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噩梦醒来,有许知霖陪在他身旁;此时的他,身旁空无一人。
许知霖进了洗手间,只有一个隔间被反锁了,他敲门道:“徐祎,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当元捷提醒他,说徐祎不见了,他便猜徐祎可能偷偷躲起来了。这个时间,大家都在关注合练,没有人会来洗手间。
如果当年没有选择练全能,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也不用和师兄斗个你死我活了。你根本不配和师兄相提并论。
“徐祎,开门。”许知霖不敢敲得太大声,怕引来不相干的人。
大家都要比全能,而我计入一个零分,排名一定垫底了。
有这么多领导和新队员在场,方导应该恨死我了,他会不会认为我是故意的?故意和他作对,故意给他抹黑。
敲门声不知是何时停止的,换成了踢门板声。徐祎顺着声源抬头一看,许知霖竟然试图从另一个隔间翻过来——隔间与隔间之间留有一道空隙,而许知霖长得高、弹跳力好,三两下抓住隔板边沿,挂在上面费力地低头探看,想确定徐祎的安危。
徐祎立刻打开门,下一秒,许知霖就从隔板上跳下来。
“怎么了?”许知霖摸着徐祎微红的下眼眶问道,后者似哭非哭,“出什么事了?”
“我没事。”徐祎挤出一个牵强的笑,“我们回去吧。”
“你骗我。”许知霖的手在徐祎的后颈和后背上摸了一通,没摸出异常,“刚刚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做好准备了吗?”
“我……我紧张。”徐祎的心跳很快,但他不想被许知霖看出端倪,“冷静一会儿就好了。”
虽说许知霖确实被徐祎一连串的举动吓到了,但他的大脑很清醒,徐祎怎会无缘无故紧张?第一跳明显是无准备落地,第二跳像是在保护自己。
和元捷说了句话,元捷就把踏板换了,后面的人发挥正常……
“踏板有问题?”许知霖盯着徐祎的双眼问道,“你感觉到不对劲了?”
“没、没有。”徐祎眼神闪躲,避开许知霖的目光,“你想什么呢?我就是紧张,把要领忘了。”
“徐祎,都这时候了你还不肯跟我说实话吗?我对你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了是吗?”许知霖抓着徐祎的肩膀,着急地问道,“就算你对我的感情淡了,你也该顾及自己的安全。你不说,我怎么帮你?你真要让外面的人以为你是普通的发挥失常吗?”
说了又如何?不过是他个人感觉而已,说不定是他感觉错了,没有人要害他,谁敢在器械上动手脚?
“没有,你不用管我。”徐祎推开许知霖,管他做什么呢?方文都对他失望了,“你想得太多了。”
许知霖又急又气,胸口直发疼,可他撬不开徐祎的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尚未调整好状态的徐祎回到馆里。
徐祎的故作镇定,让许知霖的心悬了起来。
元捷和苏洛文窃窃私语,却道不出个所以然,馆里观赛的人非常多,即便他们想做些什么,也有心无力。时间不对,场合不对,他们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许知霖身上。
徐祎上场时,除了眼眶有点红,别的基本正常。只有许知霖知道,他是那么地不擅长伪装,他们在一起多年,他的微表情、微动作,许知霖都了然于心。
他无能为力,若是徐祎不能成功,便会走向灭亡,一步出错,满盘皆输。毁灭,永远比造就来得突然,让人措手不及,避无可避。
徐祎想竭力控制好情绪,然而行动不会说谎,他不断扒杠,甚至出现了一次松腰,在做自己的命名下法时险些跪地,那个姿势,与方才跳马的失误如出一辙。
场边再度响起断断续续的嘲笑声,最明显的是王主任的声音。
“还好吗?”许知霖问道,“有没有弄到哪里?”
“没事。”徐祎轻轻推开许知霖,“我想一个人静会儿。”
许知霖没有时间再问下一句,元捷比完,就轮到他了。
他出现了跟徐祎一样的问题,多次扒杠,下法没站住,向前迈了两大步。
“许知霖,你给我注意点。”方文脸色阴沉地说。徐祎这样,许知霖也这样,一个两个存心让他不痛快。
徐祎独自坐在一旁,难免胡思乱想。
又把师兄带坏了,方导肯定在怪我。毫无贡献,一天到晚只会搞破坏,说的就是我这种人吧?全部比完之后,一切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不如我放弃全能算了?走单项也好,可以让师兄一枝独秀,以后再也不用跟他抢了。
“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你还有我。”
不乱七八糟,我规划得挺好的,至少比现在轻松。
“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至于这样吗?”
