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小说网>都市言情>皇妃多骄>第 59 章 杜澜舟的报复
  所谓师出有名,有了贾若烟的供词,堂堂太子要扳倒区区一个户部侍郎,只需一封奏疏的事。

  至于明霞郡主那边,因为通几次信件,就违抗朝廷为夏长鹤开罪?不存在的,人家还有一长串美男子排队等她挑选,早把什么鹤抛诸脑后。

  只是靖安侯府还特意派人来说一声,二姑奶奶跟夏长鹤没有任何牵扯。

  夏长鹤谋害发妻的事情一传开,百姓不禁啐骂这样的禽兽也能高枕无忧的享福这么多年?顺带夏长青曾带走嫂子的事牵扯出来,也变得不那么违背伦常,在夏长鹤恶毒的反衬下,反倒成为佳话一桩。

  关于这一点夏长青纵然为了妻子的名声着想想掩藏,为了一双儿女能名正言顺的认祖归宗,也不能隐瞒。好在百姓们明事理,只觉得当初鸡飞狗跳的三少爷总算做对一件好事……

  当年的被细翻出来,任何细节不被遗漏的在街头巷尾传遍,大家唏嘘不已。主犯是夏长鹤,其中还少不了他妹妹夏问琴的推波助澜,只因夏问琴看上了定北,想要一个足以匹配的家世。

  一个杀妻求将的长子,一个拆散别人夫妻的次女。夏家的祖坟没葬好吗,出了一对这么可怕的兄妹。

  哦……如今还有一个身为江氏织造东家的三少爷,夏家人不全是丧尽天良的。

  择良辰吉日,夏长青奉老母为首,带一双儿女,到祠堂祭拜,承继宗祧。

  夏长青跪在蒲团上,手持长香:“不孝孙夏长青,今日终将夏长鹤绳之以法,挽我宗族名誉……”

  “爹,”左后方的夏云熙歪了歪首:“将夏长鹤绳之以法的,一直是太子布局啊。您还把他赶在外”

  “咳咳,拜祭老祖宗要诚心,不要想有的没的。”

  夏长青喝了一句。

  夏云熙撇撇嘴,真搞不懂。人家太子想一同来拜祭,作为自己人的身份嘛,仍被老爹驱逐在外在外厅歇着呢,还把功劳揽自己身上……

  难道老爹还不愿意接受太子当女婿?

  夏长青心里也清楚,这事迟早要面对的,宜早不宜迟,不然那俩动不动眉来眼去的小年轻早晚闹出乱子来……

  祭拜完先祖后,夏长鹤便去正厅会见了太子。

  祁景泰没有等人的不耐,毕恭毕敬行礼:“伯父。”

  “嗯。你和云裳的事……”夏长青看俩小年轻面上泛喜,嘿,他的说事不是喜事,高兴嘛呢,他赶紧一口气说完:“云裳的婚事是她娘订下的,澜舟又对云裳一往情深,我怎好随意推翻她娘的决定?”

  “爹。”

  夏云裳咬唇摇他。

  “矜持点,”夏长青拍手:“贤侄,你出来,”他脑袋一扭,看向太子:“我看事情都过去,叫人去你府上提人,太傅也答应放人了。你没意见吧。”

  祁景泰微笑摇头,只转头轻蔑的瞧着入口。

  他倒要瞧瞧,那个被他整得无还手之力的男人,还有勇气跟他抢女人?

  杜澜舟衣冠楚楚的走进来,朝在场人颔首示意,神情略微恍惚。

  “世侄,你是否还喜欢着云裳?”夏长青问。

  在祁景泰眼神的压迫下,杜澜舟从容不迫的开口:“喜欢,非常喜欢。我俩的婚事是岳母订下的,还请岳父跟裳儿给我一次机会,不要急着否决我,我会对她一辈子好。”

  岳父?祁景泰眼中冒火,这人倒是够胆。

  “呃,不忙叫岳父,”夏长青没想到他如此执着,还搬出妻子,他为难道:“你是蕙兰看中的,云裳却……俗话说父母之命,但我也不能枉顾云裳的意愿。这样如何,世侄你愿意跟太子比试一场吗,题目我出,谁胜出就”

  “我愿意,”杜澜舟不假思索道,神情坚定:“不知伯父出什么题目?”

  夏长青望向另一人:“太子,你意下如何?”

