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还是有点小感动,“饿了你就先吃,何必等我。咱们可没那么多讲究。”
“那可不成。如今可是一家人了,怎么着也不能吃独食。再说了,两人吃饭才有意思。”辛芹是玩笑着说这话的,但习武听着还是心里热乎,她倒了两碗酒,笑道:“既然如此,那咱两人就喝个交杯酒呗。”这也是用玩笑语气说出的,不过她心里可在打鼓。
辛芹这没心没肺的压根没多想,豪气地举起酒碗,“来吧。”
习武可乐了,赶忙举起酒碗,和辛芹互相挽了手喝干了交杯酒。她心里就像是开了一朵花,瞧什么都是舒爽美丽的。她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于是絮叨开了,“过两天就是腊八了,腊八蒜腊八粥都是要做的,这两样你喜欢吃吗?我挺喜欢的,尤其是过年吃饺子蘸蒜醋,不过穷人家做腊八粥,东西可就少多了。咱们家有什么,我还真没细看——”
辛芹对这方面不太兴趣,耐着性子听习武说完,她便问习武挥拳头打人的场景。她是听到吵闹声了,但只能在门缝里看了看,没看太真切,这会儿正心痒地想知道前因后果呢。
习武大致说了当时的情况,不屑道:“仗着一身肥膘来耀武扬威,真是可笑。当我没见过亡命之徒吗?就这种欺软怕硬的家伙,拳头是最好的解决办法。里正让我小心别被报复了,哼,这种人明着报复他都不敢,暗着报复,他也只敢偷偷摸摸。我也只是怕我万一不在家,他会对你不利,所以弄来只小狗。那对孩子是葛李氏家的,挺有教养的,不错。”
“怕对我不利?我还怕他不来呢。我在门缝里看了,那怂蛋下盘不稳,两眼无神,一看就是没练过的,只是仗着自己块头大狐假虎威。真要打起来,我估计他连那些长年下地的庄稼汉都打不过。也是那些人被吓住先怂了,不敢动手。为什么说酒壮怂人胆?就是因为只要胆气足,什么都不会怕。如果先害怕了,手脚就会发软,力气就先失了五分,这样一来,即使来个孩子也会打不过的。所以说啊,勇气才是一切。我这武功也不是白练的。他要是敢来,我非打得他满地找牙。”
“你一女人还是小心点,别一天到晚打打杀杀的。”
“奇怪了,你也是女人,你怎么就能理直气壮地打打杀杀?我凭什么不行?”
“那不是我在别人眼中是男人吗?”习武苦笑一声,说道:“这世道女人想要自由生活,除了女扮男装,还能有什么出路呢。你别指望什么出家为尼或浪迹天涯就能躲过男尊女卑的束缚。我告诉你,有些尼姑庵就是暗娼门子,进去的女人生不如死。不单单是女人,就是漂亮的男人,遇到乱世,如果没能力自保,也是生不如死。所以啊,这世道,只要是女人,且不论你有多大本事,男人一样瞧你不起,只要你坏了他的事,他是无论如何就会想法子找茬出气的。”
“跑题了啊。我说一句,你说这么多。行了,我明白了,你不就是担心那男人会来报复吗?放心,我会多加小心的。”
“没有千年防贼的,我得想个法子一绝后患。”习武嘀咕了句。
两人吃喝完毕,很快就睡下了。习武自然是想睡一个被窝,但见辛芹一点这方面的意思也没有,又觉得不能操之过急,按捺下了焦急的心情,决定找个由头实现她的“计划”。
第二天起床,辛芹看到村民送的“随礼”,嘴角直撇。什么萝卜半篮,白菜两颗,糙米一斤,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指着这些玩意,不信道:“就拿这些东西过来混顿有肉的饭吃?这也太没脸没皮了吧。”
习武笑道:“你还指望他们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我早就说过了,办个婚宴只是为了在村民挣个脸面,顺便和里正家套好关系,将来有了什么事,吃人嘴短,不指望他们出力,至少他们也别说咱们什么坏话。”其实还有一层意思,打死她也不敢说。她就是接着办喜宴,让全村人知道她成亲了,再让辛芹在外人面前露个脸。等于就是昭告天下,辛芹就是她的人了,那么遇到和辛芹有关的事,她能理直气壮地出面。
辛芹哪里会知道习武的这点小心思,气愤道:“就这些爱贪小便宜的村民,指望他们能干什么。绝对就是个墙头草。”
