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基地地处偏僻,又位于山区,申白只得接受了任殷的连夜布置,坐上了对方给他安排的车。
昨夜睡眠不足,但初阳透过枝叶间隙打在车窗上的光斑却让申白舍不得移开视线。
从回来的那天起,这还是他第一次离开基地。
差不多要离开基地的管辖范围,司机回头问道,“申少爷,请问您是要回申家吗?”
申白没有收回流连在窗外的目光,明媚却不刺眼的阳光映着他嘴角的微笑越发温和,“不用,麻烦您先带我去市墓园。”
在他的怀中是一个背包,里面装着一个不小而四四方方的东西,即便是如背包柔软的布料,仍是掩盖不了它坚硬的棱角。
叠在包上面的手指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透过背包描摹着里面的轮廓,动作轻柔。
“好的。”
司机尽责地选择了最短最快的路线,当申白看到那熟悉的大门时,离上午的上班高峰还有一段时间。
“不好意思,我可能要在这儿待上一段时间,您可以先不用理会我。”
“没事,任少爷吩咐了,直到您回到基地前,都由我负责,申少爷,您请便。”
申白回以微笑表示感谢。
拎着包,从车上下来,诺大的墓园门口只有他一人,而清晨的薄雾还没有完全散尽,也是离得近,空气中仍能闻到清醒的泥土芬芳。
他充分打开了自己的肺部,贪婪地吸取着这在太阳高挂前短暂的美好。
“哟,这不是和申家小伙吗!好久不见啊!”
睁开了眼睛,不知何时,在他面前的不远处,一个背脊略有弯曲,但精神格外焕发的银发老人站在了门口处。
“……”
抿紧的双唇咽下了差点溢出的呜咽,申白极快地重拾了自己的微笑。
“梁伯……好久不见。”
“诶诶!”梁伯见到申白显然很是高兴,上来便牵住了对方的手,“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有没吃早饭?梁伯这里有豆浆和馒头,不嫌弃地吃点?”
被梁伯带到了门口旁的值班室,简单不大的室内只有少量的生活必需品,墙上还挂着几幅梁伯的全家福照片,而桌子上,申白果然瞧见上面还放着两个热气腾腾的大馒头。
“一段时间不见面,是变得高壮了一些,日子过的真快,当年你哭鼻子的样子我还记得。”
“梁伯……”
虽然已经用过了早餐,但他还是坐在了梁伯的身边,接过了一个烫手的白馒头。
“好好好,不闹你了,等一下,我去给你倒杯豆浆,跟你说,这豆浆的黄豆可是我儿子公司的,香的很,和外面的早餐店随便批发的可不一样,小伙,你尝尝就知道,保证你喝了一遍……”
在豆浆的旁边放着几盒西药,纸盒子没有盖好,露出了里面的药板。
申白再也无法注视眼前苍老的背影,他一手抵在了额间,声音带着难以听明的颤抖。
“梁伯,您最近身体还好吗?”
梁伯端着豆浆放在他的桌前,“都这把年纪了,有啥好不好,过一天算一天不是?”他的嗓音依旧爽朗,不似他年纪的笑音极富感染力。
“……”
不仅是精神,在申白看来,梁伯的脸上明明都是健康的红晕,可为什么……
“身体不舒服的话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
梁伯哈哈两下,半个馒头就着豆浆两口就进了嘴里。
“申家小伙,也不是梁伯老顽固说什么忌医,在这里值班这么些年,来来往往送了多少人,如今这个岁数我也算是幸运了。”
他看向窗外,就这点时间,外头的阳光已越发的灿烂,“儿女各自成家立业,老伴也先我一步,除了这满园的绿意,没什么放不下的。”
“梁伯……”
“申家小伙,我偷偷告诉你,就在这里,我已经选好了地方……”说着,梁伯还四周瞧瞧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出现的角落,眼眉间的灵动就像是悄悄把糖收到自己口袋的小孩,“这个秘密我只跟你说,你可别告诉别人。”
瞧着那煞有其事的模样,申白即便是眼角酸楚还是“噗呲”乐出了声,“好,这是我和梁伯两人的秘密。”
他看着梁伯脸上的招牌大笑,嘴角也随着加深了弧度。
摆脱了苦楚,释然的平和以及涓涓的暖意在申白的眼中蔓延开来。
