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云哭着摇头,搂着肚子往茶几的方向跪爬,她爬过的地面上流下红红黄黄的水迹。
秦浩宗慌了,陪着她一起爬:“暮云,你想去哪儿,让我送你去医院。”
江暮云倚靠着沙发腿,此时阵痛袭来,她忍不住喊了一声,刚喊出声就紧紧咬住嘴唇。她的手哆哆嗦嗦地拿起座机,按下120,声音颤抖着报上姓名和地址。
秦浩宗不等她说完一把抢过电话,说自己开车送孕妇去妇产医院,请急救中心帮忙联系医院提前做好准备。
阵痛让江暮云脸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但是她宁可把嘴唇咬出血也不愿意在秦浩宗面前喊出声!阵痛不过是身体上的痛,与秦浩宗加诸给她的痛苦相比算得了什么。
秦浩宗放下电话将恳求道:“暮云,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先把孩子生下来,别的等以后再说。”说完不顾她的反对将她拦腰抱起往外跑。又一波阵痛袭来,江暮云张口咬住秦浩宗肩膀,硬是隔着衬衣咬出血印子来。秦浩宗一声不吭,仿佛她咬的是块木头而不是他的肉。
八个小时后,江暮云生下一个4斤8两重的男孩。护士把孩子抱到面前让她看,她看着孩子皱巴巴的小脸,听着他饱含委屈的哭声,又哭又笑。
加护病房里,江暮云昏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后发现床边守着梅姐。梅姐见她醒了,问她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吃东西,又说秦先生一直在,刚刚才离开,看儿子去了。江暮云没说话,只是望着窗外的枫叶,双目无神。
秦浩宗再次走进病房的时候,江暮云正在喝粥,梅姐熬的人参母鸡粥。他在沙发上坐下,想说话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江暮云喝完粥用纸巾擦擦嘴,说我要睡了,秦浩宗起身走了。
从那以后秦浩宗每天都来,来了也不说话,就是坐着,江暮云也不搭理他,该睡觉睡觉,该吃药吃药。
五天后,江暮云去看孩子。她隔着玻璃箱流着泪对里面的宝宝说:“孩子,你能身为男孩儿,真好,妈妈对你只有两个愿望,一个是希望你健康快乐,一个是希望你正直善良。我的孩子,妈妈爱你,但是希望你原谅我不能陪你长大。妈妈想做个好人,做一个让你引以为傲的妈妈。”她的吻细细密密地落在玻璃箱上,泪珠顺着脸颊一颗接一颗地往下落,她闭上眼狠狠心,毅然转身离开病房,离开医院。
塘花坞,江暮云将结婚证撕成两半,与离婚协议书一起放在桌上,拎着行李箱走出家门。
梅姐发现江暮云不见了,在医院里到处找都找不到人,打手机显示已停机,她赶紧通知秦浩宗。
秦浩宗调出塘花坞的监控,发现江暮云在四个小时之前独自回家,从卧室拖出行李箱,手里拿着结婚证书走到摄像头底下,仰头看着摄像头,将证书撕成两半,连同一张纸一起放在桌上,然后托着行李箱走出家门。
秦浩宗立刻飞车前往塘花坞,三步并两步跑上楼,一脚踢开大门直奔餐桌。
江暮云留下的那张纸是离婚协议,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我自愿放弃一切权利,净身出户。”
秦浩宗将离婚协议揉成一团,狠狠地扔进垃圾桶,拨通孙海电话:“把所有不在班上的人都撒出去找,汽车站、火车站、机场全布上人,找到立刻通知我!”