习武嘿嘿一笑,没有接话,出门打水,准备做饭。才一开门就见昨天的两个孩子正拎着一只大花鸡,委屈巴巴地站着她家篱笆院外看着她。正是葛李氏家的一儿一女。
大的男孩将鸡和昨天盛菜的碗放在了地上,不甘心地看了一眼花鸡,垂头丧气道:“我娘说了,既然拿了你家喜宴上的菜,就算是参加了喜宴,就要随礼。这是礼节。我们家穷,只有这只下蛋的鸡能拿出来当随礼。”
小的女孩伤心的说道:“大花天天下单,你可要一定要好好养它。”
辛芹听闻这说话声从屋里出来了,她特别喜欢这样懂事的孩子,见孩子穿得单薄,更加心疼,笑着过去说道:“送就是送,不要东西的,你们把鸡拿回去吧。”
“昨儿小狗就是随礼了。这鸡,我们就不要了。”习武笑道:“快点回去吧,外面冷。”
“那狗本来就是要扔的。”小女孩老实地回答,“家里的狗下了一窝小狗,娘说养不活那么多,就送人了,就剩这一只没送出去。娘是让我们扔了的,那个不能算随礼。”
辛芹还要说什么,被习武制止了,她想了想,说道:“这样啊,那可怎么办呢?我们不会养鸡,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家里也没有鸡窝。再者说,天天下蛋的鸡杀了也可惜。不如这样吧,我问你们,你家的鸡可孵小鸡?”见孩子点头,她继续道:“这只鸡你们先拿回去,不如等开春,你们送我一只小鸡仔吧,再教教我们如何养鸡,你们回去就这样和你娘说。还有啊,你们知道我是开茶馆的,烧水沏茶需要的柴火多,如果你们能捡到干柴,就送到我这儿。我愿意买你们的柴,或者拿食物抵也行。”见两孩子犹豫,她又哄了几句,将孩子们打发了。
辛芹不解,习武解释道:“从葛李氏她教育孩子的方式就可以看出,这女人有骨气,不贪小便宜,但是脑子一根筋,成天守着什么教条,不肯和什么男人沾一点点事。你要是明送她东西,她肯定不要,咱们能帮就帮一点吧,就当做善事了。对了,等会儿我们去拜见里正家,毕竟认了人家做义父。带块肉,带些杂粮馒头就可以了。”
辛芹斜了习武一眼,“帮人我没意见,但是只在做嫁衣时见过一面,你就这么积极?是不是有什么小心思?”
“这话说的,那女人的脑袋被她家秀才教坏了,一天到晚就是什么男女大防,她一女人带着两孩子,这样过日子能不苦吗。你看她现在也不拘着她女儿了,这就说明她知道自己改不过来了,不能再让女儿和她一样。这样的女人,我躲都来不及,哪敢还往上凑,要是让她知道我的身份,就她那脑筋,别说接受了,不翻天我就阿弥陀佛了。我呢,也是看孩子过得苦,而且到底她家也算是有骨气的。”习武解释了一通,生怕辛芹不信。哪知辛芹只是哼了一声,便出去了。
习武拿了东西,锁上门,忙追了上去。
陶里正一家倒是非常热情,留了她们吃了午饭。尤其是陶二郎,对于习武动手打了尤赖子十分赞赏,对习武的态度异常热情。
习武笑道:“我原也不是个爱动手的人,只是这种人,如果我当时遂了他的意,给了钱,将来他一定会时不时再来敲诈我们。我也是想着给他个下马威,让他滚得远远的。”
陶二郎一拍大腿,激动道:“一点没错。村里多少人都是这样,一时屈服,便时时被尤赖子敲诈,越来越没底气。”
习武心里明白,要不是陶家有两个儿子,要不是陶里正的身份在此,恐怕尤赖子也不会轻易放过陶家,毕竟里正好歹在村民眼中也是个“官”。但即便这样,在陶二郎成亲时尤赖子也是敢过闹了一回,可见这家伙已经无赖无耻到什么程度。所以当时的情况,习武毕竟要出手,她只是陶里正名义上的义子,尤赖子才不会怕她,如果当时没有一下子打怕那家伙,后患无穷。这也是她下狠手的原因。
这个道理习武明白,辛芹自然也是有数,她可是“江湖人士”,这种情况江湖多见。在陶家女眷夸习武英勇护家时,她心里既有点不服,却更多的是受用。男女分开吃饭,她跟着这帮子没胆识只知道唯男人是天的女人吃饭,本是非常憋屈的,不过被夸,好歹安慰了一点她的心灵。虽然她也很想告诉这些女人,老娘也会打人。
等她们吃完饭出来后,葛李氏家的两个孩子早在村口等着她们。那大一点的小男孩用稚嫩的声音告诉她们,他的母亲觉得太占便宜不好,决定等开春了会送三只小鸡仔给习武她们。
习武还没说话,辛芹先答应了。见小孩们高兴回去了,她才解释说,人家虽穷,但也是有自尊的。