果然,早就不被大家所接受所喜欢了。
“徐祎!”许知霖忍无可忍,低喝了一声,他站在徐祎面前几十秒了,徐祎却连头都没抬过,“你给我起来。”
“怎么了?”徐祎闻言起身,仿若无事发生。
徐祎越是表现得平静从容,许知霖的内心越是焦躁难耐,那是会死人的,他怎么可以装作若无其事?
“你有事瞒着我。”许知霖一语道破,“跟我说实话。”
“师兄,我没事。”徐祎敷衍道,“你不用管我。”
许知霖已经听腻了,在他耳中,“没事”等于“有事”。
先前徐祎和他做的时候,他一度担心徐祎对他完全没感觉了,但他当晚发现,不是这个原因,徐祎似乎在等些什么。许知霖思考了几天,几乎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徐祎到底在等什么,还换来徐祎跟他比拼耐性。
许知霖残存的一丝理智让他不至于被逼得崩溃,被逼得做出一些危险行为试探徐祎。他无数次反思自己,是不是对徐祎不够好,是不是不够关怀体贴,是不是还有恶习陋习没改……
“许知霖,你让开。”元捷拍着许知霖的手臂说。
“干嘛?”许知霖很烦闷,不悦道。
“挡着你元爹了。”
“你烦不烦?”许知霖边说边走开,眼神却不曾离开徐祎。
“走走走,看什么看?”元捷挥起拳头,作势打许知霖。
许知霖不解元捷是何意,为免起争执,他坐到了远处。
元捷赶走了许知霖,徐祎顿时自在了些,也没那么紧张了。
“你感觉到什么?”元捷把声音压到最低,含混地问道。
徐祎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又踢了下元捷的脚跟。
踏板被人动了手脚。元捷问:“确定吗?”
“不对劲。”徐祎的强项是跳马,对踏板的感觉比其他人敏感得多,“古怪。”
元捷看了一眼许知霖:“为什么不告诉他?”
徐祎想和方文说,却被方文骂跑了,他为什么不和许知霖说?元捷十分不解,难道他们关系变糟糕了?
徐祎微微张口,慢吞吞地说:“没有证据,白费力气。”
道理元捷都懂,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合练结束再想办法。
“我不想让他担心,我对不起他。”徐祎低头细语,“你不要和他说。”
“傻子。”元捷深深地觉得,这两人脑子有病,怪不得要他又当爹又当妈,“我去和他说。”
徐祎没有制止元捷,他的思绪很混乱,尤其是许知霖那样对他,而他那样对许知霖……
“……不要,等。”元捷跟许知霖说完,立刻拉住他,不让他走近徐祎。
“怎么连你也要我等?”许知霖快被折磨疯了,“你能不能有点建设性?”
“我建议你,在比完之前不要骚扰他,给他留点空间。”元捷明白徐祎的意思,“你越靠近他,他越有压迫感。”
“那你帮我看着他。”许知霖说,徐祎一直存在心理问题,所以他宁可让徐祎觉得他烦,也不想离开徐祎半步。
“我尽力。”元捷说,“你好好比。”
徐祎一个人待着,无人打扰。
方文恼他;陈敬不敢贸然上前;苏洛文他们则是静观其变,避免因张扬而引得旁人生疑。
许知霖急得上火,徐祎什么都不肯和他说,元捷又要他等。等等等,等个锤子,他等得起,徐祎未必等得起。
单杠,徐祎发挥得不好不坏,落后于许知霖、苏洛文和沈天麒,排在该项第四。
第四项自由操,是徐祎的强项。他坐在场边,往脚踝和脚跟缠了几圈胶布,看到从前手术后留下的疤痕,心情又有起伏。
当年,就在这个自由操场地上,他被方文抱下场,从得到医生的诊断、到动手术、再到术后恢复……
往事历历在目,他一辈子也忘不了那时的痛苦与绝望,伴随而来的是那个噩梦。不止那一次,他后来也有过几次类似的经历,每当他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地坐起来,身边总有许知霖陪伴。如今却是许知霖在看他,他不敢看许知霖。
徐祎一直给自己心理暗示,奈何效果欠佳。上场时,他的眼神仍是闪闪躲躲、慌慌张张。
他开场动作换成了团1080旋,可惜手扶地了。
“怎么感觉更慌了?”苏洛文对许知霖说,“你刚才不是提醒他了吗?”
