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风好舒服呀。”
识银感慨了一句,又探出头去看了看窗外天色,“夫人,快到晌午了,要吃点什么垫垫肚子吗?”
岑永贞将视线从手中的古颂贤方上挪开,移向马车窗外,须臾又收回目光来继续看书,口中懒洋洋道,“你要是饿了就吃点儿,我不饿。”
今天是一行人上路的第二天,昨天晚上车队露宿野外,岑永贞不想跟陆韶白挤一个帐篷,便选择睡在车上,但马车内的软座空间狭窄,坐着还好,躺下时脚都要蜷缩起来,根本舒展不开,她一夜未睡好,今天精神头也跟着差了几分。
“那我烧些热水来给您沏点茶吧。”
识银自马车储物格内取出红泥小炉来准备烧水,就在这时,车厢门一开,陆韶白掀开门帘自外面钻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油纸包。
“饿了没?”
陆韶白坐到岑永贞身边儿去,将油纸包放到软座中间摆着的炕几上,“这是二爷爷给塞上的团圆饼,先用些垫垫,一会儿进城想吃什么都有。”
“没胃口。”
岑永贞将书放到一旁,坐直了身子,“我现在就想睡个回笼觉。”
“昨天都说了叫你睡帐篷。”
陆韶白解开油纸包,露出里面一堆白嫩嫩圆嘟嘟的团圆饼来,从中挑出一个桃肉馅的递到岑永贞手里,“马车上面就这么点地方,哪能睡好,怎么,你是怕我呢,还是怕别的什么呢?”
岑永贞接过团圆饼,吊起眼角来瞥了陆韶白一眼没说话。
“其实住客栈赖叔也只会给咱们开一间房。”
陆韶白“好心”提醒。
“我睡床。”
岑永贞咬了一口团圆饼,语气不容置疑。
“好,可以,没问题。”
陆韶白忍笑,并十分识趣接话道,“我打地铺。”
岑永贞没忍住笑了一下,不知是口感酸甜的桃肉团圆饼的功劳,还是在陆韶白身上撒出气去的缘故,自早上醒来起就一直堵在心口处的郁气总算一扫而空,连带着胃口也打开了,她几口将那团圆饼吃完,抿了口茶水又伸手过去,“再给我个。”
“要甜的咸的?”
陆韶白问,“有山里红跟枣泥莲蓉的,有鲜肉与叉烧的。”
“要山里红的。”
岑永贞随口道。
山里红此时还以野生采摘为主,未曾人工驯化,果子口味比后世的山楂要酸涩不少,但熬制成果酱后有种特殊的香气,吃在嘴里也很是生津开胃。
陆韶白脸色有一瞬的古怪,捏了个山里红馅团圆饼递过去。
实际上这山里红馅是二爷爷为“孕期胃口唯恐不佳”的岑永贞特意准备的,当然他绝不会说出来,不然今晚恐怕连地铺都没得睡。
车队又走了两个时辰,赶在夜幕初笼、城门落锁前进了荷珖县。
荷珖县虽然是县,但面积比榕城还要大些,县内多泉水,随处可见用青石围栏圈住的清澈小池,里面栽种着各色各样的荷花。
“荷珖县的名字是先皇御赐,因为这里的人擅长培育荷花,当年曾上供一株醉芙蓉,花开有千瓣,从内到外有三种颜色,当时的皇后对醉芙蓉甚为喜爱,故先皇给此县赐名荷珖。”
进了荷珖县后,陆韶白叫赖明带队先去找客栈,自己则跟岑永贞下了马车并肩前行,一路走一路跟岑永贞讲解着荷珖县的风土人情。
夜色漫漫,荷珖县内家家户户檐下台前都点着或大或小的莲花灯,百姓出行时手中也都提着莲花灯笼,路边时不时就会路过贩卖莲花灯的摊位。
“这里的百姓为何如此钟爱莲花灯?”
岑永贞看得好奇不已。
“这是荷珖县的传统,仲秋提荷灯,新年挂鱼灯,荷珖县除了荷花,最出名的就是这些灯笼,县内扎灯笼手艺最好的大师,每年还要扎几盏灯上供呢。”
陆韶白说完侧过头来看岑永贞,“你喜欢荷花灯?”
“这里的灯的确精巧新颖。”
岑永贞赞叹得真心实意,“光这一路走来,我们见到的荷花灯种类就不下十几种,说来奇怪,灯笼明明是百姓常用的物件,荷珖县与榕城离得又不远,怎么不见有人将这边的灯笼贩卖到榕城?”
原来她想得还是做买卖……
陆韶白抬手摸了摸鼻子,“这个我不太清楚,你可以回去问问赖叔。”
岑永贞笑着摇头,转身走向一处花灯摊子,借着挑花灯的由头不一会儿就跟摊主攀谈上了,当她问及为何不将花灯拿到榕城贩卖时,摊主叹了口气,“榕城富贵人多,不是我们不想去,只是这花灯寻常的也就十几文钱,一出城,一盏灯就要抽二文税,等那边进了城,又要抽税,荷珖到榕城中间还有一处税卡,那里抽的税更多,真要拿去榕城,这一盏寻常荷灯卖不出三十文就回不来本钱,可百姓哪里会买三十文的灯,有这个钱,他们可以买盏上好的紫竹油纸灯笼了。”
原来是这个缘故。
岑永贞心中了然的同时,对大梁的税收之重之杂也有了新的认知,在榕城经商时,虽然险阻极多,但都是来自于那些暗中盯着定国候府的势力,好歹她手下的铺子还挂着侯府名头,一些小税官还不敢欺压到头上来。
“既然税收如此之重,那平日里你们是如何维持营生的呢?”
