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心愿吃惊地看着这些被荷枪实弹看守的“犯人”,充满疑问地转头去看党爱华,“不是说里面很危险吗?这些人来干什么?他们像是普通人啊。”
党爱华简要的说明了情况,斜眼看向楚光耀,“真的不要你那个研究基/地了?”
“搞不到‘种子’,再研究也没什么用,再说,都有人活着逃走了,万一被捅出去怎么办。做大事者,该弃则弃。”楚光耀心情不错,“你看清楚了,我们这次确实是下了最后的血本。我没有骗你。”
党爱华不屑地嘲笑,“你指望这些人吗?”
“我指望的是你。”楚光耀笑的和煦,“其实这些人也不差,他们都是扛得住试验活下来的人,本身的求生意志和身体素质都是比较强的。困在地下几年,我们也是刻意不去管他们,那么混乱的地方,他们还没有疯,说明他们的精神力也是挺不错的。再者,在那个地方待久了,也听话,喊他们做什么,他们都会乖乖做的。而且他们的身体也是经过试验,说不定会有奇迹出现呢。现在我们人手不足,你也看到了,跟着周新年来的不足五十人,这可都是我们最后的精锐了。尤其是最近的几年,老徐做这些事都要小心翼翼偷偷摸摸,否则被查到,几十年来的心血付之一炬啊。”
“你以为这是捕鱼吗?光撒网就会有收获?无论是所谓的精锐还是囚犯,最终只能是炮灰。”党爱华的话并没有打击到楚光耀,“炮灰中也会出现奇迹的,你不是个例子吗?那么多次的探洞的失败中你不是出现了吗?”
“那你知道我这个奇迹是如何产生的吗?”
楚光耀微微皱了眉头,“说说看。”直觉让他隐隐希望知道答案,这件事也许挺重要的,竟然忘记问了,太不应该。但即使问了,党爱华可能说吗?答案是否定的。
果然党爱华的嘴角露出一丝恶意,“我并不想告诉你。”
楚光耀双手一摊,无畏地说:“说不说都不重要了,箭在弦上,明天我希望大家能成功。”
“可惜成功不是人命堆出来的。这百来人的下场,可以预见。”党爱华说完就径直回到了帐篷。
徐心愿紧跟其后,见党爱华紧绷着脸,不由忐忑地问:“里面真的非常危险吗?”
党爱华难得轻轻微叹了一声,“本来那洞里未知的诡异生物就有很多,再加上一个不可能被消灭的怪物,你看过那些盗墓小说或电视吧,等你身临其境后,你就会知道,小说和影视根本不能完全描写出那种恐惧。”
“那,那你是怎么——”徐心愿问不下去了,她实在不愿意再揭开党爱华的伤疤。
“我还算活着吗?”党爱华眼神有点发愣,“说出去谁都不信,我活着不是奇迹,是别人的命换的。”
“别说了。”徐心愿的心突地一阵疼痛,努力让自己轻松起来,“你对明天有什么打算?你说我们能不能活着出来?”
