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晨晨没理会那男人,过去和老师交流起来。老师最清楚是什么情况,对钱晨晨的态度算是好的,只是提醒她,回家要教育女儿不用打架。钱晨晨恭敬地回答说:“老师您放心,我一定会教育我家两个女儿,不会让她们欺负同学的。”这话是话中有话,她家女儿是不会欺负同学,但如果被欺负,也不是好惹的。
老师自然是听得出,点点头,也就没多说什么。毕竟这事还是那男生的错。
然而没想到的是那男人也听出了这言外之意,估计是老师向他告状告得太多,他心里对于自己儿子的德行是有数的,只是这种人就是见不得别人说自家孩子,顿时嗓门大了起来,眼睛瞪着溜圆,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狠狠地说:“小孩子之间打架算什么。老说我家孩子欺负同学,我儿子欺负谁了?”他指着钱晨晨,手指都快戳到钱晨晨的鼻子上,嚣张地说:“欺负她家孩子?哼,谁都知道她是变/态。在幼儿园的时候因为这个还和人打架。她家女儿就是小变/态,我儿子和小变态打架,还不知道是谁的错呢。”
因为是幼儿园和小学都是就近入学,肯定有很多是一起上幼儿园的学生,所以知道钱晨晨在幼儿园打架的事也不足为奇。
一提这事,钱晨晨火气就压不住,更何况这男人还指着她鼻子羞辱她。她脱口而出的话相当尖刻,“我是变/态,没错,但是可惜,警察不会管,政府也不管。不像你儿子,长大了和你一样都是人渣,自然会有警察来管,你儿子的本事就是去尝尝牢饭是什么味道。”
这话有点过分,不过老师也没出声,那男人那么烦,老师才没心思多话。但那男人明显怒了,上手就去推搡钱晨晨,口中骂骂咧咧,“你他妈再说一句试试看。”
钱晨晨面对这男人一直都防备着,侧身躲过了。其实她打架也不是头脑一热就什么都不顾了,她本身也不是个会打架、好勇斗狠的人。虽然前两次打架都是因为被触碰到底线才冲动,但她也是看情况才动手。第一次打架,因为都是亲戚,她也知道只要一动手,立即就会被拉架,肯定不会被伤得严重。第二次对方虽然胖,但也是个女人,而且身形不灵活,即使吃点力气上的亏,也不会被伤狠了。而这次可不一样,那男人看上去就不是个善茬,所以她一进门办公室就时刻警惕防范着。不过这并不代表她会怂,“有什么不能说的,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儿子在学校欺负同学,所有学生所有家长都讨厌他。你不但不好好教育他,还四处撒野,嘴里不干不净,你儿子就是跟你学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男人忽然就暴跳如雷,一脚踹翻了办公室的椅子,挥拳就打向钱晨晨。这一下快得所有的老师竟然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时钱晨晨反而冷静下来,她知道自己不能跑,如果自己一跑,传出去,那女儿们在同学们面前就抬不起头。妈妈被打的四处乱窜,她可不想在女儿眼中,自己是这样的形象。既然跑不了,也说不了理,那就只能硬着头皮冲上去。一动起手来,她就知道那种力量压根就不是她能承受的。支撑着她没有倒下的唯一原因就是不能给孩子丢脸。她不记得自己被打倒过多少次,不记得自己被踢了多少脚,反正她就是要站起来拼命。神经的麻木让她感觉不到疼痛,感知不到外面的世界,只有本能和信念驱使她站起来,再站起来,直到她看到了警察。她似乎还拉着警察说了一句话,说得什么她记不起来了,随后的事情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钱晨晨醒来才发觉,自己的眼睛似乎睁开都吃力,浑身疼,连眼皮都疼。开口说话时先吓了自己一跳,声音嘶哑,特别难听,但她不能不出声,她渴得很,要喝水。她妈见她醒来,忙给她端水,喂她喝水,口中还不住地嘘寒问暖。
温水下肚,钱晨晨顿觉精神了许多,想坐起来,一动便浑身疼得受不了。
吴美安忙轻按着她,“别动,别动,老实躺着,你正挂水呢,小心手。”
“挂水?”钱晨晨缓缓转头,这才看清楚四周,“我怎么进医院了?”
“唉,你,你叫妈说什么好呢?你都昏迷一天一夜了。妈老了,禁不住你吓啊。”吴美安是既抱怨又难过,“你说你,打不过不会跑吗?傻愣愣地一个劲得冲上去干什么?”
