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车大大方方停在了路边。徒步走到了离市公安局大门不远的地方,靠着一颗树环顾了下四周。晚上十一点不到,路上基本没人。公安局传达室里还亮着灯,但门关着。窗户和门面对着伸缩护栏,是遥控的,现在已经完全拉伸开,将进出的大门阻挡住,不过伸缩护栏并不高,很容易跳过去。她像猫一样靠了过去,隔着窗户瞄了一眼,里面两个人,一个人已经躺在小床上,另一个人坐着低头玩手机,没有一点警惕心。
只是轻巧一跃,她就翻过护栏转身靠在了传达室侧面。里面的人似乎有所察觉,从窗户里伸头四处张望了一下,什么都没看见,又重新坐下来玩着手机。
没了动静后党爱华没有直接进大楼顺着铁围墙绕到了大楼的侧面,这样可以避开门卫的视线,也可以更好的掩护自己。大楼的灯光基本都熄灭了,只有零星的三个房间还亮着灯,她记住了亮灯的房间的方位,从花坛里翻上进门的走廊,径直进去了。楼道里黑乎乎的,看来公安局响应市里节约用电的号召还挺积极。
二楼有两个紧挨着的房间亮着灯,但是没动静,门上有气窗,走廊不过一米多宽,双手撑着两边墙向上登去,透出气窗一看,没人。上四楼,靠走廊里面的房间透着光,她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到了敲键盘的声音,故技重施,透过气窗一看,只有个年轻的男警察正背对着门盯着电脑,喝着茶打着哈欠。
拧了拧把手,门没锁,党爱华心里冷笑,往往就是公安局这类地方的人警惕性低。开门进去控制住男子,只是不到几秒的时间,完全没有动静。
男警显然懵了,又吓傻了。谁也想不到有人会这么大胆。其实警局里的人很大一部分是文职,这男警虽然穿着警服,可是看他的胆量,估计不是找熟人塞进来,那就是因为熟人被招聘进来的。这种人在拳头的“教育”下极快屈服。党爱华出手很刁钻,专挑能让人感觉到剧痛却不会严重伤人的地方下手,不过是披着警察皮的普通人,两拳便什么都说了。
这倒霉家伙也来警察五六年了,熟人背景不强,让他进入档案室当个小职员就已经很尽力了。今天也够他倒霉,不过是因为和老婆冷战不想早回家,所以下班后就他一人磨蹭了一会儿,结果刑侦科的人找了上来要找个二十多前的案子。二十多年前案子的档案还是手写的,因为是悬案基本没了破获的可能就一直没人重视,估计也是忘了,更没有被输入电脑。哪知现在又有新线索,看着他去档案库拿出一叠纸质档案,看着上面的潦草字迹,刑侦科的来人当时就不干了,要求输入电脑后再发给他们。刑侦科那是局里的老大,关系到上面的功绩和升官,他们的话科长都不敢不听,当即指定了他来干活。这一干就到了现在。最倒霉的是就在他正上传档案时,党爱华来了。
这男警啰嗦了几分钟才将事情说清,党爱华竟然也不急,她要听完前因后果才能在突发情况下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判断。比如说现在,只要楼梯一有动静她立刻劈晕人关灯关门。就算有人过来敲门也会以为这家伙下班了。
“有老婆吗?”党爱华这一问让这男警愣了一下,老实地点点头。
“自己住还是父母一起住?”党爱华好像不是在威胁像是在唠家常。
“我们自己住。”男警一头雾水,下一秒他就明白了。这女人拿着他放在桌上的手机,用他的指纹解锁后给他老婆发了个微信。才发完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是他老婆。
党爱华掐断了电话,把手机上的微信调到语音,“告诉你老婆,别再打电话,科长和上面领导都在,有大事,明天回去详说。声音要悄悄。”微信这玩意有撤销功能,直接通话防范万一就有点困难。
男警竟然没有一点反抗的照做了。他老婆也没怀疑,立刻发了个语音信息,让他不要太累着。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他也没心思对老婆的关心感动了。
“别紧张。放松,我就是来问问你们局长的姓名住址。有实权的那个局长。”党爱华的口气和表情都是很放松,可是如果不是有手段的亡命之徒,谁会、谁敢夜入公安局。男警心里明白的很,当然也就很配合,“实权,肯定是正局长,他叫严勇,但是他家住哪儿我真不知道,我就是一个后勤的警察。”
“一点都不知道?”党爱华虽然是反问,可那眼神却像刀子一样。男警一哆嗦,“人事科知道,每个人的档案都必须填写真实详细,常住地址也必须写的。这是规矩。人事科在五楼。”
“你们不是有内部网吗?人事资料网上没有吗?”两个问句,党爱华却是用的肯定语气。
“有是有,可查阅人事资料是有权限的,不够资格的人不知道密码查不起来。”男警见党爱华的眼神越来越冷,立刻解释,“我们科长有权限。他有点健忘,年纪大的人又对手机电脑之类的电子产品不信任,他都会把密码之类的东西记在笔记本上,那笔记本就在他办公桌的抽屉里。他办公室在隔壁。”
党爱华指了指桌上的钥匙,“你的车钥匙?”她又歪头看了看男警,“你们上下班后都穿警服?”
