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异魂的记忆里有在数不清的世界中经历的回忆,各种各样的文明,各种各样的天地,沈渊看到过不同的政权,各种各样的王、皇帝、霸主……这些人每一个都觉得自己是不可或缺的天地主宰,然而事实上,当这些人终有一日逝去时,天地不会变,会变的只有百姓……
沈渊不知道经历过那么多世界的异魂为什么会在这个世界被一个小小的俚术师打败,也无意去探究那些神奇的世界中的过往,沈渊只知道,看过了那些之后,他对于权力皇位有种畏惧,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坐在那个位子上要肩负的是什么!
韦县令,周知府,他们都是清正廉明,奉公守法,为国为民的好官,他们管理一县,一州尚且整日忙碌,几乎一刻不得清闲,韦攸找他下一会儿棋都能开心上半天,周知府批阅公文累了,也只能跑到文房来看一眼权当散心休息……治理天下那么难!
沈渊觉得自己不是那块料。既然不是,就该让能担当这重任的人来,沈渊看过了异魂记忆中一些并非世袭的政权,能者居之,有什么不好呢?
“你在想什么?”莫仲越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还在……”沈渊有些惊讶地道。
“不是一直在吗?”莫仲越有些不高兴反问。
沈渊有点纠结,刚刚他分神想了许久的事,莫仲越也没有出声,他还以为又像上次那样突然就又回去了。
“摄政王不应该为国事忙碌吗?还有闲心娶亲,出魂?不怕朝堂上出什么变故么?”沈渊忍不住问。
“本王大病初愈,还不能娶个媳妇儿冲冲喜了?红启曦都没说话,你倒比他还忧国忧民?”莫仲越觉得好笑,随即又道,“治国不是一个人就能完成的事,也不是缺了哪一个人就不能完成的事,放心吧,就这一阵子,不会出什么碴子。”
沈渊被他说得有些赫然,点了点头,又想到对方在自己魂池里看不到自己外在的动作,便说道:“我知道了。”然而略想了想沈渊又问道:“启明太子早已经是死去多年的人,你凭什么拉一个人出来就说是红启明?更何况,堂堂太子做了你的重人,你怎么向天下人交待?”
莫仲越也想了想,然后笑道:“那简单,我娶的是沈渊,至于启明太子,那自然是被我千辛万苦找着的,好生供在家里,轻易不让人见的,至于你登基之后,沈重妃就可以生病去世了。”
沈渊皱眉:“不行!我爹娘都在,我不能死!”
莫仲越干咳一声:“又不是真的死,再说我自然会照顾好沈氏夫妇,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沈渊沉吟片刻,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先应下了。
夜深了,官驿内人声渐止,沈渊坐了一天的马车,浑身都巅得有些酸,跟莫仲越说了这几句之后,撑不住睡意,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
朦胧中,沈渊听到有人大喊:“走水啦!走水啦!”他猛地惊醒,翻身坐起,就见窗外果然火光冲天,沈渊心中大骇,披了件外衫便要出门,突然两脚一顿,差点跌倒。
“你要去哪?现在外面都是火,你从这里出去是找死!”莫仲越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沈渊惊道:“你……你还在?!”
莫仲越道:“把你这壳子借我用用,保证不伤你一根毫毛。”
沈渊一愣,随即明白,莫仲越武功高,身手敏捷,要从火场中逃出应是件很简单的事,于是放松全身由着莫仲越控制着自己的身体行动,只在魂池里嘱咐:“先去看看我爹娘!”
莫仲越应了声,看了看屋内,将桌上的隔夜茶水倒在床榻上的被褥中,而后将那被褥披在头上,抬脚将窗户踢开,顶着被褥便跳了出去。
因为要接待威宁王重妃的接亲队,此地驿丞早已接到消息,将驿站清空,因此,现下驿站内只有他们这队人。火势是从驿站后头的牲畜棚蔓延过来的,驿丞正和接亲队的骑兵副将一起带着骑士们抢救马匹财物,提水灭火,然而这火显然是有人故意放的,屋前屋后被泼上了厚厚的黑油,遇水也不灭。
“我爹娘!”沈渊惊叫道。
“我去找,你放松!”莫仲越轻巧落地,被沈渊这心慌的情绪影响,身形一滞,差点失去对身体的控制,他站稳脚,丢下被褥,从抢出来的财物中翻出一把裁纸刀反手握在掌中,朝火势还未波及的侧厢房摸了过去,沈氏夫妇被安排在这里休息。
刚要进门,突听身后传来沈娘的叫声:“小渊!小渊你没事吧?!”
