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小说网>都市言情>情之系列>第132章 第三章
  习武回来的并不晚。日头西斜,大冬天的路上并没有什么行人。她担着两捆柴火,又提着一只野鸡,绕过店门从朝南院门走来,见女子正倚门望着,心里不知怎的觉得热乎乎的。她快步推开篱笆门,将柴火放在了自个才搭不久的草棚里,又盖好了蓑草席,这才拎着野鸡笑盈盈地过来,说道:“野鸡不比家鸡,肉可老了,要炖的时辰长。我这就去做,晚上的时候咱边吃边聊,再来点酒,在这寒日里,坐在暖烘烘的炕上,那才叫有滋味呢。”

  女子也是开心,用力点点头,“中午时就啃了点馒头,吃了点咸菜,一个人吃饭真没滋味。你呢?中午吃的什么?”

  见女子关心自己,习武笑得更灿烂,“和你一样,这里的人出门办事来不及回家,都会拿几个馒头夹点咸菜凑合一顿。也好,中午吃的清淡,晚上咱们就吃点好的。”

  “可那些砖家说晚上才该吃清淡的。”女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嘻嘻笑了。

  “什么家?”习武微微有点困惑,“晚上为啥要吃清淡的?”

  “哎呀,砖家就是一群最会放屁的家伙。”

  这说法让习武颇为惊奇,还想再问却被女子打马虎眼糊弄过去。

  烧了开水杀鸡拔毛,习武将野鸡洗干净切碎后,焯了一遍水。将葱姜蒜切碎,又拿出了花椒、大料、干辣椒,然后烧火,见锅热了,挖了一勺油下锅,将葱姜蒜姐花椒大料干辣椒一起下了油锅,等炒出香味,将鸡块下锅翻炒,炒到鸡块变色基本不出水了,再放了些酒,又放了一点点醋,又翻炒几下后加入了酱油,再翻炒几下后加入热水,放了糖和盐后等水烧开了便不再添柴,让灶台里的火势由大变小,慢慢炖着。随后又笑着对女子说道:“门前那三亩种菜的地都是我的,你去摘几颗青菜,我再弄盘花生米。光吃荤可不行,要荤素搭配,这还是以前我和一个在大户人家做过厨子的师傅学的。”

  女子奇道:“现在就有养生一说?”

  习武笑道:“我听那厨子说,什么庄子那个时候就有养生呢。养生可是道家的方法。反正我也不懂,不过也知道光吃荤可是不行的。”又见女子站在门口似乎在茫然发呆。今天她心情特别好,也不介意,笑道:“你是不是不认识青菜?”

  “切,谁不认识青菜啊。”女子回神,不服道:“人家只是看你做菜的动作行云流水,看得有点入神而已。等着,我就去摘青菜。”女子转身往外走去。

  习武乐了,跟在后面喊了句,“别忘了拿着菜篮子。”她站在院里边剥花生,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不远处的女子。女子的动作极其不熟练,一看就是没有干过农活的。看着看着,她都笑了,一股不可抑止的念头升起,天下间谁也不会一出生就能干活的,多看看多学学也就会了,这女人虽然看上去什么都不会做,但只要原意做,自己再教上一教,将来的日子必定能过得红火。

  入目萧瑟的季节,大片的农田不见劳作的百姓。习武还在胡思乱想,女子已经拎着篮子回来了。

  看着满满一篮子青菜,习武哭笑不得,接过篮子,问道:“冷吗?赶紧进屋暖和一下。”

  “干起活来到不觉得冷了。青菜摘来了,下面还有什么要我做的?”女子跺跺脚,去洗净了手,问道。

  “灶台旁的柜子里有个坛子,里面是我酿的酒,你把酒端上桌就行,再去拿了碗筷。其余的,没你的事了。”习武呵呵一笑,将青菜甩去泥,洗净泡着。转身进屋到灶台前将炖着的鸡用盛出,放在烧热水的铁炉上继续炖着,又将灶台大锅刷净,倒入少许油,把刚剥好的花生仁倒入锅中,小火慢炸。炸了些许时辰,闻到了花生的香气,夹起个尝尝,嘎嘣脆。拿碗盛出,洒上了盐,拿筷子搅拌了几下,端进了屋,放在了炕桌上,笑道:“你也尝尝,不过可别多吃,这可是下酒菜呢。”说着又出去将馒头放在炖鸡的锅盖上温着。