“别说这废话,女儿做得没错。”钱广拎着午餐进来,递给吴美安,说:“你记得吗?当年邻居家的小孩欺负我们女儿,他们不讲道理,那家男人还是练拳击的,我们吵架,我护着女儿,我能跑吗?我跑了,女儿一辈子都会软弱,因为她爹就是给软蛋。我还不是和那家伙打了一架吗?不过啊女儿,”他转头又对钱晨晨说:“我们都是男人,挨两拳踢两脚扛得住。你一女孩子,既然不跑,那也要讲究方法,不要傻愣愣地硬抗,可以砸东西,可以偷袭,可以拿利器,方法多呢。唉,也怪你爸我,因为你是女儿,没教过你怎么打架。”
“行了吧,你这才是废话呢。”吴美安不满的瞪了丈夫一眼。
钱晨晨想笑,但一笑脸疼,只得心里偷笑,问:“孩子呢?甘萍没来?”
“孩子在家,她们姥姥看着呢。小萍,唉,”吴美安又是一声长叹,“这次你出事,小萍是发狠了。去警察局,去找律师,还去找了你朋友,还去了教育局,非要将打人的那混蛋给送进监狱。从昨天下午到今天上午,忙得脚不沾地。”
“她腿不好,跑什么跑,等我好了——”钱晨晨还要说,被她妈打断了,“小萍说了,这个家要你们俩个互相撑,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家,什么都是你能。晚上她过来陪你。昨晚她就陪了你一夜,非让我们回家休息带孩子,你昏迷的时候,人家将你伺候的好好的。小萍,唉,我现在看清楚了,你找了人家,是你的福气”
“晚上还在医院?不回家吗?”钱晨晨听得心里暖烘烘的,可得知还要住院,有点不情愿,“我觉得现在精神多了,没什么关系了。”
“你脑震荡,要住院观察几天。”吴美安气愤地说:“你都被打成猪头了,我都不忍心给你照镜子。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没有什么严重内伤,否则我拿把刀就去和那混蛋拼命。”
“行了,你别说孩子了,先吃午饭。”钱广对女儿说:“你饿不饿?能不能坐起来?”看着女儿点点头,他温柔而又细致地将女儿扶坐起来。
刚开始坐起来时确实有点头昏,适应了几分钟就完全好了,胃便开始感到饿了。不过只能吃点流质。肚里有食,钱晨晨开始有闲心打听情况了。其实真要说起来,这场架没打多长时间。开始时就有老师过来拉架,可那男人像是疯了一样,逮谁打谁,就连校长过来呵斥都不管用。校园是有保安的,最后其实是保安和那男人混战,只是当时钱晨晨被那男人拿椅子砸中了脑袋,已经昏了头,不记事了。校长和老师见她满脸是血,生怕闹出什么大事学校担待不了,赶紧报了警。在她昏迷住院的这段时间,学校的代表来过了,她的朋友韩姐卫姐也来过了,孩子吵嚷着要来,但是甘萍没同意。
钱晨晨撇撇嘴,原来自己印象中的“威武不屈”是自己的想象。傍晚的时候,甘萍回来了,她偷眼观察了一下,表情很平静,似乎心情没什么波动,这让她稍微安下一点心。等她父母走之后,她努力想要做出一丝嬉皮笑脸的模样来讨好甘萍,但是甘萍并没有理会她,伺候她吃饭洗漱后也是一声不吭地坐在她身边不说话。
这下钱晨晨也没了劲头,蔫了起来,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心地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是,”甘萍回答的干脆,“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打架的时候想没想过我和孩子?”
