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上有好多微信信息,粗粗浏览了一下,赫然看到了甘萍的留言,赶紧打开一看,是问她到家没有。回信息时恨不得回个长篇文章,可惜肚里墨水不足,最后只能报个平安,厚着脸皮找话题聊天。同时又后悔,早知道就不将微信的提示音给取消了。这样她就能早一点和甘萍通上话。
也许是甘萍也在吃饭,等钱晨晨吃饱后信息才姗姗来迟。但那时她正在洗碗并没有看到,等她看到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她回过去后甘萍并没有秒回。等她洗漱出来再看,又是半个小时前甘萍回的信息。两人都是这样阴差阳错的聊着。直到九点半以后,聊天的信息才能快速地你来我往。不过仅仅过了四十分钟,她还在兴奋中,甘萍的信息却说了句——我妈回来了,明天见。
不能继续聊天让她心里像猫抓一样奇痒无比,但最后那句“明天见”又让她心里极度期待起来。又期待又心痒的感觉,好爽啊。
顶着熊猫眼起床的钱晨晨精神异常,今天她吸取昨天的教训,出门的时候特意看了眼时间,然后才急急地冲到了附近的超市,买了几十块钱的糖醋熏鱼,快步走向地铁站。路过花店时看了又看那紧闭的卷帘门,才慢悠悠去了办公室。同事们自然看到她手里提着的食盒,又是一阵打趣。她也不生气,依旧打着哈哈。她早就看透了,不过是些口舌上的无聊话语,没人真心关心你,自然就没人真心在乎你做什么。
到了十点,煎熬又来了,这次她可忍不住了。鼓足了勇气给甘萍发了个信息——“我带了好吃的,中午让你尝尝,保管征服你的舌头和胃。”
甘萍秒回——“等着你来,今天中午是素汤,紫菜蛋汤,你喜欢吗?”
“喜欢喜欢,我不挑食,什么都喜欢。”钱晨晨回个信息都能让自己喜笑颜开。终于到了十一点半,她准备拔腿就跑时,好心的同事大姐提醒她说:“昨天你回来的就太迟了,今天别这样了,不然主管看到,会不高兴的。”
这提醒让钱晨晨真诚地道谢,高兴地一路小跑,到了花店门口。照例还是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一下,才推门进去。
甘萍看到了她手中拎着的熏鱼,叹气,“这么多?要几十块吧。”
“好吃,这家的熏鱼特别好吃。”钱晨晨没有回答价格问题,只是笑着讨好地看着甘萍。
甘萍还是皱着眉头,问:“我们这几天吃饭你花了多少钱了?”她也知道钱晨晨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公司职员,拿不了多少薪水,这样花下去,她都替这傻姑娘头疼。
钱晨晨真的挺尴尬,花钱多吗?废话,当然多。慕斯蛋糕、糖醋熏鱼,加起来一百块钱没了,相当于她两天的饭钱,要是放在以前她肯定心疼。她不过就拿着四千多块钱的薪水,扣除房贷、水电等必须要花费的钱,她还能剩多少?她还想每月存一点钱,这样一来更没剩下多少。以前就自己一个人,稍微规划一下,小日子也能过得有滋有味。但要是照着这两天的速度花钱,到月底她就得动用那可怜的存款了。要是放在以前,对于这样花钱,她肯定会骂自己。但是奇怪,这两天的花费却让她毫不心疼。她甚至都忘了钱的事。甘萍的提醒没有让她警醒,却让她觉得自卑。她脑袋里甚至都冒出了一个念头,她是过得□□逸了,应该去找个兼职什么的拼命挣钱。
甘萍见钱晨晨眼神有点躲闪面色泛红,突然间就心软了,也恨起自己太过多事。人家买这么多东西,对自己那也是好心好意,怎么自己就像是个老妈子,啰嗦又扫兴呢?难道是觉得这傻姑娘才太傻,自己实在不忍心看人家浪费。可自己和人家是什么关系呢?也不过是认识几天的朋友而已,虽然是希望做好朋友,但好朋友怎么可能认识几天就热络起来?自己怎么能当着别人的面驳别人的好意呢?自己这是怎么啦?以前也不是这样婆妈的人啊。她对自己心生埋怨,又不忍心看钱晨晨再尴尬下去,走过来接过钱晨晨手中的食盒,语气软成了一摊春水,“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话的。我只是觉得你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不容易。”她下意识咬了咬嘴唇,下定决心做了个决定,问:“你中午怎么吃饭?”
