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容玄本人很满意。
如今他再出现在京中,再不可能有人指着他戏称他是京城第一美人,谁人不赞他一声少年好儿郎。
某个人也不能再说他像一个孩子了吧。
一想到这里,容玄只觉得自己沉重的双手又被注入力量,他凝神盯着那只靶子,脸上竟有些坚毅的色彩,手下一松,箭稳稳地射入箭靶的红心,尾羽颤动着。
他得意地一笑,从自己的箭篓中摸出新的一只箭,正要搭上弓。
“小公子。”他的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
容玄放下箭和弓,转头看去,是徐公公,带着几个小太监在那呼唤他。
稀奇。
见他停手,徐公公带人迎上来,讨巧地笑着:“小公子,陛下有吩咐。”
徐公公止住容玄要下跪的动作:“算是密旨,不必下跪。”
徐公公身后的小太监奉上一纸密函,容玄伸手接过,还没打开就问:“舅舅怎么想到给我派事情?”
当今的习俗是血缘大过姓氏,哪怕是外姓的容玄,因为这一身血脉,身份其实异常尊贵。
他这些年不入朝堂,不沾朝权,不仅仅是因为性子桀骜,更因为知道当今陛下膝下单薄,宗室中除了太子,就是他的身份最高,若是掌权,未免与太子不睦。
倒像是他有什么企图一般,容玄才不愿受这个黑锅,自在地做了纨绔许多年。
他不去找事,事主动找上他,这还是头一回,难免惊讶些。
徐公公低声说:“陛下想让小公子出京游历几年。”
容玄的手一抖,本来打开到一半的信函唰得合上,:“使不得使不得。”他还要留在京中追媳妇呢,若是走了,可还怎么追。
徐公公没想到他这么抗拒,尴尬一笑:“可这是陛下的旨意。”
哪怕容玄是皇帝的亲侄儿,也没有抗命的道理。
容玄的脸白了白,他要是不明白皇权之重,就不会这么多年默默无闻,他小心又满怀期待地问:“要去多久?”
一般历练,少则半月,长则一年半载。
容玄的心里,只能接受半月,不能更多了。
徐公公皱着一张脸,国师也没说过到底要多久啊,他自己估摸着:“具体时日还不知晓,约莫要几年。”
几年?容玄的心一震。
那还不如叫他去死一死。
那还追什么媳妇,黄花菜都凉了。
他同徐公公打着商量:“你看,这信我还没打开,里面什么内容我也不知道,不如你带回去,请舅舅另请高明。”
徐公公连连推拒:“小公子快别和老奴说笑了,皇命已下,岂有收回的道理。”
其实他也知道,像容玄这般娇生惯养的公子哥,要让他一离京好几年,受风吹日晒之苦,确实是为难人。
他能够理解容玄,可万万不等于他敢看着容玄拒绝这桩差事。
几番试图拒绝都失败的容玄垂下头,心中悲戚,极度不情愿地慢慢展开这封信函。
里面的字,一个个跳进他的眼里,容玄闭眼再睁眼,看见的还是这些内容。
——伴国师左右,历天下,记其事。
就在徐公公的眼皮子底下,容玄的脸色从极致的绝望变成极致的欢喜,一把将这封信塞进自己的怀里。
容玄怪叫一声,一蹦三尺高,激动地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略微冷静之后,他拍了拍徐公公的胸膛,郑重地对他说:“替我谢谢舅舅,他果然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说完这一句,容玄也顾不上其他的东西,喜不自胜地就往外面跑。
他要去问问宴清,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方才他还嫌时间太长,现在想想真是后悔,漫天神佛,若是听到他的话,请不要在意之前的,他愿意在外面待一辈子!
看着他欢快的背影,徐公公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胸膛,满头雾水地说了一句:“这都是什么事。”
*
宴清正在屋内,听到窗棂那边传来异样的动静。
她一打开窗子,就看见外面站着一个少年,容玄从校场回来,直奔国师府,仗着自己来过几次下人都认识,厚着脸皮没有拜贴也直奔宴清的院子。
身上还穿着练箭时的劲装,额头上有着因匆匆赶来冒出来的汗珠,顺着棱角分明的脸慢慢向下滑动,一直没入衣领处,再配上他那灿烂的笑容,竟还有几分耀眼。
容玄朝着宴清晃动着手上的信,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舅舅叫我跟着你。”
“我知道。”
听到宴清承认,容玄松了一口气,幸好她知道,不然若是她不愿意再去找皇帝说几句话,自己可不就是白欢喜一场。
不过她说她知道,是不是表明她已经有点接受自己了。
容玄正要说话,就看见宴清关上窗子,无情地将他格挡在外。
他还没来得及抗议,又听见她说:“走正门,爬人家窗户的都不是什么正经公子。”
怎么听怎么意有所指一般。
容玄从正门走进去,一路追在宴清的身后问:“出京后我们需要带什么东西吗?”
