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海吃过早饭他想社员都放假了，自己也放两天假轻松轻松。今天也上山，和谁搭个伴呢？他正想着却见王要武玉杨春兰在门口走过去边走边说着。要武说，我上树你在下边拣……。听他们说话可能是去打松树塔子，想去找李满库，一想他一定和小李一起去。这要是白雪在家我是不就跟白雪一起去。
他想来想去还是跟老□□一起去。自己与老□□说话挺投机。问他去不去。自从与胡书记那次闹翻，他自知被推荐上大学无望。以后就拜老□□为师，好好向他学习农业技术。他也不在乎谁对自己的评价了。以前与老□□关系密切了，怕到关键时刻有人指责阶级立场有问题与老□□称兄道弟，没有阶级立场。现在也不怕别人的指责了。于大海想来想去，去找老□□问他去不去，估计现在他地里没事。还是到吴会计家找到老□□，他俩正在下棋，边下棋边拌嘴谁也不服谁。
于大海刚一进屋，老□□见于大海进来问：“你不上山？”
我想找你搭个伴你去不去？反正你地里现在也没啥活了。
老□□问吴会计：“怎么样咱们一起去？”
吴会计说：“我可不去，累死了，别说上山背山货，走去走回来，也够我呛的。”
“于队长走咱们去，咱们挖个八品叶大棒槌回来看他馋不馋。”
“你做梦吧？我看你不用去了，躺那做个美梦，梦里啥都有。”
你看人家老崔那次跟讲：“一次刮大风，眼看一个大旋风向他这刮来。他想躲避你说就来不及了，那大旋风一下子就他吸进去了。他一会就转迷糊了，就觉得那里有乱树叶子，木棒子，还有水，好像还有鱼。那木棒子直往身上砸，那水直往身上泼，后来就觉得忽悠一下子他啥也不知道了。等他醒来已经是黑天了，就发现自己在一个大森林里。就看这月亮有饭盆那么大，那星星有拳头那么大。他一想我这是到了国外了。咱们中国哪有这么大的月亮，哪有这么大的星星。可是这到了外国这是哪国呀？这离家有多远，这找不到家怎么办？怎么不刮个娘们来，刮个娘们来我是不就跟她过日子了，就不回去了。我一个人在这多孤独，我得回家。这怎么回家呀？他还惦记他那有一颗牙的老伴”
“他就这样想着不知不觉的天就亮了。他躺在那一起身，他看到有个大棒槌就在他身边。他就一激灵，他仔细一看，那大红榔头通红通红的好像瞅着他笑。他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八品叶，是个千年老人参，这时别提他有多高兴了，他这是因祸得福。”
“他看到这大棒槌简直忘了饥饿，忘了身上的疼痛。万幸的是这风把他刮到这没有摔坏胳膊腿。他把衣服撕下一条布搓成个小绳把中指咬破用血把绳染红，他折个小棍插在棒槌杆旁，用刚搓完的绳把他绑住，他想你是跑不了了。他又折一个小棍，把杂草薅净用那小棍一点一点开始挖人参。他饿了就吃树叶子，就这样子我足足挖了两天才挖完。你说那须根子就有一讨多长，那棒槌不但有胳膊，有腿，那手指盖都有，那眼睛都会转动。你说他们别人挖一个有点像人的形状就觉得了不起了，你看谁见过这样的人参？这么大的棒槌拿回去让他们开开眼界。他想这要是卖了，就要啥有啥了。他在石头上起了点青苔又扒了两块椴树皮，把人参用青苔包好又用树皮裹住，他想明天就往家走。”
那天晚上他就做了个梦。梦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头说：老崔呀你昨天伤了我的女儿，我不怪你。她不能跟你去。我是这方圆百里的人参之王。这方圆百里的人参都是我的子孙。她帮我照看我的子孙，她跟你去了谁照看它们。你要是想留下就和我共同管理这方圆几百里的子孙。老崔说，我不能跟你留下，我家里还有孩子老婆，我家那老婆还在惦记着我。那老头说，你要想留下你就把那红绳还绑在她身上；你要不想留下，你就拿着你那红绳辨别方向。你把那红绳的一头拎起来，它下边朝那面歪你就朝那边走就能找到家。
