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徐家常来往的马车,护卫们一路放行。贺海元人都到门口了,贺骄才知道来的是贺海元。
不巧,赵芮这两日心情好。似乎很不是很忙。一连两天都在家里,只偶尔出去见几名官员和幕僚。闲了就捉她来玩。
贺骄正挽着袖子,露出白生生的藕臂,让赵芮浮绘彩图。大胆惊艳的配色充满异域风情,贺骄有种在纹身的错觉。一时哧哧笑的不停,感觉自己像绿林小姐。扎着赤膊半臂就能冲下山去劫路。
贺海元到时,两人皆一怔。望着前来报信的安和,“不是雪仪的马车吗?”
贺海元不比徐雪仪,先前在定州程计小院时,就曾差点发现瑞王。贺骄顾不得一切,推着赵芮让他躲起来。赵芮悠悠看着她,眼睛锋芒,不为所动。
赵芮笑着问,“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他看起来漫不经心,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贺骄瞪着他道:“赵明烨你别给我添乱了好不好。我们现在在这个情况,能让我哥哥知道吗。”袖子垂下来,染了一大片颜料。白臂上一早上精心绘制的色彩全糊成一团。
赵芮被扎了心,闷不做声半晌。捉着她的胳膊道:“都弄花了。”
贺骄忙好言哄劝,“等送走贺海元你在重新画好不好?”挣开手腕就要走。
手里一落空,赵芮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笑着端起画桌旁的冷茶,一饮而尽。感知不到温度一般。
安和刚要提醒,张了张口。王爷已经将冷茶喝完了。他摸了摸头上的汗,暗暗地想,看来这没有名分,无论男女都不好受啊。
他怎么觉得王爷好像比贺姑娘更在意没有名分这件事呢。
贺骄换了身衣服,去了正厅。
正厅空无一人,集芳道:“二少爷去逛院子了。”
贺骄只好又去院子找。因这里曾是婉妃娘娘养胎住的别院,从外面的看是个三进院子,绕过狗舍后门,后面还有花园和两座歇山亭。
贺海元第一次来这里,不知道其中玄机。看见黑云黄谷就停下了,两个小家伙还记得他。
“二哥。”贺骄在背后喊道。黄谷黑云闻到贺骄的味道,弃贺海元之不顾了。一前一后扑过来,围着贺骄打转。
贺海元站起来,眼圈疲惫倦色,人也有些瘦了。蓝色直裰穿在身上有些打摆。“看来徐家对你不错。早就听说徐家和卢家在京郊给你买了所大别院,没想到这么阔绰。”
他笑着转身,上上下下将妹妹打量了一番。茜色对襟大袖衫,流光襦裙,腰间坠着噤步。鬓角南珠点翠看着就名贵。白颈优雅,锁骨有薄薄津汗,也不知道什么事把她急的。
竟然是雍宁芳的春衫。
贺海元道:“不错不错,虽然你搬出来了,徐家还是把你当正经表小姐养的。”
贺骄扑哧一笑,好笑道:“你瞧你,来就是为了恭贺吹捧我的?对了,说起恭贺。我还没有祝你这次中举。爹娘都不在京里,今天给你摆桌庆祝庆祝吧。”说着正色道:“你看你有没有什么朋友要请?”
说起名次,贺海元苦笑一声,脸上露出抹苦涩之情。“庆祝就罢了。”顿,直视贺骄道:“京城出事了。闻靖山的考卷被人换了,如今那人成了状元。他去京兆府击鼓鸣冤,现在人还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被杀了还是被藏起来了。你说话怎么没头没尾的。”
迁府的时候闻靖山还给她送了一筐蜜桃。贺骄想起闻靖山执着、纯朴的样子,不禁担心道:“闻靖山不会出事吧。对了,你也是这届举子,会不会受到牵连影响?”
贺海元道:“目前没有受到影响,不过很快会了。我在京城召集了一帮学子,要求皇上彻查此事。重新取考。还诸位考生一个公正清白!!”
