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苒爱耿宝,耿宝爱晓苒,她们一定希望能永远在一起。人都去世了,只有这一点愿望是我们能帮她们做的,您就当成全她们最后的心愿。”景姝苦苦哀求着。
“你——”纪诚铁青着脸,“朋友们要是知道我女儿和一个女人葬在一起,这成何体统。你的心意我能理解,这样吧,我最多同意她葬在晓苒旁边,但是墓碑不要乱写。葬在同一个墓穴,坚决不行。”
景姝本就身子虚弱,这会更是头昏眼花心情烦躁,“坚决不行?哼,说到底你最顾忌的还是自己的面子。”
纪诚有点动怒了,但看在景家的面子上,还是忍住了,“晓苒是我女儿,别人没有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请你出去。”
“哼,纪诚你听好了,你如果不答应,我不会放过你的。”景姝眼前一阵阵发昏,倔强咬牙站着,发了狠话。
纪诚冷笑一声,“就凭你景家?我告诉你景姝,海市的商圈可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你景家是有实力,可我纪诚也不怕。再说你父亲也不会看着你败景家的家产和我斗的,强龙不压地头蛇,这道理你父亲可比你懂多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别动不动就说威胁话,即使有绝对实力,有的时候也不一定能赢,多学着点吧。”
李薇薇和邢爱莲赶到时就见到纪诚冷着脸让秘书送客,她们二人为了堵那女人,没赶上景姝的脚步。这时见景姝摇摇欲坠,非常虚弱,也功夫再和纪诚废话,赶紧架着景姝回医院。那女人的车子就跟在后面她们也顾不上了。
打上点滴,又休息了半个小时,景姝才缓过劲,简要地复述了一遍纪诚的话,恨恨地说:“他无论如何是不会同意的,他觉得面子比死人的愿意重要太多。我想过了,我父亲也不会为我出面,因为他也认为面子重要。纪晓芃我也想过了,他自己还依靠纪诚,而且依着纪诚的强势,他不可能说服纪诚。李薇薇你有什么办法吗?”
李薇薇沉默,她一时也想不出办法。纪诚家大业大,说服这样的人很难,让其屈服那是要详细计划好的,这还不一定成功。
“我有办法。”有个声音突兀的响起,三人这才注意到病房里还有个人,是景姝讨厌的那个女人。她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景姝,“你只要同意嫁给我,我保证让纪诚的公司受到重创。他好的不过是商圈里朋友的面子,只要打击了他的公司自然就是削了他的面子,他要是想挽回面子,那就拿出诚意来。”
“你别在添乱了行不行?”虽然这女人的党姐的朋友,但李薇薇还是不客气得斥责。
这女人却没有在乎,平静地说:“李薇薇,请你不要插嘴。你是党爱华的人,我自然要给她面子,但我也不是强词夺理的人。这是我和景小姐之间的事,如果她不答应我也不会强求,如果她答应,外人请不要多嘴。”
李薇薇一时语塞,毕竟这女人说得也没错,一切还是要看景姝的。她望向景姝,见已经呆呆地盯着这女人看了好几分钟,忍不住发话,“景姝你不必理会——”
“我卖!”景姝突然发声。这女人笑了,李薇薇和邢爱莲脸色阴沉,她们才要劝说,这女人却出声将二人请出病房,她们不愿,见景姝也没有发话也没阻止,只得悻悻走了。
这女人走到景姝旁,面对她坐下,笑得开心,“你放心,别人买到手的东西都不会珍惜,但我不一样,我会当你如珠似宝,会把你捧在手心里珍爱一辈子。也许你不相信一见钟情,但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以后你一定会知道我对的一见钟情是真正的钟情。”
“废话这么多干什么。我只想要结果。”景姝面色没有一丝波澜,眼神也不见一丝光芒,“你一个外国人哪来这么多中国成语俗语。”
