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亲三叔。”随着蒋婉容的呵斥,欧锦七反而放下了心,原来蒋婉容只是恼怒自己对蒋至礼的态度。看来蒋老狐狸挑拨的话,女友并没有放在心上。太好了,只要不是因为自己挂着手/雷威胁蒋家人这个原因,那一切就好办了。想到这儿,她“扑通”一下居然跪下了,可怜兮兮地望着蒋婉容,“老婆,我错了。”
蒋婉容惊得差点跳起来,她终于明白欧锦七所说的钢铁般的自尊是什么意思了,这脸皮厚的没边了。当着全家人的面,她尴尬异常,红着脸小声地说:“快起来。”
看到这一幕,蒋至礼心中得意之极,只是那笑容还未来得及显出,就见侄女对自己说:“三叔,你这是要逼我吗?”
这话让蒋至礼硬生生憋下了一口气,笑容僵硬地挂在嘴边,默不作声得看了一眼他二哥。自己再怎么和侄女亲,毕竟那也是人家的女儿。
蒋婉容她父亲那儒雅的脸上都能挤出墨汁了,这闹得一场,算什么事啊。他干脆推桌子起身,“走吧走吧,回去了。容容和我回家。”语气不容拒绝。
欧锦七反应最快,立刻跳起,拉着蒋婉容的手,“老婆,我们回家。”
夹在中间的蒋婉容心里憋屈得都恨不得咬一口欧锦七,她尚不及说话,三叔蒋至礼冷笑着发话了,“七爷想去我们蒋家?”
“我老婆去哪儿我去哪儿。”欧锦七瞅了一眼蒋至礼,“我要不紧跟着,老婆丢了我找谁去?再者说了,三爷您看,您这兄弟我都见过面了,以后想找人分分钟的事。不过我这人心善,还是想着要和未来岳父家搞好关系,背后的动作最好不要有,您说是不是?”
“不愧是欧七爷。”蒋至礼眯着眼睛,“可以啊,你要有胆子去,我就有胆子开门迎客。”
蒋婉容只觉得头疼,但她的心还是向着欧锦七,悄声地说:“你先回去,我没事的,我家人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不行。”欧锦七拒绝,“旁的人家我决不会说让你为难的话,可你三叔,他要真想为难我们,那我可得要加倍小心了。我必须跟着。”
“我三叔他决不会为难我。”蒋婉容的万分肯定让蒋至礼很受用,到底没白疼一场,可欧锦七说得话差点让他鼻子气歪了。
“你三叔的为人和手段,我比你清楚。我还是跟着,否则真要有什么事,我哭都来不及。”欧锦七的声音听着感觉挺小,但在坐的每个人都能听得清楚。
要不是想在侄女面前维持一定的风度,蒋至礼绝对能拿着瓷碗砸过去。狠狠地瞪了欧锦七一眼,他甩手跟着众人出去了。
蒋婉容毫无办法,只得允许欧锦七亦步亦趋地跟着。
蒋家人都有司机,但欧锦七固执地要求蒋婉容坐她的车。老天爷也给面子,停了雨,也不用担心蒋婉容被淋湿了。
蒋婉容的父亲见这一幕想发火,但又顾忌到欧锦七的身份,只能冰冷地看着女儿,拽着蒋母上了车。蒋母是想要说什么,可丈夫的手劲太大,很快就将她塞入车里,她也只好苦闷地看着女儿。长辈们不发话,小辈们自然也不会多嘴,只是看着蒋婉容的眼神充满着探究。
真的要疯了!蒋婉容的内心充斥着无奈,她想过各种场面,就是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坐在车里,她忍不住抱怨起欧锦七,“我今早是怎么说的?一切都交给我,你只要站在我家人面前就好。你呢?天啊,你真有本事啊,和我三叔对着干,你这样,以后成为一家人怎么相处?你就不能为了我服服软吗?”