“一定能。”党爱华幽幽地说。徐心愿的心沉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气温很低。大家都忙碌起来,只有党爱华带着徐心愿是气定神闲的站着。楚光耀溜达着过来,和蔼地打着招呼,“怎么样,有信心吗?”见没人理会,他也不觉尴尬,“成败在此一举啊,”说着,挥手示意旁边的年轻男子过来,介绍说:“这是赵峰,你脖颈金属环的遥控器就在他身上。你别想着打他的主意,这遥控器是按在他身上的,没有特别手段,硬取出来,那颈圈也会爆/炸的。”
党爱华点点头,“我车上掐你脖子的时候,你只抬抬手便让我受到了电击,你身上也有这个遥控器吧。”
“没错。不过进洞后里外的信号不好接受。所以让赵峰跟着你。”楚光耀也不隐瞒。
党爱华一声冷笑,“我还以为你会跟着进去呢。”
楚光耀摆摆手,“老了,进去会拖后腿。我带人就在这儿等着你们凯旋。”
“果然无耻。”党爱华不想和这种人再多说什么,转头看向赵峰,不停地打量着,“挺眼熟的。”
“好眼力。”赵峰大方地伸出手,“高天志的替身就是我。”
“原来如此。这么说你其实是徐胜利的人。”党爱华和赵峰握了握手,这倒是挺出乎楚光耀意料的,“小赵是老徐安排在高天志身边的人。他可是老徐的心腹啊,这次也是他主动请缨的。希望你们能好好合作。”
“楚老您放心。”赵峰十分谦卑。
党爱华却不屑回答,她的视线落在了那些准备进洞的精锐身上。从头到脚,装备精良。武器弹药补给看上去都准备充足,甚至还有四台军用喷火器。反观那些从地下监/狱里出来的男女,照明头盔之类的防护装备倒是齐全,但没有武器。再看看自己和徐心愿,一副像是去逛街的样子。
楚光耀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笑了,“你应该和心愿去准备一下了,当然,防护用具、食物随便你们拿,武器是不能给你们的。你啊,太危险。”
“如果武器有用的话,你们也不会被逼到现在这个地步。”党爱华很喜欢看楚光耀窘迫尴尬的样子,“你们的孩子没价值了,你们又再也生不出孩子,‘营养品’也没了,等待你们的是痛不欲生的死去。最后一次探险,弄了你们所有的力量打算一次性成功?你觉得会有这样的好事吗?”她下意识拉着徐心愿的手往山洞方向走去,“别多想,再做什么都没有用,紧跟着我就好。”
赵峰见她们进去,几步小跑立刻跟上。
这个小山洞从外面看一点都不显眼,准确的来说,只是个狭小的山体缝隙,只能容一个人的身体进出。党爱华打地是头阵,徐心愿被她牵着,有些不安的心里反而镇定下来。赵峰跟在后面,头盔上的照明让徐心愿看清楚了前方的路。
出乎意料的是,缝隙往里延伸的挺长,大约走了百来米,似乎缝隙到头没有路了。但是这里处处都留有过往有人来过的痕迹。尤其是那架梯子。顺着党爱华抬头的目光,徐心愿发现在一人高的上方有个小洞,只能容人爬着前进,她本身就有点幽闭空间恐惧症,不由自主地紧紧抓住了党爱华的臂膀。
“不用担心。”党爱华安慰说:“这个洞并不小,爬不了十来步,洞都会大起来。我先来。”她身手好,很快就爬了上去。
赵峰在后面说:“徐小姐如果害怕,那还是我先来吧。”
徐心愿摇摇头,手脚并用,笨拙着爬了上去。没爬几米,洞顶高了起来,可以弯着身子走了。再走十来米,便可以直立行走,而且洞壁也宽了起来,可以容四五个人并排走。行进的过程中,徐心愿明显感觉到脚下的路向下的斜度很大,她伏在党爱华耳边悄声问:“这向下通到哪儿?地底吗?”
“通常恶魔大boss都是在地底出现的。”党爱华还有心开了个玩笑。
徐心愿可笑不出来,再往前走大约几十米,整个空间豁然开朗。她还没来得及舒口气,都被灯光照明下的情景吓住了。他们似乎站在悬崖边,灯光向上打去,身后的垂直山壁望不到顶,灯光向对面射去,却最终只能陷入黑暗,看不到头。再仔细一看,不是悬崖,只是这路像是忽然弯折一般,几乎是垂直向下,那种坡度,按照党爱华的说法,是直角三角形尺子那最陡边的角度。几条登山绳一头钉在山壁上,一头放了下去,不过显然这是以前进来的队伍留下的。他们不敢用,怕已经不牢靠,又重新钉了登山绳。
要下去之前,党爱华忽然发话了,声音不大,但在这空旷的地方,显得很突兀,“毕竟曾经做过‘狱/友’,奉送你们一句,再往下就没有生还的可能了,你们考虑清楚。”她这话是对着地下监/狱的那帮人说的,“我刚才数了一下,那些拿着武器的家伙也不过三十人,你们将近百人,想跑,他们顾不上的。”
“党爱华,你别费劲了。他们都被注射了病毒,潜伏期五天,只有在五天内打了疫苗才能活命。”是周新年的声音。
党爱华耸耸肩,“我只是最后提醒大家一次。既然大家这么想送死,那我也什么好说的了。”她好笑地环顾众人,“因为带着防毒面具就能管用了吗?再送你们一句,这里不需要带这个累赘。姓徐的和姓楚的两个老妖怪没和你们说过这么的情况吗?”