  夏云裳敛眸,有些怄气。四哥身为太子要跟别人公然抢女人,还自降身份,搞比试求娶,传出去像什么话。

  祁景泰却颔首应下:“听凭伯父做主。”

  夏长青笑着捻须:“那好。比试一共三场,这第一场是文试,比乐艺,你们回去各作一曲乐谱来,再亲自奏给我听,限期一天。”

  “一天,”夏云裳张圆嘴巴惊叫:“术业有专攻,殿下整日行军打仗,哪来功夫琢磨乐艺,即使略通皮毛,也比不过身为乐府令,整日跟音乐打交道的杜澜舟啊。才一天的时间,殿下要去学艺还要谱曲,难度太大了。你分明偏心。”

  听了夏云裳一席偏帮的话,祁景泰心里如潺潺溪水淌过,怒火消了些。

  他挑衅的看向杜澜舟,纵然这一局杜澜舟会赢,得不到美人的芳心,又有何意思。

  只是他看过去的时候,发现杜澜舟神游天外,没有对夏云裳的话产生多大影响。

  难道他已经在思考赢他的对策?

  祁景泰不敢掉以轻心,拱手辞别:“晚辈先回厢房谱曲。”

  杜澜舟拱手:“晚辈也告辞。”

  夏长青坐下,却连一杯茶都喝不到口,被小女儿晃得抽风:“你为什么这样,难道杜澜舟赢了,我就得嫁他?要嫁你去嫁。”

  “嘿说什么呢丫头片子,爹是为你好。”夏长青忙把茶杯放下。

  夏云裳愤愤不平:“我明白了,这几日你醉酒时常说,年轻时自己和娘亲走到一起多么多么艰难。你自己不好过,也不想让别人轻易得逞。”

  “噢哟,这么急着嫁给太子,听听这像大姑娘说的话吗。”夏长青汗颜。

  夏云裳下巴微扬:“还不是你一手带成的。”

  “……裳儿啊,你听爹说”

  “不听。你跟绮月姐姐相处了一年,只喜欢她当你的女儿,不喜欢我了。”

  夏云裳负气的捂耳遁逃。

  咦,月儿……好像又有什么事情忘了似的。

  夏长青灵光一现,正要想到,又被儿子打断:“爹,你清楚妹妹的脾性,杜澜舟赢了也没有意义,何必阻拦他们两个呢?”

  “嗐,我……咦,你什么时候倒戈向太子的,不是跟我一样抵制你妹妹嫁给臭男人吗。”夏长青一直疑惑。

  “没、没什么啊,太子香得很,怎么会臭。”夏云熙漫不经心答道。

  那什么被女骗子仙人跳,差点背负奸杀皇帝妃子的死罪,这种丢人事还是越少人知道为妙,让它烂在泥土里吧。

  “哼,有了你大伯的前车之鉴,我真不放心把你妹妹嫁给一个有权有势、我们父子都掌控不了的人。我此举就是要世人知道,我女儿是他千辛万苦求来的,要他好好珍惜,他胆敢背叛,会担负比夏长鹤的下场更臭的恶名。如何,佩服你爹我了吧?”

  太子胆敢杀一个人,还能像夏长鹤那样被人轻易的捉住揭穿?

  病逝不是他们皇家最擅用遮掩丑事的理由?

  揭发了又有谁敢置喙未来储君的不是,像对夏长鹤一样痛打落水狗?

  夏云熙眼角微抖:“呵呵,佩服……看来爹只是考验太子,不是要拆散他们。搞一搞形式就罢了,怎么还出考乐艺这样偏帮杜澜舟的试题,万一太子胜不了,您再出尔反尔?”

  “一二局不重要,关键在第三局,我会让太子赢的。”夏长青悠哉悠哉道。

  啥,还要让太子连输两局?夏云熙无力开口。

  西厢房内,下手看着主子认真坚定的模样感到不值。

  立在一边的下人忍不住开口道:“大人,方才我瞧见,夏姑娘往东厢房那边去了……”

  人家姑娘心都不在这,估计赢了比试也是白搭。

  “闭嘴,别吵我。”

  杜澜舟调试琴弦,急切的寻找谱曲感觉。

  早在大人在夏府准备订婚宴时,贴身小厮就发现那扇门背后的动荡……如今貌似旧事重演,大人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呢?

