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怎么了?”秦韫之见她神色不对劲,好不容易喝完了药,便问道。
“没……没什么。”
“真的没事吗?”秦韫之本就将信将疑,“霜儿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什么,就是心疼你,身子遭了大罪又为公事劳心伤神,王忡那个人渣凭什么那么说你啊?!”叶凝霜怒道。
见她这般维护自己,秦韫之不禁笑了,比王忡昨日之言难听百倍千倍的话他又不是没听过,起初心中是会愤怒、难受,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或许是渐渐习惯或许是明白了不与小人计较的道理,他现在已习惯听过就忘,不想他全然没放在心上的小人诋毁之言,这丫头竟记到现在。
“霜儿,不气了啊,你也说了他就是个人渣,你不说,他今日说过什么我都要忘了呢。”秦韫之这便将药碗放下,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你说过,我要多笑笑,你自己也是一样啊,你这神色郁郁、眉头紧锁的,都不好看了。”
叶凝霜这下不禁又笑了起来。
休整了两日后,朝廷派发下来的军饷粮草等已抵达台州,加之新的将领到任,备倭兵士气大涨,已开始反攻。秦韫之便决定即刻动身去往杭州探查冯克俭,叶凝霜拗不过他,想到事情早些查清楚也好早日回京,众人这便启程前往杭州了。
一行人在路上行了才不过半日,秦韫之便听闻马车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想来是有许多人迅速在向这边行进,速度极快。正欲查看外面的情况,守在外面的锦衣卫已然拔剑出鞘,场面开始混乱起来。
秦韫之下意识地将叶凝霜护在怀里,一只手紧紧握着腰间的匕首。情势危急之下,马匹受了惊,马车侧翻,秦韫之一个激灵赶在马车翻过去之前抱着叶凝霜翻身下了马车,“霜儿,别怕!”
“嗯嗯。”叶凝霜被他紧紧护着,二人视线中锦衣卫正与一群装束怪异披头散发手上拿着长兵刃的人斗在一起,这兵刃似刀似剑但好像又都不是,这些人时不时还说出几句让人听不懂的话,好像是江浙一带的方言,又好像并不是。
“是倭寇没错了。”秦韫之道,此刻说完全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面上却依旧十分镇定。这些倭寇看上去不像是为了掠夺财物而来,而是带有明显的目的性,似乎目的就是要取他性命。
东厂的锦衣卫都是精挑细选个顶个的高手,但倭寇使出的东瀛武术极其怪异,中原人对之并不熟悉,双方僵持之下,锦衣卫显然占不到什么上风,加之对方人数比想象中还要多,几番下来,锦衣卫死伤不少。
眼看着几名倭寇就要朝这边砍过来了,秦韫之死死地护着怀中的叶凝霜,匕首已然出鞘,用力一甩,是一柄长剑,拼尽全身力气抵住对方的兵刃,却感觉眼前越来越黑,胸口一阵阵发闷就要支撑不住,锦衣卫过来护他,对方倒下之前兵刃却仍是插进了他的腰侧,顿时血流如注。
“督主!”指挥使梁平蓦地抽出刺穿那名倭寇身体的绣春刀,方才若是再晚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秦韫之感觉腰部痛意袭来,眼前一黑就要晕过去,“霜儿……你没事吧?”意识弥留之际还不忘询问她有没有事。
“阿韫!”叶凝霜哪里还顾得上回答他,忙和梁平一起扶他缓缓靠在自己怀里,顾不得这许多,退去他外面的衣袍,就要检查他的伤势,只见那处破了好大一个口子,但好在未伤及内脏,正欲从包裹里拿出伤药给他止血。不想又有一波人向这边攻了过来。
梁平等人死死地护在外面,却不想这波人并不为取命而来,身手却更为灵活,人数众多,锦衣卫数人被冲散开来,叶凝霜将秦韫之护在怀里,却忽地感觉背后被人拍了一下,便失去意识晕了过去,眼睛合上之前,视线中秦韫之苍白憔悴的脸,睁大了眼睛唤着她的名字,“霜儿,霜儿!”
再醒过来时,视线中是一个陌生的房间,“阿韫,阿韫!”叶凝霜立刻翻身下床,想到秦韫之方才受了伤,此刻后颈处一阵疼痛夹杂着眩晕感袭来,她也顾不上就要向门外冲去。
“夫人……哦,不对,叶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啊?”门突然就开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庞映入眼帘,长方脸蛋,剑眉薄唇,双目斜飞。
“杨清风?你竟然是倭寇?!”叶凝霜此刻握紧了拳头,一股怒意涌上心头。
“杨某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怎会是倭寇呢?”杨清风笑道,“叶姑娘,我上次就说过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这里是哪里?阿韫还伤着,你要与人玩乐找别人去,小女恕不奉陪!”叶凝霜根本无心与此人纠缠,心中只想着秦韫之还伤着,他此刻需要她。
“这里是龙泉寨,青云帮,我是青云帮二当家,帮里众弟兄都是地地道道的江浙本地人,和倭寇可没有半点关系。”杨清风一字一句道。
“我管你什么帮?快放我走!”叶凝霜道,正欲推开杨清风就要向外奔去,不想又有一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数人。
“下去吧!”此人道。
“是,大当家!”
一张丰神俊朗的脸庞映入眼帘,面如冠玉剑眉凤目,一身青衣,手拿一柄折扇,倒是一身文士公子的装扮,比之一旁的杨清风还要英俊许多,“雪儿,还记得我吗?我是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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