习武不能理解何为自尊,问了辛芹。辛芹解释了一大通,反而让习武更加糊涂了,她也懒得再多问,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她反而为辛芹能主动揽自家的事感到高兴,这说明媳妇认可和自己是一家人。
转眼就到了腊月。开始准备过年的事宜。腊月初八,习武将剥好的蒜头泡上醋,又熬了点腊八粥,算是过节。她们家的腊八粥当然和大户人家的不能比。
泡腊八蒜时辛芹差点就“犯了错误”,剥好蒜头后她准备拿去洗被习武制止了。她十分不理解,问:“不洗就泡醋?这多脏啊。”
“一洗就烂了。蒜头千万不能沾水。”习武解释,又说道:“你要吃糖醋蒜吗?我给你泡一点。”说着,她单独取出个小瓦罐,放了点蒜头,倒上醋沫过蒜头,又放了糖,然后封好,笑道:“七天后就能吃了。蒜没了一点辛辣味,酸酸的。醋却微微有点辣。年三十用蒜醋蘸饺子,想想就美味。”ωww.五⑧①б0.net
辛芹看她那陶醉的模样,莫名地觉得好笑,下意识跟着笑了起来。
没几天就到了腊月二十三。辛芹早起后很神奇地发现灶台的墙上贴了一副画像,在她印象中似乎和财神的画像差不多。她也是这样问的,习武赶紧对着画像双手合十,祷告道:“我媳妇不懂事,灶王爷千万别见怪。”
“迷信。”辛芹撇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就听习武在她耳边悄声道:“今儿灶王爷上天向玉帝汇报我们家的情形,你可别乱说话,得罪了灶王爷,来年可没——”话还没说完就得到了辛芹一个大大的白眼,眼见辛芹压根没理会,径直去洗漱了,噎得习武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不知说什么好。
到了黄昏,习武将包好的饺子、煮好的咸肉、满满一碗酒放在灶台上祭拜灶王爷,然后用手指蘸了点糖抹在了画像的嘴上,又蘸上酒抹在画像的嘴上。祷告完后,将画像小心揭下,放入灶台烧了。然后埋怨了辛芹一句,“让你和我一起祭拜灶王爷,你偏不肯,还说米什么姓什么。你哪儿这么多话,害的我多抹了一道酒给灶王爷,用甜堵了灶王爷的嘴,再用酒醉了灶王爷,他老人家应该不会说我们家的坏话了。”
“是迷信。”辛芹又是一记大白眼,扭头进屋上炕了。习武憋屈,但想到明天能实现愿望,也就忍下了。吃饭时猛灌辛芹喝酒。辛芹哪里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喝得便有点多。
腊月二十四,掸尘打扫洗涮,习武天不亮就起床,将自己的被褥早早拆洗了,却偏偏不叫醒辛芹。
等辛芹醒了时已经快午时了,习武见她起床,告之了今天的习俗,然后做出特别勤劳的样子将辛芹的被褥拆洗了。
很显然,到了下午习武的被面干了,可以做被子了。辛芹的还阴着,自然是不能做被子,所以晚上的时候,哈哈,她们两人只能盖一床被子。习武心里那叫个得意,装着睡着,等辛芹睡熟,就将人搂在怀里。第二天等辛芹醒来,她又故意装作吃惊。
辛芹也不是傻子。习武面上虽然吃惊,但眼神中闪过的狡黠,她看得清楚,故意装呆,说道:“让你一夜没睡好觉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不过好在被面干了,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
习武见她嘴角似笑非笑,就知道露馅了,转而装出一副可怜样,赔笑道:“我就两床像样的被子,原本是为了冬夏替换着,或是太冷加盖的,我们各睡一床,万一谁的被子坏了,连替换的都没有。再说,为了你,我一直可是盖着薄被的,虽有暖炕,但也会觉得冷。两人睡一起,不但暖和,而是还可以少烧点柴热炕,多节省啊。俗话说的好,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是穷。我们过日子,就是要算计着过。而且,两个女人睡个被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吗?”辛芹眉毛一挑,“那请问,是谁将我搂在怀里的?”
