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红霞铺了他满身,勾勒出一道温和恬静的背影。
放下袋子,把手洗干净,维尔斯好奇地走过去:“看什么呢?”
吴亟头也不回:“在看这里的景色,和游戏中的有什么不同。”
他的身边散落着一些绘满涂鸦的纸张,看清上头的内容后,维尔斯少有地怔愣一瞬,然后将它们收叠起来,恍若无意地找空坐下:“看出什么来了?”
吴亟没有在意他的举动,轻松笑了笑,说:“区别不大。”
闻言,维尔斯没有即刻回话,而是过了一会儿才斟酌道:“你……”
谁知吴亟却打断了他,抬手拍拍他的腿:“饿了,快去做饭。”
“……噢。”维尔斯没敢拉上他一起,忐忐忑忑地被支走。
吴亟独自又坐了片刻,不多时也跟着起身回屋。
微醺的晚风吹开遗落原地的纸张,这回却没有人负责收拢,任由它们飘出老远。
厨房里,维尔斯轻车熟路地切着菜,身姿挺拔,整个人站得笔直。
初冬时节,吴亟已经穿上了薄毛衣,他却还和夏天一样清凉。
吴亟看着都替他觉得冷,不由自主从后往前抱过去,侧脸枕在他背上,一言不发。
切菜声霎时停了,维尔斯低头看着环在腰间的一双手,下意识想摸一摸,但很快又反应过来自己手上全是水,于是只能不解风情地继续忙碌。
借着一阵阵杂音掩护,维尔斯低声问:“你都知道了?”
吴亟自然地蹭了他两下:“知道什么。”
维尔斯不说话了。
猜他是羞于启齿,吴亟感觉还有些好笑,忍不住刺了句:“干嘛,敢做不敢当啊?”
“没有。”维尔斯照常否认。
“没有你心虚个什么劲?”声音都在打飘,可别跟他说是冻的。
“没有心虚。”维尔斯还是不认。
“哦——”吴亟忽然松开手,转到旁边盯了他一会儿。
如有实质的目光让维尔斯险些切到自己,吴亟登时抓住把柄似的:“这叫没有心虚?”
被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逼问,维尔斯终于放下刀,拭去指尖湿意,偏头望过去:“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失望难过。”
出于这个原因,他根本不敢和吴亟对视,目光只停留在眼部以下的位置,深邃、明亮,但确实不存在心虚。
他真的长进了不少。
换作从前,估计早就巴巴地腻上来耍赖了。
吴亟忽然有种恋爱养成游戏打通关的感觉。
“我没有失望,难过。”他自嘲般笑了笑,甚至都生不起气,“我只是在反省。”
忐忑间听见了意外的答案,维尔斯尝试看向吴亟眼睛:“什么?”
吴亟迎着他的视线,款款道:“我在想,是不是我表现得不够热情,所以你才要用这种方式来进行验证。”
他们还在游戏里,根本没有结束。
真实和虚幻的分界从“公主与恶龙”开始的那一刻起就初现端倪。
准确来说,那不是守护恶龙的游戏,而是——
心想事成。
所谓通关游戏,进入噩梦空间,打开数据库,寻找核心,释放玩家,完成任务……乃至眼前种种,都是“心想事成”所构造出来的假象。
在高度拟真的环境下,一切又都合乎情理,逻辑自洽,即使是创作者本人,也很难发觉自己其实早已身在局中。
纪承仁之所以让他最后再进行一次测试,想必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把他永远困在这里,沉沦在自己一手织就的美梦中。
何其讽刺。
但这本该可以避免。
维尔斯就是其中的生门,纪承仁这一手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他。
可惜他并没有提醒吴亟,而是将计就计。
直到吴亟打开一楼小房间的门,撞见了不应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那些被以不同手段先后杀死的、维尔斯的“尸体”。
才恍然洞悉了真相。
吴亟明白维尔斯没有恶意,也不认为他会和纪承仁联起手来对付自己。
尽管他总想让自己留在线上,而不是去往他所难以触及的现实世界。
但他现在已经成熟许多,看待问题再不那么自私了。
他只是想求一个确切的结果,看看自己是否真不会被抛弃,这样也好早日安心。
说白了就是安全感不足。
而这个东西,其实是要吴亟来给的。
“你是觉得我不够喜欢你么?”吴亟不免有些沮丧。
维尔斯给予了他充足的安全感,他从来不会因为某些不安定的因素而对这段关系产生质疑。藲夿尛裞網
可换到他身上,却没能做好。
“不。”见他不仅没有生气,反倒开始自责起来,维尔斯拨开碍事的砧板,把他抱到料理台上,“你做得很好。”
每一次亲密时,吴亟毫无保留的回应都足以证明这份心意。
他早已不怀疑这点。
对视半晌,维尔斯不知想到什么,一改方才的被动,莫名笑了声;“原来在你心里,我真的满脑子这些事啊。”
“什么?”吴亟眨了眨眼,没懂。
“情情爱爱。”维尔斯笑道。
“……”吴亟面色古怪地反问,“难道不是?”