“不,走廊尽头有更衣室。这车钥匙也是科长好心,说如果做的太晚,让我开警局的车回去。”当时男警也有点兴奋,局里有钱了,像他们这些非战斗在一线的部门也都分到了一辆警车用于急用,只不过现在外面抓公车私用很严,所以也就没怎么开。他好歹也在警察局待了几年,天天开小电驴,这还是头一次自个开警车。他还想着明早在老婆和邻居面前露脸呢,可没想到今晚就倒了大霉。但是对面前这女人,他也没有非常非常的恐惧,毕竟这里是公安局,谁会在这里公然杀人。不过这女人的手段,他扛不住也受不了,只得老老实实成为软蛋。
“二楼是什么单位?”党爱华又转了话题。男警现在只知道老实回答,“刑侦科。”他突然想到什么,眼神一亮。
党爱华嗤笑,“怎么没人?”
男警被打击地差点哭了,他想起来了,“是刑侦一队,就是他们要档案的,如果他们需要整夜工作,一般这个点他们都会出去吃个宵夜。”他只看见这女人嘴角似乎翘了翘,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党爱华去到隔壁,普通门普通锁,果然,公安局的防盗意识太差,拿下低劣刀上系着的铁丝,她只是捣了两下,门就开了。拿着男警的手机借着微弱的光亮,看清了办公桌。办公桌抽屉和柜子的锁也是普通锁,太没难度了。抽屉里的东西放的乱七八糟,但是笔记本很明显。回到男警的办公室,翻开一看,一目了然。这位科长果真是记性不好,记录的特别详细,竟然连自己的手机号码密码都记下了。
亮着的电脑早已经传送好档案,党爱华不想节外生枝,刺激醒男警,让他操作电脑。公安局的防盗指数低不代表他们内网的防护指数低,万一触碰了什么未知警报呢。失算的是内网也很容易操作,扫了一眼,她就记住了正副局长的私人的所有信息。然后又让这名光荣完成任务的男警深深晕了过去,又将他手机关机,拿了车钥匙和警察。关上灯锁上门,去了走廊尽头的更衣室,弄开门锁后,又连弄坏了几把更衣室的锁,才凭着手感找到一套和自己差不多身材的女警服。套上警服后她还照照更衣室的镜子,尽管一片漆黑,她还是觉得应该没有破绽。
就这样她大摇大摆出来了,也没遇到什么人,显然那些吃宵夜的刑警还未回来。到旁边的停车场,边走边按着车遥控,很快就锁定车。开车出来时门卫竟然都没问一下,甚至看都没看,直接放行。警惕性太低太低。当然她也没有忘记在傅主任家搜到的两书包财物,顺手就到傅家的车子那儿,把两个书包扔到了警车后座。
先去正局长严勇家,这人掌握实权,最有可能就是对那个交警下达命令。清河小区也是个著名的高档住宅,以联排和叠加别墅为主。安保虽然也很严格,可有警车很方便,这些安保也知道自己小区住了一位经常开警车出入的局长,见这女警拿着证件开着警车,还说要找局长,二话不说请人进去了。这也不能怪他们,确实经常会有警车开进去找局长。
严勇家是17号,在一排联排别墅的中间。看着密不透风的防盗护栏,党爱华点点头,不愧是局长,知道红外线之类的高科技防盗缺陷很大,远远不如丑陋的防盗护栏可靠。门锁是指纹密码锁,捣鼓起来费劲。即使穿着警服开着警车,她也不打算和防盗护栏、高档锁较劲。直接上前按下了门铃。
三遍门铃后可视门铃才出现人影,是个四五十岁的妇人,嘴里还嘟囔着,“都快十二点了,这是谁啊?”