  “大人,东厢房那边”

  杜澜舟斜睨过去,他站起身,把呱噪的人推搡出去。

  到门口时,他眼皮未抬看东厢房那边一眼,关上门,隔绝外界杂音,回到桌前一心一意谱曲。

  透着芭蕉绿意的窗外,悄然探出一颗脑袋张望。

  祁景泰撂袖起身,走到窗边,还未开口就被抱住手臂:“别在意我爹说的,依我看,八成是这金陵的风水不利于他,在扬州时还有一点当爹的样子,回到金陵,我总算见识到世人所说的疯癫三少爷的模样。”

  祁景泰被逗乐,揉揉她脑袋:“不用担心我,既然这是你爹给的考验,我尽力完成就是。嗯,要换作我有这样一个女儿……可能更过分。”

  夏云裳眉毛微皱:“你真要谱曲?”

  “输了又如何,”祁景泰直接道:“第二场应是武试,不输一回,你爹的第三场试题怎么拿得出来。若我第一回就胜出,他说不定……意难平,我更难过关。”

  “你不能赢了第一局,早点结束?”

  夏云裳眨眼示意。

  祁景泰摇头,明白她的意思:“不使阴谋诡计,我怎么赢过一个乐府令?事关娶你,我想诚心诚意,只要尽力练习,到时不输得太难看便是。”

  夏云裳心下一暖:“好,那不打扰你了。”

  “嗯。”

  祁景泰坐下没多久,又来一人敲门。

  “嘿嘿太子爷,小的这有一桩买卖,您愿不愿意做?”

  “请进。”

  一个贼眉鼠眼作小厮打扮的人探头探脑进来,关上房门,神秘兮兮道:“太子殿下,小的这有一桩买卖。”

  祁景泰抬首:“什么?”

  小厮走过来,从袖前掏出一册曲谱:“小的兄长是外边乐馆的乐师,除了上台表演,平日还与些公子贵女提供素材,赚些外快。奴才听说太子殿下需要,就去找兄长寻了一曲兄长的得意创作,一首万里挑一的曲子出来,绝对没有在任何面前演奏过的。”

  祁景泰略略扫过一眼曲谱,垂眸:“哪来的回哪去。”

  “太子殿下……”

  “听不懂我的话?”语气转冷。

  小厮讪讪将曲谱收回袖口,退出门外。

  祁景泰在人走后,悠然拨弄起琴弦,不时的往门外张望一眼。

  不久,郭安入内,祁景泰问话:“那人回哪去了?”

  郭安:“回夏三爷房中回禀去啦,提起您义正言辞的拒绝曲谱,夏三爷很高兴的称赞!”

  祁景泰撇唇摇头。

  他无语的想到一桩事:“难道夏家的人一点不通音律?”

  郭安挠挠头:“是吧,属下前些天不是帮你收集夏三爷的生平事迹么,他钟爱原配妻子,素日走南闯北都不曾点过花娘、听过小曲,虽然他本人…很爱带儿女逛青楼,好像是因为扬州一家青楼的菜色很有名,他是为了美食去的。”

  此消彼长,祁景泰都不知如何评价这人……除了对发妻恩爱不离,貌似很难找到别的优点了。

  竟敢从小带坏他的太子妃!

  还有,派小厮试探拿来的兄长原创、千里挑一的琴谱,竟是东汉名曲,胡笳十八拍……

  真当他是流连边关的武夫莽汉没见识的土包子…呃,那词他们没看过么,那可是女子唱的……

  房中,夏长青乐开怀。

  “他真的一眼也没看?”

  下手不吝重复:“嗐,看了,就看了一眼,八成觉得那琴谱奥妙无比,不敢多瞧,匆忙敢属下退下了。”

  “好啊,二狗,那琴谱哪找的,把太子吓成这样。”夏长青随口问道。

  二狗:“去乐馆买的,花了二百两银子呐。那人告诉我这是他创作打算下一个千秋节拿出来镇场子的得意名曲。”

  夏长青连连点头,他于这方面不擅长,就不多问了。心下感慨未来女…太子没有弄虚作假,很是令他欣慰。

  二虎别扭,碰了碰兄弟冷影:“你什么时候更名成二狗了。”

  二狗翻了个白眼:“还不是因为你。”