“我当然可以为你服软,但我只能对你服软,我可不能对蒋老头、你三叔服软。我要是对你三叔服软,他会更瞧不起我。”欧锦七笑嘻嘻的,根本不在乎女友的埋怨。“你不知道我们这些人,最瞧不起的就是那些软骨头。如果你三叔认定我配不上你,他绝对不会松口。”
“那你也不能对我三叔这样没礼貌啊。”蒋婉容稍稍消了一点气。其实她心里对欧锦七的这番说辞还是有点赞同的。
“他让人拿枪指着我就是有礼貌了?”欧锦七不服气地说:“我要是想到今天见的人中有蒋老、有你三叔,我绝对不会这样的。这不是没准备嘛,临时上阵,我也不能给你丢面子,而且我还要在你三叔面前充分表明,我是爱你的,我是能保护你的。”
蒋婉容一阵沉默,“你不怪我吗?”
“怪你什么?”欧锦七一愣。
“我瞒了我家的情况。”
“我不也瞒了我的情况嘛。咱这也算门当户对吧。”
“你真不怪我?”
“你看啊,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瞒着你的家里情况,但我想,瞒着也不会让我受到什么伤害。而我瞒着你,主要是怕吓着你。良家妇女,不对,是好女孩,好女孩对我这样的人估计都会害怕吧。”
“我不会怕的。”蒋婉容认真地说。
“我相信。有蒋老头,不,有你三叔,你肯定不会怕的。”欧锦七笑笑,“老婆,你也别多心。你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我要定你。你是有背景深人家的女儿,我还是要定你。别的不敢说,我欧锦七这点保证还是能做到的。”
“瞧你这德行。”蒋婉容嘴角微翘,虽然欧锦七这话很讨她欢心,但她内心却酸的不成样,“放心吧,我也能做到。而且我保证,这次之后,我会原原本本把我的一切都告诉你。”
“我也是。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欧锦七突然觉得好笑,“我们俩个居然什么都不了解就在一起三个多月,再然后居然决定结婚。我们这就是闪婚啊。在我欧锦七的情史上,这可是头一遭在我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就陷进去的感情,可见老婆你的魅力有多大。”
这一调侃让蒋婉容的心顺了许多,“我也是。感觉突然就陷进去想过一辈子了。这样的感情好神奇啊。”
两人正说着话,车子已经随着前面蒋家的车子拐进了一片别墅区。别墅区管理的很严格,虽说是在深冬的夜里,但也能处处见到有安保在巡逻。不像是一般的别墅区院落都是敞开的,这里的别墅都被高墙包围着,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车子继续向里面开,在最里面的一处高院大门处停下了。欧锦七看向蒋婉容,认真地说:“老婆,我不怕任何事,我就是怕你的态度。”
“还疼吗?”蒋婉容抚摸着欧锦七的脸庞,愧疚地说:“我真不是想打你,只是那时我有点控制不住。对不起。你不知道,我三婶是为了护着我才死的。我弟和我婶去世后,我三叔一直都没再娶,他把我当女儿,我不能让他在你面前驳了面子。三叔家出事,我也有很大责任。我实在不能——”
“好了,我没怪你。说实话,你打我时,我还真有点害怕,怕你改变主意不我和好了。但一听你说只是气不过我对你三叔的态度不好,我心里可高兴了。”欧锦七笑着握住了蒋婉容的手,“过去的事我们可以挑个时间慢慢说,现在嘛,要打起精神去‘打仗’喽。对了,”临下车前,她又说:“你也别气我对三叔那样,你三叔在你面前是好人,可在我面前,那手段,说出来会吓着你。我真要认怂,他更会打压我。所以等会儿我要和他对起来,你就别担心了。我给你跪下就是告诉你三叔,我只对你怂,对其他人,天皇老子我也不在乎。你三叔脑子够用的很,他肯定会明白我是在向他表态,我爱你的决心。”