“想过,我做什么不想你们?做什么都想你们。”钱晨晨低着头,但声音却异常清明,“我压根不会打架。第一次打架就是那次过年请客和我表哥打的一架,我知道都是亲戚,看到我们动手,第一时间就会有人过来拉架,我会挨几下,但不会受伤,最多身上青几处。第二次打架,那胖女人力气是大,但是身体一点都不灵活,也不会打架,我躲得快,也不会受伤,最多被抓几下。这次我是防着那男的动手,我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也没想打架,但是他忽然就打过来,我真没反应过来。不过,既然打了,我就不能跑。”
停顿了几秒,钱晨晨微微出了一口气,“我真的不能跑。我小时候我爸为了我也和邻居打过架,也被打得鼻青脸肿。他明知道对方是练拳击的,他明知道打不过,明知道后果,他就是没跑。为什么?他就是为了给我看看,他女儿没错,所以当爸的,就是拼了命也要为女儿讨个公道,他要告诉我,他可以为我撑起一片天,作为爸爸,他不怂。我不是男人,但是给女儿们做个榜样的事不分男女,我们不能因为没有的过错而被欺负被侮辱。你以为我不害怕吗?我怕,我真怕。前两次打架,那就是小打小闹,但是这次,我真的怕。但是我要是跑了,不管我女儿在学校做得是对是错,不管我做得是对是错,学生们肯定会说,我被某某人的爸爸打地抱头鼠窜,你让女儿的面子放哪儿,女儿会觉得我很怂的,我虽然是个女人,可我也不能让我女儿觉得她们的妈是个怂货。”
又是吐出了一口气,钱晨晨深深吸了一口气,“我记得两孩子在上幼儿园之后曾经问过我,妈,为什么人家都有爸爸妈妈,我们只有两个妈妈呢?我告诉她们,就像歌词里唱的一样,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是宝。因为你们是这世上最乖的孩子,所以老天爷为了表扬你们,特意多给了你们一个妈妈。多一个妈妈,你们就比别的小朋友多一份爱,多一份保护。你们会比别的小朋友更加幸福。我既然这么和女儿说了,那我就要做到,我不要让她们觉得自己与别人不同,我不要让她们因为我们而自卑。我要让她们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快快乐乐地生活在这个世上。所以,我宁可打架,也绝不逃跑。”
甘萍怔怔听她说完,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忽然站起跑去了卫生间。好半天才红着眼睛从卫生间出来,伸手轻轻地抓住了她的手,勉强笑笑,声音哽咽,“那你也不用将自己当成男人,当成超人。我不是气得别的,我是气你遇到事情从来都是一个人抗,从来不把我当成能扛起这个家的一份子。钱晨晨,你要知道,我既然和你在一起了,我明白,流言蜚语,别人的闲话侮辱是少不了的。决定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有心理准备了,也做好了和你一起面对、扛起这个家的觉悟。你听好了,这世上,任何的家庭,不管是什么样的性别,也不管是什么的体格,不管做什么工作,都是互相支撑着,不存在谁主内主外。你看,就算是非洲的狮群,威风凛凛的公狮也不是什么事都自己扛的,大部分捕猎的工作还是母狮来做的。这是所有哺乳动物的共性。”
钱晨晨本来还听地十分感动,可最后的比喻让她忽的笑出了声,这下子扯到了伤口,疼得她直哼哼。吓得甘萍赶紧站起仔细察看。
话说开了,两人心里都痛快。夜深人静的时候,头相互挨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钱晨晨想起来了,问:“你这跑来跑去,这事打算怎么处理?”
“我问过医生,也问过警察了,也问了律师,你这伤势够得上轻伤,如果我们非要追究,这人不但要赔偿,还能被判刑。不过,”甘萍紧紧握住钱晨晨的手,“我拜托韩姐她们替我去打听这家人了。打你那男人就是个二百五,外强中干欺软怕硬,身上纹得像黑社会也不过就是给自己壮胆。以前他们的邻居说那男的蛮不讲理,经常会和楼上楼下的吵架,就是仗着自己块头大。结果有家被欺负狠了,女的拿把菜刀就直接冲了过来,那男的立即就怂了,从此之后再也没和这家吵过。那男的老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顾着成天打麻将,根本不管家不管孩子,一家子就靠着以前拆迁分得几套房子收租过生活。那小男孩就像个野孩子,跟着那样的父母肯定是学不了好的。”
钱晨晨听闻不自觉就挺起了腰杆,“看来我应该比那男的更狠才对,应该带把菜刀什么的。”
“你还好意思说。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甘萍嗔怪,“那男的见到警察就怂透了,主动交代说,他就是想吓唬吓唬你,指望挥挥拳头你就怕了,哪知道你竟然还冲上来。唉,他说打你几下,将你推到在地,以为你肯定不敢对他横了,唉,你居然一次又一次站起来,还往前冲。你以为你是抗日英雄?他也不是日本鬼子啊。拿椅子砸你,那也是吓唬你,那么大的椅子,他扔的时候就没使劲,就没想过你竟没有躲开。”
“他说没使劲就没使劲了?那一拳下来,他没觉得用力,我可惨了。”钱晨晨悔之不迭,“失算失算。当初以为起了冲突,那些人民教师祖国的园丁,肯定正义感爆棚立即会来拉架。没想到一个个躲得比猴子还快。再不济学校总会有保安吧,唉,哎呀,来得那么晚,算什么保安。这样的老师,我怎么放心我女儿被他们教。”
“行了行了,说这些没用干嘛。当时办公室里只要几个年轻的女老师,比你还瘦弱,你让人家怎么去拉架。你也知道这架打的猝不及防,人家保安来不需要时间?”甘萍白了她一眼,说:“不说这些。我和韩姐卫姐她们商量了,去教育局反映。虽然基本肯定不管用,但是可以学校一定压力,省得他们会和稀泥。韩姐卫姐还准备利用网上舆论给学校压力。校园欺凌,现在可是大问题,家长还耍横,简直无法无天。”
“哎呀,媳妇,你越来越能干了。”钱晨晨拍着马屁。
“是啊,你媳妇本来就能干,只是你老是觉得什么事都让自己扛,不让她操心。这根本不是她的本意。”甘萍故意忧愁地说:“我媳妇可是越来越笨了,这可怎么办?”