  出门抬头看看天,还未到冬至,天黑的越来越早,这会儿已经黑透了。忙把青菜捞出切好,又加了柴,把火烧旺。放猪油入锅,下青菜翻炒至变色,倒入稍许热水,放了一点点糖,放了盐。等了片刻,将青菜软烂,尝了味道,鲜美异常。出锅盛盘。又去尝了鸡块,味道倒是不错,只是有点老,也能吃。她估摸着时辰不早了,索性不炖了。

  炕桌上三道菜,几个大馒头,香喷喷的。习武复去了院子里将篱笆门关好,回身进屋,插好门栓。进里屋从炕尾的木柜里拿出一罐茶叶,捏了点茶叶放入茶壶中,冲上热水,放在炕桌上,笑道:“喝了酒后有人会口渴,喝点淡茶才好。”

  女子颇为嫌弃,“晚上喝茶能睡得着吗?”

  “都喝了酒,这点淡茶绝不碍事。”习武脱去外衣上炕,上了炕,缓和地让她情不自禁发出了喟叹,“屋里暖和和的就是舒服啊。”她给自己和女子舀了碗酒,呡了一口,捏了个花生米扔入嘴中,长长出了一口气,“真绝了。”今晚她特别高兴,看向女子的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动筷子,吃啊,可千万别客气。这鸡块还是有点老,没炖到家,如果明儿就软烂了,不过我们年轻牙口好,能嚼得动。”她举起酒碗,“来,咱们碰一个。”

  女子也笑得开心,端起酒碗,碰了一下,呡了口酒,眼神一亮,灌了一大口下肚,毫不客气夹了块鸡肉啃了起来。

  “好酒量。”习武觉得吃这顿饭浑身都是劲,她也豪气地灌了一口,给女子碗里夹了个鸡腿,自个夹了个鸡爪子啃了起来。吃着嘴里还不闲着,“对了,你都住了好几天,又听了你半天故事,我却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辛芹。”女子伸出食指在在炕桌虚虚写着笔画。wWω.㈤八一㈥0.net

  “这名字好。”习武裂开嘴嘿嘿笑了,才喝了两口酒她就觉得有点醉了。

  “你不是说要和我说你的故事吗?快说吧。”辛芹主动给习武夹了一直鸡腿,两眼放光,听着故事,喝着酒,吃点菜,这才有意思呢。她都等了一天了。

  习武看着鸡腿,心里甭提多乐了,喝了一口酒,松松肩,眯着眼睛说道:“其实我的事也没有多大出奇的,只是经历颇为异于常人。我亲生父母到底是谁,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只是隐约记得四五岁时被人牙子卖给了古秀才。古秀才住的地方离着这里也不是特别远,穿过麒麟山就是来安县安槐村,古秀才的家就在麒麟山下离着安槐村不远的地方。这古秀才家原本也是富户,又有功名在身,日子本来过得不错。也不知什么时候起,他迷上了江湖,迷上了大侠,迷上了绝世武功,这期间也做了不少可笑的事。最可笑的是他觉得要连成绝世武功必须要清心寡欲,于是非要和妻妾和离,妾也就罢了,一纸书墨放妾自由也就无事了,可妻却无法这样打发,只得分了大半财产给妻,这才换得和离。我后来听人说,他妻妾带着儿女搬到了邻城,和睦生活,现在享着儿女的福,快活的不得了。可怜古秀才,早化作一钵黄土烟消云散了。”

  辛芹可是一点都不同情这种男子,喝了口酒,不屑道:“真是活该自找。后来呢?”

  “古秀才家底丰厚,失了大半财产,如果能回头是岸,也够他富足过一辈子。可他入了江湖的迷,拔不出来了。他自个练武,年纪又大,又无天赋,于是异想天开,出了个馊主意,从人贩子手中买孩子,他来教孩子练武,创建个门派或编出了绝世武功秘籍,也好在江湖上流芳千古。”

  “真是个神经病。”辛芹的感概让习武颇为奇怪,“什么病?”