钱晨晨好似有心灵预感一般,眼睛猛地亮了起来,思绪反应奇快,“我要么在外面吃,要么自己带一点,不过,”她极快的语速说了这一句,“我自己做得没你做得好吃。”虽然这样说实在显得自己特别的厚脸皮,不过对于这样的厚度,她还是挺欣赏自己的。
甘萍瞧见钱晨晨那湿漉漉亮晶晶的眼神,就忍不住想伸手去揉揉这傻姑娘的头发,好在她还是比较回克制自己的,说:“那这样吧,以后我多煮一点饭,你中午就过来吃吧。”
“这多不好啊。”客气是必须的,钱晨晨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让自己的脸皮厚出天际,“我天天在你家吃饭,这不是给你增加负担吗?”但她又怕甘萍真的听进出自己的客套,赶紧又说:“我虽然喜欢吃你做的饭,但是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就到你家来蹭饭,我可做不成这样占便宜的人。除非你愿意收我的伙食费。”这是她的真心话。纯粹占便宜,她是真的做不到。
但凡有点修养的人都做不到厚脸皮的去占人家的便宜,甘萍当然能理解,刚才还有点觉得对不起钱晨晨的心态,在听到钱晨晨那既渴望又不愿意占便宜的话语后顿时又觉得有点好笑,这傻姑娘也是个实在人。她忽然有种欣慰,自己没有看错人,“就算你不来,我也是会给自己做饭烧菜,你来,不过是多半碗米而已。”她没说实话,钱晨晨来吃饭,她做菜的量当然要多了。
量一多,钱就多。这么简单的道理,钱晨晨当然知道,自己是个吃货,自己能不知道吗?她坚决地摇摇头,说:“不行,不行。我必须出伙食费。”
甘萍当然不会答应,两人就为了这个争论了几分钟。知道钱晨晨下午还要上班,只得先妥协说:“这样吧,今天中午我们先吃饭,你回去后再考虑这个问题,好不好?”
哪知傻姑娘的倔强上来,坚决不答应,“不行,先给伙食费。”
甘萍哭笑不得,搞的好像是自己欠了这傻姑娘的伙食费一样。她看时间不早了,只好再次妥协,“好好好,那你看着给吧。这总行了吧?”
“我一顿午餐大约花三十多块,算个整数,每个月给你一千块钱。”钱晨晨内心有点小得意,其实她一顿午餐的花费基本不会超过二十元,但她就是喜欢多给甘萍钱。
可人家甘萍也不是傻子,连鄙夷的白眼都没有力气翻,瞬间就戳穿了傻姑娘的谎言,“三十多?你中午能吃什么?就算是地下商城的美食店,吃碗面也不过十几块,好一点也就二十几元。如果是背街小巷租金便宜的小吃店,一碗面十来块就不错了。我在这儿住了这么多年,附近情况都清楚的很,哪怕就是你在这儿工作一个月,我不相信你没摸清楚这里的情况。”
“我就不能吃好一点吗?”钱晨晨犹自在嘴硬。
“天天吃好的也腻。”甘萍也不揭穿她,直接说:“你中午在我这儿吃,一个月五百元。如果我偶尔有事没做午饭,不退款。”她说得坚决,但是为人却柔和惯了,还是习惯的问了一句,“你觉得呢?”可能又觉得自己语气太温柔,她强硬地又补了一句,“你如果再拒绝,那就没得谈了。”
钱晨晨深吸一口气,对于这样的收费她是挺不自在,一方面是感激甘萍的善解人意,一方面又有点恨自己的无能。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下,这顿午饭她吃得不像昨天那天兴高采烈,颇有点垂头丧气的感觉。
甘萍有点能理解傻姑娘的自尊心,承担起本该傻姑娘承担的活跃气氛的责任,只是她这人一向静惯了,活跃气氛很不拿手,常常让钱晨晨接不下话题去,场面很有点滑稽的意味。
因为有着同事的提醒,也因为对自己的不满,钱晨晨这次吃完午饭并没有多留,匆匆告辞离去。甘萍也有点闷闷的感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到钱晨晨下班再次过来打招呼时,两人才恍然明白过来,她们为什么会在中午时将话题诡异地拐到一起吃饭的问题上,而且还为了午餐费争论不休。为什么成了这样!
