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览半睡半醒间似乎听到叶钦这么说,只是皱了皱眉头,没作什么特别的反应。他浑身酸痛疲乏,一整夜未得片刻休息,实在有些累了,就当是叶钦食饱餍足后闲得慌。
他觉得叶钦不敢这么做,就自顾继续睡,越睡越沉。谁知梦里忽然有一双大手拂到他背上,顺着脊骨往下,停在后腰那里圈圈点点的,还伴有格外认真的嘀咕声:“靠右边些,这里还可以留一点地方刺个花什么的,你喜欢什么花,嗯?曼陀罗花喜不喜欢,我猜你肯定喜欢。”
“滚一边去……”顾览闭着眼睛,就着俯趴的姿势反手向后打他,人没打着,反倒被捉着腕子压到头顶,两只手都用绸带紧紧系在床头上了。
叶钦捏一支勾线的笔,蘸了蘸身侧的颜料,见顾览竟然还在睡,不禁起了坏心思。“这才哪儿到哪儿,居然就把你累成这样,馆主须得强身健体才行啊,瞧瞧这一把纤腰。”
顾览受痒,闭着眼睛哼哼嗤嗤地笑,在叶钦手下不停扭来躲去,两手一挣才发觉有些不对。他微微掀起眼睫,看见自己双手被缚在床头,气得回头瞪了叶钦一眼:“快天亮了,你想让我砸烟华馆的招牌是不是?”
叶钦这回手里拿的是刺针,装模作样地在顾览背上左看右看,一副相当满意的模样,挥手叫他稍安勿躁:“别动别动,这针眼刚上好颜色,你一乱动血都滋出来了。”说完还拿来一块绢帕给他蘸了蘸。
“什么?”顾览眼前发黑,好像真感觉自己后腰上一片麻疼,对着叶钦咬牙切齿吼道,“宰了你!”
“啧啧啧,”叶钦摇头,神情甚是可惜,“晚了,生米已成熟饭,你宰了我也没用,谁让你不醒呢。”
顾览气极,手肘撑起上半身,内力一催就将手腕上的带子震个粉碎,然后慌张地跑到镜子前扭身一看,差点没晕过去。
何止是后腰,幽紫色的曼陀罗几乎长满了他整片后背,从脸侧一支未发的细长花苞开始,妖娆靡丽的花枝在雪白肌肤上恣意纠缠,直连到横揽腰胯的一只玄色鸩鸟的尖喙上。那只鸩鸟则更加逼真灵动,张开漂亮双翅,仿佛贪婪地拥着身前的人。
顾览仔细对着镜子看完,心头的怒气渐渐平息一半,他已发现这图案下面没有红肿,身上也并无任何不适感,分明就是画上去的。
叶钦十分随意地歪在床上,支颐静静看着他:“别搓,不然糊成一片,就不好看了。”
“现在就很不好看,”顾览剜他一眼,“你在我身上练手画壁画吗?”
叶钦懒懒道:“好看的,主要是人好看。”
顾览用力擦着脸颊的手一顿,回过头等他说完下半句。
不料叶钦竟道:“人好看,才配得上我的花。”
“是么,”顾览冷哼一声,似笑非笑道,“可惜这画花的人却次了点,倒觉得配不上我呢。”
叶钦一口气梗在喉间,不上不下,半晌认败似的叹了声:“你就是不长记性,还是说不出话的时候更可爱一些。”
坐诊的时间就到了,顾览来不及处理叶钦这恶劣的涂鸦,尤其可恶他竟然画到了脸颊上,让病人看见了像什么话。
他只好挑一件竖领的白色单袍穿上,将头发散开些,勉强遮去那枚花苞。整理妥当后,转身见叶钦早已收拾利落了,便用疑问的眼神向他看去。
“回娑婆一趟,处理些事情,对了,”叶钦将两指伸进顾览衣领内,微微向外一拨,目光沉沉地看着他道,“回来时要是见这花没了,就真的给你刺上。”
顾览仰起脸,唇边轻轻勾着笑:“我和你不一样,讲卫生,每天都要沐浴。”
叶钦下唇动了动,忍笑道:“单是水洗,洗不掉的,不信你试试。”说罢他转身向门外走,走了两步又记起什么,回头将手上戒指摘下,抛给了顾览,“这个你替我拿着。”
顾览低头把玩手里的紫晶铜戒,拇指在戒面上一抹,看着里面自己的倒影若有所思。
十月十五,下元节。
入冬后天气愈冷,烟华馆的病室里早添上了碳炉,药童医女们也都换上了冬装,看样子似乎没几天就会降雪了。
顾览每夜要去看望几个重症病人,他们单独在最靠里的病室里,来的时间先后不一,症状却出奇相似。都是高烧不退,神智不清醒,浑身战栗不止,时而胡言乱语手脚抽搐,时而全身发僵,翻着白眼直勾勾地瞪着某处,竟能十几个时辰不眨一下。ωww.五⑧①б0.net
病状有些像癔症,但是癔症不会发烧,而且不管用什么方子治,这烧都退不下来。顾览翻遍了馆里的医书,实在找不到有关的记载,一时间也有些束手无策。
正愁着,结果今早又送来一个。
“像不像瘟疫?”廖雪婵边替顾览收拾医具,轻声道,“我记着这些人住的都不远,该不会……”
顾览摇头:“不是瘟疫。太奇怪了,脉象上没有任何不对,身体明明正常得不行,怎会无缘无故发热呢。”
正说着,躺在最里边的一个妇人突然双手直直举向上空,十指像是死命抓着什么东西,眼睛睁得铜铃般大,咿咿呀呀地乱叫一气,听来十分瘆人。
顾览在妇人床前蹲下,侧耳凑近,听了半天也辨不出她究竟在叫什么,只好一针叫她暂且睡过去了。
“这样下去不行,会把病人耽搁了的,”顾览又到别的病人床前查看一番,而后对廖雪婵道,“今天恰好是下元,夜间须得更加仔细一些,门窗关紧,炭火再烧旺一点,我现在要出去一趟,不出意外赶在明天天亮前回来。”
廖雪婵忙问:“这么晚了,馆主是要去哪儿呢?”