看面相这妇人不像严勇,满是风霜,极有可能是保姆,必须要吓一吓才能骗开门。党爱华举着警证,露出急切焦虑的神情,“快开门,我有要事,必须马上见到局长。”
保姆并没有开门,只是警惕地问:“怎么不打手机呢?局长的工作手机都是二十四小时开机的。”这保姆一定是长时间在局长家干的,不然也不会知道的这么详细,更不会保持这样的警惕心。
党爱华故意非常焦急,“你赶紧去叫局长吧。我真有急事。”看来保姆是不会开门的,得想办法糊弄严勇。早知道保姆也这么有警惕心,她就该费点事潜入。不对,连保姆都这么有心,谁知道严勇会是什么样,他家又会有什么意想不到呢。
不大功夫,可视门铃里出现个十分精神的男子,眼中闪过精明,“你是谁?你不是我们局里的人,怎么穿着我们局里的警服?”
党爱华冷冷地、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气说:“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但是严勇,你当真要在我在门口和你下命令吗?”
严勇更加怀疑,“少废话,你到底是谁?再不说实话,我真的让警察过来了。”
“我不是你局里的,但是你们局里有我们的人,我这身衣服是他拿给我的,见你可以掩人耳目。”党爱华讥笑了声,“事关昨天的事?”
“昨天?”严勇下意识回想了下,到底是聪明人,立刻明白了,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许多,但还是没开门,“你是那儿派来的?”
党爱华冷“哼”了声,“给你下命令的是谁我不管,但如果你不放心,你可以打电话给他,就说我是徐老派来要你配合执行个任务。”ωww.五⑧①б0.net
没想到这招非常管用,严勇居然开了门,十分客气地将党爱华让进了门,“误会误会。您也知道,干我们这行小心都成了习惯。”
“您”这种称呼都出来了,可见那个所谓的“徐老”的威力。党爱华看到了他手中的枪,不动声色,“哪个房间隔音?这事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书房,请。”严勇指了指楼上。他始终跟着党爱华的侧后方,手中的枪可没有放下。
党爱华似乎也不在意,顺着指引的方向进了书房。严勇下意识做了个回身关门的动作,一刹那党爱华动了,严勇也不是吃素的,左耳边听到风声,动作先于大脑的命令,立刻侧头想要躲过袭击。
哪知这是虚招,实招在右膝,这一下狠狠击中了严勇的右腿窝,他的腿不得不软了下去,这一软没了支撑,党爱华的右拳就到了,他根本躲不开,一下子就没了知觉。等他再醒过来时,怀孕的妻子,可爱的女儿,都和自己一样被绑在了卧室。他看了看拿床单做成的绑绳,挣脱了一下,放弃了。到底受过训练,他并不像党爱华报复过的前几任对象那么怂,那时还能镇定地说话,“你当过兵吧?这手法,不是当兵的做不了。我也当过兵,在西南军区,后来部队大裁军,我这个小小的连队指导员,没后台,只能复员。说起来我们应该算是战友。”他竟然还想着套近乎拖延时间。
党爱华却不和他废话,“给你下命令的人是谁?徐老是谁?”