“谁说我是外国人。”这女人嘻嘻笑道:“我十四岁才被接出国的。骨子里早摆脱不了中国人的痕迹了。”她自然握住了景姝的手,自顾自地说:“我的中文名叫尤二夏,亲近的人我都喜欢让她们叫我中文名,你可以叫我二夏或夏夏,我喜欢你这么叫我。我还有个姐姐叫大春,我妈和生父谈恋爱时就说要生四个孩子,分别就□□夏秋冬。可惜,我那生父是个人渣,骗我妈结婚后就露出真面目,吃/喝/嫖/赌/毒什么都做,我妈生下我大姐后就被那畜生卖了。我和我妈找了很久,到现在都没找到。生下我后,那畜生还想卖我,是我妈拼死把我护了下来,我妈带着我偷跑过好几次都没成功,换来的只是他对我们的一次次毒打。也是老天有眼,在我七岁的时候,那畜生因为贩/毒被枪/毙了。后来就是我妈打工养活我,再后来碰到了我养父,那个西班牙老头来中国住的宾馆正好是我妈打工的地方。我妈是清洁工,可据我养父说他是一见钟情。我妈那时候三十五岁,我养父已经七十了。其实我知道,我妈是为了才接受我养父的,不过养父对我们确实很好。你看,每个人心里都有个只有自己能体会到的难受地方,不过呢,总会苦尽甘来的,难受总会慢慢便淡,日子总会过好的。”
景姝的眼神中总算有了点光彩,嘴唇蠕动了半天,最后才挤出一句话,“你安慰人的方式很特别。”
尤二夏打了个响指,非常高兴,“我只对你特别,我还是第一次对别人说起我的身世,我希望你能了解我,我也会认真地去了解你。”她也是老手,知道要适当地给出空间,于是站了起来,“你先好好休息,一切交给我。甚至你前女友的死亡原因,我都会给你个交代。”说完,她走了出去。
景姝像虚脱一般,瘫在了床上,脑子里木木的,什么都想不出来。
第二天,被勒令仍在医院观察的景姝收到了几张资料,上面详细写了耿宝和赵其乐以及每个孩子的大概对话。看完后景姝闭着眼睛,脑袋里出现了追悼会那天赵其乐在她面前痛哭流涕的画面,她想起来了,是的,赵其乐痛苦地道过歉,她是听了赵其乐的话后脑中最后一根紧绷的弦才断的,她才晕倒的。可是她要追究吗?追究谁呢?赵其乐和一群孩子?
尤二夏抱臂看着景姝,“拜监控所赐,这些人都很容易找到,找到人问话就很容易。怎么样,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做什么呢?说到底最后的选择还是耿宝自己的决定。她早就想去找晓苒了吧。是啊,现在想想她平常的那些细节,其实在她心里一直都想去找晓苒的,是自己疏忽了。如果要追究责任的话,自己才是最大的祸首。景姝缓缓睁开眼,轻轻摇摇头,“算了。”只能算了,生死相随的人,外力又怎么能分开呢。
“好吧。”尤二夏不在意的摊开手,“纪诚的事有点棘手,不过我答应你的就不会食言,给我点时间,但我不会让你等太久。”
“毕竟是晓苒的父亲,所以——”景姝早就没了昨天的冲动。她也知道,纪诚不是坏人,只是不会和女儿沟通、但仍然关心女儿的父亲,那个地位和年纪的人好面子也算是正常。活着的同性恋本来就不被大众所接受,现在还要让女儿和另一个女人葬在一起,这确实超出了纪诚能接受的范畴。她也能理解,使点手段达到目的就行,她看不想毁了晓苒的父亲。
只是没想到尤二夏的手段非常犀利。两个星期后,便带着景姝去了纪晓苒和个耿宝生前的家。家门是开着的,纪诚夫妻正坐在沙发上,景姝一眼就瞧出这两人的忐忑,她不知道他们怎么进来的,但这几天她听多了李薇薇对尤二夏的描述,知道这人的本事,也就没有太大讶异。
纪诚的不安一半是源于面前的尤姓女人,两个星期前还来他的公司商量投资的事,瞬间就掐断了他公司的所有资金源,阻止了所有合作项目。什么样的人才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反正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可为什么会盯上自己呢?得罪是肯定没有得罪过,自己的公司也不是那种“肥的流油的肥肉”。海市多的是“肥肉”。既然不是报仇,那就是受人之托了,背后是谁呢?另一半不安则是尤二夏给他的谈判地点,居然是他女儿生前的房子,还让他带着夫人。女儿的这点财产,他还没放在眼里。但是个耿宝去世了他确实会收益,可这点利益对来说就像蚊子肉,他不要都行。这些天他受到的损失买下这座大楼都可以了,怎么还会在乎大楼里的一间房。究竟是为什么,他想不通。不过在见到景姝的一瞬间,他隐隐猜到了一个答案,这让他立刻拉下了脸。