甘萍看着手机上的转账提醒,看着出门朝自己挥手告别的钱晨晨,哭笑不得,但内心还是雀跃的,她终于不用寂寞的一个人吃饭了。
钱晨晨的内心却是异常兴奋和不满交织着,五百元这个费用,便宜地让她觉得自己是个罪人。但是她也知道,如果再继续倔强下去,去甘萍家吃午饭估计就得泡汤,怎么能减轻“罪恶感”呢?当然就是天天带点东西过去了,比如水果,比如熟菜,比如自己做得菜。嗯,自己做得菜还是算了吧。她给自己鼓劲,虽然在午餐费上自己确实占了便宜,但是登堂入室的目标就这么突如其来的实现了,是因为自己的厚脸皮吗?如果是这样,看来脸皮还是应该再厚点才好。
其实在第二天钱晨晨拎着水果如约而至时,甘萍的心里还是有点懵的。她的懵并不是钱晨晨,而是觉得这事发生的太神奇,神奇的过分让她反应有点迟钝,以至于快到中午时都忘记给钱晨晨电话了。
钱晨晨当然是期盼着甘萍的电话,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时她坐不住了,干脆自己安慰自己,再厚脸皮一回。但再厚脸皮也不好空手过去,于是又到附近的水果店买了点水果。其实在她那边的超市买这些东西便宜些,不过水果不像是熏鱼之类的吃食,同事随手过来拿一个还真不好阻止。她自己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其实也并不大方,偶尔带点东西和同事分享也不过是为了人情交际而已。到目前为止,她的大方除了父母外就是对甘萍了。
甘萍显然对这样的大方有点不高兴了,“你怎么又带东西过来?你这样,我干脆把钱退给你吧。”其实她心里对于收钱还是非常膈应,吃顿饭还要收朋友的钱,让她觉得自己太势力和小气。
钱晨晨还是嬉笑着将水果硬塞给甘萍,说:“你只收这么点钱,我再空手而来,这多不好意思。”
甘萍拿她没办法,最后只得妥协一步,“这样吧,这水果看样子能吃好多天呢,你下次如果要再买,等过半个月后再说。对了,其它东西,例如熟菜之类的,最多十天半个月买一次。否则我真的会不高兴的。对了,买这些东西不准超过二十元。”
“这不可能。买半只烤鸭就二十多块了。”钱晨晨直摇头,“不准超过五十还差不多。”
“不行。你干嘛买半只,买四分之一不行吗?最多不准超过三十。”
“四十。”
“不准讨价还价。”
“三十五?”
“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
钱晨晨努努嘴,看着又是荤素搭配的三菜一汤,眼眶和心里一起湿润。她把感动憋回心里,嘴上说着玩笑话,调动起自己浑身的细胞来逗甘萍开心。她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这样做意味着什么,似乎面对甘萍,她的一切行为都是由着本能支配的。不过在本能之下,她的头脑还是清楚的,趁着吃完饭消食的期间,小心翼翼地问了个她一直关心的问题,“你妈什么时候休息?”
