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小说网>都市言情>皇妃多骄>第 42 章 千秋节
  夏问琴见状:“为娘不是不让你出这口恶气,只是怕你又干出糊涂事来,害人不成反害己。”

  庄淑慧绷紧嘴角,不甘心的说起:“娘,那日在柳府,夏绮月跟南楚国的五皇子发生了冲突……”

  接下来的话不用说得很明白,夏问琴已胸有丘壑。

  南楚国抱团对外、野蛮耍横的土著本性,大魏朝人人有所耳闻,要是发生了龃龉的五皇子跟夏绮月单独碰上,没人解交,无疑是一场灾难,尤其这个五皇子还是十一二岁的少年,正是逞凶斗狠的年纪。

  夏问琴垂眸,往宽阔清冷的街道瞄了眼:“你把五皇子请到这来了?”

  “不是我请,我只是派人混到使团的身边,透露太子妃会经过这里的消息。”庄淑慧被坑怕了,一再小心不让人抓小辫子。藲夿尛裞網

  话音刚落,一顶青帷轿辇由四名轿夫抬着,从拐角进入了这条街,旁一个打扇的丫鬟正是白芍。

  倏然,一颗藤球不知从哪飞了过来,目标直冲轿中人。

  眼睁睁看着藤球破开布帘飞了进去,白芍大喊:“主子!”

  轿夫们没有惊慌的落下轿,迅疾去查看轿中人。这些都不是普通的轿夫,是二虎训练出来的暗卫。虽然小姐日渐横行无阻,二虎还是坚守岗位的为主子的安全尽心尽力。

  也正由于这些训练有素的轿夫在藤球击来的一刹那敏锐的偏了偏轿身,藤球并没有打到坐中央的夏云裳。

  布帘掀开,夏云裳臂弯夹着一颗藤球走出来,第一句话便是小声吩咐一个轿夫:“赶紧离开这,回绣庄叫二虎多带些人来。”

  白氏绣庄的事务正在交接当中,为了避免绣庄再有刘通那样的眼线,夏云裳宁愿让二虎守着绣庄,没带他出行。

  顷刻,对面黑压压的如潮水过来一群人,穿着统一带有特殊纹样的服装,服饰面前斜挂一排密密麻麻的钢针一样的尖刺。

  为首的是一个下巴高抬、桀骜不驯的少年。

  街边有零星几个小贩,见这架势都害怕的躲了,匆匆收摊。

  原本就清冷寂静的街市,只剩紧绷对峙的两方。

  “五皇子,你想干什么呢?”夏云裳问。

  “揍你!”熊孩子毫不给面子道。

  夏云裳波澜不惊的哦了声,将藤球往上空抛了抛:“我以为你找我玩藤球,原来是找一大帮人欺负我这个弱女子,不过没关系,你又不是男子汉大丈夫,小娃娃而已,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咯。”

  “你说谁是小娃娃。”李勇怒吼。

  夏云裳将藤球在指尖转动:“那你到底是要跟我比球技,还是叫人揍我?”

  李勇收收手:“把球踢过来啊,小爷怕你不成。”

  两人就玩起了蹴鞠。

  楼上的庄淑慧看得心焦,小孩子就是贪玩,带这么多人来,直接报仇不就完事了吗。

  好在,这个五皇子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没有正大光明非赢不可,踢了两下怎么也踢不爆对方的脑袋后,还是决定以暴力解决问题。

  李勇汗流浃背的撑膝喘气,疲累让他变得更加暴躁:“你们把这女人给我绑了!小爷不信治不了她。”

  精彩的戏码终于被庄淑慧等到,她一面想看,一面往里缩了缩,借袖袍遮掩自己的面孔。

  要让人知道南楚国人掳走太子妃而她袖手旁观,她也吃不了兜着走。

  这条偏僻的路离绣庄委实远了些,救兵居然还没到。夏云裳左闪右躲,撑得很辛苦。

  四个是训练有素的暗卫,到底不是二虎本尊,有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本事。对方有二十几个人,又是以凶狠著称的南蛮子。

