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没好气地说:“我家舒眉说了,你们两人的事情你们两人自己解决,我不能插手,否则会让大家难堪的。”
“切,还记仇那天的事情呢?我怎么才发现你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呢。”关韫笑笑,“帮个忙呗。”
盛开这次倒没有轻易答应,“我并不是不想帮你,但既然是岑霜自己的选择,你就该尊重她的选择。”
“你是不知道当时吵的情况有多厉害。霜霜对她父母直接说了狠话,不会再有任何妥协,哪怕她父母以死相逼,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她愿意陪给父母一条命。但不可能妥协。”关韫回想起那天的情况,还是直叹气,“当父母的听到这样的话,能不生气吗。”
“你这个女婿当的倒是挺合格啊。”盛开嗤笑,“这事我是不会替你当和事佬的。有的时候决绝一点才能活出一片天地。”
“你说得倒是轻巧,如果是你——”
“如果是我,我会非常高兴,然后和女朋友一起努力。人到老了虽然固执,但更需要感情陪伴,从这方面下手,成功的机率很大的。”盛开的话让端菜出来的岑霜很赞同,“慢慢磨吧。我相信总有磨平的一天。”
饭菜上桌,酒被打开斟满,岑霜举杯,笑着对盛开说:“我还真要感谢你,要不是你,我可能又犯了一次错,可能就此被赵成煊缠住。其实你说得有道理,我只要第一次松口,后面就可能不会如自己所想那样坚决地拒绝。有的时候,我就是太高估了自己。”
舒眉不在,让盛开心里挺空,但也有一点好处,她可以放肆喝酒。现在她就一饮而尽,摆手笑笑,“其实我有的时候对你们的关系挺嫉妒也挺看不过。你们吧,心里只有对方,这点我欣赏,可是吧,有的时候粘粘糊糊,明明在我看来该分手的事情,你们却还是犹豫不决,这种犹豫,我真的不明白。你们身上似乎没有快刀斩乱麻的动力和能力。”
“各人的情况不同嘛。”关韫笑笑,“你的做法在我看来有的时候还挺绝情的。”
“要我说,有的时候真能做到绝情也是好事。”岑霜口出感概,“我要是当初能下定决心对父母‘绝情’一点,我和关韫也不会有后来那么多波折。”
“对你父母,我只有一个建议,慢慢磨。”盛开的话让岑霜会心一笑,“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有关关总是杞人忧天。”
“别说我们了,说说你吧。”关韫看向盛开,“你和舒眉,你们有什么打算?”
“打算?我这儿早打算好了,她不离我不弃,她要离,我决不回头。”也许是酒喝多了,盛开说得肆无忌惮。
关韫和岑霜对视一眼,见盛开情绪不高,两人都不想在大年夜让盛开不愉快,干脆抛弃了这个话题。关韫举杯笑着对盛开说:“你还没有恭喜我呢。”
盛开豪爽地干了酒,问:“恭喜?”
岑霜接口说:“这次真是太巧了,不知为什么,这次美院成人学院招考时,竟然来了一位非常著名、德高望重的教授当主考。这位老教授虽然退休了,但她的国画在全国都是有名的,她的弟子基本都能独当一面。她一眼就看中了我家关关的画,破例收下我家关关当弟子。她说我家关关的画一看就知道,打基础时请的都是真正有水准的老师,而且还赞扬我家关关的毛笔字写的特别漂亮,她说毛笔字写得好,国画才能成功一半,现在有好多画国画的人,毛笔字像是狗爬,国画画的再好也是徒有其表。她还说我家关关绘画就像是准备要建的大楼,基础已经打下,而且非常牢固,只要再加以点拨,完全就能建起华丽坚固的大楼。她对我家关关的评价是相当的高。”
瞧着岑霜得意的模样,盛开难得没有调侃,问关韫,“这么好的事情,你怎么没说?”