“离徐老和楚老那个时候已经过去几十年了,以防万一总是好的,再说当年他们止步的地方并不是最深处,谁知道最里面有什么呢。”周新年特别淡定,也不生气,又去命令大家,“分三队,一队一队的下去,间隔不要超过三分钟,距离不要超过五十米。”他自觉地站到了党爱华身边,“我和你们一队。请你前面带路吧。”
党爱华向前走了一步,拉过想要去扣新登山绳的徐心愿,来到旧的登山绳边,给徐心愿系上了登山扣,吩咐说:“要紧紧抱着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松手。”说完,将自己的登山扣也扣在了徐心愿身上,背起了她。
“你为什么用旧的?”周新年的语气充满的疑惑和不确定,“不怕不牢吗?到底有什么原因,你必须要告诉我们。”
“没什么原因,就是看你们不顺眼,不想沾你们的光。”党爱华说得轻巧,“对了,这绳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钉上的,承重我们两个人是不是吃力,我不知道。”
“党爱华,人命关天,请你不要这样吊儿郎当。大小姐,我必须保护好她。”周新年的声音隐隐有点生气和焦急。
“真想要保护好她就别让她来。真要觉得人命关天就马上让所有人撤走,你能做到吗?”党爱华冷冷哼了一声,顺着绳子滑了下去。
徐心愿伏在党爱华背上,心脏“砰砰”直跳。她能感觉热血直往脸上涌,还好洞里黑,没人注意她的脸红。不过她想错了,紧随她们的赵峰带着照明呢,见到她的脸色,还好心地说了句,“大小姐脸怎么这么红?别害怕,党爱华的本事,应该没问题的。”
徐心愿大囧,恨不得立刻敷张面膜。可没人注意到她的神态,赵峰说完就被惨叫声给吸引了,她也是心惊肉跳,感觉血一下子冰住了,这时她才打量着地形。仰头望去,从上面滑下来的路至少也有百米的距离,而她们站的地方紧靠着山壁,只是个羊肠小道,非常窄。往外看去,见不到底。她们现在站的地方是真正的悬崖。她的腿有点哆嗦,她本就恐高,又身在未知的地下,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事情。
党爱华都能感觉到身边女人身体的抖动,当机立断命令赵峰,“关灯。”
赵峰一愣,身体先于思想做出了反应,然后在一片黑暗中才忐忑地问:“怎么啦?什么事?有危险了?”
“没危险,徐心愿害怕,关了灯一片漆黑,她看不到心里就不会害怕了。”党爱华的解释让赵峰的嘴角直抽,“大小姐,你还好吧?”话音刚落,又连续传来惨叫声,在空旷的地下显得特别凄厉,还伴随着碎石掉落的声音。“怎么回事?”赵峰的声音透着紧张。
“我们往前走走。别被石头砸中了。”党爱华抓紧了徐心愿,往前挪着,然后才回答了赵峰,“绳子不牢呗。”
赵峰还想再问就听上面传来周新年大声的命令,“用旧的登山绳。”
“反应挺快的。”党爱华倒有闲情边走边解释,“这里的山壁很‘傲娇’的,你以为它很结实吗?不,得要看人家心情,有的时候你觉得可以挺牢固的,可是也许承受了一两个人的下坠重量后,就会突然松动。也许五六个人之后就会松动,也许七八人之后,也许很多人之后,也许一直就很牢固。总之,是琢磨不透这山壁哪里是真正坚硬的。”她一扭头,不高兴地说:“怎么又开灯了?”
“我没你那本事,这么黑,真看不见。这路太窄了,刚才我一脚差点滑下去。”赵峰哭笑不得,但语气中却透着无比的庆幸,“幸亏我听话,无论你做什么都跟着你。”
“听谁的话?”党爱华立刻反问。赵峰却没有回答。身后道路的灯光陆陆续续亮起,后面的人开始跟了上来,有人往下扔了根燃烧棒,棒子一直往下落直至熄灭也见到底。
党爱华紧抓着徐心愿的手,感觉到手心全是汗,出声安慰说:“别怕,很快就过了这一段。”
徐心愿明显感觉到斜向下的坡度,颤抖着问:“我们下到哪儿去?”
