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天阴得好似要塌下来了一般,外头的槐树落叶萧萧。
有宫人清扫着外头的枯叶,期盼已久的秋天终是来了。
申时,安开济从承基帝殿中回到曲竹林。
小八一出门便瞧见安开济冷凝着一张脸,身后带着好些个厂卫风风火火的来。
亦不知这是怎么回事,今儿厂公去殿上复命,回来就是这副模样了。可也不敢多嘴,抬脚小跑着跟了出去。
一行人随着安开济来到江晚住那小院,阵势着实有些吓人。
小八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心下不禁有些担心起江晚来。可转念一想,昨儿听宁千户讲,见着厂公和小牛子共处一室,他又稍稍有些放下心来。
心想大抵厂公不会为难小妞子。
安开济从昨儿夜里开始就未再见过江晚了。
见着这都快正午了,他还未见到江晚出现。
想到此处,安开济那张脸愈发阴云密布起来,大步步入院里。
入目尽是苍凉之像,此时小院中的女贞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那唤不出名字的鸟儿在枝头上啼叫着。
小院中满地枯叶,踩在脚下发出噼里啪啦细微的声响。
他亦不敲门,命厂卫在院子里头候着,自己把门一踢就大步进屋了。
结果进屋去就瞧见一床的凌乱,床上的被褥被扭得不成样。而床上那人身上只着素白的里衣,面色苍白的蜷缩着,青丝凌乱,汗湿的碎发还贴在额角和脸庞之上。
他有些惊着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遭了贼。
江晚那一丝丝困意在小腹阵阵抽痛之中已荡然无存。
当昨夜里小腹传达出坠痛感时,她就知道又到了那几日。
剧烈的疼痛感让她就连动一下都痛得直冒冷汗,这要人命般的痛折磨了她一宿,叫她一夜未眠。如今没有半点朝气,焉了似的蜷缩着身子卧在床上。
虽是白天屋中却甚是昏黑。安开济进屋来时,江晚房中未掌灯。
格扇门哐当一声被人从外头踢开那一霎,大片光亮倾泻而入。
江晚不禁心头一颤,循着声音朝门口瞧去。
当瞧见一个高大的人影背着光出现在门口时,心也高高悬了起来。随着门被小八从外头缓缓拉上,一瞬身后的光亮被关在了门外。
瞧清楚来人正是安开济那一刻,她心里暗叫了声倒霉。
步入屋里的一瞬间,淡淡的脂粉香便扑面而来。
安开济不喜欢这种味道,他眉头一皱,大步朝床铺的方向去。
江晚视线不离他,直至他愈来愈近,就连感觉被褥陷下去了一些还迟迟未回过神来。
安开济于床沿边坐下,昏黑中瞧见她一双眸子带着疑惑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只见她眉头微微蹙起,那双眼睛水润润得就好似哭过一般。看得他心里咯噔了两下,险些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他分明是来兴师问罪的,可见她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心里还是揪了一下。
心里头刚燃起点儿的火苗一下就被扑灭了,皱着眉头垂下眼眸瞧她,就连语气也下意识的放轻了不少,温声细语地问:“你这是怎么了?”
他问这话,江晚就不知该怎么跟他说。
只是抬起眼皮瞟他一眼,又垂下眼帘去。此时小腹那一阵抽痛感又再次侵袭,痛得她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穿越前,江晚就总是痛经,可没曾想穿越后这原主比她还惨。
一阵阵的抽痛直叫她生生痛出眼泪来。
双手紧紧攥住衣袖,身子也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着。
见她这副模样安开济心猛的一紧,不禁皱起了眉头加重了语气道:咱家问你话。”
“这……”
江晚着实觉得怪难为情的,张了张嘴支吾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宫里头的人都说太监不能说是真正的男人,但在她眼里却没有什么区别。叫她跟一个男子说自己来月事,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儿。
“这”了个老半天却还是不知该如何与他讲清楚。
罢了,于是她眼睛一闭,一扭脖子别过脸去,“你别问了。”
眼前人这脸青嘴唇白的模样瞧来甚是可怜。
愈是不说,他心里愈是焦急,就连语气都带上了几分的不耐烦,“有话直说可好?”
不料,江晚眼中带着无奈的望他一眼,最后还是叹了叹气:“哥哥我求你了,你别问了,小问题,过几天就没事了。”
看着她如今这死气沉沉的模样,他心里担忧着她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又见她欲言又止想说又不想说的,这可把安开济急坏了。越是如此他心里的担忧越发强烈,甚至想撬开她的心瞧瞧里头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可转念一想,既然她不说,那他便寻大夫来。
“罢了,咱家差人寻太医来。”
话音刚落,江晚差些背过气去,眼见他要起身去唤小八。
这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叫大夫作甚?
