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师以后不仅是他的姐夫,还是师父了。
临走之前妈妈还特意叮嘱他:“去了北京要好好学艺,听师父的话,不能像在家一样,别总给师父惹麻烦,别以为不去上学就没大事儿了,这是学本事去了,爸妈不在身边就更要懂规矩,学就学好,学出名堂……”
母亲絮絮叨叨说了一堆,他点点头。
一觉醒来,到地儿了。脚踩在在京城的土地上,有点新奇。他们住的地方显然是北京的郊区,没有想象中京城的繁华样子。他懂事儿,到了地方就自己整理床铺收拾行李,师父对他说,以后这就是咱们家了,别嫌破,师父以后一定让你们都住进好房子。
等收拾停当,师父说,带他们去北京转转,看看□□。他也是第一次来北京,最清晰的感受是:北京真大。这一路上坐着公交车,他快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天津老家。
不知费了多大的劲儿,终于到了心心念念的□□。从他来到市中心开始,不知怎地,喜悦和兴奋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当他路过车水马龙的长安街,看见城楼上挂着的国徽和巨幅□□像时,鼻子突然就酸酸的,“这就是北京啊!”他心里这样想着。他在□□广场上朝着人民英雄纪念碑撒开腿的奔跑,时不时回头看看师父,师父怕他跑丢了,忙在后面跟着,眼里带笑,扯着嗓子喊他慢点儿。
他在人民英雄纪念碑的下面站定,仰着小脸儿,心里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默念。他觉得北京的天很高,人民英雄纪念碑很高,飘扬的五星红旗也很高。感动与希望交织,雄伟与渺小交错,复杂的感情细细密密地缠绕,说不清道不明。许久,他憋出一句话来:
“师父,北京真好。”
师父俯下身来替他扣紧松开的扣子,说道:“天津不也差不多嘛?咱老家发展的也不错啊。”
“不一样不一样,首都也好,真的好。”
“好以后就跟着师父好好学艺,咱都留北京。”
“好!”他回答地坚定而真诚。
北京是个漂泊之地,这里每天都有人离开,每天都有人到来。
爱恨别离是最常见的戏码,城市却傲立的姿态注视着这一切。这个城市太忙,它无心记住任何人的故事。
因为它忙着成为别人的故事。
北京还是给了他温暖和希望。接下来的日子,很苦,很无聊,比上学还累。
每天早上都五点钟准时起床,背贯口,背唱段,练嗓子。他每天都背到脑壳疼。三弦儿还得练着,这东西一天都不能丢下,快板师父也教着,还有不同曲艺形式的基本常识,更是得费心思记,师父想起来就随口问他各种问题,记不得就再记,师父说“学的大类都咬不准分不明,该怎么往下学艺?”wWω.㈤八一㈥0.net
日子就这么过。
没有饮料,他只好每天端着个小茶缸,跟着师父不知从那个街口茶摊儿买来的便宜茶叶,他不爱喝这个,但后来觉得只有白水也是没滋没味的,喝喝茶也挺好。
也没有动画片,都记不起来有多久没看了。平日里确是单调,但是吧,他也不觉得有多苦,反倒和师兄弟在一起还有几分热闹,他尤其喜欢那小他四岁的侄子,胖乎乎的可真是太好欺负了。等以后回了天津,也得叫程珈毓逗逗这小孩儿。
也不知道程珈毓过的怎样。他攥着手机的北京地图,突然想起她。
嗨,肯定挺好,反正用不着他操心。那丫头聪明得很,每次都是轻轻松松就能考个全校前几,就是学习的料。不用他觉得,是大家都觉得。
而他就不一样了,反应不像小丫头那么快,上上心也能混个看的过眼儿的成绩,但要是弯弯道道的题目,程珈毓能看几眼算几下就得出来,他却得琢磨好久。
小丫头觉得这没什么,学习好实在是不能算是特长,她觉得磊哥那样的才是真优秀,他的才艺在同龄人里算得上独一份,这才是优秀。反过来张磊也是这么想她的,他俩也算是各有所长。
下个月,下个月就能回家了,他想把这地图送给她。□□广场买的,多有纪念意义!
