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晋国官民而言,这实在是很不平静的一年。
起先是听说有人检举宰执受贿,后来又听说是误会一场。
过不多久又听见越州封了城。据说是瘟疫,越州已是死伤遍野了。
天下商贾云集之所,骚客文人神往之地,谁家没有一个半个戚里朋友在那里,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好容易越州安稳了,大家还没来得及好好过上个仲秋节,又传闻宰执已下了狱,听人说竟是因为企图伙同敌国来攻打晋国。
年节前广南真就起了战事。朝廷岂能容得下这样荒唐的事,当下就调动大军向广南来了。
王其老将军为都部署,新科状元在舒州通判任上还未满半年,就被召回任以钤辖之职。
至于西宁以西也趁此发难,定王前去征讨,这又是别话了。
而对于澭水两岸的两国百姓来说,动荡不安之感,则在熙宁十八年显得更为真切。
自四年前的战事以来,两国一向互不相扰,卜一开战,广南节度使节节败退。五⑧16○.net
一月中,朝廷的军队到来之前,广南这偌大的疆土,几乎已是全数尽失了。
幸得王都部署与江钤辖率军来援,到了四月里,雍南的军队已退至常化。
只是雍南毕竟为此战筹划良久,两国交战,死伤的数字依旧惊人。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事。
常化。这就是最后的战场了。
北临郁江,南接澭水,占据天险,易守难攻。
四年前,就是在这里,集市上小小的骚乱,最后引起了两国的战事,晋国三百年来也许最闪耀的将星因此陨落。
四年后,依旧是在这里。
军队隔江注视着常化的城墙。
半江残阳,瑟瑟如血。
远远的飘来女子的歌声,在呜呜咽咽的风声水声中显得模糊渺远,只听得“断肠”、“茕茕”几个字。
时隔四年,重至故地,却已不见故人。即使是王其这样久历沙场的老将,也不免心下戚戚然。他就问道:“唱的是什么歌?”
回答他的是一个少女很澄澈的声音:“这是乐府旧题,叫做《燕歌行》。时序迁换,而行役不归,佳人怨旷,无所诉也。是讲思念的曲子,兼感征戍之事。”
王其看了看她。
小姑娘骑在马上,着着盔甲,只露出干干净净的一双眼睛,望着浩渺的江面,倒瞧不出什么情绪。
临行前夜,陛下特特召见他,要他此次南行途中带上两个人。贞和郡主,还有她一个会点工夫的侍女。
他自然是拒绝的。
贞和郡主他是见过的,小叶的妹妹,他对她没什么意见。
但是行军打仗可不是随便的事,带上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拖慢了行军速度都还是小事。
军队最需要的,就是严谨整肃、令行禁止。现在来了个郡主,一会儿要辆车、一会儿要壶水,他是给是不给?军心涣散,他又将如何约束?
陛下却完全不理会他这些道理:“爱卿过虑了。贞和不是这样的人。”
“陛下……”
座上的人将手中茶盏重重一搁,打断了王其的话音。
“贞和,她是一尘的女儿,慕之的妹妹。朕的江山上洒着的是她父亲和兄长的血。”
帝王的神情在烛火的光影中晦暗不明,语调却不容辩驳:“她想去看一看,朕又能如何?”
王其愕然,顿了顿才道:“陛下,臣无能。正因郡主是叶家的血脉,倘或损伤了一星半点,臣有何面目回来见陛下和娘娘,将来又有何面目去见她的父母兄长?”