“你不知道徐老却用徐老的名头骗我?”严勇还想继续说,却被一拳打得有点懵,他养尊处优久了,身体机能扛不住这么强的拳头。
“我知道,你也当过兵,不过你既然是指导员,军事上肯定不太熟悉,特种兵的魔鬼训练中有一项是抗压训练,说穿了就是被俘后如果不被敌人撬开嘴,有的时候敌人不会直接对和你下手,会对你身边的人下手,让你心理崩溃。我知道你当过兵,可能酷/刑对付你需要耗点时间,不过你妻子和女儿。”党爱华走到弄醒了较为年纪的女人,堵上了她的嘴,“肚子这么大,至少六七个月了吧。我可以马上让你们见到孩子。”
“你敢。”严勇额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妻子呜呜地哭泣,敌人冷酷的表情,让他再不能镇定。现在的他特别后悔,刚开始面对这个所谓“徐老”的人,他也不曾完全放下戒心,但是手中的枪还是给了他盲目的自大。
“你觉得我只是说说吗?”党爱华又一次掏出了低劣刀,在女人的肚子上划了一刀,肉翻开来,鲜血刺激了严勇。
“不不,我知道,我知道你能干出来。”严勇这么多年和罪犯打交道,是不是亡命徒,只要几个回合的照面,他基本不会看走眼。唯一走眼的恐怕也只是这次了,不,不是他走眼,是面前的女人已经不是亡命徒这么简单了,简直就是不顾一切地疯了。他一边思索着对策一边说着,“我说我说,你别动我老婆。这事说来话长,”他见党爱华又要动手,脸刷的白了,他忽然想到刚才党爱华说得话,特种兵啊,超出他的控制范围。但他有点不甘心束手,还是略微打了打太极,“别别,我真的要从头说,不然你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的是你。”党爱华的眼神冷得能让他的心冻住,“最后说一遍,我不在意过程,我只在意名字。你也别想说谎,你的私人手机,我刚才借着你的指纹解了锁,这两天的电话基本都是有姓名的,只有昨天下午,哦,现在已经过零点了,应该是前天下午,有个未知名的手机号。我会想办法验证你的说法,如果不对,我不介意做些——”她不说了。
严勇浑身的肌肉下意识抖了下,他忽然就信了,信了这女人的话。他已经看不透这女人,更不敢去猜去赌这女人的心思。现在他心里满满都是一个词——“毫无人性”。他已经彻底感受到了,眼前的女人已经不是人了。看看妻子隆起的腹部、女儿低垂的头颅,他已经挣脱不了恶魔,难道还让女儿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陪他下地狱吗?不,不,他低下了头,眼睛里透出死灰,“我在连队当指导员时的顶头上司就是我们的团长,”他哽了一下,“他家有背景,裁军时留下了,现在是,”他又顿了一下,“东南军区,副司令,高天志。我们这一带也属于他们的防区。我复员进了这里的公安局是他帮忙的,这些年提干升职都是他帮忙,他是我的恩人,他的话我不能不听,也不敢不听。他为人低调,不想让我和他的关系曝光,所以我们一直都是私下联系。至于徐老,我真不知道这人,只是有一次,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次我去省里办事,正好有个老战友聚会,也请了他。散会后我们单独吃了次饭,也许是他喝多了,他提到了‘徐老’这个人,但没详说,只是告诉我这人手眼通天。我干公安久了,而且那时也有点顺风顺水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意思,什么事都想整个明白,就托人打听了一下,可不但什么都没查到,而且还被他大骂了一顿,他靠徐老,而我靠他。我明白了,有些人有些事,我是不够格知道的。”
党爱华挥手一拳将女人打晕,又将女孩弄醒,一手捂着女孩的嘴,一手拨通了那个无名手机号,打开免谈,冷冷看着严勇,手机那头传出个颇为年轻的声音,她忽然放开了女孩的嘴,小女孩竭力地叫了声“爸爸”,她猛地又捂住了女孩的口鼻。将手机递到严勇的面前。窒息感让小女孩拼命挣扎。
严勇汗都下来了,语速极快地对手机说:“不好意思赵秘书,女儿下午玩疯了到现在不肯睡,非要看手机,我被吵得头疼,把我手机给她玩的,她可能不小心拨到了,没吵着高司令吧?”
手机那头的语气很不善,“不是让你打完电话就删吗?地方和军队,现在查得严,你不知道吗。”
“是是是,老了老了,转眼就忘。没有下次了。”严勇恨不得张嘴就把所有话都说完。手机被挂断了,党爱华也松了手。见女儿虽然昏迷但胸膛还起伏着,严勇一口气没上来,瘫了下来,再也没了任何心思,“姓赵的是高的首位机要秘书,所有来电都会通过他,高很信任他。高有失眠,睡着后不是极其重要的事,赵不会汇报的。但是赵对高特别忠心,明天一定会汇报,高这人疑心也重,明天肯定会派人过来。我说这些,没别的意思,我死就算了,求你放过我女儿和老婆。我一心前半生真的是全心全意为了部队,转业回来后三十五岁才结婚,我老婆小我十三岁,她今年才三十八,女人最美好的时候全给了我。我们的孩子来的艰难,我女儿今年才五岁。我求你,看在曾经战友的面上。”
“我早没了战友,即使有也是很久以前了,最后死得很惨的那些人,他们不能算战友,都是被骗的。”党爱华一瞬间愣神,立刻就恢复正常,问:“制造车祸的家伙关在哪儿?”