“我发誓,我决不会再对你动手。这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蒋婉容红着眼眶坚定地说:“你不离我不弃。如果我家人真要对你做什么,我和你一起承受。”
欧锦七心中那叫个得意,这巴掌挨得真值。牵着蒋婉容的手下了车,她高兴地说:“放心吧老婆,不会有事的。我知道你三叔对我有什么心结,我会给他个满意的答案。”
蒋婉容心中闪过疑问,尚未来得及细问,她家的保镖已经过来要求搜身了,这让她很不满。倒是欧锦七一点不在意,主动交出了武器。
高墙里是一排三层的建筑,粗略看上去像是联排别墅,可是那规模比联排别墅要大上许多。再一细看,这一排建筑有三个进户门,估计是蒋家三兄弟各自的住所。听女友一介绍,果然如欧锦七所料,从左至右,分别是老大老二老三的家。开发商建的时候,这几栋别墅的规划就是联排,当然这是应付上面的审批。但是出售时,所谓的联排别墅可都是整栋销售,单一每套房想买都买不到的。欧锦七看了一眼站得笔挺的蒋家老大,这大手笔的消费,军人如果敢做早就招来调查了。再看蒋家老二,文人的样子,面相好像很和善。记得女友曾说过她们现在住的公寓还是蒋家老二借着老三的手买的,这说明蒋老二也不敢随意支配大额消费,什么人有了钱还要遮掩着?最有可能的当然是官场上的人。隐隐的,欧锦七觉得抓住了什么,不过现在不是细想这些的时候。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争取带老婆回家。
所有人去的是中间那个进户门,蒋婉容的三叔再怎么疼她,她首先也是她父母的孩子。“三堂会审”的地点还是要在自己家里的。孩子被保姆们接上楼了,成人们都聚集在一起。
自家客厅里,没了危险,蒋父陡然强势起来,打女儿,他舍不得,只能指着女儿的鼻子,怒吼:“你这段时间好好待在家里,哪儿都不准去。让她滚。”她当然是指欧锦七。
“要滚也行,我和她一起滚。”蒋婉容低着头,死死牵着欧锦七,语调疲惫,却没有任何激动。
“容容,你乖,听你爸爸的话吧。”蒋母哀求说。
“妈,求你别在逼我了。让我轻轻松松谈场恋爱不行吗?”实在无奈之下,蒋婉容只能用自己的过去来“威胁”妈妈。说出这话,她心里难受万分,也让所有蒋家人沉默下来。
“你混蛋。”蒋父暴怒,反手扇了女儿一记耳光。
欧锦七眼神闪过一丝阴狠,她明明见到刚刚蒋父并舍不得打女儿,怎么会突然出手?没有防备之下,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是那毕竟是蒋婉容的父亲,她还是硬生生忍下了这口气。
蒋至礼却急了,“二哥,你干什么打容容?”
蒋父没有理会他弟弟,气得手指都哆嗦了,“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三叔一家就是他们这些人祸害的。”
蒋婉容惊得浑身僵直,声音都无法发出,只能机械地扭头瞪着欧锦七。欧锦七没有看她,只是轻轻一笑,看向蒋至礼,“蒋三爷也认为是我们害了你儿子老婆?以三爷您的本事想必早调查清楚了吧,害死你家人的可是史全财他儿子。”
蒋婉容是下一代中的唯一女孩,从小到大都是被捧上手心上,后来家里出了变故,容容为了这事都抑郁到自杀了。家里上下对容容从来都是小心翼翼,蒋至礼没想到他二哥为了自己的事居然打了侄女,心里既感动又心疼,感动他二哥,心疼他侄女。但这事既然关系到自己,他也没法子沉默。对着他二哥苦笑了一下,转头又狠狠盯着欧锦七,“史全财可是你们野狼帮的头,是你们的义父,你会没有搀和?”