“没用。”许知霖精神紧绷,“我已经没办法了。”
“前屈二坐地了。”
“唉……”
“你不想比的话,鞍马和吊环别比了,直接给你记零分。”徐祎一下场,又被方文劈头盖脸地骂了,“居然还敢超时?自由操/你都敢超时?站着喘气喘个没完,需要我帮你叫队医吗?要不要给你上氧气罩?”
徐祎缩了缩脖子。
“全锦赛后第一次队测比成这样,你是欲求不满,还是想作无声的抗议?”
“我没有……”徐祎弱弱地分辩道。
“你有,你对陈导的教学有意见可以跟他说,也可以跟我说。你比成这样给谁看呢?我可没有这样教过你。”方文看见徐祎畏畏缩缩的样子就来气,没了骨头似的,“别以为我不会罚你,到时候谁帮你求情都没用。”
方文的声音不大不小,很多人都能听到他的话。徐祎的状态糟糕透顶,又紧张又走神,各种低级失误,看样子是不打算重振旗鼓了。
徐祎一失误,连带着在他后面出场的许知霖也失误了,质量下降不说,外加单脚出界一次、双脚出界一次,扣除出界分,完成分仅得7.1。
鞍马,徐祎还能勉力支撑,好歹是顺下来了,排在第五。
吊环,徐祎环绳抖动次数过多,加之下法跪地,终是回天乏术。
“500个仰卧起坐,500个俯卧撑,再到操场负重跑25圈。”方文将徐祎拽到自己跟前,在他耳边大吼:“躺好,先做仰卧起坐,做不好翻倍。”
看合练的人还没完全离开,有些人折了回来,想看方文惩罚徐祎。
此时的徐祎,宛若行尸走肉,顺从地躺在指定的位置上,任由方文压着他的脚。
“不可以!”许知霖把徐祎扯了起来,“方导,您罚得太重了,适可而止。”
方文抬起头,冷漠地看着许知霖:“你想和他一起吗?”
“方导,我们才测完,他都累成这样了,您……您还这么对他。”许知霖控制不住情绪,眼眶泛红,哽咽着说完,“可不可以明天再罚?”
“不可以!”方文斩钉截铁道,徐祎一而再再而三地崩盘,毫无悔改之意,他为何要再维护他?“他要为他犯的错误付出代价。许知霖,不要以为你和他关系好,就能替他求情,我告诉你,没用!”
“你连我也一块罚吧,我陪他。”许知霖没想到方文今日如此不讲人情,徐祎又不是十恶不赦,偏要让他再受人奚落,“我也失误了。”
“好,这是你自找的。”方文指着许知霖说,“他600、30圈,你400、20圈。”
“方导,三思、三思啊。”眼见许知霖无法阻止方文,元捷立即上前劝阻,真要罚了,徐祎就彻底完蛋了。
“元捷,他是我的组员,你有什么意见?”方文知道他们玩得来,越是这种时候,越要让徐祎记住教训。
“有、有有有有有……”元捷见方文对徐祎这么残忍,难免震惊,说话也卡壳了:“会、会死人的。”
“你在吓唬我?”方文反问道,“徐祎的体能没这么差。”
平时是不差,这都一副快赴死的模样了,还要无情无义地捅他一刀帮他了断吗?元捷心道,这方导一发飙,简直不是人。
“方导,慎行。”苏洛文也认为方文罚得过重,“徐祎只有一个,知霖也只有一个。”
“方、方导,您、您也不想徐祎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您看不到明天的徐祎吧?”元捷试探性地将方文拉开,“有话好好说,大不了我们替他挨罚。”
“方导,看在徐祎平时表现好的份上,您就饶他这一回吧。”沈天麒帮忙求情说,徐祎的状态这么差,必定事出有因,方文连原因都没弄清楚就急着罚他,实在过于儿戏,“方导,您最喜欢他的,不要罚这么重。”
“方导,您冷静点,问清楚再罚。”严旭彬说,徐祎的罚是免不了的,但起码不能罚得这么重,轻则伤身,重则伤残,“万一他不是故意的,您不就冤枉他了?”
一连串的劝说,将方文的怒火稍稍掩盖了些。徐祎是很奇怪,慌张、闪躲、畏惧,全然没有往日的风采。
“你自己说,为什么比得这么差?”方文还在气头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徐祎:“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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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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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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