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小说网>都市言情>望月(往事如梦)>第20章 第二部七六年的是是非非
  第九章

  一晃于大海上任快有半个多月了。这天早晨起来还没吃饭,岳家嫂子过来串门。岳嫂子一进屋就先道歉:“你看你刚起来还没吃饭嫂子就来打扰你。”

  于大海说:“没关系有事你说吧。来坐下。一大早有什么好事告诉我。”说着话于大海拿过烟笸拉,想卷一支烟,他边卷烟边听岳嫂说话。

  岳嫂说:“那我说了,你就说我家那障子(离笆)你看那老王家夹过来多少了。你要用绳南北拉直中间已经占过来两米了。你说这不欺负人吗?年年夹障子,今年用柳条子夹,把柳条子贴西边夹。明年又用碗口粗木头按原来障子中间夹。下次又柳条子贴西边夹,这样夹一次挪过来半根木头那么宽,这么多年挪过来这么多。只有两头挪不了,因为这边是两家房子接头,那头是两个障子接头有一棵树挡着,可是中间出来那么大个肚子。我找过公社,公社说这点小事不是阶级斗争路线斗争的大是大非,回去找大队;我找大队大队说碗边子饭吃不饱人,邻里住着别太计较了;这事还是回到你们队自己解决。我回本队那个队长愿意得罪他。我忍了这么多年,我们那爷们就是个废物。我看就你这个队长能为我主持公道。他们又开始夹障子了,我特意来找你。如果别人当队长我也不找了,打不着狐狸还会惹一腚骚,让他们知道还会骂几天。”

  于大海见她还站着呢,马上说:“干嘛站着说话,坐下,坐下。”

  于大海磕了磕烟灰。他坐在炕沿上右胳膊杵在地桌上托着腮,左手拿着烟,又抽了几口,沉思了一会。然后问:“他们开始夹障子了吗?”

  “他们把障子已经扒倒了,今天可能就得夹了。”

  于大海说:“嫂子你先回去,这事我一定给你处理好。”

  “大兄弟那我可谢谢你。那我回去了。”

  老岳家东院王凤山,还真是这里的名人,不过不是好名其实就是一个无赖。他年轻时候好干仗,是一个生死不怕的亡命徒。他能抓住刀刃把对方的刀子夺过来……这样成了谁也不敢惹的痞子。

  王凤山的老婆那也是个泼妇。那次生产队来救济粮,岳家嫂子不服气,找到李队长评理为什么老王家那次都有,我们那次都没有?我们东西院住着,这不是看人下菜碟。李队长被问的理屈词穷。那李队长也不会办事,直接把那份粮食给了岳家了。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老王婆扬着头,绷着脸,雄赳赳气昂昂的来到岳家。一进屋就大呼小叫,老岳婆子,队长昨天说给我的救济粮怎么今天就给你了?怎么回事,你昨天陪他睡觉了?把他弄舒服了,是吧。你吃我那份救济粮你就不怕把你那x撑破了?可得把你那x得锔上,要不那队长多心疼……说着突的撸了一把鼻涕抹炕上了。

  岳家嫂子当时气哭了。

  吆,看你还会耍娇。看把你那小脸哭得,可别把你那小脸哭坏了……在这足足骂了半天。这时把岳嫂气抽了,东西邻居来劝架。她临走又把一口痰吐人家脸上。把岳嫂气的一个月没下炕。两家矛盾更深了。

  她那两个儿子与他那爹是一个德行,一个叫大林,一个叫二林。一个二十二,一个二十。大林更不是个东西。一次把村里老贾家的缺点心眼的姑娘给强奸了。贾家本想去报案,可是老两口花说柳说不要报案,事情已经出来了,说出去对姑娘名声也不好,那么办,我们给你五百元钱补偿费就这么私了吧。贾家一想也有道理就同意了。结果等一天两天钱也没送来,过十天再去问说去借钱去了,就这样拖了一个月,贾家知道受骗了再想去告,别人说还去告啥了,都这么长时间了。贾家无奈一气之下搬离了这个地方。五⑧16○.net

  于大海一想到王家在本村的种种劣迹,决定掰他这根刺。别人怕他我不怕他。把他这个刺掰了,还有几个也就老实了。老岳那个人不算是个男人。这王家专欺负这软弱的,你欺负那有棱有角的也让人佩服。