“昆仑山脉平均海拔是5500到6000米,你高原反应严重吗?”党爱华的话题转换的很生硬,但徐心愿还是顺着回答了,“最初是挺厉害的,但保障措施他们做得很到位,我吸着氧又吃着抗缺氧抗疲劳增强体质的药物,后面就没太严重了,但头疼恶心,多少还是有点的。”
“从进洞到现在,你也没吸氧,也没吃药,感觉如何?”
徐心愿深深呼吸了一口,“似乎还好,一紧张害怕好像什么都忘了。”
“那你觉得冷吗?”
徐心愿感觉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不太冷。为什么这么问?我们一直在运动,而且又在洞里,心里还非常紧张,感觉不到冷也是正常的。”
“冬季高海拔地区的山洞里,即使不像外面那么严寒,但也不会像长江中下游地区的冬季,更不会热吧。”党爱华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这让徐心愿渐渐放松,“说的也是,这里的空气挺湿润的,有点微冷,像江南地区的冬季。这怎么回事?”
“在较长时间没有氧气罩和药物的帮助下,你的身体没有出现高原反应,而且这里的气温已经没有那么严寒了,这说明现在的海拔渐渐低了。”见徐心愿半信半疑,党爱华笑了,“周新年他们身上一定带着可以测算海拔的手表或仪器,不过你去看了也没用,这里的环境有种莫名的力量能让仪器失灵。曾经我们到这里时也探讨过,或许是磁场异常,或着是某种未知物质的影响。”
“那周新年他们知道吗?”徐心愿的杞人忧天让党爱华不知说什么好,“周新年他们肯定不知道。这么多年来除了徐胜利和楚光耀外,就只有我是活着从这里出去的。而那两人的年代,你觉得会有什么电子机械之类的仪器吗?这两人即使告诉周新年他们的详细经历,那也是几十年前的经历。再者说,即使我们提醒他,他也不会回头的。那两个老妖怪没有退路了,给周新年下了死命令。如果周新年退缩,出去后他和他的家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他不为自己也要为家人着想的。依附别人活的滋润的人就是这样,做什么都要有代价的。”
“可是,”徐心愿忘记的自己的处境,担心起别人来,“听不听是他们自己的事,但说不说在于我们。”
“好吧,”党爱华妥协了,“听你的。在下河之前,我会提醒他们的。”她暗骂了自己一句,怎么这么容易听话。
“河?这里还有河流吗?”
“地下暗河多了。”
徐心愿打了个寒颤,她脑子里不由想起了那些看过的探险盗墓之类的小说,暗河代表着巨大的凶险,不过她将疑问说出后却引来党爱华的低笑,“小说都是幻想出来的,真正的盗墓人寻墓定穴的本事确实是有,可其它的身手,最多比普通人身体耐抗些。而且绝大部分的墓地没有什么特殊的机关,最多就是细菌、一些地下的未知小虫子小生物会带来危险,其它没什么的。你放心吧,这里的暗河可没什么怪物。唯一的凶险就是流水太湍急,暗礁也多。”
“说得你好像盗过墓一样。”徐心愿慢慢放松下来。
“以前抓到过个小偷,他教过我几手开锁的绝活,和他吹牛时,他说他祖上就是干这个的,现在家里亲戚还有干这个的。”
“你向小偷学习?为什么?”