  现下二虎仍是夏云裳的贴身护卫,从夏云裳一出现在众人眼前开始就是。

  只是他从前是那个抓捕过四个山贼当家的厉害高手没人注意到,便没掀起什么风浪。

  这也是祁景泰安排的一步棋,对外提及二虎的身份,可以说,是夏绮月送给堂妹的见面礼。

  如此,夏云裳不仅依旧得到了保护,万一在她不小心透露一些往事时,二虎便是作为输入的媒介。

  此时的夏云裳倚靠在窗屉边,静静看着闲话的三人,看着原来一直呆在她身边的二虎,适才想起来祁景泰从一开始就没怪过她隐瞒真相还在布局为她摘脱冒名嫌疑,这一切的用心良苦……

  薄雪覆盖在过道的芭蕉叶上,从东边依稀传来不熟稔的琴弦音。夏云裳遥望着东边方向,默默在心里祈祷。

  十二个时辰眨眼即过。

  翌日酉时,夏长青请两位参试者步入正厅,同时还邀请了一些亲朋好友来评判。

  大厅济济一堂,旋即涌入两个俊朗男子,一个贵气,一个温朗。

  在场都是夏长青在江湖上混迹认识的狐朋狗友,花花肠子多,互相乜了个眼色,正襟危坐。

  杜澜舟没有谦让,第一个上场。

  他向大家见礼后,坐在夏长青预设好的位置上,弹起了琴音。

  毕竟是掌管乐府多年的乐府令,功底扎实,虽一曲描绘闲雅淡泊场景的曲子带有些莫名的肃杀之意,仍在在场老头忍不住摇头晃脑跟着节拍走。

  稳住,可不能跟着走,人家是太子的情敌!

  老油条们皮不笑肉也不笑,如木桩子一般坐着,把气氛烘托得很怪。

  杜澜舟结束时,只得到夏长青一句孤零零的不错的赞词。

  杜澜舟拱手谢过,从容不迫的走下去。

  弹的是同一把琴,轮到祁景泰上场时,坐到杜澜舟原先坐的位置上。

  铮——

  众伙齐齐一致的笑容僵在嘴角,那些准备好的溢美之词,也堵在了嗓子眼。

  继而,一波一波鬼斧神工般的音律如山石泥流而来,像锯子生生刮着他们的耳朵。

  夏云裳不忍看…不忍听的捂耳。

  夏长青看太子手忙脚乱的样子却看得很乐呵,怡然的打着玉骨折扇。

  众人在拍马屁欺君和本分老实的纠结过程里,一曲已毕。

  “好啊,好,”夏长青鼓掌,见大家纷纷诧异看过来,他端正身姿:“我说的是澜舟世侄弹得好,这一对比起来更不得了。我宣布这一场赢的是杜澜舟。”

  饶是在意料之内,夏云裳还是忍不住泄了口气。

  杜澜舟不卑不亢,乘胜追击:“谢伯父夸奖。不知第二场比试内容是什么,我好做准备。”

  “这个嘛,明天我带你们去紫金山,去到那里就知道了。”

  要外出,看来是武试。杜澜舟眉头微拧。

  祁景泰喜怒不形于色,波澜不惊的颔首告退。

  事后,却见夏长青把头一天辛辛苦苦召集起来的客人,都相送回去。

  夏云裳跟在他身边,藏有小心思:“爹,好不容易将各位叔叔伯伯大老远请来了,为何让他们现在就回,明天不是还有一场比试吗,不让他们一同去领略紫金山的风光么,时值冬季,山上一片琉璃雪白,好看得紧。”

  “嗐,今天是让他们来看太子出糗的,明天轮到太子威风了,我就不带人去了,带一队护卫就成。”夏长青直白道。

  夏云裳气个仰倒:“你故意轻践他。不看他出威风就罢了,明知他练不好琴,何必找来这么多人看他笑话。他跟你有仇吗。”

  夏长青意味深长道:“你不认为很有趣吗?他为了你,忍辱负重,被大家耻笑也要继续求娶你,啧啧,我就看他能坚持到几时。”

  “……一点都没趣。”

  事情传到建安帝耳朵里,建安帝震怒。

  “什么,朕的儿子娶亲,还要跟一个乐府令相争,他们反天了。”

  总管太监给皇帝轻轻打着扇儿:“皇上息怒,这事是太子爷自愿的,没人强逼他。”

  “那也不行。哼,那跟前任太子妃长得很像的夏家姑娘是女王啊还是仙女啊,要让太子纡尊降贵求娶,把皇室放在什么地位。”

  建安帝才不管那些小年轻的想法,反正他觉得这事有损皇室颜面。

  建安帝正要下令强制给俩人赐婚,尚书令突然求见。

  “宣。”

