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着对方一行人愈走愈近,阮瑜的心又提了起来,这下连呼吸都快停了,就在她以为这次要凶多吉少时,太子安排的人手终于到了。
两方人马一照面,立刻便混战在了一起,很快就见了血,有敌人倒在了不远处,阮潞安伸手遮住妹妹的眼睛,时刻保持警惕,虽说现在太子的人马占了上风,可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确保妹妹绝对安全。
阮瑜僵着身子站在原地,一动也未动,任凭阮潞安遮住她的眼睛,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四周的打斗声渐弱,她才感觉自己恢复了气力。
先前是她太天真了,以为有太子的保证就不会出现任何意外,可完全忘了自己从未遇见过这种场面,今日若不是有阮潞安在,阮瑜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站着不瘫软在地。
“结束了。”
阮潞安冷静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阮瑜陡然松了口气,眨了眨眼,扒拉着哥哥移开的手小心翼翼的探头向外看去,还好,场面并不是十分血腥,只是倒地了一片,还有几人被卸了下巴摁在地上,显然太子要留活口。
为首的那人朝着兄妹二人站的方向走过来,阮瑜又紧张了起来。
倒是阮潞安直接从树后面走了出来,同对方抱了抱拳:“辛苦。”
“职方郎中哪里的话,若不是郎中故意引人来,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对方语气轻松,丝毫不受刚才那场打斗的影响,显然这种事对他来说已如家常便饭般寻常,视线一转看到了阮潞安身后的阮瑜,十分恭敬的问了问:“阮姑娘不曾受伤吧?”
阮瑜摇头,还有些不在状况内。
直到对方清理了现场带着人走远后,阮瑜才定下心来,转头看见阮潞安正一脸担心的在瞧她,忍不住问道:“哥哥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之前她太紧张了,完全没有注意到阮潞安的反应很不正常,就像是知道要发生什么一样,而且也能从刚才哥哥同太子的人的对话中听出一二来。
“太子跟我说过计划。”阮潞安点头,见阮瑜一脸惊讶,问道:“很意外?”
“我以为这件事就只有我知道。”阮瑜心道,亏她还三缄其口,半点风声都没透露,生怕坏了梁珞的事,原来哥哥早就知道了,而且看起来知道的比她多得多。
阮潞安失笑,揉了揉妹妹的脑袋,道:“这种危险的事怎么可能让你一个姑娘家单独犯险,总要有个贴身护你周全的人,我是你哥哥,又有功夫在身,正合适。”
阮瑜道:“那哥哥为何不告诉我?”
“怕你乱想,不过我本来以为你要和三公主一道的,还想要用什么借口把你骗过来呢,没想到妹妹这么信任我。”阮潞安笑道,语气松快,看起来心情不错。
阮瑜没戳破阮潞安的幻想,其实她只是怕三公主出意外她担不起责任。
两人骑马离开的时候,阮瑜不经意间又看了一眼那一人高的石头,恍悟道:“难怪你当时候要特地说出来带我去围场中心的湖边,那会儿哥哥就发现有人跟着了?”
阮潞安嗯了一声,“那会儿地势尚开阔平坦,不方便他们动手,我故意透了个地点,这样他们就不会因为担心找不到机会从而提前出手了。”
阮瑜张了张嘴,干巴巴的啊了一声,比起哥哥她实在太莽撞了。
解决了一件棘手的事后,阮瑜整体而言,心情还是很好的,人已经在梁珞手中,审问这种事还是交给专业的来。
之后跟着阮潞安又练了一会儿骑射,结果就是还不到半个时候,两只手外加小臂都已经发颤打抖了,阮潞安皱着眉,眼神十分嫌弃,给妹妹布置任务:“以后每日同我一道早起,我带着你操练。”
阮瑜闻言登时哀嚎了一声,当场拒绝了。
早起晨练确实好,她也可以做到,可跟着阮潞安一起还是算了吧,大哥每日天还蒙蒙亮就起来了,她那会儿还在梦里呢。
本来以为是件很好商量的事,而且一看就像是阮潞安心血来潮做的决定,没想到被哥哥直接拒绝了。
阮瑜都懵了:“哥哥干嘛非要拉着我一起?”
阮潞安看着阮瑜,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认真道:“我从太子那里听说了事情的过程,若是那日柳傅谦没有凑巧经过,你有没有想过你会如何?”
“我也希望妹妹能开开心心一辈子,什么事都不用管,哪怕天塌下来也有哥哥给你撑着,可现在危险先找了上来,我没法时时刻刻照看你,所以只能教你一点自保的能力,也不期望你与人比试,只要关键时候能跑得更快些就行了,然后藏起来,等哥哥去救你。”
拳拳之心,殷殷之意。
阮瑜垂眸,沉默着没有说话,想到不只是她,哥哥之后也是要遇上危险的,自己总不能拖后腿,最后点头应了下来。
“既然答应了,就不要反悔。”阮潞安强调。
“嗯,不反悔。”阮瑜声音闷闷的保证。
随即便看到了阮潞安沉郁的表情一扫而空,甚是还好心情的吹了声口哨,拍了拍阮瑜的肩笑道:“别那么严肃,没什么可担心的,京城境内天子脚下,这种事哪能接二连三的发生。”
阮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
恨恨的锤了阮潞安一拳,只可惜手上连一点力气都没有。
阮潞安大笑了几声,拉紧缰绳跑开了。
之后的两日,没了烦心的事,阮瑜悠闲得很,上午跟着哥哥,下午跟着梁谣,把西莜围场转了个遍。
从西莜围场回府后,阮潞安果然日日押着阮瑜早起。
阮瑜妄图抵赖,可阮潞安就站在她屋里的窗户外,非常有规律的敲着窗框,她不出来就不停,最后阮瑜拗不过哥哥,只能认命的爬起来,头两天实在是痛苦至极,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现下快要到盛夏了,不用哆哆嗦嗦的离开温暖的被褥,若是冬日里头,就算阮潞安把她窗户敲出个洞来,她也要赖床。
不过好在阮瑜锻炼完之后不需要去兵部应卯,这就意味着她还可以再睡个回笼觉。
这种日子大约持续了一个月余,阮瑜惊喜的发现自己身体确实增强了不少,虽说在阮潞安眼里还是一个样,但她自己的感受就是起码可以跑八百米不喘了。
只是之后就进行不下去了,倒不是因为她懒散,而是连日的下雨,几乎没有一个艳阳天,虽说知道入了夏会这样,阮瑜也挺喜欢下雨天的,可也架不住一连十天半个月的雨天。
这日早起的时候,白梨还小小的叹了口气,说的有些隐晦:“今年这雨比去年要大,不知会不会发生什么事。”
水患,赈灾,阮瑜微微蹙了下眉,原书里有这一段剧情,不过同主线无关,被作者略带了一笔就过去了,可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些不安。
这天晚上,阮瑜在饭厅用的晚膳,阮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吃饭为的就是聊一聊近况,吃到一半的时候,阮潞安突然想起了个事,便直接在饭桌上同萧夫人说了。
“母亲,我半个月之后要去凉州走一趟,母亲给我备几套衣裳吧。”
阮瑜正喝着汤,闻言手一抖,碗盅应声而落,碎了一地。
“元元,烫着没?”“长姐快站起来。”“妹妹!”“姑娘没事吧?”
一时间,纷杂的声音涌向阮瑜,可她没有精力去应付那些,脑中只剩下刚才听到的信息——阮潞安半个月后就要去凉州了。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半年之后才会发生的事,为何提前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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