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双有点担心她的桃花树,能不能撑过第一个冬天。虽然提前让人把树干都包裹上了棉布,但不知到底能不能帮助它抵御严寒。
霍英年觉得有些好笑,这树又不比人,只见过让人加衣服的,没见过给树穿衣服的。故而进院看见这棵奇异的桃花树时,忍不住笑了出来。鹿双白了他一眼,也不激恼,只依旧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霍英年也不笑话她,反而认真地发问道:“公主可给它起了名字了?”
鹿双闻言诧异,“怎的一棵树还要赐它个名字不可?”
“也不是没有过。这宫里头有名号的树还真不少呢,祖帝和先帝,都是有过的。全看这树在人心里,重不重要了。”霍英年陪鹿双在树边坐下。
鹿双抬头看了看,这树虽还不参天,但相对于她来说,还是个庞然大物的。只是要长到熹微宫里那棵那样,还须得不少时日。
“就是一棵树罢了,闲来无事种下的,有什么重要不重要的。”鹿双嗤笑道,霍英年笑而不语。
鹿双侧过脸看了看霍英年,相识三载,如今他俨然已经长成了一个二九年华的小伙子。鹿双想到冠厘,如若没有净身入宫,当年也应该是个温润如玉的少年。
“子轲,你每回来,都不能白来。宫里宫外的事情,都要说说的。我且问你,北边的仗,还要打到什么时候?”鹿双让小栗子沏了茶水送到院子里来,虽是冬天了,但半下午的太阳还是暖和的,两人在树下坐会儿,也是常有的事。
“没有那么快,总要打个三五年的。前几日听说裴将军打算与甘比尊打一场打的,但结果如何,还未曾听我爹爹提起。”霍英年摇摇头说道。
说罢,他又盯着鹿双看了看,问道:“战事结束,如若冠总管还能回到宫里,公主还会让他回到自己的身边吗?”
鹿双愣了一下,她没想过这个问题。冠厘的归期遥遥无期,故而总觉得想这些旁的也没有什么用。再说,冠厘不回她的身边,还能去哪儿呢?
霍英年看出了鹿双的心思,柔声地说道:“世上的事情,都没有什么理所当然的。何况中间要是隔着三年五载的,谁也说不好。公主现在的心思,也未必是将来的心思。”
鹿双勉强笑了一下道:“你都说是以后的事儿了,现在琢磨它有什么用。我问你北边的战事呢,你又给我扯到别的地方去了。”
霍英年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冠厘走后,总觉得有一种责任,要接替他将霜阳公主教好了。何况冠厘走前,对自己是有托付的,悠悠岁月,要陪着公主在宫里头生存下去。公主现在还没有感受,可三年五年的过去,世事总归是要变化的。若是哪一日,公主嫁了驸马爷了,难道届时,还会让冠厘跟着去驸马府伺候自己一辈子吗。
可是眼下,公主是想不到这些的。旁人兴许不懂,但霍英年却实实在在看在眼里的,公主面上像没事人似的,可每日里做的事情,都是在死等。等冠厘回京,等冠厘回宫,等他回无双殿。
前几日,宫中几大朝臣突然聚集在爹爹的书房议事,连着好几日,霍镇都是天不亮就被召见进宫。霍英年暗自以为,定是北疆的战事,出了问题。可是公主问起,霍英年却还未打算告诉她。只想用旁的方法,或许能让公主将心思转移些。
但他也知道,公主是个死心眼的。又在太小的年纪,便归了冠厘了。霍英年家中是养了马的,那小马自打落地开始,便跟着母马,打断骨头连着筋,听爹爹说,即使是一块儿上了战场,也能于千里疆场上寻见对方,认出对方。霜阳公主与冠厘总管,便是这样的。
他也知道,那冠厘何尝不是个死心眼的。故而心中默默祈祷,但愿冠厘在前线安然无恙。否则对公主来说,又是致命一击。只是这一次,公主还能否坚强活下去……
正想着这些心思,忽而觉得鼻尖上一冰,霍英年抬头望去,只见稀疏的枝丫间,飘下一粒粒雪白的晶子。一旁的鹿双也察觉到了,兴奋地抓住霍英年的手,猛地站了起来。
“是初雪,子轲,落雪了!”
鹿双的一双眼睛,湿漉漉的,亮晶晶的。天空中还挂着暖阳呢,雪片就这样飘了下来,还真是奇特。
“今年的雪,也是这样准时呢。”霍英年笑道。
鹿双默了默眼神,轻声地说道:“往年的初雪,都是冠厘与我一起看的呢。”
霍英年笑道:“北疆的雪,可比这儿早多了。公主还在这儿睹物思人呢,冠大人可早就见过鹅毛大雪啦。”
鹿双讶异地回头看着霍英年,知道他是故意笑话自己,也知道他所说不假,不由地自嘲道:
“真的吗?冠厘他,还真是幸运啊……”
裴松在虎口崖一战中,带着仅剩的五千将士,杀出甘比尊的前后合围,仓皇地逃回到琼州地界,这才保住性命。他身受重伤,入关后便病倒了数月,索性甘比尊在之前的较量中也元气大伤,放弃了乘胜追击。两军这才以琼州为界,重新过上了对峙的日子。
此战最大的损失不是损兵折将,而是顾命大臣兼监军冠厘冠大人,在虎口崖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战之后,裴松也曾在病中派人回去战场找寻,回回都是空手而归。时间久了,军中的人也都慢慢地相信,冠厘是战死了,或许是掉下崖去了,又或许就在那里,让野狼什么的给吃了。
找了小三个月,依旧不见冠厘的踪影,裴松无法,只得如实向朝廷禀报。待到切实的消息传入宫中,都已经开春了。
英帝握着北边传回的战讯,久久回不过神来。
冠厘就这样死了?