老崔想你要给我介绍个娘们，我可以留下，让我给你当差那我不能干。他这么想的时候，老头手一指那边过来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这老人说这是我的女儿，你昨天伤害的就是她。你如果留下就把她许配给你，你们做夫妻。
当他醒来一看那人参又回到那原来的位置。那红绳还绑在那人参杆上，那大红榔头还是那么红，还在瞅他笑。他想到做的梦，确信她是棒槌仙女，她已经成了仙，我不能伤害她。你看她有上千岁还像少女那么年轻。他想这棒槌仙女看着是年轻貌美的女子，但是他终究不是人类。你看那白蛇传那白蛇看着是人型，貌美的女子，其实是一条大蟒蛇。这貌美的女子她再漂亮那是假象，她就是一个大棒槌。你说我把他带回来能卖个好价钱，那我就发了，可是不能在这大山里和一个不是人类的棒槌结为夫妇？我怎么能和一个不是人类的棒槌结为夫妇。他决定不留在这大山里，要回家去。他按照棒槌仙人的方法，按照红绳指的方向，他爬山越岭我终于回到了家。
“这是老崔给我讲的。你说老崔遇到这样的艳遇他还回来了，要是我遇到我就不回来了与那棒槌仙女结为夫妻。”
“好吧，你去吧。你被招女婿。你把那多余的子孙送我们几个我们也解解穷气。”
“好吧，你看着吧，于队长咱们走，咱们挖回个大棒槌回来，馋馋他。”
于大海说：“老崔死了，他的笑话人们一时忘不了。”
“其实那人不坏就是说些玄话，他的话得到天方夜谭那里能有，”
“咱们去哪个沟？”于大海问。
“这里你比我熟悉你说去哪就去哪。”
于大海自言自语的说：这些离人家近的沟有点山货也被街里那些闲人採去了。咱们往大南边走，去那石头河。那个沟有二十多里长，那里的每个沟叉子都有六七里地长，那里离人家又远，咱们去那。咱们到那沟口就有二十多里，来回就有四十多里，到沟里还要走很远。”
“没关系累了就歇着。”老□□说。
“那咱们就去那，我回去取背筐，刀锯。”于大海取来了工具，老□□已经在公路旁等着他，他俩边唠着嗑向南走去。
于大海今天上山主要是想弄点软枣子和山梨，这两样东西白雪都愿意吃。他和老□□说：“咱们今天去弄点软枣子和山梨。听说今年山梨丰收这山梨四五年才收一次。”
“听你的，这里你比我熟悉。”
“这山梨我知道一个地方，有好大一片就像一个大果园子一样。不过软枣子那可得碰运气，不知能不能找到。我们先去找软枣子，然后去摘梨。”
老□□说：“你看咱们这里资源这么丰富，农民还这么穷，咱们这往东几百里没人家，大队那里往东二十里有一个大队再往东也没人家了都是森林。咱往西过了西山那座山就是国家战备公路那里有几个大队往西还是森林。靠山吃山，这茂密的森林里有许多我们可利用的资源，春天可以挖药材，可以采山菜，那蕨菜一元钱一斤供销社有多少收多少用以出口。有能干的一天就能采几十斤。秋天可以搞小秋收……”
于大海说：“今年橡子丰收，橡子那玩意十几年才收一次。”
“咱这里不只有橡子，还有核桃，山葡萄，蘑菇，松树塔子榛子，山菜，药材等等，一个家庭秋天弄个三百二百那是多大的收入。还有咱们那边的大甸子秋天割羊草，那就大腿根那么粗一捆就五分钱，一个好劳力一天能割三百捆。五分钱一捆一天就是十五元钱。到冬天到林场找活干，倒套子，清林，剁枝桠归棱，冬天家家打草袋子……。可是现在这都不允许，这些都定性为资本主义。要割掉资本主义尾巴，把所有副业门路都堵死。使农民守着金山要饭吃。”
“上级说堵住资本主义的路就能迈开社会主义的步。”于大海说。
“这资本主义堵死了，这粮食产量也没上来。这二年全力以赴造粪，耗费了那么多人力造了那么多粪，这也没多打出粮食来。只是农民更穷了。那修梯田更是荒唐，把好地变成孬地还要搭上那么多人工。”
“我们老人讲我们这里原来水稻最高达到垧产九千斤，玉米高粱最高才六千斤，平常产量才三五千斤。那时没有化肥。可是现在就是打不出粮食来。”
“我了解过了这个生产队，有几十年没有正经上过粪了。老队长时期没有粪，那时候把稻草还田，那稻草还田也顶事。这水田地上稻草也管事，可是这些年稻草都卖钱了，稻草还田也没有了。猪圈粪几乎没有，你说地里没粪能长出庄稼吗？这些年只是刨点草炭送到地里当作粪，这几年上级又想出来新招，人造粪。把那草炭用大炕烧化说是能提高肥效二十倍，你说那用大炕烧化，和春天自然化有啥区别？就说熏上那点烟就能提高肥效二十倍，去年上来那么多根本看不到肥效。今年的庄稼长得好完全是你弄回来那些化肥的作用与那造粪毫无关系。”
