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顾修的车驾自京郊大营归来,君臣二人才走近起居的宣政殿暖阁,还未来得及更衣。一个头戴虎头暖帽的小胖团子,就飞似的从内间跑了出来,手里举着一个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金丝绣球,一头扑在了二人两腿中间。
“父皇!亚父!”小毓诚举着球踮着小脚丫,努力的够着:“抱!抱!”
顾修一弯腰将小家伙儿往臂弯上一托,小毓诚屁股坐在顾修胳膊上,脑袋却往韩墨初的肩上蹭,丝毫没有半点天家父子的疏离。
“诚儿,今日去你六叔府上拜年,可玩儿得高兴?”顾修单手拖着小家伙儿放缓了声音问道:“祖母可有给你好吃的?”
小毓诚重重的点了点头,炫耀的举起小手朝顾修二人晃了晃手中的绣球:“唔...祖母...给的!”
“小殿下的绣球真好看,送给臣吧?”韩墨初朝着小家伙儿弯眸一笑,口中打趣道。
小家伙儿也不哭,攥着小手往韩墨初脖子上一搭,从顾修怀中正式爬到了韩墨初怀里,咿咿呀呀的说着:“给,给亚父...”
韩墨初笑着抱稳了怀里的小不点,父子三人一齐由外室转入内厅。
内厅中,尚宫吴氏正在指挥几个得力的大宫女收纳自宁王府中带回的东西。
一看便知吴氏和毓诚也是才从宁王府中回宫不久的。
“哎呦小主子,快别缠着韩太傅了。让父皇和亚父先去更衣,回头再玩儿。”原本正在指挥两个宫女抬箱子的吴氏一见父子三人这副情形,也顾不得行礼,忙将挂在韩墨初身上耍赖的小不点接了过来。
小团子被人抱走,忙了一日的君臣二人这才得以换上舒适的随身常服,卸了顶冠,消消停停的在配殿里用晚膳。
年节间的晚膳后,是最最难得的闲暇时光。
君臣二人不必理政也不必议事,午后在军营时便已经将急于定夺的奏报都处理完毕,眼下这个时间便是陪着毓诚这个小不点玩耍的时候。
顾修盘膝坐在地上,和小毓诚一齐用丽太妃给得一副象牙牌雕磊了一座城墙,韩墨初则用以柄风轮,改了一乘战车来佯攻。一攻一守之间,小团子笑得咯咯的。城墙被撞倒了也不哭,一砖一瓦的再垒起来,小手里摇着旗子,发出啊啊的喊声。
就好似一个不屈不挠,威风凛凛的守城将军似的。
站在一旁服侍的尚宫吴氏也忍不住笑得合不拢嘴:“哎呀,瞧瞧咱们小主子就是聪明,就是有出息。”
“今日诚儿可听话么?”顾修把着毓诚的小手将塌掉的城池重新盖了起来:“见了长姐,可有哭闹?”
“不曾不曾,陛下多虑了。您今日没去宁王府,没看见,倒是把老身也吓了一跳。”顾修随口一问,算是打开了尚宫吴氏的话匣子,她忙不迭的弯下身子滔滔不绝道:“素日宫中只有小主子一个,还看不出来。可就在今日,小主子往那些宗亲家的孩子堆里一站,可就看出来。别人不说,就说宁王殿下府上的恒世子,比咱们小主子大上好几个月,用膳时还要乳母追着喂,也不管那宴席上有多少人瞧着。同样都是磕头拜年,咱们小主子礼行的那叫一个端正,拜年话说得那叫一个清楚,大大方方的。困了累了也不哭闹,在内室里公主拍着拍着就睡了,对两个新生的小弟弟也知道谦让照顾,丽太妃给的果子也知道先分给兄弟们,到底是韩太傅平素里打下的规矩好。”
韩墨初听了这句夸赞,禁不住笑而不语。
素日里他给毓诚做规矩的时候,这位吴尚宫心疼得恨不得抱着孩子离他八百丈远。今日又来恭维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事相求呢。
“诚儿和六哥家的毓恒玩得怎么样?可还亲近?”顾修的心思很明显,毓诚长期养在宫中,不与那些兄弟们在一处,他忧心这个孩子会否因此就与其他的兄弟疏远了。
“陛下今日是没瞧见,咱们小主子和恒世子拉着小手玩儿了一日。一会儿去看金鱼,一会儿又在院子里哄狗儿。回程的时候,恒世子拽着小主子的袖子哭得那叫一个伤心。那恋恋不舍的样子,就是亲兄弟也就不过如此。”
“既这样,那何不让诚儿在宁王府住一夜?年节下,让他们兄弟多亲近亲近也无妨。”
“原说是要住下的,只是小主子念叨着想找韩太傅,所以也就回来了。”
“怎么?只想见你亚父?就不想见朕么?”顾修本想逗逗那小家伙儿,谁料他板起脸来的样子活像个冷面煞神。把他怀里的小家伙吓得脖子一缩,慌不择路的逃到了韩墨初怀里蒙着脸。
“陛下这么凶,换了臣,臣也不想陛下。”韩墨初抱着孩子忍着笑意,也不管顾修是不是涨红了耳根。
*****
夜灯下,灯影摇曳。
韩墨初守着一盏明亮,但不刺目的琉璃盏跪坐在巨大的条案之前翻看着易鶨先生留下的手记。
