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白望着又重新回到桌子前低头思虑的身影,笑意中尽是无奈。
“没有。”任殷听言,抬头笑望他,“就一点手尾而已,另外再看看明天需要准备的东西有没有什么遗漏,很快的,你先回宿舍休息吧。”
到底是熟悉的老妈子性格……根据以往的经验,他完全不会怀疑对方从今天手尾考虑到明天晚上的总结,然后一不留神就发现快天亮了就干脆直接趴在桌子上过夜的可能性。
“呼……”门外,寒风卷动着发出不大的呼声。
轻叹地摇摇头,关上门,申白把自己的椅子挪任殷的旁边,一左一右两个扶手紧紧相靠。
“我等你。”
“……”
注视着的身影坐在身边,他搭在桌上的右肘碰到了自己的小臂,然后渐渐地,任殷感觉到,从手臂到膝盖,一点点温暖起来。
半边脸压在手臂上,申白脸颊鼓起了略显肉感的弧度,而那永远带着三分温润的眸子半启着,睫毛在灯光下散开了一小片阴影,一合一开,一开一合……
片刻的失神,自己的呼吸已然跟随。
“任殷。”
仓促地把眼神落回手中的册子,任殷的喉间不自然地发出两声咳。
有人在一旁轻笑。
集中注意力把今日的事务做了一个简单快速的回顾,到细化到各班情况时,三班在很前面,任殷一眼就看到了首位那个今天给他印象深刻的班主任的名字,目光和手上的动作都顿了下来。
“怎么了?”
抬起身子,申白简单瞟了一眼便锁定了目标,眼中了然,“怎么,谭老师今天找你打小报告了。”
打小报告……
任殷笑,却只停留在表面,他没忽略对方化在言语中的叹息,“晚餐的时候,我看到谭老师去找你。”
今日傍晚,在寻申白的路上,任殷远远地便看到对方和谭老师在食堂一角在谈论些什么,不便打扰的他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对话持续了多久,可从当时谭老师的表情来看,这场谈话似乎并不愉悦。
“下午的时候,谭老师来先找过我。”问他是否可以换一个教官负责三班。
“我知道他在你那碰了软钉子。”
申白摇摇头,眼眉向下,嘴角笑意浅薄,眉间的皱起被他用指关节抵住,“他这人,就是一只老母鸡,深怕我这只鹰把他的小鸡都给霍霍了。”
下午谭老师私下找到任殷,虽然对于白日申白训练以及尤其是对于班级职位安排的不满表现了出人意料的坚决感到惊讶,但他也没料到谭老师外表斯文,内心却是急的连自己“晚些会和申教官交流”的时间都不给。
“是因为酒鬼刚才说的那个叫何慧的女孩?”
申白耸肩,“梁文峰下午的时候把谭老师找你的事情告诉了我,接着我就去找了这个女孩。”
虽然从上午谭琦的态度,他能隐约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不满,但下午从梁文峰那里听到消息时还是禁不住吓一大跳。
直接就换教官?
话说,这种上来就想从根源上解决问题的做法是不是有些不太符合老师这样循循善诱的职业形象?
真是人不可貌相。
结果导致不仅不知事实的梁文峰担心嘱咐自己“要和学生好好相处,”就连他也差点以为自己是不是忘记自己做了什么过分的行为。
“何慧一直是三班的班长,又与谭老师对我意见有关,找她是最能了解缘由的。”而事实,没有下午的那场交谈,此时此刻,事情可能就是另一个模样。
“申教官,你找我有事吗?”
“助手的工作还习惯吗?会不会很忙?”
何慧身上迷彩服穿戴整齐,可与之相对的,她的双颊白里透着娇嫩的润红,再向后一点的耳边,柔软的碎发在阳光下折射着水光,贴在皮肤上更显黝黑。
她双唇内敛微抿,两边嘴角却高高扬起,“没什么问题,范医生教的很细致,而且其他同学都会互相帮忙。”
“呵呵,和你相比,徐玉和李飞飞两个班长可是各种热闹着。”
“班长”两字像个休止符,定住了何慧的笑容,她快速地眨了好几下眼睛,两秒后目光才悠悠转转地回到申白身上。
“徐玉她们……出什么问题了吗?”
