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闭,比体罚重一些,但又比处分要轻一些,因为不会记入档案,严格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申白并不是第一个。
但因为主角是申白和任殷,这件事还是在部队里掀起了不小的高潮。即便是训练用餐时严厉禁止交流,也阻止不了这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申白呆在自己的房间可能不知道,但在外面的任殷可是明里暗里看到了无数在看笑话的嘴脸。
“……”
训练时间,面前的士兵在进行着常规的负重练习,任殷也和往常一样和其他几位教官在高处掌控着全局。
“那边的!不要掉队了!”
“腿不要慢下来!”
“快点快点!”
临时加入跟着士兵一起奔跑的两个教官催促着步调明显已经慢下来的掉队士兵,“你们这叫跑步吗?老太太都比你们能干!快点!”
两个教官没有负重,步子轻盈着,粗气都没喘几口。
士兵身上的背包重几十斤,去年他们还被这压得一盘散沙,如今却已经能保持步调一致,步声整齐。无论是体力上还是精神上,和刚入伍时相比,他们身上已经带有很强烈的军人色彩。
任殷紧盯着下面大汗淋漓的一群人。
随跑教官一般是在剩下三圈的时候下去。“还有两圈。”身边的一位教官报告着最后的圈数。
下面的士兵,裸露出来褐色皮肤反射着阳光,表情严峻而痛苦。任殷不保证能说出每一个士兵的名字,但对他们的面容,他们的位置,他比任何一位教官都记得牢固,而在那个第二排的第三个位置——现在被空出来的位置……
任殷拿过一个教官手中的喇叭。
“任殷,你要干嘛?”
“全体都有,保持状态!”任殷的喊口令的声音本来就不小,透过扩音喇叭,更是把气势打进了全部人的心里,连下面随跑的教官都吓了一跳。
全部人都不敢停下来,只能用余光来看那个迎着阳光,笔直站立的男人。
“大家最近的进步很大!我和其他的教官都看在了眼里。”
莫说士兵,连一旁的教官都不由暗惊。
任殷是什么人,他是一个普通的教官,同时也是一个不普通的首长长子,他的眼界之高便注定了他的肯定有多难得,他会说“你幸苦了。”却很少说“你很棒。”
果然,底下的人不少脸上都换上了骄傲的神情。
“所以,为了进一步地提高你们的素质和锻炼,我们教官一致决定,从今天起,基础素质训练加倍!”
“什么!”有几人忍不住地发出了哀叹,虽在队友的示意下闭上了嘴,但整齐的队伍还是一下子就出现了崩裂的缺口。
“别停下来,继续!对齐了!”
随跑教官停下了脚步,与身后士兵们哀怨的目光插肩而过。
任殷将喇叭递给了身边略显为难的教官,“说。”
这么狠?
那个教官舔了舔自己略显干燥的嘴唇,“咳,嗯,那个现在开始执行。”
现在执行?两圈瞬间变成十二圈!
再振奋不已的精神也受不了这种打击,现在,所有士兵心里的什么崇拜和敬仰,瞬间人间蒸发。
“任殷,你怎么了?”
什么一致决定,任殷此举别说没有提前和他们商量过的,甚至很明显是临时起意的。虽然外表没有表现出来,但下手这么狠,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
两个教官也从操场回来了,“任殷,加一倍,他们的身体吃得消吗?”
“吃不消,那也就没力气讲别的了。”
如大多数教官所预料的一样,上午集训过后,医务室里难得人满为患了起来。
中午,等任殷回神来,就发现自己鬼使神差走到了申白的门前。
他皱眉看着紧闭的房门,申白处在禁闭期中,他知道申白肯定就在里面。
任殷向后退了一步。
明明都一年没犯过这个毛病了,怎么……他不该来这。
“咔嚓!”门从里面打开了。
任殷忍住了自己继续后退的冲动。
“任殷?你怎么来了?”
“……”任殷自己也不知道。
“你的伤好了很多。”
昨天涂的药效果似乎不错,申白脸上的伤虽还是一块块青紫,但已经消肿了许多。
“托你的福,药膏很有用。”
申白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这时间应该是集训刚解散不久,“你还没吃午饭吧,要不一起?”
任殷向后退了一步,右手举到了胸前,“我……”
“本来我还想去找你。”申白晃了晃手上的保温盒。
“不过如果你有其他的约定,那就……”
“我没有。”任殷此刻想给自己一巴掌。
“那一起去吧。”
申白笑着拍上任殷的肩膀,“好久没有和别人一起吃饭了。”
“……”
“等我一下,我锁下门。”
申白向外跨出一步,门口的位置空了出来。
通过申白让开的位置,任殷一下子清楚地看到了他的室内,而一件不小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申白,那是什么?”