  “没什么,你继续说。”辛芹催促道。

  “寻常人家,但凡有点活路的,谁会让孩子落入疯子手中。古秀才只能从人贩子手中买孩子。他这人还重男轻女,只要男孩不要女孩。之所以将我买去,原因不外乎有二,一来他的疯名在外,也不知他是怎么教的,害死无数孩子,有的孩子实在受不了,稍微有点能力都跑了。跑光一批他买一批,到最后,除了实在是伤心病狂的人贩子,谁还会卖孩子给他呢。其二,他也不像一开始对孩子那么上心,卖我那人贩子为了钱骗了他,而我那时对男女更是不懂。好在买我的是古秀才,但照顾我的却是许妈。”习武回想起过去,略微有点失神。

  “这许妈又是谁啊?”辛芹追问。

  “许妈是古秀才家老佣人。古秀才分出去一大半家财给妻儿,之后又完全不理家事,只顾败家,又没进项,家道早没落了。佣人早跑光自谋出路,他也不管,只有许妈是伺候老夫人的,古秀才没出生她就在古家了,也不忍撇下古秀才,而且她也没有其他家人,就一直在古家住着。平常给孩子的吃食,都是许妈做的。我被卖到古家时,古家已经穷困了,古秀才也买不起很多孩子了,连我也只有五六个孩子,我是最小的。许妈她是给我洗澡时发现我是女孩,也知道这世道如果赶我出去,四五岁的孩子只能死路一条。于是谁都没说,借口特别喜欢我,只让我和她住一个屋。”习武笑得有点涩,“许妈待我比亲生父母都好。”

  辛芹又问:“那古秀才就一直都没发现你的身份吗?”

  “他那时已经魔怔了,一心只想弄出一部冠绝古今的惊天武功秘笈。家里的医书、武功画本,江湖小说无数,可他既不是学医的也没有学武,哪能分辨出真假。我听许妈说,那些书都是地摊货,满大街都是,骗得只有他一人。唉,过去那苦我都不愿回想。”习武笑得酸涩,“你知道吗?大冬天的,让我们光着膀子在雪地里扎马步,美其名曰苦其心志。不但如此,还在我们身上胡乱扎针,说是什么要打通穴位经脉。这还不算完,还让我们按照他的要求呼吸吐纳,说是修炼内功。你说,孩子有几人能受到这样的折腾,我总算知道以前那些孩子是怎么暴亡的,剩下的几个孩子为什么只有稍微年长一点都会逃跑。唉,这不是人过得日子啊。我也是死里逃生,五六岁那年病了好几次,都快不行了,但也都缓了过来。对我来说,唯一庆幸的是,那时我年纪小,脱去上衣看不出男女来。许妈有心想护着我,可说到底她是个下人,自幼又在古家伺候着古家人,那敢忤逆古秀才。到了我十岁那年,跟我一起‘练功’的五六个男孩只剩下一个还活着了,那男孩那年已经有十三四岁了,趁夜跑了,再也没有回来。”

  “我的天啊,这样练武,他也不怕走火入魔。”辛芹也是觉得心惊,“这个古秀才真是疯了。”

  “是啊,他是疯了,可人命最贱,他买了孩子,孩子就是他的物件,是死是活,连官府都管不着啊。”习武叹息道:“说起来我也算是幸运的。到了我十一岁那年古秀才重病,再也力气折腾他的武功秘笈了,拖了没几个月就一命呜呼了。家里只剩下我和许妈,本来以为虽然日子清苦,但好歹安稳了。哪知道有人造/反,这一片开始乱了起来,到了十年前简直乱得不像话了,兵匪一家老百姓活不下啊。就是因为这样,许妈一直都让我穿男装扮成男人。这一带被祸害地没法过日子了,我就带着许妈逃到了麒麟山上隐居。我小时候淘,仗着许妈的喜欢,经常在夏日时和兄弟们溜出来与村里的孩子一道到山上的潭水里游泳,对山上的一切颇为熟识。山高林密处,也没人打扰,挺好的。”她回想起过去,笑了,“说来也可笑,要不是许妈再三叮嘱我不准脱裤子,我早就和那帮小子光着屁股下水了,那我的身份也早就暴露了。”