  暗中观察的庄淑慧心脏怦怦直跳,难道这一举终于能把夏绮月铲除掉吗。

  就在她惊心动魄之际,一道俊朗的身影掠进战圈,场面顿时扭转。

  庄淑慧瞪大眼睛:“柳公子…”

  擒贼擒王,柳玉笙身法飘逸的躲开攻击,朝五皇子袭去。

  对方人多势众,柳玉笙一个没抓住贼头,也不落空的反踢一脚,踹在五皇子的肚腹上,将其踹飞数丈之远。

  情势急转,李勇趴在地上狂吐不止的时候,另一拨人冲了进来。

  “勇儿!谁伤了你。”使者李成疆抢步到侄子身边,愤怒的抹开他嘴边的血丝。

  李勇恨恨一指:“他们。”

  “大魏朝欺人太甚。”李成疆大喝一声,不分青红皂白的冲了上去。

  李成疆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十多个随从。

  对方新添了人,对夏云裳这边来说不是回到势均力敌那么简单,而是快要顶不住了。

  千钧一发之际,柳玉笙的身形手法快如闪电,他咻的从腰间抽出一把鲜少出鞘的软剑,向敌人劈斫砍刺。

  随着他越来越暴露本家功夫,楼上的夏问琴神情逐渐像见鬼一样,喃喃摇头。

  “嘿,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庄云飞不知怎么转到了这里,来不及多问,抄起路边一个铁匠摊来不及收走的笨拙榔头,加入战圈。

  听到这个声音,柳玉笙本可以躲开一击的,生生止住了动作,挨了一刀子,血沫横飞。

  这一幕清晰的落入楼上夏问琴眼底,她眼前一黑,倒靠在椅背上。

  “娘,你怎么了娘。”半路杀出两个程咬金让庄淑慧惶惶不安,这下更加六神无主,她绕到那边的椅子查看昏厥的夏问琴。

  夏问琴按着抽痛的额角:“扶我回去……”

  “是。”一时之间庄淑慧也顾不得楼下的战况了,搀着夏问琴从酒馆的后门遁走。

  有了庄云飞的加入,又支撑了片刻,二虎带驰援的队伍有惊无险的赶到。

  二虎一加入,南楚国使团明显处于劣势。

  可因为打斗过程中,不止得罪了五皇子,还伤了他们弟兄,这些人复仇心切杀红了眼,不肯罢休。

  再打下去要成血街了,夏云裳发话道:“制住他们就行,别伤他们。”

  经过一番擒拿,对方逐渐动弹不得,停止了战斗。

  李成疆看着横七竖八的兄弟,只跟有一点敬畏的柳玉笙说话:“柳少主为何包庇这个女人!她先不把我国五皇子放在眼里,今天还叫人殴打他,太子妃就可以胡作非为吗。”

  夏云裳瞪眼:“你这老头分不清状况,恶人先告状。分明是你侄儿想报我昨日不理会他的仇,带人打上门来,附近百姓可以作证。”

  “我不管!你们伤了我们那么多人,柳少主,你杀了这女人,我给你很多金银财帛。”李成疆怒吼。

  柳玉笙横眉冷对:“今日别说是太子妃,就是一个普通大魏百姓,也容不得你们外邦人侵犯。”

  庄云飞哈哈大笑:“说得好。”

  李成疆气劲缓过来,也清楚自己侄子的尿性,挑起事端的是谁还不一定。

  对方是太子妃,又是在大魏国的地盘上。

  心下一计较,李成疆喝住余下愤愤不平的弟兄:“今日的事我回去自会查个清楚,不打了。”

  夏云裳:“放他们走。”

  李成疆带着一堆残兵败将,搀着受重伤的兄弟,很快离去。

  庄云飞细心的发现抱着手臂的柳玉笙,紧张问:“玉笙,没事吧?”