“这段时间你眼里只有舒眉,哪还会看到我们。”关韫说笑着,“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不过既然拜了名师,我就决定以后以此为职业。”
“行啊,支持你。”盛开举杯,长长叹气,“你们应该是苦尽甘来了。我和舒眉的铡刀还悬在头顶没有落下呢。”
“总会有办法解决的。只要你们两人坚定。”关韫宽慰了一句。岑霜笑着打岔说:“对了,我还没有谢谢你呢,没想到你的能量那么大,前几天我碰到赵成煊,他竟然躲着我走。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这人会再做出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举动。”话音未落,门铃响了,她过去开门一看,竟是舒眉,赶紧让进来,问:“你怎么来了?不要陪你爷爷吗?”
盛开明显高兴起来,问:“你爷爷肯放你过来?”
舒眉脱去大衣,挨着盛开坐下,拿着她的酒杯喝了一口,才说:“我要和朋友一起狂欢过年,爷爷说让我玩得开心,不必陪他这个老人家。我当然从善如流了。”她又拿起盛开的筷子,吃了一口菜,“你们再聊什么?”
“聊你家盛开能量大,让赵成煊见到我都躲着走。”岑霜给舒眉拿来了干净的碗筷,给她也倒了一杯酒。
舒眉举起酒杯,说了声“新年快乐”,接着就好奇地说:“我也挺想知道你拿什么威胁赵成煊的?”
“我还真没有威胁过赵成煊,我只是威胁了赵老爷子。”盛开说得平静,“其实也没有威胁,只要我出现他面前,赵老爷子就知道我是不能惹的。他们赵家和盛大江有很多见不得光的操作,盛大江不会动我,他就不敢动我。投鼠忌器。”
舒眉乐了,“你还真不客气,将自己比做老鼠。”
“我是老鼠,你是什么?老鼠夫人?”盛开不甘示弱。关韫也来凑热闹,“老鼠娶亲,娶得好像是猫。”
四人一时间都开怀大笑。只是盛开的笑声中多了一丝隐忧。
假期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日子又恢复到以往的状态,舒眉没有接受了岑霜的彻底辞职,和关韫商量过了,将岑霜调到了分公司担任经理。毕竟学姐对自己也是有过知遇之恩,舒眉都妥协了,岑霜也不好太固执。而关韫也正式拜如名师门下。
见关韫和岑霜的感情走上了正轨,盛开替她们的高兴的同时也替自己担心,她现在摸不准舒眉的想法。有的时候她暗示过舒眉,但听舒眉的语气,目前的阶段还不打算对舒鹤年坦白,这让她心有郁闷,找关韫倾述时,关韫却劝她说:“你和舒眉才在一起多长时间?去年七月底才认识的,真正在一起不过半年。就算是异性恋,谈个恋爱才半年也不一定要带去见家长的。你急什么。”
“我不是急。”盛开有点愁眉不展,“我也不需要她带我去见家长,你说得对,谈个恋爱半年不一定去见家长,但是家里应该会知道孩子谈恋爱。而我们现在的情况是舒眉的爷爷根本不知道舒眉在谈恋爱,这才是我焦虑的地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舒鹤年真的有动作,我才不怕,就是这种什么情况都没有,我才觉得有点急。唉,也许是年纪大了,也许是我这才是真的栽在了舒眉的手里,我觉得有点不像我自己了。”
关韫担心地问:“你是怕舒鹤年会阻挠你们?”