眼神微暗,申白语气不变,“他们大概在班里闲散惯了,这当班长,整个就两新手,要说出什么问题,你问有什么问题是没有出的我可能更好回答你。”
这倒真是事实,一会是拿器材效率太低拖拉耽误训练,另一会就是午休纪律管理太大声导致自己被教官批评,更搞笑的是,徐玉和李飞飞在班级中都有自己的小团体,他看出来彼此之间远谈不上讨厌,可总是喜欢在一些无所谓的小事上故意唱反调。
“班上的同学好几个都说开始怀念你在的时候,哦,对了,之前你们班主任谭老师还跟我提过这件事……”
“……”
从扬起到低垂,女孩笑脸变成了一个沉默的头顶,申白视线下移,她的衣角被紧紧卷入右手的拳中。
“既然老师都说了……我可以回去……”
言语中,何慧重新抬起了头,申白不禁一愣,是一个大大的笑脸。
“你,愿意?”
她耸了耸肩,两边嘴角用力地向左右扩去,弯起的眼眸只留下一小条细缝,下面的幽暗几近掩盖,“这些事情我都做习惯了,况且老师和同学也都希望我回去……”
“……”
砰砰,砰砰……
申白眉间微皱,记忆中有什么相似的画面……
“正好,医务室这边的工作也才刚开始,我和范医生说一声,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
“……”
砰砰,砰砰……
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与她重叠。
“父亲希望我……我没事的……我能忍……”
“小白白……”
移开头闭上眼睛,申白不再看女孩身上的幻影,“哈……”一口长呼带着齿间的颤抖。
砰砰,砰砰……
心跳一点点地平缓下来。
“教官?”
回望何慧,她面露几分忧色。
“你还好吗?”不知是否是错觉,何慧感觉申白的脸色有些发白。
申白摇摇头,一个呼吸的时间重新恢复了脸上的微笑,“我没事。不过……”一个跨步挡在何慧回医务室的方向,“可能我还得向范医生把你多借一下。”
在之后的半个小时,申白从何慧的口中了解到了很多,比如谭琦、比如她的父母、还比如她自己。
“申教官,你是第二个和我说不喜欢就可以不去做的人。”
坐在草坪上,申白沉思两秒,“我猜第一个人是你的哥哥。”
何慧微微睁大的眼里有些惊讶,“其实在几年前哥哥就和我说过这句话,可我当时没听……”
“……”
孩子永远都对自己的父母抱有最纯粹的信任和依赖,他们甚至可能会认为得到父母的表扬便是人生最大的喜悦……但人终究会长大,孩子浅薄的快乐不可能永远填满愈加空洞的内心,而那些委屈却会越积越多,直至宣泄,或者崩溃。
就像……
“可是教官……”何慧低下头,手指相互绞着,“我真的不用回到班上吗?谭老师他……”
从草坪上站起,申白掸了掸身上的草屑,“我的问题既然有了答案,那么事情我便做了决定,你暂时不用担心。”
“关键是何慧你,你要面对的究竟是‘班长’,还是别的什么,这就只能靠你自己去解决。”
橘红色的太阳光柔和而温暖,申白沐浴其中,挺立的身影在地上倒出一瘦长的黑影;何慧看着他,却感觉那映着暖光的眸子在看着更远地方。
“我曾经见过一个和你有点相似的少年,可惜他的运气比你差了一点……”转过头,申白伸出手,借力给女孩。
“……”运气差了一点?什么意思?
刚想提问的何慧被出来寻她的医务室同伴打断,在走了几步后回头,她看着申白被镀了一层暖色的笑容,不知为何,忽然间有些庆幸自己没有问出来。
“所以,即便谭老师没来找你,你本也打算去找他?”
申白点头。
何慧一开始就展现的不愿以及谭琦看似过度的反应,他做不到装聋作哑般地听之任之。
“虽然在她父母和老师的眼中,何慧是一个柔弱又爱哭的女孩,他们迫切地希望通过各种磨砺让她快点长大,可我觉得她已经很了不起了。”和他相比。
“申白。”
任殷覆上了冰冷的右拳,五指略微收紧。
申白与他相视一笑,摇摇头,张开右手,改为十指相扣,“我没事。”。
“原来我计划晚饭后去找谭老师,呵,结果……”一声长而无奈的叹息,申白忆起今日傍晚。
“申教官,我请你再慎重考虑一下今日班长的人选问题。”
“谭老师是有什么其他的建议吗?”
没有了外面余晖的温暖,食堂内白亮的灯光尽管耀眼却也不可避免地透着冷意,擦得透亮的镜片迎着这灯光,配合着对方疏远的神情,确实和他不容商量的语气绝配。
“比起徐玉和李飞飞,何慧一直是三班的班长,对于这项工作她更能胜任。”
“何慧现在在医务室当学生助手……”
谭琦手轻摆打断申白,“关于这一点,申教官,我作为三班的班主任,不是不同意何慧当什么学生助手,但这不应该妨碍她参与正常的军训活动吧,我们学校花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把学生送到这里交给你们,是为了让学生能通过一次军事化训练得到心智和身体的进步,学校中对于那些无法参与的军训的特殊情况,我们老师都是经过严格讨论和审查过的,如今你不声不响地就把一个学生从训练队伍中去除,这是不是有些考虑不当。”
“……”
也许因为常年教学的原因,他的语数不快,甚至有些娓娓道来的韵味。
谭老师好像是语文老师来着?