“这——”钱晨晨哑口无言,忙转移了话题,“那能干的小媳妇,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
“这也是我要和你商量的。”甘萍先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律师说了,就你这伤,我们非要坚持,那男人被判半年到一年,是非常可能的。那男的老婆也递了话,如果我们愿意和解,他们愿意多赔偿,而且愿意当面道歉。我觉得让那男的判刑坐牢,他们家孩子可就难了。孩子不学好都是和家长学的,如果他再有个坐牢的爸爸,他还能抬起头来吗?小孩子这个时候好好教育还来得及,要是没了自尊心,被让瞧不起,对他伤害还是很大的。万一他破罐子破摔,以后真的就无可救药了。”
“我媳妇就是心好。”钱晨晨也颇为同意,“我这伤看上去严重,也就被砸的那一下狠点。其它的地方虽然疼,但都没有伤到要害,我现在也觉得好多了。既然那男的愿意道歉,那就必须当着全班同学和家长的面道歉,必须做出承诺,不准他儿子再欺负同学,也要让他儿子给全班同学道歉。这样也算是我‘为民除害’了。”
甘萍知道这是钱晨晨想给女儿在同学面前挣面子,心里又酸又甜,含笑答应了。
事情全部交给了甘萍,钱晨晨没想到自家媳妇特别能干,解决得特别完美。
学校本来因为压力还有点头疼,以为钱晨晨她们还要再闹,结果一听只是召开家长会,让那男的在班级里道歉,顿时一万个乐意。
那男的因为寻衅滋事罪被拘留了十五天,出来后乖乖地听话去了学校按照钱晨晨的要求办了,态度还挺诚恳。赔偿的问题也完美解决了。
那天家长会是钱晨晨和甘萍一起去的。本来甘萍是不想让钱晨晨去的,一来怕她的伤没好透,二来怕她去可能会让那男的心里不舒服,万一有了口角再来激怒打架,更不好收拾。但是她没想到,钱晨晨表现的特别好。
等那男的和他儿子道完歉后,钱晨晨走上前特意和那男的握握手,十分认真地说:“首先我和你说,我和我爱人在一起不是变/态,我们和你们的家庭一样,平凡的生活着,没有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其次我也要告诉你儿子,”她转头看向那小男生,赞扬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爸知错能改是非常勇敢的,你知错能改也是非常勇敢的。你和你爸都是好样的,这一点,我要向你们鼓掌。”说着,自己带头鼓起掌。她的女儿们激动地直拍手,带动了所有人。小男孩小脸红扑扑的,眼睛却亮晶晶的。她蹲下身子平视小男孩,说:“阿姨相信你以后会是给好孩子。和同学们好好在一起,大家在一起好好玩,总比你欺负同学,大家都不愿意和你玩要开心得多,你说是不是?”小男孩用力地点点头。
甘萍眼神发亮,此刻的钱晨晨那是光芒万丈,“同学们,我们不欺负别人,但是也不能被欺负。以后大家在一起,谁都不欺负谁,开心地玩在一起,这才是好孩子。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孩子们稚嫩的声音回荡在教室。随后老师又说了会话,便宣布散会。有的家长倒是挺感激,过来关心了一下钱晨晨的伤势,有的家长犹豫着打了声招呼便走了,有的家长还是带着孩子立刻就离开了。钱晨晨知道有些事总有些人不能理解,她也不在乎,做好自己的事,为女儿做出榜样,她就对自己满意了。
甘萍悄悄地问她,“你不怕那男的又生气再动手?”