“这个我可以向灶王爷发誓,我绝对不是故意的。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早上醒来你就在我怀里了。也许是昨晚你觉得冷呢。”习武暗想,反正已经送灶王爷上天了,发的誓灶王爷也听不到。
辛芹却将信将疑起来,她是见过习武对灶王爷恭敬的态度的也知道古人是太过迷信。既然习武能拿灶王爷发誓,这就说明这话是可信的,难道真的是自己滚到人家怀里的?上下打量着习武,她抱臂问道:“你是不是对我有那方面的心思?”
习武讪笑着,复又认真道:“我是真想和你好好过日子,但是,我绝不会强人所难。我愿意等你真正愿意接受我。等多久都没事。不过,这大冬天的,睡一个被窝,真的暖和。昨晚你不觉得特别暖和,睡得特别香甜吗?”
辛芹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但看习武特别真诚,也不忍拒绝,而且话说得也没错,昨晚她真的睡得特别舒服。难道窝在别人怀里真能提高睡眠质量。不对啊,她自诩为攻啊,应该是抱着别人睡才对的。不行,攻的地位可不能丢失。也不对,她和习武也不是那种关系,谈不上什么攻受。
习武多精明,看出辛芹的犹豫,一个劲地在鼓动着,主要是在两个方向鼓动,一是强调冬天太冷,两人挤在一起睡得舒服;二是强调她只有两床被子,自己太可怜,而且都盖脏了或硬板了,没法替换。好处和可怜双管齐下。
辛芹架不住习武的软磨硬泡,终于点头了,说道:“你要知道,我对你呢,目前没有心动的感觉。但是,既然都成亲了,我也愿意试着和你相处,不过你要是敢不经过我同意就动手动脚,我绝对不会饶了你。”其实她也是考虑到真要长久住在这里,两人总比一人要强太多。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也觉得,虽然没有对习武动心,但习武这人却能给自己安全感,这让她微微有点心动。真是矛盾啊。
得到满意答案的习武喜笑颜开,越发对辛芹好起来。这让辛芹很是受用。很久以后,她才惊觉原来这段时间才是她最“女王”的时候啊,说多了都是泪。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八,习武干劲十足,发面蒸馒头。腊月二十九,她带着辛芹去了陶里正家,给了些馒头。陶婶也给了她们些馒头。交换面食是习俗,可惜才安稳几年,大家都没财力做些好的,只能交换些馒头。
除夕那天,习武起了大早,忙着贴春联。辛芹觉得奇怪,问:“这是你写的,字很不错嘛。”
“我那字,狗爬似的,怎敢写春联。这是前段时间城里有个穷酸秀才秋游麒麟山,路过我茶铺时喝茶没钱,我就让他写副春联抵钱的。这要是单独买副春联,需要好几文呢。”习武乐呵呵笑道,转身又进门和面,做馅子,准备包饺子。到了下午,她将一张福禄寿三星的画像贴在墙上,简单地在桌子上将做好的馒头和菜肉供上,点上香烛,祷告了一番。
“这又是干什么?”辛芹问,这也太迷信了吧?
“这是供天地桌。接神用的,咱普通老百姓也只能做成这样。有的大户人家才讲究呢,要在专门的佛堂供着呢。”习武也纳闷,为什么自家媳妇就一点也不信神佛呢?
不过这是插曲。天黑后,习武拿出成亲时她特意留下的鞭炮,放了起来,在噼里啪啦的响声中,她回头看着捂着耳朵的辛芹,笑开了花。之后将门关好,下饺子上桌。
两人一同举杯,口中同时说出了祝福语。习武的自然是“大吉大利”,而辛芹的就俗了,她说的是“新年快乐”。
习武愣了,问道:“快乐?百姓如何要快乐?何事才能快乐?”