一眨眼的事儿,腊月到了。北京周边的庙会啊,集啊正经多呢。师父心疼他,带着他回了天津。回家也不能闲着啊,这到了年关,家家都得上街置办年货,这时候才热闹呢。街上一热闹,演出才能多。有演杂技的,有变魔术的,当然这时候搭台子唱戏的班子也多,唱啥的都有,也有说相声的。这场合看似热闹,去多了张磊也就知道了,人都忙着干自己的事,偶尔那么三两个人停下来瞧瞧给你捧个场,也就是赚的比平时多了些,他的水平还没到说能相声,但他能唱,唱太平歌词,唱莲花落,也不紧张,当众唱对他来说轻车熟路。
即使到了家也忙着演出,他也没把正事儿忘了。刚回家他就去找程珈毓把东西带给她。
大半年没见,也没什么久别重逢感天动地的场景,就往常一样的,挺好。
她接过地图仔仔细细地端详了半天,得出结论:“北京真大。”
“你怎么不说点儿高级词汇,书念这么好用词不应该优美一点嘛?”
“大怎么就不高级了,刚回来你就找事儿,是吧?”程珈毓真想一个白眼甩过去,奈何眼前人马上赔笑,连忙摆手,也就被他逗得轻笑作罢,“谢啦,这个。”
“那当然,谁让我磕板槽呢?”
“吹吧你就,迟早上天你。
她瘦了,也长个了,一笑小虎牙就露出来,说的话句句听着都像是看不上你,转头却又被盈盈的笑意出卖。
打除夕下午,可算是真闲下来了。家里贴对联粘窗花,饺子馅儿早就和好了,一家人坐在一块磕着瓜子闲聊等着春晚的准时开始。天儿也晴,天津前几天刚下过雪,阳光下的雪地好像闪着光。入了夜烟花鞭炮不间断的一茬接着一茬噼里啪啦地响,火光映着天地,炸开的纸屑,红的褐的,落在雪地上像是一簇簇的纸花儿。
程珈毓胆子不小,也敢点炮仗,但是爹妈不让,不过她自己也喜欢烟花棒这样可以一直攥在手里的温柔烟花,精致又好看。炮仗放起来,那真是太响了,而且没得快,不好玩。
程珈毓举着烟花棒,微弱的火光将她的笑容点亮。
张磊刚才在哪儿弯着腰小心翼翼地点火,这会儿飞也似的闪开,窜到她旁边。
“啪”的一声,烟花绽开来。
他们并排现在雪地里看着烟花,都笑了。
很开心很开心地笑了。
她扬起埋在围巾里的半张脸,轻快地说:“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还来?这都多少个了?再放零点就没得玩了啊,蹭大烟花看看得了。”
“不那多呢吗?感觉没放几下就没了……”
“你光看可不是不觉得多,你这小烟花棒不还剩了一堆呢吗,放这个玩儿吧!”
他一下子拾起两三支,点着了在空气中画着圆绕来绕去,看着好像一个个光圈在飞速旋转。
“哎,你给我唱个曲儿呗。”她突然提的要求让张磊有点儿猝不及防。
“这……在大街上啊……”
“大街咋啦,你演出不也在大街上吗?”
“那不一样啊。”
“怎么不一样?给我唱就不一样?”她开玩笑的地反问面前略带尴尬的少年。
“不是,你想想现在我在大街上扯着嗓子唱曲儿,你觉得傻不傻?再说了,给你唱当然和平时演出不一样啊。”他不自觉地抬高了声音,一本正经地好像在跟她讲道理。
“那你小点儿声唱。”
“不成,回去再说。”
“那走吧,不放了,听你唱曲儿。”
她话音刚落下便拽起他的手往回走,搁着两幅棉手套,她依旧把他攥的牢牢地。
几步走到了家门口,她可算是松开了他。
他愣了一会儿,想起了什么:“嗯……咱俩爹还在外面呢……”
她显然是把这茬事儿忘得一干二净,表情变化了一下,“嗯,没事儿,不用管了。”
“我说祖宗诶您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这是着的哪门子急啊?”
“今年答应好我的事儿,眼瞅着还几个点儿就明年了。”
“你可是上来这认真劲儿了,又没说非得今年啊。”
“哎呀别磨叽了,开门。”她手插着兜,像个老大一样用下巴示意他开门。
他叹了口气,转了几下钥匙把门打开,领着她和家里人打过招呼,就回自己屋里了。
“春晚之前就你主场了,来吧。”她拽过一把椅子,得逞了似的看着他。
“你这样合适吗?啊?你就这么使唤我给你唱哈没想到都这个年代了还有人逼着我逢年过节表演节目助兴的,你瞧瞧你简直就是个地主……”
“居然觉得压榨你还挺得劲,可以考虑作为过年的保留节目了?”