她心里一急,急忙伸手去攥住了他的衣袖。
紧接着,双手缓缓攀上他袖下的手去,紧紧攥住了他的手掌。安开济一诧,随即便感觉到两只微凉的小手覆上他的手里来了,那一丝凉意于手掌之上荡漾开来。
江晚仰头望着他,语调轻轻,言语中带着些无奈:“别去,我是月事来了。”
这话就好比如一个大铁锤朝着他砸了下去,将他人给劈成了两半,他人都傻了。
他心底略微一颤,但很快又平静了心。
安开济冷凝着一张脸垂下眼眸瞧她,眼中尽是狐疑,“骗咱家真有那么好玩?”
江晚抬眼和他对视,耐着性子认真地道:“没跟你开玩笑,我,月事,来了。”
除了难以置信,心下更多是觉着荒唐。
他怔怔的盯着她瞧,口中更是厉声道出一句:“荒谬。”
安开济蹙着眉,凝视着江晚意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破绽,可见她眼中尽是真诚,瞧不出半点虚假。
方才想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头,眼里尽是难以置信,“你一个太监……何来的这东西?!”
江晚从说出口时她就已经做好了他不相信的心理准备。
可却未曾意料到,安开济反应是这般大。
无论怎么解释他偏是不信。她越发觉得头疼得紧,敛下眼中的无奈来,轻揉着眉心再次重复道:“我不是太监啊,我是女的啊。”
不料,安开济心下闷哼了声。
寻思这奴才瞧不起谁?一个谎话说多少回?
他那点耐心也慢慢的消磨殆尽了,冷声命令道:“说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啊。”
江晚觉得,也许影视剧里头发一散就发现是女儿身的剧情都是骗人的。
亦或者说是安开济脑子拐不过弯。
说句不好听的,处理事情他是一等一的好,可在她面前他眼瞎得很。
恍惚间,他有些信了,不过也只是脑中一闪而过。
安开济打心里就认为此事太过荒唐,女子装成男子素来只是存在于话本里,他就未见过一个女子能伪装成男子不被揭穿。
到底是她把当他傻子还是自己真是如此蠢笨?
随后,他便下意识的认为这就是她用来偷懒的借口。
想到此处心里不免有些恼火。
一来是这奴才把他当做傻子骗,二来是一直不愿说实话。
心头那一丝火苗又燃起来了,蹭蹭就往心尖上蹿,他眼眸一压脸色一沉,冷声冲她道:“如今偷懒都不好好编理由了?今儿还想这等荒唐的话继续骗咱家?你好歹编个容易令人信服点的,你真当咱家是傻子呢?”
说罢,不等她辩解他不由分说就伸手抓住她的衣襟,一把将她扯到了自己跟前来。
却不曾想未控制好力度,眼前人被拉扯了一下,衣衫尽乱。
在江晚诧异的目光下,那张如冠玉般的脸蓦地红透了耳根,要出口的话就此凝在了嘴边。
肩若削成,靡颜腻理。
她衣裳被扯得松垮,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修长的脖颈。
稍稍一动,身上那薄薄的里衣就顺着嫩白的手臂滑落下去,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来。
一瞬间,便将眼前景象收入眼中,一览无余。
她远比瞧来要清瘦许多。
身上薄薄的一层再简单不过,绣有粉嫩的花卉,万千的青丝倾斜而下,愈发衬得她肤色苍白。
肌肤胜雪皓质呈露,胸口皆因情绪波动大而上下起伏着。
一时间,他眼睛不知该往哪放,无论往哪看都觉得不对劲儿。
江晚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日掉马是因为被他扯松了衣裳。
怪只怪平日自己呆在房里不像原主一般用布条裹着自己,穿着也是随意。
她脸上的表情从未如此精彩过。
从惊讶到错愕,再从难以置信到无地自容只用了三秒。
她瞳孔骤然放大,那张嫣红的唇一张。
安开济一怔,忽想起外头还守着不少的厂卫。
他心头那面鼓又重重敲了起来,顾不得羞怯不羞怯,赶在她大喊前迅速捞过她,一把捂住她的嘴将她禁锢在怀中。怀中少女发出“唔”的一声,伸手要去抓他的手,他又反应极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钳住了她的手腕。
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那已到嘴边要脱口而出的惊叫,在安开济捂住她嘴那一刻又硬生生吞进腹中去了。
灼热的气息扑在她耳背,只听见那略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道了句:“你莫喊。”
双手被他如铁爪一般的手桎梏在胸前,可是道理她都懂。
皆因他回来时带了一群厂卫,且此时守在外头,只要里头发出半点声响厂卫立马会破门而入。
她身上有阵好闻的奶香气,闻起来是香香甜甜的。
安开济此时亦是涨红了一张脸,脸颊如同火烧一般。他嗓子有些发干,贴近她的耳朵,刻意压低了声音出言警告:“若守在外头番役的闯进来,你说你当如何?”