“我这人现在没大理想就想当好这个生产队长，把我们这个队建成全县，全省乃至全国最富裕的生产队，让天下人都知道一个桦树村这个生产队。说不定我也成为人大代表……我这辈子就没白活，你说我能办到吗？”
“你的愿望是好的，但是有些事不是依着咱们打算的。你就说现在的改土造田，修梯田，修方条田，造粪这都是瞎胡闹，你说你不干行吗？你说有这功夫咱们干点别的，就是个人搞副业不允许了，咱们集体搞点副业挣来钱买来化肥，粮食产量马上就上来。如果咱们每垧地用上七百斤碳铵那每垧地就能收一万斤水稻。”
我一定想你好好学习农业技术。
老友派说：“你好好干吧。我在农业技术方面给你力所能及的帮助，不会看你的笑话。”
“其实不只是我佩服你，就白雪也经常建议我向你学习农业技术。”
“白雪真是个千里挑一的好姑娘，你能得到白雪这样的姑娘真是你的福气。”
“但是我很担心。咱们不是外人，你知道白雪怎么上去的？说不定那天风向一变，那层窗户纸一旦捅破那后果不堪设想。”
两个人说着唠着，来到石头河沟口。沟口是一个陡坎，那石头河里的水，从这斜坡倾泻下去，再陡一点就是吊水壶了。那水哗哗的响着冲击石头激起的浪花像无数散落的珍珠，撒向空中又回落河里。这小河水奔腾着歌唱这流入大河里。
他们俩人爬上陡坎，顺着小河向里走。小河的两边都是茂密的森林，那各种鸟儿叽叽啾啾的叫着，不时从空中划过。他们走进沟里于大海突然想起那次从树上掉下来差点没丢了命。从树上掉下来好像就在附近，那棵树一定很粗了。已经无法辨认。又想起那天白雪没有上学在家给自己“治病”一晃十多年了……
山上有人说话能传的很远。有人敲打树木发出的声音，通通的响声。一会又听一阵咔咔响声有人喊“上山倒！”然后呼嗵一声巨响，一棵大树倒下了。
凭经验于大海知道这一定是那个人在放软枣子树。因为那软枣子藤子往往缠绕在一棵高大的树上。没法上树去摘，只好把树放倒了摘，这样破坏性采摘使得软枣子越来越少。
他们看准了那个沟发出的响声，他们就朝那个沟走去。进入那个沟说话声音都听见了。山里有个习俗，不论谁放的树，谁赶上都可以采摘。他们离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原来是柱子，二胖他们两个人放到一颗一搂半粗的色（枫树）树。树上缠绕许多软枣藤子。上面结了许多软枣子。
柱子看见于大海赶忙打招呼：“于队长快来这棵树软枣子可多了，还特别甜。”
于大海走到跟前说：“听到你们放树的声音就过来了，这下子好了不用我们自己去找了。”
柱子递过一把说：“你尝尝。”他们几个谁也不着忙摘都坐那里先吃了起来。
“来咱们也先吃一会”于大海招呼老□□。“反正他跑不了了，这真甜要是被霜打了以后会更甜。”
这颗藤子结的真多，于大海很快就摘了半筐，他停下不摘了。卷了颗烟抽了起来。柱子问：“怎么不摘了”
“我得留半筐地方，一会过去摘点山梨。软枣子多了，山梨就没地方搁了。”
“那你今天摘软枣子，明天摘山梨。”柱子说。
“那不行，明天不定大队或小队有什么事我就来不了。”
老□□听他这一说也说：“我也不摘了，也留半筐地方。装山梨。”
于大海抽完了那颗烟起身说：“那咱们走，不等他们，他们要摘满。咱们去摘梨。”
于大海在前，老□□在后，他们向那片野生的梨树园子走去。他们很快找到那片梨树，这片梨园子有几垧地那么大，在一个山脚下一片平地上。一大片梨树就像谁家的梨树园子。粗的有一搂粗，许多梨压弯了树枝。一颗梨树引起了于大海的注意，那棵树那梨有拳头大红通通的，一个个就像张开了笑脸等着人们去采摘。于大海走过去摘下一个，这梨真漂亮，大部分是红的，只有背面有一小部分绿。梨的表面泛着光亮，真招人喜欢。于大海摘下一个梨在自己衣服上蹭了蹭，张口咬了一口然后不由自主的“啊”的一声吐出好远，原来又苦又涩。他顺手把手中的梨扔出好远。这么漂亮的梨吃起来竟然这么苦。
