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好之后,候着的人就都散了,只剩梁珞和阮瑜对坐在桌前用膳。
阮瑜想了想,发现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和太子单独在一起吃饭,先前在外头的庄子上都是各用各的,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有没有食不言寝不语这个习惯。
不过她现下也没什么话要说,这菜式看着不错,得挨个尝一尝,阮瑜从面前的盘子里夹了一筷,吃进口中后发现居然是甜口的,她之前满以为凉州这边应当重辣,看来是她想错了。
梁珞似乎就在等阮瑜动筷子,见对方咽下后,问道:“味道可还合口?”
“合口。”阮瑜点点头,炖菜软烂偏甜,很得她喜欢,要是再放几个辣子就更好了,也不知道原书的作者有没有写大晋哪处口味是偏辣的。
梁珞闻言道:“凉州这儿口味重,今天因为是晚膳,所以让他们做的清淡了点,你若是觉得正好,之后就按今天这顿来。”
阮瑜呀了一下,没想到梁珞是为了这个问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推拒了,道:“我都可以的,还是按哥哥的喜好来吧。”
不知是阮瑜的话哪里戳中了梁珞的笑点,梁珞弯了下眉眼,似乎很开心,说道:“元元的意思是希望为兄日后每一顿都回来陪你一起用膳是吗?”
阮瑜刚夹了个丸子,还没往嘴里送,啪一下重新掉回了碗里,看着突然不正经起来的太子殿下,心痛难当,反省着难道是因为自己太过沙雕才,导致原本一本正经的太子也被她带偏了吗,罪过啊罪过,神啊,赶紧让原先那个正直伟岸不苟言笑的太子殿下回来吧。
不过心中感慨归感慨,阮瑜还是觉得现在这样的梁珞更容易亲近些,想当初她遇上太子,可不就两个字么——从心,现在倒是不怎么会了,每天都在惹怒太子的边缘线上来回蹦跶。
吐槽完自己后,阮瑜理了理表情,冠冕堂皇道:“我就随口说说,不用理我的,哥哥事务繁忙,一切自然以哥哥为重。”
“元元懂事了。”梁珞大为感叹,保证道:“以后哥哥尽量抽时间陪你。”
大可不必。
阮瑜嘴角抽了抽,决定默默吃东西,太子殿下这怕不是角色扮演扮上影了,阮潞安都不及太子这般黏糊的。
有了个对比,阮瑜突然找出了阮潞安的好来,也不知哥哥什么时候到凉州,一路上还顺不顺利。
梁珞对阮瑜的想法毫无所觉,真心觉得关照人是一件愉快的事,并且认真反省自身,想着等回去后,得对几个皇弟皇妹们好些。
远在京城的梁欢刚要出门寻欢作乐,突然感觉后颈一凉,这种感觉只有在皇兄找他麻烦的时候才会出现,可皇兄这会儿忙着赈灾的事呢,哪会有心思管他,难不成是他以前干的什么混账事被翻出来了?梁欢缩了缩脖子,把迈出去的脚又缩回了宁王府,今日还是安安稳稳待在王府里好了。
阮瑜食量正常,但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所以吃得并不多,所以差不多是和梁珞一起搁筷子的,刚搁了筷子,就听梁珞道:“你那里若是有什么缺的东西,可以让柳十四去办,或者告诉我,方便的话我也可以给你带回来。”
这意思大约就是不让她出去了,阮瑜点头,并无异议,出门说不准会遇上危险,老老实实待在宅子里比较好。
何况这儿吃穿用度一应俱全,应当说准备得十分周全了,并不差什么,阮瑜想了想,就稍微提了一个小要求:“我带来的话本儿就要看完了,哥哥要是哪天路过书摊,能不能找点新的给我带回来?”
阮瑜也不急着要,总归离开凉州前有就成了,带回去一样看嘛。
梁珞满以为对方会提些什么胭脂水粉之类的小玩意儿,随后一想便觉得确实是阮瑜的作风,毕竟是个赶路都要带话本儿的人。
于是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阮瑜笑了笑,开开心心的去端茶盏,倒了两杯茶,太子那一杯被阮瑜隔着桌子先递了过去:“茶水不是很烫,刚刚好入口。”
“别动。”梁珞声音一沉,飞快的从阮瑜手中接过茶盏,而后拉住对方的手腕问道:“这里怎么了?”
阮瑜起先被吓了一跳,保持着递茶的姿势没动,见梁珞问,便也跟着低头看了一眼,就看见自己的手腕上泛起了一块青紫色,看着还略微有些肿胀,之前因为有衣袖遮掩所以一直没看见,刚刚递茶的动作拉起了一些袖口,便一目了然了。
看这淤青的位置,应当就是方才起床是磕到的,不过阮瑜一直没察觉有什么,只磕到的那一瞬间疼了一下,之后就无事的,要不是梁珞看见,说不定阮瑜到淤青快散了都不会注意到。
“方才磕在床沿上了,不疼的。”阮瑜说着就要抽回手。
梁珞一手握紧,一手放在阮瑜伤处按了按,果不其然等来对方嘶的一声,狠狠皱眉道:“这叫不疼?”
阮瑜也皱着眉,不过是因为疼才皱起来的,有些委屈的反驳道:“不碰的时候不疼嘛。”刚才分明一点感觉都没有,要不是被梁珞这么一按,说不定之后也没感觉。
梁珞默默叹了口气,受伤的是阮瑜,但是要责怪对方不注意也没道理,阮瑜磕到的时候,他也在场,事后却也忘了问一问了。
“柳十四那儿有活血化瘀的药膏,你记得去取,按时涂抹在伤处,切不可忘了。”交代完之后,梁珞忍不住又叮嘱了一句:“这几天不要提重物。”
阮瑜点头应下了,想着她也没机会提重物啊。
见对方乖乖听话,梁珞这才松了手,直到阮瑜把衣袖放下,他依旧觉得阮瑜手腕上的淤青不忍直视。
梁珞想着他儿时习武,磕碰也是常事,那会儿自己身上也不时有淤青,有些甚至比阮瑜手腕上这处严重得多,为何当时自己看着不觉有什么呢。
经由这么一个插曲,阮瑜茶也没喝完,就急急忙忙告退了,生怕再被太子逮住哪点不好又是一顿说教。
回去的时候,阮瑜借着月光仔细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伤,其实并不是很夸张,只不过因为她手腕纤细,肌肤又白嫩,所以瞧着格外显眼罢了。
阮瑜凑近淤青处吹了一口气,凉凉的,略微有那么一丝可忽略不计的痛感,阮瑜决定回屋后涂完药问柳十四要一块纱布包一下,免得不小心又碰到了哪里。
不过方才梁珞的语气和神情,除了那么一丝丝严肃以外,其他都是好的,想想书上的梁珞基本就是个不解风情的人设,现在也学会关心人了,可真是不容易,这要是早点转变过来,当初在寒英寺,哪用得着她那么费心费力,最后还没讨到半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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