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多蕾丝出现在奥斯本大厦的医疗部。

  当初接待过她的金发姑娘薇奥拉迎了上来。

  “我哥呢?”多蕾丝赶在薇奥拉开口前,率先发问。

  哈利在电话里并没有透露任何有效信息,只让她先过来。多蕾丝这会儿还一头雾水。

  “小姐,请别着急。您在这边稍等。”薇奥拉的语气依旧四平八稳,可频频瞥向一旁的眸子泄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顺着她的视线落点,多蕾丝捕捉到哈利投映在玻璃墙面的背影,她甩开薇奥拉,追上去,冲到他面前。

  无数个疑问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到底怎么回事?诺曼先生呢?我妈妈呢?”

  哈利·奥斯本揉了揉眉心:“他们遇到了车祸。”

  注意到多蕾丝混杂着焦急和担忧的眼神,他试图安慰她:“玛格达没事。”

  多蕾丝瞥见他眼下深重的阴影,紧紧抿起嘴唇。

  “我要亲眼见到他们,带我去。”她倔强地与他对视,毫不退让。

  哈利垂下眼睫,审视抑或是告诫性地看了她一眼:“无论你看到什么,都不要说出去。”

  *

  穿过地下甬道,沿路的光线愈发昏暗,以至于走廊尽头的屋子不像病房而像潮湿阴冷的洞穴,吞噬所有打量它的目光。

  屋内晦暗而寂静,偶尔有几台闪着蓝光的仪器发出细微的滴答声。

  哈利停在门外,眼眸罩在眉骨下的阴影里,看不出表情。多蕾丝敏锐地从那张苍白的面孔中体味到某种隐秘而尖锐的痛苦和焦躁。

  他向房内投去一瞥,而后转身离开。

  多蕾丝没有理会他,黑发女人趴在床边的身影吸引了她全部的心神。

  玛格达像是累得睡着了,多蕾丝的脚步都没能唤醒她。

  女人细微的呼吸声在沉寂的空气里轻轻荡开,送来一股久违的安心感。

  多蕾丝如释重负地弯了弯唇角,终于有余裕看向床上的诺曼·奥斯本。她的眉心一瞬间隆起错愕和惊骇的细纹——ωww.五⑧①б0.net

  诺曼显然遭受了严重的撞击,头颅被绷带白花花地包裹。绷带间露出的面目却布满颗粒状皮疹,他的胳膊上甚至长着细细密密的青灰色鳞片,蜥蜴似的利爪取代了常人的手。

  她抑制着后退的冲动,弯腰上前。

  “多蕾丝?”或许是她的举动惊醒了玛格达。女人舒展眉眼,站起来拥抱她:“我的小甜心,为什么表情这么严肃?”

  她神态自若,仿佛没看到诺曼可怖的异状。

  “你……?”

  玛格达腹部微微的凸起令多蕾丝脸上现出了介于疑惑和无措之间的神色。

  “你怀孕了?”她皱着眉,猜测。

  女人眉目间流溢出纯粹的欣然:“是啊,多蕾丝你要当姐姐了。开心吗?”

  多蕾丝……多蕾丝一脸懵然。莫名的,第一个涌现到她脑海的竟是哈利。

  她真的很想问问他,当时突然多了个妹妹出来是什么体验。

  玛格达注视着床上沉睡的爱人,温柔恳切又流露着一线悲伤:“诺曼还不知道这件事。希望他快点好起来。”

  “在那之前,多蕾丝,”她收敛了不经意间漫出的愁意,恢复明媚的笑靥,“你要代替你的父亲陪我做产检啦。”

  多蕾丝很快发现她放心得有点早了。

  玛格达的身体一向健康,前期的各类检查也未出现异常。古怪的是,在之后的几个月内,她肉眼可见地迅速消瘦,连颧骨都凹陷下去。

  护理医师声称是由于胎儿特殊的体质,吸收母体营养的速度过快。

  体质?变种人的体质?