老□□随后赶到说：“怎么不好吃？”
“你尝尝吧，就知道了。”
老□□摘了一个咬一口也皱着眉扔掉了。
于大海又看见一棵树的梨都是黄色的都有鸡蛋那么大，黄的像鸭梨。他又摘一个咬了一口，这个莉又酸又涩，他也随手扔掉了。
老□□说：“你看那个。”随着老□□指的方向只见一棵树许多蜂子上下纷飞，发出嗡嗡的响声。老□□说：“你到果树园子问果农什么样的苹果最好吃，他会告诉你，鸟弹得，虫子嗑的，蜂子蛰的，这样的都好吃。你看那棵树那么多蜂子，那棵树的果一定好吃，过去看看。”
于大海说：“不能是马蜂子吧，马蜂子咱可不惹他。”
“咱过去看看。”老□□说着话他们俩人朝那棵树走去。
他俩刚到树跟前，那蜂子翁的一声飞的无影无终。只见许多熟透的梨被蜂子嗑的半拉咔叽。于大海摘了一个尝了一口这个真好吃，这真是又甜又酸。家梨没有他甜，家梨没有他酸，白雪就愿意吃这重口味的梨。这梨个头不大，像鸡蛋黄那么大都是黄色的，挂满了树枝。他们俩人找个光溜地方把软枣子倒出来放在地下，要把梨在放筐下面，软枣子不抗压。他们很快摘了半筐梨又把软枣子放在筐上面。
老□□说：“怎么样知足了吧。这到山下有五里地，到家总有二十五里地。到家还不把我累个好歹的。”
“你背不动你就扔下一部分”。于大海说
“那我可舍不得。没有你领着我干脆找不到这地方，高低得背回去。”回家的路上于大海兴致勃勃，老□□累得气喘吁吁。老□□说：“回去我的馋馋吴会计让他不来。”
“你没挖到人参你馋他啥。”
“我坐他屋里吃，吧嗒吧嗒吃，看他馋不馋。”
“那他还不给你扔到猪圈去。”于大海说着哈哈笑起来。
“开玩笑，我得先给他送点去。”
于大海回到家给吴会计送一部分。把山货送到家，他想看看王要武他们弄点什么回来。他到王要武家看见王要武于春兰他们正拿一个小人参在看。春兰见于大海进来拿来给于大海看说：“你看我们挖了个‘大棒槌，’你弄点什么”
于大海看来看是个二甲子.不肖的说:“就这么个小玩意你们当宝了.想当年老崔挖那大棒槌不但有胳膊，有腿连手指盖都有，那眼睛都会转.而且都能变成美女。要武你要挖那么个大人参，你就把春兰甩了跟他过日子去。”
“你看你这当大哥的，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我要挖那么个大人参，我就把白雪甩了和那人参仙女过日子去，”
“这话你敢当白雪的面说。等我告诉他让她断了你的钱粮。”
“你别的，等我挖到你再告诉她。”
王要武抓过一把软枣子递过来说：“别跟他磨牙，来吃软枣子。”
于大海说：“我也弄了半筐软枣子半筐梨，吃梨你们取去。”
“我可不吃那太酸。”
“白雪愿意吃这重口味的，我一会送街里她妈家去，让粮库拉粮车给捎去。”
“你还得溜须人家白雪吧。”
三天过去了每个人都有收获，每个人采的山货都能卖几十元钱或一二百多元。这点钱对每一个家庭是好大一笔收入。二猫这几天捡橡子，他用那头号大背筐一天一百多斤再多也装不下了。这上山去那大沟里里来回得七八十里，谁能背得动，他却玩似的。
大家都高高兴兴度过了这几天。这第三天太阳还没落山黑沉沉的云彩上来了，霹雳闪电下起雨来了，于大海暗暗叫苦，他可发愁了。这工地的土方任务预留七天时间全力以赴起早贪黑或许能干完，耽误一天也干不完。这老天真不作美，这下一天雨就得耽误两天，下一天雨，第二天要晒一天，工地才能进去车。这回你完不成任务你还有啥说的……
第五十六章
这天刚黑这雨就哗哗下了起来。第二天下了一天，这老天真跟我作对。这天气可真让胡书记说对了，他当时就说你预留出十天时间，要下五天雨你能干完吗？想起当时胡书记那脸色，于大海有点打怵。我这预留出七天，下一天雨这活也干不完。下一天雨就要耽误两天。这伏天要过去了了，怎么还下这么大的雨。于大海心情十分郁闷，饭都吃不下。
第二日天气预报明天还有雨。于大海想起了李自成过黄河连续三天都报黄河没有封冻，李自成急白了头。于大海此时的心情就像李自成那时的焦虑心情。