  那还是于大海没当兵时,王婆与于大海的妈吵了起来,于大海一想自己母亲一向与世无争肯定不怪自己母亲。他走过去不由分说上去一个耳光,把王婆打个跟头。于大海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走了。王婆当时脸就肿起来,王婆捂着脸回家诉冤。这次他的丈夫却一反常态,不但没支持她反而埋怨他:“你看你惹他干啥。你没看他是出生的牛犊不怕虎。我现在只剩下虎皮了,不年轻了,我能跟他玩命去吗?全村不就他一个于大海,不惹它就完事了。”王婆也只好咽下这口气。

  于大海想我当这个生产队长早晚是要和他发生冲突。他是这里最大的一根刺,我非得掰他这根刺,这个害群之马我非得治治。今天抓住他这个错整治他一下,这也是敲山震虎。于大海略微想了想,我得先礼后兵,如果他听从劝说把障子夹回原位,这次就不吊他。如不然我就送他去公社学习班,让那帮小子收拾他,那帮小子可不是吃素的。别人不敢送你,你看我敢不敢,非得杀杀他的威风。想到这,于大海吃过早饭就朝他们两家那走去。这后趟街家家的园子都在后院,于大海到了王家屋里没人,人都在后院夹障子。于大海从前门进去从后门出去。王凤山一家都在后院夹障子,原来大木头已经拔出来堆了几堆,今年是用柳条子夹。王婆与两个儿子正在忙,王凤山正坐在木堆上抽烟,叼着小烟袋,抽进一口吐出一口,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态。王凤山中等个,古铜色的脸眼睛不大,短头发,身体很健壮,年轻时好打架。打起架生死不怕,现在年龄大了,没看他再和谁打架,但是虎死了余威在,一般人不敢惹乎他。他老伴那可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那骂人才花花,你都想不到他骂那玩意。个子还高,力气还大,没有那个娘们敢惹她。这夫妻俩在村里口碑都不好。

  王凤山听到门响,回头见于大海进来。“吃饭了这么?”问了一句。

  “刚吃完”于大海回了一句。

  “这么闲着,到我这来看看。”

  “我路过看到你们这忙得热火朝天的过来看看。你这两个小子真棒,都该说媳妇了,上介绍人了吗?”

  王婆撂下活也过来接过话说:“嗨,咱这家穷,那那么快有介绍人?你看那有相当的,给你外甥介绍一个。”

  “我是该帮忙。可是我不会当介绍人,那得能说会道的。”

  “你不会给别人当介绍人,但是你能把白雪那么好的姑娘弄到你手。你也向你外甥介绍一下经验,让他们也学学是不就不用我操心了。”王婆说着话卷了一颗纸烟,用舌头舔一下,把那卷烟纸粘住,把烟递给于大海。

  “刚抽完,我嘴里干吧,不抽。”于大海说不抽,她自己叼到嘴里划跟火柴点着抽起来。

  王凤山石笑着说:“人家白雪是上赶子的(主动的)。哪像咱这废物不会有人上赶子。”

  说着唠着于大海走到障子跟前,故意用夸张的动作,来回看这障子。边看边说:“大姐夫,你看你是不有点太欺负人了?”

  “我怎么欺负人了?”王凤山问

  “你让谁来看你这障子,你不是欺负人?你都夹出多大个肚子来了。”

  “那原来就那样。”

  “大姐夫。你是不是把我当作外来户了。咱这障子开天辟地都是直的,而且不知道谁规定的每家都夹西边障子。怎么偏偏你家的是歪的。你看你这障子往人家那边夹有两米宽,两头都是固定的,这边有房子,那边有那棵树证着,不信你拿绳拉一下看中间照直线你看有没有两米。如果咱两家住邻居,我把障子夹过你这边两米,你会一蹦八丈高跟我拼命。人家岳家老实你欺负这样的有意思吗?再说你就最宽处夹过两米你能多种多少庄稼?你不是让人家天天诅咒你吗?人家惹不起你人家天天诅咒你,你心里舒坦?

  谁诅咒我他烂舌头,我不怕谁诅咒,他咒不掉我一块肉。

  大姐夫,你占这么一点便宜,能解了穷气吗?你信奉,修桥补路双瞎眼,横行霸道有马骑,我看你是占了不少便宜,我没看你日子就过好了。

  那我日子没过好,那是我就这命。你看咱们村谁日子过好了?