欧锦七把蒋婉容按坐在沙发上,像朋友一般走到蒋至礼面前,笑笑说:“我要有搀和,我还敢跟着你回家?蒋老头,野狼帮和你青竹帮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野狼帮几个头目你恐怕也大概也摸得清了,我和连二是什么人,你应该知道,我们从来不干这种祸及家人的事。”
“你说这两句就想让我信你?你欧七爷胆大的没边,别说是我这儿,阎王殿我看你也敢去闯一闯。”蒋至礼阴笑,“你说无关,有什么证据?不会只是你嘴皮子动动就让人相信你吧。”
欧锦七呵呵一笑,“蒋老头,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就不奇怪吗?你以前和史全财闹得那么凶,他都没下手害你家人,怎么到了各自有了地盘后,他儿子反而对你家人动手呢?以他的性格,要真想动手,怎么着也得先撇清自己啊。突然来这么一出,杀了你老婆和儿子,他能捞到什么好处?什么好处都没有还得防着被火拼。你只有一个儿子,他也只有一个儿子,他也怕你报复。而且他那时正忙着扶他儿子上位,正忙着打压我们,你觉得他还有心思去做一件只有坏处的事?你在野狼帮安插了不少眼线,当时是不是这个情况,你心里最清楚。”
蒋婉容那被吓的僵硬的心渐渐化开,不由自主地向她三叔看去,蒋至礼眼神闪了闪,面上虽无表情,但她知道,她三叔心里也在掂量。
确实,蒋至礼心里正在翻腾,他在野狼帮撒下的暗线曾如实向他汇报过。十年前的野狼帮已经分成几个势力,史全财的那些义子义女都是枪林弹雨滚过来的,怎么可能服气一个娇生惯养的“皇太子”。史全财当然要为他儿子谋个好未来,打压不可避免。所以那时的野狼帮确如欧锦七所说乱得很。而那时他的青竹帮虽然也有些跳梁小丑,但大体上还是很安稳。怎么想,史全财也不可能在那时去惹他青竹帮。但是另一种可能还是有的。他阴恻恻地说:“也许是有人去鼓动史全财他儿子呢?说不定这里面就有你。”
“我们鼓动史全财的儿子去杀你老婆儿子,然后呢?”欧锦七挠挠头,打了个哈欠,“你觉得真要是这样,史全财会放过我们?会让他儿子背这个黑锅?恐怕早就将我们捆了送到你那儿了。”
蒋至礼紧盯着欧锦七,眼睛一眨不眨地问:“那到底是为什么?”
“荷尔蒙。”欧锦七轻巧地出了个词。这词让再做的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
“说人话,别绕圈子。”蒋至礼不知道他现在的声音让人听起来显得十分急迫。
欧锦七反倒不急,冲着蒋婉容轻松笑笑,示意女友不必担心。蒋婉容却不领情,急切地说:“快说吧。”
“好好好,我说我说。”欧锦七看向蒋至礼,叹了一声,“听了这个原因,你会觉得你儿子老婆死得很冤。”她正经起来,“十年前你儿子十七岁,史全财的儿子二十一岁,都是爱玩爱面子的年纪,尤其是在漂亮女人面前,那面子绝对不能丢的。你儿子和一帮同学给他们班上的女同学过生日,地点是在市中心的一家颇有点名气的小饭店。巧的是那家店与野狼帮和青竹帮都没有关系,只是个普通的饭店,但是他家的碳烤羊肉这个招牌菜真的非常出名,来往的客人非常多,史全财他儿子也在其中,和三个跟班小混混在喝酒。小饭店嘛,大家都知道,也没什么包间,就是个大厅,混混们酒喝多了,自然就浑身燥热,心思就嫖到了旁边那桌的美女上。十七岁的女孩那叫个清纯,混混们,尤其是喝多的混混们看到这么一块肥肉,不对,看到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可能还坐得住。史全财他儿子在我们眼里就是一废物,但在一群半大的学校孩子面前还是挺可怕的。但你蒋老头的儿子可不怕,毕竟有一黑道老大当爹,您儿子怕什么呀,挥着拳头就把史全财的儿子打成了猪头。史全财他儿子本身就不经打,再加上喝醉了身体发软,在您儿子手下,他是嗷嗷的求饶。我想那天,您儿子一定收获了无数女同学的芳心,英雄救美,年轻女孩最好这一口了。”
“就为这点破事,我老婆儿子就送了命?”蒋至礼竭力控制住自己颤抖的身躯,从牙齿缝中挤出一句话,“史全财他儿子也敢?”