江暮云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一天,两天……一周,两周……任凭秦浩宗撒网一样的遍布人手也没能找到她。
这一天,江家诊所来了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说自己叫丁香,来此找江暮云。秦浩宗知道丁香,当初在缅甸因为她帮忙江暮云才有惊无险地找到他,可惜他自己也不知道江暮云去了哪里。丁香说她快生产了不能再长途跋涉,就在江家诊所住了下来。
秦浩宗给儿子取了小名,叫“团团”。团团在保温箱里住了四十天才离开,小家伙的问题是不爱喝奶,不管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一概不喜欢,除非饿极了才勉为其难吃两口。秦浩宗听说母乳喂养好,就拜托道上的朋友暗地里请了两个奶妈,可是小家伙死活不肯吃,急的秦浩宗和梅姐团团转。
丁香住进江家诊所半个月后在医院生下一个胖乎乎的女孩儿,体重达到8斤8两,小名叫念念。她听说团团不爱喝奶后就让梅姐把孩子抱给她试试。藲夿尛裞網
她将两个小家伙并排放在一起,念念又白又胖,团团又瘦又小,丁香心疼地捏了捏团团的小脸蛋,抱起团团解开衣襟试了一下,团团扭头,她无奈放下他抱起念念。念念大口大口地喝奶,嘴里发出满足的哼唧声。丁香怕她喝完了团团没奶,强行停止喂她,在念念抗议的哭声中再次抱起团团,这回小家伙一反常态,张着小嘴儿试探地吮吸,然后小心翼翼地、斯斯文文地吃起来。
“这孩子是个别扭的性格,小心谨慎,得顺着他的意,不能来硬的。”丁香对梅姐说。
梅姐把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秦浩宗,秦浩宗沉默良久,说:“像他妈。”
团团在江氏诊所住了下来,秦浩宗请了一个专门带小孩儿的保姆帮忙带团团。每逢周末,秦浩宗会开车送梅姐和安安看弟弟,梅姐会把团团抱给车里的秦浩宗,让父子俩亲热一会儿。时间大概是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要么孩子尿尿或者拉臭臭,要么该吃奶了,梅姐就得把孩子送回诊所去。
孩子走后,秦浩宗通常会点上一根烟,不抽,任由它在手上一寸一寸燃烬,然后扔掉,开车离去。
半年后,梅姐抱着又白又胖的团团将他递给车里的秦浩宗,小家伙长得漂亮极了,眉眼和鼻子能看见秦浩宗的影子,嘴像江暮云。
秦浩宗逗儿子:“叫爸爸。”
团团笑嘻嘻地说“趴趴”,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流,秦浩宗用纸巾擦着儿子的口水,使劲亲亲他的胖脸蛋,将他举起来放在自己膝盖上,又说:“叫妈妈。”
团团喊道:“妈妈。”口齿意外地清晰。
秦浩宗用手指轻轻捏捏儿子的脸蛋:“臭小子,叫妈妈倒是叫的清楚,是不是你妈教的?”
一年后,贵州省茫茫十万大山里,江暮云穿着当地苗族同胞送的刺绣衣服,背着出诊箱,踩着草鞋,行走在山间小路上,陪同她的是当地的邮递员小何。小何推着自行车,车上装着大大小小的邮件和包裹,他是附近这十村八寨唯一的邮递员。
“江大夫,这次对亏你了,要不然阿奶可要受罪了。”小何由衷佩服江暮云的医术,那么细的针,几针下去阿奶就不痛了。江大夫不但针灸术高明还懂草药,同样的药草经过她的配方熬出来药效比村里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苗医还神奇。最可贵的是她把药方毫不保留地告诉了村里的苗医。大家不仅佩服她的医术,更尊重她的人品。
“不用客气,我会在寨子里住一段时间,若是有事随时打我电话。”江暮云笑着说。
她晒黑了,皮肤也不如以前细腻光滑,但是脸上散发着光彩,眼里闪动着灵动,与怀孕期间看破红尘了无生趣的状态截然不同。自从离开江省她就报名参加了义务医疗队,过去这一年半她都行走在贵州贫困山区,为各村各寨的人们提供免费治疗。她的针灸术算是锻炼出来了,当年外祖写在医案里的针灸效果曾经被她视为神迹,如今也会出现在她的手底下,出现在她医治的患者身上。
她虽然还是瘦,但看上去比以前结实。她不穿名牌衣服,也不用化妆品,可是她看上去充满了活力,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包容。
她想孩子,最开始的时候总是做梦,梦见孩子哭着找她,要不就是梦见孩子会说话了,奶声奶气地质问她。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她就给丁香打电话,连视频,看着孩子渐渐长大,越来越结实,她的不安和自责才渐渐少了。
她说过要做一个让儿子引以为傲的母亲,她的自首在缺乏沈雪家属和卫生院资料支持的情况下没有办法完成,她就以这种方式自我救赎。
偶尔,她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或者在看见苗家小情侣亲亲我我的时候想起秦浩宗,然后她会马上将他从脑海中摈除出去。刘洋也好,秦浩宗也好,该过去的就过去吧。每个人在成长的过程中都会遇上一些命中注定的坎坷,有时候是一些人,有时候是一些事,有时候是人为制造的事端,无论如何这都是人生必经的磨难,躲不开,逃不掉,唯有坚强接受,乐观地向前看。已过而立的她学会从不同的角度看待人生,不再像以前那么执拗,感觉世界变得更大也更美了。
她在一个月前过了三十二岁生日,当时正在给一个年轻妈妈接生,也是个漂亮的男孩儿。孩子父母坚持用“云”作为孩子的名字,江暮云觉得那是她收到过的最美好的生日礼物。
那天晚上,她与丁香视频,听着手机里儿子留着口水喊“妈妈”的声音,她的心都要化了。
“你真不打算回来吗?”丁香问。
“再过段时间吧。”江暮云沉吟道。
“我要走了。”丁香说。
“走?”江暮云意外地问,“去哪儿?”