“也不是,我这人什么都想弄弄,什么都有点好奇。其实开锁绝对是门技术活。”
“好吧,我虽然不能理解你的好奇,但赞同你的话,开锁确实是门技术活。”
党爱华转头和徐心愿相视一笑。后面紧跟着的赵峰轻轻叹息了一声。
说是不久就到河边,但其实走的还是很远,徐心愿真的觉得累了,这并不像是走平地那么轻松,有的地方窄的只能走猫步,甚至还有缺口只能跳过去。就在这过程中,她已经听到后面好几声的尖叫,有人不小心摔了下去,她都不敢回头。不知走了多久,她实在疲惫不堪,但也不想给党爱华增添负担,强咬着牙撑着往前走。
身后粗重的呼吸声还是让党爱华察觉到徐心愿的情况。不过这种情形下,她是无法背起徐心愿的,有的时候走的路是需要侧身而过,根本容不下两个人的宽度,只能边走边说些无关紧要的话来分散注意力。
终于徐心愿听到了党爱华说“到了”,她一下子就觉得腿软了。党爱华拉着她急走了几步,从赵峰的背包里找了块塑料布铺在地上,将她按坐下来,抬起她的腿,给她揉按肌肉。
徐心愿是红着脸接受“服务”的,但很快肌肉传来的酸麻就让她什么都不想了。后面的人陆续跟了上来,等全到齐了,周新年让大家原地休整一下,然后虎着脸来到她们面前,质问党爱华,“你早知道那山壁钉不牢绳子,竟然也不出声警告一下。”
“有的牢,有的不牢,我怎么会知道,我又没有透视眼。”党爱华轻描淡写地说:“你急什么,你的人不过就损失两个。该急的是我那些‘狱友’。”
“周叔,现在这种情况别再大家吵起来。”徐心愿打了圆场,“党爱华说到这里的仪器都会失灵,你还是让大家检查一下。”
周新年一怔,下意识转头看了看,有点不信,“照明还是好的。”
“别急啊,现在都是led灯吧,照明不算是紧密仪器,受到的干扰不会那么灵敏地显现。你在这儿等一会儿再看看。”党爱华嗤笑,“周新年,我可不是菩萨心肠,今天看在徐心愿的面上,我再次提醒你一句,现在回头不一定来得及,但是也不一定必须会死。”
周新年重重一叹,“回头是必须要死的,还会连累其他人。而前进,唉,也许能出个像你一样的奇迹呢。”他又对徐心愿点点头,“大小姐,谢谢你,我希望你能帮我们劝劝党爱华,如果有可能还是尽量带大家活着回去。”
“周叔,”徐心愿皱眉轻叹,“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爷爷他如此愚忠呢?”
“大小姐,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只比我儿子大几岁,”周新年眼中闪过温柔和无奈,“如果只有我一人,今天我也不会在这里了。你应该明白这种无奈,徐老是怎么让你过来的?还不是因为你母亲家那边的人被软禁了。我还不如你呢,我家人亲戚几乎都依附徐老的。我能怎么办。”
“周叔,”徐心愿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周新年也是转身黯然过去检查仪器。
“行了,别管他们了。你的肌肉还酸吗?”党爱华要继续按揉。徐心愿摇头笑笑,“好多了,不用了。”她这时才借助灯光看清楚她们现在所处的环境。她们应该是已经走到了悬崖底部,是块不大的空地,面前是条不宽的河,但流水哗啦啦的声音却很响,顺着山壁不知往哪儿流去。有人拿着河水中扔了一根燃烧棒,很快,燃烧棒就被冲的不见亮光。
“这河水怎么流的这么急?”徐心愿稍微平静的心又提了起来。
周新年也过来了,紧锁眉头,“照明方面应该不成问题,我们还有不少应急灯,是普通的灯泡灯管。电子设备确实失灵,但是进来后我们也没打算对外联系,那些测环境测海拔的仪器坏就坏,也没什么要紧。现在的问题是面前的这条河。徐老和楚老都对我说过这条河,他们都说这河流速挺缓,而且深度只到大腿,最深也不过是到腰部,所以我们准备的冲锋舟是小型的橡皮艇,本来是为了不涉水才用这个的。可是现在这情况,根本和事实不符。刚才我们已经试探过了,河水的深度至少有一个人高,橡皮艇在这么急的河水,如果再碰到暗礁,后果不堪设想。”
“那两个老妖怪是几十年前进来的。这几十年来气温升高,冰川融化,地下河水多了不奇怪。这叫温室效应。”党爱华瞥了他一眼,“周新年,你没听懂我刚才说的话吗?”
