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食堂溢出的灯光，口鼻处呼吸间白雾缥缈，随即又在夜色中消失不见，申白微微眯起眼睛，延长了下一个吸气的时常，随着肩膀的轻耸，感受轻盈冰凉的气息进入了肺部直至顶到喉间，屏住两秒后，均匀而绵长地从半启的唇呼出，化为一团更大而清晰的雾气。
“呵呵。”
何慧来到宿舍前时正好看到了为这样小事而露出笑容的申白。
“申教官，今天就你一个人？”
“何慧。”申白转身看向来到自己跟前的女孩，脸上的笑容越发温和，“今天也那么早，给，还是热的。”
躺在女孩手中的鸡蛋被餐巾纸牢牢地包了两层，或许是一直被申白放在口袋的关系，出炉有一会的鸡蛋依然热乎。
“谢谢教官。”
每日早中晚测量班上同学的三次的体温并上报给范医生是她和其他助理最基础的工作，因此早起和晚睡便成为了这段时间的常态，三天前在差不多的时间，从范医生那边拿到了体温记录表往回走的路上，也在宿舍前遇到了准备吹起床哨的申白。
她还记得当时正在和任教官聊天的申白看到自己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知道缘由后便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乳白色的鸡蛋放在了她的手中。
“我们已经吃过了，胃里有点东西，脑子才动得快。”
那个鸡蛋远没有今日的暖和，吃进嘴里，却像个小太阳，烘暖了自己当时冷的僵硬发颤的四肢。
“任教官呢？”
申白闻言一顿，眼眉低垂些许，片刻后依旧笑答：“嗯……他和范医生有点事，临时离开基地一下，晨会后应该就会回来。”
没有留意到申白细小的变化，何慧点头，原来如此，刚刚在医务室没有看到范医生的身影，她还以为是对方难得地睡过头。
因为还在休息时间，何慧没有戴上帽子，借着月色，申白很轻易地看到她微微瑟缩起来的肩膀和隐藏在碎发间透红的耳尖。
他知道助手的工作不简单，但真到学生行动起来的时候，还是超乎了自己的想象，“如果太累了就和我说，我拉上任教官做你们代表去和范医生抗议，反对剥削压榨劳动力。”
比起正常学生能按时吃饭入寝，包括何慧在内的十多位医务助手，近几天的一日三餐，他们都是食堂里毫无疑问的最后一批食客，天气寒冷，担心冷饭冷菜的任殷私下拜托厨师一直热着全校师生用餐后剩下不多的菜肴。
听申白的半个玩笑话，何慧笑着摇头，忙确实是忙，但是“我反而感觉有更多的时间可以思考，教官，这几天，我想明白了许多。”
喉间不禁咽下一口唾沫，心脏跳动地很快——她就像一间封闭已久的房子终于被人打开了窗，阳光倾泻而入，这几日所有的不适、担忧和恐惧都一一消化，唯有对那温暖的眷恋不减反增。她知道，如今，她要靠自己走出这间房子。
她不会退缩，她不会妥协，但是，教官，能不能再一次……最后一次……给她相信自己的力量……
“教官，我打算和谭老师好好聊一下，军训之后……也会和父母试着沟通。”
申白很高，何慧需要微微抬头才能和看到对方的眼眸，此刻那双眼睛弯起了愉悦的弧度，“我觉得这是一个很棒的决定。”
摩挲着手中的鸡蛋，一缕缕的，她能感觉到，有一种轻柔而坚韧的暖流涌上心头。
时间快进到上午，训练了半个小时的申白发出了休息的口令。
“好，我们原地休息十分钟。”
口令一出，原本整整齐齐的队伍立即稀稀拉拉地松散起来，没两秒钟，学生全都坐在地上，前后交谈着，氛围也逐渐热闹起来。
“一二一！”
“一二一！”
“一、二、三、四！”
申白停下与学生的交流，视线越过三班，不远处有一个班跟着口令踏着整齐的步伐向这边靠近。
“原地踏步！一二一！一二一！立正！”
“向左转！全体都有，原地休息！”
看着指挥班级停在三班身旁空地的教官，申白唤了一声，“肖黎。”
对方点头示意，走到申白身边。
“你们班不是在围墙那边吗？”
肖黎指了指天空，申白立即了然，和清晨的寒凉彻骨不同，太阳出来后，除了气温回升，阳光打在人身上，既干爽又暖和，这里是风雨操场，阳光最为充足，而十二班所在的围墙处有一排年长的常青树，想必是枝繁叶茂地把阳光遮了个七七八八。
可是……“你怎么不说话？”肖黎平日再内向也并非是寡言的人。
“……”
提及此处，肖黎果然面露难色，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申白想起刚刚对方喊口令的声音，“你……嗓子哑了？”不对，若是到寻常说话避免的程度，“你是不是喉咙痛？”