  多蕾丝焦虑地看着母亲一天天消瘦、一天天沉默。

  诺曼始终未醒。

  日益鼓起的腹部像吞取了玛格达仅剩的活力。她不知从何时起,把全部的注意力集聚在腹内的胎儿上。外界的一切似乎都与她无关,将所有的热忱和爱交付于不成型的孩子。连女儿也成了无需多关注的局外人。

  又一日产前B超,瘦得脱相的女人抚摸着高耸的肚子,噙着笑意看向屏幕上黑白的影像。

  “看啊,他多可爱,这里是他的手。”

  医师配合地和她言笑晏晏:“孩子很健康。夫人,您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体。”

  玛格达好像没听到似的,惨白面庞泛出不正常的红晕,深陷于眼窝的绿眼珠亮得惊人。

  “多蕾丝,快来看看你弟弟。”只有这时候,她才会像往常般亲切地叫女儿过来。

  女人眼里圣徒献祭般的狂热刺痛了多蕾丝。她紧攥着手,嘴唇抿成一条细线:“您不觉得诡异吗?”

  ……她不认为这是正常的变种人孕育过程。它几乎是以燃烧母体为代价的。为什么没有人看清这点?

  她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谈论着话题了。

  室内温暖的橘色灯光淌在玛格达脸庞上,被她转瞬间沉下来的脸色牵连着,骤然冷了几分。

  “他是我的孩子。”玛格达瘦弱的胳膊环抱着过分大的腹部,“谁都不能夺走他。”

  “包括你,甜心。”她总是带着娇嗔的语调此刻结出冰碴,甜丝丝的,也冷漠得渗人。

  如同面对过去数次一触即发的争吵,多蕾丝难掩狼狈地转开眼。

  玛格达身上惯常散发着以天真为外壳,底色残忍而决绝的生气,它如此引人迷恋,同时如此危险锐利。男人们沉迷于它,也会被它伤害。只是这次它终于刺向了多蕾丝。

  多蕾丝将隐隐发颤的尾指握进手心,仓促转头时的视线掠过B超影像,忽而凝滞。

  那个大头小身的胎儿睁眼,裂开嘴冲她露出怪异的笑,伸出的右脚赫然是羊蹄子的形状。

  人身羊蹄的恶魔?

  寒意如针脚密密麻麻地爬上多蕾丝的脊背。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多蕾丝将惊叫逼回喉咙。

  “呀,他踢了我一脚!”玛格达惊异又幸福地摸着肚皮。

  “很有精神呢。”医师指向屏幕。

  她们谁都没看出异常,就像胎儿的畸形是多蕾丝焦虑之下产生的错觉。

  室内其乐融融的气氛甜腻得令她想吐,多蕾丝捂住嘴,冲出了产检处。

  外面飘着淅淅沥沥的细雨。多蕾丝打了个寒颤,被下班时分的人流裹挟着,漫无目的地向前走。

  要去哪儿?她不知道。她仅仅顺从本能,茫然地移动双腿。

  没有人会相信她的。她再清楚不过。她已失掉了玛格达的信任,玛格达看着她的眼神像在防备凶手,警惕冰冷。

  玛格达不再爱她,更不需要她。

  这念头甫一撞进多蕾丝的脑海,她的心脏剧烈地抽痛了一下。

  为什么会这样?

  病重的继父,疏远的母亲……哈利最近也不对劲。她不止一次察觉到他眼底越发浓重的阴翳和若隐若现的绝望气息。

  过往的平静倏然破裂。她才意识到那些多么脆弱,多么美好。

  多蕾丝下意识翻出通讯录,不知不觉定在某串号码的备注名上——傻瓜皮特。

  不,他不会理解她的。

  她的手指颤抖着退出页面。

  他从来没有体会过流浪的滋味,更不是诞生于某个实验室的邪恶计划,也不知道一路躲避,永远需要警戒、防备被回收的心惊胆战。

  他不懂玛格达对她的意义,不懂她们之间微妙的关系。

  一开始,她就明白,玛格达只是她基因层面的母亲,她本可以随时抛弃她。但她没有。

  是玛格达将她从实验室救出来,教会她一切融入主流的方法。

  ——“不要太阴沉,多蕾丝。没人喜欢冷冰冰看人的小孩。”

  ——“乖,甜心,我们必须利用天赋,变得讨人喜欢。这是我们生存的基础。”

  ——“对,像这样,无论内心多么冷淡不在乎,都要笑得开心,没人讨厌笑容。”

  玛格达把她彻彻底底地改造,逐渐雕琢成今天的多蕾丝·布伦南。

  但玛格达从不让她称呼她为母亲。

  每次她叫她“妈妈”,玛格达常会蹙着眉头,似真似假地轻声抱怨:“要被你叫老了。”

  彼时的多蕾丝呆呆地望着她,半晌,急切地蹦出几个字:“可是我爱您。”