宴清认真想了想:“脑子,和银子。”
容玄总是能将所有的意有所指都从他的耳朵中自动滤过,进了屋后,探头探脑地像是在找什么的样子。
宴清放下书,看着他的目光里里外外地将这里扫了一遍,咕哝着:“怎么没有。”
“没有什么?”宴清问。
“我给你送的那副画呢,你没挂起来也罢,怎么连那些画篓子里也没有。”那副画花了容玄许多精力,光看卷起来的地方它也能一眼认出来。
宴清之前没觉得,此刻看着容玄,突然问了一句:“你自己画的?”五⑧16○.net
“对啊。”容玄答得理所当然。
怪道画里都是一副公孔雀求偶的味道。
宴清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一个人怎么能变化得这么极端,从季舒玄到容玄。
容玄最终也没有找到自己辛苦许久的那副画作,在问清出发时间地点之后,就被宴清扫地出门。
天色已晚,他也没再去校场,径自回了府。
刚回到府中,凳子还没做暖,就有人寻上门来:“小公子,皇上刚刚放了消息出来,说要迁皇陵。”
容玄轻松的面色一下子就僵住了,他娘,贞淑大长公主,同样也葬在皇陵之中。
他的笑意已经完全消失不见,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谁也不知道陛下怎么突然生出这样的想法,皇陵是祖脉啊,怎么能去打扰祖先的安宁。”
这事本不该他一个小辈过问。
但皇室调零,嫡脉更少,到了先帝膝下,只有当今圣上和他已故的嫡亲妹妹贞淑大长公主,数来数去,宗室中能劝一劝,身份又够高的人,竟然只剩下容玄。
容玄站起身:“先进宫,路上再说。”
“陛下说要迁皇陵,旁的也没解释,只是进宫的人多了之后,陛下似乎就谁也不见,闭门不出,陪在身边的就只有三皇子。”
“三皇子又是怎么回事?”容玄皱眉:“不是走失了吗?”
“陛下今天除了皇陵的旨意,还有一道旨意是太子德行有亏,革去皇子身份,贬为庶民,淑妃......暴毙,还有找到了三皇子,不过暂时没有封为太子。”
容玄的脚下一顿,还有他的那封密信,皇帝一天之内连下三道旨意。
他敏锐地感觉到中间有一环关键的环节。
不止是容玄,也有其他宗室中的老人赶过来,他们有的人已经古稀之年,还是由儿孙搀扶着赶过来。
这些人血脉远,但是年纪大辈分高,容玄心想,舅舅这边可能面临着极大的压力。
可压力重重的事情,他为什么非要去做呢,容玄想不通。
刚刚赶到皇帝的寝宫之外,就可以看见已经聚了不少人,寝宫门闭着,只有徐公公站在外面。
看见容玄,徐公公投来一个希冀的目光,仿佛是哀求容玄待会为他说几句好话,容玄忡怔几秒之后,移开目光。
徐公公心里暗暗叫苦,他在这些人鞭笞一样的目光之下站立难安。
“公公,皇上可睡下了?”
“公公,烦请通报皇上,我们想要知道迁皇陵的缘由。”
“是啊,总不能让我们不明不白的。”
徐公公陪着笑:“诸位稍安勿躁,陛下已经睡下了,睡前叫我给大家说个明白。”
之后他就将宴清白日里在大殿中说的话,从缘由到结论都说了个明明白白。
但依旧有许多人不买账。
“哪怕是国师,也没有凭借一人之言语,就要迁皇陵的道理。”
“国师说龙脉受损,就一定受损了吗,谁知道她是不是借事巩固自己的地位。”
人声嘈杂,没人愿意松口。
在他们之中,却出现了一道不一样的声音。
“诸位叔伯,我相信国师的所作所为都是有道理的,请诸位叔伯认真想想。”声音稚嫩,但沉稳有力。
是容玄,谁也没成想他的立场叛变的那么快,但他一人之语不足以改变这些人的想法,场面一时对峙,容玄一人站在众人的对立面。
突然,一块石块夹杂着风声朝着容玄砸来,容玄没有防备,被这个石块正中额头,鲜血糊住右眼,受伤的位置传来火辣的痛感。
那个作为凶器的石块掉在地上,还沾着温热的鲜血,骨碌碌滚到一边。
“不孝子。”刚刚扔出石块的人斥骂:“你母亲若是泉下有知,只怕也后悔拼了命生下你这个孩子。”
容玄的身子一震,好似真的看见了他那柔婉的母亲失望地看着他的场面。
风甚喧嚣,这样凛冽的风中,容玄站直身子,如同□□的松柏:“我相信国师,不过各位叔伯如何唾骂我,我也同意......迁皇陵。”
到底他身份高,那个人一时激动伤了他,此时再被容玄气得双唇颤抖,也没有再动手。
不骂容玄,也不屑与之为伍,容玄一下子就从隐隐簇拥的中心位置被人排斥在外。
看到场面难以收场,徐公公进了寝殿,再次出来:“诸位,陛下说了,缘由已经告知,若是诸位执意妄为,陛下只问,你们谁当得起误国的罪名。”
这罪名太重,一时间没人说话。
场面安静下来之后,一直过了小半时辰,终于有人动身离开,陆陆续续,寝殿前已经不剩什么人。
容玄是最后一个走的,徐公公本想上前去看他的伤势,但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孤身长立,有几分萧索,渐渐没入黑暗中。
宴清到容府时,容玄在祀堂跪着,案桌上供着他爹娘的排位。
只能看见容玄的背影,倔强地挺立着。
“连你舅舅当时都知道要避一避,你怎么还一头撞上去。”宴清一边说着,一边想去看看他的伤势。
容玄转过身来,脆弱从强撑已久的坚强中破土而出,露出叫人不忍伤害的娇嫩内里。
烛火摇曳,宴清不光看见他额上干涸的血迹,还有他眼中点点的晶莹。
容玄拉着宴清的一只手,唇抿成一条直线,脸上有着希冀和害怕,只问了一句:“我没做错,对吗?”
他的样子,像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压在宴清的身上,只要她说一句否定的话,一直用来支撑容玄的信念就会崩塌破碎。
“是,你没错。”宴清轻轻回握住他的手。
听到这句话,容玄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盘旋在眼中许久的泪水终于落下。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青粒子的她被迫靠爱成神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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