“我不是怕舒鹤年,我是怕舒眉她——”盛开猛地挺起胸膛,“不想这些了,如果将来我们出现最坏的结果,我也不后悔现在做得一切,当然,我也决不会回头。”
关韫知道盛开一向都是表面满不在乎,心里却极其固执倔强,这令她不禁也暗暗替她们二人的将来忧心。没想到这忧心竟然很快就变成了现实。
春节后气候回暖的很快,只是寒流时不时的南下,让山城春寒料峭,但是到了四月份,爱美心急的姑娘已经可以将裙子穿上身了。这些日子夜夜的耳鬓厮磨让盛开对舒眉的身材了如指掌,她特意去买了一件好看的长裙准备送给舒眉当礼物。
晚上的时候,舒眉收到这份礼物,当然十分开心,她已经知道盛开的钱财并不想表面看上去的那样窘迫,所以也就坦然地收下了。只是一想到五一假期因为要加班不能陪盛开,就觉得过意不去。
盛开听了却不以为然,她要得是一心一意天长地久的爱情,一时没有陪伴并不会让她生气,她不是矫情的。不过她万万没想到,不光是五一小长假,舒眉没有时间,过了五一之后,舒眉简直忙得就不见人影,甚至到了五月底,舒眉都不回来住了。一天两天不回来住,她心里还没有起疑心,三五还是不见舒眉回来,她就觉出不对劲了。回想这段时间每次用手机联系时舒眉的回复也是正常的。那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忙到没时间回来?真的是因为工作?她心里没底,觉得有必要过去看看。
舒眉工作的地址,盛开是知道的。到了大厦前,看了看时间,临近中午,她正好借口请舒眉吃午餐。舒眉在电话里似乎有点犹豫,但最后还是同意了。两人约定在离大厦不远的一家中餐厅见面。
盛开订好了包间,坐在里面等着舒眉。等人的时间是漫长的,她觉得快没耐心时舒眉才到,再一看时间,十二点还不到。她暗自嘲笑自己,赶紧先给舒眉倒了一杯茶,又忙着叫了菜。这才好好地坐下观察舒眉,见舒眉面露疲惫,就知道这段时间舒眉确实是很累的。
舒眉歉意地笑笑,“这段时间真的太忙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爷爷他将所有工作一股脑地都压给了我。而且还过来这边上班了,美其名曰考察我。我估计他是想让我提早接班。不行,忙过这段时间,我肯定要向他提出抗议,我可不想这么早就全面接班。”
盛开反而沉下脸,问:“那你这段时间没回来,也是你爷爷要求的?”
舒眉正吃着菜,听见这问题,挺讶异,“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你还怀疑我骗你不成?放心啦,我是真的住在我爷爷那儿。不信你可以去问桂姨和李叔。”
盛开听舒眉说过,知道这个“桂姨和李叔”是舒家的保姆和管家,已经在舒家几十年了,特别忠心。她笑笑,说:“你让我问你家的人,他们当然向着你。我不是怀疑你住哪儿,我是问,是你爷爷要求你住他那儿的吗?”
“是啊。爷爷要求我不能出差,晚上也必须回去,有工作上的问题可以直接问他,必须当天的事当天解决。”舒眉长长呼出一口气,“爷爷这段时间对我要求特别严格,我都快忙疯了。不能陪你我也很内疚,等过了这一段时间,我就请年假,我们去旅游。”
“你先吃饭吧。”盛开没有再说话,陷入了沉思。
舒眉的胃口并不大,吃了几口就有饱腹感了,见盛开沉默不语,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盛开的脸色不对,忙问:“你怎么了?”
“你饱了吗?”盛开是笑着问的。舒眉却觉得这笑容有点勉强,更加不安,点头说:“有点饱了。你到底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这件事该是我和你爷爷来解决。”盛开笑容有点冷,“你爷爷现在在办公室吗?”
“在是在,”舒眉感觉不妙,“你为什么要找我爷爷?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难道我爷爷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别瞎猜。”也许是舒眉焦急的态度让盛开心情略好,她这笑容有了点温暖,“你爷爷没找过我,也没派人找我麻烦,实际上没有人找我麻烦。我之所以找你爷爷,是因为他应该知道我和你之间的事情了。”
“不可能。他没有表现出一点他知道的意思。”舒眉不信。
“忽然之间给你加工作量,也许还能说得过去,但是要求你住他那里,还用工作的借口,这就说不通了。即使当天事当天解决,即使你需要他指导,这个世界上也有种工具叫电脑或手机,电脑如果你爷爷不会用,手机总该会吧。他这样做明显只有一个目的,不让你出来。”盛开这时的面容反而平静起来,“我现在必须要见见你爷爷,我可不是被动等着挨打的那种人。”
见盛开想要站起来,舒眉一下子按住了她,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爷爷身体不好,别刺激他,我会慢慢和他说我们的情况。相信我。”
“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他。”盛开反过来安慰舒眉,“你爷爷都知道了,我还怎么能刺激他?他都知道了,你还要怎么和他慢慢说?其实你心里也应该隐隐有了预感吧,他忽然给你加大工作量,不让你回来,就是想慢慢分开我们。这种情况下,我觉得我应该去见见他,大家摊开了说,反而你爷爷对我们的态度明朗化。他只有明确表态了,我们才知道该如何应付。你说呢?”