  玛格达像被逗笑了,怜爱地刮了下小姑娘的鼻子:“别,别依赖我。更不要爱我。”

  她挑起多蕾丝的下巴,眯起眼睛:“爱是要用眼泪证明的。记住这一点。”

  “对于我们,爱的表征是伤害。在撕碎的伤口上留下我们的印记,那才是爱,宝贝儿。所以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

  简直胡说八道。如果爱是伤害,至少玛格达证明了她是爱她的。多蕾丝冷冷地想。

  列车的鸣笛打断了她的迷思。多蕾丝恍惚地下车,才发觉她坐车来到了特拉华那个当初她们定居的小镇。

  她依稀记得,玛格达如何带着她逃离赏金猎人的追捕,改头换面隐姓埋名,层层筛选后,决定在这儿落脚。

  镇子尽管封闭,但居民热情友善,或者说好糊弄。没人深究她们的来历,便接纳她们成为社区的一份子。

  起初,玛格达仍不让她轻易出去——比起玛格达,那时她心智过于稚嫩,伪装、谎言一触即破。

  更何况,确实没有人会喜欢阴郁的小孩。

  马克西莫夫姐弟是她最早拥有的朋友。但是,或许皮特罗自己都忘了,他是最先接近她的人。

  那是她们来这里不久后的一天。她窝在窗前,看不远处的孩子们堆雪人。

  忽然,其中一个跑来,朝她大叫:“喂,你家有胡萝卜吗?”

  多蕾丝瞅了瞅他那头扎眼的银发,硬邦邦地回答:“没有。”

  他眨了眨眼,好奇地再三端详她:“我没在你附近见过你诶。你要加入我们吗?”

  “……玛格达不让我出去。”多蕾丝犹豫了一会儿,瞟着他手掌铺着的薄雪。心底的桎梏悄无声息地松动。

  她想,如果他执意邀请,她就不管玛格达的禁令。

  “哦。”小男孩无所谓地耸耸肩,“那我走啦。”

  像来时一样,他一溜烟跑走了。

  以前她对玛格达的“讨喜理论”嗤之以鼻,或许是自那天开始,她有了改变的动力。她要出去——她想要触碰这片实验室外真正的天空,真切地捧起他手中那片凉沁沁的雪。

  雨势渐渐加大。多蕾丝随便走进街边的一家店面。手机不停地嗡鸣,接着兴许是没电了,彻底熄灭。

  窗外行人步履匆匆,小镇浸泡在雨水里,染上疏离灰暗的色调。

  每个人被暗淡雨幕打湿,身影于阴翳中模糊化,仅留下一朵朵鲜亮的伞雨滴似的漂浮于半空,像极了雷内·玛格丽塔的超现实主义画作。

  多蕾丝咀嚼着这份奇异的凄清。

  她的身形投映在窗玻璃上,和无数个行人的倒影重叠,像被人群包围着,但实际上和他们遥遥相隔,泾渭分明。

  永远如此。

  她又一次想起玛格达的告诫:“我们注定是过客,不属于这世上任何地方。漂泊是宿命。”

  多蕾丝低下头。

  过客其实只有她。玛格达总能找到她自己需要的人。她不再被她需要,所以她可以轻易地遗弃她。

  【你的旅途孤独艰辛。】

  毫无缘由的,那张从幸运饼干抽出的箴言,浮现于眼前。

  或许,是时候离开了。

  多蕾丝站起身。

  细密的雨幕中一道人影骤然间清晰,门被推开。

  “你真在这儿!我就知道。”少年甩了甩头发上亮晶晶的水珠,神采飞扬的脸上止不住得意。

  “……我刚刚还在想冒雨大跑的是哪个笨蛋呢。原来是你啊。”

  皮特罗并不在意她的嘲笑。

  “怎么了?为什么忽然一声不吭地消失了?我们都在找你。”他凑近她,眼巴巴地询问。

  多蕾丝嘴唇动了动。

  她瞥了他一眼,垂眸:“没什么,就是想回来看看。

  “抱歉,手机自动关机了。”

  “没关系。”他蹲下来,托起脸,对上她下垂的视线。

  闪电撕扯着夜空,猝然劈下,照亮少年认真的面容。

  奇怪的,在轰隆的雷声里,她清楚地听到了他每一个字——

  “你可以依你的心意随便消失,反正我总会找到你。”

  “从今往后每一次。”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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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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