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吹!吹!吹!吹!”王伟周围,围着他的男男女女起着哄,怂恿他连吹三瓶啤酒。他现在手里的是最后一瓶。淡黄色的液体在玻璃瓶里摇晃着,只见左右晃动,不见上下位移。
“王伟你行不行啊?”黑长直姑娘假意抱怨,故意激他。
王伟果然被激起了血性,他已经面色发紫,肚皮鼔出,但还是梗着脖子,用力地摇晃了几下啤酒瓶,用啤酒产生的气把啤酒顶到了胃里。三瓶结束,他力竭恶心,重重地摔在了身后的沙发上,喘着粗气,没有在乎周围爆发的欢呼声。
“王伟牛逼!!!”
“赢了赢了!!!”
“张景行,请客!请客!请客!请客!”那群人抛下了王伟,转而围在另一个人身边起哄。
那人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晃着酒杯慢慢地抿酒。他眉目清晰锋利,眉似剑,目若辰,翘着的腿修长匀称。他一身白色西装,洁净笔挺,像个上流社会的阔少爷。
本是一副好皮囊,坏就坏在了这没规矩的坐姿和玩世不恭的表情上。
他把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重重一放,人群霎时间安静了下来。
“今天,我请。”
“你们,随意。”
他简单地说了这几个字,引起了人群爆炸式的哄乱。
“快去点酒!!!”
“挑贵的拿!!!!”
一群人又疯跑向服务员,争抢着点单。只剩下张景行和王伟,一坐一摊在沙发上。
“感觉还行吗?”张景行问王伟。虽然这个赌局不是自己提出来的,但是他还是觉得应该礼貌性地问候一声。
“还行……就是有点想吐……”王伟说着就跌跌撞撞地奔向了卫生间,张景行隐隐能听到剧烈的呕吐声。
一般人听到这呕吐声会有些许的愧疚,可张景行没有,他不是一般人,也不是二般人,他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王八玩意。他不仅不愧疚,甚至还觉得这人吐得有点恶心,于是他右手正耳机的同时左手调大了手机的音量。
刚巧他耳机里的这首金属音乐到达了高潮,贝斯利索痛快的扫弦让他瞬间心情好了不少,王伟的呕吐声虽然还是恶心,但是没有那么可恶了。
得劲儿。
原来请人喝酒也这么爽,原来不用考虑钱是这样的感觉。
当了还没几天阔少爷,张景行已经如鱼得水。
他又啜饮了一口玻璃杯中的酒,感受着辛辣的液体流过他的喉咙。伏特加格外容易醉人,尤其是他这种没什么酒量的人。回国之后,他发现自己喝不惯国内的白酒了,他的那颗背叛了祖国的胃在美国经历了一系列的折磨之后,被可恶的资本主义同化,对中式餐点、中式酒饮接受无能。
所以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想念家乡,连食谱这块阵地都守不住,还说什么思乡不思乡的。
连口味都变得这么快,更别说那些缥缈虚幻的感情了。
王伟吐得差不多了,就又跌跌撞撞地回到了沙发上,带回了一股臭味。他啤酒白酒洋酒混着喝,现在已经是头疼欲裂,眼前发昏,像是一只死虾一般红着身子蜷在沙发上,也像是死虾一般散发出难以言说的味道。
张景行闻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酒气、呕吐酸气和汗味,毫不犹豫地离开沙发,转而坐到了围栏边的一个椅子上。
他们把顶层都包了下来,露天喝酒,灯火通明。从栏杆向外看能看到车灯像是城市的血液一般在公路上汩汩流动,远处的几颗昏暗的小星沉在一片黑暗的楼宇之间。
现在已经是午夜之后,大部分早出晚归、生活规律的人们已经熄灯睡觉了。
张景行走得匆忙,忘记了拿自己的伏特加,但他也不想再靠近那个被生化武器轰炸过的沙发,索性又与服务员叫了新的酒和杯子。
人们陆陆续续地已经点完了酒水和小吃,四散开来。他们虽然想占张景行便宜,但也做不到厚颜无耻地点最贵的酒水,大部分人的选择都是中等价位。
一些同学搬着凳子坐到了张景行周围,跟他闲聊。金融股市、数学难题、诺贝尔奖、文学艺术等等都能跟他扯上一两句,发表发表自己的看法。
张景行本科学的是金融经济,虽然名字里面带个金融,但是却是美国的野鸡大学搞出来的特别不“专业”的“专业”。张景行上大学的第一年听一个大胡子老师吹了一年的牛逼,发现自己除了学到各种吹牛逼的常用英文词汇之外什么都没学到。
第二年他痛定思痛,开始自学金融炒股,虽然到现在还是个半吊子,但是他觉得有了从大胡子老师那里学到的东西,他这半吊子也能装成归国精英。
张景行左右逢源、天文地理跟着他们一顿胡吹,但他心里也知道,这些一切逼格很高的开场白只是为了挑起话题,能引起热烈讨论的永远是同学之间的八卦和攀比。
“我那学金融的同学跟我说的,今□□情不好,大家尽量不往股市里投钱,不然投多少赔多少,等明年三月份的时候你再入手,我找我那同学帮你们买,肯定能抄底赚翻,信不信?”戴着眼镜、有些瘦弱白净的男同学吹起牛来也不输那些爱光着膀子到处晃悠的社会人,甚至还技高一筹。