这琉璃盏是顾修为了不让神医苏澈在与韩墨初诊脉的时候再唠叨,所以吩咐内府司特质的,烛火明暗可以调节,且光线柔和,不伤双眼。
君臣二人再挑灯夜战,也不怕了。
韩墨初在看书,顾修便从人背后伏在人背上,君臣二人共同披着一件极为宽大的氅衣。氅衣是今日金氏随同给毓诚带的那些玩具和吃食一齐送进来的,一共有两件。
龙纹的是给顾修的,鹤纹的是给韩墨初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顾修的这些亲人们在惦记着顾修的同时总会同样惦记他韩墨初。
就好似年前晴昭公主在慧宁师太静修的行宫里带回了两双师太亲手缝制的棉靴。
有顾修一双,也有韩墨初一双,点心也是双份。
这些人与顾修一样,从没有将韩墨初当做一个寻常的臣子。
可以说是爱屋及乌,也可以说是因为韩墨初在顾修身边,能让他们中的所有人安心。
此时夜深,小毓诚已经拎着他的布老虎被尚宫吴氏抱走就寝去了。
安安静静的寝宫中,就只有这君臣二人。
“陛下若是困了,可以先上榻安置,臣再看一会儿。”韩墨初拍了拍换在自己腰间的手背,温声言道。
“朕不困,陪着你。”
顾修说罢,侧脸便枕在了韩墨初的背上,合眼养神。韩墨初身上那股特有的纸墨的气息,总能让他安心,舒适,好像就算有再大的事情,也可以就此放下。
“陛下说话的声音都虚了,还说不困?”
“朕若是睡着了,你便把朕背回去。你连突厥的震天弓都拉得动,这里离床榻也不远,太傅大人难道背不动么?”
“陛下,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就这么喜欢赖在臣背上?”
“嗯。”
顾修点头应道,将背上的氅衣又向肩头拉动了几分,就此闭上双眼,当真摆出一副准备入睡的架势来。
“云驰,肩上的伤还痛么?”韩墨初合上了手中的书本,偏头从灯影的余光中看着背上的君王从容的睡颜。顾修提起震天弓,他便想起了今日京郊大营中那无比凶险的一幕。
虽然在顾修穿上那身钊金战甲之前,韩墨初曾经在军器监后方的校场上用活羊做过数次试验,几乎从未失手。可就便如此,他在将弓箭瞄准顾修的时候,双手还是忍不住发抖,冒汗,无法专注集中。顾修从马背上飞下去的那一瞬间,连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已经跃马冲到了顾修身边。
这大约,就是关心则乱的意味吧。
为了能做出这件钊金战甲,顾修在前朝力排众议,试验前当着众臣将这战甲说成是君臣共同所致,将试前的风险揽在了他自己身上。
试验结束,战甲大获成功后,又将所有的功劳都给了他一个人。
这便是顾修待他的方式,也是顾修这个生性不苟言笑,不善言辞的人,爱他的方式。
“子冉不提,朕都把这事给忘了。”顾修睁开眼睛坐直身体,让韩墨初倾身向后,就枕在自己缠着半圈绷带的肩头上:“其实在营中,换了衣裳便不疼了。”
韩墨初隔着顾修的寝衣抚了抚他肩头处伤痕的大致位置,正色道:“云驰,就那么信我么?”
“子冉这些年问过朕许多次。那年在征高句丽的途中,你也是这样问。”
“那次不一样。”韩墨初眯着双目,与顾修鼻翼相贴。由于距离太近,他已经看不清顾修的样貌,只能眯起眼睛才能勉强看得出顾修的轮廓。
“有何不一样?”顾修抵着人额头低声道:“同样是你我,有何不一样?”
“那次与此次情形不同,那药的事情一目了然。”韩墨初侧身与顾修拉开了一点距离,试图将这个话题提升成为正经的君臣议题:“这一次战甲的成败,我的把握只有八成。于我而言,八成把握和没把握才是当真没有区别。”
“可朕觉得一样。”温润的夜灯下,顾修认认真真的朝对面的韩墨初念了一句:“因为你是韩墨初,我是顾云驰。”
韩墨初被这眼神恍惚了精神,他不由自主的抚摸着自己胸前那枚从未摘下的长命锁,静静的看着顾修,道:“陛下如此,就不怕臣得寸进尺么?”
“朕是天下之主,四海之王,只要有朕在,这山河日月便都是你的。你想做什么,都可以。”顾修轻声说道:“子冉,你可还记得昔年你与朕合掌盟誓时说的什么?”
韩墨初愣了愣,缓缓道:“共进共退,永不相疑。”
“既然子冉记得,那还问什么?”顾修双臂一揽,将韩墨初整个圈入怀中,伏在人耳边低声道“朕得天下,是为天下。但,也是为了你。”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琼玉花间的君行万里之韩墨初
御兽师?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