甘萍一听就明白了,顿觉好笑,怕见家长是每个小学生的反应吧,钱晨晨这小心的模样,太可爱了。她故意装作不知说:“这个说不准的,排班排到我妈休息,她才能休息。”
“这样啊。”钱晨晨挠挠头,“那那那——”连说了三个“那”就是没说出后面的内容,主要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好了,知道你是什么意思。”甘萍瞧她这样子笑够了,才说:“没关系的。我妈这人吧,你听我好像挺吓人,其实就是对我管的有点严,那也是有原因的。其实她对别人都是非常热心的,知道你是我好朋友,肯定会欢迎你的。”
这不是客套话,钱晨晨听得出来,她当然也相信甘萍母亲会欢迎自己,然后呢?能欢迎自己到什么程度?这个问题她可不敢想,她觉得所谓的欢迎一定还是存在于符合常理的情况下。如果超出常理,她都可以预见甘萍母亲的“欢迎”会是多么的剧烈。可这话,她只能在心里嘀咕自己,万万是不能和甘萍说的。
也许“乌鸦嘴”是最灵验的嘴,也许越是害怕什么,害怕的事情就会尽快到来。就在钱晨晨腹诽的三天后,她真的见到了甘萍的母亲。甘萍的母亲上班有固定时间,但休息没有固定时间,她再怎么防也没个规律可防,更何况也不能和甘萍说,你妈在家我就不来了。这好像显得自己有多嫌弃人家母亲一样。就在她硬着头皮冲着甘萍母亲傻笑时,甘萍看出了她的僵硬,替她打了圆场,对母亲说:“这就是我和你提过的我的朋友。”
“哎呦,就是那个借个伞还要还一袋苹果的女孩啊。真是太客气了。甘萍都和我说过了,你也真是的,来这吃饭也是陪着甘萍解闷,还交什么钱。你即使不来,甘萍也要烧饭做菜的。”看得出甘萍母亲对钱晨晨还是挺喜欢。礼多人不怪,谁都喜欢客气又懂礼貌的人。
甘萍冲着钱晨晨笑笑,“听到了吧,我没骗你吧。你来不来我都要做饭烧菜的。以后不许太客套,这样都显得生分了。”她向钱晨晨介绍自己的母亲,“我妈姓李,你就喊她李阿姨吧。”
“李阿姨你好。”钱晨晨小心翼翼地赔笑着。猛得一看,这位李阿姨的面相倒是普通中老年妇女的面相,可是那眼角总会透出一股收也收不住的犀利,给人感觉上就是个厉害的女人。这更家钱晨晨心虚。
李玉兰倒是没看出眼前女孩的心虚,倒是看出了这女孩的单纯和老实。钱晨晨的人生四平八稳,根本没接触过复杂的人或事,在生活阅历丰富的老人家眼中自然是单纯的。这样的单纯让李玉兰相当满意。因为家里的变故,她对女儿是管的有点严,听女儿说过这件事时,她心里既高兴也担心。高兴的是女儿不用这么闷了,好好的年轻人过得都比她安静。担心的是女儿会接触到坏人。所以今天特意请求休息,就是为了看看钱晨晨是什么样的女孩。这一看,她很满意。看这女孩手足无措满脸通红的样子,就知道这也是个容易害羞的女孩子。害羞就意味着薄脸皮,薄脸皮自然就意味着经历的事情不多。经历的事情不多就意味着这人还是较为单纯的。可她万万没想到,钱晨晨这样的表现其实是被吓的。
这顿午饭吃得钱晨晨如坐针毡。或许甘萍也看出了她的局促,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留她说会话。待人走后,甘萍微微有点埋怨母亲,“妈,你也太热情了吧,都把人家吓着了。”
“呦,这还能吓着?”李玉兰呵呵笑着,“又不是小学生,见别人的家长还会紧张?”
甘萍眼神微微闪了一下,说:“晨晨是那种敏感又自尊的女孩,要不然也不会一点都不肯占我便宜。您倒好,吃饭的时候还一个劲地问这问那,能不吓到人家吗。”
“这倒也是。这女孩确实挺胆小害羞的。”李玉兰还挺欣赏钱晨晨的。如果钱晨晨知道,估计要高兴地跳起来。也不知道这母女俩是怎么脑补的,完全没有看出钱晨晨某些小心思。就算是甘萍感觉到一点点又如何,有些事情不挑明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在从微信上得知李阿姨对自己非常满意,钱晨晨又恢复了活力。不过对这位阿姨,她心里还是有种毛毛的感觉,于是发信息告诉甘萍,晚上下班就不像以往那样过去了。其实她很想过去的,今儿是周末,不见一面甘萍,周六周日她又该用何种借口过来呢?不过李阿姨的威力究竟是太大,她最终还是怂了。只能借助手机和甘萍聊天。可这样聊天更会加剧百爪挠心的感觉,这可怎么办?脑袋里还在想着办法,腿脚已经做出了答案。
在周六上午见到钱晨晨,让甘萍有点讶异,问:“你怎么来了?不睡懒觉了?”