顾览回道:“去找个怪医问问,兴许他见过这样的病症。”
廉木得知馆主要外出,备好了马车等在外面,顾览走到门口时廖雪婵又从后面追上来,给他披上一件雪白狐裘:“山上夜里冷,馆主保重身体。”
顾览见廖雪婵不停搓着双手,脸都冻红了,便将袖子里一只精巧的暖炉递给了她:“早些休息。”
装饰素雅的马车在山道上飞驰,顾览告诉廉木,他们要连夜下棋桓山,一路向南到一个叫百忌的小城里去,他有位旧年好友,专攻各种罕见的疑难杂症,常年独居百忌。
“馆主,这边下山有两条路呢,官道慢一些,但是路好走,至于另一边嘛,快是快很多……”
“走另一边。”顾览撩开车帘,乌漆麻黑的夜空像是一块凝干的墨,死气沉沉。
廉木搓了搓发红的鼻头:“可是刚才雪婵姐姐还千叮万嘱地说一定要走官道,小路上有土匪呢!”
“嗳,”顾览不以为意,笑着摇头,“你不知道,越是这些土匪飞贼越是迷信,今天是下元节,乃是水官旸谷帝君下凡解厄之辰,诸事顺行百鬼退避,他们自然也会休息一天的。”
廉木想了想,还是觉得馆主的话更可信一些,扬鞭催马上了偏道。
顾览点点头,放下帘子回到车厢里,屁股还没坐热,只听一声尖锐马嘶,车子突然就停了。
“馆,馆主……”廉木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声音直发颤。
顾览从车厢里出来,见前方十几步的地方密密匝匝围了一群人,一动不动,气氛甚是诡异。马车上灯笼的光照不到那么远,这些人的面目衣着全都看不清,只辨得出大致轮廓,和手中光芒隐约的弯刀。
廉木回头,用目光询问接下来该怎么办,顾览一只手搭在他肩上,轻声道:“你待在车上别动,情况不对的话就赶紧调转车头。”
而后他下车朝那群人缓缓走过去,一步,两步,距离越来越近,然而他们仍旧一动不动,泥塑一般,像是压根没有看到顾览一样。
等到足够近时,顾览才发现这些人不动的原因,他们竟都已经死了。
看情形应是两拨人交战,这里面有一半穿着衙门的官服,另一半则是普通草莽打扮,但无论哪一方,统统都面目狰狞,四肢僵直,还保持着临死前打斗的姿势,左胸心口的位置破了一个拳头大的血洞。人早就冰了,血洞里面空空如也。
顾览只觉得汗毛倒竖,身体陡然发冷,这是何等狠辣诡毒的招数,居然可以在一瞬间取走数十人心脏。正当他惊愕之时,脚踝突然被什么紧紧抓住了,低头一看,原来地上还趴着一个有气的。
那人一身赭色官衣,整张脸都被血污蒙住,奄奄一息地看向顾览,嗓子里只能发出呼呼的气声:“救……我……”
顾览不作他想,马上蹲下为他探脉查伤。这人武功应当不错,浑身筋骨亦十分结实,只是没什么内力,单单舞刀弄枪或许是个中高手,一旦碰上这样善用奇技淫巧的敌人,就只有挨打的份了。
他伤得很重,若不是遇上顾览,恐怕再拖一时半刻也会没命。顾览刚要把这人扛起来,却听不远处一道银铃似的声音笑道:“这人本该死的,你若想救他,可就要替他去死咯?”
顾览动作稍稍一顿,而后置若罔闻地将那男人扶到自己背上,这时前方暗处俏盈盈地走出一个窈窕的绛衣女子,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用黑布蒙着双眼的男人,身量高大,垂着的双手还在向下滴血。
那女子摇摇头对顾览道:“人家可是提醒过你了,既然这样,那就把你的心给我吧。”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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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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