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小说网>都市言情>皇妃多骄>第 44 章 真假
  “娘…”

  “你下去。”

  庄淑慧还待问什么,遭夏问琴打断。

  她现在乱成一团麻线,不仅懊恼父子俩相认,更担心父子俩此刻在柳府谈了什么,老爷会不会已经知道了全部真相。

  夏问琴惴惴不安的等着,眼前浮现男人拿刀捅她、或拿白绫勒她的幻象。

  三更天的梆子声敲过,庄云飞踏着万籁俱静的夜色归。

  他轻轻拨开门:“问琴?”

  桌边坐着一道黑影,庄云飞就知道她睡不着,惭愧的叹息:“问琴,今日是我对不起你,当众说出和离的话来……”

  听到这一声关怀,夏问琴紧绷卸下,呜呜咽咽的打起哭腔:“老爷,我们好歹二十年夫妻,我没犯错,对你尽心尽力,你怎能这样待我。”

  “对不起,你没有错,”庄云飞先礼后兵,肃然道:“但和离是势在必行的,我不能让心瑶再伤心。我把我的全部家产都给你和女儿,行吗。”

  夏问琴咬牙,抽噎两下:“你们谈妥了吗,柳姐姐会回来跟你团聚?”

  “难为你还关心这件事,”庄云飞坐下来,提起这个,声音放柔:“问琴,你教导有方,亭林为我说了不少好话,玉笙啊被他烦得不行,好似答应原谅我了。至于心瑶那边,玉笙不能替他娘做主,我们打算派人接她入京,问问她的意思。”

  心瑶柔情似水,定会原谅他的。

  庄云飞说着商量的话,其实透着一种胜券在握的自信。

  夏问琴顺势道:“老爷,你先别赶我们母女走。等姐姐来了,我与她商量,能不能跟她共侍一夫,当然,我会尊她做大。我不求什么,只求女儿有一个健全的家庭,以后莫耽误她的婚事。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姐姐知书达理,一定会同意。万一她不愿,我也不再强求。”

  好歹是和他生活了小半辈子的人,庄云飞心软:“这个,等心瑶入京再说吧。”

  谈完后,夏问琴披衣出了屋。

  好在他们夫妻不是夫妻,鲜少同住一屋,住了也没发生过什么。此刻庄云飞更不会在意他的去留。

  夏问琴自嘲的勾了勾唇,往女儿的闺房方向去。

  庄淑慧急忙点灯相迎,急切的打探情况。

  婚事告吹了还可以再找,一旦请那个什么柳家母子来鸠占鹊巢,她连定北公府千金的招牌都保不住了。

  夏问琴不同于在庄云飞面前的示弱柔软,露出森森面孔:“我明白了,他们互相误会,柳玉笙不愿提起他爹的恶事,老爷不愿提起柳心瑶的丑事,谁都搁在心里不说。但等柳心瑶进京了,纸是迟早保不住火的。”

  “娘,我们该怎么办。”庄淑慧六神无主。

  夏问琴思虑片刻:“柳心瑶进京前,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太子府。

  夏云裳围在桌边,托着腮:“搞不懂姑父,既然急于跟旧人重修旧好,干嘛不去扬州亲自接人。而且还没处理掉夏家母女,让柳玉笙的娘亲回来看到,岂不很难过。姑父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她对柳家的事管得太宽了呀,祁景泰又泛起醋酸味。

  祁景泰在书桌边整理出行要带的书籍,安慰自己这是女人八卦的天性,压下酸性,回道:“你有所不知。在经过千秋节,南楚国发动战争野心暴露无遗,庄国公应召,要练兵迎敌,无暇上扬州接人。再说,隔了几十年的旧人相见,他突然出现,会不会吓到人很难说。等柳心瑶独自入京的这段时间,正好让她消化消化。”

  夏云裳醍醐灌顶:“要打仗了?你上场吗,哦对了,你还有伤。”

  祁景泰放下手中活,含笑望她:“我陪你去扬州走走,到时,我要去常州打探敌情。你留在扬州玩,等我回来,嗯?”

  “什、什么?”