  “那你们在山上怎么生活啊?”辛芹听得入迷,被代入其中,担忧地问。

  “说起来这还得感谢古秀才,”习武想到这一点也觉得好笑,“那家伙也不知怎么弄的,自从我五六岁生了几场病后就再也没有生过病,身体壮得很,跑得快力气大,耳聪目明。打柴,逮些小动物什么的,不成问题。后来遇到个猎户,和他学了些打猎设陷阱的本事,更加吃喝不愁,偶尔也下山拿野味换些盐之类的必需品。就这样过了好几年。直到五六年前许妈过世了,我一个人待在山上也没人说个话,无味的很,就下山看看,发现山下已经不像头几年那么乱了。我就寻思着找个活干,不再回去了。找人打听了一下,得知离着最近的有个宝丰城挺大的,我就去了。可人家看我穿得破破烂烂,谁也不愿意雇我。我实在没办法都要打退堂鼓回山了,恰好看到个小厮扛着重物在艰难行走时摔了一跤,我就顺手帮了忙,拎着重物帮小厮送到了一处大宅院的后厨。掌管后厨的管事见我力气大,正好后厨也要招个打杂的,就把我留下了。后来我才知道那里是青楼。”

  “姑娘好看吗?”辛芹挑眉打趣道:“就没想过在楼里找个姑娘?青楼里应该也有磨镜之好的姑娘吧?”

  “呦,想不到你竟然也知道‘磨镜’这文绉绉的词。”习武见两人酒碗见底,又给碗里舀满了酒,举碗和辛芹碰了一下,道:“青楼里都是苦命的姑娘。可迎来送往的,她们见识也多啊。再者说,大部分姑娘都是想找个男人来依靠,我这女人可不敢凑过去,万一人家对你动了念头,这不是欺骗人家吗?如果被识破,再来个恼羞成怒,我的下场那都不敢想的。也有那磨镜只好的,可人家既然知道自个喜欢女人,那肯定就是和女人试过,有了姘头。何况人家是要找女人,我这打扮的男人样,压根瞧不上我。我呀,”她偷眼瞄了辛芹一眼,颇为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就是想找个只喜欢女人、知道我是女人也不介意的女子。”

  辛芹压根就没听出这话外之音,倒是对另外一件事挺感兴趣,坏笑道:“你知道自己喜欢女人,难道也是和女人试过?”

  习武被说得红了脸,好在屋内暖和,又喝了酒,再加上她脸皮颇黑,也看不出脸红。她讪讪笑道:“我到哪儿找女人啊,我还害怕被揭穿身份呢。我从小就女扮男装,长得又粗,在外人眼里就是个男人。戏台子上美娇娘女扮男装如何如何,那都是编故事。长得那么娇嫩,一眼就被看出是女子,还扮什么扮啊,除非大家都是瞎的。我吧,古秀才就甭提了,许妈也没教过我这些事,我也从来没想过找个男人过一辈子。只是在楼里见过几对女子相好,心里隐隐有了点念头。也有人给我提过亲事,人家求的是夫婿,我这不男不女的,哪敢应。后来有一天我出去采买时突然下了大雨,我又没带伞,就躲在屋檐下躲雨,和我一起躲雨的还有个男的,不久之后那男的婆娘打把伞来找他了,只留我一人在风雨中发呆。那个时候我就动了心思,也想找个知冷知热的女人,哪怕是在夜里在一个被窝里能陪我说说话,我也就满足了。一个人的日子,唉。”

  辛芹也是感概良多,“谁说不是呢,我们只是求个女人过日子而已,无论古今都是难啊。”

  “男人为天,女人本就难,更何况我们这样的。”习武以为所谓的古今是从古到现在,没有在意,继续说道:“不过到也有男人非要找这样的女子呢。”

  辛芹直皱眉,嫌弃道:“什么样的男人这么恶心?”

  “你且听我说,虽然礼教是容不得我们这样的女子,可也有例外。”习武才说一句,辛芹立即插了句嘴,“你也知道礼教?”

  “这有什么,去楼里最多的就是那些满口之乎者也有学识的人。”习武喝了一大口酒,说道:“我记得去年有天晚上,楼里特别热闹,我在后厨忙得不可开交。这时进来了个老太监。”

  辛芹听到这儿眼眸一亮,“太监啊?快说快说。”

  习武见她有兴趣,来了劲头,“那老太监上茅房,误走到后厨的,管事的又不在,他又不认识路,我就发了好心,送他回去。当时我不知道他是太监,他抬手就给了我两锭银子,我一掂量,最起码得四十两。然后他拐弯抹角的向我打听楼里有没有磨镜之好的女子,我当时特别严肃地告诉老太监,他年纪大了,也该关心一下自己的身体,可别像那些有恶心癖好的男人折腾姑娘,小心把自己折腾进去。我要把银子换给他,老太监不要。后来那老太监和我说,他见到的都是心机贼多的人,像我这样太实心对他说话的从没有过,而且我不会因为钱财而忘义,他觉得我是老实人,才向我和盘托出他的打算。要不是这四十两银子,我还在楼里做工,盘不下这份家业呢。”