虽然当初将他派到北疆去监军,确有惩罚的意味,但并不想他就这样了断了生命。为了霜阳公主,竟背着自己,用军秘处的死士去民间寻药,虽然救活了福康公主,但终究是背主弃忠。自军秘处建立,英帝最怕的就是死士易主,但如今冠厘真的有去无回,他一时回不过神来。
可朝中代有才人出,古往今来多少名相名士,有终老的,有冤死的,有被谋害的,也有造反的。今日没了冠厘,明日也会有第二个冠厘出现。
想到这儿,英帝的心中稍许宽慰了些。只是从今往后,朝堂上的各股力量,要如何驾驭,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纸是包不住火的。最先听闻这个消息的,是常往桑植那头跑的小栗子。两人如今没了主子,既震惊又悲痛,私下里忍不住眼红了多少回。
继而是绿萝发现了小栗子的异样,她在各宫里头替霜阳公主走动,其实也隐约听到些许。但心里终究是抱着一丝侥幸的期盼,直到在小栗子这里确认了冠厘的死讯。
鹿双像往常一样,去往冠厘的书房,打算擦擦案上的积灰,顺便再拿基本新书来看。才走到门口,就看见房门虚掩着,里头影影绰绰。
鹿双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呼吸急促,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胸口,慢慢靠近。不可能的,不可能是他回来了……
轻轻地走到门口,才听得原是小栗子与桑植在里头打扫。
“这些书信往来,能烧了便烧了吧,如今干爹死了,谁也不知道往后不知要牵扯出什么事端来,留着这些是祸害。再找找干爹房里可有什么暗格暗室,有没有存了些不该见天日的物件。”这是桑植在说话。
“重要的书信,干爹向来是阅后即焚的。能留下来的,多半是干爹的念想。如今人死了,还不能留点物件吗?”小栗子哽咽道。
“你忘了干爹怎么教的,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仔细仔细再仔细,切不可因为一时的大意,导致满盘皆输。”
“如今都这情形了,你还要谋划什么呀!”小栗子忍不住痛哭起来,冲桑植嚷嚷道。
话音未落,只听书房的门砰地一声被撞开,小栗子和桑植同时回头,看见面色苍白的霜阳公主站在门口。
她抬起自己的右手,拿食指缓缓地指着二人,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们方才说,谁死了?”
霍英年是深夜念书的时候,突然被霍宅的房门小童敲了门的。小童说,门口有宫里来的公公,要找霍公子。霍英年本能地猜到,是无双殿出了事情,将手中的书一扔,匆忙跑了出去。
宅门外,果然是无双殿的小栗子在等着,一见着霍英年,便十万火急地迎了上来,霍英年也无需他多说,知道是头上悬着的剑终于落了下来,便吩咐马车直往宫里去。
夜深了,宫里头本是不可以随意进出的。小栗子拿出冠厘走时留下来的腰牌,这才带霍英年顺利地进了宫。
霍英年是在无双殿的小厨房找着鹿双的,她正聚精会神地生火,灶头上摆着一锅等待烧开的水。霍英年进了屋,鹿双只是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冲他招了招手:“替我生火,我去切菜。”说罢,把位置让给霍英年,自己转身去案板上切起了青菜。
霍英年没多会儿,就把锅里头的水烧旺了,他见灶台上摆着一碗细白的面条,便自说自话地将面条下入水中,复又等再次开锅的时候,加入一次凉水。与此同时,鹿双在旁边的锅中舀入满满一勺猪油,待油化开了,打开一个鸡蛋,煎至金黄捞出,再下入切好的些许猪肉,炒到变色以后,下入青菜一起翻炒。
连加几次水后,面条彻底熟了,霍英年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瓷白的碗,将面条盛出,又加入满满地几勺面汤。鹿双随即将翻炒好的浇头加入碗中,最后在面上铺上最先煎好的鸡蛋。
从旁边的木盒中拔出一双筷子,鹿双坐到厨房的小桌上,将面条往自己的身前挪了挪,下筷尝了一口,说道:“味道差不多,但又像是差了点什么。”
霍英年坐到她的对面,看见碗里头升腾起来的热气遮住了鹿双的眼睛。鹿双抬眼看了看霍英年,笑道:“子轲,今日是我生辰,你不祝我生辰快乐吗?”
“……”霍英年语塞,心中像有一万句话堵在那里,生生地不能开口。
“嘁,”鹿双不满地皱了皱眉,“你不是说冠厘走的时候,要你祝我年年岁岁生辰快乐吗,怎么他才死,你便不想做了?“
霍英年不知自己的声音竟然可以嘶哑到这样,开口的时候干干的,涩涩的,“公主,十三岁生辰快乐。”
鹿双嘴里塞满了面条,满意点点头,嗯了一声。随后便专心地咀嚼嘴里的食物,再顾不上说话。
她狼吞虎咽地,只用了几分钟时间,便将满满当当一碗长寿面吃到腹中,连汤水也一滴不漏地灌下,随后发出一声满意的闷哼声,最后砰地一声,将碗放回到桌上。
鹿双定定地看着空碗,忽而笑了一下,“味道还是不如他做的。早知如此,那会儿就要他把这面的做法给我留下了。”
“公主……”霍英年担忧地叫道。
只见鹿双这会儿,才突然红了眼,大颗的眼泪滴答滴答地往下巴掉,看得人心里像被蒯了块肉似的。
“子轲,偷得三年的时光,这世上终于只剩我一人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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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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