  夏云裳如遭雷击。

  祁景泰绕过来,搂住她腰往上提,亲密的抵着她额:“对不起,我没有受伤,那时看到你关怀心疼的眼神,我就想真病了也好…咳,也不是全骗你,我手臂被划了一刀……虽然是我自己划的。这次父皇派我南下刺探敌情,我们先去扬州,常州有些危险,你就留在扬州,等我回来,正好一个月之期也到了,到时你要给我答案……你哭了?”

  祁景泰错愕。

  扑簌簌的眼泪止不住的滚出来,夏云裳别过头,擦个不停。

  扬州,一个月,他要离开。她以为过完一个月,就像往常一样,再赖下去。再跟父兄姐姐求求情,永远这么下去。

  一个月到了,她要回扬州,他要离开。一语成谶,老天爷要惩罚他们这段孽缘,要他们回到原点似的。

  祁景泰慌了神,捧着她脸亲个不停,吮去湿润:“对不起,我再也不骗你了,害你担心。我不是存心的,当时太傅他们也…”

  嘿呀,男子汉大丈夫怎么把责任一味往别人身上推,他真是急糊涂了。

  祁景泰带起她的手,敲自己脑袋:“你打我,要怎么出气随便招呼。别哭了。”

  与其说怕老天爷的惩罚,不如说她害怕长姐的态度,道德的指责。

  夏云裳呆望着这个在外人面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临危不乱而在她面前笨拙讨好的男人,不舍的抱上他,却一个字也不敢说。

  她咬紧唇瓣:“别再骗我了。”

  祁景泰松了口气,宠溺的答应:“好,不会再骗你这种事。我知道,就像你,哪怕有一些小心思,事后也会跟我说清楚,从没有欺骗过我。这一点是我做得不如你。”

  “呃。”

  夏云裳心虚的往他怀中缩了缩。

  明月湖。大大小小的船只泛于波光粼粼的湖面之上,被浩渺烟波笼罩着,有一种水雾朦胧的美。

  夏云裳却无暇欣赏从小到大生活的扬州,随着他们乘的浪船越来越靠近岸边,她两道眉毛像被秤砣压着一样沉重。

  祁景泰总觉得她不对劲,刮开她皱起的眉:“这么舍不得我,要不跟我一块去常州?”

  夏云裳摇摇头:“不了,你是去办正事,我没那么不懂事。”

  祁景泰啧啧:“那份砸碎夏家的勇气哪去了,我更喜欢随心所欲的你。”

  反正有他在,出了任何事有他担着。

  夏云裳被刮平的眉毛又蹙起,试探的问:“那我永远这样懂事下去呢,你喜不喜欢?”

  这话不禁让他想起一年多前那个夏绮月,整日如提线木偶,没有活力朝气,他怎么可能让她变回那样呢。

  祁景泰觉得怪怪的,避而不答,他揽过她的肩:“有我在,用不着。”

  说着,船靠岸了,祁景泰要乘马车去另一个码头搭去常州的浪船。

  他们说定在这分手。

  临近离别,祁景泰也有些体会到夏云裳的心神不宁。

  这叫提前犯了相思病?

  随行的属下下了船,在一旁等候了。

  祁景泰牵着人儿的手不放:“跟我一块去常州?只是刺探情况,还没正式开战,倒没太大危险。”

  这里是她的家乡,于情于理,她该回去做个了断。

  夏云裳忍住冲动,摇头:“呐,你的手下在看,不要闹了。扬州这么大,我要好好玩一玩。”

  祁景泰抿唇,真不舍得就此分开:“离一个月期限只有七天了。”

  “到时候,”迎上男人期盼的眼神,夏云裳话锋一收:“再给你答案。”

  “狠心的丫头,”祁景泰轻轻捏了捏她脸颊,挥手后退:“我尽快来找你。再见。”

  “再见。”夏云裳挥手相送,江雾有些迷了眼睛。

  直到一群人上了马车,远去不见。夏云裳擦了擦眼角不知是雾是泪的湿润,也调头走掉。

  她先去货摊上买了一顶帷帽戴上,才找去柳家。

  她在扬州不说如雷贯耳,也不是一张生面孔。

  夏云裳轻车熟路的找到柳家大宅,递了拜帖后,管家很快迎她进去。

  迎客的花厅里空荡荡的,柳心瑶挥退了所有下人。她知道换人的事是高度保密的。

  “爹,哥哥——”