“所以我说,您老是低估了面子的威力。”欧锦七摇摇头,“史全财他儿子在小弟面前载了这么大跟头,你觉得他会咽下这口气?就算他咽下了,他那些手下也不会让他咽下的。只要打听出打人的是青竹帮的‘太子爷’,史全财他儿子更会觉得难堪。两帮本来就是敌对,他这个‘太子’被敌国的‘太子’狠狠教训了,你让他在跟班面前怎么抬起头?他那些跟班也不会说算了,护主不利,不想着报仇,还想着算了,这样的手下谁敢要?下面人一哄闹,这个废物‘太子’又想扳回面子,当然要找你儿子麻烦。其实这废物也不是真的想要你儿子的命,只不过他太废物了,偷来的炸/弹虽然小但威力却很强,但他不知道,以为小等于弱,还想着给你儿子个教训,让自己在跟班面前长长脸。这事,你也别恨史全财,当时他是完全不知道这事,否则他儿子也不用从‘疯驴’那儿偷炸弹。对了,你儿子出事后不久‘疯驴’就失踪了,想必也是你的手段吧?你既然逮到‘疯驴’,就应该知道我说得不是假话。”
蒋至礼嘴唇颤了颤,“不错,‘疯驴’是在我手上,和你说得差不多。这家伙是你们野狼帮的□□桶,我老婆儿子出了事,他也跑不掉。”
“逮不到史全财的儿子,拿‘疯驴’出气,蒋三爷也就这点本事?”欧锦七毫不客气地讥讽让蒋至礼怒目圆睁,“放屁,老子是为了——”他突然住口,狠狠地看着欧锦七。
欧锦七浑不在意,“史全财得知这事是他儿子干的后,吓得把他儿子放在了他的秘密据点,就怕你下手害他儿子。结果弄了半天,您老愣是没动静。后来野狼帮内讧那么厉害,您老还是憋着。这么好的机会,您这劲一直收着,我和连二心里直打鼓。寻思来寻思去,打听来打听去,您那儿就是没一点动静。现在看看,”她扫视四周,“您这两位兄弟,当兵的当官的,都有门道啊。蒋三爷您是为了他们吗?也对,自古以来黑/白混在一起都是犯大忌的事。”
“欧七爷真的很聪明,不过,聪明的人命都不长。”蒋至礼冷冷地说,强压着愤怒,努力让自己先冷静一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问。
“我的老婆的家人也是我家人,在家人面前,聪明一点没什么关系。”欧锦七一副无赖的样子,“再说了,我们都替你报了仇,你不谢我,也不必害我吧。”
蒋至礼猛地冲到欧锦七面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领,“什么意思?你说清楚。”老婆儿子死了,他没日没夜想的就是报仇,可因为那时他大哥二哥的前程都到了关键时刻,明处暗处的政/敌都等着抓把柄,他如果真的不管不顾,他绝对会成为他两个哥哥的致命污点。勾/结/黑/道这罪名,可是会毁了他们蒋家。自己的家已经毁了,但蒋家不能毁。他那时只有忍,一边加紧转白,一边暗中小心地准备报复。但是没想到,他还没出手,史全财父子竟也都被炸死了。谁干的?为什么?他撒出好多人暗暗打听,但都一无所获。突然间仇恨没了目标,让他消沉了好一段时间。曾经他也想着灭了野狼帮让自己出口恶气。不过那时野狼帮已经乱套了,而他转白又到了最后阶段,他也不想功亏一篑再回到黑道,给他蒋家带来祸患。等一切都安排妥当,野狼帮的人也所剩无几,云市的势力大洗牌。这几年他心里一直有个疙瘩,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老婆儿子丧命?史全财父子究竟是谁杀的?追寻了那么久的答案如今就在眼前,他怎能不激动。
欧锦七慢慢扳开蒋至礼的手,一字一句地说:“姓史的父子就是我们干掉的。”
蒋至礼的身躯晃了晃,煞白着脸,问:“你说这话,就不怕野狼帮的那些人报复?史全财可是你义父?”