那声音略有沙哑,几乎是咬牙切齿,却柔得像山间的拂过田野的春风。
只听见她哼唧了一声。
怀中人手虽动不得,却还是扭动身子想挣脱。
见她耳尖泛着红,他单手就将她两只手牢牢控制住。那手腕细细的,好似稍稍用点力就能捏断一般。他心里又羞又恼,可又舍不得太过用力去攥她的手。
凉风时不时从小窗钻进屋里,要比昨日多了些凉意。
屋中的纱幔被风吹动,那凉风迎面来,屋中寂静得能听见外头树木被风吹动隐隐的沙沙声。
双手被他桎梏着,不得动弹一分。
那灼热的鼻息正呼呼的扑在脖子和耳后,耳朵又酥又麻。
她甚感不适,扭动着身躯想要挣脱他,可不料他桎梏着她手腕的手加重了力道。力道不大,可却还是无法挣脱,她能感觉到手臂起了不少细细密密的小疙瘩,这才入秋没久,身上衣衫又较薄。
不,该是她穿的清凉。
如今她双颊绯红,浑身发麻。
心跳如锣鼓,距离越近脸颊越发的滚烫。
若拿前几次的亲密接触做比较,她觉得还是不值一提,这回才叫她无地自容。
江晚脸颊泛着红晕连忙点点头,皆因被他捂着嘴,只能漏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我不喊……”只听见她轻轻地说了一句。
感觉到怀中人还在挣扎,他才缓缓松去了捂着她嘴的手,转而两手钳住她的手腕。他知道此事的严重性,冷沉着眸于她耳边压低声道:“若此事云贵妃知道了,如今她有多厌恶你该是知道的。”
“若她将此事告诉圣上,你觉得你当如何?圣上会放过你么?你可知道欺君之罪应当如何处置?若是出了事咱家绝不会保你。”
道理她也明白,可手不能动是另人甚感难受。
怀中人渐渐放弃了挣扎,他正要松口气,又听见她那轻得几不可闻的声音:“可是,可是你觉不觉得你手放的位置不太对。”
是不太对。
触感不像是骨头。
“软和吗?”
听见怀中人那轻飘飘的一句话。
安开济一愣,若她不说他还未察觉。顿时是一头雾水,下意识的回答:“还行,挺软的。”
紧接着她细声复述了一遍他的话。
憋了半天,最终还是红着一张脸,幽幽开口:“可是,可是你捏两下就过分了啊。”
只有安开济知道自己此时有多窘迫,当他意识到什么时候脸更加不受控地燥热起来。此刻,他只觉得手足无措忸怩不安,羞得甚至想寻块豆腐撞死自己算了。
愣神间,便听见怀中人用那略带着恳求的语气道了一句,“大人,你能不能放手。”
声音是软软糯糯的,煞是好听。
好似遭人欺负了一般,听起来是委屈极了。
如一块石子扔到平静的湖面上来,一下掀起了层层涟漪。他才回过神,意识到二人处境与举止,松开了桎梏着她的手。
江晚轻轻咬了咬唇瓣,迅速拢好衣襟,紧接着往床铺上一倒。又伸手去扯过一旁的被褥蒙过脑袋,将脸埋在了柔软的被褥下。
安开济觉着,自己心里好像有一只小鹿。
此时心如鹿撞,脑中一片混沌。
羞愧难当,羞愧难当。
以至于他如今还未从方才的窘迫缓过来,心里纠结又羞赧,支吾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来:“你……真是姑娘?”
话脱口而出,他悔了。
他问了个废话。
江晚才折下一点被褥露出一双雾蒙蒙的眼,而他又凑巧抬眼瞧她。
四目相对,见她眼里好似带有一点羞赧,她愣了不足三秒,又迅速拉起被褥蒙过头去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似乎是依仗着他见不着她的脸,她扯着嗓子就喊:“你搁这跟我玩呢?你都刚刚都……你还问?要不你干脆继续上手摸摸看得了?”
话没明说,可二人皆是心知肚明,画公仔也没必要画出肠子。
这话又是叫他脸颊一热,涨红着一张脸,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真是叫人手足无措,面红耳赤的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一个姑娘家怎么那么没皮没脸?”