轻叹一声，肖黎张开嘴巴，“啊……”
“嘶！”
如同生理反应般，申白肩膀下意识地耸起，这声带完全是被锉刀拉扯了一遍。
似乎是刺激到了喉咙，肖黎喉结上下滚动两下，眉间不禁皱紧。
“你这样不行。”双手在自己全部口袋摩挲了一遍毫无发现，申白这才想起自己把东西放在了宿舍，“我身上没带润喉糖，你自己有没有带？”
因为预料到费嗓子的情况，润喉糖是军训之初就发给各个教官随身携带的，但几天下来，没见谁像肖黎这么严重的，“喊口令的时候悠着点，别不注意真的说不出话来。”按照刚才口令的音量，申白不怀疑对方失声的可能性。
“咳咳……没事，多吃几颗润喉糖，咳……还是可以正常说话的。”说着，肖黎从自己口袋掏出一个小铁盒，正是润喉糖。
“不要勉强自己。”难怪他昨日晚间听肖黎声音虽有些异样，但表达流畅，“找到就吃吧。”
肖黎打开盖子，抖了两下却什么也没掉出来。
“……”
眨眨眼，申白看着铁盒包装上的“50粒装”沉默了两秒，视线上移，对上那有些诧异的目光，他扬起的笑容逐渐“和善”。
“肖黎，医务室还有多余润喉糖，十二班我帮你看着，你去一趟，当然，务必‘顺便’让范医生帮你看看。”
“……”
一秒、两秒、三秒……肖黎妥协点头。
“我五分钟就回来。”
在离开之前，他还是和十二班的班长低声交代了几句。
回到三班前面，申白刚坐下，最是多话的李飞飞几个碎步就凑到面前。
“教官，你说这肖教官看着安安静静的一个人，不像是有手段的啊。”
“……”，申白瞧着他的后脑勺，手一抬一放很干脆。
“哦！教官！”
满意地看着对方抱着自己大脑袋的姿势，申白挑眉，“前天收你小说的时候就和你说过，不要随意学里面的台词说话，你还想不想……”
“我想！我想！”命门在对方手上，身为鱼肉的李飞飞认怂地很是爽快，他还指着军训后能看完接下来的情节，“教官，我错了，我下次不会了！”
“呵。”李飞飞平均每天要认错两次，每次都能让申白忍俊不禁。藲夿尛裞網
这一笑，李飞飞便是知道自己的小说保住了，可刚才的疑问没解决，他仍有些不死心地拉拉申白的衣角，眼睛眨巴眨巴地都是求知欲。
不仅是他，后面的徐玉以及其他学生皆是如此。
其实当十二班出现在他们视线范围内的时候，申白就发现，几乎所有同学的闲聊都蓦然停止，而十二班越靠近，空气中的氛围越焦灼。
“你们就这么想扳回一局？”
李飞飞不服气，“我们这叫有目标！”
申白无言轻笑，要论起他们对十二班如此在意，还得说起三天前的一次班级切磋。
当时只是为了让学生了解演练的基本流程而做的一次排练，但既然把全年级的学生都集中在一起，进行一场简单的比赛是既顺便又能调动学生氛围，为此还和演练一般，让教官们担任裁判。
轮到三班时，申白挑选了离自己最近的肖黎，即十二班。
那日不过是军训的第二日，大家操练的进度基本都在最前面的几个动作，彼此的差距还没到拉开的时候，可在申白选择肖黎的十分钟后，10：0，十二班获全票胜出。
绝对的差距，三班全班，尤其是做班长的徐玉和李飞飞两人愣了好一会。
但事情还没结束——早晨的内务评分以及下午的山地拉练，他们发现这个在学校成绩并不出众的十二班不止是远胜过他们，更是以与第二名显然的差距占得榜首。
惊讶，疑惑再到躁动，或许是出于自身重点班的自持，徐玉和李飞飞带着全班同学快速做起了反应，清早检查每一间内宿卫生，每一次拉练都用尽力气加快速度。
然而在他们自认为完美的第二天，第三天，抬头看着榜首的“十二”二字，三班陷入沉默和困惑。
这所有答案都似乎源于一个人。
“肖黎他确实是个安静的人。”从他平日的表现来看，甚至能说有些胆小，“但他也许是我们所有教官中间胜负心最强的一个。”即便是张旸那样外扩好斗的性子，在这方面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胜负心？”
肖教官？
李飞飞的眉毛都快皱成一条波浪。
他还以为申白会说肖教官很会教人，在军训方面很有经验或能力之类，却怎么也没意料到会是这看似和对方似乎完全不搭边的说明，毕竟如果要问他们，这十多位教官中，哪位最温和，脾气最好，十个里面有九个都会投肖教官一票，
不过，争强好胜和脾气似乎也没有必然冲突？
难道十二班变得这么厉害，都是肖教官威逼他们？
越细想，李飞飞越觉得有道理。
嗯……没错，肯定没错，胜负心很强的人会把周围的人都看作他的敌人，肖教官一定是表面装作温和的样子，其实暗地里对十二班各种压榨，而且他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所以声音才会变成那样……