辛芹微微叹气,“行了,你就当个祝福语吧。”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习武浑不在意,笑道:“我发现了,你有时说话特别奇怪。”
“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会信。”
“说说看嘛。”
“我要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信吗?”
“难道你是天上的神仙下凡?”
“喂,不要这么迷信好吗?说平行空间,量子技术,都比神仙下凡靠谱。”
“啥啥?啥意思?”
整个除夕夜真是热闹。虽然媳妇总是说些令人听不懂的话,但好歹自个总不是一个过年了,习武心里还是非常美的。
辛芹一开始是觉得有趣的,不过吃过饭后守岁,她就觉得没意思了。毕竟什么娱乐活动都没有。她对自己的行为感动十分奇怪,她来这个世界也有好些年了,为什么在别人面前,她没有表露出如今的随心所欲呢?也许习武真的能让自己放下防备吧。嗯,这也算是这家伙的优点之一。
大年初一,按理说应该是穿新衣去拜年。辛芹也知道习武的家况,并没有说什么。
习武反而觉得难过,对辛芹发誓,明年一定让她穿上新衣。
辛芹耸耸肩,无所谓地笑道:“我真不在乎这些。原来在山庄也是吃穿不愁,每月还有银子拿,过年自然会有新衣。可那又如何,表面富足,心里却时刻警剔防备着。号称师兄弟姐妹,实际互相压榨,比职场更惨酷的是,送命是很有概率的事情。如今穿着旧衣,吃着粗茶淡饭,但我快活轻松,这比什么都强。”她说的是心里话,经历过背叛和生死后,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习武激动道:“媳妇儿,我会让你永远都快活的。”
辛芹瞪了她一眼,“谁是谁媳妇儿,还不一定呢。”这一语双关的话,估计习武听不懂,但自己目前不想解释。
“我是太高兴了,嘴没把门的。”习武嘻嘻笑着,看似没心没肺,实际心眼可多了。什么叫得寸进尺,就是慢慢的进一点再进一点。睡一个被窝实现了,现在喊出“媳妇儿”,辛芹也没有摆脸子激烈反对,这是好事,她要让辛芹习惯“媳妇”的称呼,再接下来她的任务就是要让辛芹习惯睡在自己的怀里,这是最重要的。等到辛芹离不开自己了,那什么还不水到渠成?想到这儿,她不自觉的笑出声。
辛芹觉得十分诡异,“你好好呆笑什么?”
“我就是觉得你特别好看。”习武反应奇快。
“切,算你有点眼先。”辛芹忍不住嘴角上扬。
两人相伴出门,气氛和谐到有点冒泡了。到了陶里正家,名义上是别人的义子,又是头一年过来拜访,陶里正夫妇自然要封红包给她们。不过习武也封了红包给陶家兄弟的孩子,所以皆大欢喜。陶家留她们吃饭,被习武婉拒了。
出了陶家,其他人家也不熟,她们也不想拜访,往家的方向走去,只是一路上遇到拜年的村民点头笑着打了个招呼。
村民见了辛芹,都是一幅羡慕神情,直夸习武好福气,娶了个漂亮媳妇。
习武昂首挺胸,显得倍有面子。辛芹却有点小憋屈,她在陶家已经够憋屈了,在村民面前还要做小媳妇状,这是什么世道。这直接导致了回到家后她必须要翻身坐主人的决定。习武也乐得在家做小,外头挣面子,其实做不做小也是无所谓,在目前没有“得手”的情况下,做小是必须的。至于以后嘛,那当然就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呗。
初五,迎财神。习武起床开了茶铺。不过天气依旧寒冷,没什么生意,只是个习俗做做样子而已。见辛芹似乎提不起劲,她赶忙许诺,正月十五去城里看花灯。
其实花灯对辛芹的吸引力也不是太大,古代的花灯再如何明亮也比不过现代的流光溢彩。以前在山庄,时时刻刻小心翼翼,即使过年过节也放不开心情,如今倒是彻底放开,只是乡下过个年确实无聊透顶,她也就微微有点期待起来。
到了正月十四,习武说要去香水河钓几条鱼。辛芹又不解了,“河都结冰了,你如何去钓鱼?再说了,大冬天的钓什么鱼?”