“拘留所。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只求你放过我老婆孩子。”严勇看透了自己的结局,但是他看不透这个疯子。
党爱华没理会他,拿出办公用手机查询,拘留所安所长赫然在列,拨通了手机,按下免提,“我要去拘留所。”
“安所长,是我严勇。昨天,不应该是前天下午在市中心酒驾出车祸的人,我马上派人去提审。”
“严局长,这么晚还提审?”
“烦,被撞的一个行人的背景很厚,刚省里来电话了,明天上午必须拿到资料,要快要严。”
“谁啊?这是?”
“别问了,现在太晚,局里没人,拿不到手续,这样吧,我让人带着我的手机过去,她到了后会打电话给你的。”
“好的。”
手机被挂了,严勇乞求着,“我照你说得办了,我女儿和老婆,求你。”
“放心,我只对我的仇人报仇。你女儿和老婆不是我仇人。”党爱华眼中射出浓浓的讥讽,“军人如果都像你这样,国家就完了。”
不知为什么,严勇只觉得自己的眼泪止也止不住,他多少年没哭了?可是现在他就是想流泪,“放过我家人,求你求求你。我是没你的本事,但是如果我孑然一身,也会视死如归。可是好生活过久了,什么都有了,一腔热血早冷透了。家人才是我奋斗的目的。”他不明白这女人说什么,但也不想在问了,“可笑的是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怎么成了你的仇人。不管怎么说,大家都当过兵,让我死得明白。”
“孑然一身不等于视死如归,有的时候死才是最好的归宿。你以为这种训练会让你死吗?他们会击中你的软肋,用你战友、用你暗恋的人、用一切可利用的对象或者是你的自身,比如女性怕被侮辱的心理,他们就要击垮你的心理防线,让你崩溃。虽然是假的,但是那种逼真程度,扛不住的人会疯。知道我是怎么做的吗?想对我下手的那家伙真是倒霉,他没料到被完全捆住的我还会一头撞过去,正好撞到关键位置,哈哈哈,”党爱华赫赫笑了,像是幽灵在嘶吼,“一个一米八多的大汉从此再也做不成男人了。为了这事我还被部队记了个处分。战友,你自己怂就被怨是否是孑然一身。不过好歹你自己面对死亡倒是不怂,就看在这一点上,我告诉你。你下令处理的车祸中有个女人死了,是我老婆,但是她不是被撞死的,是被活活摘了器官才死的,移植的对象是徐老的心头肉,徐小姐。”她将人拖进了浴室,举起了刀。
“就是为了这种事姓高的给我打电话?不可能,徐老手眼通天,移植器官这种事根本不需要这样做。”这是严勇最后的疑问。
照例,党爱华搜寻了一番,她还是只拿了金饰和现金。保险柜她都没兴趣,不过她倒是顺了个高倍望远镜,还能夜视。
开车出了小区往拘留所走的时候,她的脑子一直在思考着。这件事牵扯的人越来越诡异了,省里,军队,就是外星人,她也不会放弃报仇。远的棘手的,慢慢来,她有的是耐心。近的是现在是拘留所的那个。
拘留所和监狱差不多,只是比监狱宽松多了,进入这里要么过几天就被放出去,要么很快会转到看守所。相应的守备也不是很严,只是外表唬人而已。
党爱华只是用严勇的手机拨了个号码,就被请了进去。接待她的是个年轻的男警,显然是被交代过,对她很客气。什么规矩文件,在我们国家,官大说句话才是规矩。拘留所这种重地竟也是如此漏洞百出。她边走边套着话,这男警只不过是个值班的,接到所长的电话后立刻过来了。
“就你一人值班啊?肯定很辛苦吧?麻烦你了。”党爱华的语气相当抱歉。
“唉,还能几个人值班呢。晚上也没什么事,所里才不肯多放一个人呢。”男警笑着摆摆手,“也没什么打扰。你提审完后我还是回去睡的。”
“不用巡逻吗?不怕闹事?”党爱华故作惊讶。
男警笑着说:“我是在一区值班,我们这区关的都是些酒驾、网络造谣之类的家伙,来这里早吓傻了,一个个老实的像鹌鹑。规矩上是要巡逻,我们也是最多偶尔起来看看吧。三区有可能会闹事,全身些打架闹事的混混。他们那边值班都是两个人轮流巡逻,但也是大概看看。都进到这里了,再闹事那不自讨苦吃吗。没人是傻子。”
党爱华心中有数了。将她带到提审室后,男警匆匆出去了,几分钟后带人进来了,将人拷在椅子上。
指了指摄像头,党爱华问:“开了吗?”