申白动作停了下来,他顺着任殷目光的方向看向自己的宿舍中心。“……”
他脸上的笑容略显僵硬。
这简直是把自己的把柄白白送到别人的手上!
“我可以看看吗?”
申白转头对上对方的目光,一秒,两秒,他勾勾嘴角,“当然可以,你不嫌弃的话,请进。”
申白把钥匙放回口袋,把门关上,跟在任殷的后面,他感觉心跳慢慢恢复了平稳,凝望的眼神里多了些释然。
是的,这个人是不一样的。
站在申白房间的中央,任殷的眼神专注而平静,平日军人所特有的硬朗,也因为心中所感而柔和了许多。
白色上面没有多余的色彩,简单的黑灰,却勾勒出一个美丽女人的脸庞,不仅是貌美,连温柔和明媚都在那含笑的眼眸中生动流转,稍微隔一点距离来看,就好像那个女子真的在透过黑白色的窗口凝望着他。
“申夫人真的很漂亮,你画得很像。”
任殷看着他,目光停留在他的脸庞。
“你与申夫人很像。”
申白问言轻笑出声,“谢谢你的夸奖。”
这幅画,是一夜未眠的成果。他伸出手,指尖勾勒着线条,眼神中的温柔和伤悲多得快荡出一汪春水,引着任殷流连。
画具和电子通讯设备一样,在军事训练中都属于违规品,而申白又处在禁闭期,若被发现,简单的没收就是幸运,更有可能是直接销毁和加重处罚。
在任殷的建议下,申白把东西收拾干净,以免因为他的粗心大意再次出现同样的意外,不过与此同时,任殷才发觉,申白所携带的违禁品,还远不止画具这么点。
申白也不介意,大大方方地介绍着自己的“家底”。
面对着一柜子发现了就可以让身边人写上几万字检讨书的违禁品,任殷只意识到对方正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半个身子都靠了过来,他那悦耳温柔又带着点轻快笑意的嗓音在自己的耳边回荡。
“这些都是我的珍宝,我也不瞒你,任教官,能帮我保守秘密吧。”
还没等到任殷反应过来,申白就起身走到了门边,“走吧,我饿了。”
温润的触感还残留在耳廓,点头是他唯一的选择。
估摸着这个时间点食堂会很拥挤,加之食堂纪律也苛刻,申白主动提出在外就餐的建议。
任殷表示同意。
十五分钟后,一个偏僻角落的树下,申白看着任殷拿着保温盒逐渐靠近的身影,独处时飘远的思绪收了回来。
任殷带着一个保温盒过去,回来时多带了两个饭盒。
他面对着申白,同样席地而坐,递过去了一个饭盒。ωww.五⑧①б0.net
“申白,给你。”
打开,里面是压得平实的白米饭。
“谢谢。”
保温盒被放在了离申白很近的地方,菜肴塞得满满当当。
接过递来的筷子,金属的表面上干净地连一块水渍都没有。
申白看着对方如松般挺拔僵硬的坐姿,在任殷刚坐下的时候他就想说了。
“任殷,你其实可以坐得近一些。”
拿个东西需要两个成年男性伸直双臂的距离,又不是做广播体操。
“……”
任殷往前挪了几厘米。
“……”
申白微微叹了口气,敌不动我动。
任殷面对这急剧缩短的距离,不自觉地向后倾斜了一些。
申白假装没有看见,他把菜放在了两人的中间,彼此相隔的都差不多,“来吃吧,你打得菜还真不错,多吃点。”应该又是任殷私人小灶出品。
“好……”
两人一时间无言,沉默在微风中荡漾在两人之间,申白却意外地不会让人无所适从,但他光看任殷一昧吃白米饭的认真劲就知道对方并没有感同身受。
那么多的菜,光靠他一个人吃,看起来根本就没少多少。申白夹起一块牛肉,看准时机地放在了任殷的饭上,“这个挺不错的。”
“……”任殷僵硬到极点地点了点头,本就不敢看对方的眼神低的更低,但也终于开窍地知道要夹菜。
吃着吃着,申白的目光定格在那片熟悉的操场,“对了。”
“你今天早上……”
那时任殷的声音实在是雄浑有力,即便是他在自己的宿舍里,还是一字不落地听了清楚。
听到申白提起,任殷也是反应过来,终于抬头看了申白一眼,却是惊慌无措,下一秒又急忙移开了视线,连头都低下一些。
申白看到了明显动作躲闪,心里明白了,是他逾越了。
训练安排毕竟是教官的事情,自己作为一个普通士兵的确没资格插嘴。
只是,他怎么不记得有这件事情发生过。
“不好……”
“申白,对不起!”突然出声的任殷打断了申白的话。
微微低头的任殷呼吸了好几口气才鼓起了勇气,“禁闭的事情,是我没有考虑清楚,这么随便做了决定……”他怎么能忘记自己其实也在漩涡的中心!