第三天天气预报明天还有雨，这可怎么办？于大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第四天终于天晴了，下了这么多雨，工地怎么也得晒一天才能进去车。这一耽误就是四天，还有三天时间了，肯定完不成了任务了，怎么办？怎么办？于大海焦虑的团团转。他找杨队长吴会计商讨这任务将怎样完成，谁对这意想不到的连雨都无可奈何。还有三天时间完成这任务是不可能的了。怎么办？
这天下午召集大小队长开会，于大海估计肯定与水库任务有关，这去了肯定没有好结果，但是又不能不去,丑媳妇难免见公婆。
于大海在去开会的路上边走边琢磨，这场危机怎么能应付过去呢？于大海从内心承认这次自己百分之百没有理，如果不是放那三天假而是干三天活，这还有三天时间再做点假兴许就完成了，即使没完成也剩不多少了。现在是一枪没放怎么也说不过去。不知道今天胡书记来不来，那要是大队刘书记还好对付。那胡书记来了肯定不会饶过自己。那胡书记是我们大队包队干部经常参加大队干部会议。他最好走路崴了脚脖子或者他今天感冒发烧，或者到县里去开会。但愿他今天来不了。于大海走到半路他不走了，他不知道面临领导的质问自己怎样回答。他坐在路边抽支烟。他在路边转圈的走边走边琢磨。怎么也躲不过这一关。哎，豁出来了爱咋处分，咋处分吧，大难临头怕也没有用。于大海实在无计可施硬着头皮去开会。
于大海一进屋就看到公社胡书记，大队刘书记都已坐在南边的地桌旁等待开会，只差二队长没来其他队长都到了。于大海看见胡书记在这心里暗暗叫苦，看样子这一关是够过的，心里像揣个小兔子砰砰直跳。他随便找个地方坐下。他真希望自己身体能缩小，自己怎么没有缩身法，缩小到胡书记看不到，他猫着腰，低着头，为了稳定情绪他卷了一颗烟。三队长说：“来给我卷一颗我忘带烟了。”于大海把烟口袋递给他。自己划着火狠狠吸了一口，心里话：“今天一句废话不说尽量装哑巴。他胡书记骂自己一顿自己也受着，一句不反驳，还能怎么样？大不了还像上次说的那样把我这队长抹索了，党纪处分，送学习班学习改造。这是最坏的结局。尽量别闹到这一步。我今天决不能逞英雄，只能装孙子。他怎样批评，挖苦，我都像鸡啄米那么点头。而且主动深刻检讨要求给自己处分，说不定看自己态度好，检讨的好，领导高抬贵手原谅自己这一次，千万不要搞到把自己送学习班那一步”
刘书记看人来齐了宣布开会，他说：“开会就两个议程，一个是工地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大家汇报一下，再就是小学缺一个教师看看用谁。先说工地的任务我这几天有事耽误了没过去，你们自己报报数都还有多少没完成。”
一队至五队几个队都报数了只有三队还有几十米没完成其余都完成了。
“六队你们还有多少没完成？”刘书记把目光投向于大海。
于大海使劲吸了一口烟，又弹了弹烟灰，皱着眉很难为情地说：“这几天不是下雨吗？我们刚要上去这雨就下起没完。”
“我没问你这个，我问你：你完成多少还剩多少。”
看他吞吞吐吐的督促他：“怎么这么费劲，痛快的！”
于大海终于鼓足了勇气说:“还差三百一十米。”
听了这数字所有的人都哄的笑了起来。二队队长简直笑弯了腰，用手指点着于大海说：“你小子真有尿，咱们真佩服”
刘书记听到这马上火了：“你这怎么搞的！当时你信誓旦旦向我保证，二十号晚一定能完成。到现在你还一点没动，这还有三天时间你怎么完成？你这不是忽悠吗？你现在还有什么说的？你就是像你保证的十一号开始干这几天下雨耽误，你怎么也能干出一百多立方米，怎么也不能还剩三百一十立方米，你这还是一枪没放。把你的小队当成独立王国了，我不知你这样做是愚蠢还是聪明……”刘书记这回没客气没头没脑把于大海好一顿批评，简直像用鞭子抽打他一样。刘书记今天那脸老难看了，其他的人面无表情在这听着。
面对刘书记这一顿抽打，于大海自知理亏，像霜打了似的低着头愧疚的说：“这事是我不对，我也不做任何解释，事已至此，你们领导对我怎么处理我都毫无怨言。把我给于党纪处分，把我送学习班我都认了，我都接受”