“就在隔壁,马上去开。”这是规矩,男警知道,转身出去了。党爱华先问了来人是不是前天下午车祸的肇事者,得到了肯定答案后,她起身出去敲了敲隔壁的门,推门进去。
男警没有一点防备心,还问:“怎么了?”
“我看看再哪儿录像,能不能给我个备份。”党爱华谎话说得自然,不让人察觉地走到了男警身边。
男警一点没怀疑,指指桌上的电脑,“我们现在也先进了,联网的,不用备份,提审后直接拷贝,马上就发给你们公安局。”他刚伸手要去看电脑,只觉脖颈一痛,整个人都瘫软在地。
党爱华关上电脑,抽出男警的皮带,锁死了门,重新进入提审室,然后脱掉了警服,二话不说直接用皮带背身勒住了那人的脖子,狠狠地说:“因为你酒驾,我老婆死了。你也下地狱吧。”
“不,”那人嘶哑挣扎着,“我喝酒,可没醉,开得也不快,一时恍惚是撞到了行人,可是我踩刹车了,他们都是轻伤,被救护车抬头的女人,她自己骑电动车也快,她撞上我的时候,我的车已经快停下了,不可能把人撞死,最多骨折。不信你可以去交管局的道路监控指挥中心,我以前出过车祸,曾经和律师从那儿调过录像。”
党爱华稍许松了松皮带,“监控中心在哪儿?”
那男人才报出个地址,皮带勒地更紧了,最后的尽头,他耳边朦胧听到了声音,“我知道你没撞死人,但是我老婆还是因为你死了,所以你也不能活。唯一给你的好处就是你不用被活/摘/器/官,可以直接死亡。”
有的地方所谓的安全就仗着其在百姓心中的权威,真要党爱华来评,全是渣渣。她出拘留所时门警只朝她敬了礼,仅此而已。那所谓的交管局道路监控中心也是如此,和公安局一样,看似威严,其实要进去太简单。很久以前还有门挡着,现在就是挡车杆而已。像进入公安局一样,她把警车停在路边,趁着门卫不备溜了进去。她穿着警服大摇大摆来到监控大厅,一人在拼着的椅上睡觉,一人正无聊地靠着椅背上打着哈欠。大厅的监控在门口,是能观察到全局的,可笑的是没用,他们监控着道路,自己的地方却没被时刻监控着。这恐怕也是大部分安装监控地方的误区,只有出事了才知道调看监控,平时没有专人关注。这给了她极大的便利,她也是从能在拼着的椅子上睡觉看出来的,没有专门的睡觉地方和睡觉器具,这说明这里不给睡觉,但是这人睡觉却没人管。当然也可能看监控的人在睡觉或压根不管。再说她穿着警服呢,最好的伪装。
悄声过去一掌将睡着的人劈晕。又来到了坐着的家伙面前,特意挡住了摄像头,冷声问:“前天下午市中心那起酒驾车祸的录像拷贝给我。”
那值夜班的年轻男人先是一惊,才要发声就被制住,挨了几拳领教过痛苦,又顺着来人的目光看向同事,顿时不停地点头。虽是警察,但这种工作性质决定了他们和普通人没区别。
党爱华放开了那人的嘴,听那人喘着粗气说:“昨天,不,前天下午就有人来调过这个资料了,正好我也在,他们走之后,我发现那起车祸的视频没了,真的没了。我按规矩上报,没用。后来还是个有点背景和我挺要好的同事告诉我,是我们公安局长严勇的意思,让我不要管了,我也就没在意了。”见来人脸色不善,他赶紧又说:“我有个表弟正好在那条路上开了个网吧,现在小偷都会躲着摄像头,所以我就给他的店在内外安装了隐形摄像头。这个摄像头的方位应该能拍到。”
“你的识趣救了你。”党爱华的意思是免受皮肉之苦,但这男人显然理解错了,以为是要他命,忙不迭点头,“我表弟一般晚上都是他自己值夜。我说得都是真的。”他报出了店面,又调出了道路画面指给党爱华看。
“我已经挡住了摄像头,如果这里的摄像头没有音频监控的话,你可以在领导面前成功洗白自己。但是我现在要打晕你,以后怎么说随便你。”
男子慌不跌的点头,“没音控。监控值班的人都是在睡觉,这里也没出过事,不用打晕——”他话音未落,党爱华的拳就到了。