  不习惯亲昵的称呼,柳玉笙别过头,一语不发。

  庄云飞兀自道:“我们先找家附近的医馆,给受伤的弟兄治伤。”

  药庐里,打手们候在室外,有大夫处理包扎。这里地处荒僻,这的坐堂、抓药大夫都是一个人,一下子来这么多人,忙不过来。

  于是隔着一面竹帘,庄云飞亲自为柳玉笙包扎。

  他曾是沙场悍将,久伤成医,对付这点小创口轻车熟路。

  柳玉笙也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把手交给了他。

  庄云飞乍然抬头,撞见少年正望着自己,庄云飞自然的呵呵一笑:“好久没舒活筋骨了,刚刚那一架真爽快。玉笙,你不仅身手过人,胆识也过人,叫老夫钦佩。”

  他何尝不是老当益壮,身姿飒逸?这话柳玉笙没说,撇了撇嘴角。

  庄云飞却仿佛看出他想什么,拍他的肩:“我看南楚国这次行事猖獗,早晚会有异动。真有那一天,我向皇上请命重赴战场,咱爷俩再联手杀个痛快。”

  青年眼珠微微亮了一亮,仍然不做声。

  庄云飞感知青年的细微变化,不由得感到很奇妙,奇他的若即若离的态度,也奇自己,怎么对这个青年格外有一种说不出的亲近感。

  庄宅。天气燥热,庄淑慧命下人多放几盆冰块,静静在厅里等母亲平复。

  夏问琴一回神,便说了一句让她石破天惊的话:“淑儿,你不能喜欢柳玉笙,你想要法子杀了他。”

  “为什么?”庄淑慧颤抖着嘴皮,心力交瘁到极点。

  她好不容易又看上一个男人,要她亲手杀了?

  夏问琴清楚女儿的心思,索性不瞒她:“因为柳玉笙是你爹和二十年前那个女人生下的孽种!他一定是来报仇的,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

  “他、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嗯。”

  庄淑慧猝不及防,愣了好一会:“您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之前没提起过。”

  夏问琴怔忡回忆:“他的武功招式,我见过。”

  悠悠几十年岁月,那是历久弥新的一幕。

  烈日炎炎的校场上,男人威风赫赫的操练队伍,等到自己偷闲时,在耍一套剑式。

  不同于统领千军万马的气势,脸上流露的全然是一片慈爱,以及往后余生和她生活在一起都没有过的笑容。

  彼时她是个活泼的小姑娘,追在男人身后,向他讨教剑招。

  男人直接拒绝,说创来教儿子的,不外传。男人提了头,后面乐呵呵的说了更多……家中有个温婉贤惠的妻子,还有个六岁的儿子,他常年在外打仗,一得空,就要逛点小玩意儿,回去给妻子惊喜。儿子又特别有天赋,他经常自己做把木弓,自己创些招式,回去教导他。

  画面一转,在一条波涛汹涌的河边,被逼到绝路上的母子,七岁的孩童竟然手持短剑,疯狂的干掉两个追杀他们的大人。

  当然,这只是螳臂当车、回光返照的现象,他们最终跳河了……

  那个柳玉笙,不仅剑招耍得一模一样,在庄云飞赶到时,宁可受伤也急急藏拙了招式,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娘?你醒醒。”

  庄淑慧抹了一把盗汗,丝绢都浸湿了。

  夏问琴恍惚回神:“千秋节,是和秋狩放在一起的吧?”

  庄淑慧回答应是。

  千秋节是皇帝的寿诞,正在硕果累累的八月份。

  为此,皇帝将寿宴和狩猎结合起来,八月中旬在紫金山宴请群臣和使团,开设斗将、秋狩等活动以助娱兴。

  夏问琴算了算日子:“还来得及,跟我进宫一趟,拜访贵妃娘娘。”

  八月份,空气里飘着□□肥蟹的味道,田垄里一大片成熟的果实,风一吹,掀起金黄色的层层麦浪。

  这般光景,窝在不见天日的宫殿里载歌载舞,委实可惜了些。

  建安帝毫无疑问是个懂得享受的人,将这贺寿地点设在了紫金山,除了喝酒吃肉,还设了两项娱兴节目,斗将和狩猎。

  斗将便是一对一的徒手搏击,这不仅是单纯的娱兴活动,还能借此演示试探两方的军武实力。也是个人展露风头的好机会。

  听说太子不准备参加,一干幕僚操碎了心。

  在入席前鼓动太子。

  程恪拍胸脯:“嘿,这都多久没松活筋骨了,好不容易碰着盛事,怎么忍得住。”

