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说亲近,可是相处时总是淡淡的,话说得也少,若要说不亲近,可容玄日日都来,两人之间从未红过脸,相处时默契十足。
国师府原是前朝的一个王爷府,这个王爷喜爱玩乐,而且颇通此道,府中少不了亭台流水,这个府中的别有新意的湖景就是这个王爷曾经引以为傲的。五⑧16○.net
此时容玄和宴清就在这个湖边赏着景,波光潋滟,波纹层层叠叠地扑过来,宴清倚靠在栏边漫不经心地撒着鱼食。
正在作画的容玄皱眉看着宴清单薄的衣服,朝着一边的侍女使了一下颜色,侍女会意将一件厚氅批到她的身上。
自从大病一场后,宴清看着总是气血不足的模样,身子消瘦,容玄已经很难从她身上看出从前冷若冰霜的仙人模样。
宴清的气势淡下去,容颜上反而更加逼人,灼灼光华直入眼底。
容玄看她两眼,手下笔墨挥洒着,状似不经意地开口:“你许久不出门,不知道如今外面已经将你捧做神了,许多找回失散儿女的人都说要为你供长生灯。”
容玄只是想告诉她,她的苦心没有白费,依旧有很多人念着她的恩情。
往常听到这样的消息,宴清必定开心地检查自己信仰值的收获,可是今天,丰厚的信仰围绕着她,竟然不能让她开怀一笑。
这个世界对她的影响竟这么大,宴清失神。
“不过这样也好,你声誉太盛,这时候避一避,不会让有心人抓到把柄。”容玄的声音将宴清从遥远的思绪中拉回来。
宴清开口,音色如落珠掉落在银盘之上:“他们永远都不会相信,我是真的在家养病。”
明明是真相,却被人误以为是借口,倒有几分可笑。
“世事如此,你不必管这些凡事,只要陛下愿意相信你就行。”关于这一点,没有人比深受宠信多年的容玄更有经验。
容玄笔下的画渐渐成型,上面画着此地的庭台湖水,一景一物无不栩栩如生,唯有一片留白之处格外突兀,叫人一眼就看出这画并未画尽。
“宴淮安最近不大好,人人都在传他囚禁亲母,还戕害其妹。”容玄话锋一转,才将将起了个话头,就掩住不提。
在诸多不孝的案例中,宴淮安都属于格外显眼的那个,这才将消息都透进了常居国师府的容玄耳中。
宴清不置可否,两年前,她和宴家人就已经再无关系。
“若是你想要的话。”容玄踌躇着说:“我可以帮他一把,我看他快压不住他那母亲和蠢蠢欲动的养妹了。”
容玄会提这件事,正是因为觉得宴清对宴淮安有几分不同,他也不介意在宴母和宴淮柔的身上再添上两把火。
他可不是宴清那种好性子,由得这些人蹦跶。
“送份拜贴给他,剩下的事情他自己能够处理好。”这句话是宴清对着身边的侍女说的。
百姓现在对宴清完全是盲目的信任,若是能得到她的拜贴,无疑在民心这方面,宴淮安能得到巨大的助益。
借着几句话,两人之间的隔阂似乎淡去一点,容玄正要露出一个柔软缱绻的笑意。
“容玄,替我找一个人。”宴清背对着他,毫无预兆地开口说。
刚刚才有所缓和的气氛在这一瞬间重新凝滞,凝重地叫在场的人都呼吸不畅。
容玄咬紧牙关,喉结滚动,才将周身翻涌着的种种情绪压下去。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画,几滴墨汁滴落在上方,突兀显眼,毁了整幅画的美好协调。
良久,容玄才低低应了一声。
“好。”
*
赵肆元出生于市井,曾经也是豪富之家,后来中道没落。
他饱读诗书,却屡屡落第,又兼性格怪异,疯疯癫癫,平素没有人愿意和他来往。
就是这么一个人,在容玄找上门的时候,指着他哈哈大笑:“这么多年了,没想到最有眼光的居然是你这个小娃娃,走吧,我现在就能走。”
“想要找你的人不是我。”容玄摇头。
在听过宴清的名号之后,他有些惊讶:“那看来这个女娃娃还是有些本事的。”
容玄原要带他去国师府,没想到赵肆元到了府门口之后却是拒绝入内。
他瞧起来依旧疯疯癫癫的,说出的话却似乎别有深意:“人人都以为这个国师对我有一言提拔之恩,我却不这么认为,我与她是互惠互利,能发现我是她的福气,你只管告诉这个女娃娃,我会让我自己名扬天下,就当还她这卦。”
容玄带在身边的小厮已经气愤难言,没想到这个赵肆元如此不知好歹,居然这般对待国师大人。
千里马尚且知道伯乐之恩,照其他人看来,赵肆元即刻入府对着宴清三跪九叩都是应当的。
像是看出这个小厮的想法,赵肆元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哼声,对着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小厮已经气得七窍生烟。
容玄却是微微惊讶,重新打量了一番赵肆元,若有所思地说着:“难怪你是第八卦,既然你不愿入国师府,那就直接进宫面圣吧。”
赵肆元才重新露出笑容,扬着手,一步一跳:“快走快走,让我看看天子住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容玄带他进了宫,再出宫时只剩容玄一人,他到国师府之后将事情本末事无巨细地告诉宴清。
“他做的没错。”宴清点头:“我与他见不见都不妨碍,他在国师府门口说的那番话,则表明了他会是一个孤臣。”
今日本来入不入府门,不管他二人怎么做,都相当于被绑在同一条船上,日后难免不会被宴清要一手培养出一个权臣的流言影响。
赵肆元却能跳脱出来,以惊世骇俗之语破解二人联系。
他与宴清素未谋面,却能猜到她的性格,知晓她不会因为他的话生气,不可不说对人性的把握十分准确。
唯独算漏了一点,宴清命不久矣,对这些事已经不大在意。
“陛下对他是什么看法?”