  夏云裳快步迎上去,没想到除了柳姨,自己的父兄也在。

  早有书信传来,柳心瑶并不着急自己的事,因屏退了下人,便亲手给他们泡茶拿点心:“快坐,你们有好多话要说吧。”

  夏云熙围着妹妹打转:“胖了。太子是个会疼女人的。”

  本来打算一旦看见妹妹不如去之前好了就挑刺拿乔这桩婚事的夏云熙败下阵来,承认妹妹确实更漂亮了。

  十五六岁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夏云裳去金陵的时候十五,如今十六,当然有变化。

  夏长青亲身目睹到女大十八变的女儿,怀疑道:“太水灵太白净了,这还是那个上蹿下跳的小猴子吗?该不会怀上了吧?”

  “爹!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怀谁的啊。”夏云裳跺脚,她自己还没招认,他们连抱孙的事都想上了。

  她是那种人吗她……虽然无数个情不自禁的夜晚,她该看该摸的都做了,只差最后一步咳咳。

  “你们爷俩真是的,这话能随便开玩笑吗,”柳心瑶嗔他们一句,她自小把夏云裳当自己女儿,尤其白蕙兰去世后,她就把她当亲生女儿疼:“裳儿,你赶路辛苦了,我先带你回房休息,房间都整理好了。”

  “正好柳姨,玉笙哥哥托我带话给您。”

  夏云裳丢下不着调的父子,先随柳心瑶去厢房了。

  杜家两方的赌约比拼,原定在一个府丞的寿宴上,远在千秋节之前。

  却在中途,发生了顾锦枝那边叫人盗取琴谱、陷害舞姬等等矛盾。闹了几场风波过后,值得延后了期限,推迟到一位巡抚娶儿媳的喜日上。

  今日,便是巡抚家办喜事的好日子。

  夏绮月独自来到乐器室,调正琴弦,擦拭埙笛,做着下人早就重复检查了好几遍的事。

  窗外送风,吹不散她眉间的阴云。

  信上说,妹妹要随太子来扬州,说不定过几天,说不定已经到了……夏绮月手里一个打滑,险些摔碎一只陶埙。

  咯吱门开了,杜澜舟走进来:“裳儿,下人说你一个人来了这里,你在调试乐器?这些都检查好了,何须劳烦你。”

  夏绮月微笑摇头:“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待着罢了,闲着也是闲着。”

  杜澜舟瞅见她泛白的脸色,心疼的抢下她手中乐器放下:“这半年来劳累你了,好在,今日就有了结果。事毕,我立刻上门提亲,再也不用你操劳。”

  “提亲。”夏绮月脸色煞白,问题一个一个接踵而来。

  都象征他们之间走到了尽头。

  杜澜舟捏上她的手,嗓音哑然:“我们都这般要好了,你不嫁给我,还想嫁给谁。”

  夏绮月抿了抿唇:“澜舟哥哥,你想利用这事,逼迫我嫁给你吗,万一我爹他们不答应呢。”

  当时抛开世俗,不顾一切,是抱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想法,她是不后悔的。但实在对不住妹妹,杜澜舟要是公布他们的事,妹妹岂不替她承受无妄之灾?

  她自小是个没主意的,只恨当时怎么就不守原则,把持不住。

  见夏绮月懊恼的神情,杜澜舟以为自己被当成登徒子一样的小人,赶紧竖指发誓:“裳儿,你和我私定终生,这事对你名声不利,我一辈子都不会往外说,即使伯父不同意,我也会另想办法。我当时那样做,完全出自一片真情。你别太担心,我们自幼定下白首之盟,等剽窃琴谱一事过了,伯父还有什么理由反对我们?”

  夏绮月放下一半的心,斜身靠在他肩头:“嗯,但愿…我们,以后能终成眷属。”

  说着说着,有些心猿意马起来。杜澜舟见天色尚早,捞抱起她,往承载他们无数欢愉回忆的乐房小榻上走去:“还早,我们躺一躺。”

  声色如饮酒般迷醉,步伐虚飘。

  夏绮月反应过来,捶打他娇嗔:“不行,巡抚家的喜宴已经开始,我们酉时要过去献舞助兴,离现在不到一个时辰。你还有心思……哼。”

  杜澜舟摸了摸鼻子,暧昧的凑近她耳边:“也是,这么短时间不够。”

  夏绮月面红欲滴,正要嗔骂他两句,忽然木门被急促拍打。

  “夏小姐,你在里面吗,大事不好了。”

  是她训练的舞姬中其中的一个,叫萍儿。

  两人赶紧分开。夏绮月整理下衣衫,去开门:“萍儿,怎么了?”