申白看着眼前的人,似乎能隐约想象几分对方上课时候的模样。
“申教官,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收回自己的思绪,申白微笑地点点头,内容说的再冠冕堂皇,其文章主旨他还是清晰的,“谭老师的意思我明白,只是何慧如今作为助手的工作比较繁重,出于避免他们的压力过大的考虑,我们教官也是经过一番商议后才决定说免除学生助手的操练活动,这个内容之前没有和你们校方沟通确实是我们的疏忽;至于徐玉和李飞飞,我觉得他们都是不错的孩子,给予他们一次机会又有什么关系呢。”
“申教官,可能你是没有听懂我的意思,从一年级开始,何慧就是班里的班长,对于班上的情况没有谁比她更清楚。大家也习惯了她的指挥,徐玉和李飞飞两个孩子不是不好,可他们性子跳脱,教官,班长不是儿戏,作为他们的老师,我必须要考虑到十天之后,三班能否回归到往日的状态。”
“谭老师,军训对于学生来说本就是全新的体验,既然如此,让他们多去感受一些没经历过的事情我想应该也是一种锻炼。”
“呵。”像是听到了无聊的笑话,谭琦的目光向旁撇了一下又回到申白的身上,“如果申教官说的是让他们在全校师生面前出丑、或者是在明明有最优选择的时候,却非要另辟蹊径的这种新体验,我想还是敬谢不敏比较好。”
“……”
“申教官……”谭琦的声音放缓了自己的语速和音量。
“毕竟我们勉强算的上是合作关系,为了接下来时间里彼此相处能相安无事,我现在就不妨把话说开一些,你别嫌难听,在来之前我们学校也收到了消息,知道本不是由你们负责这次的军训,我理解你第一次负责学生,在方式方法上可能会有些……生疏。”
申白轻挑眉尾。
“如果你是让学生训练地苦点累点,我没意见,以及你们这基地里比校规还多的各种卫生要求,出于对学生的负责,我也愿意配合监督,但,一切都该到此为止。”
他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中取出一本小册,和申白身上那种方便随时记录的工作本十分相似,却远要厚实许多,翻开里面的纸张,都是密密麻麻拥挤在一起的小字,记录人在记录的过程中颇有条理,申白轻易地就看到第一页上标着“何慧”两字。
“一年的时间,通过对这群学生的了解,我把他们都放在了这个班级中最适合的位置,与你只负责十天的教官可不一样,在差不多两年后,当他们离开三班的时候,他们必须是优秀的,是不负期望的,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对每一位学生和他们家长的承诺。”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他花费了多少时间去和其他科任老师了解课程进度和班级成绩,在上课的背后,他又花了多少精力来和家长沟通孩子的改正与发展。
“你的举动也许确实能让他们在这十天里感受到所谓的新鲜感,可之后呢?负责收拾这个摊子是我。”何慧缺席十天,回校后她如何能把握住同学的变化?徐玉和李飞飞在班上有各自的小团体,谁又知道处在同一高度的位置会不会让原本相安无事的他们产生冲突?更坏地甚至直接影响整个班级的稳定。
“申教官,我听学生说你不会对他们的军训成果做要求是吗?当然,这也没多大关系,学生来这,本也只为了强身健体。”
强身健体?
申白暗笑一声,这个谭老师真是……
“既然你已决定了你的工作态度,那我叫你一声教官就希望你把你自己的工作按最低限度完成就好,至于其他的事情,去和你的同事吃饭聊天不是更能打发时间吗。”
“……”
看着谭琦手中的册子,申白的思绪回到了太阳温暖的下午。
“我害怕辜负他们的期望……”
“我知道父母和老师是为了我好,只是我……”
“老师一直都很负责,可是他从来都不了解……”
少女的嗓音轻柔,却是那笼中鸟,总是带着不自知的低落……还有在脑中响起的……明明是完全不同的声音、明明隔了那么长的时间,即便是简单地回想起来,还是会熟悉地从耳廓刺入心里。
谭琦没有在意申白的沉默,他知道自己的话并没留什么情面,但作为三班的班主任,学生永远应该在第一位。
“……”
最合适的位置……
必须不负期望,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对每一位学生和他们家长的……
呵……
该说的都说完了,谭琦也不愿继续杵在食堂一角,“那么何慧、徐玉和李飞飞的事情就希望申教官不要忘记调整一下,我……”
“谭老师,有人说过你很残忍吗?”