胡书记接过话茬，他说：“我们吵过一次了，我不会跟你吵了。我就想问你别人都完成了，你至今还按兵不动你是怎么想的？你这个生产队能不能成为脱离党委的领导的独立王国。”他又与刘书记说：“他能不能完成任务是你们大队的事，你们大队二十号是最后一天必须全部完成任务。”
刘书记说：“怎样处分你，那是以后的事，我真不知你怎么想的，你完不成任务你以为大队，公社能饶了你。你现在就想这么短的时间怎么能把任务完成。”
于大海面对领导的严厉批评自己也无可奈何的“啧啧”了几声。他今天的腰怎么也直不起来。他低着头猫着腰，不断点着头，他今天似乎比所有的人都矮半截。不断地挠自己的头。
刘书记批评够了，面对于大海那熊样又对其他几个队长说：“他们至今没有完成任务，我有责任。那天他向我保证到二十号晚一定完成任务，我也相信他了。我最近有事也把他忽视了，没有去检查，这还有三天时间了他肯定完不成了。怎么办？他一个队不完成就是我们大队没完成。”
几个队长都七嘴八舌议论：“三天肯定完不成……”
胡书记又强调：“你们大队到期必须全部完成。”
刘书记也直皱眉，继续批评：你于大海！你简直没有信誉。都怪我相信了你。你简直给大队出难题。
刘书记话锋一转：“一个队没完成也是全大队没完成。”
他只好与几个队长商量怎么办，不能让他一个队拖后腿。刘书记又说：“他没完成不但是他于队长的责任，我也有责任我没有去检查。现在事已至此,你现在怎样处置于队长，你就把他杀了也没用了，还得把任务完成了。我看咱们把他的任务各队分摊一下，到公社要求竣工那一天，咱们大队一定按时完成。你们现在帮他等将来他给你们还工。不让你们白干。于队长个人的事过后一定严肃处理。大家看怎么样？”
于大海在那默默的抽着烟一声也不吱.他决定今天啥也不说.领导怎样批评。挖苦他都不争辩，怎么处分他都接受。
二队长开玩笑的说：“我们抗战八年，你一枪不放，我们起早贪黑的干多少天，你在家干自己的，哪个队里没活。你现在一点没干，让我们给你摊任务。刘书记这事不公平。”
于大海心里想你们还不知道我放了三天假。你们知道因为放假没干完，还要你们来帮助，你们还不吃了我。使劲一推把二队长在炕上推个倒仰。
二队长起来又继续说：“我们火烧眉毛你不是也隔岸观火来的吗？我们着忙抢种你一兵一卒也没出吧？什么事都礼尚往来。你看你们插秧干不过来，我们几个队都去人帮你耙地，你省了多少劲。我们供你一饥不能供你百饱。不能有困难都指望我们援助你吧？”
于大海知道他指的是种地时的事，他很不满。他看几个队长都不表态，看来他们都支持二队长的观点。
会议僵持住了，刘书记的提议没人响应。
胡书记默默的抽着烟没有再开口。
于大海木呆呆坐在那里，边抽着烟边琢磨，怎么能过这一关。会议僵持住了。于大海琢磨来琢磨去，觉得干不完领导肯定不会饶过自己，实打实凿的干肯定干不完。值得赌一把。忽然把正抽的一颗烟捻灭把烟头狠狠往地下一摔，“刘书记我三天完成，谁也不用。”
“胡扯，你三天能干完，你说说怎么能干完？”
于大海说：我有一挂马车，三挂牛车，三十六头老牛。我把三十六头老牛分成三个班。每班十二头老牛能套三挂车。每一班一气干八个小时不休息。老牛倒嚼就在装车卸车时间。把人也分成三班，人吃饭期间互相替换，这样三挂牛车三班倒，每班三挂牛车，这样相当于九挂车。这每个牛车八个小时不停地转，每车拉一点八立方米，拉五车就是九立方米，每个车能拉五车半就是十立方米。这样每个班每车平均十立方米，三个车每班就是三十立方米，一天一夜三挂车，三个班就是九十立方米。那挂马车每天拉十三四立方米，那牛马车加一起每天能拉一百零几立方米。三天就是三百一十立方米，这样我的牛车三天白黑不停地转，所有劳动力都上去。我们把人员配备好，这样歇人，歇牛，不歇车。车轱辘白黑转，这样转三天。我三天保证完成任务。
于大海说到这，在场的所有的人都频频点头，都认为计划的周密。这样干三天真的能干完。刘书记也露出了笑脸，胡书记也用赞许的目光瞅了一眼于大海。