  大姐夫你做事不能光想着自己,你也为后代想想。你几乎和全村人都过不去。你想想如果有人来给你儿子介绍对象,有人为你说好话吗?……于大海好话孬话说了一大堆。于大海说的话都说到要害处,王凤山默默地听着。这话句句都带刺。那脸一紫一红的。

  我好,我孬,我穷,我富都是我自己的事与别人没关系。

  那你把人家园子占这么大,你说这与别人没关系?于大海说。

  起码与你没关系?忽然像醒悟过来似的说:你跟我说这些你啥意思

  我没啥意思,我看你太欺负人了。看到了随便说两句。”

  “那你随便说两句,那就说两句。嘴是你的。”

  “我不只是说两句。我劝你把障子夹直了,夹回原位去。”

  “你不用说了。我障子原来就这样,别说你,就是天王老子来说也不行。我这障子不能动。”

  “你的障子不是不能动,你不动怎么会夹到人家这么多?你是夹一次往人家这面动一次。你要不动应该在原来的位置上。”

  “那是我原来的位置?”

  “你就把障子南北来一条直线,那就是你原来的位置。”

  “我原来的障子就这样!”

  “咱们队几十户人家怎么别人那障子都是直的,就你那是弯的?我劝你你把那障子夹直了。回到你原来的位置去。免得人家天天诅咒你。”

  “我要不夹能怎么的!?”

  他这一说于大海的火也腾的就上来了。心里话,我说了这么多话,这家伙不进盐酱。你不知道我今天就是来掰你这根刺来了。于大海说:你今天必须把障子夹回原位,我不当队长管不着,我当了就得主持公道。必须夹回去!”

  “我说他是你老丈人呀,你这么向着他?”

  “你爹才是我老丈人,你就是我大舅哥。你妹子给我作我老婆。怎么你不乐意?”

  “我有妹子剁了喂鸭子也不嫁给你。”

  “啊!你妹子喂鸭子也不嫁外人,都家女配家夫,没看这把你妹子都弄出前罗锅来了!于大海用手指那出了罗锅的障子。”

  “我操……”

  “唉!牵头母牛你当众表演一下,不算强奸,让大家看看。”他们争吵,他们东房山头跟前有看热闹的哄的都笑起来了。

  ……

  王凤山看说不过,骂也骂不过,动手也不是对手。气得那脸像猪肝似的,喘着粗气。

  大林看他爸那样尴尬,他蹿了上来。用手指指着于大海的鼻子大声吼着:“就这样,你有能耐愿那告哪告去!”于大海看指到自己鼻子上来了,一脚把他踹个跟头。大林随手操起一个棍子劈头盖脑向于大海头上砸下来,于大海左躲又躲躲不利索被打在肩上。棍子上一个树枝把于大海的脸划个口子。于大海脸上发麻,一摸脸上出血了。于大海真急了,顺手从地下捡起一个胳膊粗的木棒冲上去。大林操棍子和于大海打在一起。大林一个人打不过于大海。二林看看哥哥要吃亏也拿个棍子上来帮他哥。哥俩打于大海一人。看热闹的都是女的只是喊:“别打了,别打了”谁也不敢上前,只好跑去找人。

  于大海见他们哥俩上来了,他更来劲了,简直像猛虎下山那么凶猛。三个人打得难解难分。突然大林被木头拌了个跟头,于大海一棍子打到腰上,大林“啊”的惨叫一声,捂着腰不敢动。二林一看他哥被打倒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又看那于大海真急了,那脸涨的通红,脸上还有血,一棍子比一棍子更狠。二林慌乱起来,赶忙告饶:“二舅,别打了”,“二舅,别打了”。大林趴那嗷嗷叫,那俩小子也不是于大海的对手。于大海不搭理他们哥俩。于大海冲进屋抄起菜刀出来了。王凤山还坐在那里,他没想到儿子会输。几次想起来,被他老婆制止了。

  于大海进他们屋把菜刀拿出来。东西两院有看热闹的都看于大海抄起菜刀出来了,不知他干啥,都喊:“于大海!于大海,别胡来!”于大海把菜刀往王凤山那一放,厉声厉色的说:“把刀给你,你把我杀了你是好汉。你不是好动刀子吗?你今天不杀了我,你看明天,我让你儿子蹲法院,让你们这爷俩去学习班。你儿子那事你以为就完了。告诉你,你看别人不敢惹你,我明天送你去那地方体会体会去。”

  “啊!你上来当队长想来抓我的典型为你立威,你打错了主意,戳翻了眼皮,爱咋咋的,我障子就是不挪。我看你还能抓把土把我埋上。”

  白雪来了,一看于大海满脸血,心疼得眼泪都出来了。马上搬过于大海的头忙问打那了?赶紧去上药。回头问:“你们想打死人不偿命啊!”

