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惜南盯着跪在下首,一声泥灰的渝州牧,面色很是不善。而他身后,是一个地窖,在其中避难的人正陆陆续续的跟着府兵小心翼翼的走出来。
渝州牧趴在地上,苦道:“太子殿下见谅,实在是叛军太过凶残,渝州地小兵弱,无力抵抗,只好对他们假意投诚,以保护我城中百姓的性命啊!”
“哦,假意向叛军投降,所以见到本太子来了,你们大开城门,然后全都躲进了地洞里。”谢惜南道:“这可真是够假的啊?”
渝州牧擦擦脸,解释:“不不,臣不知是太子殿下驾到,还以为是叛军回来了,所以才率领众人躲起来的。”
可他刚从洞里被抓出来,脸上又是泥灰,又是汗,这般一擦,泥水混在一起实在可怜又不堪入目。
谢惜南有些嫌弃的别开眼:“行了,本也指望不了你们干什么有点骨气的事。”
“你就说说,你们渝州还有多少府兵能用吧。”谢惜南道。
渝州牧想了想,脸色更苦了:“这,本来府军总共就只有两三千人,叛军攻城的时候,大半四散奔逃,还有一部分,跟着叛军,跑了。”
“眼下能用上的府军,应该都在这里了。”
谢惜南差点气笑,地窖总共这么大点位置,一多半还保护的是城中富商和官员,能有几个兵?
“一城府军,不是逃跑就是临阵投敌,大人你可真是当的好父母官啊。”谢惜南冷哼,再看他一眼都嫌烦,吩咐道:“先带下去。”
“等等,殿下再容臣说一句。”渝州牧看着谢惜南,小心赔笑道:“这个,渝州本来就不富裕,叛军来时,城中又被劫掠一空,如今弹尽粮绝,底下的百姓已经几天都吃不上饱饭了。”
说着,他摸了摸肚子,谄媚道:“那个,还要请殿下怜惜。”
怜惜?怜惜你个大头鬼!
谢惜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带下去!”
“就他那膀大腰圆,脑满肠肥的样子,胳膊比我腿都粗,还敢找我要粮食?!”兵没要到,还得养一群拖后腿的,谢惜南心气很是不顺,嘀嘀咕咕骂道:“可真够不要脸的。”
老远走来的萧静脚步一顿,然后决定当做什么也没听到,走近几步说:“粮草殿下不必忧虑,之前接到殿下的密令,族叔早已经备好粮草,刚接到消息,明日应该就能与我们汇合了。”
谢惜南叹口气,点头:“嗯,南境这事,还得多亏了外祖家的支援,不然就朝廷拨的那点粮食,都不够我带的近卫嚼用两个月的。”
“国库空虚,陛下也是无奈之举。”萧静宽慰道。
谢惜南讽刺一笑,却没再接话。
萧静见他脸色不对,小心的转了话题:“只是殿下把心腹和长孙都留在蓟州,蓟州是无后顾之忧了,可眼下渝州怎么办?”
“你看看渝州的这群官绅富豪,哪有一方父母官的样子。”谢惜南道:“你族叔不是明天到么,此前外祖父也来信提过他两次,年纪轻轻就考上了举人却因为避嫌没选官。”
“外祖父赞他聪敏有才干,正好,趁这机会让他打理渝州试试,等回了京,也好给他请个官职。”
萧静抱拳,激动道:“多谢殿下恩典!”
“你们应得的罢了。”谢惜南神色微敛。
萧静只顾着高兴,却没发现,谢惜南说这话时,脸上实际并无一点高兴的意思。
果然第二日萧家的粮草便送到,随行的出了押送粮草的两百镖师,还有一干萧氏子弟四五十人。
萧家族叔拜见谢惜南时解释:“家里的小辈们都听说南境困苦,在家也闲不住,于是都请命过来帮忙赈灾,也好为殿下尽一份绵薄之力,还望殿下莫要怪罪。”
谢惜南笑道:“此乃少年英雄义举,萧氏虽然不在朝堂,但仍不忘忧心家国,这是好事,我感激都来不及,如何能怪罪。”
客套一番,萧家便开始着手在渝州城内搭棚布粥,谢惜南也派了人修缮城中房屋,用以收容无家可归的流民。
谢惜南原本计划收复渝州,整兵之后立刻奔赴柳州,也好速战速决。
可是渝州实在太穷了,要人没人,要粮没粮,要钱···嗯?
