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于流缓缓地咽着胃药,默不作声。
王队面色不改,就势推进到下一阶段,说江于流今晚的行为太出圈了,“你也是从行动组出来的,应该很明白,影响范围有多大。这样一个结果,我们缉毒队都成了笑柄。”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江于流唯一明白的,这一切无关她的态度,恭顺也好,跋扈也好,一样不会被相信。
王队说,“你拿的那包,新品种,不在名单里。”
新的策划药在这世界上源源不断地产生。它们从实验室里合成,具有同现有管制毒|品类似的化学基团,对人体产生相似的效应,甚至更烈,但不受法律约束。即使终有一天会列入管制,但就是快于法律的这一步,让它们可以“合法”地夺人心智,甚至生命。所以即使浪哥试的时候有和吸|毒等效的反应。法律意义上,这只是无名的化学物品。甚至无法立案。
江于流意识到事情的严重。那么送货来的那辆车呢?恐怕什么都没审出来。否则他们此刻也不必这样对着自己干瞪眼吧。
也许多年洗脑的结果,她确实可以理解他们。即使显而易见他们对她可没有一丝同理心。
不知道受迫也好,出于私心也好,就是说不出受季风指派。
只能说,“我不知道。叫我拿货,没有说拿什么。”
“最好是。”程峰摆弄着烟盒,眼睛都没抬,“你可别认识几个人就自以为黑白通吃。”
江于流嗤笑一声,“黑白通吃?你看我这样像吗?”
“我让你到诊所,你来了么?敢说不是自讨苦吃?这么脆弱,你怎么继续做卧底?”
程峰的三连问像凶猛的组合拳,拳拳击在江于流心口。积攒的一点愤怒,一点气力,又全都消散殆尽。
脆弱。她确实太过脆弱。如果那时候她就懂得这黑白都不能见容的道理,或许毫不犹豫地爆头。老范不会出事。她也不必把自己置于这么危险的境地。其实她做的事情,越来越黑得洗不清。到此刻再说什么信念,是不是太蠢?
江于流咬着唇,沉默许久,“当初也是你说我不行。到底卧底应该怎么做,我不敢说自己是对的,但起码我已经做了十七个月。”
终于直视着程峰,“不知道你对我有多少了解,有没有想过,这几年新加入的全都是本地警校毕业,为什么只有我破例大老远地招进来?我毕业那个学期,老郑亲自找到我们学校。三年前我就是被选中做卧底的。”
程峰瞳孔微微收缩。第一次见江于流时,凭他阅人无数,捕捉到她平静表面下那股傲气和敌意。程峰当她是年轻气盛。
“倪轩玩车最痴迷的时候,线人有绝对把握把我送到他身边。如果不是你急着收一个区区八公斤的小案子,那个线人怎么会暴露?你敢说你做的选择都对吗?”
三年之前。那时候倪轩接手不久。“教授”刚开始制|毒,还不成器。季洪成后继无人,帮派里明争暗斗不绝。江于流有时想,如果有那样一个平行时空,事情会不会容易一些?如果倪轩在那时落网,她不会把老范扯进来,也不用认识顾雅琪。即使不足以摧毁整个帮派,也许季风会更谨慎评估,是否当真要放弃自由,陷入到这黑沼之中。……
而江于流自己……
她原本已经打算转行。
是老郑提出这个卧底的机会,给她未来赋予一种可能。可能产生一点分量。弥补她鸡肋一样总是自觉多余的人生体验。
因为姐姐在美国结婚定居,年轻时气场不和的父母竟然渐渐生出一起移民过去带小孩的想法。即使如此,他们开不了口阻止她做警察。因为大二那年,一向放任她不管的父母头一次破天荒地一同飞到警校,一个电话把赖在荒漠里玩车的她叫回去,逼她放弃拉力赛,回去继续读完警校。她这样的,也不肯学姐姐好好念书,能安安稳稳做个公职,好像他们总算对她尽完责任,可以彻底放手了。
江于流知道自己是几个备选里最早给老郑答复的。一周期限,她连12小时都没用满。老郑竟也当即敲定了她。
她似乎还能回忆起当时因老郑的痛快赏识激起的汗毛倒竖的澎湃心情。其实这世上也根本不会有几人似她这样轻率对待自己人生吧。
未料到了H市,受训不久,任务被直接取消。老郑仿佛忘掉她这个外来的新丁。吃香的部门进不去,凶险但有前途的,依然不行。踢皮球一样最终把她塞到一个每天只接些鸡毛蒜皮小案子的行动队。
一日复一日,她总算是渐渐接受了。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也没什么不好。成年人的生活,不都是这样自娱自乐地混着,还得冠名为自我疏导。