  顾伯渊:“殿下虽要淡化视线,作为东宫储君参赛还是不打紧。以殿下的身手,一定拔得头筹,到时说不定有意外的奖励。”

  祁景泰义正言辞道:“虚名一个,没什么好争的,让南楚国对我起了警惕之心得不偿失。”

  话到这份上,大家不再多劝,鱼贯的入场。

  比武台设在一个大坝中央,四面环树,葱茏绿叶仿佛一把天然的大伞,为场中人遮蔽日光,凉爽一片。

  看台长桌按身份次序,俨然摆放,数位皇子都不在原座,准备待会的斗将比赛去了。

  祁景泰大大方方找到自己的座位,找到温香软玉握上:“咳咳,裳儿,我不能参赛,不能为你赢得奖品。你想要什么,直接跟我说?”

  “哎呀,才一个月不到,你重伤未愈,参什么赛,快坐下吧,”夏云裳扶他坐下,又怕他遗憾不能参赛,觉得乏闷无聊,就亲手剥蟹给他吃:“这里好多好吃的,我们吃光它。阿。”

  美人捻着蟹肉喂到嘴边,祁景泰恨不能把她指头一块吞下。

  嗯,人生如此,比什么无聊的赛。

  饶是他们如此要好,夜深人静情不自禁的时候,他还是被推开了……

  说好一个月就一个月,这丫头当真狠心。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感情不够稳固,他不能在快得手了的时候翻车。

  被砍得血流成河的身体不到一个月就能活蹦乱跳,还摘得比武魁首?笑话,他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吗。

  看着腻在温香软玉身上被投食的太子,周边的幕僚干瞪眼: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今年宴会的用具有些独特,让建安帝耳目一新。

  建安帝看向他唯一带来的宠妃贾贵妃,好奇问:“爱妃啊,这些杯盏碗碟怎么不是瓷的也不是琉璃的,用这种朴素的竹制?”

  此次宴会的负责人主要有两位,一是负责吃喝规制的贾贵妃。二是负责安全的禁卫统领郭统领。

  贾贵妃作为经久不衰的宠妃,自有她的一套,顺着建安帝的话:“朴素方显自然啊皇上,在这幕天席地的地方庆贺,竹制用具不是相得益彰吗。”

  建安帝借坡下驴,没有暴露自己一开始觉得竹器不够档次的想法,赞赏道:“爱妃有心了,果然更添了野外意趣。”

  建安帝乐呵呵的端起竹筒,饮了一口清雅的菊花茶。

  贾贵妃欢喜的说应该的,得了赞誉,她回宫又可以吹嘘好一阵子了。

  吃水不忘挖井人,贾贵妃不自觉往坐席上的庄家人瞟了一眼。

  吃喝是个值得关注的一个问题,安全方面是另一个。

  在轻松趣味的活动开始前,还要经过一项严格的检查,由禁卫统领带人搜身,不许带任何有杀伤力的刀枪棍棒等赴宴,接近天子。

  按照大魏律,凡佩带兵器者靠近天子五丈以内,处以绞刑。

  郊外出行人多眼杂,为了天子的安全,兵器在这里放大到任何有杀伤力的东西,包括一根针都不行。

  会场里要数有杀伤力的,只有提供用来削水果的小刀。

  同样,五丈的局限也随分从时,放大到了整个比武会场。

  足足花了半个时辰,禁军统领检查所有入场人完毕,鼙鼓擂动,赞礼官宣布斗将开始。

  看多了沙场上的尸山血海,这等小打小闹不大吸引祁景泰的兴趣。

  他留了几分精神观察外邦尤其南楚国的实力,转头找夏云裳说话:“你在街头遭遇刺杀?怎么不告诉我。我今早才听到消息。”

  夏云裳云淡风轻的笑:“什么刺杀,一个熊孩子闹事罢了。南楚国好歹是打着议和的名号来的,在金陵出了事,我们理亏,不要节外生枝的好呀。”

  祁景泰后怕的握紧她的手:“差点闹出几条人命,还叫小事?”