“我不说话了,你说吧唱啥。”他一边儿问着,一边拎出三弦儿,快板儿,御子板儿,他可宝贝这些东西了,用完了就擦干净收好。
“我也不知道你会啥,随便唱呗?”
他拿起快板儿,说,“一样一样来?这不快正月了,给你来一段儿太平歌词游西湖中的打新春?”
“行啊。”
他打了两下活动活动手指,就开始唱了:
“青儿未说话哎,先把这笑脸儿扬啊。
尊了声姑娘细听一个端详啊,
咱二人来至在这西湖岸那呀儿呦哇,
遇见了风流潇洒俏才郎那伊儿呀儿呦。
西湖他好比普救寺……”
在他的房间,他倒是放开了嗓子唱,声音还是那般还是清亮。
一曲唱罢,她轻轻地鼓掌,还是好听。
“这唱的也不是新春啊,这不白蛇传吗?”
“是,打新春是个牌子,不是内容。这是我学会的第一段太平歌词。”
“但太平歌词又是啥?我没听说过呢。”
他放下快板,低头抿着嘴想了一会儿,说:
“这么说吧,你知道相声有四门基本功课吗?”
“说、学、逗、唱?”
“嗯,你说唱什么呢?”
她愣了一下,唱?不就是唱吗?
“所以,是唱这个太平歌词吗?”
他点点头,“本门的唱,就是唱太平歌词,你听过的唱歌,唱评剧,唱京剧都属于学,是学唱”,他停了一下“我师父说,过去说相声的不会唱太平歌词让人看笑话儿,现在好像都没什么人知道了。”
“那听相声的肯定都知道吧。”她挠了挠脑袋,心想“诶呀这功课没做好呀都没法搭话儿了”。
“嗨,有多少人爱听相声呢?”他声音低了下去,手里仍摆弄着他的竹板儿。
少年想起了北京纷纷扬扬的大雪。她没见过。
确实全国人没有谁不知道相声,但为相声的买账的有多少?
她觉得气氛越来越微妙。
“哈,不打算动员动员我当你忠实观众?我听你唱挺好,要不给我说一段瞧瞧,嗨听得人少你琢磨琢磨让人来听呗,我这潜力股,不发展一下?”她冲他眨眨眼睛。
听了这话他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你这丫头……我还不能说相声呢,还得练基本功。不过照我师傅那标准,我感觉我这辈子说不了了……”刚开心点儿的少年又开始愁了。
“啊?”
“嗨我跟你说真的我师父真是太……啊,刚开始教别人救不教我,后来可教我了吧那唱词长的要命,背不下来就给我怼墙根背,我……真的,背课文太幸福了……”他还没敢跟她说师父动不动还让他吃点皮肉之苦呢。
那是什么哀怨的小眼神儿啊,她咯咯地笑了,“这委屈哪?”
“可不吗,你根本体会不到。”
她深呼吸了好几下可算停了下来不笑了,“没事儿没事儿,现在你不都唱下来了?”
“倒也是。”他闷哼着。
“没弦儿吗?就用快板儿?”
“啊,没弦儿,但不是用快板儿,这一段是用快板儿的,平时……”他转过身拿起了桌上的两块板儿,“嗯,是这个,这叫玉子,御子板儿也行。”
那两块板儿静静地躺在他掌心,原木的表面细腻光滑,看得出来被人保护地很好。
“我师傅给我做的。”他不好意思地笑着,话里带些骄傲。
“其实……跟着师父也挺好。”这是他的心里话。没跟谁说过。
“好就行。”
“来啊我给你正经八本唱一段太平歌词吧,当然我这唱的也不咋地,凑活听听,这个太平歌词吧,一个上句一个下句,听着来回来去都一个调儿,其实吧也不好唱。”
他拿起玉子挺直身板,手端在腰间,打单点,搓板,打花点事头微微低垂,那双指节分明的手握着玉子向前一探,随着节奏又再次收到腰间,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我磊哥真有范啊”。她心里这样想着。
那年以后,每年的春晚她都特意关注相声节目,虽然她还是最喜欢赵本山。
她一直有一个愿望,她希望张磊有一天也能站在那样盛大的舞台上说相声。底下座无虚席,人们都看他,她也在底下看着他。小孩子想法可能天真,爱做梦,但她就是觉得会等到那一天。
她感觉他就应该在舞台上,而不是在房间里唱给她一个人听。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捞月的狐狸的蓝色天空[张云雷]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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