用过了梁伯的早餐,在申白离开值班室时,对方叫住了他。
“申家小伙,有空的话也去见见我老伴吧,整日就我一人和她说话,想必也是烦我了。”
“呵。”
话虽如此,可申白没有忽略对方眉间的柔情蜜意,他爽快应下,“好的,我会的。”
园中的林道上光斑点点,盎然的绿意屏蔽了空气中大半的炎热,虽然是墓园,但里面的植被一直被人用心照料,就风景上而言,甚至比一些公园更加优美。
时间还早,一路走过去,宽阔的道路上只有申白一人。褪去军人雷厉风行的作风,走得很慢,他看看路两旁的花草,看了不远处排列整齐的墓碑,听了枝丫上的鸟叫虫鸣,也听了从很远处传来,几乎要消散在空气中的车笛。
从身边经过的风带着醉人的低吟,他双目微微眯起可又舍不得完全闭上。
这段路不短,但于他而言,却感到只过了一瞬。
墓园位于一座矮山的长缓坡面,从申白的位置望去,已经能看到山顶,而在那个金色光芒笼罩的地方,一座灰色的石碑依靠着大树,温柔地伫立在微风中。
伸手拂去上面些微的灰尘,申白将一直放在自己包中的东西拿了出来,放在了墓碑前。
照在背后的热度似乎连同心也一起烘热,眼瞳中映着那柔美的脸庞,他的声音极尽温柔,带着深刻的眷恋。
“母亲。”
木制画板上白色画纸里的面容与碑上的照片一模一样,连同注视着他的目光都是同样的柔和。
太阳光从倾斜到垂直,当申首长来到墓园时,正看到申白在对他的母亲说些什么。
“申白。”
嘴巴的动作戛然而止,申白向声音的方向望去,笑容不变,却没了那份亲昵。
“父亲。”
申首长走到墓碑前,与申白并列。
“过两日就能出来了,为何还要请假?”
“父亲,我说过,我会留在基地。”
“是你说不愿留下。”
他将手里的花束放下,申母最喜欢的桔梗花在风中摇曳。
申首长一眼就看到了碑前的画,眼神一闪,“有时间多放在训练上,等回来后,让刘副官多教教你。”
“……”
在看不到的地方,申白的手成拳微微收紧。
“父亲,一年后的铁狼选拔,我会去参加。”
“你知道铁狼?”
这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铁狼的标准可不是现在的你可以达到的。”若拿这几日的考核去相比,那就是儿戏。
“一年后,我能选上。”
“……”
申首长终于把目光从墓碑上转移到自己儿子身上。
“我能选上。”
一句话甚至没有明显的情感转折,可偏如此,他竟反而感受到对方的肯定。
对上了申白的眼神,申首长明白对方不是在开玩笑。
“铁狼每三年会补充新的成员,而明年正好是选拔的时候。”而铁狼的选拔要求其一就必须是在职军人,一旦自己离开了军营成为了警察,一年后自是连报名的资格都没有。
“……”
沉默了许久,申首长回头重新凝视碑上的面容,“和你母亲说完话就回去吧。”
“是,父亲。”
申白看懂了父亲的松动。
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过几日便是您的生辰,我先提前在这祝您生辰快乐、身体安康。”
“……”
“父亲,我先走了。”
走到不远处的刘副官身边,申白停下了脚步。
“刘副官,在父亲生辰前一日能麻烦您到基地一趟吗?”
“没问题,少爷。”
回以微笑,申白头也不回的离开。
距离越远,背影越小,在申首长的眼中,申白完全消失在树木的阴影之下。
“你说,申白是不是很像他?”
“……”
申首长回望那双黑白的眼眸,极轻地笑了一声,四周柔风飘动,带走了里面的哀伤。
去看过梁伯母后,等申白再次回到墓园门口时,已是可以到用午饭的时间了。
“申家小伙!”
从值班室里出来的梁伯身后还跟着一位中年男性,一身笔挺的黑色工服西装,和梁伯一样,脸上的笑容很是热情爽朗。
“梁先生您好。”
申白这话一出,倒是对方有些疑惑,“不好意思,我们见过吗?”
“……”
脑子空当了一下,反应过来的申白眨了两下眼回道,“梁伯时常和我提起您,值班室还有您的照片。”
“哦。”
梁先生不好意思地笑出声,“那倒是我不对了,我的父亲给你添麻烦了。”
“你这个不孝子。”梁伯好笑地给了自己儿子一肘子,“当人面有这么说自己爸爸的?夸你都白瞎了。”
“那我不是更要说对不起了?哈哈!”