  杜澜舟是乐府令,这段日子经常在乐房跟夏绮月商讨练舞的事,又是未婚夫妇,两人单独在一起,下人们见怪不怪。

  萍儿急道:“十二个舞娘少了一个,翠娘投湖自尽了。”

  二人相视一眼,均倒吸一口冷气,杜澜舟拉过夏绮月:“快带我们去瞧瞧。”

  他们离开以后,乐室一片宁静。

  不到片刻钟,一抹倩影自三折玉石花鸟屏风后走出,身姿绰约。

  窗外的景色美极了,大朵的菊花像给园子里铺上一层闪闪发光的碎金。啧啧,她只是一不小心钻进来等人,再一不小心来窗边赏景,怎么就一不小心听到那么有趣的事情?

  少女盈盈灿笑,嘴唇弯成了月牙状。

  酉时,新娘子接到男方家里拜完天地后,就是巡抚大宴来宾的时候。

  自荐表演的两只队伍,以抽签方式决定上场次序。

  首要出场的是顾锦枝那边。

  夏长青随乐府令也就是杜澜舟这一边,落座在客席。

  夏长青左右张望:“裳儿呢?”

  杜澜舟眉心微皱:“她说有点不舒服,回房休息了。”

  夏长青猛一收折扇:“哪里不舒服,严重吗。”

  杜澜舟叹息:“都怪我,没有看好舞姬……有一个舞姬投河死了,排舞队形十二个人缺一不可。裳儿说她去想办法,叫我们先入场,不要露怯。”

  “好好的,怎么投河死了?怕不又是杜松涛搞的鬼。”夏长青面露古怪。

  杜澜舟摇头:“小侄也不清楚,事发突然,没来得及查。眼下度过这一难关再说,砸了巡抚的场子,大家都不好过。”

  夏长青:“舞姬都死了,怎么度过难关?”

  “裳儿说她有办法,我相信她。”杜澜舟微微一笑。

  其实他心里也打鼓。十二个舞娘训练了足足三个月,对这场高难度舞蹈的把控,彼此间相互的默契,非一朝一夕能培养成。而且,这十二个舞娘都是乐府上的精锐,想找个比她们还会跳舞,还熟悉新编舞蹈的舞娘,在杜澜舟的印象中没有。

  奇迹,却在杜澜舟的质疑中发生了。

  随着第一场的沉重钟鼓声落幕,暂歇,清新灵动的琴笛交鸣声随之而来。

  在一干知情人的目瞪口呆下,翠娘的位置被人取代,队伍和谐的踩红毯入厅堂,广云水袖如祥云卷来,吸引了无数人眼。

  舞队没有一丝不协调,翠娘位置的人挂着一层朦胧面纱,处在中位,被十一个舞娘围在中间,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胜券在握的杜松涛垮下了脸,一搓再搓眼睛,喃喃道:“不可能呀,这是哪冒出的舞姬。难道他们还有备用的?”

  “好,好——”

  杜松涛望向上首处,发出喝彩声的地方,眼神陡然阴鸷。拍手叫好的是巡抚的儿子,今日的新郎官。

  只看新郎官在巡抚耳边说了几句,巡抚也连连点头,称赞不绝。

  杜松涛预感不妙。他们是按巡抚这种老年人的喜好排演的舞曲,主乐器为编钟鼙鼓这类厚重的乐器。

  年轻人,自然喜欢杜澜舟那类花里胡哨的。

  看样子,巡抚这没主见的老不死,打算听他儿子的话判断胜负了。

  这一点杜松涛没猜错,儿子的婚礼嘛,当然以他的意见为主。

  舞曲结束后,巡抚顺嘴提了一句:“嗯,不愧是乐府令亲自编排的乐舞,有赏。”