会议继续进行，讨论完了民办教员的事，民办教师定下来了，问胡书记还有什么指示，胡书记表示没有。大家都怕他讲话，他一讲话说起来没完，没人不怕。刘书记宣布散会。
散会了于大海刚要走，刘书记一把抓住他到一边问：“你三天真能干完吗？”
于大海晃了晃脑袋，笑了笑说：“那牛犊子能上套吗”？
这一句话。刘书记恍然大悟，把嘴张开半天没合上。然后说：“你小子把我也糊弄了。”
“他胡书记不明白，你农民出身，你不知道牛犊子不能上套。我三十六头老牛能使的也就十七八头，其余都是牛犊子，只能套三四挂牛车。那能套九挂牛车。”
“那你怎么办？这次你干不完，胡书记也不能轻易罢休。你还影响了全大队。”
实打实凿肯定干不完。我得想法胡弄，这跟你说实话，如果胡弄不够，那对不起了你跟着借光了，挨批评。又开玩笑的说：“影响你的远大前程。”
“我不管你怎么胡弄，只要完成任务就行。咱们不能干啥都落后边。”
“好吧。我想法胡弄过去。再说那水库就撒尿那么点水，水库修完了水库都装不满，还能钟几百垧地？耗费这么多人力物力修完有个□□用，简直是劳民伤财。”
劳民伤财与咱们没关系，你怎么胡弄过去我不管，咱们到期必须完成任务。
于大海回到队里，召集队委会成员开会，商讨怎样三天完成三百一十立方米土方任务。
人都到齐了。于大海把开会的目的和大家说了一遍。主要是怎样能完成任务，不论是文，是武，也不论用什么损招能完成任务就行。用实打实的干肯定干不完。
杨队长说：“那水库修完能养几条鱼，一群鹅子其他啥用没有。”
吴会计说：“我看那十有八九那水库以后还得扒了种地。你想那五垧地的面积水都装不满。用来养鱼养鹅，还不如种地。说能灌溉八百垧地其实八分地也灌不了。说能提高小气候五度就是真的能提高五度，那周围都是森林，那有啥用，再说有什么根据能提高五度。”
于大海说：“有没有效益与咱们都没有关系。他占地也不占咱们的地。咱就是想把咱们眼前任务完成，其实就是胡弄过去。别因为这个把我送学习班，我可不受那种侮辱，”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谁也拿不出好主意，
于大海说：“春兰你说说怎么办？当时就是你张罗放假，现在你咋不吱声了。”
春兰说：“我看就是把你交出去，爱咋处理咋处理。只要那土方不用干了,把你怎么处置都行。”
“哎，你咋不说把要武交出去爱咋处理咋处理，非得把我交出去。”
“那王要武那他也不够级。只得把你交出去”
说来说去谁也拿不出好主意，于大海无奈地说“散会吧。明天到工地干干再说吧。”
第二天早牛车，马车齐上阵，主要劳力也都上来了。于大海没有想到的是这比平时的车还要多。原来设想不会有多少车，土场不用排队，来回跑的会快一些。原来还有许多没完成任务的，都赶这最后几天最后期限完成任务。看着来来往往的牛马车，那土场子排着长长的大队。于大海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他妈咋这么多车。这一切都超出原来的想象。”
无论怎么艰难也得干下去，他们的牛马车排到那长长的队列中去，拉了一趟于大海正在卸车，刘玉彬过来说：“于队长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于大海问。
“你看那施工员坐在那头高坡上，拿着账本谁到那报一车，他就在账本上记一车，然后给个小票子。他也不动地方，那么多车他哪能看得那么清楚，有人混水摸鱼他知道那个人是那个车的。咱们去几个人跟他唠嗑分散他的精力，他一不留神就随便指一个车说那车是我们的。他就能记一车，给个小票子。这就能胡弄不少。”
于大海说：“你去你找几个精明的在他周围转悠，想法骗他的小票子。千万别露馅，有一车露馅他就提高警惕了。”
这四挂车拉土拉的十分艰难。这条沟有一个沟叉子到那里去拉黄土，距离有三里地，下了几天雨土里的水已经饱和了。虽然晒了一天那路上坑坑洼洼还都积着水。那土路被压了深深的两道车辙，有的地方车简直就像烂泥塘子，一到那地方就吞轴了，牲口像拉爬犁一样把车硬拖出来。土场子那还排长长的大队，这全都是原来想象不到的。土场子距离水坝这三里地，这道赶上蜀道难了。