  王婆说:“妹子,你看我们那个在那躺着呢。”

  大林被打一棒子还在那哼哼呢,这时二林去扶他哥哥去了。

  白雪说:“走咱回家去上药去。”

  第十章

  于大海临走下话:“你必须把障子挪回去,否则咱们没完。”白雪回到家于大海一照镜子,原来自己满脸是血,怪不得白雪心疼地哭了,这简直成了红脸关公了。白雪端来一盆水,”洗洗脸吧吧,“白雪说:“你怎么跟他们这样的人家打起来了,那横不说理的人家你能与他们弄出什么里表来。”

  于大海说:“这个刺我非得给他掰了。这些年让老实人把他惯的。村里简直成了一霸了,谁当队长都不敢谈论他。他那两个小子再成了气候那他更霸道了。他如果今天不给我道歉,今晚不在社员大会作检讨,你看我怎么收拾他。”

  于大海洗了脸。脸上划个口子在耳朵前,还在冒血浸。白雪碾碎了一片正统片小心翼翼的给于大海伤处涂上。

  于大海俩人唠着,忙着,王凤山老婆过来了,白雪先看见她进来瞪了一眼没搭理她。

  “大兄弟那坏了,要不要到医院去看看去。”假装一副很关心的口气。

  于大海说:“没事呀,划个小口。上点药就好了。”

  “你看你走了我把你姐夫,这两个孩子都骂了一顿。我说你姐夫,你看咱兄弟当队长你说你不给捧场,也不能给拆台呀。咱兄弟让把障子挪回去就挪回去,那能多种多少东西。你是不知道,你就说我们西边那家子,你看着老实,其实他净用心里作劲儿。你不像我有事就当面鼓对面锣,说过就拉倒。就说那年那点救济粮队长答应给我了,可是不知怎么硬让他给撬去了。你说这不打脸吗?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我不能这么让人家欺负,我跟他吵了一架。到现在还记着我的仇,见面不说话。你不搭理我,我也不搭理你;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说是不,大兄弟。你今天跟你姐夫吵这一架,不用说,肯定他们在后边戳咕啥了。兄弟你不要听别人闲言,这么多年你姐夫,你姐啥样,你不是不知道。”

  王婆说着话,只见于大海坐在炕沿上铁青着脸,白雪坐北炕沿都不往她这瞅。当于大海扬言要送他爷俩去学习班。要送那个儿子去法院,这正中了王凤山的要害。表面还气势汹汹的,其实心里打鼓。他知道于大海不是说着玩的。就说让他们爷几个去学习班吧,那帮小子可不吃素的,那会让他们爷几个都脱了裤子,互相打屁股这叫平沟,再让爷几个互相打耳光,这叫自我教育。不说打得如何,就这通侮辱也受不了,传扬出来,我这一世英名不毁了吗?别人还不拿当笑话到处说说。别人当队长他借个胆他也不敢送我,他知道过后我不会善饶了他。可是眼下这小子可是自己惹不起得主。

  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大儿子那时一时冲动把老贾家姑娘给那个了。那家人家嫌珂碜搬家了,这事没人追了。可是这小子要向上边反映,来人一查再找人作证的,那我这小子真得蹲几年。一想到这,好汉不吃眼前亏,在人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两口子一商量这不过来下小话来了。

  王婆见于大海不吱声又接着说:“兄弟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他那人有嘴无心,火爆脾气,心直口快。你是知道的他说过就拉倒。”

  一提到王凤山,于大海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骂道:“这个王八货我非得整治整治他。”

  王婆马上接过话:“你虎哇(傻)我是你姐,你骂他王八不是骂自己吗?(她也真能套近乎)。”他这一句话把几个人都逗笑了。

  “他纵容他两个儿子来打我,以为能占着便宜。他在那坐着看热闹。”

  “哎呀!这你可冤枉了。你说你们几个大小伙子拿着棒子打在一起,谁能拉得过来。你就说我那么喊,你们谁能住手。”