“信,信信信。唉,你那同学……”张景行闷着坏水,这人的话术简直和传销的内部话术一模一样,他想套出来他这同学的身份,看最后有没有机会交给警察叔叔,为社会治安做出些贡献。
“我那同学就咱隔壁学校的,跟我一个大学,不过我学了医,他学了金融。他当年可是他们学校的状元,可牛逼了。”眼镜男有些得意,但是张景行不知道他是在得意什么。
“你这……你这同学不是骗人的吧?”黑长直姑娘家里的老人深受传销迫害,她也因此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了这话术的问题,语气可不客气。
“哪儿,人家可牛逼了,隔壁学校状元!高考680多,我敢说,要是周缪当年考了高考也不一定能考得过他。”眼镜男不服气了,争辩道。
“嗤——”姑娘满脸不相信,但也不愿与他再争辩。
眼看着眼镜男有些生气,口气很冲地呛了那姑娘两句,说女人没见识云云,眼见着两人已经拱起了火,张景行出口打断了他们。
“周缪当时没考高考?”张景行问道,叉着双腿晃着脚。
“没,他高考那年他爸正好破产,他受的打击太大,最后连考场都没去。”眼镜男啧啧了两声表示惋惜,接着说:“这些年也一直没见他,看他家也贴上了封条,没人再跟他有过联系。”
他突然压低了他的声音,用一种神秘的语气与张景行说:“他家里面的人,什么舅舅姑姑,爷爷奶奶那些人就像是疯了一样,下饺子似的跳楼,今天一个,明天一个,有时候一天能死俩,你说说这家庭……”
“造孽啊……周缪当年学习那么好,考了肯定是Top2任选,结果临考试放弃了。”他口气很惋惜,但眉眼之间竟有些许的愉悦。
他当年学习成绩很好,在年级里虽然不是数一数二的,但是在班里,他的成绩仅次于周缪,后来周缪没有参加考试,他成了班里的第一名。
张景行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脚丫子的节奏不再愉悦,反而多了些混乱。他说道:“你们后来没再见他啊?那他这……连家也没了,亲人也都跳了楼,还能去哪儿啊?”
眼镜男耸耸肩:“还能去哪儿啊?哪儿猫着躲着,不让人看见呗。”
“或者,他跟着他那些亲戚们一起跳了楼?不然怎么大几年连根儿毛都逮不着?”
张景行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眼镜男已经说完了,他忍着心脏的不适勉强笑了笑:“谁能知道呢,人各有命。”
“不说这事儿了,兄弟,喝酒?”眼镜男把自己的杯子碰上了张景行手里的杯子。
“喝。”
两只杯子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黑长直的姑娘看不惯眼镜男看热闹的态度,冷哼一声拧着腰离开了。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
张景行完全喝醉了,敞着衬衫扣子踩着沙发唱歌,他那破锣嗓子,一开口就唱劈了叉,可他自己不自知,还唱得洋洋得意,一会儿高一会儿低,一会儿清唱一会儿用hard-rock的嘶吼,如果不是他在失去意识之前结了账,不少人得在他的嘴巴里面塞抹布。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唱得差劲,但却还挺乐呵,自己嘟囔着点评:
“发挥……发挥不正常。以前调还是准的……这次……这次第三句高了,没……没办法。”
“后面就得吼着唱……不然……不然键盘手咋整?”
他边说边把自己摔到了沙发上,团成一团睡着了。
人们都已经喝得差不多了,还站着的人已经没有多少了,坐着的也不多,最多的是像张景行一样找个地方窝着的,也有直接脸朝着地板睡着了的。
其实乍一看这里更像是凶杀现场,而不是同学聚会。
张景行坐在凳子上睡了一觉之后就清醒了,他的大脑在睡了一觉之后空前敏锐。他干净利落地跨过那几个躺在地板上的人,虽然不小心踩了不知道谁的手,但他还是很满意自己的状态——他回头有礼貌地道了歉,虽然只是随口的一句“sorry”,但这也证明他现在很清醒。
昏黄路灯下,一人笔直地站着,右手平举,大拇指翘起,对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竖着大拇哥,一脸严肃。
像是领导下乡一般鼓励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无数车辆从他面前擦过。
“Whythesetexi……啊不,texisdonotstop?”他很迷惑地看着一辆又一辆从他面前驶过的出租车,自言自语道。
等了大半天,终于有一辆出租车试探着停下了车,司机望着这个冲他竖着大拇指、站得笔直一脸严肃的的人,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您是要坐出租车吗?”
