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桌前,举起茶盅,轻呷一口清茶,想将近日种种烦心之事抛诸脑后。
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年轻宫女急急从外跑来,脸色苍白骇然,慌张说道:“王后,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情?如此慌乱?”
“殿下,殿下……他……驾崩了。”
“一群废物。”张玉晨长袖一卷,一个茶杯劈头砸了过来,碎裂一地,碎片溅落在宫女身上,她惊恐得连连后退了几步,噗通跪了下来。
张玉晨声音里裹挟着冰寒冷意,凤眼里满是鄙夷:“没用的东西”,她转过头对身后的庆嬷嬷说道:“去,叫张丞相速速到玉落宫来,告诉他我有要事相商。”又呶了呶嘴,指着那宫女说道:“把她的嘴给我撕烂了,投到井里去吧。”说完,便披上一件铁锈红颜色的披风,旋风般转身离去,身姿虽轻盈若举,步履却隐隐沉重。
身后传来嘶声力竭的哭喊,她也置若罔闻。旁人都以为张玉晨看起来柔弱,想必做事也不会太过决绝,却哪里知道她虽明面上看起来和气,其实城府世故,长得温婉无害,下手却极为狠毒。
她走到君王的病榻前,轻轻推了推他的身子,方才发现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僵硬,满头银发像一把枯草胡乱散落,肤色蜡黄已无半点血色,与前几日相比,看起来更显得苍老了许多,一名医师正守在榻旁仔细察看。
这医师叫卫东正是张丞相派人寻来为君王治病的,听说三年前便与张启贺有过交情。
这人医道高明,只需将手指悬于半空,便能从微风细微波动中感知到指尖搏动,探查出脉象流动和气流郁结。除了这种隔空切脉的高超技法,他亦会一些特殊手段延续垂死之人的一息残喘,在世坊之间颇有盛名。
然而,只有卫东心中明白,他哪里有什么起死回生之术,不过是一次偶然之机从一乞丐手中买到一旁门左道的污邪方子,这个方子他平素很少使用,除了三年前的那一次。
那时,张启贺刚刚经历丧妻之痛,终日浑浑噩噩,四处寻医问药,用遍世间良方只为延喘爱妻一息。众人皆是诧异,他一凉薄之人,对亡妻的思念竟如“风絮飘残已化萍,泥莲刚倩藕丝萦。”这般情浓意厚。
直到遇到卫东,那也是卫东第一次使用这污邪方子,不过自此之后,卫东便将此方付之一炬,自己再也未曾使用。
张启贺此时正在室内来回踱脚,似心绪烦乱,烦躁不堪。他须发花白,脸颊干瘪瘦小,但是眸光却如锐利刀锋犀利无比,走过来时,随意一扬眸,落在了张玉晨的脸上,便仿佛两道电光扫射,张玉晨竟禁不住感到一股震慑之力,身子颤抖不已。
静默良久,卫东将手指搭在君王的手腕上空,只蜻蜓点水般一掠而过,空中除了有微微风声像一只脆弱蝴蝶在扑腾翅膀,除此之外没有半点脉象波动。
他侧头凝神,又上上下下认真查看了好几遍,可是君王身上已经没有一丝活气,散发着死人一样冰冷的味道,气脉已尽。
卫东深知一个纰漏或误诊都会让自己陷入险境,身首异处,他额上已经沁出了黄豆大的汗珠,在反复确认了好几遍,自认没有任何问题后,方才缓缓起身说道:“御医们说得没错,君王已经驾崩了。”
“驾崩?你在说什么胡话?殿下还活着。”张启贺面带厉色毋庸置疑地说道:“往后一个月,直到王后生下子嗣为止,他都依然活着。”
“丞相……”
张玉晨打断道:“你还在犹豫什么,医者的本分就是要将君王救活。你要做的便是恪尽职守。”
张启贺脸上挂着一丝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和蔼之色:“你不必害怕,君王的病确实不是普通医术能够救回来的,我想让你用三年前救活我妻子的方法救活他。”
“可是就算我如此做了,那也并不算是真正地活着。丞相!想必你是最清楚的。”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被救活的人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但是如今我们只能这样做。”
卫东似乎想起某种可怕之事,不由哀叹几声,面色煞白,却又不敢继续进言。
