嘴巴里更是一片火烧火燎地疼,一大口热豆浆,又呛又烫,舌头疼麻,硬是将申白的生理泪水给逼了出来。
“我去倒杯冷水过来。”
向那位教官道谢,任殷回头继续观察申白的模样,一只手在他的背后一下一下,轻轻地顺着,“你试试看能不能讲话?”
眼角泛出了红色,申白看着任殷摇摇头,一只手按在了对方的腿上,“你……咳咳,你说那个毒贩叫阿超……”
沙哑干涩。
这一听就知道是把嗓子烫伤了,任殷顺申白后背的频率不自觉地加快,“申白,我们去看军医。”
再一次摇头,申白按在任殷大腿上的力度加大,“阿超……是那个市里势力最大贩毒团伙的老大。”
这时任殷终于意识到申白对于这个毒贩的特别关注,正好那个倒水的教官持着一杯冷水回来,他把水放入申白的手里,“好像是的,千山他们为了抓他花了不少时间。”
“咳咳……咳……嗯……”抬头,半杯凉水顺着喉咙进入腹中,顺道灭掉了嘴里的火。
“嗒。”杯子落回到桌面,申白手指紧扣杯壁,关节发白。
没错,没错,没错……
阿超……
他想起来了,怪不得当初在千山那里听到的时候觉得耳熟,他还以为是在父亲那处听来的……
阿超的案子,在他成为警察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过去式,当初自己只是略有耳闻,没有留意,直到等他调查曼达的过程中,才通过徐彬察觉到,曼达可能与阿超有关系,不过阿超已经死了,他也没……
等等……
申白的瞳孔微微放大,不自觉的屏息间,连咳嗽都停了下来。
阿超死了……
在他成为警察之前,阿超就已经死了……
那徐彬……今天的那个梦……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如入定般,申白整个人呆住不动,任殷忍不住晃了晃对方的肩膀,“你还好吗?”
“……”
任殷没有注意到,申白握住杯子的手背已经开始突起青筋。
徐彬,徐彬……
在自己让阿杜给他准备适量的“药”,以方便早上的重新审讯之后,徐彬,徐彬……
手指猛然收紧,攥着手中的布料有些颤抖,申白对上任殷的目光中带着一种近乎惊恐般的不可置信。
“申白……”
“死了……”
“哈?”
徐彬……死了……
那天早上他回到审讯室,看到徐彬上半身趴在桌面上,面色惨白,浑身冰凉。
法医说是吸毒过量导致的死亡,而阿杜说,徐彬是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藏了一些药,然后在他走后自己偷偷地吸食……
阿超死了……徐彬也死了……
“曼达……他要讨债!他要向老大讨债!”
梦中徐彬的胡言乱语在脑海中响起。
如果这不是胡言乱语……
“申警官,你真的保证不会把我的真实身份说出去。”
“希望申警官在什么时候都要记得今天的话。”
徐彬三番几次地向自己确认不会透露他的真实身份……他是阿超的属下,而曼达要向阿超讨债……
没错,他不仅是为了自己在审判的过程中减轻罪行,还有他害怕自己的身份被曼达知道!那他的突然死亡!难道是……
等等……再捋一下……
阿超是在曼达出现前就已经被抓了,若徐彬真的是曼达背地里搞的鬼,那只能说明他们之间是真的存在恩怨的,曼达性格睚眦必报,连阿超的旧部都不放过,更不可能因为当时本人被警察抓了就轻易放弃,而且如果是在被捕之前的事情,那阿超应该等不到被抓,这就说明……
阿超,他是怎么死的……
不是死于判刑……当时好像发生一件大事……
阿超被捕没多久,那按时间算,应该也就差不多是现在的时间,过去自己还在基地里,能接收的信息太有限……
“哈……”燥郁挤压在胸口,怎么也呼不出去。
该死的,脑子快点动一动!那堆资料!那堆在过去和梦里翻过的资料!
“……”
虽然看申白的模样有些古怪,但终归是没再咳嗽,多少让任殷放下心来,“这豆浆等凉了一点再喝,如果还能吃得下就吃点,一会我们去找军医看一看。”
“……”
“……”收回手,他也简单地吃了几口自己的早餐,忽然又想起昨日范泽让自己告诉申白的话。“对了,酒鬼说今天是市中的散学典礼,他本来想托我问你今天有没有空的,趁着典礼去看看学生。”
“市中……散学典礼……”
听着身边人终于有了反应,任殷脸上浮起了笑容,“之前酒鬼不是说他要把书送给何慧吗,他也是趁着这个机会顺便看看那群学生。”
“……”
“也不知道你三班的学生脸上的画还在不在,呵,不过也过了这么多天了,八成都不在了,要不是今天安排了训练,你过去,他们一定非常开心……”
吃着早饭的任殷,没有看到申白看向他方向时,脸上那可以名为恐惧的神情。
市中……
曼达的仇……
阿超的死……
曼拉!
孤儿院的那个男生!
他记起来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Μ.5八160.net
“呵哈……呵哈……呵哈……”
任殷听到耳边急促的呼吸声,他转过头,“申白?”
三班……
何慧、徐玉、李飞飞、谭琦……以及三班的全部学生……
“任殷……”轻飘飘的声音里有黑暗在扩散。
攀上对方手臂的手是显而易见的僵硬和抖动,申白看到那双担忧的瞳孔中的自己,是从未见过的惊惧和恐慌。
现在时间是清晨六点二十五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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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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