“当然……咳,”维尔斯正要坚决否认,但话到嘴边,最终还是选择换个说法,“现在好多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想岔了?”真新鲜啊,恋爱脑忽成事业心?
“唔,一半一半吧。”求生欲及时上线,维尔斯没有把话说死。
吴亟双手环胸,一副“我就听你怎么狡辩”的样子:“说说看。”
维尔斯敛起笑,认真解释:“其实,我是在给外面的人留出时间做准备。”
“外面的人”无疑是指吴亟的属下。
不过这样正式的话从维尔斯嘴里说出来,感觉还挺不真实。
吴亟意外地睁大眼睛:“他们联系你了?”
维尔斯摇摇头:“是我用你的名义,和他们取得了联系。”
吴亟问:“什么时候?”
“不记得了。”可惜刚正经不久,维尔斯很快又打回原型,开始装傻。
“……”吴亟深吸一口气,劝自己看开些,“那说点记得的。”
担心说得太仔细,会暴露他某些隐秘的小心思,维尔斯略过时间线,直接提取出吴亟更关心的重点。
“他们现在暂时性地对外屏蔽了这款游戏,之后上线的所有玩家,都会是虚拟账号。”
“而已经接入的部分,他们也都集齐了相关数据,并联系好各地医疗团队,去到他们的登录点待命,针对可能会产生的突发状况,随时展开救治。”
“包括被定性为植物人,或早就确认死亡的在内。”
“所有遇害玩家,一个不落,全被打包送去各大军医院,集中看护了起来。”
“只要我们这边行动顺利,他们就能获得苏醒的机会。”
“嗯。”
这是吴亟在孤身进入游戏前就已经做好的布局,如今只是确定落实了而已。
“如果没有这一出,我估计已经真正完成任务,把人都救回来了。”吴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现在,要重新努力一次。”
听出他还是在怪自己为什么没早点告知真相,而是无动于衷地看着他白忙活,维尔斯默默把锅甩到不在场的小弟们身上。
“没办法,玩家数据太过庞大,搜集起来需要一定时间。”
他操着再体贴不过的语气,补着最狠的刀。
“我有暗中帮忙,可他们动作实在太慢,出去以后要好好教育一下。”
吴亟微扬起下巴,一脸高深莫测地觑着他,不置可否。
在他看来,维尔斯的说法,真假掺半,一时之间也无法证实。
只知道他虽然没有主动说明内情,却不至于刻意隐瞒。
甚至说,他特地留下了一些漏洞,等待自己去发现。
比如在经历来自核心的考验时,复制版的维尔斯要是真的存在,而每个关卡的内容又都一致,那么他是怎么通过前两轮的验证码阵列,直达核心所在的?
系统的检验规则不会自相矛盾。
既然他们是用人类的立场通过了前两轮考验,复制版的维尔斯就不可能靠着瞎蒙硬闯过去。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货是假的,自始至终就没有这号人,他们那会儿的所见所闻,都是假象。
因为吴亟预想过会有那样一场考验,所以系统也就满足他的意愿,安排了一切。
所谓幻由心生。
对于纪承仁而言,这也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些人,应该都是真的吧?”保险起见,吴亟专程向维尔斯确认。
“嗯。”维尔斯予以肯定的答复。
这里是“心想事成”,包含了真的“噩梦空间”,因此被转换成卡牌带出来的玩家自然也是真的。
“他们现在都分散开来了,对么?”吴亟再次确认。
“嗯。”之前他们共同进入了虚假的数据库,又被假核心利用规则“释放”出去,如今正在各自幻想中的家里过着劫后余生的日子。
要想再把这几百号人重新集结起来,怕是难了。
不过吴亟并没有过分忧虑,也没有被这真假错落的糟心历程绕晕。
在持续不断的复盘中,思绪反而前所未有地清晰。
已经过去的苦难不可怕,可怕的是未知。
“詹慕施也是真的。”
这时,吴亟甚至不需要再向维尔斯寻求肯定。
“最开始的那个游戏,是纪承仁让人硬塞进来的。之所以会有两个测试员,是因为这里一共容纳了两款游戏。”
那是用来引他们上钩的鱼饵,也是藏匿在深沉陷阱里的捕兽夹。
一旦他们相信了初始游戏的真实性,之后就很难意识到自己其实早就被算计了。
通过不久前在纸上的整理、圈画,吴亟发现了一个重要规律:
恶龙游戏(假)→噩梦空间(真)→入侵数据库(假)→完成任务(假)。
每一个显示为“假”的事件背后,维尔斯都有提醒他的义务和机会。刚开始姑且还能解释为要为他的队员争取时间,但到了入侵数据库的时候……
他明明能带他们去真的那个。
难道那时兔崽子们的准备工作还没做完?