“无聊嘛。”钱晨晨轻松地打着马虎眼。她现在还没有勇气多说些,也许一直都没有勇气。
女生之间的友情,有时候好起来是会非常黏人,恨不得时时刻刻待在一起。在上学阶段有过好友的甘萍是能体会到这一点的。但是成人女性间也是如此吗?她微微有一点点疑惑,不过这念头却被钱晨晨的插科打诨给淹没过去。
在市中心开个花店并不像钱晨晨想象的那样繁忙。她向甘萍询问原因,其实就是找个话题聊天。
甘萍却认真地回答,“有钱人都去那种高档的花店,我这种小店服务的都是普通大众。你说一般人会花多少钱买花,又会买几次花呢?除非在追求女孩或特殊节日时,又或者开业送花这些人情来往,不过有几人的朋友是经常会店面开业的呢,像婚礼布置的事,如果不和婚庆公司搞好关系,也没人会想到我这个小店。其实就算搞好关系也挣不了多少,就像上次我接的那个活,很累,但还要给婚庆公司一笔介绍费,真正自己挣的也就是个辛苦钱。我这人,你也看到了,不善交际,只能待在店里守株待兔。”
钱晨晨忽然开始脑补,自己如果化身成霸道总裁或亿万董事长,一个电话,铺天盖地的订单涌向花店,多威武,多神气。忽然她又想到一个问题,如果自己这么富有了,甘萍还需要卖花吗?她恨不得咬自己一口。
甘萍奇怪地看着钱晨晨,“你好好地发什么呆?在想什么呢?”
钱晨晨赶紧摇摇头,将荒谬的脑补画面驱散,尴尬地笑笑,“我偶尔就会走神发呆。”
“瞧你那傻样。”甘萍是想取笑一下钱晨晨,但这脱口而出的亲昵让她自己都愣了一下。为了掩饰这份慌张,她忙问:“中午吃什么?我去买菜。”
“别,我去买,今天中午我买菜做饭,尝尝我的手艺。”钱晨晨忙表示,她也要露一手,不然太无能了。
“那你打算做什么?”甘萍一下子将钱晨晨问住了,做什么?她还真没什么打算。想破脑袋,最后才犹豫地说:“要不要不,我们吃火锅吧?”
“又是火锅?上个星期才吃的,火锅是好吃,可经常吃对身体不好。不如包饺子吧。”甘萍建议说,“你喜欢吃饺子吗?”
“当然喜欢。对了,上次你给我饺子真好吃,我还没道谢呢。”钱晨晨为难,“包饺子太麻烦了。不如去超市买点冻饺子?”
“冻的哪有自己包的好吃。包饺子不麻烦,交给我了。你帮我看店,我去买菜。”甘萍拿起包就准备出门,被钱晨晨一把拉住,“说好是我去买菜的。”她怕甘萍又要和自己争,背起包抬腿就跑,连甘萍在身后喊什么都没听见。
才跑没几步就听见手机响了,是甘萍的来电。钱晨晨接通电话急急地说:“放心,我知道这附近有个菜场,我骑共享单车去。”
“不是,你听我说好吗?”甘萍脾气还是柔柔的,“你知道买什么菜吗?你喜欢吃什么馅的饺子?什么馅的饺子好吃,你知道吗?跑那么快做什么,我又不是不让你去。”
钱晨晨自知理亏,忙虚心请教。
甘萍问:“那你喜欢什么馅的饺子?”
“不知道。什么都行,我不挑食。”这倒是实话,钱晨晨真不是什么都不挑。
“那就胡萝卜馅吧。”
“什么!胡萝卜还能包饺子?”钱晨晨真的挺吃惊。
“你买一斤肉馅,一斤胡萝卜,绝对够我们吃了。剩下的可以冻起来,给你当早饭或宵夜。”甘萍安排的很好,“对了,不要直接买肉馅,去肉摊买肉让摊贩给你绞肉,绞肉的时候买点生姜一起绞。做馅子买前腿肉就行了。”
“明白明白。”钱晨晨得到指令,骑上单车,飞快地冲向菜场。她去的快回来的也快,不光买了包饺子的食材,还买了两个熟菜。
甘萍的心情有点怪异,微微有点心疼,微微又有点不悦,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只得说:“我们家吃饺子都是不做菜的,如果你想吃菜,大可以和我说的,家里还有昨天买的菜,可以炒两个菜的。你不必花很多钱去买熟菜的。”她经常去买菜,知道菜的价格。胡萝卜很便宜,肉馅也就十来块一斤。但这两个熟菜的价格加在一起恐怕要超过五十元。她心疼钱晨晨对自己的好,但又不满钱晨晨对自己的客套。
“又包饺子又炒菜多麻烦。再说了,”钱晨晨看到了甘萍微皱的眉头,赶紧解释说:“包的饺子我还要带走一部分,正好晚上吃。花这点钱等于是一天的饭钱,也没多支出啊。”虽然甘萍似乎有点生气,但她还是挺享受甘萍对自己的质问和管控。对啊,甘萍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自己花钱的?她美滋滋地又开始脑补,管着我花钱意味着什么呢?哈哈哈——
又发呆?甘萍真不能理解,两人说着话也能发呆吗?自己难道无趣到这种地步?她用力地从钱晨晨手中拽过放菜的塑料袋,动作之大让钱晨晨回神,嘻嘻笑着说:“我帮你。”
甘萍真是拿她没办法,一扭头,毫不客气地拒绝,“你会和面吗?你会调馅子吗?”