“这你就不懂了。结冰其实更好钓鱼,将冰凿个洞,有时鱼儿自个就往上跳。”习武解释道:“只是一般没人会这么做,主要是怕冰结的不实在,怕掉入水中。而且在冰上钓鱼,四面空旷,特别冷,一般人也坚持不住。不过这个时候的鱼儿特别鲜美,又是过节时,城里的饭庄抢着要呢。前段时间花销太大,去看灯是要等晚上,我们肯定回不来。我是想在城里的客栈订间房,又吃又住的,可得备些银钱。正好弄点鱼卖了换钱。”
辛芹轻叹一声,“算了,这么危险又麻烦,不如你也别去弄鱼,我们也别去看灯了。”
“那怎么行,我说了要让你开心过好日子的。”习武坚持。等准备好出门时,辛芹实在不放心,非要跟着来,她也实在做不到没心没肺地在家等着。
香水河的冰结的还挺结实,习武经验足,拿着粗树枝用力敲打冰面,确定没事这才踏上去。到了河中央,用尖石块凿了冰洞,将放好鱼饵的鱼钩放下。果然如她所料,不消片刻就钓了不少鱼,又肥又大。但代价也是十分大,只一会儿辛芹就被寒风吹得恨不得将脖子缩回衣裳里。
见辛芹冻得够呛,习武也没贪多,觉得够了就带辛芹回去了。
到了第二日,两人吃过午饭,拎着鱼篓走到了宝丰城。今儿进城的人特别多,十里八乡都是来看灯的人。习武找了熟知的饭庄将鱼卖了,这才去找客栈。一连去了几家,便宜的早被订光了,她一咬牙,狠心订了个稍微好点的房间,心中微微有点发苦,卖鱼的钱尚未焐热就没了一半。好在只住一晚。
辛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她也不想习武这么辛苦和破费,干脆要拉着习武回家去。在现代,她什么灯会没见过,何必要辛苦半天浪费银钱。
“媳妇儿,我说过要让你高兴,过上好日子的。如果为了一点钱就让你过得紧抠抠的,那还算什么承诺。你放心,能花我就能挣。”习武说得真诚。
辛芹看出她的真心,这次对她喊出“媳妇儿”这词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有点心疼她,“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只是没想到真正百姓的日子过得这样辛劳。”她确实没想到,她穿来不久就被带到山庄,那里毕竟是当地土豪外加黑道豪门。她是见识过百姓,但没亲身经历过百姓的生活。如今是真切感受到了百姓的不易。
“只要不打仗,当官的不太黑,百姓也是容易过下去的。既然来了,咱们就好好玩耍一回,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你以后啊万事不用烦,凡事都有我呢。”习武嘿嘿笑了,她的关注是辛芹居然心疼起自己,也不反对被自己喊“媳妇”了,这是好事啊。进步巨大。
进屋休息了一会儿,说了会贴心话。习武便带着辛芹上街去了。街上特别热闹,人来人往,吆喝声不绝于耳,各个脸上都带着笑容。慢慢地辛芹也被感染到了,暂且放下了心结,开怀起来。只是她也不会开口乱要些什么,都是看看热闹而已。
习武自然是被自己媳妇的懂事而感动到了,反而主动起来要给辛芹买这儿买那儿。最后两人竟为了这事执拗起来。气得辛芹扭头就走。
这时天色已经黯淡起来,心急的商贩已经开始点灯,人流渐多,一转眼,辛芹就出了习武的视线。慌得习武忙跟上去找。哪知才走了几步,前面的人流忽然分开两旁,迎面就冲来个黑影,直直撞到了习武。
习武正四处张望寻着辛芹,压根没注意到前面的情况,被撞到在地。那黑影反应很快,倒地后立即爬起想继续跑,与此同时,后面有人大喊“捉贼”。习武到底“练武”多年,手脚的本能反应奇快无比,脑袋尚未反应过来,手脚已经伸出勾倒了黑影,顺手扳住黑影的胳膊,让黑影动弹不得。再一抬眼,见辛芹从旁边窜出,忙问:“你去哪儿了?我找你不见,都急死了。”
“我就在你旁两步远的地方。你光顾着四处远望,就不看看眼前。”辛芹忙关心问道:“如何?你摔到没有?有伤着吗?”