“知道你不信,不过我也没必要骗你。野狼帮?现在还有野狼帮吗?钱五王八那两个家伙,我会怕他们?”欧锦七冷“哼”了声,“义父?他都要把我卖了,还不准我杀他?”她正经了脸色,“我知道,我也明白,今晚就凭着我这么一说,你也不会相信。大致原因告诉你了,再去调查就很容易。你儿子的高中同学,‘疯驴’的话,还有以前史全财他儿子的跟班,这些人,以你蒋三爷的能力,很容易查到。”
“我当然要查,我一定会去查,如果你敢骗我,你就是跑到天边,我都会活剥了你的皮。”蒋至礼笑了,只是那笑声透出凄凉和悲惨。他当然不想不相信欧锦七的话,他当然要去进一步调查。可他心里却明白,他已经信了,信他老婆儿子死得这么冤、这么不值。曾经无数个失眠的夜里,他翻来覆去地想着为什么,想过无数种复杂的原因,派的暗桩甚至都进入到了野狼帮最核心的内部,但就是找不到答案。今晚,欧锦七给了他一个荒唐的答案,可笑的是,这个答案却非常合理。荷尔蒙,妈的,他的老婆儿子就为了芝麻大的小事送了命,他想哭都哭不出来。
“跑?我老婆在这儿,我哪儿也不去。”欧锦七盯着蒋至礼,“不管史全财曾经对我如何,但在江湖上杀自己的义父,这就是犯忌讳让人不齿。我今晚敢当着你蒋三爷的面说出这些话,我就是想表个态。我知道,我过去的名声不好,在我和你侄女交往之时我也对她交代过我花心的过往,我也向她保证过,这辈子我会对她一心一意。我对蒋婉容是真心的,如果你不反对,我甚至可以跪下认你做爹。”
“不敢当。我还怕落到个史全财的下场。”蒋至礼的情绪还没有从刚才的真相中走出,听欧锦七这样说,禁不住讥讽,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心里好受些。
一直是听他们说着的蒋婉容却很难过。这难过一方面是因为婶婶和弟弟的事,另一方面是因为欧锦七的低姿态。要不是为了自己,欧锦七又何必这样。她才想要发话,欧锦七却抢先一步拍了拍她的背,示意自己没事,然而又对蒋至礼说:“三爷何必说气话,史全财对我们这些义子义女是什么样,三爷肯定清楚。黑道的所谓义气是什么,三爷也最清楚。欧锦七是什么样的人,三爷未必清楚。像我一个女人加入野狼帮,不靠卖,我就只能靠狠。说穿了,这也是为了保命。”
蒋婉容心里难受得不安,不待蒋至礼出声,她先一步跪下了,泪水涟涟望着她三叔,“婶婶和弟弟出事也有我的原因。我那时一心想去死,可你们救了我,看着我,不准我死。我死不了,又找不到办法让婶婶和弟弟回来,我只能颓废着。后来您知道我什么好了吗?不是因为你们的心理医生,是因为青竹。”
蒋至礼心里突的一跳,他上前去搀扶侄女,却被蒋婉容阻止了,“那个时候我的抑郁症已经非常严重了,我都觉得没活着的意思了。可是有个医生打电话给我,说有人想见青竹。三叔,你知道是什么人,知道是什么事吗?”蒋至礼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顿了,他有预感,侄女说出的事对他来说是惊天大事。
“是个地下捐/精医院的电话。”蒋婉容哽咽着,“这事当时青竹和我说过。青竹他们学校门口经常会有这样的小广告,有回他和他几个同学因为好奇就拨了小广告上的电话。他说那个地方到处都是黄/色的杂志,他看了看没忍住就捐了。那医院要求留下手机号,否则不给钱,因为有的需要者会想要亲自看看捐献者。青竹说,他不是为了钱,他就是好奇想看看什么人需要精/子。但他也不敢留他自己的手机号码,他怕你发现了会骂他,所以他留了我的手机号码。我当时还骂了他,他向我保证过,一个星期后没人联系我,他就带人把精/子取回来。没想到,几天后,他和婶婶就出事了。我接到那个医院电话时,我忽然觉得一切都有希望了,我弟弟,我婶婶可以回来的。三叔您还记得吗?我曾向你要了几个人出去,你以为我是散心,其实不是,我是带他们去了那个地下医院。我把青竹的捐献拿到了最好的私立医院。三叔您放心,我拿你的头发验过了,绝对是青竹的,不会错的。这几年我一直在找优秀的捐献卵子,我打算亲自生下这个孩子。可优秀的卵子捐献者实在太少,我一直都不太满意。不过我有了最优秀的对象。欧锦七她虽然没上什么学,但这不是她的错,她身体十分健康,头脑非常聪明,我相信——”
蒋婉容这番话犹如晴天霹雳,将客厅里所有人都惊呆了。蒋至礼实在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蒋父脸色被气得都快冒烟了,可他不能说什么,这事关系到他弟弟,他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他老婆想说话,被他狠狠瞪回去了。
欧锦七也愣住了,越听越不对味,实在忍不住打断了蒋婉容,“老婆,孩子的事,咱们是不是商量一下?”