  于大海说:“你回去告诉他,今天晚上开社员大会。他在大会作个检讨,检讨以前欺负人不对,以前作的对不起社员的事都做个检讨。表示以后从新作人。车老板子就别当了,社员意见太大就是没人敢提。答应这些条件不难吧?如果这样咱这一页就算翻过去,我还叫他姐夫,以后该咋样还咋样。我当队长尽量帮你儿子找上对象,我那姐夫还这样驴性霸道的,谁家姑娘能给。让他以后学乖着点,留点德性。你回去告诉他,他选择哪条。他同意检讨咱今晚就开社员大会他就做个检讨。他不同意那咱就走着瞧。”

  王凤山终于低下来了他那高贵的头,在社员大会作了检讨,虽然不尽人意,他总是服软了。再也威风不起来了。看到王凤山瘪了泡了,文革时被他整治的人都舒了一口气,暗暗窃喜。

  这些天生产队的活都被杨队长安排的井井有条。现在的农活,堵车道。就是拉地时把田埂渠道都挖出豁子以便走车,到了春天都要堵上。还有大河上游拦河坝也要拦上,拦河坝就在村子南大河上游十里地的地方,要割几百捆柳条用石头压成坝,把大河拦起来。上边要照样流水,只是提高了水位。水位一高把水壕闸门一打,河水能进到大壕里来。大壕还要清淤以便河水能顺利进到地里,这些工作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一天吃过晚饭,王凤山夫妻过来了。这夫妻一进屋于大海马上站起来让座。于大海说:“你们这么闲着到我这来串门,来坐下。”他们两家没有来往,看样子有什么事。

  这夫妻俩互相瞅了瞅,还是女的先说话,她说:“大兄弟今天姐姐来求你一件事,过去你姐夫混蛋,你不要在意。”

  说话间,于大海卷了两颗烟,给他们每人一支。

  于大海边卷烟边说:“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姐夫还做了检讨给足了我面子。我哪能那么小心眼,还耿耿于怀。过去的事谁都不要计较了。就当作一阵风刮过就拉倒。”

  “姐姐有一件很为难的事想求你。”

  于大海说:“你说,你说,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帮忙。”

  “我呀,想搬家……”

  于大海帮他们把烟点着火,一听说到这,于大海马上接过话:“怎么你们还记我的仇还放不下?”

  “不是,不是,”杨凤山接过话茬,“这事与你无关。不过那天确实你提醒了我。你说我两个孩子都这么大了,都到了说媳妇的年龄了。你说我这名声这么臭,就是有人给介绍,村里没人给说好话。为了这个我也得换换环境。我在这里的确得罪不少人,就说我那自留地那年都有人给我祸害。种土豆不等长豆就被人给拔了,苞米不等红缨就被人给割了,都有人恨不得把房子给我点着。谁干得我心里有数,我也想去报复,但是一想我已经斗不过人家了。”

  “你怎么知道谁干的”于大海问

  “嗨,我也不是傻子。就江玉田那几个孩子干的。那大小子也二十几岁,二号的也二十也有了吧,跑不了那个几个。那一家人视我为仇人,那几个孩子都长起来那是五个,个个都猴精,我俩孩子不是对手。他们要是算计我,我得甘拜下风。他们一家人把江玉田老婆的死都算在我的头上,那不合理,那是运动,怎么能记在我个人名下。那时一个村必须挖出几个阶级敌人,因为阶级斗争时时刻刻都存在的,你一个三百口的生产队没有阶级斗争是不可能的。你就不挖出张三,你就的挖出李四来。按户排查就找出他在国民党里当过兵,还有李太富是富农子弟,他俩那就算阶级敌人了。江玉田不承认,让我一顿敲他承认打死十八个八路军,这就是阶级敌人。那时你不抓他你就得抓别人。李太富不用审让说啥就说啥,让他扒祖坟他都干,少挨了不少棍子。那妇女队长(杨春兰妈)说她搞破鞋不承认,挨了一顿揍还得承认。那时候就那样,让你承认啥就得承认啥,你能把账都记到个人头上吗?”