“当然是回我家。对了,秦浩宗帮我家念念办了户口,还给弄了个生父的名字,以后上学工作都没问题。父母年纪大了,我是独女,要养老送终的。”
“你若是走了,那……”江暮云忧心忡忡。丁香若走秦浩宗肯定会把孩子抱回盛世豪庭,她就再也见不到儿子了,到时候怎么办?她肯定会想孩子的,一想到见不到儿子了她的心就又痛又慌。
“其实……”丁香欲言又止。
“其实什么?是不是可以不走?”江暮云以为她回心转意了,不由得升起了希望。
“其实,秦浩宗早就知道咱们俩联系的事。”丁香说。
秦浩宗那么聪明的人,再说家里都装着摄像头,她隔三差五就与江暮云视频,秦浩宗怎么会不知道,否则就解释不通为什么他会那么放心就把儿子交给她养。她对秦浩宗而言只是个陌生人,“丁香”两个字如果不是因为与江暮云有牵扯,在他眼里和张三李四阿猫阿狗没任何差别。
秦浩宗知道,丁香知道,也就江暮云一直在做鸵鸟不愿意知道而已。
江暮云不想听丁香说这些,她僵硬地转换话题:“这个再说吧。对了,你老家在哪儿啊,等我以后有时间了去看你。”
“北京!”丁香隔着屏幕甩给她一个白眼,“同样的问题你问过多少遍了,是真没记住还是压根就不想记住。”
“呵呵,记住了,记住了,逗你玩儿呢。”江暮云呵呵笑着赔罪。
念念拉臭臭了,丁香不得不挂掉电话去清理她女儿。江暮云看着漆黑的屏幕,心里空落落的。
她住的是个二层竹楼,她推开门,坐在门槛上仰望星空,远离光污染的山区,星空那么璀璨,星星一眨一眨,像是团团的眼睛。远远地传来苗家女子的歌声还有小伙子的应和,在这美好的夜里又有一对年轻人互诉衷肠,蛙叫和不知名的虫鸣为他们的爱情演奏,山里的夜晚很热闹,只有她的心空落落的。
最后一支歌声落幕后苗寨的夜才真正降临,江暮云拍拍裙子上的灰,起身回屋整理东西,明天一早还要去下一个寨子。她想把包挂在窗台旁边的钉子上,不曾想忘记拉拉链,包里的东西稀里哗啦顺着敞开的窗户掉了出来,掉到楼下石板上,她清楚地听见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她拿起手电筒去楼下捡东西,摔碎的是她从秦家拿走的唯一的一件东西——母亲抱着孩子的雕像。青石板铺的地面上,石雕被摔成四块,碎块周围是些红色的半透明的小石头,大小不一,最大的如成人小指肚,最小的如饱满的黄豆。
“雕像里面藏了东西?”她惊讶地捡起其中一颗仔细观看:这不是秦浩宗手上那种鸽血红吗?她更加意外了,数了数,竟然有十颗之多。她捧着十颗价值连城的鸽血红,脑子里一片空白,像木偶一样动作僵硬地回到楼上,缓缓在门口坐下,呆呆地望着手心里红彤彤的鸽血红,抬起头望着天上的弯月,想起秦浩宗当初将石像放进她手心里时说:“这是我亲手制作的,以后你看见它就会想起我。”
她笑着问:“想起你什么。”
“想起我的心。”秦浩宗说。
江暮云望着手心里鲜红剔透的宝石,忽然放声大哭。
(剧终)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张宋春红的心事情缘千万劫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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