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地起身,思绪像是一把钝刀,在逐渐清明的日色天光下拖出一条糊里糊涂的锈汁。转头之间,却见半掩的窗外,南炎之秋特有的湛蓝。蓝得好似落入了深邃的时空,看见下面欢笑嬉戏的两姐弟。
她记得背景也是一个秋天,那时的花容树色交织纠缠,变成一缸斑斓的釉彩。她伸手,将颜色抹上不言的鼻尖。他怔了一下,看着她笑,也不伸手去擦。
这是多少年前的事她早已记不得,只是知道每回一到秋日,看见湛蓝的天,她便想起自己和不言的幼时时光。
帘帐簌簌翻动,搅乱了记忆里的那一缸绚丽。她回头,见陌子归行了过来。
“醒了,”他依旧是温暖地笑着,眼里的星光似乎染上一层难以探问的黯。不然弱弱应了一声,接过他递来的外袍。
他没有看她的眼睛,递来外袍的时候顺便将手里的一封密函递给她道:“天族同意讲和。”
“什么?”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嗯,方才炎族派人送来信件请和,天玄白三族已经应了,这是密函。”
不然依旧是没什么反应,仿佛被思绪里的那一滩锈汁糊住,一手静握密函,如有千斤之重。
“收拾一下,带着密函去找赤焕吧。”陌子归走近了一些,湿暖的呼吸氤氲在她的发心,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催促。
她猛然回过神来,只觉心跳忡忡,整个人关不住地就要飞出去。她只匆匆套上外袍,墨发一扬,从桌上拿了元始天尊给的驭骑法器,磕砣磕砣就要冲出去。
“不然!”
陌子归在背后唤她,声音里藏着瑟瑟的泪咽,她怔了一下,回头看他。
他行过来,眼里一片清浅银河无声流动。“多带件披风,秋夜寒凉,照顾好自己。”他往她手里递去一件玄色轻裘,施法化成一尾挂件,环上她腰间的佩玉。
肩上轻轻的一紧,她被拉入那个温热的怀抱。灼热的温度隔着衣襟从脸侧传来,紧贴他胸膛的耳畔,是他起伏的呼吸和微乱的心跳。她直觉不对,扶了他的肩,抬头看他,竭力地从他星火疏淡的夜瞳中寻找他的心绪。
然而她只看到自己的影子,一身素衣好似要溢出来。
“怎么了?”她问。
“没什么,”他云淡风轻地笑,双目紧锁眼前的人,“好不容易才见了一面,这么快又要分开了。”
“舍不得?”她笑起来。
“嗯,”他点头,“舍不得。”
她呲地一声笑出声,抬手环住了他的腰,又将脸埋进他的胸口,安慰道:“两三日便回来了。”
“嗯。”他依旧是点头,不再多言。就算是抱着,眼神也没有一刻离开她,仿佛此刻多看一眼,比多说一句珍贵。
“你喜欢我什么?”他突然问,夜瞳里亮起万千星火。
“啊?”不然诧异,不明白陌子归这莫名其妙的问题,没好气地将他推开,故意道:“我喜欢你既变态又娘炮。”
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陌子归并没有生气,脸上竟然露出了微不可察的一丝暖意,带着点点眼中晶亮。她下意识地一愣,心却突然空荡起来。
“你……到底怎么了?”
陌子归笑起来,难得一见的开怀大笑,将她紧紧抱住。“在遇到你之前,我以为这世上有人惧我,恨我,敬畏我,藐视我……唯独,没有人会爱我……谢谢你……”
“谢谢?”她想抬头看他,却被一个更紧的拥抱困住——百千万亿年里唯有的一次,那个拥抱紧得她喘不过气。
“此生最大的幸事,不是一统三界,而是与你结为夫妻。”
心里怔忡的一瞬,她仿佛又看见那条溺毙的深河。脚下一空,便被人推了进去。冷水从四面八方猛灌而来,将她逼得窒息。
“陌子归!”她猛然一个用力,将他推出老远,快要哭出来,“你又发什么疯?!”