  王凤山极力的对自己过去的行为辩解着。似乎那一切他都没有个人责任。

  于大海说那时候真是荒唐,明明谁都知道被批斗的人是冤枉的,却没去敢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那谁敢呐,谁同情,谁同样是敌人,江玉田的大儿子在家里大声朗读过去的课文,种瓜得瓜种豆得豆,马上拉去与他爸一起批斗。说那是反动言论,孩子说这是学过的课文。有人说我们造反派批判你爸,你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你这不是诅咒我们造反派没有好下场吗这不是反动言论是什么?后来江玉田好说歹说他干的都是我指使的,要批就批我一个人,看他是孩子把他放了。那个老把头张忠亮那时就六十多岁了。就因为给李太富一个粘面饼子,被人举报,马上糾出在大会批判。原来李太富去他家串门,老把头张忠亮说,我家吃粘面饼子,你吃一个吧。他吃了一个就被人举报了,那时人们阶级斗争的铉绷的特紧。马上把张忠亮带到会场进行批判。批判他身为贫下中农没有阶级立场,不能与阶级敌人划清界限,竟然与阶级敌人称兄道弟拉拉扯扯。把这老头好顿批判。那时谁也不敢包庇谁,就是父子,母子一旦被打倒,子女都要划清界限。把自己脱离出来免得受牵连。你说他们家记恨我有道理吗?”

  王凤山磕了磕烟灰继续说:“他们家记恨我,但是他们家不知道我为他们家做的好事,他咋不感恩呢。江玉田天天挨批斗,他老婆不知道怎么批斗的,他们家一大帮孩子出不来,那天特意来看看。一看他丈夫弓着腰,脖子挂几块豆饼那汗从脸上直淌,下边的人看着哈哈大笑。他老婆回到家得场急病当晚就死了。给他几天发丧时间然后继续批斗。这时他的确可怜,他老婆一死剩下五个孩子,小的两三岁,大的十三岁,两个大孩子也都不念书了,回家哄弟弟妹妹。那天我路过他家门口,看见那小姑娘就两周岁趴在大门口,大孩子都在屋里玩。这小的头发乱蓬蓬,小脸像画地图,浪荡着鼻涕,小手漆黑,衣服脏兮兮的趴在门上往外看。这孩子可能还不知道她妈死了是怎么回事吧?见到此情景我一下子产生了恻隐之心。他爸要被斗死,这孩子不都完了吗。,都叫他主任(革命委员会)我和他说:‘那个江玉田也批斗他这么长时间了,他也老实了放过他吧?’李海江海听我的话,因为他这些地富反坏右都是我替他审出来的,我就是他的先锋官。就这么李海江在大会宣布经过内查外调李海江的问题已经查明,现在予以解放,就这么把他放了。我这可算作了一件好事,可他们家都拿我当仇人。好了这事不提,说正事。”

  “那时候真是荒唐。”于大海说。

  王凤山继续说:“我今天找你确实有事,我这不是要搬家吗?我欠队里六百元钱,我这房子就能值四百元,眼下缺房子的很多,但是又谁也买不起。我想把这房子交给队里就直拉了。这样肯定队里是吃亏,但是你队里是大家,我是小家,队里也不差这二百元。你们队委会肯定也有人不同意,所以跟你商量,请你帮个忙。”

  他老婆也恳求说:“兄弟这事你一定得帮忙,我们那头都联系好了,准迁证都办好了。我搬到那里为儿子着想换换环境,要在这就你姐夫那德行你说谁给介绍对象。还有我们家年年有人祸害,我想离开这里。再说那里收入高,每十分工最高到过一元五角钱最少也没掉下一元钱。他们是全县最好的生产队。就是没有水稻都是苞米。我们这是水稻,粮食不够吃你不也都换成粗粮了吗?我和你姐夫商量搬那里去。我妹妹在那住,妹夫当生产队长,这不一说就妥了。现在就差欠生产队这笔钱。我的房子就值四佰元,眼下还没人买得起,我又不能赊着。我这二百元实在没处借去你看大兄弟你帮帮忙,我欠生产队六百多元钱,你看就那么直拉了。这事生产队肯定吃亏,但是你是大家我是小家,你生产队不能因为我把房子交队里还差二百元不让我走吧?我这也是一个机会,我妹夫当队长要不人家那里根本不收户。今年他当队长你知道明年还当不当。兄弟这事无论如何你要帮忙。你不看你姐夫,你看姐姐这么多年对你怎么样?。”

  话说到这份上了,于大海沉思了一会,说:“我真舍不得你们走,但是你们搬走的确有道理,我们开会商量一下然后答复你。”

  王凤山的老婆说:“大兄弟你一定帮帮忙给说点好话。我等着听信,你给姐姐帮上这个忙姐姐没啥表示姐姐磕头谢谢你。”

  于大海说:“你放心吧,我尽量劝说大家同意你直拉。”

  那谢谢大兄弟那我回去听信。两个人一前一后出去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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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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