看着这副其乐融融的画面,申白笑颜中愉悦不减。
“初次见面,我是申白,很高兴见到您,要说到添麻烦,怕是我才麻烦了梁伯。”
对着向他伸来的手,梁先生也大方地握上,“没有麻烦到你就好,我叫梁圻,梁伯的大儿子,很高兴见到你。”
放开手后,梁圻继续从自己的衣服内口袋中掏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
模板式的设计上黑字鲜明,“梁圻——盛旭农业有限公司营销部主任”
“其它的我不敢说,但若是需要优质的食品,认准我们公司准没错。”
申白笑着点头。
“行啦,不孝子,下班时间就不要弄你单位的那套了,正好我这边还有些菜,申家小伙,留下来一起吃吧!”
“可……”
“是呀,难得相遇,留下来一起吧。”
沐浴在两个诚挚的目光中,申白轻叹,“那就麻烦梁伯了。”
“不麻烦不麻烦。”
两人带着申白进了室内,“不孝子,你和申家小伙坐着聊会,我这边很快就好。”梁伯说着就转进了小厨房。
“爸,当外人的面好好叫我行不行!”
随即一声“哼!”从厨房飘出,逗乐了申白两人。
梁伯的饭菜简单却也美味,梁圻的健谈也丝毫不亚于自己的父亲,这一顿午饭下来,即便是一直接受着食不言教育的申白,也不由地被他们带着听了和聊了许多。
而正当申白准备离开时,申首长和刘副官一前一后地从墓园的门口出来,他们没看留意到值班室的三人,径直地上了停在门口的车,申白没有出声,隔着窗户,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车辆发动离去。
“军人?看那架势,等级还挺高的。”
两人一丝不苟的绿色军衣格外引人注意,梁圻也不太动军中的等级划分,只能从他们的年龄和行动来推断。
“说起来,申白,你也是一身军装。”
不同的是,申白穿的就是普通一些的迷彩服,没有等级标志。
“……”
梁伯收拾碗筷没有说话,看着站在窗前的申白摇了摇头。
收回了目光,申白脸上似乎没有什么变化,笑容依旧彬彬有礼,“梁伯、梁先生,时间不早了,多谢你们的款待,我先走了。”
带上自己的背包,申白微鞠一躬。
“别客气!”
“申家小伙,我送送你。”随意用抹布擦拭自己手上的水,梁伯走到门口又回头对准备跟上来的梁圻吩咐,“剩下的卫生给我搞干净。”
“哦……申白,慢走啊!”
受到了对方的点头示意,梁圻认命地擦起了桌子。
一老一少几步路便到了路边。藲夿尛裞網
“梁伯,这里就可以了,您不用送了。”
梁伯点头,脸上笑意却带了几分忧色,“申白呀,父子没有隔夜仇,我虽不了解你们家的事,但活到我这岁数了,也知道这世上什么才是珍贵的。”
“……”
申白愣住了,嘴角的微笑终是出现了裂痕。
“你父亲每周都会来一次,每次都要呆上几个小时……这过去的,就过去吧。”
“……”
静静地深吸一口气,申白重扬完美笑脸,“梁伯,谢谢您的招待,我走了。”
接送申白的车一直都在路边等候,申白坐上车,“回基地。”
车消失在了路口的拐弯处,梁伯无奈叹气。
“爸,申白走了?”
“……”
梁伯捂着自己胸口,猛吸的一口气一点点从鼻腔外泄。
“爸,你咋啦?”
“……你这个不孝子!是不是嫌我活太长!”走路不出声,一说话嗓门还老大,他这个老心脏幸亏还坚持住。
梁圻摸摸自己的头,“这话咋说的,你不是说我们公司的黄豆不错嘛,我本来还想送些给申白,结果吃饭一时间就给忘了,刚想起来我就跑出来了……”
抬了抬手里的一带黄豆,梁圻颇为沮丧,“还是没来得及……”
“就你这脑子能记得啥!回去吧,放我这,下次人来了我再给。”
“诶!”
看着梁伯气消,梁圻麻利地上手给对方顺背。
“不过爸,你们说啥啦?”
虽然是跑过来,他可是看到自家老顽童的脸色不太好看。
斜了梁圻一眼,梁伯想起刚才,色愁又重上眉头,忍不住再叹一气,“说家经难读啊……”
“哈?”
之后,无论梁圻怎么问,梁伯什么都不说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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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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