他一怔,朗声大笑道:“试试看能不能将你逗哭。”
“无聊!”不然翻出一个白眼,声音却哽咽。
“快走吧,”他催促到,紧紧握住她不愿放,仿佛手里的那个人已是流萤。
“那……我走了。”她抽出被他温热的手,转身掀起在秋风中起伏不安的门帘。
大帐之内,是白日之下一个永不见光的夜;大帐之外,是秋日还未完全苏醒的阳,是另一个世界。她埋头走进去,踌躇地一瞬间,脚下却停住了。黎明碎在她轻薄的裙摆间,沙沙风鸣,像是他初次在朝堂上见她的时刻。
她回头再看他,眼睛像夏日的稻田,水面上都是稻子的暗影,似乎有些不安。
“等我回来。”
“嗯。”他一如既往地露出那个只留给她的笑。
一笑生风,清风吹开疏疏密密的稻,露出水面粼粼的清光。她终是安心,埋头奔入帐外的一片光明。
“啪嗒——”是帘帐落下的拍击,还没来得及点灯的大帐又暗下去,寂下去。
黑暗形成的永夜之中,陌子归蓦然而立。他没有出声,仅仅是唇齿的翕动,他对着那个清瘦的纤影唤着她的名,告诉她。
她是他此生挚爱。
不然行出帐外,才发现崇籍已经带着少许精兵等候在此。天族大营似乎比昨日更忙,整兵列队,全副武装。作战用的战兽都被牵了出来,耳边嘶鸣不断,天沉沉地落下来,要将人碾碎。
她再次停住了脚步,看向身后那个依旧没有亮灯的大帐。
“娘娘,快走吧,再迟些天气有变,怕是行路不便了。”崇籍扶好她的坐骑,不停催促。
她自嘲地一笑,只觉自己是被陌子归的疑心病给同化,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也这样疑神疑鬼。便转身接了缰绳,翻身而上。
“驾!”长鞭一挥,绝尘而去。
一行人很快出了天族大营,朝着通往赤部的山脚一路疾驰。南炎秋日的气候说变就变,方才还是日出欲红,现下却莫名乌云密布,远处黑云重重地压过来,一派狂风骤雨的势态。
不然缓缓停了坐骑,唤住一旁的崇籍猛然惊醒道:“这样子我们得淋透了才能到赤部。怎么这么多人连个避雨的斗篷都没有备上一个?”
她抬头看了看日,又四顾瞧了瞧紧跟的精兵,调转头道:“时间还早,还是取来斗篷再走吧,不然路上会耽误更久。”说完就要折回大营。
“嘶——”地一声马鸣撕裂山腰的诡异静谧,崇籍侧身挡住了不然的去路,吞吞吐吐道:“不……不能回去了……”
“什么?”不然问,“不能回去?”
崇籍嘴唇微颤,下巴抖动得快要落下来,他低着头,不敢抬眼直视不然。只断断续续道:“娘娘还是快走吧……迟了……迟了……”
“又不待这一时,慌什么?”不然说着话便自顾绕开崇籍,要往回走。
“娘娘!”崇籍忽然急声唤住她,听得出浅浅呜咽。
不然怔怔地转身,只见他眼眶泛红,紧紧咬住后牙才能控制住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她忽然空白,脑中倏然翻涌出陌子归看她的眼神——她从未见过他那样的眼神,缱绻留恋,三世一生,炙热得带了一点苦涩。
秋风的瑟瑟哀哭从身后袭来,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抓着缰绳的手颤抖不能自已,胸口沉闷若吞下巨石。
“出事了?”
崇籍再次避开她逼问的眼神,低下头去,胸口起伏宛如豹奔。
“陌子归出事了?”她依旧是问,却不像是在问。山风卷起三千秀发,莹莹绕绕全在她眼前。下一刻,她蓦然抽出那封天帝密函。
“哗啦——”撕开。
风卷动那张纤薄的纸,不驻地拍打在她的手上,一瞬瞬的刺痛。
“……若是兵败……望赤君不忘承诺,护天后及其幼弟无恙……陌子归……”最后那三个字,一字一顿,每一笔都像是一把钝刀,扎得她脏腑翻腾。
“啾啾”嘶鸣,那张密函在不然手中化为一团青烟,她一向霜灰迷蒙的眼眸中头一次出现一层难以抑制的血翳。
缰绳倏然握紧,长鞭昂然一扬,一身素衣纷飞于风,她溘然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就要疾驰而去!
“娘娘!”崇籍眼疾手快,已然挡在她身前,寸步不让,嘶声力竭道:“你要夺走君上仅存的愿想和希望吗!!”
崇籍的诘问像一道惊雷炸开在她耳畔,震得她身形都晃了晃。
“臣下跟随他数万年之久,早知他无畏生死,无惧成败……但今日,是我第一次在他眼中看见畏惧……”崇籍哭哑着声音,像是在哀求,“他唯不愿连累你……一同赴死。”
“死……”不然空白地重复,絮絮嗫嚅。
“是的……不能死。”她呼吸急促起来,霜灰色的眼眸深处,一丝微燃跃动。“我不要跟他一起死。”
越渐压低的天空沉重不堪,冷风卷起她的长衣,拍打在身上,重而疼痛。骤然的一瞬,她好似一团星火,被狂风吹起,霎时烈焰长空。那具看似纤弱的身体里,倏地燃起难以企及的浩瀚。
“我不要跟他一起死,”她说,惊响铿然,“我要他跟我一起活着!”
疾风吞逝坐骑长鸣,浓重阴郁下的那个纤白素影,朝着山脚一骑而往,消匿于风。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张二仙的花燃.离朱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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