“闭嘴。”蒋婉容嗔了欧锦七一眼,“这事我早早就决定了。我不放心其她人,必须我自己亲自来。不管是跟你还是跟陆昱明,我的第一个孩子必须是这样的。和你在一起,这样更好了。”
“你那人渣前任会同意你这样做?他要同意我欧字倒过来写。”一提陆昱明,欧锦七就有点吃味,“不是,老婆,我不是对孩子有意见,我只是感觉太突然了,昨天才向你求婚,今天就见家长,然后就突然跳到孩子了,这这这,你一点口风都没漏过,这实在是没个心理准备。”
“对不起,别的事我都可以妥协,但这事,我不会退让。”蒋婉容坚定万分。
听她这么说,蒋至礼差点落泪,“容容,我的好容容,”他有气无力地对蒋婉容说:“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和三叔说一声?”
“我要说了,您肯定不同意我这么做,你肯定会找其她女人的。三叔,”蒋婉容又哭了,“我必须要亲自做,这样才能赎罪,赎我的过错。”
“我早就说过了,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认死理呢。”蒋至礼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气氛一时沉默下来。
“要不我先带我老婆回家,这事你们先商量着?”欧锦七发话了,这神转折,绝对是带老婆回去的大好时机。趁着大家都没反应过来,她们先溜逃离虎口。
蒋婉容同意了,她没有欧锦七这个心思,她只是想给家人一个缓冲,毕竟她说得这件事,对大家冲击太大。
蒋至礼没说话,他能说什么?他这侄女都为自己做到这一步了,他还能说什么。他的私心也让他不想说什么,毕竟他也是个俗人。
蒋父没说话,他能说什么?他欠弟弟的太多,女儿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他弟弟,他能说不同意?他要这样说,他弟弟不会说什么,但心里会怎么想,他也说不出口。看着女儿走出去的背影,他想喊站住,却怎么也发不出声,站住了又能怎么样?打骂劝?有了孩子这个因素,他无论怎么做,在老三看来那就是被打脸。算了,先让女儿滚走,他再慢慢考虑一下该怎么和老三说。
蒋家老大没说话,他能说什么?二弟是侄女的父亲,侄女这么做是为了三弟,他这大伯没立场说话。
驾车出了别墅大门,欧锦七长长舒了口气,轻轻给蒋婉容拭去了泪水,又挤挤眼,搞怪般说:“想不想听听你爸说些什么?”
激动的心情还未平复,乍听欧锦七这一说,蒋婉容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问:“你又做了什么?”
“就在你们家安了个窃听器。”欧锦七调皮地吐吐舌头,“我安抚你的时候拍了你的背,你不觉得奇怪吗?我站着你坐着,沙发又矮,我怎么着也该拍你的肩才合理啊。”
“你就是趁着这机会在我家的沙发上安了窃听器?”蒋婉容有点哭笑不得,“你这样做,我爸对你印象更差了。”
“就我这性别,就我这身份,已经不能更差了。”欧锦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知开了什么,就听到滋滋的声音,过了三五分钟,有个男声说话了,“老三,这个姓欧的,你真没办法?”两人都听出,这是蒋父的声音。
“这女人,十二岁就会肢/解人了,这就是一疯子。我要对付她,就得倍加小心她会报复到你们身上。”蒋至礼疲惫的声音传来,“二哥,你是容容她爹,暗中保护容容的人不都交给你了吗?你怎么没早发现呢?难道那几个保镖没向你及时汇报?”