  事前,两方找他当裁判,巡抚大人寻思着有免费歌舞看,评判就一句话的事,就答应了。

  现在依照诺言,在婚礼上插那么一句话不妨事,算给出了答案。

  “慢。”杜松涛实在不甘心。

  杜松涛下了座,眼神毒辣的朝舞姬群走去。

  在他要走到顶替翠娘那名舞姬面前时,夏长青跳出来阻拦:“嘿,这是人家巡抚家的婚礼,不是给你处理政务的公堂。有什么事回乐府再说。”

  天不遂人愿,郝然,一阵无预兆的怪风刮起。

  宾客们衣袍大鼓,纷纷扬手遮挡风刮进来的尘埃。

  经这怪风一阵肆虐,舞姬的面纱被吹开了。

  “夏小姐?她居然亲自上场。”有人惊呼。

  有人诧异:“夏小姐还有这等好舞艺?以前怎么没发现。”

  注意力被一名小小舞姬吸引了去,巡抚不大满意的敲桌:“你们乐府的事,回去自行商量吧。”

  杜澜舟看着场中有些惊慌失措的人,感到从未有过的陌生感。

  他呆了半晌,压下心底的怪异感,朝巡抚作了一长揖:“巡抚大人,今日我们失礼了,改日登门道歉。先告辞了。”

  甫一回乐府,杜松涛便发难:“夏小姐,你要怎么解释?”

  夏长青无所畏惧的轻哼:“要解释什么,我们的舞姬被人害死了,我女儿顶替有什么不对。有规定说不能临时换人吗。”

  “舞姬是投河自尽,”杜松涛身形一抖,辩驳了句,而后说出思考了一路的话:“我猜,这位压根就不是夏小姐。”

  杜澜舟咯噔一下,望向场中女子。

  虽然匪夷所思,杜松涛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琴曲短时间内可以练成,但舞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到这般出神入化的地步。

  夏绮月垂着眼睑,心跳如雷。她只想最后帮杜公子一把,岂料又弄巧成拙。

  夏长青仍一脸坦然的怼回去:“不是我女儿,那你看到的是鬼呀?不就跳个舞吗,这舞还是她编出来的,会跳有什么稀奇。”

  夏绮月哽了哽脖子:“对,在指导舞娘们的过程里,我也学了些。”

  场面又静默了一会。

  杜松涛还是不甘心,说出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好,夏小姐新学了琴艺舞艺,天赋异禀,这我没意见。可夏小姐不会连以前骑马射箭的本事反倒忘了吧?”

  “还记得,夏小姐射艺也惊人,能拉开二十斤弓,五十步远,正中靶心……如今纵然疏懒惫练,不用正中靶心,中个七八环想是不成问题的。可否请夏小姐表演一番?”杜松涛阴恻恻问。

  夏绮月手心里捏一把冷汗,舌挢不下:“我、我。”

  “女儿,答应他。”夏长青拉了拉她衣角,冲她挤眉弄眼。

  什么?夏绮月顺从父亲指示,硬着头皮点了头:“…好。”

  杜松涛也讶异自己一时的骇人言语。是有一两回,看到夏姑娘看见牵着受惊的马匹就大老远的躲开,为他埋下怀疑的种子。

  如今对方爽快的答应,又让他有些不确定了。

  根本上来说,这是无稽之谈。好好的一个千金小姐,放着舒坦日子不过,找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来顶替自己,这不有病么。而且一模一样的人是好找的吗?

  不管了,只要能顺扒对方一层皮下来,大家的注意力就会从赌约转到夏家的辛密上。杜松涛打算把这缸水搅得越浑越好,虽然他一点儿都不关心夏家作什么妖。

  场地挪到空坝上,下人准备了草靶和弓箭,只等回房换衣服的夏云裳。

  夕阳普照,彩霞如缎,仿佛象征着今日的圆满顺利。

  而此时的杜澜舟全无得胜后的喜悦,他眉头深锁,心跳得纷乱。

  不一会,一抹穿劲装的娇小身影跻入众人视线。

  杜澜舟猛然抬头,心跳得越来越厉害。少女步履轻盈,秀眉飞扬……完全跟变了个人一样。

  从舞裙换成劲装胡服,改变就有这么大吗?

  夏云裳拿了弓箭,却没有立即射出去,她尽量放柔声音:“杜大叔,一码归一码,如今我们的舞曲获得了巡抚的认可,表示我们赢了,你们才是剽窃者。乐府不赶紧处置一个剽窃者,我还要听你嫉妒胡言的鬼话,证明我是我自己,这是何道理?”