  “他们那边损失惨重,我这边还好,没吃太大亏。”。

  祁景泰:“可足以说明,使团当时是以命相搏。要是没有柳玉笙和庄云飞赶到……不知他们怎么会去那么偏僻的地方。”

  夏云裳举起茶盏…竹筒,道:“并非巧合,柳玉笙正去绣庄拜访,恰巧遇到我派回去向二虎求救的人,就赶了过来。二虎要留在后面组织营救人马,脚程慢了些。至于姑父,许是凑巧路过吧。”

  正说到柳玉笙,就轮到他上场了。

  祁景泰还想再说什么时候的时候,眼光一飘,凝到一处可疑的地方。

  柳玉笙作为万众瞩目的神秘青年,甫一上场就掀起一阵狂潮,尤其是随官员来的女眷们,羞怯又胆大的助威声借这豪迈气氛放浪形骸。

  柳玉笙一身劲装跳上夯台,与他对仗的来自南楚国,是一位虎背熊腰、满脸横肉的壮士。

  在这种不能携带兵器的限制下,体格彪壮的人在自由搏击中占了天然优势。

  不过柳玉笙一上台就打破之前的定律,灵活闪避扑来的壮汉,往他后背一踹,让对方吃了个马趴。

  四周讥笑声欢呼声如潮,气氛持续高涨。

  按照规定,要将对手按趴在地上,等赞礼官数一到十,对手都爬不起来,才算赢。

  这个规定无疑为比赛增加了难度和看点。

  壮汉被打趴了一下,凭借一身横肉,不痛不痒的瞬息站了起来,和柳玉笙缠斗上去。

  双方你来我往,一个机敏矫捷,一个身强力壮。不分伯仲。

  头顶有葱茏茂密的繁叶,大家坐在荫蔽之下,吹习习带桂花香的微风,却被场上的焦灼调动情绪,额头都冒了汗。

  又一会功夫,柳玉笙和壮汉互相锁死,双臂交缠双臂,底盘稳如洪钟,都想把对方从一侧撂倒。

  两个人面额青筋暴凸,耐力在一点一滴消失殆尽。

  众人绷紧心神的看着,陡然,赛场上其中一个仿佛油尽灯枯,还托着对方的手,眼球翻白,慢慢滑落了下去。

  柳玉笙看着倒下的对手,微微错愕。

  “兄弟,兄弟!”

  使团头领李成疆第一个越出看台,往比武场上跑去。其余南楚国人紧随其后。

  李成疆探了探壮士鼻息,“我兄弟死了!”

  结果一宣,满座哗然。好好的一项助兴节目正闹死了人,大家登时都有些惶惶不安。

  李成疆厉声嘶吼:“柳少主,我们南楚国答应参加盛会,可没有签生死契约,你竟敢下此毒手。”

  方才,壮士仿佛还有无穷的力气和他对抗着,一刹那间,对方骤然失掉了力气。

  柳玉笙也匪夷所思,可他能确定一点:“我没有杀他。我不过用了五六成气力,和他正常比武。他突发症候,怪不了我。”

  李成疆:“谁知道你用五六成,还是九十成?场上只有你们二人,我兄弟分明是力不能及,你看到他快气绝身亡还不收手,逼他顽力相抗,震碎了内脏。”

  李成疆跪向上首处:“我南楚人民仰慕大魏君主天威,不惜千里迢迢来拜谒,一片求和之心,天地可表!今日我们弟兄给人害死了,皇上难道坐视不理吗。”

  换作别的府上死了一个打手,真不算事儿。

  这南楚国就麻烦了,出了名的抱团和凶狠。两国要因为这个开战,南楚国就成了为族人报仇的正义之师,道义上先胜一筹。

  再说那柳玉笙,英武是英武,可一个商贾竟不服朝廷管辖,马想卖谁就卖谁,在扬州有众多拥趸,想处置他也难。

  建安帝一合计,发挥和稀泥的专长,把烫手山芋抛给他们两家自己解决:“柳爱卿,你怎么说,你为何要害南楚国的使者?”