这一次回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
直等到蜡烛都快燃尽了的时候,陛下才终于向他摆了摆手:“卿且去吧。朕知卿爱兵如子,贞和郡主既随军南行,喻家也会有人同去。”
王其不得不承认,那一刻他心里对贞和郡主是有了一点看法的。
陛下这旨意绝不会是凭空而来,想来,自然是这位贞和郡主恃宠而骄、任性妄为了。他从前见她,倒是个心地纯善的孩子。只是人心易变,这也是常事。
然而,这些日子他冷眼看着,自己先前的偏见又实在很站不住脚。
出发那日微雨,圣意已定,他也没有办法,马车和卫兵他都安排好了。但是贞和郡主是披着甲骑马来的,轻轻向他和江钤辖点了点头,之后就只默默地跟在队伍中。
军队长途跋涉,是很要吃些苦头的。郡主这么娇娇弱弱一个小姑娘,却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反是江钤辖先不忍心,第五日扎营后抽出一刻钟的间隙去瞧了瞧,回来就好半日没有言语,倒叫他一顿说。
后来,他才偶然听见几个兵士议论,郡主不惯骑马,磨得满手血泡,连带着缰绳上都是斑斑驳驳的血迹。
那时候他还想着,就是小姑娘图个新鲜,玩上几日,摆上一番姿态,要么就回京去了,要么还是免不了给他添麻烦。
但是没有。
郡主手上的起初是血泡,后来就慢慢磨成了茧。军队没有一日因为她拖慢过行程。
她也没有一次向他要过什么。恰恰相反,到了广南之后,她就跟在军医的队伍里照顾伤员,常常还把自己那一份水和干粮分出去。
至于他担心的动摇军心的问题……
是他错了。他现在甚至觉得,这是不是就是陛下让他带上郡主的目的所在。
如今在兵士们眼中,贞和郡主并不是享有特权的高门贵女,至多就是他们对于汴京城太平繁华的一个念想。
而在更多的时候,她是年青军士们的妹妹,是年长军士们的女儿,她正是他们这群人豁出命去、最后想要保护的人。
他必须承认,就结果而言,郡主的存在,是极大程度上起到了提振士气的作用的。只除了对一个人以外。
江钤辖。
江相家这位二公子,王其是实在下不了判断。
要说带上郡主有利,江钤辖每每望向郡主那个方位后,眼底竭力掩藏也掩藏不住的关切和疼惜都不是假的。她让他分心了。
可要说带上郡主有弊,江钤辖的军帐里夜夜不息的灯火也是真的。若非郡主随行,很难说他会不会殚精竭虑、毫无保留到这样的地步,就为了将作战中也许根本不会发生的每一个微小可能都推演过。
不管怎么说,郡主不愧为小叶将军的妹妹,将门之女,不辱门风。陛下让他带郡主同行,大体上看,这事还是做对了。
不过另一位么……
就医术上讲,这位看来确实是超过了王其见过的军医们太多。军医需要的果敢、决断,他也都有。只是……
王其这么想着,就越过江钤辖和几排兵士,望了望那个沉默的年青人。大军长途征伐,唯独他还是雪白一袭长衣,半点灰尘不沾,显得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
王其皱了皱眉,收回目光来,重又注视着对岸,点了点头:“就在此驻扎吧。”
军队在郁江边休整了足足五日。
王其将军并不是一个十分有耐性的人,五日,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很久了。
叶蓁蓁不知道王将军是在等什么,她也不问。
在这难得的闲暇之中,她终于可以进行一些有限的消遣。于是她第一次行使了她的特权,让木香找军中的文书要一支笔来,打算写几幅字。
驻扎郁江这几日,木香总觉得叶蓁蓁有些心不在焉似的。叶蓁蓁难得提个要求,木香自然也尽心尽力。笔是狼毫笔,纸是雪浪纸,倒难为她何处寻来。
王其和江修远等的是一场雾。这雾就在第六日的清晨。
常化地形特殊,无论选取怎样巧妙的时机,总归是一场硬仗。也许,还是旷日持久的一场硬仗。
战鼓一响,过不多时,就开始有受伤的士卒被抬回来。
今日的伤员尤其多,郁江上的战况恐怕不容乐观,叶蓁蓁瞧着,心里实在不安。故而听见外面鸣金暂歇的时候,她就轻轻舒了一口气。
喻辞之在给一个断了大半截腿的兵士包扎。叶蓁蓁正打湿了帕子,擦拭这兵士满脸的血污。兵士口里喃喃地念着几句话,叶蓁蓁的手顿了顿,就俯下身去听他说的是什么。
这时营帐外突然喧闹起来,一阵喧闹之后却又有一刻诡异的死寂。
然后是一个年纪很小的士兵走进来:“喻……喻先生,王将军请您过去……”
叶蓁蓁闻言倏地抬头望向他。
那士兵不安地躲避她的视线,越发小心地道:“江钤辖……江钤辖……他中了箭。”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其南有谷的迢迢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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