“……”
申白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刚刚还满是饭菜香的口中现在似乎只留下了苦涩。
“任殷。”他歪过头悠长地呼出一口气。
“这两天我一直在道谢,不过你似乎没有听到。”
“……”
看来这个事情远比自己昨日考虑的还要复杂,根本不是一两句可以解决的,“我没有怪你,先吃饭吧。”
结束了午饭,申白走在回去的路上,本来还不错的心情现在彻底是沉了下去。
原来还以为是只要自己主动一些就可以有所改变……
“喂!申大少爷怎么就回去了?不出来晒晒太阳吗?”
“晒啥,某人可是被咱们任教官罚了紧闭,能出来吃饭就不错了!”
“哎哟?为什么呀!”
“了不得呀,当着任教官的面打架呗,出手老狠了,听说那三个人现在还在医务室躺着呢!还以为自己后台硬就什么也不怕,也就咱们任教官英明,管是不是首长的儿子,该关禁闭的一点也不马虎。”
“哈哈哈,对对对!”
径自经过这唱着双簧的两人,申白也懒得理会周围其他人看热闹的眼神,“啪。”把自己的房门给甩上了。
躺回床上,申白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在他自以为独自忍受这些谩骂的时候,另外一个人承受的痛苦却是更多吗?他以为是自己在避开他,可原来对方比自己还要避之不及。
“呵。”
整整八年的时间,自己到底在干些什么!
他抓住了左胸前的衣服,死死地按住自己的胸膛,忍着里面的苦涩一点点蔓延。
到了晚上,申白把自己宿舍内的东西收拾好,便准备出门了。
他现在要去食堂打扫卫生。
刚出门准备关上,一个教官上门找到了他。
“申白。”
“教官,有什么事吗?”
“办公室电话,申首长找你。”
“……是。”
到了办公室,和值班的教官打了声招呼,等到对方离开,申白接起了电话。
“父亲。”他忽然有些不认得自己的声音了。
“嗯,听说你被关禁闭了。”
“是。”
“什么原因?”
“一点摩擦而已,父亲。”
“同样的错误不要犯第二次。”
“是的,父亲。”
“记住,你是我的儿子。”
“……是。”
“这边忙,挂……”
“父亲!”
“……”
“父亲,我,能离开部队吗?”
“不要让我听到第二遍。”
“父……”
嘟嘟嘟……
冰冷的机械音回荡在耳侧,申白保持着举着听筒的姿势,眼睛一直看着座机。
一道身影敏捷而没有声息地离开了办公室,估摸时间差不多的教官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了任殷飞快向食堂跑去的背影。
直到跑到食堂的门口,他才停下。
离食堂只有几米的距离,但他不能进去,里面光亮充足,他不能让别人看到他现在的表情。
在去食堂的路上,经过宿舍那里,他看到申白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他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事便跟了上去,却没想……
“我能离开部队吗?”
心口上仿佛被谁打了一拳,疼得难以呼吸。
因为电话的关系,等申白到达食堂时,那前几日和他干架,传闻还躺在医务室不能动弹的三个士兵已经在那边干起活来了,任殷作为监督教官在他们不远的一个座位上坐着。
看了任殷一眼,心思一向敏锐的他,一下就感觉出任殷和白天有些不太一样。
他想上去打招呼,但有外人在场,一想到中午的事就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是不是还是中午的事?
两人之间无语,另一边三个人的安静也不是真的,军人尊崇的是效率,申白虽然只是迟了十分钟,但整个食堂日日有人清理,这点时间足够三个人打扫得差不多了。
瞧着那副毫无顾虑的模样,他们只觉脸上的伤又疼了几分,一时间三人手下的动作不由地用力了许多。
“申大少爷,既然来了,就赶紧动起来吧,本来就没点时间观念了,若是还偷懒,被教官看见了可不大好吧。”
申白看着任殷,对方只是把目光放到更远的地方,一言不发。
那三个人虽不怕申白,却也不敢在任殷面前造次,只能逞口舌那么一两句就不敢再有别的。
申白没怎么弄就没什么需要整理的了,其他三人把东西放好后和任殷打了报告就先离开了,原本就宽大的食堂只有他们两个人后就更显得宽阔和安静。
申白也把东西放好,“任殷,我弄好了。”
“嗯,你先回去吧。”
“……”
“你不走吗?”
“……我再坐一会。”
申白捕捉不到对方故意避开的眼神。
“任殷?”
申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在碰到对方的一瞬间,任殷发出轻微地一颤。
“我……是不是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他第一次在任殷身上感觉到了冷淡。
“……没有。”
“那好吧,晚安。”
他放开任殷,转身离开了食堂,苦闷如同一团雾气压在胸腔,呼吸都好像有些困难。
目送申白的背影,任殷垂下自己的头颅落在臂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一声声地,轻微似风,真切如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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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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