“你不是让韩姐她们调查过了吗?那男的内里很怂的,都被拘留过了,他还敢打架?我上去这样说,也是给他和他儿子留个面子。他有了面子,不会再动手了。我也不是傻子。”钱晨晨得意的说。
这事完美的落幕了。两个女儿对钱晨晨佩服万分,一口一个“老妈”的在后面喊着,没错。自从知道有“老妈”这个词后,“老”就属于钱晨晨了。而甘萍依旧是做她的“妈”。
女儿钦佩的目光让钱晨晨飘飘然,“女儿们,老妈今儿再教一个道理,记住了,靠天靠地靠父母,不算是好汉。你们老妈我,靠着自己,那才是顶天立地的好汉。”
甘萍反手一巴掌打在她脑门后面,“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要做好汉你自个去做,我的女儿们是要做淑女的。”
两女儿在后面捂住嘴偷偷直乐。搞的钱晨晨十分没有面子。
孩子的成长总是伴随着这样那样的烦恼,钱晨晨和甘萍也烦啊。小学时烦学习,初中时烦青春期,高中时烦早恋。尤其是新闻上这个那个孩子出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女儿总是要比儿子让父母多操心一点啊。”这些是钱晨晨这些年来的感概总结。
不过这总结却让女儿们嗤之以鼻,“老妈,中国有多少学生?上新闻出事的学生又有多少?出事的学生比例少之又少,都是个案,只是天天上新闻,让你觉得好像所有学生都是这样的,不可能的,您别乱想。”
“就是,谁有功夫叛逆早恋啊,我想上体育课,老师都给取消了,有点空闲就是学习。比你们还忙呢。”
“好好好,你们自己有数就行。”钱晨晨又问了另外让她担心的问题,这问题甘萍也担心,“你们打算考哪所大学?学什么专业?”
“等考上再说吧。我们现在可没功夫想那么多。”
“没错。但是我们要提前和你们打个招呼,考上一本,我们努力努力也能做到,不过要上什么清华北大,这你们还是死心吧。”
钱晨晨有点恨铁不成钢,“没志气。你们看人家小葡萄,学校都要保送上名校,你妈我也是名校毕业的。”小葡萄就说韩姐卫姐家的大女儿的小乳名。两家人一直都有来往,几个孩子也都是好朋友。
“人家女儿再好也是人家的,您家的就是这样,您只能认。再说了,人家从小上的是什么学校?都是贵族学校,都是名校。您再看看我们,上普通学校能成这样,就已经很天才了。”
“老妈您上的是名校,但是您还不是靠着卖豆浆快餐把我们养大的吗?所以学校和生活的关系真不大。学习就应该是为兴趣而学,因为喜欢学习、喜欢研究、喜欢做学问,所以喜欢上学,这才是正确的。但是现在我们这社会,为了挣大钱为了有名利所以才学习,这是极度扭曲的价值观。等什么时候,学习只是为了学习,我们这个国家的教育才能蒸蒸日上。”
“行行行,我说一句,你们有一大套道理等着我。行,不管你们了,你们自己考虑。”钱晨晨真不知道该怎么管女儿们了。而甘萍更是插不上话,看着这两女儿撇撇嘴,走了。
说是不管,但这二位母亲不可能不管,可也只能瞎管。估计这也是全天下大部分父母的烦恼。好在这两孩子平稳地考上了钱晨晨当初的母校江南大学。这也让钱晨晨和甘萍放心了,在自己的城市方便照顾。
某天晚上,钱晨晨在甘萍眼神杀的威逼下,扭捏地走进了女儿们的房间,又扭捏着坐了一会儿。两女儿倒是聪明,等着她们老妈开口。好一会儿,钱晨晨才扭捏着开口,“马上就要上大学了,要住校了,虽然在同一个城市,但是我和你们的妈也管不着你们了。老妈我也是过来人,大学虽然不像高中管的那么严,但是学习也不能放松。”她清了清嗓子,“还有一点就是,大学呢,”她又咳嗽了一声,“谈恋爱什么的,两个妈也不反对,但是呢,自己心里要有数,如果,我是说如果,”她咽了一下口水,“如果你们要是和男的谈恋爱,两个妈也不是顽固分子,我们也不反对,但是呢,千万可别,嗯,千万别上个大学,又多出一口人来。”她尴尬地嘿嘿一笑,“你们明白的。要保护好自己。要是和女人谈恋爱,这个,我们没什么意见。”
两女儿对视一眼,憋住笑。小女儿钱如意嘻嘻笑着过来搂住老妈,说:“老妈放心,我早就在初中就明白了自己的性向,我和你一样,坚决对女人矢志不渝。你们只要盯着老大就行了,她很可能是双。”
老大甘甜忍笑忍地幸苦,“妈,我现在虽然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但是您想这么早就抱上孙女是不可能的,放心。”
钱晨晨落荒而逃。身后是女儿们的爽朗大笑。这对小兔崽子。不过这对女儿也没有食言,大学平稳顺利的毕了业。钱晨晨和甘萍又开始愁她们的工作了。不过这两女儿特别有主意,两人合伙几个同学和朋友决定创业。本来这也让钱晨晨和甘萍担心,只是听说创业的人中有韩姐卫姐的女儿,顿时放下了一半的心。这时她们该操心拆迁问题了,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商业区里的最后几栋居民楼终于要拆了。
“这消息准不准?多少年前就说要拆,传一阵子就没有音讯了。”李玉兰成了真正的老太太,还有点不太相信这个消息。
“绝对准,通知都发下来了。”甘萍肯定地说:“现在就是要商量一下,我们的两套房是换新房还是拿钱?”