“你说得也有理,但是我家的情况不同,我爷爷确实受不了刺激。”舒眉长叹,“我可以带你去见他,但是你要保证别说些刺激他的话。”
“以你爷爷的老道和圆滑,你放心,我受刺激的可能性比他大。”盛开微笑着答应,内心却鄙夷舒鹤年在孙女面前的矫揉造作,老奸巨猾的家伙在孙女面前竟然也能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
舒眉还是担心,又想到盛开对自己来说也不是外人了,干脆和盘托出,说:“我家的情况真的不一样。有些隐秘外人是不知道的。我已经将你当成我的爱人,我可以毫无保留的告诉你,我爷爷不能受到刺激是有原因的。我奶奶她们家族有遗传的精神病史,可能发病,可能一辈子不发病,谁也说不准。我爷爷娶我奶奶之前,我奶奶告之过他,但他爱我奶奶,义无反顾。我奶奶也一直都没有发病,渐渐地这事就被放下了。直到我姑姑出生,是的,外人都不知道,其实我还有个姑姑。她比我父亲小了十来岁,在三四岁的时候就被查出了是先天性的精神疾病,俗称天生的疯子。我爷爷奶奶带着姑姑四处求医。在她七岁的那年,我奶奶听说乡下有个老中医专治精神病,就带她去了,结果一不小心没看住,导致了我姑姑在鱼塘里溺亡。奶奶深受刺激,精神就不大好了,被诊断为精神分裂,缠绵病榻一段时间也就去世了。我爷爷深受打击,后来我父亲母亲也出事,他老人家要不是为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挺过来。所以我请求你,别刺激他。”
“谢谢你当我是自己人。放心,我不会过分的。”盛开是挺感激舒眉对自己的信任,但骨子里却不相信舒鹤年是个软弱的人。也许舒鹤年会软弱,但他对“敌人”一定不会手软。
舒眉心里忐忑,但私心还是让她认同了盛开的说法。她喜欢盛开,不喜欢爷爷对自己的感情问题插手,又不想自己去刺激爷爷,最后只能选择让盛开出面,这对她来说是没办法的办法。
门口的,秘书见是小老板领着人进来,自然就没有阻拦,更不会去问,反而点头讨好地笑着。
舒鹤年也没有想到孙女会带着盛开进来。他虽然已经步入老年,但是现在人的营养好,他的精神头非常足,盯着孙女的这一段时间并不觉得疲乏,反而很有干劲。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是他的命根子,他决不允许有一点点差错出现。盛开对他来说就是差错。不过打狗看主人,更何况这还是条疯狗,他也不得不收敛一点态度。尽管板着脸,但语气到底没有那么生硬。
盛开的态度出奇的好,笑容满面,就像是面对一位普通的长者一样,先打了招呼,“舒老爷子你好。”虽然客气,但却没有用敬语。
舒鹤年沉住气,也笑笑,“盛家女公子来访,何事?”