张景行没有回答,他直接把自己甩上了后座。
“你想去哪儿?”司机问道。
“QueensCounty.Foresthillsregopark.Please.”他一脸认真地说道。
“您说什么?”出租车司机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Queen-sCoun-t-y,For-est-thill-sre-gopar-k.”张景行摆正了在自己的舌头,确认自己发音正确,他的舌头在口腔里转过华丽的圆,是正宗的美式发音。
“您……不是中国人?”司机有些狐疑地打量着眼前这个黄皮黑眼黑发的人,外国人?喝醉酒了说母语?
“IamChinese.”张景行一字一顿,一脸严肃地看着司机,这人怎么回事儿啊,国籍问题那是能马虎的事情吗?他坐直了身子,脖子里的倒十字架项链掉了出来,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他仍不自知,端正严肃地看着出租车司机。
“您想去哪儿?”司机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他决定了,如果这次这个人如果再说鸟语,他就把他踹下车。
“去……福江区华礼小区四栋楼。”张景行缓了缓,脑子转过弯儿了,终于开始说中文了。
“你他妈的找事儿吧?不知道那儿现在是施工区啊?一栋楼都没有,你难不成是住土里?”司机怒了:“想住土里我现在就把你埋了。”
张景行有些迷惑,歪着头眨巴着眼睛:“拆了?都是土?”
“傻逼,下车。”司机耐心告罄,向后探着身子,用手指头怼着张景行胳膊赶人。
张景行动了动被酒精麻醉得所剩无几的脑子,想起了眼镜男说的话。
……
“这些年也一直没见他,去他家看他才看到他家已经贴上了封条,没人再跟他有过联系。”
“他家里面的人,什么舅舅姑姑,爷爷奶奶那些人就像是疯了一样,下饺子似的跳楼,今天一个,明天一个,有时候一天能死俩,你说说这家庭……”
……
“下饺子……似的死人……”张景行喃喃。
那他也死了?
怪不得拆房子呢。
司机正用胳膊肘戳着他,试图把他挤下车去,结果就听到他幽幽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瞬间他就僵硬了。
“下饺子似的死人?”
“死人?”
“谁死?”
他僵硬地转头,张景行被他胳膊肘怼得斜了身子,但还是直着腰板,端着双手,直愣愣戳在那里,像是个木乃伊,他缓缓转过头,黑洞洞的眼镜看着司机,斜着身子说道:“你为什么要戳我?”
他眼神空洞,瞳仁深不见底,脸色苍白,脖子上挂着不吉利的倒十字架。别人喝酒是越喝酒脸越红,而他正好相反,喝的越多脸色越白。
司机心里有点发毛,被他吓得松了手,不敢再碰他,张景行也随着他松手弹了回来,像是一个不倒翁一般,他又端庄地坐好了。
司机尴尬地笑了笑:“你刚才说……说什么死人?”
“死人就是死人。”张景行很冷静。
“Go”张景行舌根就像是含了鸡蛋一样大着舌头命令道。
司机不敢违抗他,发动汽车就跑了起来。这个人神神叨叨一身酒气,脑子看起来不好使得很,指不定从哪儿掏出来什么东西往他脑袋、腰眼上招呼,不能得罪,只能应付。
在张景行不清不楚的指示下,司机绕着A城转了几圈,出租车的油箱见底,打表机已经打了将近二百块钱,张景行还端庄气派地坐在后面,宛如一个出游的皇帝。
司机心疼油钱,现在已经恨不得一脚把张景行踹出去,让他血溅当场来赔自己损失的大几十。更何况就是不说钱的事情,这人白刷刷、阴森森地坐在一边,满嘴胡话,就算吓不死人也不怎么吉利。月黑风高,还是得尽快解决了这个麻烦。
他动了动脑子,想起了小时候经常被告诫的一句话:
出了事情,找警察叔叔。
让警察来接手这个烫手山芋吧。
出租车调了个头,车灯在浓重的夜色中撕开了一道光亮。
“It’sawrongway.”(走错了吧?)张景行一脸费解地看着窗外陌生的景象。
“No,It’syourway.”(不,是你该去的地方。)司机语气忧郁深沉。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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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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