贺骄:……
贺骄不忍泼豪情壮志的贺海元冷水,只道:“那你们现在找到闻靖山了吗?有人有闻靖山的消息吗?”
贺海元摇头。
贺骄不禁为闻靖山感到扼腕。此人的运道也太差了些。
兄妹两感慨完别人,就开始互相关心对方的近况。许是因为父母都回定州了,远在异地他乡只有兄妹二人,两人少了许多针锋相对。
拿着软球逗了会儿黄谷、黑云。贺海元眼尖的发现贺骄的胳膊不对。抓住她袖子指着那一点朱红半彩的问:“这是什么?”
“哦,前两天做点心时不小心把朱红朱黄蹭上面了。”贺骄冷淡的奥了声,竭力冷淡道。迅速带过这个话题,不想贺海元过多追问。
偏贺海元不依不饶,他是个文人,见惯风月场的风流。闻言冷哼一声,站起来目光四扫。贺骄拉着他胳膊道:“你这是怎么了。”
贺海元恨铁不成钢的指着贺骄,“贺骄啊贺骄,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贺骄和他装傻,“说我什么都好啊。美丽漂亮活泼厚脸皮,样样都适合我。”
一阵夏风吹过,荷塘涟漪冷风刮过。贺海元警觉的看向狗舍,这里怎么会有荷香。贺海元朝黑云黄谷的窝走去,翻了一圈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绕出来,穿过圆拱洞,洞门后面只有两厢屋子。
一厢门口堆着柴火,一厢养狗太监主动上前解释,“这里是小人住的地方。”
贺海元颔首,回头瞪了贺骄一眼。直直朝贺骄闺房主卧走去。
贺骄长长松了口气,小跑追上他,一边拦一边喊。冷不防后面厢房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哟,上钩了。”然后是收鱼竿的声音,一阵恭维奉承。
贺骄懊恼的垂下首,不知为何一种被家人逮到,自己偷偷和情郎幽会的耻辱感充斥在心头。又羞耻又羞涩。怕被责骂,又怕情郎被为难。
不知为何,贺海元真的知道贺骄在家里藏了人之后。反倒不敢去戳穿了,踌躇的在门口站了许久。久久没有进去。
原因无他。如果贺海元猜的没错,里面的应该是当今陛下的皇子、文武百官口中的瑞王殿下。他虽身为贺骄的哥哥,却也只是刚刚有了功名的举子,连官身都不是。要如何去谴责里面这个男人?Μ.5八160.net
“二哥。”贺骄声音带着些许央求之意。
贺海元微微一笑,提步上台阶,推开门果然别有洞天。长长的甬道对面是一所庭院,琼花碧草,正对面池塘,池塘中假山流水,别有韵致。
赵芮就在池塘边坐着,背对着二人一心一意垂钓。仿佛不曾听到这边动静,倒是瑞王身边的护卫们齐齐警惕的回头看了一眼。其他连宫女太监都没给贺海元二人一个多余的眼神。
池塘中锦鲤游来窜去,赵芮身姿挺拔,甬道对面碧荫遮天。人景画融为一体。
贺海元没有迟疑的走了进去,磕头道:“草民贺海元参见瑞王殿下。”他没有自称功名。
赵芮饶有兴味地回头看了他一会儿,又看了看颇为恼怒的贺骄,她含嗔带怒的表情似乎在怪他为什么不好好躲起来。“平身吧。你怎么不好好陪蛮蛮,逛到这边来了。”
瞧瞧,这话说得多么无耻!没有一点遮掩之意,好像他在这边好好钓鱼。是贺海元和她打扰了他一样。贺骄美眸喷火。
赵芮将鱼竿交给安和,接过宫女递上来的帕子擦了擦手道。“既然这样,我陪你们逛逛吧。”
贺海元拱手道:“是。”
贺骄张了张嘴,还未说什么。头被赵芮拍了拍,他道:“我陪你二哥走走,你去厨房看着给你哥哥上些好酒好菜。你二哥难得来这边一次,我们好好招待招待。”
贺骄不知道赵芮葫芦里卖的什么酒,满头大汗的描补解释,对贺海元道:“瑞王殿下的意思是说,我们比邻而居平时没什么来往。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吗。我这边难得待客一次,他今日恰好也在,好好招待招待你。也算尽地主之谊了。”
比邻而居?没什么来往?