于大海决定晚上不回村。住这里别的队没有拆除那闲置的窝铺，在这里吃住，晚上继续干。这晚上比白天好糊弄，可能这时这施工员万万没有想到有人作弊。只要有人随便指一个车，他就给个小票子，在账上画一笔。干到晚上十多点钟了已经人困马乏，有人提议：“于队长这么干不行。这人受不了，那牲口也受不了。那牲口累趴窝了更麻烦。人家别的队那成宿干的都是白天没干，专等晚上车少来干的。咱们要白黑这么干人畜都受不了。”
“于大海认为说的有道理，那咱们马上休息，把车都集中到窝铺跟前，清理一下子小票子。”一车一张小票子，一数一共四十六张小票子，一车按一点八立方米算是八十二立方米多一点，不到八十三立方米。这有多少是实干的，多少是糊弄的也弄不清了。五⑧16○.net
刘玉彬说：“于队长这路这么难走明天干脆不干再嗮一天。白天不干光晚上干。他那施工员就他一个人，每天都是干到十点就没车了，他能睡半宿觉。这两天来的车特别多，各队都来抢进度，都想在这最后三天干完，许多队成宿干。他就一个人，没人替换他。他今天不睡觉勉强应付，明天他就受不了啦。到后半夜他就困得迷迷糊糊的，谁去要一个小票子他就会给一个保证好糊弄。”
于大海觉得说的对，明白天睡觉，晚上干一宿。结果这一宿比昨天一天半宿弄得差不多达到八十立方米。
第三天晚上干到后半夜施工员过来说：“于队长你们到明早能干多少车？”
于大海说：“还能干二十车。”
“那拉不了。你们顶多每个车能拉三趟，三趟子四个车就是十二个小票子。我给你们十二个小票子，我实在太困了。就你们几个车我还得陪你们到天亮，我不陪你们了，得睡觉去，你们一个车必须拉三趟。”
施工员走了。有人说：“他走了咱们就不用拉了，再拉也就是这几个小票子。”大家都赞同。于大海说：“咱算算有多少小票子。”算了算总共二百六十米还差五十立方米，这再干也不能多给了，也就那十二个小票子，天亮就到期了还差五十立米怎么办？
于大海说：“刘玉彬你去看他们指挥部的人都睡得怎么样？看能不能把他账本偷来。”
不大一会刘玉彬拍着手哈哈笑着回来了。“指挥部那些人睡得像死猪，那施工员把他杀了都没问题。他那装账本的兜子就在柜盖上我拿来了。”
“打开看看。”于大海说，
刘玉彬是高中毕业人挺精明他看了看，他说：“这账很简单，就是那个队这里有个名。下边有许多小格子，你拉一车他在那小格子写个“一”记一车，同时给个小票子。小票子是用来对账的。”刘玉彬就在坐石六队后边的小格子里每个格子里写个一，尽量与原来的笔迹一样。数了一下画够了。又在那兜子里狠狠地抓了一把小票子。又悄悄地把账本送回去，简直天衣无缝。
天亮了大家都为完成任务兴高采烈。于大海说咱们在这窝铺里休息到天亮往家里走。
天大亮了，大家都很疲劳起来的很晚，施工员睡够了觉，过来了问:“你们那十二车拉完了吗？”
我们当然拉完了。“于大海回答。”
你们一共完成多少他打开了账本。
“我们全部完工了。”
那你们把小票子拿来对对账。于大海把小票子拿来他们一张一张的数。
施工员总是用疑惑的目光看他的账本。不时地摇摇头又问：“你们真完成了？”
“我们有小票子在这你有啥怀疑的。”
二十一号公社召开全公社大小队干部会议，胡书记表扬了一些在修水库当中的一些好人好事：“尤其值得表扬的坐石六队超额完成八十立方米。”
于大海于刘书记紧挨着，刘书记用手点着于大海说：“你小子……”
怎么样？没让你为难。
你小子这事如果泄露了，不定怎么处理你。你的事我都不知道。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呼兰河畔的狮子的望月（往事如梦）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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