谢惜南平日里也是过惯了奢侈日子的,可乍他看到一屋子金光灿灿,也差点被闪花了眼。他嗤笑一声:“乖乖,这渝州牧也是真够俗的,满屋黄金,国库都没这么亮堂吧。”
他随意拿了块金条敲着听响,道:“守着金砖饿着肚子,这当官的脑子可真是好。去,把那些从地窖里找出来的人,全部重新审一遍。”
“殿下怀疑他们有问题?”萧静问。
谢惜南丢了金条,准备擦手,找了半天却不知道帕子丢哪儿去了,只好作罢:“不是怀疑,是肯定。”
“老百姓都知道遇到天灾要先存粮,朝廷赈灾款拨下来,这渝州牧贪是肯定会贪的,可是整个渝州成几乎都找不着米下锅,人都要饿死了,他还丧心病狂的屯这么多金子做什么?”
谢惜南摸摸下巴,瞎猜:“难不成,是真蠢得没救了?”
萧静轻笑,可转而一想,也发现了奇怪之处:“富商也都在地窖里挨饿,那些赈灾粮应该也不在他们手上,那,粮食都去哪儿了?”
南境接连几年天灾,饿殍遍野,兵祸连绵,一城之主却守着金子没粮食吃。
谢惜南越想越不对劲,当即道:“立刻把那胖子提出来!”
事实比谢惜南担心的还要严重,眼见家底被抄,渝州牧声泪俱下:“太子殿下,臣冤枉啊!”
“贪的银钱都在这里摆着了,你是哪里冤?”谢惜南勾勾手指,示意近卫摆上刑具:“说不好,本殿就让兄弟们好好伺候大人了。”
渝州牧一介文官,又贪生怕死,哪见过这样的阵仗,一排排刑具搬上来,脸都被吓白了。
“殿下,朝廷每年的赈灾物资,从上到下走一遍,发到每个州府的还剩下六成就已经不错了。这六成里,又分为七分粮,三分银。可前两年起,三分银子根本不够给上下打点的,微臣实在没办法,所以···”
谢惜南面无表情:“说。”
渝州牧一抖,继续道:“所以学其他州府,再卖掉两成粮食换成银子。”
“下官本以为灾年过去就好了,可是没想到这两年年成不仅没好,反而更严重了!而且从去年开始,朝廷发的赈灾款,只剩三分粮,到五六月时,更是两分都不到了。”
说完,也不知是伤心还是害怕,渝州牧直抹眼泪:“南境困顿至此,有钱也买不到粮食啊!”
“有钱买不到粮食,所以你干脆钱也不发了?!”谢惜南抄起鞭子,兜头抽下去:“就你这样的畜|生,居然还有脸活着?”
渝州牧当即惨叫:“殿下饶命,饶命啊!!”
“饶你?你不配!”
谢惜南一连甩了十几鞭子,打得渝州牧皮开肉绽,气稍微消了点,才又问:“你此前的粮食都卖给谁了?发给你赈灾款的上峰又是谁?”
渝州牧不敢隐瞒,生怕谢惜南一怒之下抽死自己,闻言如倒豆子般道:“粮食卖给了北边来的商户,至于赈灾款,一直都是蓟州府的成大人领了之后,再发给我们其他州府的。”藲夿尛裞網
“往年赈灾的钦差只到蓟州就返程了,我们其他州府根本没见过钦差的影子,还是去年二皇子前来平叛,我们有幸见了几次面。”
蓟州,怎么会是蓟州。
谢惜南回头,问:“萧静,你在蓟州待了几年,知道这事吗?”
萧静拧眉:“没有,许是成大人藏得太深?”
“如此朝廷,如此官员,南境不乱才怪。”谢惜南喘了口气,感觉心跳开始忽快忽慢,便丢了鞭子,道:“立刻重审,务必找出蛛丝马迹。”
萧静:“是。”
不经意看到对方的脸色,萧静不由担心:“殿下,您没事吧?”
谢惜南的脸色已经开始渐渐发白,他挥了挥手:“没事,只是被这样的人渣气到了,后面的事交给你做,我去歇会儿。”
“殿下放心,末将一定尽力,您快去休息吧。”萧静心生不安,短短一会儿功夫,脸色怎么突然这么苍白。
他真的没事么?
“嗯。”谢惜南走出门时,眼前已经一阵阵发黑,他直觉不好,寻了个僻静的地儿,靠着墙角从衣袖里摸出一个小瓷瓶。
“你怎么了?”身边突然有人靠近。
谢惜南隐约见他穿的近卫服饰,便没在意:“没事。”
待咽下两颗药丸后,他靠在墙上闭目养神,静等药效发作。
“你到底怎么了?”那近卫又问,还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怎么回事,他手下的人什么时候居然这么没规矩了?
谢惜南冷冷睁眼,眼前的黑暗渐渐散去,一张熟悉的少年的脸出现在眼前。
少年看着他,问了第三句:“你上次说寒症,其实是骗我?”
谢惜南短暂的惊愕后,愤怒之情溢于言表:“小兔崽子,不是叫你好好待在蓟州,你怎跑到这儿来的?”
谢岑君笑里带着点委屈:“我出京,不是想只待在后方被你保护,我是想帮你,所以才来的。”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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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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