钱广和吴美安这些年的日子过得充实而快乐,早就不管事了,一切都听女儿的没错。李玉兰也是什么都不管。最后还是钱晨晨和甘萍商量好了,楼上的房子能换两个中小套的安置房,楼下的房子能换一个大套一个小套的安置房。她们也去安置房的地点,挺满意的,虽然离着市中心有点远,但是就在地铁站旁,而且公交车也多,超市、菜场、学校、幼儿园都有,最重要的是附近不远就有一家三甲医院的分院。不过这样一来,她们能得到的拆迁款就少之又少了。
决定了之后,钱晨晨和甘萍叫来了女儿们,郑重地说了她们的决定。
“那两个中小套,我和你们妈去看过了,卧室一南一北,一厅一卫一厨,大约六十平米左右,扣除公摊面积,也有四十多平吧。你们俩一人一套,五楼,一梯六户,中间两套就是你们的,你俩是邻居。楼下三楼的东边户两套一大一小是我们住的。还有,你们记住了,房子给你们了,写你们的名字,但是我们有要求,我和你妈要去公证处,和你们公证一下,房是赠予的,如果你们敢私下卖房,我们有权收回。在我和你妈死之前,你们都不准卖房子。我们死之后,随你们便。”
“老妈你胡说什么。”虽然会经常和老妈玩笑,但是孝顺的两人还是不喜欢听到老妈说什么死之类的话。
钱如意用玩笑般的口吻说:“老妈,您不是教过我们,靠天靠地靠父母,不算是好汉。我和老大都是要做好汉的,不要你们的房。”
甘甜也赞同,“没错,等我们自己有能力了,我们自己买房。这房还是写您二位的名字。”
钱晨晨不同意,“不行,你们也成人了,没房怎么娶媳妇。也许你们的女人不在乎房啊车啊,但是丈母娘在乎啊。”
钱如意“噗哧”笑出声,“老妈您电视剧看多了吧?两女人在一起,谁是谁丈母娘?您当我姥姥是丈母娘,我姥姥当您是女婿吗?您可别自作多情了。”
甘甜捂着嘴,乐得双肩直抖,“老妈,您知道我们是娶?我们就不能嫁了?”
“哎呀,你们两人一天到晚就会捉弄你们老妈。这事就这么定了。”甘萍忍住笑,故意板着脸发话了。别看甘萍瘦小,但是这两女儿还就是有点怕她,经常是“打击”着老妈,“哄着”妈妈。甘萍一发话,两女儿都不敢吱声了。
搞定了女儿,钱晨晨和甘萍又将老人们聚在一起。还是钱晨晨开的口,“虽然是高层有电梯,但是万一停电或者电梯坏了就不好了。所以我们要得楼层不高。我们还是住在一起,但是大套虽然是三室,只有一个卫生间。所以我们考虑了,爸妈你们住小的单室套。正好是东边户,我们打算在户外走廊再加一道防盗门,不会妨碍到别人。这样平常的时候门开着,也没有关系了,两套房就等于是一套。你们看呢?”三位老人都没有意见。
大半年之后,完成了装潢和晾晒的新房终于可以入住了。新房的水电都是建房子时铺好的,又是简装,其实不到两个月房子就装潢好了,而且检测的结果也不超标,不但是别人都说要晾晒至少三个月,她们才没急着搬,再说这大半年还有很多钉子户没有签约搬迁,拆迁办也没急着催她们。
到了新地方,钱晨晨和甘萍琢磨着买个门面继续做着小生意,可一打听门面房的价格,都有点打退堂鼓,想租个门面房,可租金也让她们心生退意。才五十来岁,总不能就去跳广场舞吧。女儿们和老人们都劝她们歇歇,不过这么多年的忙忙碌碌已经习惯了,根本歇不下来。
后来她们的女儿提了个意见,让她们在网上买些小物件,成本低,时间也宽裕。至于卖什么,她们自己考虑。这个建议她们接受了,卖什么,慢慢考虑吧,反正也不急。
她们这一闲下来就发现了大女儿的不对劲。女人都细心,更何况是两个妈呢。两人商量了下,打算先从小女儿口中探探情况。