接着警服,她又一次出了“重地”。其实她完全不需要这录像,可不知为什么她心里就是想要这个证据,是为了什么呢?将来可以翻案?这个她早不想了,但是也许将来会有人看到这个证据,让除了她之外,这世上还又其他人也知道她爱人的冤屈,那么如果她死了,知道的人也会将她爱人记住。有人记住就代表没有完全消失,她不想让爱人消失在这个世界。
网吧的年轻店主见警察来了,很纳闷,得知来意后更奇怪,“昨天上午已经有警察来过了,我这里的视频都被删了。”
党爱华冷着脸,居高临下地说:“你表哥说你还有隐藏摄像头,是他给你安装的。”
“好吧好吧,我调出来。”店主无奈,“不过就是个车祸视频,你们警察干嘛不依不饶。”
党爱华终于看清楚车祸的过程。就像肇事者所言,车开得并不快,只是那一下从汽车到歪扭到了自行车道,再冲向了人行道,几个行人确实只是擦蹭,而从后方过来的电动车避闪不及,直接撞到了车身,那是她老婆。她紧紧握住拳头,咬牙命令,“拷贝下来。”
店主的眼神更怪了,“你拿什么拷贝?”
拿出一叠钱放在桌上,党爱华指指U盘,“SD卡U盘,能拷贝的东西,你有多少就拷多少。”
这钱至少大几千,店主愉快而麻利地照做。十分钟后,党爱华在走之前告诫店主,“今晚这事等你表哥明天来再说,在这之前你最好别让其他人知道,否则你和你表哥都有麻烦。”她这么说一来是给自己争取一点时间,二来也给这哥俩一个好意,对于识相的人,她向来“慷慨”。
现在该去医院了,她不能让爱人身体的一部分还“流落”在外,必须要“拿回来”。这一趟下来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两点四十了。去医院穿警服扎眼,换上黑色运动服,将警车停在医院外面,自己进了医院。
医院是最好进的。10号楼也很好找。可是最顶层却不好上。普通电梯根本到达不了最顶层,只有特殊电梯和手术电梯,但是这两样电梯进去是要刷卡。她是可以破坏刷卡装置,可她不知道破坏后有没有报警装置。按照院长的说法,这个女人的护卫极严,她不想还在楼底就惊动护卫。不过每个都有安全通道,走安全通道也是一样。她先做普通电梯按下了最上的18层按键。到达后找到安全通道,开始爬楼。她动作很轻,几乎不会被察觉。声控灯更不会亮起。这么大势力的护卫,水准一定也不差。如果不能混进去,她打算从外墙翻进去。
到了第二十一层的时候党爱华忽然停下了,微弱的呼吸声从上面传来,有两个人,这种细弱而绵长的呼吸显示着有训练有素的人正站岗。她悄悄退了回来,出了医院到警车上拿了在严勇处顺的望远镜,观察下四周,找了个视线好的高层,快速地上了天台。
夜色望远镜质量不错,医院10号楼的最顶层亮着灯光,但都拉着窗帘,偶尔有人影晃动,却看不清楚房间里面的状况。转向安全通道的窗户,黑乎乎的,完全看不见情况。等了一会还不见动静,她打算放弃了,才要回去时,最顶层安全通道的灯亮了,有人来了,灯一层一层亮下去,亮到第七层时停住了。她终于看清了,每层有两个人,配枪。枪看不真切,但是凭着她的经验和直觉,这枪很像是95式短突□□,这种枪特别适合城市巷战。眼神里冒出了仇恨的冷光,大手笔。她真要很好计划一下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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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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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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