此后卫东每日早早地来到玉落宫中为已没有脉搏跳动和呼吸吐纳的君王上药。
他带有一个小徒,唤做岳儿,十七八岁,一颗圆圆的脑袋,带着天真无邪的笑意,话语不多,为人老实勤快。
他跟着卫东学医不过一年半载,平日里便是帮忙打打下手,做些琐碎的杂活。卫东见他做事利落,又不多言多语,便也放心让他跟着出入玉落宫中。
每日卫东将一种唤做三魂七魄草的药材用捣臼研碎,又用黄铜小秤仔细称量草药分量,再加入卜荞、子苓、天冬等七十七味新鲜采摘的药材窸窸窣窣地捣药。
以三魂七魄草为主药,这种草药极其难寻,多长在天谴之地,三魂七魄草本不是一体,但因这两种草药总是结伴生长,三魂草顶端长有三个紫色圆环,在夜间会发出淡淡幽光,而七魄草则长有七颗颜色形状各不相同的果实,这两种草药一旦相互触碰便可合二为一,化成一株形状怪异的新草,从而产生特殊药效。
卫东将悉心磨制好的药粉敷在君王的额颅、山根、舌本、歧骨等处,再小心以纱布包扎,每日更换新药,并以银针小心置于足厥阴肝经和督脉交会处。
这种针刺手法极其考验巧劲,各处之间又环环相扣,需得心静神凝,无半点杂念方才可以施之。
岳儿每日见师傅如此悉心照料,时日一久倒也逐渐掌握个中技巧。
然心中依然颇为不解,在他看来君王的尸体已经日渐风干,变成了一具干尸,像极了一块巨大的腌制物体,难道还真有救活之理,他百思不解,却也不敢胡乱猜测。只是按照吩咐每日研药、上药,不敢有丝毫懈怠之意。
待到七七四十九天,这日卫东正在厅外研药,岳儿一人正在给君王上药,突然他有某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听到床榻上有细嗦之声。
岳儿有些害怕,低头一看,却没有丝毫异样。这几日虽然他按照卫东吩咐悉心照料,可这君王却没有丝毫活转过来的迹象,君王的身体已严重失水,脸颊凹陷,仅剩得一层薄薄的皮肤包裹,不过或许是因为药物的作用,尸身一直未见腐烂,反而能闻到一股奇异药香。
岳儿惊愕失色溢于言表,唯恐自己产生幻觉了,这几日他确实有些心神不灵。试想谁照料一具干枯尸首一月有余,怕是都会有些坐立不安。
岳儿想到此,黯然一笑,抛开脑中的种种胡乱猜测继续上药,待到插上银针时,那具尸身突然坐立起来,两眼直勾勾地盯向岳儿,甚是吓人,岳儿哪里见过此番景象,竟是呆立在此不敢动弹。
片刻以后,玉落宫突然传来一阵令人胆寒的吼叫声,待到卫东听到惨叫进室探看时,只见岳儿像是被某种怪兽咬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室内到处有溅射的点点血迹斑点。
他看到君王的尸体上出现了一些异状,他原本形容枯槁的面颊此时却微微泛着红润,嘴唇也像涂了血一样变得通红,嘴角和手指间有些细碎的肉块和新鲜的血液。
卫东探了探君王的鼻息,已经有了浅浅的吐纳气息,他脸色惨白,惊恐地瑟瑟发抖道:“君王醒来了。”
他慌忙跑到屋外,让守卫在寝宫门口的侍卫用粗粗的铁链将君王捆绑住,侍卫们颇为不解,但看到屋内这般瘆人的惨状,心中狐疑却也照办了,又赶紧让人通知了张丞相。
张丞相到后,看到此情,恍若无事,反而像似解了一桩心事般长长舒了一口气:“活过来就好。”
“丞相,治疗君王是在下应该做的,既然如今君王已经醒来,那便让我带上我这可怜徒儿的尸骨离开此地,好让他能安葬在故土,我也能心安一些。如若我再谨慎些,他也不会这般白白丢掉性命。如今君王初次苏醒,身体还极为虚弱,若要维系生命体征,需得每日以新鲜人肉喂食。”
张启贺似回忆起某种往事,嘴角蕴着浓重的苦涩,语调亦是死寂的苍凉,冷得如同冬日里呼啸而过的山风:“我曾经数次与死神擦肩,但最终都活了下来,我从中唯一明白的便是,人生本来就是受苦的。此事你不必如此自责,领了赏银便回去吧。”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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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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