  “说老太监。”辛芹催促道。

  “老太监在包房里请我喝酒,我还是第一次进楼里最高档的包间呢。”习武咂咂嘴,说道:“老太监他自己说他是服侍太后的。太后死后,皇帝恩典,让他出宫告老还乡。这老太监身体残疾,但心里明镜似的,他从小入宫,无儿无女,亲戚也早就寻不着了,他那么多钱,怎会愿意在寺庙里过余生。于是就想着找几房妻妾,买个大宅子,也享受一下世俗之福。可是他怕啊,买些孤儿养老倒是好办,反正孩子也不知道亲生父母,不怕他们将来改姓不给他养老送终,但买些妻妾就有麻烦了。他是太监,又老了,早就没有能力做些什么了,找女人也是为了觉得能和常人一样,面上也得意。可是他认为这世上大多女人都想要男人——”

  “我明白了,”辛芹恍然大悟,“他是怕将来他找的女人会给他绿帽子。”

  “没错。老太监不但怕被戴绿帽子,更怕他死后那些女人拿着他的钱和奸夫鬼混生孩子,就算不给那些女人钱,她们也可以跟着别的男人跑啊。那他不是为别人做嫁衣裳了呢?”习武微微一叹,“真是人精啊。老太监在宫里的时候也见识过宫女们之间的对食磨镜。于是他就想找这样的女人当妻妾,妻妾之间如何,他不管,反正不喜欢男人就不会给他戴绿帽。”

  “这是什么逻辑,古代男人真是——”辛芹有点喝多,顺嘴说漏了。还真别说,古代这酒入口有点微甜,很好喝,但没想到后劲有点大。习武也有点喝多,没听清楚,“什么鸡?哪里的男人?”

  “我是说男人都是这副德行。”辛芹打了马虎眼,“那老太监倒是精明。”

  “那当然。我听说能做到他那份上的太监,可都是人精中的人精。”习武一直压制着心中想问的问题,现在酒意上头,实在忍不住,偷偷观察着辛芹,见对面的女人心情不错,嘴角上扬,也就酒壮怂人胆,咳嗽一声,问道:“我喜欢女子也有自小就当男子当惯的缘故,也有见识过古秀才和青楼里那些男子恶心嘴脸的缘故,也有许妈没有拘着我长大的缘故。那——你呢?你为什么喜欢女子?何时发现的?”

  “喜欢女人需要缘故吗?”辛芹不屑道:“我小学,嗯,我是说我小时候就发现自己异于常人的性向,嗯,是异于常人的癖好。后来我就自个上网,嗯,找些这方面的书籍来看,然后什么都明白了。”

  习武大致听懂了辛芹的话,但对有些词语觉得甚至陌生,微微生出点自卑感,干笑道:“古秀才倒是教过我们识文断字,但他教的不上心。我也认字,勉强能读些话本,可不像你这么有学问。”

  “学问有个屁用,穿到这儿一点用都没有,还穿到——算了,不说了,说了你也不懂。”辛芹闷了一大口酒,郁闷道:“我还以为江湖和金庸小说写得一样,结果,哼,架势摆的十足,一上手就抱在一起摔跤,和俩农妇打架没什么区别。失望啊。”

  习武以为“金庸”是个书名,压根就没注意,笑道:“青楼里也去过一些江湖人,那些咋咋乎乎、到处炫耀自己是侠客的人,别说是真正的高手,就是我这种老百姓一看就知道,身形打飘,腿肚子发软,连侠客的边都沾不上。对了,你刚才说书籍里有写磨镜之好的内容,是真是假?”她特别记挂这一点。

  “那当然,你要去那些专门卖杂书的书坊,然后问有没有那方面的书,只要掌柜的明白了,保准给你找到。我告诉你,女人和女人的书很少,男人和男人的多。”辛芹说得是实话,她也逛过这样的书坊,也买过这样的书。