  尚书令面泛喜色的步入殿内,扫袖行礼,喜形于色:“秉皇上,常州最新捷报传来,庄氏父子大败敌军,迫使南楚国答应了大魏朝的割城条款。庄氏父子不日将班师回朝。”

  “哈哈。”建安帝高兴得难以言表,一个劲的点头。

  尚书令又道:“捷报中,庄云飞提到不敢揽功于自身,不论是破坏新型战船的船阵,还有大破敌军的主要计策,都是太子千里传书告知的。此战最大功劳应属太子殿下。”

  建安帝古怪挑眉。

  这小子,总算没为了追女人耽搁国家大事。

  那封要强制赐婚的圣旨,他也写不下去了……有损皇室颜面是他的想法,却没顾及过儿子年轻热血的冲动,那冲动他年轻时也有……

  罢了罢了,日后宠得那女人爬他头上来,由他自己头疼去。

  白雪皑皑的紫金山,这日清净无闲杂人,只有几个贵人领着一长队护卫踏上山林。这里平日不是如此,有百姓上山砍柴,猎户狩猎。但今时不同往日,太子出行,要在这一片地带寻找东西,护卫自然得清场,把这片山头包罗了。

  今日无外人在,夏长青不整些虚头巴脑的场面话,一身簌簌鸦青色衣袍站定后,朗声道:“今天是武试,内容是,我在山上某处放了一块白色绸缎,你们谁提前把它找到,带回来,就算谁赢。”

  夏云裳皱眉:“白雪里找白绸缎,岂不是偌大一片山头都要翻一遍。”

  “诶,能者自有办法。”夏长青道。

  待两人争先恐后准备出发,夏长青又叫住:“等一下。”

  夏长青走到祁景泰面前,径直了当道:“我不放心你呀,让我搜一遍身,别带什么作弊的东西。”

  “带匕首袖箭防身不可以吗,山上有狼!”夏云裳急急道。

  夏长青不肯松口:“那也得准备我带的,让他俩带一样的,不能厚此薄彼。”

  夏云裳翻了个白眼:“皇室打造兵器难道就不是钢铁做的,要锋利许多?”

  “那可说不准,”夏长青搜罗完祁景泰身上带的小工具,又盯准他鞋子:“哎哟,你这双鞋不错。”

  夏云裳受不了:“鞋又怎么了,难不成底下安装了风火轮,能助他日行千里。你要当面把他鞋扒下来么。”

  “没有风火轮,看上去挺厚,御寒效果不错。世侄可没有这等待遇,还是换一双吧。”夏长青道。

  祁景泰含笑望了眼处处为他鸣不平的夏云裳,示意她噤声,道:“可以,到一边去换吧。”

  当众脱鞋委实不雅。

  杜澜舟走过来:“我也去一旁把鞋换了。”

  暮色将晚,风雪朔朔,营地燃起一堆煌煌篝火。

  夏云熙舒服的躺在营帐内,脑袋上搭着一本摊开的书,实际在昏昏欲睡。

  他一个囫囵觉没睡到自然醒,就被人打断:“大哥,你醒醒……”

  “嗯哼,”夏云熙朦胧揉眼,见是妹妹披着一张艳红斗篷,上有残雪积落,挑着一杆长灯,正焦灼的望他,夏云熙随口答道:“放心,殿下虽然输定了,又不代表他最后会输。”

  夏云裳一怔:“怎么,武试他也会输?”

  夏云熙自觉说漏嘴,反过来说她:“咦,你半夜穿成这样干嘛,想帮殿下找绸缎?”

  夏云裳把挑灯放下,挨坐他身边,审问道:“你先说,为什么笃定殿下会输?”

  “嗐……不算输吧,也不能够赢,”怕妹妹炸毛,夏云熙赶紧交待:“放心,爹不会再让他出糗了,顶多两人都没找到所谓的绸缎。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白色绸缎,他们两个人明日早晨只能无功而返。然后爹会出最后一道题目。”

  “没有白色绸缎,不是坑人么,他想干什么。”夏云裳气恼。

  “考验殿下的耐心啊,本打算叫他两场连输,是我好求歹求,不要玩得过火了。于是爹什么绸缎都没有放置,叫他们打个平手。”夏云熙轻拍妹妹的头发安抚道。

  夏云裳没被安抚到:“第一场杜澜舟胜了,第二场还不叫殿下赢。万一第三场,杜澜舟赢了怎么办?万一第三场,即使殿下赢了,他们才叫平手。岂不又要出第四题,没完没了了。”