  火力点被拉了回来,杜松涛咬牙切齿:“你们的歌舞投机取巧,博得巡抚儿子的欢心,那又怎么样。”

  “哦,原来想耍赖不认账。也对,我一开始,也很疑惑这个赌约设置的意义,我们胜你是一回事,先前的琴曲由谁所作,是另一回事,不查明真相,揪出那个剽窃者,岂不便宜了他。”夏云裳拍手:“出来。”

  杜澜舟全程一错不错的望着少女坚定灵动的眉眼,有一股难言的思念胀满胸口。

  好像,经年不见了似的。

  随着夏云裳一声令下,一道熟悉的身影讪讪走了出来,杜松涛惊疑的张口,他觉得不妙,快步走到女子身边:“你来这裹什么乱,快回去。”

  夏云裳上前拦住,用手指摩挲自己的脸:“顾姑娘,请你把真相说出来。”

  顾锦枝看着她的动作,不寒而栗。

  反正她又不在这一行混的,名誉有损也没关系,顾锦枝心一横:“之前我上交乐府,表达少女情窦初开的琴曲,是跟兄长在逛夏府的园子时,听到夏姑娘所奏。我留心记下曲调,编写成谱,赶在夏姑娘之前,交给乐府,说是我作的。”

  压抑了许久的秘密公开,顾锦枝如释重负的啼哭起来:“我一开始,没想诬陷夏姑娘你,只是想借这份琴谱,帮我入乐府。后来,杜松涛利用这件事,让我死守秘密,跟兄长对抗到底。”

  顾锦枝捂脸痛哭:“我根本不精通音律,每天要去乐室装模作样,配合杜松涛的计划。我一开始真的是为了兄长,为了能来乐府帮助他,能跟他朝夕……”

  “行了,我没兴趣听你抒发个人感情。”夏云裳挥手打断。

  “……跟他朝夕相处,嗝。”

  顾锦枝戛然声止,女孩子脸皮薄,无颜再面对众人,捂着脸逃开。

  夏云裳看向脸色铁青的杜松涛:“顾锦枝是外行人,还可以从轻发落。可你在乐府担任重职,还知法犯法,你没有资格再待在乐府,带着你的人滚蛋吧。”

  杜家大、二房多年缠斗不休,能弄走杜松涛这根大房顶梁柱,以后杜澜舟的日子就好过了,相当于,姐姐的日子也好过了。

  朦朦胧胧中,眼前的女子跟这半年来陪他饿筋骨、劳体肤的人儿重合起来,无论如何,都是那个为他着想的女子。

  杜澜舟大步走过去,想近一点看她:“裳儿,谢谢你。”

  夏云裳莞尔一笑,越过他,走到杜松涛面前:“杜大叔,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妖孽,你根本不是夏姑娘,你是谁。”杜松涛厉目瞪她。

  “我就是我。”

  夏云裳调转方向,往草靶走去,在五十步开外停下。

  她抽出箭囊里的箭,搭弓,拉弦,放矢。一气呵成。

  利箭咻的破风穿越,正中红色靶心。

  “好!”夏长青带头鼓掌。

  夏云熙放声呼喊:“妹妹好样的。”

  杜澜舟心神不属的低下了头。这一年来,鲜少见夏家父兄对云裳大声吼话,因为礼尚往来的缘故,云裳大病一场过后,说话总是温温柔柔的。

  难道是气氛使然,夏家父子吆五喝六并不奇怪?

  杜澜舟觉得自己快魔怔了,按了按眉心稳神。

  “不可能,不可能!”杜松涛想起什么,又刁难道:“你再跳舞看看,再射箭,再跳舞…”杜松涛语无伦次的说。

  夏云裳将弓柄往地上一扔,好整以暇的抱着手臂:“我凭什么听一个剽窃者的话,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谁说我剽窃?琴谱是顾锦枝交上来的,我也被一直蒙在鼓里。琴谱上记录的创作者是顾锦枝,不是我杜松涛,哈哈哈哈。”杜松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又镇定下来。

  不错,按照律法,别说包庇杀人罪难以界定,包庇一个人剽窃了琴谱,这种事更加说不清。

  杜澜舟此刻最关心的却不是大房生死,他期期艾艾走到少女身边,试探问:“裳儿,你可以再为我跳一曲舞吗?”

