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韫,你感觉怎么样?”叶凝霜望着侧躺在他怀中的秦韫之道。
“无事的……咳……咳……”秦韫之话还未说完,又止不住地咳嗽起来,心口也有一阵无一阵地抽痛着。
“你都咳成这样了,怎么会没事?”叶凝霜这下也急了,拿来的药都已吃完,秦韫之的胸闷和咳疾却始终不见好转,她心里清楚,这次漠北军营之行,将他的身体透支得太严重了。
“我真的……没事,长途坐马车……累的……等回了京,好好休息一段时日……也就好了……”他说话吞吞吐吐,此时已微微现出气若游丝之态。
“阿韫快睡会儿吧,别说话了。”叶凝霜心疼不已,临到离开军营要返京时,他虽身子也有诸多不适,可看上去仍是精神矍铄的,赛了会儿马也并无大碍。这会儿马车在路上行了一个多月,他的身子却是虚脱得愈加严重,每日咳得更是频繁,毫无食欲,只偶尔吃得下少许流食,而后便是长时间的昏迷,亦或是昏睡。
秦韫之轻轻点了点头,在她怀中不一会儿便又沉沉睡去,他近来十分嗜睡,可睡得再久,依旧换不回他的些许精神,苍白的清秀脸庞上眼圈青黑,不见半点红气。
叶凝霜轻轻抱着他,感受到怀中的他又枯瘦了许多,她懂些医术,自然知晓他这次的问题比之先前还要严重许多,塞北的天寒地冻、狂风骤雨,已然消磨掉了他最后的生命力…..可她不敢深想……她现在只想快些回京,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他治好。
大队人马回京之时,已然入了夏,天气渐渐闷热起来,秦韫之去年出发去军营之时也正值盛夏,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
“念儿!霜儿!”月娘早早就候在府门前,这一年,她度日如年,叶凝霜去了军营寻秦韫之,她作为母亲却什么也做不了,被萧启宸请入了宫中,只能日复一日,盼着秦韫之和叶凝霜归来。萧启宸知道上官策秦韫之一行人就要凯旋归来,这便一早放了月娘出宫,让他们母子团聚。这下月娘望见他们从马车里出来了,便迫不及待地过来迎接。
秦韫之被叶凝霜和福平搀扶着下了马车,浑身的力气好似都被抽走了一般,下盘显然有些不稳。
“念儿怎么了?!”月娘关切道,她知道自己儿子身子不好,这一年来每日都在为他担忧,秦韫之叶凝霜寄回来的信总说没事,可她仍是忐忑不安,见他们回来了,秦韫之整个人更加消瘦、面色苍白,她不禁心如刀绞。
“娘……我没事……就是有些乏了……”秦韫之缓缓道,说话已然有些吃力。
“快进来吧!”月娘这下哪里还站得住,便过来和叶凝霜一起扶着他,福平跟在后面,进了里屋。进了屋,秦韫之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阿韫!”
“念儿!”
“督主!”
耳畔的声音渐渐模糊,逐渐失去了意识。
“霜儿,念儿他怎么了?!”月娘此刻已是泪眼婆娑,他长到如今的年岁,她没有对他尽过几天母亲抚育教养之责,母子相认两载有余,分离的时日就有一年多,他的身体愈发消瘦憔悴她作为母亲却无能为力,所能做的,似乎只有日日哭泣祝祷,以此换回他的片刻康健。
叶凝霜知道秦韫之这次情形眼中,见月娘这般,也只能强忍揪心与难过,面上强装镇定,“漠北条件艰苦,这下又来回颠簸,阿韫只是累了,需要休息,娘就别太担心了。”说罢赶紧吩咐福平去抓药、熬药。
不想这会儿,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
福平应声去开门,只见龙星筠和杨清风站在门外,福平这便让他们进来了。龙星筠担心秦韫之的伤病,便写了信给义弟杨清风,让他与自己在京城会合,今日大队人马入京时,龙星筠便在城郊等他这位义弟,这下会合之后二人便立刻来了秦府,一路风尘仆仆。
“二位爷,进来吧。”福平这便请他们进来。
杨清风医术更在叶凝霜之上,这便进来房间,向叶凝霜和月娘招呼过后,便给秦韫之把脉,感受到秦韫之脉象虚浮无力、气若游丝,知晓他的脏腑已微微现出衰竭的迹象,这下他心中也不禁一沉,可方才进门前龙星筠便叮嘱过他不可说出实情,他便平静下来,只缓缓道,“秦督主这一年来受了许多累,加之来回颠簸,身体有些透支,我这就去开药方,好好养着,几月便可逐渐恢复。”其实他心中清楚,秦韫之最多只剩下一年时间了。
龙星筠因着秦韫之先前的嘱托,内心挣扎许久,仍是嘱咐杨清风不要让叶凝霜和月娘知道实情,尽力医治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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