  习武记下了,暗自决定下回去宝丰城一定要出书坊逛逛。她虽在青楼的后厨里打杂,但大环境如此,她也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女女之间如何行事她都清楚的很,不过问题在于,床笫之间的事她知道,可如何将人骗上床,这过程她不会啊。这真是令人焦虑的事情。她就在边胡思乱想,边和辛芹胡侃闲聊中喝醉了。

  辛芹也醉了,本来她是最爱干净的,晚上非要净口洁面洗脚才会上床睡觉。有时习武都觉得她挺麻烦,但今晚她却倒头就睡,丝毫不再顾忌。

  习武勉强起身,喝了口茶,醒醒脑,将碗筷收拾到外间灶台上,也顾不上清洗,直接回屋睡下了。

  一夜酣睡无梦,习武醒来后只觉得神清气爽,这晚上边吃边聊边喝,真是最快活不过了。转头看着离她还有一个身位的辛芹,不禁撇撇嘴,头一次觉得炕太长了。见辛芹翻了个身,嘴里嘟囔了一句,似乎要醒了,她赶紧穿衣下炕,不想打扰辛芹的睡眠。出了里屋,来到外间灶台,大概洗漱了一番,开始忙活起来。今儿天气冷,估摸着也不会有太多人路过这里,于是便少蒸了些馒头。然后去到茶屋,开门营业。这时她才发现,天空飘着雪花,地上已经积起了一层薄雪。

  茶屋外的凉棚是用稻草做顶,她怕积雪将稻草棚压塌,拿着门边的长树杈,踩着凳子将棚底的积雪给划拉尽了。这才下来拎着凳子顺着官道两边张望,果然见不到一个人影。她也并不失望,馒头卖不出去没关系,反正可以自个吃。回到外间厨房,一时也没什么事,愣了片刻,开门走向院子。

  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甚是舒展。习武环视着自家的院子,幻想着如果以后真的要两人生活,那她还得买点小鸡崽养着,鸡窝也是要搭的,但鸡粪太脏,要离着那小口井要远点。最好还要养条狗,看门护院的。种树什么的,还是等来年春吧。

  正想得开心,见远处田里有个身影冲着自家院子走了过来,仔细一看是那陶里正。她赶忙打开篱笆院门,笑迎道:“陶叔,下雪天的,您往哪儿去?”

  陶里正见她来了,点头说道:“哪儿啊,就是来找你的。”

  “呦,什么事呀?赶紧回屋说。”习武其实就是一句客气话,她可不想让人进屋看到辛芹。

  陶里正却摆摆手,“就在这儿说吧,我这早上才喝完热粥,不饿不渴的,就不去了。其实我来也没什么大事,昨儿听人说看到个女人在你地里摘菜,又拿到你家去了再没出来。叔不是多心,只是身为里正,村子里来了什么人,我可得要问得清楚,否则进来什么歹人,官府来查,挨板子的可是我。”

  习武心里一紧,脸上还是笑嘻嘻的模样,说道:“叔,瞧您说的,我能招歹人进来吗?她一女人能是什么歹人。”既然瞒不住,索性圆个谎,她偷瞥了一眼里屋的窗户,见有人影晃动了一下,知道辛芹醒了,也就放心了,大声道:“这不是前几日日头西落我正要打烊时,见到一人穿得破破烂烂的过来讨饭。我也是好心,就给她沏了茶拿了馒头咸菜。这乞丐吃饱后给我跪下了,求我帮她一把。我也怕麻烦,就问怎么回事。这人说他家是北方的,和父亲相依为命,不想前些时日遭了兵祸,他们父女逃了出来要去南方投靠亲戚。结果在路上她父亲病逝,钱财早花光了,她扮成男人一路乞讨才到了这儿。如今实在没办法,他见我心好,又没家室,就想着留下,总好过饿死。再者说南方的亲戚都是十来年前的事了,还不知道人家还在不在那里。”说到这儿,她还做出了一副害羞的模样。

  陶里正疑惑道:“北方不是平叛了吗?怎么还有兵祸?”