  柳玉笙拱手:“皇上明鉴,这不过比武场上的寻常较劲,假如死者抵不住,应该自行避让,我哪知他会震死自己。我跟这人无冤无仇,没有害他的动机。”

  “你撒谎了。四天前我们双方在凤尾街斗狠,你伤了我们五名弟兄,这叫无冤无仇?”李成疆揭对方漏洞。

  柳玉笙皱眉,反驳道:“就算如此,也是你们的人找我报仇。我何故再伤你们性命?”

  李成疆叹了口气:“两个人单独比武,一个人死了,另一个人是死者生前唯一接触的人。这样一目了然的情况,你们还诸多狡辩,我无话可说。柳少主,我们来日方长!”

  他气势委顿下来,作势去搬走死者的尸体,手刚一碰去,就被道声音制住。

  “李使者,你急着结案,莫非心中有鬼?”

  本来欲出声的庄云飞坐了回去,见是太子出面,心下定了定,静观其变。

  这件事没有李成疆说算了那么简单,要是柳玉笙就此背负了谋害南楚人的罪名,以后一定会被南楚人民仇视追杀,不得安宁。

  这也是他们在凤尾街斗红了眼,却始终留一线,没有伤人性命的缘故。

  李成疆瞳孔缩了缩,看向穿一身玄表纁里华服、尊贵无匹的男子。

  那天生的气场和犀利的目光令他猛地在八月暖阳里打了一个寒颤。

  “太子殿下何意?”李成疆缩回了碰尸体的手。

  祁景泰走到场中,意味深长的提出疑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素来听闻南楚国人最重义气,如今这位…他叫什么?”

  赞礼官立马翻名册:“回殿下,他是第三场第七位参赛者,窦穆爽。”

  祁景泰:“这位窦勇士横死,李使者雷声大雨点小的吼了一通,这就息事宁人了。这不自相矛盾吗?”

  李成疆咬齿:“柳少主死不认账,皇上一言不发,我争执下去有用吗。”气得使者服饰胸前的针环呤呤震颤作响。

  “皇上不说什么,那是还没弄清情况。像这种暴毙案发生,理应让仵作来检验,查明死因后,再作计较。”祁景泰报出流程。

  李成疆怒火中烧,严词拒绝:“事实摆在眼前,还要婆婆妈妈请什么仵作!殿下大可直接请我放柳少主一马,我还觉得爽快一些。”

  “李使者,你一口咬定窦勇士是被对方震碎内脏而亡,我请仵作来检验,你却不肯。这里不是你的一言堂,任凭你诬赖谁就诬赖谁。”祁景泰加重了语气,眸如鹰隼。

  李成疆理直气壮:“就算不是震碎内脏,柳少主是最后一个碰过我兄弟的人,他逃脱不了干系。仵作是你们大魏的人,我不信任!我兄弟客死异乡,已经够凄惨的了,我绝不会再让人对他的尸身动手动脚。”

  “哦,李使者原来是这个目的,你要的根本不是还你死去兄弟一个公道,而是将此事赖上柳少主,所以急着鸣金收兵,几句话就示弱退缩。”祁景泰揭穿道。

  唰的,李成疆涨红脸,气得半天发不出一个字:“你、你凭什么这么说,纵然我们在凤尾街有龃龉,这事儿早就过去了,五皇子对太子妃无礼,我回去好好教训过他,没有再追究。难道为了芝麻大小的事,我就布置这一切,牺牲我一个兄弟?”

  祁景泰微微一笑:“李使者不用扯凤尾街的事转移视线,既然那是芝麻大小的事,当然不值得你牺牲族人。”

  越说越真了还!李成疆咋舌辩驳:“我没有。殿下说我转移话题,那么除了凤尾街的斗殴,我和柳少主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设局诬赖他。学柳公子一句话,我没有下手的动机。”

  南楚国的刑法学一定不够先进。

  “谁说陷害某一个人,只为了仇怨?为利、为情、为怨,这三种情况都有可能,”祁景泰侃侃而谈:“判断一个人的死因,首要看那人的死对谁最有利。”

  “荒唐,”李成疆怒喝打断:“难道我族人死了,还对我有利不成?”