钱晨晨被噎了一下,又讨好地说:“那我帮你看店。”
甘萍瞪了她一眼,“你会做漂亮的花束吗?”
“嗯——”钱晨晨讪笑着揉揉鼻子,“那我,我,我帮你,帮你打扫卫生吧?”
甘萍终于被逗乐了,“行了,你就在一旁看着,包的时候你如果会,搭把手就可以了。”
“我会的。”下一句,钱晨晨就自我打脸,“我学得很快的。可是,这店没人看没问题吗?”
“你来了这么多回,都没发现进出店门的时候会有语音提示‘欢迎光临’吗?再说了,还有监控呢。上午的生意并不多,不用担心。你只要竖着耳朵听声音就好了。”甘萍麻利地洗干净胡萝卜,削去皮,又拿刨子将胡萝卜刨成丝,放在案板上大概剁了剁,并没有剁很碎。然后开火,往炒锅里挖了一大勺已经凝结的猪油,在加热下,很快猪油就化成了油。等了片刻,油差不多凉了后放入肉馅,慢慢混着油和开后放入胡萝卜,再慢慢和开,慢慢加入少许水,等到馅子不干了,放入生抽、老抽、糖、盐,少许的鸡精。见钱晨晨抄着手无聊地看着自己,她干脆招呼钱晨晨过来,说:“把馅子搅拌均匀,一定要均匀,否则味道化不开,会忽淡忽咸的。”
“保证完成任务。”钱晨晨干劲满满。她见甘萍做事极快,十来分钟就弄出一锅馅,觉得挺容易的,顿时充满了自信。
甘萍腾出手去和面。钱晨晨不懂这些,但见甘萍和面很有一种韵律感,不由啧啧称奇。
甘萍给这位没见过“世面”的傻姑娘普及知识,说:“我妈说和面要做到‘三光’,面光手光盆光,这样才能和好面。”
“是吗?我来试试。”钱晨晨看别人做事并不觉得有难度,搅拌完馅子后对和面跃跃欲试。
也是面活的差不多了,甘萍就放手让她去做了。自己则往馅子里倒了麻油,又搅拌了些许下才住手,回头一看钱晨晨,这位姑娘已经在愁眉苦脸了,和面又费劲又粘手。
“你的手有水,放点干面粉就不粘手了。”甘萍边指导边专用做面食的案板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拿过面团,自己又用力和了几下,放入面盆中盖上饺子篦,说:“休息一下,醒醒面,等面醒软了就可以饱了。”这套动作下来,前前后后不到半个小时,惊得钱晨晨都想鼓掌了,“怪不得你说包饺子简单。”
“原来的时候剁肉馅是费时费力,现在买肉都可以要绞肉馅了,也就方便多了,只是绞的肉馅没有剁的香。”甘萍无意识地敲敲自己的右腿。
钱晨晨看得仔细,小心翼翼地问:“你腿疼?”
“不是,这条坏腿站得稍微久点就会觉得特别累。敲一敲,休息一下就好了。”甘萍不以为然,她早就习惯了。但钱晨晨却暗自心疼,嘴唇动了动,还是拐了弯问了出来,“能治好吗?”
“小腿骨变形了,治不好的。”甘萍神色如常,“其实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小的时候,同学会恶作剧说些不好听的话。大了都懂事了,也就没人关注了。”
“哦。”钱晨晨想问原因,见甘萍似乎不愿意说,也就没有再继续问,继续把注意力放在饺子上,说:“醒好了吗?可以开始包了吧?”