沈渊回头,就见沈家夫妇都穿着中衣,沈娘肩上只草草披了件外衫,夫妻俩形状都有些狼狈,但看来都没有受伤,他们身后跟着赵献安,他脸色不太好,上前向沈渊行了一礼道:“只来得及带先生和夫人出来,随行的物什都……”
和莫家的迎亲队相比,沈家几乎可以算是一穷二白,但是沈娘硬气,非要将自己给儿子置办的“嫁妆”也带上,虽然只有两匹布,两身衣裳,不到二十两的银子……如今全都落在房中。
说话间,夜风吹过,呼的一声,火势便蔓延到了侧厢房。
人们徒劳的往黑油上泼水,但却丝毫不减火势,赵献安心急如焚,又不敢离开沈家这一家三口。
*
莫仲越皱眉,他久经战场,知道黑油是极难得的东西,一旦点燃是很难扑灭的,往往不将燃料烧尽,这种火是不会熄灭的,这家驿站保不住了!他对赵献安道:“叫所有人撤出驿站,这火灭不了的。”
赵献安一惊,这沈公子一句话说出来其中自然而然的镇定和决断,与之前似乎令他有种换了个人一样的错觉,只是现在没功夫去细思量,只是——
“这……”赵献安有些为难,“财物繁多,不能就这样……”
“蠢!命重要还是钱重要?我说撤就撤!”莫仲越冷喝道,说完沉默着转身率先走出驿站……
“等等!”沈渊突然在魂池中喊停。
莫仲越脚步不停,嘴里则吩咐:“你,护着先生和夫人,到外面,让里面的人尽快撤出来。”心中则问道:“怎么?”
沈渊道:“这黑油遇气而燃,只要绝了气便能灭火!你让人从外面铲沙土回来扑火,可以灭!”
莫仲越一怔,见他犹豫,沈渊连忙又道:“那异魂记忆里的!有用!真的!”
“让人不要打水了,铲沙土进来,可以扑火。”莫仲越心中应了一声,果断向赵献安吩咐道。
“啊?哦!”赵献安答应着,转身向火场里还在不停从井中打水的驿丞喊道:“重妃吩咐,不要用水,用沙土掩埋!火势可灭!”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用沙土也能灭火,但是眼看驿站就要不保,驿丞也不敢犹疑,扭头喊上众人出去铲土,所幸驿站附近土质松软,容易挖取,不多时火势果然渐渐减弱,赵献安松了一口气之外,转头去看驿站外沈氏夫妇,见两人依偎着站在驿站外的一棵树下,沈渊却不见了踪影,不由一愣上前道:“先生,夫人,沈……咳,重妃他人呢?”
沈爹扶着受惊过度有些晕眩的沈娘,疑惑地问道:“方才里面有个人招呼小渊进去了,怎么赵师傅没看到他么?”
赵献安心头顿时一突,沈渊不见了?!
*
莫仲越在飞奔,沈渊的这身子骨实在是太适合习武了,莫仲越自己因为曾经被当成“太子妃”养过几个,直到七岁才开始习武,比起两位兄长三岁就开始习武的来已是晚了许多,因而虽然弓马战术都不错,但是内家武功方面却一直是他的遗憾,然而沈渊的体魄却完美的满足了他对武学巅峰的梦想,筋骨强劲,内力雄浑,轻功一提气,千里瞬息,比起那些术师的法门来也毫不逊色!
而前方被他追赶的人则感觉极不美妙,甚至想要骂娘!
是谁说这个沈渊只是个州府衙门的文书小吏,手无缚鸡之力?!这后面撵着跟鬼似的,甩也甩不掉的家伙到底是哪路神仙?
这人轻功不弱,自认天下能追得上自己的数不到十个,如今却被沈渊追得无路可逃,最可气的是他也不直接追上他,而是故意隔着距离,既不让他逃脱,也不彻底追上,这种狸奴嬉鼠的手段简直令前面这人毛骨悚然。他很清楚,对方是想逼他逃到主事之人那儿去,那当然是必不可能的,他岂是遇事便卖主的人?这人咬着牙,继续闷头狂奔,偶尔回头,见那少年一身白色中衣,在夜不远不近的缀在自己身后,莫名有点鬼气森森,不由大骇,跑得更快了些。
然而终究他的体力是有限的,跑到腿软,脚下勾到林中老树突起的根枝,摔了个狗啃泥,身后的白衣少年瞬间便到了眼前,男人心头的惊惧已达到顶点,此时竟骇得忍不住尖叫起来:“别过来!你别过来!”
莫仲越气定神闲地站在男人前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是谁指使你干的?”