苦瓜般的脸一点点舒展，申白不会认为李飞飞脑子里是得到了什么正常的答案，“别给我胡思乱想。”这几日相处下来，他也算是见识了对方野马脱缰的想象力，“你们也不要一次失利就把他们当成假想敌，与其去烦恼别人为什么会成功，不如做好自己，还记得我第一天给你们提的要求吗？”
“团结和服从……”
申白满意地点头，他张开还打算说些什么，余光看到了肖黎从远处回来的身影，估摸了时间，还不到五分钟。
“给范医生看了吗？”
“还是等训练结束再说吧，我帮你也拿了一盒。”
接过肖黎手中的润喉糖，轻声道谢，申白听声音要比之前舒服许多，想来是在回来的路上吃过了润喉糖，多少放心了一些，但他还是忍不住多一句，“你这声音拖不得，中午一定要去看一看，文峰和张旸那边我也会提醒的，你别想逃。”
“不！不用！我自己去看，一定会去！”
话刚落，肖黎双手就下意识地合在胸前，“申白，拜托，拜托……”本来就够唠叨的了，他想象不到若是知道自己嗓子已经疼的要看医生，这两人该怎样戳他额头满口的不省心。
呵，真是，非得他搬出这两人……
目的达到，申白也不为难肖黎点点头。
可是到午休时间，肖黎还是没能去医务室——任殷召开了一个临时的紧急会议，除了负责维持学生秩序的教官，其余的教官和老师都收到参与会议的通知。
申白和张旸三人一同提前来到会议室，正在室内商讨的任殷和范医生听到动静看向他们，而原本还和肖黎交谈的申白，在与任殷对视的一瞬，持着本子的手猛地握紧。
“申白？”
见申白站在门口不动，肖黎拍拍了他的肩。
申白点点头，迈开步子走到了任殷的身边坐下，翻开册子便开始检查三班训练计划，一套动作下来竟是没有再看任殷一眼。
“……”
张旸几人面面相觑，不知在这几秒内发生何事，而任殷面对范医生疑惑不解的目光，也只是无奈地摇头，笑容中带着无需担心的清明。
莫名的安静一直持续到下一个人进门。
在回忆时间的前一分钟，确认人员都全数到场，任殷宣布会议开始。
“各位教官和老师，今日召开会议是由于市区现在出现了比较明显的流感传播，根据这几日新闻信息和从医院得到的消息来看，这次流感虽然不会严重危害人体健康，但发病速度快且传染性很高，而军训这种群聚性的活动对于病毒传播是具有一定的风险性。”
申白想起今日凌晨就把任殷和范医生叫出去的那件事，又想到晨会之后回来的两人表情凝重，他已经能想象事态的发展。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市区好像……”
“一间宿舍十来个人住在一起，一人得那全部人不都……”
“啊，怎么办，我们班好像有几个学生有感冒……”
这话一出，除了有心理准备的教官们，那些班主任的不安迅速攀高，其中不少人拿出手机，打算查看今日新闻。
“各位老师请听我说。”任殷示意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我们基地一直采用相对严密的防护措施，也感谢老师们的配合和监督，因此目前基地内所有人员暂无发现有感染者，有流感现象的学生在经过隔离和诊断后，都是普通的发热感冒。”
“但出于对现实情况的考虑，若继续军训五日，即便是维持现有的防护措施，变数依然太大，今早我和贵校领导进行了沟通后决定，这次军训要提前结束。”
果然。
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申白在其他教官的眼里都发现了同样的遗憾。
“不过由于车辆安排方面的原因，学生的离开安排在明天下午，在那之前，从今天下午开始一切训练暂停，具体情况由各班主任和负责教官通知给学生，确保在明日中午之前，学生整理好物品，至于那些有不舒服症状的学生，无论是否与流感相关，范医生都会和各班的医务助手做好记录，详细记录在明日离开的时候会交到每位班主任的手中。”
一直站在任殷旁边的范医生向前一步，“在记录中，我会明确写清楚学生的症状，如果有用药的话，我也会写下药品以及之后的变化，如果学生在回去后有去医院就诊的需要，老师可以建议家长带上这个记录。”
“另外，一会医务助手会带上足够的口罩送到各个班上，希望老师可以帮忙监督一下学生，除了用餐和就寝时间以外，尽可能地带口罩，至于吃饭，我们目前规划是分班就餐，详细的到晚饭时候请听各教官指挥。”