“没皮没脸的是你吧!你可看的目不转睛的!你还,你还……”
想起方才那事她一皱眉,接下来的话愣是说不出口。
但是说的是什么,大家心照不宣。他大脑亦无法思考了,闷闷的哼唧了一声,回道:“那你也怪不得咱家。”
听了这话江晚心里不服,本寻思让他过吧嘴瘾就罢了。
可就是越想越气,一把掀开被子猛地坐起,直冲他道:“我早就跟你说过我是女的了!你偏不信。”
这一下太过于激动,事后小腹那抽痛感愈发汹涌。
就好似十来个壮汉同时在她小腹上跳舞,不仅如此,这十来个壮汉还时不时的横冲直撞,偶尔来一个泰山压顶。
真叫人崩溃。
她便皱起了眉头大口喘了几口气,捂着肚子又重新倒床上去了。Μ.5八160.net
瞧着她那张红扑扑的小脸,气鼓鼓的模样怪有些讨喜。
安开济有些想捏她脸,可又不能。他便压下心头那一点冲动闷哼了声:“谁叫你成天拿这个跟咱家说笑?”
这说来,还要怪她了?
江晚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而小腹的坠痛感一阵又一阵,她懒得与他辩驳,愤愤扭过头去不搭理他。
“那,咱家该做什么……”
才能帮到你。
他越说越小声,皆因觉得太过羞耻了,后面那句他没好意思说出来。
闻言,她才抬眸斜斜睨他一眼,想说些什么,殷红的薄唇张了张,可又觉得他来此处就未帮上她什么。最终只长叹了口气,冲他摆摆手道:“可以找兰心过来么?大家都是女孩子,也许她能帮上我……”
理应如此。
可安开济却好似被戳到了神经一般,他眸光一转,眼里染上几分的质疑来,冷声问道:“你这话的意思是咱家没用?”
“可是……”
江晚要和他争论,可抬眸二人视线就在那一瞬间相撞。她心头一跳,又迅速挪开了视线,小声地道了句:“我没有这个意思。”
心中是百般无奈,抬眼偷偷瞟他一眼。
屋中连烛火都未点,她又瞧不清他眼中的思绪,更不知晓他是什么想法。心里总有怪怪的感觉,不过他不愿意也没有别的办法。
想到此处江晚又叹了口气,就连语气都软和了不少,还是妥协与他轻声说道:“行吧,那你给我整点红糖水吧,实在不行白开水也行,但是要热的,如果有这个条件,有个暖肚子的东西就更好了。”
安开济也是头一头撞见这种情况,动身去差人去伙房弄江晚想要的东西。
不到一刻钟,小八就端着红糖水来了。
小八进屋时见到这景象整个人都呆住了,就好似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心里又惊又喜,惊讶是因外头的传言竟然是真的,喜就喜在确定江晚不会和自己抢兰心了。
瞧着江晚一副半死不活有气无力的模样,就连坐起来都费劲儿。安开济也不顾她愿不愿意伸手就去抱她,将她架起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来,又伸手接过小八递来的瓷碗。
江晚心潮起伏心乱如麻,就连脸上也是飘上了绯红的云。
她怎么也没想到安开济会这样,整个人就僵住了,说话也是吞吞吐吐声若蚊蝇,“那个,我……我可以自己来的……”
江晚不去看他的脸,从他手中接过红糖水,大口闷了口气,紧接着端起一口气喝了下去。
将红糖水喝了个见底,安开济又将瓷碗从她手中接过,小八见状急忙上前去接。
手中的瓷碗稳稳落到手中的食案上,他忍不住偷偷瞄了几眼。
心下更是迫不及待的想八卦二人之间的事情,可下一秒,就遭安开济带着狠戾的一瞪。那恶狠狠带着几分阴冷的眼神叫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心头那熊熊燃烧的八卦火苗就在那一霎被扑灭了。
眼睛再不敢四处乱瞟,急忙端着食案退了出去。
“有何感觉?”
只见靠在他怀中的人眉头皱了皱,含含糊糊地嘀咕了句:“就,就腰腿酸痛啊,可痛可痛的。”
可是,他问的不是这个。
那一句嘀咕到了他耳里,却好似有些委屈撒娇的意味了。
突然,神使鬼差的,他抬手抚上她的脸颊去。
这也不是第一回摸她脸,还有在喜宁宫时也曾经失态过。
江晚一诧仰头望向他,却撞进了一双柔得似水的眼。
怎么会瞧不出来他眼神与往日的不同呢?这双眼里,较比于从前,是多了一丝丝温柔的。
她心下一惊,一下就慌了神。她迅速垂下头去,清晰的心跳声在耳畔间,就连吞唾液的声音也是格外的明晰。
只听见他柔声道了句:“若是夜里还是很痛便与咱家讲。”
心下寻思一番,他能做什么?便轻声喃喃道:“跟你说干什么?”
还能替她痛不成?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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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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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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