“早呢。你可以拿手指按按面团,感觉一下,如果觉得软了就可以包了。”甘萍又要去准备其它菜,却钱晨晨坚决地叫停,“饺子加两个熟菜还不够吃吗?”
甘萍反问:“你吃饺子不是要吃菜的吗?”
“谁说的,我家吃饺子从来也不吃菜的。”一不留情又说实话了,钱晨晨还不自知,只是不想甘萍再去做菜。
“是吗?那你为什么要买熟菜?是为了我吗?”甘萍眼神中透出狡黠。看得钱晨晨心里发毛,“不是,是我自己想吃。”
“傻瓜,以后别撒谎了,前言不搭后语,你能骗得了谁。”甘萍无奈地笑笑,“就你这样能骗的了谁。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们不是好朋友吗?好朋友之间何必在乎这些虚的呢。我吃什么你吃什么,就像一家人一样不好吗?你这样天天客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了。”
“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不是客套,就是不想你太麻烦。又要看店又要做饭,我觉得你太累了。”钱晨晨急忙认错,甘萍的话让她既高兴又心酸。“好朋友”意味着什么?她不愿意去深想。
“好了,既然说开了,那我们从今天开始就别在来一些虚的,好吗?”甘萍站起身按了按面团,说:“可以包饺子了。”
“嗯。”钱晨晨用力地点点头,又看看面团,“这就醒好了?”
“软面饺子硬面饼。冬天醒面不容易,所以我活的就比较软。”甘萍干活很快。在案板上撒了面粉,将面团切成三分。将其余两份放入盆中,拿起一份又和了几下,揉成圆团,中间掏空,双手不停地交替将圆团捏成了环形长面条,从中切开,再将面条在案板上揉了揉,切成小块剂子。一手拿着剂子一手擀面杖,极快的,一张圆形饺子皮出现了。
钱晨晨是会包饺子的,在家她也包过,只是次数屈指可数,手艺自然是差到极点。甘萍已经擀了一大摞的饺子皮,她一个饺子才勉强包好,卖相极差,是躺在篦子上的,根本就没站起来。甘萍看着钱晨晨小心翼翼像绣花似的在包饺子,只是觉得又好玩又好笑,却不去管她。
钱晨晨包的慢,甘萍动作快,等这些剂子擀完了,她就过来包,双手大拇指和食指两头一捏,一个饺子就成形了,饱满的站立在篦子上。很快,一个篦子上就已经摆满了饺子,让钱晨晨自叹不如。
开火烧水,水烧开了下饺子。水开一遍,浇一遍冷水,浇三次后,再开锅就可以盛出了。
钱晨晨咽下口水,主动摆好碗筷,倒好醋。甘萍问她是否要吃蒜泥,她是想吃又怕有味道。甘萍看出她的犹豫,知道她心里所想,也没问她,捣好蒜泥,又拿了一瓶辣酱。
“哎呀,深得我心啊。”到了这儿,钱晨晨的吃货本质尽现,挖了蒜泥和辣酱倒入醋碗,夹起只饺子,先放入甘萍碗中,然后才给自己夹了只,一口就塞入嘴里,烫的她差点吐出来,只能张大嘴巴散热,稍微凉了一点就赶紧咀嚼起来,不住地赞叹好吃,只是吃着东西说话总是含糊不清的。
甘萍看她像个小孩一样,心里莫名的又软了,“别急,没人和你抢。”
“不是急,是好吃。”钱晨晨又夹了个饺子,“我从来没有吃过胡萝卜馅的饺子,也不知道饺子馅里要放糖,但味道真的好吃。”
“我妈说什么东西都可以包饺子,有一回还拿西红柿牛肉包饺子呢,就是馅子水济济不好包。”甘萍吃得斯文,“馅子里放糖不是为了甜,而是为了起鲜。最好是不要吃到甜味就好。”
“没想到包个饺子也有这么多门道。比我妈包的好吃太多,我妈就会包大白菜之类的饺子,味道比你包的差远了。”钱晨晨暗自在心中祷告,妈呀,为了女儿,您就委屈一点背个不会做菜的“罪名”吧。其实她妈做菜还可以,只是南方人包饺子确实不太在行,她也不算是说谎话吧。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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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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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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