“什么话?”周新年一愣。
“我说现在回头不一定有用,但也不一定必死无疑。”党爱华的话像是一记重拳将周新年打懵了,“你什么意思?你是说现在我们有危险?”
“你不奇怪吗?如果到这里的人没有危险,那为什么这里的情报一直都没送出去呢?”党爱华反问:“在我之前在我之后都有人过来,虽然来的不都是是精英,但如果没危险,他们为什么不从这里退回去重新准备再来呢?就像我们现在的情况,电子仪器之类的东西不能用了,好多装备都是废了,河流又这么湍急,我们可以重新回去准备一下再来的。”
周新年心里升起巨大的不安,“是啊,为什么没有队伍退出来呢?”
“你可以派人去试试。”党爱华被周新年盯了半天,就是不再开口。周新年也是无奈,回头指挥队伍,让两名手下带五六个“狱友”按照原路返回。这个命令很突兀,手下是唯命令是从,但那些“狱友”却不愿意再去跑腿,不过还是抵不过枪的危险。挑中的人满脸不高兴,被押着又按原路返回,最后面才是周新年的两个手下。其实从开始就是这个队形,在前面的炮灰是那些“狱友”,最后面才是那些精锐,有点像被逼着冲锋一样。
见党爱华像是看死人一样看着这队人,周新年直觉不好,又叫过手下,仔细叮嘱了一番。从这队人踏上回程到不见灯光,是个很短的时间,之后便是漫长的等待。就在众人放松心情之际,远处传来的轰隆隆的声音让大家都站了起来。
周新年立刻下令,让人过去看看,但立刻又取消命令,走到党爱华面前。这次他学乖了,首先看向的是徐心愿。“大小姐,这个时刻周叔求你,能为大局考虑。”
徐心愿为难不已,她当然知道这话是对党爱华说的。
党爱华也没让她尴尬,冷笑着说:“周新年,在你心里,你的那些手下就是人,我的那些‘狱友’就是炮灰。虽然他们都是曾经的罪犯,但被关在地下当试验体,也受够了折磨,而你,直到进洞前和我说得都是要如何保护你手下。你开始就没有把大家看成一个整体,像你这样的人,还好意思在我面前说什么大局。看你的队形,你的人在后面拿着枪,这不是一起探险,这是押送犯人。”
“我没想到你党爱华的心肠竟然这么软。”周新年铁青着脸,“这些人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在地下被囚禁时,他们的所作所为,你也见识过,你也动过手,他们还能算人吗?”
“他们不当人是什么原因照成的?”党爱华讥讽地说:“明知道他们凶残还助长他的的凶恶,你们就是帮凶。”
“党爱华,我现在不想和你讨论人性。”周新年第一次在党爱华面前露出凶狠的模样,“我只想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你不说——”他瞪向赵峰,“楚老吩咐过你,我的命令有优先权。”
“周新年,”徐心愿一下子站起来,厉声呵斥,“你敢。”
“大小姐,我只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周新年的声音彻底冷了,再没有以往的和善。
党爱华反而笑着对徐心愿说:“你现在终于看清楚他的面目了吧,他如果真有良知的话,就不会跟着徐胜利二十年了。”
“是,是,他说的那些为家人的借口,说穿了就是自私贪婪在作祟。享受着我爷爷给他家族带来的巨大好处,又将责任推给我爷爷,明明是自己舍不得荣华富贵,却说什么为家人无可奈何。”徐心愿失望之极,眼中都泛起泪花。周新年给她的印象一直都是老实稳重和善的军人形象,对自己也一直都不错,现在亲眼所见的另一面,那种感觉像是呵护自己的长辈忽然就变成了反叛,一时接受不了。
党爱华的目的达到了,她激怒周新年就是为了让徐心愿不再顾忌所谓长辈熟人的情分,接下来将是真正面对生死,她可不希望自己要保护的人却还要替别人担心。万一这种担心影响到徐心愿的判断,做出不顾自身危险去救人的傻事,那自己又能怎么办。再者,她要想取下项圈摆脱控制,极有可能就要和周新年怼上,徐心愿要是其中和稀泥或者有点偏颇,这就是周新年拿捏自己的把柄。现在让徐心愿看清周新年的面目,至少后面自己和周新年闹起来,这个善良的女人不会帮着周新年了。
想到这儿,党爱华心情大好,看了看无辜躺枪的赵峰,“你要不要动用你的能力让我被电击一下。我是尝过那个滋味的,还是能忍受的。”