  “更北的地方,靠到边境。”

  “哦,这样啊。”陶里知道,边境的兵祸就是和蛮夷打仗,常年不休。他点点头,“如果真是这样,我帮你给这女人上个户籍倒也不难,就说是你从小定亲的女人来投靠你了。不过,我需得看看这女人,如果真不是坏人,那这事,叔给你办了。”

  “那叔您现在就进去吧。”习武暗想,自己说得这么大声,辛芹应该能听到,这慌一定能圆过去。

  果然进了外间,辛芹已经站在门前,低着头,装作一副胆怯的模样,她心里倒也不怵,她病了一场才好不久,昨晚又喝醉了,而且她一向都是苗条身材,看上去是有点晃晃悠悠,很像弱不禁风的模样。

  陶里正上下打量着辛芹,“倒不像是做农活的。”

  “奴家父亲在镇上开了个小饭馆,生意勉强维持生计,奴帮着记记账,没有做过农活。”辛芹低头细声道,她穿到个小女孩身上,来这儿都好多年了,“古人的习俗”自然门清。

  “呦,还是个能识文断字的。”陶里正听辛芹口音就有点像是北方那边的,疑虑消了大半,又听说能认字,本能地对识字的人起了一点尊重,只是尚有一点疑问,“你既是乞讨而来,你身上的女装如何像是新的?”

  辛芹尚未反应过来,习武就开口笑道:“叔,这女装本就是我的。”见陶里正一脸诧异,她解释道:“我头几年在外做工时遇到一户人家,那家女儿对我有点意思,我看她父母好像对我也不错。我就去店里订了两套女装,想着讨好人家。结果衣服还没做好,她父母就将她许配给了一个富户。哎呀,这衣服花了我好些钱,我也舍不得扔,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了。”

  陶里正一点都没怀疑。辛芹听了却暗自好笑,前几天给她这女装时,习武可不是这样说的。明明是这家伙突然意动,看着别的姑娘穿的花枝招展,想想自己身为女人却一点不得享受过女子的好处,于是突发奇想,跑去衣店以给相好的为名买了两套女装,结果拿着女装才出店就见到一男子当街暴打老婆,那点身为女子的喜悦顿时烟消云散。那两套女装也就束之高阁了。如今别人问起,这家伙顺嘴就编起了谎话,可见也是个面忠心滑的人。

  习武哪里知道辛芹想这么多,笑着讨好陶里正,道:“叔,我今儿也没准备什么,这刚蒸的馒头,您带几个回去,中午吃。”说着拿起个小篮子,铺了一层干净的布,将蒸笼里的馒头拿了六个放在了篮子里,又拿块干净的布盖起,硬塞给陶里正。

  陶里正口中推辞,但手里拎着篮子却没还的意思。出门前他对习武使了个眼色,示意习武跟过来。直到篱笆门外才站住说道:“这女人的面相看上去挺善的。如今大乱刚定,户籍乱着呢,上个户籍也是个容易的事,不过我可得提醒你,凡事多留个心眼。”他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叔当初说要给你保媒你不要,唉。”

  习武装作副算计的模样,嘿嘿笑道:“叔,不管谁保媒,我这儿都花一大笔彩礼钱呢。娶这女子,什么钱都不用掏呢。”

  “我比你大这么多,过得桥都比你走得路多。正经保媒娶的女人都是知根知底的。这样的女人你能看透她的人心啊?”陶里正直摇头,“你以为这种事以前没有过?十来年前邻村有个庄稼汉也像你如今一样收留了个女人娶了,结果没几天那女人的丈夫孩子竟找来了。当着众人和官府的面,女人反咬了一口,说是庄稼汉强迫的,还说从没见过庄稼汉给过她银钱。结果官府判女人跟她原来的男人走。官府说女人和原来的男人有了孩子,而和庄稼汉才成亲几天,没孩子没牵挂的,和离也没关系。庄稼汉也只得认命,真是人财两空啊。后来人们都说,这就是对骗子,要不然天大地大的,那男人如何能寻到这里呢。”他叮嘱道:“我可告诫你,你要真心想娶,明儿带到我家来。我呢,托李稳婆来一趟。李稳婆接生了二十来年,眼睛利着呢,女人生没生过孩子,她一眼就能瞧出。只要这女人没生过孩子,不管她有没有男人,即使告到官府,叔也给你作证,那女人是自愿嫁你的。”见习武的脸上微微显出震惊,他自觉警告生效了,便拎着篮子离开了。

  习武倒不是因为陶里正的故事而震惊,她是听说李稳婆眼神厉害,怕被瞧出自己的身份而震惊。她有点犹豫去不去陶里正家,决定还是先和辛芹商量一下。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马为鹿的情之系列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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