点了几个做工最精巧价格也昂贵的莲花灯要店家包起来,岑永贞继续打探。
“嗨,还能有什么法子,就是薄利多销了。”
店家从挂灯笼的架子上取下岑永贞要的灯仔细包好,“县里有几家大商铺收灯,做多了可以拿去他们那里换钱,除此之外,就是仰仗着客官这等自外地路过的客人光顾。”
“多谢店家为我解惑。”
岑永贞掏出荷包来,随手指着旁边一盏小灯,“这盏并蒂荷花也摘下来,不必包了,这盏我提着走。”
从卖灯的摊子离开,陆韶白手上多出一沓叠起来的灯笼,岑永贞提着最后要的那盏并蒂荷花灯继续朝前走,前方突然一阵喧哗,两人齐齐看去,发现是几名身着黑色官服的男子围住一名卖烧鸡的老爹。
“那些人在干什么?”
岑永贞眉心微蹙,虽然双方看起来不似起争执的样子,但老爹垂手低头立于一旁,那些男子自行用老爹摊子上的油纸包了好几只烧鸡,怎么看都不似正常买卖的样子。
“是税官。”
陆韶白眸光微冷,“荷珖县当地的税官,连品阶都没有的一介小官,却仰仗着身份胡作非为。”
说话间,那几名税官已经拎着白拿的烧鸡大摇大摆冲两人站的方向走来,陆韶白轻轻一拽,将岑永贞拽到自己身体内侧,将她与那些浑身酒气熏天的税官隔开,饶是如此,仍有一名醉醺醺的税官留意到岑永贞,摇摇晃晃凑过来伸手想摸她的脸,嘴上还口齿不清道,“这是谁家的小娘子啊,如此貌美……哎哎哎啊!”
调戏的话未说完就变为一串惨叫,陆韶白攥住那人伸过来的手将他整个摔了出去。
其他人见状欲上前,陆韶白抬眼盯着这群人中为首的那个,口中只说了一个字,“滚!”
为首那人猛地打了个寒颤,周身酒意瞬间被这充满了杀意的眼神吓散大半,他可是在行伍里待过两年的,本能告诉他眼前这男人绝对不能惹,当即也顾不上别的,拽起被摔趴下的小弟,拉着还想上前理论的几个兄弟连忙离开。
“……倒是听话,跑得比老鼠都快。”
岑永贞冷冷看着快速逃走的那几个人,心中一股邪火噌噌向上冒。
“为首那个手上有刀茧,应是服过役的。”
陆韶白嗤笑一声,“这种人打仗不成,保命倒是有两把刷子,感觉到危险自然会跑,走吧。”
“区区一介税官,居然就能在县城中为非作歹无法无天,真是叫人齿冷。”
岑永贞垂眸道,之前因荷珖县异于榕城的夜景而生出的闲适心情此刻已经荡然无存。
陆韶白抬手在她后腰处轻拍两下,“想吃烧鸡吗?”
岑永贞默然片刻,叹口气,“吃。”
生气又能有什么用呢,她倒是可以叫陆韶白跟小七去把那几个税官胖揍一顿,可这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别说只是揍一顿,就是将他们杀了,难道就不会有新的税官作威作福了吗?
还不如先帮帮眼前损失最多的小商人。
等她回过神来,陆韶白已经走到卖烧鸡的老爹跟前儿,对方显然留意到了之前的冲突,看着陆韶白的眼神敬畏又瑟缩,开口时甚至有些发抖,“这、这位少侠……您……您要吃烧鸡吗?”
“多少钱一只?”
陆韶白言简意赅地问。
“呃……三十……不不,二十文,二十文一只。”
老爹战战兢兢回答道。
陆韶白捏了捏手中的丝绸钱袋,从里面倒出几两碎银一遭儿放到老爹跟前儿,“剩下的烧鸡我包圆儿了,这些银子你拿着,不用找了。”
老爹没想到对方真的给钱,还一次给了这么多,当即手脚麻利地将剩下十几只烧鸡打包装好递过来,还非要推拒多出来的银子。
“别客气了老爹,给你你就拿着吧。”
岑永贞跟过来笑眯眯道。
等两人拎着烧鸡离开,岑永贞才小声问陆韶白,“喂,你什么时候拿的那税官的钱袋?”
陆韶白笑而不语。
“等他发现钱袋丢了不会找那老爹麻烦吧?”
见他不肯说,岑永贞又问。
“不会,那些人都喝高了,恐怕连自己钱袋丢在哪儿都想不到。”
陆韶白笃定道。
“好吧。”
岑永贞放下心来,“干得漂亮。”
wWω.㈤八一㈥0.net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禾木雨的侯夫人揣着辞职信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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