钱如意倒是竹筒倒豆子,干脆地说出了姐姐的情况。她和女友感情稳定,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双方家长都见过面,在一起吃过饭了。但是她姐的感情却一波三折。
甘甜开窍晚,或者说感情并不是多热衷,也可能是对自己的性向没有定性,不知道该找男人还是女人。好不容易对一个女人动了心,一开始也是浓情蜜意,但时间一长,吵架什么的不可避免。其实情侣间有矛盾也是正常,哄一哄服个软就过去了。偏甘甜这人性子倔,不肯服软,老是让对方哄着。长久下来对方肯定也会累。而这次吵架厉害,对方不仅没有哄她,反而不见了,这两天也联系不上。她气到极点,昏头之下口不择言,要接受一直追她的一个男人当男朋友,和她女友彻底分手。钱如意劝过她,但她在气头上,怎么可能听进去。正好两个妈问了,钱如意顺势就将她姐“卖了”,反正是妈问的,又不是她自己告密的。
钱晨晨听着就气,直接一个电话将甘甜叫了回来,质问:“你这丫头,现在反而不省心了。你当恋爱是游戏呢?想分手就分手,想和谁谈就和谁谈,我告诉你,你敢胡来,我,我——”她忽然觉得头晕的厉害,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吓得甘甜顾不上对妹妹生气,赶紧和大家一起将老妈送到了医院。
好在经过检查,钱晨晨就是颈椎有点毛病引起的头晕,很快就回家了。甘萍吓得狠狠地瞪了大女儿一眼。甘甜也觉得特别委屈,回到家对老妈嘘寒问暖。
一场虚惊后,钱晨晨的气也消了,叹气不已,“大闺女啊,你说你,你那女友我和你妈看过,知书达理,礼貌得很,长得又要,身体也好,白净高挑。你说你,这么好的女友,你一天到晚作什么呢?两口子吵架是常有的事,有你这样老是让人家哄的吗?老是一个人付出,再脾气好的人也坚持不住啊。你不去问问情况,就单方面说分手,还立即答应那个追你的男人,你说,你干的是什么事啊。万一人家不联系你是出了事,不能联系你呢?你这丫头,你,唉。”
“老妈,我没有答应那个追我的男人,只是在气头上随口一说。”甘甜不敢顶撞她老妈,诺诺地说:“再说,她能有什么事?这都两天不联系了,可能吗?现在只要在地球,随时随地都能打电话。”
“话不能这么说。万一真有事呢。你如果要分手,等联系上,当面说清楚,然后你再接受追你的那男人,我一点意见都没有。否则如果有什么误会,那后果很可怕。而且你现在接受追你的男人,那不是害人害己吗?你喜欢人家吗?你这样做,人家会怎么想?你将来又要怎么收场?”钱晨晨看着大女儿就觉得头疼。
“老妈,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不会做害人害己的事。”甘甜一直都是乖女儿,这次不过是气极之下的冲动之举,被“教育”了一顿,她也很快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为缓和气氛,又冲着钱晨晨撒起娇来,“老妈,您和妈年轻的时候吵过架吗?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钱晨晨眯起眼睛想了想,“哎呀,我和你妈还真没吵过架。我们的情况不同,那个时候我和你妈是没时间吵架啊。当初我们才开始热恋你姥姥就出事了,我们两个焦头烂额,哪有时间吵架。你姥姥才好一点,就面临着生孩子的问题。好不容易你和你妹生下来了,我们就忙着养你们啊。养你们真是花钱如流水,成天忙着挣钱哪有时间吵架。等你们长大了,我们也老了,也没力气吵架了。哎呀,一晃半辈子就过来了。”
甘甜靠着甘萍,歪着头问她老妈,“那您说说,您是怎么确定您喜欢女人的?”