“求亲。”盛开直截了当。
“不行。”舒鹤年斩钉截铁。
有□□味,但两人的脸上还维持着笑意。这让舒眉的心不知该如何是好。
“舒老爷子是怎么舒眉和我的事情?”盛开突然话锋一转,“应该是赵家爷孙吧?”疑问的语气,但答案却是肯定的。
“前段时间和老赵坐在一起喝了杯茶,他孙子也在他身边,无意间透露了一二。”舒鹤年毫不犹豫地就将赵家爷孙给“卖”了。无关紧要的人,他是不会上心的。
舒眉挺生气,“什么无意,明明就是有意。他是怎么知道的?”话一出口,她就反应过来。她和岑霜走得那么近。赵成煊如果有意打听岑霜的情况,肯定会连带到自己。这可恶的家伙,受了盛开的威胁,不敢对岑霜如何,就给她来添堵。在气愤的同时,她也隐隐有点兴奋,间接的出柜也算是个助力。尽管盛开没有多说过什么,她心里却明白,盛开还是希望自己能给个交代,但是面对爷爷,她又会不自觉的退缩。现在好了,退也不能退了,干脆的面对,反而省心。
舒鹤年可不如舒眉所想,他淡定地看向盛开,说:“老赵和我说过你在他面前的那番话,后生可畏啊。只是可惜,我不是老赵,他们赵家和你爸联系紧密,我们舒家却是个本分的商人。你爸那点事,我舒家可从来没有参与过。”明着告诉盛开,威胁老赵的手段对他舒鹤年不管用。
盛开也是淡淡地笑着,“盛大江在山城多年,你也在山城多年,完全撇得干净怎么可能。只要有心总能找出蛛丝马迹,只要有心,那些希望你倒的人,总能将任何事扯在一起。”硬话才出,软话接着而来,“盛大江在山城是土皇帝,甭管什么皇帝,都喜欢一言九鼎,人人都听他的,而山城唯一算是能置身事外的大老板,就只有你舒老爷子了。我也是挺好奇,你身后会有什么人给你撑着,或者说你有什么关系网能让盛大江忌讳的。”
“说得好,人都说知女莫如父,我看在你们盛家是知父莫如女啊。”舒鹤年拍手称赞,“在山城能置身事外的还有一人,就是你盛开啊。我不知道你拿了什么让盛大江不敢动你,但我不能让我孙女和你一起冒险。”
“你错了。”盛开依旧微笑着,“盛大江还是知女莫如父的。他知道我是鱼死网破的个性,动了我身边的人和动我没有区别。”
舒鹤年呵呵笑了,“但我不能让我孙女置于鱼死网破的险地。”
“那也是你孙女的选择。”盛开也呵呵笑了一声,“我还是那句话,舒眉不放手我就不放手,舒眉若放手,你跪下求我回去我都不会回头。”
“那就拭目以待。”舒鹤年坦然一笑,“眉眉,送客。”
盛开十分得体地冲着舒鹤年微微颔首,转身对舒眉说:“你看,我说到做到,没有刺激你爷爷吧。”她凑上去,亲了亲舒眉的面颊,“我等你的答案。”然后潇洒地离去。
舒眉真的有点傻眼,不过她到底也是受过高等教育、在商海里历练过的精英女士,瞬间就恢复了常态。想想也是,不管爷爷和盛开之间如何交涉,最后的球一定都会踢到自己的脚下。既然要选择盛开,自己确实就该承担自己要承担的责任。她挺直了脊背,正准备说话时,爷爷反倒先开口了,“盛开,了不起。”
突如其来的夸奖让舒眉有点晕,她看向爷爷,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在不明白的情况下,她一般都是不会说话的。
舒鹤年自然知道孙女的秉性,解释说:“盛开有句话说得很对,盛大江是山城的土皇帝,绝对不会放任任何人忤逆他,包括他的女儿。但是你看,盛开却在盛大江的眼皮底下安然到现在。你知道老赵怎么和我说得吗?他说如果是他儿子或孙子像盛开这样叛逆,他早叫让人逮回来打断腿。盛大江的脾气可比老赵要暴戾太多,可你见盛大江对盛开如何?拿她毫无办法。由此可见,盛开的手段。你啊,不是她的对手。趁早离开吧,爷爷也是为你好。”
“爷爷,我是真心爱她的。”舒眉试图用感情来打动爷爷。
舒鹤年不为所动,“你要不是我孙女,我绝对会为你的勇气鼓掌。我也欣赏盛开,但我决不允许你身处险地。你不知道盛大江在山城的能量和手段,他拿自己没办法,不代表拿你没办法,不代表不会拿你来威胁盛开。你别听盛开说她不会让身边人发生危险,那都是她用自己和你的命来和盛大江相搏,她去用搏命,我不管,可你不行,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如果此刻盛开在的话,一定会说这就是舒鹤年的狡猾之处。他不是从所谓的同/性/恋违背伦常说起,而是用关心舒眉安危为借口来反对她们的关系。这就让舒眉恨不起来,厌不起来,反而有点隐隐的感动。不过舒眉也是人精,不可能轻易松口,只是微微表示了歉意,“爷爷,我真的爱她,所以我真的,我决定了,不会离开她的。对不起。”她给爷爷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出去了。
舒鹤年看着孙女的背影,并没有再出声阻止,心里却想,老赵的话还是有道理的,有的时候还是该用些非常手段。
舒眉没有回头,看不到爷爷脸上意味深长的表情,她现在也顾不上工作,一心只想见到盛开。
盛开并没有走,在大厦外正等着舒眉,见舒眉来了,内心的一根弦忽然松了下来,脸上是笑容,心里却哭出了声。可惜舒眉只看到了她的笑容,拉着她直接上了车,开车回家,天翻地覆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舒眉也不知道此刻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的欲望,她就是想将自己,将盛开蹂成一团,然后再也不分开。
激情总有退去的一刻。相拥而眠时,舒眉紧紧抱着盛开,让盛开不得不将空调的温度再打低一点,她有点担心舒眉的异样,声音柔的都不像她平时的语调,“你爷爷没有为难你?”