眼见徐心愿急的要朝自己发怒了,赵峰赶紧举双手做投降状,“几位,有话好好说嘛。现在才算开始就闹起来,后面怎么啊。党爱华,你知道就说说嘛,算我求你了。”
“给你个面子。”党爱华悠哉地说:“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某种特殊原因,或者某种特殊地质?反正只要往回走到一定地方,山石就会滚落,来得路你们走过的,那么窄,不管从上面落下什么,路上的人必定会掉下悬崖。”她口气一变,阴森起来,“也许是那怪物感觉到我们,不想让我们回去。”
“你少装神弄鬼。”周新年狠狠瞪着她,咬牙切齿,“下次如果有什么情况我希望你提前说一声,否则我不会再客气了。”
“好啊,那我现在就提醒你,这河水挺深,水流你也看到了,急成这样,只要掉下去,人不可能再被救上来。对了,还有暗礁,很多,这就要看大家的运气,我可没有透视眼。”党爱华的笑声让周新年心烦,他才转身想走,被党爱华叫住了,“给个背包,里面只要有氧气瓶就行,当然再给个登山绳更好。”
周新年冷哼一声,“你不是空手而来很潇洒吗?”
党爱华淡淡地说:“我这是为了你的大小姐。”
“别拿大小姐压我,徐老给我命令只有八个字‘不惜代价完成任务。’”说完,掉头就走,布置任务去了。
党爱华转头看向徐心愿,“这就是他的实话,你也不过是可以牺牲的人员。”
“我并不意外,爷爷逼我来时我就有心理准备的。只是听他这么说,还是有点难过,毕竟他对我真的不错,我一直都当他是长辈来看的。”徐心愿神情有点落寞。
“他对你不错那是看在你爷爷面子上的。你爷爷当你是宝,他就当你是宝,你爷爷当你是诱饵,那你在他眼中就是诱饵。”党爱华残忍的戳破了所谓的长辈亲情的气球。
一旁的赵峰忍不住感概,“我们都知道周新年是典型的笑面虎,你竟然敢惹,佩服啊。”随即又问:“这河真的这么危险?”
“是啊,告诫你一声,无论谁掉下去就当作视而不见,救不了的。水是往下流的,这段还算好的,往后会越来越急,冲力越来越大。穿了救生衣也没有用。”党爱华见有人拎着个背包过来,她记性不错,是地下监/狱的“狱友”。
这男人平时不出头,混在人堆里不显眼,但在未知恐惧面前,他还是忍不住面对党爱华胆怯陪笑着想套话,却被周新年手下一声怒喝给叫走了。
赵峰又忍不住开口了,“他们这是怕你煽动人心呢,毕竟面对生死,谁也不会淡定。这次徐老是下了全部的血本,为了把这些人全弄到这里,还不能引政/敌注意,可花费了不少心思,分小股小批次的一点点过来的,还弄了个地质研究所的勘探证明还是文件的,反正准备的可充分了。”
“你真的是徐胜利的人吗?话很多啊。”党爱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让赵峰眉毛一挑,“是谁的人重要吗?反正都到这儿了。我可是要紧跟着你的。”
党爱华意味深长,“紧跟着我不一定保险。”
赵峰淡淡一笑,“保不保险无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问心无愧才是真的。”
见两人似乎在打着哑谜,徐心愿才想张口问话,嘴就被堵住了,是氧气面罩。
党爱华给徐心愿背上了背包,里面是小型的氧气瓶,并不是重。登山绳也有一条,她把自己和徐心愿用登山扣连在一起,又用绳子分别绑在了两人的腰际。
赵峰见状也赶紧拿出了氧气罩,他倒是想和这二人绑在一起,不过见党爱华压根就没瞧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只得作罢。
小型的气垫船准备好了,周新年也走了过来,冷冷地说:“我和你们一组。”撕下了面具,那就不用在伪装客气了,“既然回去的路这么诡异,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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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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