  “怎么不?”祁景泰双掌合十,捋了捋思绪:“若按刚刚的情况,李使者求的并不是一个公道,而是一个柳少主杀死了窦勇士的结果。这个结果一旦传开,柳少主就成了理亏的一方,简单来说,他到时候有两种选择,要么,他可以把马选择卖给你们,平息南楚国人的怨气,这样做衬了杨使者的意,到时候你自会煽动举国,与柳少主化干戈为玉帛。”

  “荒谬,他卖给谁马的事还没定下,马到谁手还不知,我有必要这样做?”李成疆沉静道,他眼角微微颤抖着,意识到这是一个不好糊弄的狠角色。

  这个问题就简单了,祁景泰挑眉:“杨使者何必自欺欺人,这些日我与柳少主走得近是众所周知的,不出意外,他的马当然会卖给我们大魏。而你,必要制造一场打破这个发展的意外。”

  原来如此,场中的恪王一惊。

  恪王略略撂袍,从席坐起身,往事发中央走去。

  这就不止关系到南楚国跟柳玉笙的过节,还有他跟太子的。

  此场让太子胜诉的话,南楚国就与战马失之交臂,从而会减少南楚国战争中胜利的几率。

  对他来说,南楚国自然越强大越好,否则太子趁势灭了南楚,立下无上的军功,再想撼动他储君之位就难了。

  相反,有南楚国牵制太子,那会令太子处于内忧外患的境地,对他大为有利。

  “太子,你有些咄咄逼人了吧,”恪王站到南楚国人一侧,同情道:“按常理来说,死的是南楚国的人,放弃追究的也是他们。这样容忍退让的人,还遭怀疑,实在让我看不下去。方才太子自己都承认,跟柳少主走得近,你这席话,焉能不让人怀疑,你是在为好友开脱?”

  就像场中无人同情南楚国人一样,即使李成疆厉声控诉,由于他是卷入其中的当事人,所说话的可信度大打折扣。

  这时同样,一经提醒太子跟柳玉笙相熟的茬,顺着太子分析想得入神的人群登时被像被打了一闷棍,看向太子的眼神变得保守起来。

  恪王趁热打铁的攻击,不给对方反驳机会:“太子指认李使者是为了买马设的局,那我是否也可以反推理,太子故意说南楚国诬陷柳少主,让柳少主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不卖马给南楚国?”

  李成疆眼前一亮:“嗯!”

  祁景泰不置一词,玩味的摸了摸下巴。

  这时,一道红衫白裙的翩翩身影朝他走了过来。

  夏云裳在他耳边低声道:“已经按你的吩咐,戒严全场,有你的人加上禁卫军的人,在场包括小厮丫鬟宫女,没有一个能逃出去。而且每一小团体都有人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祁景泰嗯了声:“做得好,你先退下。”

  夏云裳努了努嘴,她偏不。对方都有人帮忙,她不要让他一个人孤军奋战。

  夏云裳负手踱步到对面,径直道:“恪王殿下,你错了。”

  恪王蹙眉:“我哪错了,难道太子跟柳少主熟识不是众所周知的,谁能保证,太子推断的那些话不是出于私心。”

  夏云裳并不辩解,而是又走回祁景泰身边,朗声道:“太子殿下,你也错了。”

  祁景泰嗯了一声,等待下文。

  媳妇说他错他就无条件的错吧。

  恪王不解:“太子妃何意?”

  夏云裳摊手:“很简单,这原是一桩命案,查找真相、惩罚凶手、还死者安宁,是最基本的做法。却被你们中途偷换概念,把死者的死想成各种阴谋诡计的筹码,争执不休。难道谁说得在理,就能证明人是谁杀的?还是回归原点,尽快请仵作查验吧。”

  祁景泰桀桀一笑,抬手摸了摸夏云裳的脑袋。

  回到原点,那不就回到了祁景泰原先想证明死者不是被柳玉笙所杀的主张,说来说去还不是跟太子一条心的!恪王泄气,又无法反驳。

  建安帝听了半天,想到南楚国利用此事谋取马匹,登时不寒而栗,急忙道:“快去刑部,请仵作和医者来验尸。”

  他是君主,跟恪王的想法自然不同,当然不愿意看到塑料交情的敌邦称心如意。

  遑论南楚国购到战马后,火力点还很有可能是冲着大魏朝来的。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闲乔的皇妃多骄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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