“爷爷不同意,这是在我的预料中,只是我没想到他不同意并不是因为我的爱人是位女人,而是怕我和你在一起有危险。”舒眉的嗓子有点哑,但精神还处于亢奋期,“我坚决地告诉我非你不可。亲爱的,你是我的底线。”
这个时候盛开自然不能说扫兴的话,只是暗自对舒鹤年的狡猾腹诽。
第二天,这两人的甜腻更上一层,让同时出门上班的岑霜好一番调侃。舒眉完全不顾别人的眼光,依偎着盛开,两人说了一箩筐的情话,才依依不舍地分开。虽然反抗了爷爷,但舒眉还是决定如往常一样去上班,除非爷爷彻底停了她的职。她也再想,如果爷爷真的因为她的选择而停了自己的职,也许她还能轻松一点。怀着轻松的心情,她告诉盛开,等着自己下班,然后去一起江边过个浪漫的夜晚。
盛开自然高兴的答应了,但晚上却没有等来舒眉。她暗觉不好,打舒眉的手机,却是关机。她除了舒眉的公司地址外,其余的地址一无所知。这个时候,她忽然有种很茫然很无措的感觉,这是她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五⑧16○.net
枯坐了一夜,盛开还是决定去舒眉公司看看,但她又如何能打听到舒眉的情况,只得拜托岑霜。
岑霜也是托了好些人,才拐弯抹角地打听到舒眉的情况,据说是舒鹤年昨天下午忽然晕倒,舒眉应该是在医院陪着她爷爷。
盛开长吁一口气,心想,终于还是来了。此时她还能做什么,只能等。
舒眉的电话是下午过来的。她一开口就解释了情况,前天晚上光顾着翻云覆雨,手机没电了都不知道。她爷爷晕倒也联系不到她,这让她很内疚。早上上班知道了情况她立即赶去医院,今天一天都陪着爷爷做了一系列的检查。现在才休息下来,顾不上充电的手机不能打电话,立即拨通了盛开的手机。
盛开能说什么,相反她什么都不能说,哪怕舒鹤年真的是假装的,她也不能说。此刻的舒眉还处于内疚中,说了怀疑的话就等于火上浇油。即便舒眉冷静下来,她也不能对舒鹤年的健康有一丝怀疑,她知道舒眉和舒鹤年相当于是相依为命,舒眉对爷爷的感情非常深厚,她知道,舒鹤年一定会在这一点上做文章,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她目前只能在电话里违心地宽慰舒眉,然后拐弯抹角地打听医院的地址。可舒眉也是心眼灵活的人,听出了盛开的意思,婉转地回绝了,主要是怕盛开过来气着爷爷。盛开也没有坚持,说了几句贴心的话就挂了电话。
关韫从岑霜那儿知道了情况,过来看望盛开,见盛开情绪特别低落,问起原因。
好友是不需要隐瞒的,盛开如实说了自己的担心。关韫也担心不已,说:“不如我陪你挨个去医院找找吧。山城的三甲医院也就那么多,特别好的也就几家,应该容易找。”
盛开摇摇头,“舒鹤年存心要拆开我们,现在就不会让我找到他的。他一定是住的很隐秘的私立医院。其实对我来说,在山城特别好的私立医院也容易查到。但是我刚才试探了一下舒眉,她不愿意让我去,怕我过去刺激到舒鹤年,既然她不愿意,我又何必自找没趣。”
关韫劝着,“站在舒眉的角度上看,她不让你去也是对的,对家属来说,病人的健康才是第一位的。你应该理解。”
“这我当然能理解。只是,”盛开悻悻地说:“我就是怕这是舒鹤年的手段。”
“不管舒鹤年使用什么手段,只要舒眉坚定,你们就能走下去。”关韫的宽慰并没有让盛开振作,“不,有的时候不是坚定的问题,而是哪边的感情能占上风。如果我和舒鹤年都是好好的,舒眉会选择我。如果——”她顿了一下,“毕竟在这世上,和舒眉相依为命的亲人只有舒鹤年。这种感情,我是无论如何也代替不了的。”
关韫感同身受,当初岑霜的母亲也是用求死作为威胁的手段让岑霜屈服的。只是经过六年的分离,让岑霜更加认清了现实。即便这样,她也知道岑霜对于目前和父母的僵局还是有内疚的。她长叹一声,“也许我们两个的情感之路注定要多有波折,但是你要坚信,总会有云开见日的一天。就像我和岑霜这样。”