谭琦收本子的动作一顿,“……什么?”
“你清楚的是他们还是他们的父母?”
没来得及明白话里的意思,谭琦忽然发现就在刚才移开视线的短暂时间里,申白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全然消失,毫无半分笑意的眼眸直视着自己,锐利刺骨,激起他后颈一阵颤栗。
在那一刻,谭琦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这个名叫申白的年轻教官的,隐藏在他和善亲切的笑容下面,来自很深、很黑的,某些真实。
可就一眨眼,那瞬真实又如幻影消逝。
像是一口憋了很久的气缓缓呼出,申白感觉到自己的胸腔一点点获得自在,趁着对方发愣的间隙,他取过了那本小册,“借用一下。”
“基本资料、学习成绩、家长意见、访后评语、培养建议……果真比听说的还要细致。”粗略地翻一下,一指节厚的本子到最后只留下几张空白,全班的学生应该都记录在上面了。
“你!”
没有再失礼地多看,合上册子,申白交还给谭琦,“抱歉,可是谭老师,你真的不觉得你的册子缺少了最关键的一项内容吗?”
“……”谭琦看了一眼自己的册子,最终定格在申白身上,皱起的眉间是询问也是怀疑。
“你到底想说什么。”
“谭老师,申教官。”
申白和谭琦双双看向声音的方向,何慧端着饭菜向他们走近。在这样弥漫着寒气的郊区夜晚中,少女额头溢出细碎的汗珠,月牙弯的眼眸和泛着薄红的脸颊下看,娇俏的嘴唇高高地扬着。
“然后谭老师就没意见了?”
双唇抿在一起,申白摇摇头表示没那么简单,“当着学生面不好继续罢了。”那位谭老师的脾气大着呢,“不过毕竟他最优秀的学生,他暂时也没什么办法。”
而且第一次听到何慧说不,他应该也有不少的东西需要考虑。
任殷点头,“那册子里少的那个内容你和谭老师说了吗?”
“没机会了,不过……”
何慧离开后,谭琦看着自己的册子久久不语。
“他应该多少有些察觉了。”
说着说着,申白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任殷下意识低头看时间,就他们刚才这说话的功夫,指针转动的速度超出了他的想象。
“太晚了,我们回去吧。”从申白的侧颜望过去,即便不是很明显,他还是留意到了眼下的泛青。
“那工作……”
“本来就没剩多少,白天再做也是一样的。”
申白忍不住嗤笑一声,能从工作狂的嘴里听到这句话也是难得。
“我先把东西收好。”
打好注意,两人站起,申白走到一旁转转脖颈,听着筋骨发出的声音,视线从天花板的左边到右边,又从右边到左边,再从左边到……桌前……
说是收拾,任殷还是抓紧时间快速地做了几条记录,他没有使用桌子,而是双臂弯在身侧,头颅微低地看着被捧在身前的册子,申白双眸微眯,即使从后侧面,他也很清楚对方手臂肌肉和肩胛骨隆起的曲线……
舌尖略过干燥的唇角,申白向那军绿色的身影迈出一步。
说起来,今日整整一天他都没有和任殷单独相处……
终于抬起头,任殷转身,“申白,我好……嗯!”
“啪嗒!”
在这个可以成为深夜的时间点以及过于安静的室内,册子掉在地上发出了不容忽视的声响,然而在任殷耳膜处鼓动的是自己过于激烈的心跳。
“申白……”
臀腿已然抵住了桌边,对方撑在两侧的双臂让他左右无处可避。
“我反悔了,难得两人待在一起,还是晚点再回去吧。”
故意放低的声线带着几分慵懒的沙哑,传到耳侧激起后颈一阵颤栗。
任殷双手扶在桌边,自己的膝盖被申白搭上的小腿轻抵,上上下下,布料相互摩擦一点点把热度沁上了皮肤。
“可真的……很晚了……”
仿佛是很满意任殷言语中不稳的呼吸,申白收回一只手解开了自己衣领,嘴角的弧度艳丽地像淬了毒,勾着他最想要的目光。
“所以,时间宝贵……”
脚下只轻轻用力,两具身体便轻易靠的更近,申白感受着从腰间向上的力量和温暖,轻笑地在那红透的左耳旁低声说着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悄悄话。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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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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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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