贺海元嘴角抽了抽,冷笑的想。他看起来很像个傻子,很好糊弄对吗?
赵芮则喟然的叹了口气。方才发出动静时还觉得后悔,这样是不是太让蛮蛮为难了。现在看来,他做的一点没错。这丫头还真把他当成见不得光的男宠,藏在后院。根本没有告诉家人的意思。
他堂堂瑞王殿下,竟然这样见不得光。明明两人已经同床共枕,肌肤相亲。他却没有一点拥有贺骄的真实感。
许是因为贺骄那番惊世骇俗的话。——她不在乎名分,只要此刻快活就好。
许是因为范绍东的死而复生。——贺骄摇摆不定,大齐儿女根深蒂固的思想。让她无法对诈死归来的丈夫视而不见。在她心里,她还是范绍东的女人。
哪怕她和他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贺骄仍然觉得,是他们二人对不起范绍东。要求得范绍东的原谅。
赵芮料到自己会败给一切,唯独没料到自己会败给大齐根深蒂固的民俗上。无论是寡妇再嫁,还是重儒重商。这些根深蒂固的思想,影响着大齐每一个儿女。
战乱时,战场上分不清尸体的逃兵实在太多了。许多士兵寡妇再嫁多年,已经和新夫有了孩子。诈死的丈夫回来了,朝堂为了安抚这些士兵,强行判离。哪怕是拿着和离书再嫁的寡妇,都不得已回到曾经‘已死’的丈夫身边。
赵芮曾以为,没有名分,是他对不起贺骄。
现在他才知道,没有名分,是贺骄对不起他!
他能在母亲和父皇面前,堂而皇之的承认自己要娶贺骄。甚至为此不惜得罪了东良公主。蛮蛮却连在自己家人面前承认自己身份的勇气都没有。
赵芮很是心酸。他星眸沉沉看着贺骄,笑容冷淡。看的贺骄十分酸楚,有心想解释什么,却觉得词穷。
女孩子总是和男孩子不一样的啊。他们二人无媒无聘,即无媒妁之言,也无父母之命。就这么不清不白的在一起了,她当然觉得害羞。想把这件事当成秘密给隐藏起来,怎么好意思将这些告诉家里人?
半晌没人应贺骄的话。有些尴尬,贺骄清清喉咙道:“那我去厨房看看。”太慌乱,脚步踉跄,险些摔了一跤。幸而被人拦腰扶住,贺骄低声道谢,一回头,险些晕了过去。
赵芮笑容和煦,“小心!”稳稳扶住她的腰,眉飞色舞。
贺骄瞪他,“放手。”
赵芮一脸畏惧,宠溺道:“好。”从善如流松了手。
……这下真没脸见人了!
贺骄捂着脸落荒而逃。
赵芮笑吟吟的看着贺海元。
贺海元一脸复杂,他沉默片刻道:“瑞王殿下,你和我妹妹……?”
“诚如你所见。”
瑞王坦然承认,指点太监收杆,吊起一尾壮硕的红鲤鱼,看样子有三四斤。观赏性的红鲤鱼很少有这么大的,称得上是锦鲤了。
贺海元情不自禁,喝彩道:“真是好兆头!”