比起这个,吴亟还是更倾向于维尔斯藏有私心。
丫就是要考验自己。
正事大致捋清了,吴亟总算可以专心算算账。
只见他唤醒光脑,输入了一串加密指令。维尔斯显然知道他要做什么,不仅没有阻止,还体贴地推了一把。
连通外界的对话框蹦了出来,在双重密钥的加持下,即便他们仍旧身处游戏之中,也不必担心会遭到系统窥视。
[密]#CC54S:1
[密]#54XKI:老大!!!可算是回消息了!我们等了你好久!要不是……我们还以为……呸!
[密]#54XKI:我是说,你没事就好!
[密]#CC54S:等了多久。
[密]#54XKI:一个多星期!
破案了。
吴亟抬眼看向杵在跟前,等待判决的男人:“这里的时间流速是正常的吗?”
维尔斯如实回答:“嗯……”
时间倒退回一个多星期以前,那会儿他们刚刚搬进这所房子,一切确实都已尘埃落定了。
维尔斯没有骗人,真是那帮小兔崽子动作慢。
但他故意拖延了一个多星期也是事实。
无视维尔斯脸上略有些委屈的神情,吴亟先认真做好接下来的安排,关闭对话框,然后才继续道:“没事了。收拾收拾,准备走人。”
“就这样?”维尔斯还不知足。
“那要不我们聊聊‘一个多星期’的事?”吴亟挑眉。
“不要,就是他们动作慢。”假如没有自己帮忙,他们哪能这么快搞定,所以这段时间算是他自己挣来的。
维尔斯理直气壮地赖到吴亟身上碰瓷:“你冤枉我。”
吴亟看明白了,这人只有在心虚的时候才会耍赖,才不是什么长大了呢。
怪不得先前那么正常,敢情是觉得自己占理。
“说话就说话,瞎蹭什么。”
“哈尼刚才也蹭我了。”
“……”吴亟回忆了一下,是这样没错。
大概是因为把这人脑补得太过弱势,就像“担心会被爸爸随时抛弃的小可怜”之类的,怎么看怎么心软,突然间父爱爆发,一个没忍住就……
吴亟轻咳一声,板着脸:“怎么,不让蹭啊?”
维尔斯偏过头,迅速亲了亲他,一语双关:“都可以蹭。”
估摸着定好的时间快到了,吴亟抿抿唇,不再追究,主动退了一步:“就当我误会了吧,以后都不提这个了。”
反正经过这一遭,他也没什么可不放心的了,算是因祸得福。
维尔斯感动于吴亟的大度,特别真诚地看着他说:“爸爸真好。”
“那是,”吴亟拍拍他的肩,煞有介事道,“父子之间哪儿那么多计较。”
维尔斯没有否认这个调侃的说法,只一点点补充:“还是男朋友、老公、情侣、爱人……”
在他看来,类似的亲密关系越多越好。
“嗯。”耐心听他数完,吴亟心中像是注入了一股绵延不断的暖流,所有不满都被冲刷殆尽,还原回一个专心惦记着维尔斯的自己。
他其实挺喜欢这种状态。
在这纷纷扰扰的世界里,能有这么个人陪着,始终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还有战友。”吴亟笑了笑,轻撑桌沿,落到地上,“一会儿得靠你多照顾了,小维同志。”
“保护哈尼,天经地义。”应完,维尔斯看着手边切剩一半的配菜,不抱希望地问,“要吃了晚饭再走吗?”
吴亟摇摇头,总爱给他留点念想。
“等回去吧。到时候,我们一起做。”
维尔斯拿他没办法,只能乖乖答应下来。
“好。”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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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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