如此荒诞。她想要的时候,就得不到,得到偏在她放弃以后。
“这是我第二次机会。长线的卧底,全市这些年一共有几个?既然开始了,我当它是宿命。老范……他最后一句话,叫我把这帮混蛋抓住。我答应他的。”
江于流又说,“你们什么意思呢?拖太久了,无法控制,干脆让我辞职走人?无所谓。事到如今哪怕是黑的,没名没分,我也一定做到底。”
卧底开除,而后又被当做线人利用,这种并非没有先例,但都是所有人极力避免的惨剧。涉毒的案子,一朝踏错就是万劫不复,开除已经法外容情。这种情况再做线人,基本都是生计所迫。黑或白都踩不牢,下场何止凄凉。
王队震惊地看着江于流。他原本设想,警籍是约束江于流的最坏手段。江于流不惦着升官发财也就罢了,跟自己的命过不去,这是一心想要做英雄了。
又扭头来看程峰。程峰脸上的肌肉抽紧,憋着一股无名火,前所未有地无言以对。
浓墨的天空边缘透出微光。
江于流抱着手,缓步而出。
无论对谁证明真心都是件不可能完成,却让人刳肝沥血般痛楚疲倦的事情。其实人的渺小,仿佛一颗星于整个宇宙。她心里千千结,或者是不断裂变的原子核。熔浆随时喷薄而出,造出点微弱的亮度。又怎么样?对谁都不重要。多余解释。不如给出一条简明的轨迹。
特斯拉停在路灯下。泛黄的光照着,好像停了千年万年。鹰翼门飞起,季风一身浅灰色西装,款款地下车。
发丝从肩头披落,衬衣也微微起皱。但季风眉目如画,仿佛莲花座上永远不懂衰老的神女。
即使铁马冰河映入她眼眸里,也恐怕不过是一抹平湖微澜的有所思而已。一如江于流第一次见她时,只有死亡的肃穆才足够衬她睥睨众生。
应当畏惧。
但却无可救药地想凑近过去。这是为什么呢?
起码她肯等在这里对不对?
江于流一忽儿又想,此情此景,倘若在古装里,大约就是身骑白马的女公子,从烂泥里把她捡起。这身泥泞,也许原本就是她的门客践踏出来。江于流无以判断,季风想做什么,又做了些什么。但她拖着一身伤痛,让公子不曾沾惹半点污尘的手轻轻抚过。得她一瞬的蹙眉,一瞬的怜惜,就轻易忘却了一切不甘,甚而深恨这具驱壳的无用,不足以报答。
江于流放下手臂,尽量挺直腰背穿过马路。
“这么晚。你还好吗?”季风伸出手臂要把江于流拉入怀中。
“还好。”江于流的微笑稍显迟缓,稍稍挡开季风,“衣服太脏了。”
季风眼里闪过忧虑。江于流不知道自己身上是否飘满了呕吐物的味道。只拉住她手,“我们快回家吧。”
要搬走,却也迟迟没有行动,只为季风不曾言明的否决。倒是“回家”两个字说得如此自然,好像这就是她原本打算的,是凭这两字让她又撑过一夜。
季风等得快要睡着,隐约传来的水声令人催眠。
实在太久了。四十分钟过去,天都亮了。季风起身去看她。打开洗手间门。热气扑出,江于流正擦着头发出来。两只手腕上裹着纱布。脸色也没有刚洗完澡应有的红润。但对季风安慰地笑着,抱她在怀里。一切如常。
江于流背上、手臂和大腿,都有淤青。江于流试图遮掩,季风更难过,只能轻轻吮吻。
受伤的原因显而易知。江于流确实没有交口供。自然吃了苦。好在如今规范执法被查得很严,淤伤尚且轻微。
江于流看起来精神很差,只要了季风一次就昏睡过去。闹钟响时,季风迅速捉住,摁掉。江于流却睁着眼,目光有些失神。
“又做噩梦么……”太困了,没有说完季风就将要再次睡去。
江于流并不说话,翻身抱住季风,一下下地亲吻,动作很急,却极尽轻柔。Μ.5八160.net
比她们去海岛之前更频繁地索爱。季风有时候感到江于流并没有欲望,只是淹在海里抱着浮木一样渴求季风。而她严重失眠,确实在那以后比较容易入睡。
季风不介意做她的药。只怕实质不过是无效的安慰剂。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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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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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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