“不一样。”盛开还是没有精神,“岑霜的母亲虽然以死相逼令她暂时屈服,但也就只有这一招。岑霜强硬起来,或者也来个以死相逼,她家人就没招了。但是舒鹤年可不是这样简单鲁莽。我觉得他的计划会像是令人呕吐的偶像剧一样,搞个什么绝症让舒眉屈服。”
关韫笑了,“你既然都知道,那揭穿这一切还不容易吗?”
“容易吗?”盛开自问自答,“不容易。如果是你最亲的亲人和你说得了绝症,然后岑霜和你说这是假的,你的第一直觉会是什么?恐怕会是岑霜无理取闹的报复之举。这是人之常情,我没有办法改变。除非舒眉冷血无情,但可惜,她对她爷爷非常有感情。”
“那就慢慢磨呗。”关韫只能继续安慰,“再说,不一定就会如此。”
“我就怕舒鹤年不会给我时间磨的。”盛开痴痴地望着窗外发呆。
有点时候,人太聪明也是件痛苦的事。事情的后续发展确如盛开所料。舒眉没回来的前几天还时时和盛开手机联系,再往后联系的次数越来越少,后来几乎就断了联系。到了六月十六日,盛开清晰的记住了这一天,舒眉出现了,一副恍惚萎靡的模样。
盛开心疼舒眉,怨气早烟消云散,只是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人相对沉默着,舒眉不开口,盛开也不说话。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总要有人开口,盛开想,这种难受的事情还是由我来做吧。她强颜欢笑,艰难地开口了,“你是来分手的吗?”她想让自己的语气轻松起来,但听起来却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难听。
舒眉猛然瞪大了眼睛,头摇得像是在狂风中不能停下的无根花草,“不,我不分手,我绝不分手。”
盛开咬牙,问:“那你今天出现是为了什么?”
舒眉张张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盛开哀叹,“你说不出口的事一定是我不能接受的事,我不能接受,那就只能分手。”
“不,”舒眉死死抓住盛开的手,“你给我一年的时间,就一年,一年以后,我们就可以——”
“我明白了。”盛开笑得很伤心,“这一年之内你要做件我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我来猜猜好吗?”
“不不,你不用猜。”舒眉似乎被吓怕了,“我说,我告诉你,我要结婚。”
盛开呵呵笑了,声音极其刺耳,“又是这种套路。是不是你爷爷绝症活不过一年了,他要求你结婚,完全他的心愿。你为了你爷爷最后的时光能安心所以答应了。”
“这是真的,我和那个男人说好了,我们只是假结婚。”舒眉急切地盯着盛开的眼睛,想从中看出她希望见到的内容,但她还是失望了。
盛开的眼睛冷得没有任何光芒,“我要说你爷爷是骗你的,你肯定会说我陪他做得检查,肯定是真的。我要说如果是真的,为什么你爷爷不动手术,你肯定会说医生说了已经是晚期,没有动手术的必要了。我要说你爷爷是在演一场蹩脚的偶像剧,你肯定会说这是你唯一的亲人,不会骗你的。所以无论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爷爷替你选得那个男人是谁?”
舒眉彻彻底底愣住了,她没想到盛开竟然只关心这个问题。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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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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