“陛下看起来很感兴趣,让我问问你,这个赵肆元何德何能称得上天下之卦。”容玄还记得陛下拍着膝盖,大笑惊奇的场面。
恐怕不止他一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赵肆元身上,若他行差踏错一步,只怕就是粉身碎骨,还要连带着宴清。
宴清却很放心的模样:“这一切赵肆元心里都有数。”
这毕竟是将来被誉为国之重器的千古之臣。
宴清揉揉额心,身体越来越弱,明明是有史以来最轻松的一卦,却让人甚是疲累。
容玄看见她的动作,面上没有表情,伸出手轻轻为她揉按着额心:“近日事情不多,过几日京都会举办一个花朝节,不如一起去。”
花朝节最早是为了庆祝百花盛开,后来渐渐演变成一种冬末春初的盛会,人人提着花灯上街,共同祈祷来年万事顺心。
花朝节这日,两人都放了身边的人出去过节。
“今日就由我来服侍国师,希望国师别嫌弃我粗手笨脚的才好。”容玄微微笑着,在远处天边满城灯火的映衬之下,眉眼染上绯红的色彩,朝着宴清递出手上的其中一盏花灯。
宴清接过他手上的花灯,一看便笑了:“这灯好别致,也巧,哪有花灯上画着黑鸟的。”这个鸟看起来还有几分像肥肥。
“千奇百怪的,哪样的花灯都有人做的。”容玄这么说着,却唯独没有提这两盏花灯都是他自己做的。
容玄自己留着的花灯上同样也有黑色的鸟,却和宴清的不太相同。
见宴清瞧过来,容玄解释:“这是犀鸟,和你那盏不太一样。”
犀鸟,又名钟情鸟,是一种会在配偶死后为其殉情的鸟,这背后的典故容玄没有同宴清说。
两人提着花灯,自然而然在上了街后汇入人群之中,顺着他们的方向而去。
“你从前不在京中,恐怕不太清楚,这一日大家有共同游街的习俗,到了晚一些,到处都有诸如猜谜,投壶一类的小游戏,大家再一起到河边放走花灯祈愿。”
容玄为宴清解释着这的习俗。
成千上万人提着花灯缓缓流动,就像是点点星河降落人间,美不胜收。
“我们来得晚了,许是缀在最后,若是在前头还可以看见天女散花,听说今年还新添一个国师降福,虽说不是真国师,也别有趣味。”
容玄带着几分调侃,宴清也不甘落后,以自然的语气回答:“可惜了,还真想看一看国师的风采。”
他们的话像是打开了一个话匣子,周围纷纷都是应和之声,个个都在称赞国师的种种英明之举。
当许多声音汇聚在一起,你难以分辨内容,只能单纯地听见声音。
一直到游街结束,容玄的脑海中好似还有千只蜜蜂在嗡嗡叫。
“我原以为那么多人称赞你,你该有些不自在的。”
无论是欣喜还是羞赫,总该有些,可宴清从头到尾都像是置身事外,让容玄有几分郁卒。
凡人的七情六欲,果真能淡到这个地步吗?
“他们说的是国师,和我宴清有什么关系?”宴清笑着,带着狡黠。
容玄一愣,心情又诡异地快速好转。
两人不是喜欢热闹的人,到了人群汇聚的地方通常只看两眼,就远远避开。
“那边有个空位,我们去把花灯放了吧。”宴清提议。
宴清自己是神,自然不信这样的手段能够上达天听,能够被神感知到的,多是无法散开的执念。
容玄却很认真,他闭眼许了自己的愿望,轻轻将花灯推远。
睁眼时发现宴清手上的花灯已经不在了,正含笑看着他,容玄心神有几分恍惚。
今日的宴清,好像格外爱笑,总是笑意盈盈的。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瞧见宴清身后的场景,骇然睁大了眼,一个翻身将宴清护在身上,一柄匕首从身后深深没入他的心口,疼痛中带着刻骨的阴冷。
周围的人看见这样的场景,尖叫地跑开,吸引了更多的目光。
宴清的兜帽在刚刚的动作之中滑落到身后,她半搂着容玄,笑意已经消失殆尽。
有人认出了她,大喊:“有人行刺国师。”
又有人喊:“先把贼人抓起来。”
一切的混乱都没被宴清看在眼里,她唯独只盯着那个已经被人群中控制起来的凶手——宴淮柔。
宴淮柔手中还握着那把染血的匕首,本来迷茫的双眼在看见上面的血迹之后一下清明过来,她尖叫着丢开匕首,语无伦次地辩解着。
“不是我,不是我,我虽然恨她,可我也不敢杀人啊。”
没有人听她的解释,人赃并获,哪里还能狡辩,唯有宴清的眼神变了变。
她不理会大吼大叫的宴淮柔,低头看着容玄,为他捂住伤口,哪怕这无济于事。
“为什么要替我挡下?”宴清的声音很轻,像一阵风:“不该是你的。”
她早有预感自己今日应劫,却没有想到容玄会舍身替她挡下。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灵光乍现之下,容玄终于知道为什么宴清今日单独陪他过花朝节,为什么愿意对他笑。
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涣散,他紧紧握着宴清的手,艰难地吐出:“答应我,不要……”
声音越来越微弱,终究还是没将这句话说完,容玄已经闭了眼,气息微不可闻,只留下一句未尽的话。
不要什么?
不要自责内疚?
不要说出第九卦?
还是不要离开?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青粒子的她被迫靠爱成神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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