  “谁说是三局两胜制?前面两关是爹胡诌的。最后一关呢,是根据娘的意见来考察的,只要这样一说,谁敢反对?”夏云熙透露道。

  夏云裳摇头失笑:“不是三局两胜……我真服了爹爹。”

  “嘿嘿,放心吧,”夏云熙揽过妹妹:“再跟你透露一件事,第三件事爹一定挑殿下做得到的,他再没谱,不会坏了你的终身大事吧。你别跟爹怄气了。”

  “我怄气还会找了他几个时辰吗。”

  “啊,你穿成这样,不是去帮殿下找白色绸缎?”夏云熙后知后觉一拍脑门:“什么,爹失踪几个时辰了?”

  夏云裳凝肃点头:“是啊,守在北面山下的侍卫都说不见他,连带他身边一队随从…有十个人,集体失踪了。大概晌午那会,我去找爹,他就不见了。我从上午找到天黑,又打着灯笼找了一个时辰,还是没找到。就过来问问你,爹是不是跟你说过,中途要离开去什么地方办事?”

  “没有啊,”夏云熙惊慌摇头,掀开温暖舒服的小被子:“赶紧,我和你一同找去。”

  兄妹俩原本没带守卫,这里全都是太子的人,不过有夏云裳的情分在,她冲郭安招呼一声,接到一队人马小事一桩。

  灯火簇簇燃起,兄妹俩领了一队士兵,开始漫山遍野的寻人。

  冗长的队伍点着桐油火把,宛如一条闪闪发光的金龙慢慢游走在雪白的山道上,很是醒目。

  祁景泰在回来的半途中,就被搜寻队伍发出的声音和光亮所吸引,赶过去会合。

  “你们在喊什么,伯父失踪了?”祁景泰问。

  天已蒙蒙亮,他们不知不知觉找了一个晚上,再加上火光的映照下,兄妹俩看到祁景泰手中紧紧拽住宛如珍宝的一块绸料。

  兄妹俩古怪的相视一眼,夏云裳上前道:“你找到白色绸缎啦?”

  “嗯,”祁景泰等不及跟她分享这个好消息,拿着一块方形绸料上前,得之不易的紧捂着:“找到了。伯父没有把它埋在雪堆里,而是挂在树梢上,仔细一点能找到。”

  比起这么正常的比试方式,夏云裳还是觉得没放置绸缎才是她爹的作风。

  而且兄长有言在先,犯不着骗她。

  夏云裳拦住欲上前质问的夏云熙,不动声色:“哦,我爹不见了,我们先找到他再说。”

  祁景泰心下一凛,将绸缎放入怀中放妥:“嗯,我跟你们一起找。”

  天色逐渐放亮,不到半个时辰,杜澜舟也归队了。

  冬日里,杜澜舟额头冒汗:“对不起裳儿,我没找到白色绸缎。”

  “她欢喜得很,你没有对不起她,”祁景泰刺了一句,不忘炫耀自己的功绩:“你自然找不到,因为绸缎早在一个时辰前就被我找到了。”

  “是么,那我愿赌服输,”杜澜舟坦然微笑:“顶多我们打成平手,还有第三场。”

  夏云熙焦躁:“你们别吵了,找到我爹再说。”

  杜澜舟微惊:“世叔不见了?”

  “对。”夏云熙心烦气躁的应了声,带人继续去找。

  又过一刻钟左右,有侍卫带来消息。

  “殿下,那边雪堆里发现了一个死人——”

  祁景泰皱眉,夏长青是大部分人见过的,难道是不是夏长青都分不清,随意指给他一个死人:“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有可能是被冻死的旅人,有可能是被野兽咬死的猎户,我难道还要替他们伸冤?让开,我们还要去下一个山头找夏三爷。”

  “慢着,”找了一天一夜杳无音讯,夏云裳不想错失机会:“那人什么年纪,带我们去看看,没准你这新兵蛋子不认识我爹。”

  侍卫道:“小的也不清楚是老是年轻,他整颗头颅都被野兽咬掉了,乍一看分不清是谁……”

  兄妹俩听了心惊肉跳,忙不迭让侍卫领路赶去。

  越到尸体近旁,众人越是焦躁,夏云裳却越留意脚下的路。过往经验告诉他,万一那个人是……那个人死得没那么简单,带了十个随从的大活人,怎会不敌野兽,被野兽悄无声息的咬死?