见媳妇关心,习武心里美滋滋,脸上笑开了花,“我没事。你可别乱跑了,这里人多,我担心你。”说话间便拽着黑影站了起来。仔细一看,这黑影倒是穿得人模人样,只是精瘦男子眼神飘忽,一看就是做了坏事心虚的模样。紧接着有两个仆人模样的男子跑了过来,气喘吁吁朝习武拱手道:“多谢壮士,这人,”他们指着那精瘦男子恨恨道:“这贼已经不是偷了,竟趁着我家老爷拿钱袋要买东西时明抢,十分可恶。”
精瘦男子闻言猛地挣脱了几下,习武早有防备。见逃不了,精瘦男子面灰如土,突然跪下,不住哀求,请两仆人高抬贵手放自己一马。两仆人十分气愤,欲要上前教训这贼人,但瞧见自家老爷过来了,忙躬身退后了一步。
这位老爷在后面看得真切,冲着习武拱手笑道:“银钱丢了倒是不打紧,只是袋里有个颇为要紧的物件,幸亏壮士见义勇为。俞某在此多谢了。”
“不客气。”习武淡淡回了一句,瞧着这位老爷,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这老爷长得却十分年轻,粉面朱唇,身形窈窕,十分的俊俏。这要穿上女装,绝对是个清丽佳人。难道也是女扮男装?想到这儿却见这老爷身后款款来了三位女子,两旁的丫鬟搀扶着中间的少妇。这少妇清丽脱俗,和那老爷站在一起,端是一对无双璧人。她见这老爷过去唤了少妇一声“夫人”,又见这对璧人态度亲密,不似作假,可见是对恩爱夫妇。她又有点打消了刚才的疑惑,毕竟她也在青楼做工时里见过些和女人一样漂亮的小倌。
那少妇在这老爷的陪同下过来再次向习武道谢,忽然瞧见了辛芹,不由微微有点失神,笑着问道:“这位是——”
“我家内人。”习武也是随着秀才识过字的。
少妇笑着看向辛芹,说道:“夫人看着十分眼熟,我们在哪儿见过?”那姓俞的老爷也过来看了一眼辛芹,笑道:“确实眼熟。”
习武心里微微一沉,去看辛芹。
辛芹也是一副困惑的表情,“我瞧你们也是眼熟。”
“不如这样,我请二位去酒楼,咱们——”姓俞的老爷尚未说完话就被习武打断了,“不用了,我和我家内子是特意来逛花灯的,就不打扰两位了。”
“那如何使得。壮士义举,俞某是一定要酬谢的。”姓俞的老爷坚持,但被习武一口回绝,最后干脆拉着辛芹走开了。
直到确定见不着那姓俞的夫妇,习武才停下脚步,转头一看,辛芹还在一副歪着头竭力回想的模样。习武没好气地拍醒了辛芹,瞧着四周无人,悄声道:“你还想什么,你不是说你被人追杀吗?人家都看出你脸熟了,你竟然还不担心?”
“不是,这两人是看着眼熟,但绝对不是追杀我的人。”辛芹反过来安慰习武道:“你也不用担心。大隐隐于市,那些追杀我的人哪能想到我当了小茶铺的老板娘呢?”
“老板娘”三个字愉悦了习武,她笑道:“不是追杀你的人就好,反正咱也不接触那些高门大户,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走,咱去看花灯。”
辛芹耸耸肩笑了,将这段插曲放下。不过心底还是留着一丝疑惑,她十分肯定以及确实绝对是见过这两人,但问题是,她在哪儿见过呢?不过很快,眼花缭乱的花灯还是让她遗忘了这个问题。古人的元宵节虽然没有高科技,但也是非常热闹有趣的,尤其是猜灯谜。可惜她和习武都是半吊子,只能看着别人猜。偶尔她瞧着简单的灯谜,也兴致勃勃地上前猜了猜,压根就没猜中,她不禁吐槽,要不要这么难啊。而且猜谜还要花钱,很快她就舍不得钱,看着别人猜了。
这晚两人玩得十分尽兴,姓俞的夫妇完全被抛之脑后。第二日两人睡了个懒觉,又在城里吃了午饭,这才不急不慢回到了家里。虽然没出正月,但年味慢慢淡了,日子又开始一日一日过了起来。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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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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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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