赵芮笑道:“那就送给海元兄,当做见面礼。”吩咐人准备鱼缸送到贺海元府上。
贺海元这才回过神,暗暗后悔,拿人的手短。他和蛮蛮的事还没审问呢,立即正色婉拒道:“不必了,我现在的院子也不过是临时租赁的。到底是一尾活物,跟着我太委屈了。海元不敢轻易折煞。”
赵芮笑了笑道:“你情我愿,怎么谈得上折煞呢。海元兄不过是怕自己这两年居无定所,尚不稳定。觉得带着这个小东西有些冒险,一个将养不好,活鲤鱼吉祥红变成了翻白肚的死鲤鱼。其实只要自己精心,总能将其养好。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贺海元目中精光一闪,不软不硬道:“古人有云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今亦然,子非鱼焉知鱼之辱。总不得我说不委屈就不委屈,人虽然贵为万物之长,那些太霸道了些。这么大一尾红鲤鱼,天生地养的精灵,我可不敢将其冒险接回去。”
赵芮道:“这就是人与人的不同了。”顺手将红鲤鱼捞出来,交给安和道:“海元兄既然不愿意带回去,那今天将它烹了装到肚子里也是圆满的。从今往后它的骨是你的肉,你走到哪就能将它带到哪。吉祥常伴汝身,岂不是一段佳话。”
“你!”贺海元微怒的看着赵芮。一旁安和上前,麻利的将红鲤鱼褪鳞去腮送到厨房。动作之迅速,不亚于菜场渔夫让人刮目相看。
安和露出白牙,笑的温柔无害像个小书童似的。“贺公子,你想吃什么口味的?清蒸麻辣还是炖酸菜?这样的鱼不好做,不然淋成糖醋也好。”
人与人是不同的。
贺海元无比深刻的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赵芮不是一个仁善会退让的王爷,他的温和是有限度的。待贺海元好,不过是因为他是贺骄的二哥而已。若他一直不识趣,百般和瑞王打机锋。瑞王只会按照自己的作风行事。
贺海元突然很担心妹妹的处境,他凝神望着赵芮道:“瑞王殿下,你对我妹妹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今天第一次开门见山,没有绕任何弯子。
赵芮正色道:“我会娶她为妻。”
“那就好。”贺海元长长舒了口气,闭上眼睛叹道:“那就好。”
过了会儿,贺海元问赵芮。“瑞王殿下,见过今科探花郎……吗?”
赵芮负手笑道:“你是想问我知不知道范绍东还活着吧。”
贺海元苦笑道:“看来瑞王殿下已经知道了。我多此一问了。”他担忧地问:“您打算怎么办,让……她知道吗?”
赵芮笑而不答,慢慢地道:“他们已经和离了。”
“可那是妹妹以为范绍东死了,不想在范家守寡才……”贺海元脱口而出,又及时噤声。
赵芮不屑道:“哪又如何。”他伸手遥遥一指远处不知名的山峰,漫不经心道:“海元兄,一个当初为了自己欲-望,能抛弃家族父母妻子,诈死脱身的人。没有达成所愿,是不会‘复活’的。”
电光石闪,贺海元猛然意识到什么,“闻靖山背后的人是您?你是您支持闻靖山去京兆府告状,把这次科举舞弊的事闹大的?”
赵芮笑着点头。贺海元握紧拳头,口里直道:“难怪,难怪你当初提醒我不要掺和。原来你是想毁了范绍东的功名路!”
“他还不配。”赵芮不以为然道。
范绍东还不值得他布局这么多。
贺海元脸色一白,立即意识道:“您是在针对八皇子!”
赵芮笑着道:“我只是揭发的那一个。”
满腔愤怒席卷了贺海元,他大吼道:“可你明明早就能阻止的!明明您可以在考试前发生,一切没有发生的时候就告发八皇子。”
不待赵芮说什么,他又自己自言自语道:“……呵呵,可哪及在考试后发生后果严重。您为了拖八皇子下水,知不知道自己赔上了多少闻靖山这样的人才!”含泪看着瑞王。
赵芮噙着淡笑,他的手的确很脏。可事情不闹大,怎么能重击老八,一劳永逸呢?
至少,他若登基。不管子孙后代如何,他在位期间至少会对这类舞弊事件严惩不贷。
一举双得,何乐而不为。
这个代价很划算。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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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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