好不容易习惯了繁琐的清洗消毒，这一变动又有许多需要注意的，但老师们除了点头也没有其他抱怨的心思，才一半的时间就停止军训，就是说明了事态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保障学生平安归家才是第一要务。
“最后强调一点，虽然出现感冒流感症状的学生目前都已经隔离治疗，但如果在今明两日的体温检查中，一旦发现了有学生出现了发热或感冒症状，请老师配合各班的医务助理，尽快将学生带到医务室治疗。”
事情一下子多了许多，会议结束后老师们就各自忙碌，范医生也需要回医务室和学生助手沟通一下新到的口罩分发先行离开，留下各位教官。
“真那么突然……”张旸没办法地摇摇头，脸上苦笑，“虽然我们之前想过……”
“……”
肖黎沉默不语，梁文峰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我们也有很多事情要做，正因为到了最后，才更不能掉链子。”
任殷必须抓紧交代任务，离午休结束没剩多少时间。
十分钟之后，明确了各自任务的教官从会议室里鱼贯而出，任殷也往前踏了一步，可门口的阳光陡然地晃动起来，眼角余光中的会议桌越来越近。
一个身影从旁边出现。
“嘭。”
“啪！”
“……”
“呼哈……呼哈……”
“砰砰……砰砰……”
自己的呼吸和耳边的心跳声混在一起，肩膀被力量攥地微微发痛。
“任殷……”
一秒的时间似乎被拉得很长，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唯有耳边那从胸膛传出的声音深沉悦耳，以及令人如此眷恋的温暖。
“……”
两个呼吸过后，摸到旁边的桌子，任殷抬起上半身，空气的寒凉带走了耳廓上的温度，他缓慢把自己微微发软的身体撑起，“我没事。”
此刻任殷有些满足，那双从进门后就故意避开他的双眸，终于在上面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申白放开自己的手，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工作册放在一旁，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也是，通红的眼睛，乌青的黑眼圈，干裂的嘴唇，发白的唇色，没力的四肢以及完全不自知手臂发抖，哦，对了，还有刚才会议开始就明显沙哑的嗓音……
“呵呵。”笑声和眼神形成了极端的对比，“你当然没事，反而是我平日睡太多又吃得多，该是向任教官好好学习才是……”
“申白……”
“……”
“对不起。”
“……”
一口气，吸地很深很深，又叹地很长很长，他什么时候都没有办法。
昨一整日的忙碌，凌晨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被一通电话叫了出去，还有那些口罩，这么多的数量，估算、商谈、采买、运输就只用了一个晚上……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吗？
“现在立刻回宿舍，早……午餐我放到在桌子上，幸好是面包，你简单吃一点就给我睡觉……”
“可……”
一只手撑在了自己的身侧，动作轻柔，指尖却褪去了血色，任殷重新闭上了嘴。
“就睡两个，不，哪怕一个小时也好。”申白的声音越发轻柔，“我会叫厨师帮你准备一点热粥，到时叫你起来。”
任殷闭上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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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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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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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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