  “停下——”

  快到尸体旁,夏云裳果然有发现。

  夏云熙焦急:“妹妹,怎么了?”

  “这里有脚印,别破坏它,我们绕别处走。”夏云裳略略打量了一眼一串凌乱但偶有几个能分清大小纹路的脚印。

  鞋印深深印在雪堆里,虽然被来回踩踏得凌乱,可有几个清晰明朗。

  那鞋印深而大,一看便出自男子的脚。

  大家听了夏云裳的话,小心翼翼的绕路走。

  他们就望着一串脚印,一直抵达尸体边。

  “爹!”夏云熙率先扑下去。

  眼前这具死尸死了没多久的样子,冰天雪地的,脖颈和四肢的血液还未凝固。

  没错,死尸的头颅和四肢都被野兽咬得残破不缺,脑袋直接不见了,从第一眼上无法辨认是不是夏长青。

  祁景泰冒昧的问:“大哥,你怎么知道这是伯父?”

  “我不是你大哥!”夏云熙火大道:“能不知道吗,他身上有家传的血玉玉佩,穿的衣服也是爹昨天早上穿的,还有错吗。”

  祁景泰不知他突然对自己哪来的敌意,可能死了爹心情不妙,他懒得计较:“就凭衣服和玉佩?这两样东西不是不能移佩到别人身上。这具尸体就没有别的特征?”

  夏云裳含泪拿灯照了一遍,摇头:“我又没看过爹洗澡,不知道他身上有什么”

  话音未落,被夏云熙喝声训斥:“妹妹,你还执迷不悟,对他和颜悦色的说话?”

  祁景泰一头雾水:“我怎么了。”

  夏云熙猛地站起,指他胸口位置:“你拿的什么,白色绸缎,根本没什么白色绸缎。”

  ……这老头子又搞什么鬼,祁景泰无力摇头。

  夏云裳摇晃哥哥:“你和爹两个大男人,有没有在一起洗澡过,你知道他身上的特征吗。”

  “我又不是丫鬟,没伺候过,没注意过,”夏云熙恨恨道:“这还不够明白吗,太子想得到我妹妹,恨父亲一再的刁难你们,就把他杀害埋尸,还伪造出绸缎,从此就没人挡你们的路了。你还制造了第二层假象,让父亲看似是野兽咬死的,但这里不是深山区,哪个野兽敢涉足人烟旺盛的地方,还咬死带十个护卫的爹爹,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做再多,还是留下了脚印,恐怕那所谓的野兽,也是你派人找来的,虽是被野兽咬死,也是你带来的。除了你,我们可都没上山狩猎过。还有,刚刚那侍卫发现时,你瞧你多激动,还阻拦不想我们过来。”

  祁景泰拧紧眉心:“什么绸缎,绸缎不是伯父出的题目吗,有问题?”

  “有。根本没有绸缎,他没放绸缎,结果你们两个都不会找到。可你为了赢,伪造了绸缎出来。”夏云熙告知。

  祁景泰恼火的抽出怀中视若珍宝的绸布,扔掷在地:“这是我从树上找到的。”

  他厉目扫过在场一干人,对上杜澜舟时,对方眸光微闪。

  杜澜舟率先开口道:“太子望我做什么?虽然我们两个都有消失一段时间的作案嫌疑,但杜某单薄一人,据云熙他们说,世叔身边有十人护卫。难道凭我一人的力量,在一夜之间,就能除掉十个人,还杀害世叔?唯有你,这里到处是你的人,你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

  “是么,那其余护卫在哪,消失了?”祁景泰问。

  杜澜舟沉吟:“兴许,你是怕尸体太多,会暴露,把他们都运出去了。”

  “那为什么不把伯父一块运出去,留在这等人发现,怀疑我?”祁景泰又问。

  杜澜舟:“山脚下虽然都是你的侍卫,但人多眼杂,而且他们大多认识夏三爷。抬十个人出去,可以伪装成被清理的山上的无名尸体。要是见到夏三爷,消息就会走漏出去。”

  祁景泰哂笑:“这具尸体被咬得面目全非,连他们兄妹都无法辨认,我若抬出去,谁知道是夏三爷?”

  杜澜舟无谓摊手:“我也不知道。我区区一乐府令,不懂断案。”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闲乔的皇妃多骄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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