男人在地上四肢并用的退了两尺,背抵到了树干,无处可去了,一咬牙道:“威宁王独揽朝中大权,意图谋反,狼子野心,如此不忠不义之辈,人人得而诛之!”
莫仲越挑眉轻笑:“那你该去杀威宁王呀,杀他家未过门的小媳妇儿算什么英雄?柿子捡软的捏,你们还觉得自己很高明是不是?”
“你……你这种攀龙附凤,不知廉耻的东西,自然也该丝……”最后一字音未发满,猛的脸上一记剧痛,脑袋不受控制的被扇到了一边,“卟!”满嘴牙都松了,一口血混着三颗后槽牙吐在地上,男人彻底吓傻了,这是什么手劲?!
“我再问一次,是谁指使你来的?”白衣少年眯着眼,微微俯身,语声轻幽好似来自地狱的声音。
男人扭曲肿胀的脸上血色尽褪,满含怯意的眼珠胡乱转动着,嚅嚅地刚想开口,莫仲越突听身后一股劲风袭来,他下意识一侧身,就听“笃!”的一声响,一根箭矢已穿过男人眉心,将他牢牢钉在树干上,男人甚至来不及惊叫,大张的嘴和死不瞑目的眼透露着绝望和不可置信,想来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已经是一枚弃子。
“不追了吗?”沈渊在魂池里问道,方才一阵疾跑,令沈渊有点想大喘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身壳子在莫仲越的主控下居然可以有如此惊人的速度和持久力,原来那异魂留在自己身上的那股力量这么强吗?跑了这一路,居然都不觉得累!喘都不用喘,顶多是呼吸略深了些罢了……
莫仲越轻笑:“你方才已经看出不少东西了,这人的死活已经不重要了。”莫仲越朝箭矢射来的方向投去一眼,继续道,“至于那个人……箭矢精准,力度惊人,下手果断,一看就是老干这种一招定生死的收割买卖的人了,想来也不会是那背后的主使,追上去也没用。”
沈渊哦了一声,随着莫仲越的目光看向地上的死者,三十五六的年纪,留着短须,五官普通至极,是转眼就会被人忘却的那类长相,一身黑衣劲装,看起来平平无奇,然而沈渊却能看出许多东西——
“指甲里有黑油的残渣,纵火之人必是他无疑,不蒙面,轻功极佳,说明他对自己的轻功极有自信,加上懂得利用黑油这种稀有物质做助燃,我怀疑此人与那姜胜一样是盗门弟子,而且身份不低,原因嘛……他一身黑衣虽不出奇,但是这双轻靴的做工却是极精细,越州城里,这样的一双靴子,在制鞋铺里定制少由百八十文,多则一两银子一双,不是普通人能花销得起的。”
“继续说。”莫仲越低笑着,在脑海里鼓励着少年细致入微的分析。
“嗯……他靴底除了黑油渣之外,还有一些□□,应该是硝石灰,用来引燃的,而硝石是制造火器的常用材料,官府有管制,除军营内,只有需要开山采石的工地才能向官办火器坊采买,所以……若是从军营或者附近的采石场去查一查,应该会有线索。”
“非常仔细嘛!”莫仲越赞道,“不过,你能想到的,必然旁人也能想到,硝石说是官府管制,然而衡州丘陵一带山区里,这种东西随处都是,私硝贩卖向来猖獗,想要不通过官府取得硝石灰并不是什么难事。”
沈渊怔了怔:“衡州?北燕城不就在衡州?难道说是那个晁崇?!”
莫仲越不置可否:“谁知道呢,回头查一查就知道了,不过就算是他,他也不会是这件事的最终主使的。”
沈渊疑惑,“你莫非……已经知道是谁了?”
莫仲越轻哼了一声,不屑道:“并不难猜,想我不好过的人就那么几位……”忽然又叹气,“还好我附身过来了,不然赵献安大概护不住你们。”
沈渊不出声,回头想想,不禁也后怕了起来,要是莫仲越没有附身过来,如果他提前走了……他和爹娘遇上那样的大火,只怕难以幸免。
“谢谢。”他轻声道。
莫仲越哈哈一笑:“不客气,救自己媳妇儿,天经地义。”
“……”
*
“莫仲越。”
“嗯?”
“你说我若是启明太子,咱俩是有婚约的,对吧?”
“正是,这不就来娶你了么?”
“你再想想,当年的婚约是怎么定的?”
“呃……”
“先帝的意思,你才是我的重妃吧?如今情势不比当年,但是……谁是谁媳妇儿来着?”
“咳,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罢了,回去吧。”
“好咧!”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委鬼的我捡的小哭包是摄政王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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