“容容一谈恋爱就打了电话给我,我答应了她不出手。所以我和那几个保镖说让他们没有危险的事就不要汇报了。”蒋父讪讪地说:“容容这丫头也聪明,发现过好几次跟着她的保镖,我都换了几拨了,新换这几个肯定不认识这个姓欧的。唉,我也是大意了,我以为怎么着也得一年半载才能出手摊牌吧,谁想到这才三个月,这算什么事啊。老三,你撂句实话,这女人真得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今晚我们‘水云天’时,我接到了电话,她也接到了电话,这说明什么,我有靠山,她也有。我在云市有势力,她也不差。我能下黑手,她更能。这就是一亡命徒。我也想到,咱家容容居然招惹到这个煞星。”蒋至礼的声音让蒋婉容狠狠白了欧锦七的一眼。
“老二老三,这事也别逼得太紧。”这和稀泥的声音是蒋家老大,“说实话,我现在一看容容皱眉头,心里就一哆嗦,当年的事,容容压力太大,她心里这疙瘩,唉,老二,现在时间也晚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我看还是从长计议吧。”
一时间,窃听器里又没有声音。片刻后,蒋父突然发飙,“蒋青岩,你干嘛呢,你妹的事以你无关是不是?那是你亲妹妹。你坐在这儿优哉游哉的,看戏呢?我不管,无论如何你得把你妹给我带回来,否则你也别回来了。”
“老公,容容她,”这是蒋母的声音。
“你闭嘴。”蒋父的声音很暴躁,“有什么我们回卧室说。”
“爸,你讲不讲道理?大伯三叔在这儿时你不说什么,他们都走了,你冲着我发火?”年轻的声音响起,“我招谁惹谁了?得得得,爸爸你别动手,我明天就去看我妹夫。”
“谁是你妹夫?滚。”一声暴喝后,窃听器又沉寂下来。
“看来没什么好听的了。”欧锦七启动车子,坐在副驾驶的蒋婉容无奈地摇摇头,“你这样窃听,简直是在和我家人叫板,你就不能安生点。”
“知己知彼嘛。我要防着你家人扣下你,好不容易将你带回来了,我总要知道他们有没有后手吧。”欧锦七振振有词,“我们今晚说得太震撼,你三叔心一乱,没注意到。否则以他这老狐狸的眼光,什么窃听器也逃不过他的眼睛。这也怪他失察。”
蒋婉容拿欧锦七一点办法也没有,干脆拿出手机给她三叔发了个信息。这种事情,坦白总比被发现要好。
几分钟后,一个陌生的男声从窃听器里传来,“欧锦七你他妈太混蛋了。对不起,大小姐,这是三爷的原话。”之后,窃听器发出刺耳的响声,然后归于沉寂。这引来了欧锦七的哈哈大笑,就连蒋婉容也忍不住嘴角翘起。Μ.5八160.net
回到公寓,黑子见到她们很兴奋,两人也没心思逗弄它,径直洗完澡上了床。本来欧锦七以为蒋婉容情绪激动了一晚上应该很疲惫了,哪知蒋婉容一点没有睡觉的意思,脸色微红地翻身坐在了欧锦七的身上。
这一动作让欧锦七口干舌燥,讲话都结巴了,“老、老婆,我我,我可不是,不是正人君子啊,你你,你这样,我我,我可是要误会的。”
“那就误会吧。”蒋婉容颤抖着声音,将头埋在欧锦七的脖颈处。
温香软玉在怀,再装正经简直就是对不起自己啊。管他什么原因,先先先,先做了再说,反正自己也不是“好人”。“邪恶”一旦站了上风,欧锦七哪还会有理智。
此刻真是——缠绵恩爱,春/意无限。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马为鹿的情之系列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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