钱晨晨指指甘萍,“这你要问你妈,我早在初中时心里就隐隐有数了。”
看见女儿好奇的目光,甘萍淡淡地笑了,“那时候我也不怎么出去交际,也没人追,每次相亲都是一肚子气。不过即使这样,也没想过去找个女人。那天情人节,下雨,又冷又湿,你妈在店门口避雨,我当时也是动了恻隐之心,借了她伞。第二天她来还伞,吃了我两包子却忘记还伞。就这么一来二去我们认识了,她对我好,好得出乎意料。我想,只要是个女人,心里肯定都会有数的。那些说什么不知道你喜欢我啊之类话的女人,一定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我知道你妈对我有意思,但我还不敢想象啊,人都是本能地对未知的事物感到害怕。后来她对我表白,我真的吓了一跳。可是感情的事真的很奇妙,也不是说多么轰轰烈烈,就是见不到心里会痒痒的,在一起总是想让她吃得好一点喝得好一点,不想看到她难过伤心,就想看着她笑,不想离开她。反正就是不知不觉想和她一起过生活。”
“妈,这就是真正的浪漫啊。”甘甜羡慕地说:“您和我一样,虽然不知道性向,但是正好碰到的那一位是女人。”
“行了,你也会有自己的浪漫。”钱晨晨赶女儿走之前又叮嘱说:“你啊,赶紧处理好自己的事,别让我们烦心。”
过两天,两人发现女儿的心情明显的放晴,问大女儿,她不说,又忙抓过小女儿打听情况。
钱如意还是知无不言,“一场误会。我那未来姐夫的爹去伦敦出差出了车祸,她急疯了,和她妈马上办理了机票飞了过去,给我姐打电话说明时,我姐在气头上根本不接她的电话,最后还关机了。到了当地,全城大罢工,乱得不得了,她的包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偷了,夹在钱包里的医院地址也没了。最后折腾一番,还是找了大使馆的帮忙才解决问题。好在虚惊一场,她爸就是蹭破一点皮。我这姐也是燥性子,飞机到伦敦要十来个小时,飞机上也不能打电话。下飞机不久人家手机就丢了,等安顿好一切想要给我姐打电话的时候,她那边是白天,我们这边是半夜,她也不想打扰到我姐。等熬到我们这儿白天时,她给我姐打电话,用的是酒店的座机。结果我姐一看以为是诈骗电话,顺手就给挂了。也是倒霉,她打了好几个朋友的电话,都以为是诈骗电话给挂了,幸运的是有个朋友接了,我姐这才知道原委。这不,两人又和好了。我姐破天荒得居然向未来姐夫道歉了。老妈,妈,那天你们是怎么教育我姐的?她突然不作了,我还有点不适应。”
“滚滚滚。”钱晨晨和甘萍同时放下心,挥手让小女儿滚蛋了。
又过了半月,见大女儿的心情越来越美,钱晨晨和甘萍彻底安心。这个星期六吃完午饭,钱晨晨和甘萍正要出门,就见大女儿兴冲冲来了,笑眯眯地对她们说:“两位母亲,晚上出去吃饭,和她父母见个面。”
“定了?”钱晨晨和甘萍异口同声地问。
甘甜微微有点羞涩的点点头,见两位妈还是要出门,问:“您二位去哪儿?”
“回趟老房子。听老邻居说基本全都搬了,过几天就封闭要拆了。我们回去看看还有什么忘记带的。”钱晨晨的话让女儿不解,“忘记就忘记吧,有什么好看的。”
“怀旧一下,你懂不懂?”钱晨晨“切”了一声,拉着甘萍的手进了电梯,直奔老房子。
街道还是热热闹闹人来人往,可那房子却是一片萧索,放眼望去还有一两家在做着生意。甘萍掏出了钥匙,进了门,格局还是那个格局,旧家具基本都清空了,只有客厅的那张床因为不好搬出来,也因为太旧了,所以干脆不要了,还在原地。
钱晨晨特意坐在了床上,喟然长叹,“几十年就这么过来了。”
甘萍挨着她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四周,“一晃都几十年了,当初我妈赶你走的那一幕好像就在眼前。从他们不认可到一家人其乐融融,现在想想,像是做梦。”
“你可别说,我爸现在其实还有点不认可呢。”钱晨晨想想这事就好笑,“我爸知道我们两女儿都找得是女人后,和我说,我们这个家全是母,连蟑螂都是母的,以后他需要让人伺候都不方便。我就和他说了,以后他需要让伺候时,我就找个男护工,我和护工一起守着他,不方便时护工伺候你,方便时我伺候你。结果我爸哑口无言,不理我了。”说完,她自己都呵呵乐起来了。
甘萍也笑了,“是啊,时间真的很奇妙。再怎么不甘怎么不愿意,一辈子就这么一晃就过来了。现在想想啊,我似乎也没有什么叛逆期啊、青春期啊,就这么平平淡淡过来了。平淡得就像白开水,但是我喜欢这种平淡,庆幸这种平淡,人一辈子能有个自己的家,安安稳稳地生活,真的是非常幸运的事。”
“对啊,我也一样,好像就连更年期也没有啊。要不,”钱晨晨忽然坏笑一声,“我们今天就来次叛逆,在这儿那什么一次?”
“你别胡闹,都多大人了。晚上还要出去吃饭,和人家见面呢。”
“哎呀,耽误不了。来嘛,来一次吧。”
老旧的木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透过窗户,传到了午后的阳光下,陡然变成了一曲特别的韵律,和时间混合在一起,慢慢地唱向了未来。
——本故事完结!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马为鹿的情之系列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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