  他也不知怎么了,竟顺着杜松涛的话,起了荒谬的怀疑。

  “等会再说,”夏云裳摸了摸下巴,扬声道:“杜大叔,包庇的事,的确不好判你的罪。可是杀人罪呢。”

  杜松涛笑容猛地一僵。

  夏云裳:“我们这边有一个舞姬,临场投河了,这只是表面现象。有目击者证,她生前,是跟杜大叔在水池边,是你把推下了池塘。”

  杜松涛脸肌抽动:“杜某管教严苛,得罪了不少同僚和下人。单凭他们乱嚼舌头根,就想定我的罪?”

  夏云裳道:“不止人证,还有物证。我们将舞姬的尸体打捞上来时,发现她手里攥着一颗镂雕祥云纹的蜜蜡纽扣。对了,当时我们通报了本地县丞,有他在一旁作证。”

  “那又怎么样,”杜松涛镇定心神:“蜜蜡纽扣这种东西,一般的显贵家庭都用得起。”

  “没错,蜜蜡纽扣没什么珍贵稀奇的,”夏云裳话锋一转:“可是,恰好丢了一颗蜜蜡纽扣的衣裳,就不多见了吧。舞姬是在酉时二刻被打捞上来,据仵作推断,她死在未时一刻。那个时候,我找人打听了,杜大叔回家了一趟,还换了身衣服。现在,我们请求去搜查你的家里,找到那件衣服对比,看上面有没有丢失蜜蜡纽扣。”ωww.五⑧①б0.net

  杜松涛冷喝:“你说搜就搜,你这叫扰民。”

  与此同时,杜松涛大脑飞速盘算着,他办事有这么不利落吗,居然给舞姬抓下了一颗扣子毫无知觉。

  做了坏事毕竟心虚,当时也没来得及检查。

  夏长青嘁了声:“县丞亲自来打捞尸体,还在偏厅候着呢,有他在,杜松涛你敢阻拦搜查?女儿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叫人去。”

  夏云熙不再跟去了,拿袖子殷切的给妹妹擦汗:“去抱厦里等吧,天气怪热的。”

  夏云裳抿唇一笑:“不去了,马上要去杜宅搜查。”

  “那我给你挡着。”夏云熙把双手举高,作成檐状挡在她额头前。

  ……他们兄妹耳鬓厮磨,好似有说不完的悄悄话的样子,落入杜澜舟眼中,不禁让他想到一个词,久别重逢。

  今天的夏云熙,没大没小过了头,全然不似之前对待妹妹那样的小心翼翼,大气儿很少喘一个。

  杜澜舟默默观察着。

  很快,夏长青带着县丞来,县丞还用官印当即写了一封搜捕令。

  杜松涛见状没辙,拦住一群浩浩荡荡的人,沉声道:“你们不能撇下我。我要和你们一同去,免得有心人在我家里做手脚。”

  夏云裳颔首:“好。反正有县丞大人在,没人能单独行动。”

  “你们等等我,我去换身衣裳。”杜松涛寻机拖延时间,该死的心腹一个都不在,连个回家传话的都没有。

  夏云裳啧啧:“你这身不挺好的吗?还要县丞大人等你换衣裳。杜大叔,你不会心虚了吧,想派人提前回家,把衣裳毁尸灭迹。”

  “胡说!我衣服结实得很,绝不会少了纽扣。不换就不换,这就走吧。”杜松涛放下话,心里另又上一计。

  话说定,一行人开始向杜府出发。

  途中,杜澜舟有意无意的靠近,却发现夏云裳的步伐飒爽,还喜欢抱着手臂走路,让他无从下手……

  陡然,走在前排的杜松涛倒了下来。

  他四肢抽出,口中像开滚水一样咕噜噜往外吐着白沫。

  可怜杜松涛又没个心腹配合,还得一边发病一边自救:“送、送我去医馆。”

  杜澜舟皱眉,想他是在演戏,要去揭发他。

  夏云裳拦住他,饶有兴致的摸摸下巴:“好好玩呀,自发的口吐白沫。算了,先送他去医馆。”

  天真胆大的个性,看着她,让杜澜舟有一种失而复得的酸涩感。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闲乔的皇妃多骄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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