不得不说纪诚还是非常精明的,他猜对了,但更不能同意了,“所以你让我卖女儿来换回我的公司?我女儿都过世了。”他暴怒,“我告诉你们,我宁可不要公司,我也不会卖我女儿。”
说实话,景姝听到这话心里还是很感动,纪诚不会和家人沟通,但不代表他不爱家人。自己尚未来得及发话,尤二夏就开口了,“意气用事谁不会。你不要公司可以,你老婆呢?她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你舍得到老了让她跟你吃苦?还有你岳父岳母,人家两口子把打拼的身家全部交给你就是让你败光的?你还有脸面对他们吗?最重要的是你儿子,辛辛苦苦打拼了一辈子不就是想给儿子留点什么吗?你舍得让你儿子回归底层?对了,你妈和你女儿都是住过棚户区的,当然,有你帮衬着她们也不算底层,我说的可是真正的底层。”
景姝怎么听这话怎么像是黑社会威胁人的话。李薇薇是从党姐那儿了解了一点尤二夏的情况,然后告诉了自己。自己所知道就是尤二夏如何如何有能力,如何如何解决过一些大企业的并购之类的正面情况。现在看尤二夏这么熟练地威胁人的口气,她怎么觉得她了解的太不全面了。她下意识地看向了尤二夏,被这女人理解为眉目传情,还冲她抛了个媚眼,她顿时觉得有点隐隐头疼。
两人瞪着眼睛鸡同鸭讲时,纪晓芃冲了进来,尤二夏的手下知道这大男孩是谁,并没有阻拦。
纪诚见儿子来了更生尤二夏的气了,他刚想开口,纪晓芃先对他说话了,“爸,你的公司我不在意。”他才要扬眉,就听儿子继续说:“但是请你将我姐和我姐夫葬在一起。”他眉头紧皱才要发火,又听儿子说:“你们以为我是奶奶去世时才知道有个姐姐有个奶奶的吗?”这话顿时打消了他的怒气,怔怔得听儿子哽着嗓子说:“我早知道了。我小学的时候就知道了,是你和妈有一次吵架,我正好听到的。一开始知道是我还很慌张,我觉得有人要来分我爸爸了,我不愿意,不喜欢。你们以为小孩子没有心机吗?错。班上有个男孩是大嘴巴,老是炫耀他认识私家侦探,据他说是她妈要调查她爸时找的。我就拿着你们给的压岁钱让他帮我找私家侦探。没想到他还真认识,这侦探也挺靠谱,很快就把奶奶的地址给了我。我就两头骗,告诉接我司机我要去同学家学习,上了同学的车后又告诉他们半路家人等我,让他们放下我,最后我自己打车回去,反正你们都不在家,我说是同学家的司机送回来的,你们也不会怀疑。”
纪晓芃泛着泪光看着父母,“我偷偷跟踪过,见过奶奶带她们去外面,见过奶奶为护她们对别人破口大骂,见过奶奶笑眯眯把自己碗里的鸡蛋一分为二夹给她们。就是个破面馆,就是碗破牛肉面,她们却能边吃边说边笑。爸,你经常工作忙,妈,你经常交际忙,外公外婆要我做绅士,懂规矩,要食不言寝不语,没人陪我吃饭时饭桌上冷冷清清,有人了还是没有声音。去他妈的礼貌规矩。我还是个孩子,我就是想和自己家人热热闹闹一下不行吗。我还不喜欢她们?我还怕她们来分我爸爸?哼,是我羡慕她们才对,我不敢再去跟踪了,我怕自己会发狂,嫉妒地发狂。爸,你那么爱我,对我来说你是个好父亲,可是你们在我身边我还是会觉得寂寞。爸,你对我姐不是个好父亲,但她不会寂寞,她一直都是开心生活的,不是因为你,是因为奶奶,是因为耿宝。爸,耿宝是我姐最最最重要的人,你是知道的。爸,她生前你没有给她一份完整的父爱,她死后你还不能把她最最重要的人还给她吗?你要让我姐生前对你冷淡,死后还要怨恨你吗?你的面子有那么重要吗?我告诉你,爸,我他妈一点都不在乎,你今天就算是个乞丐,我只要你能在吃馒头时瓣下一块对我说‘儿子你来尝尝,味道不错’,我就心满意足了。爸,我求你了,我知道你是爱我姐的,你听到她生病,你都晕倒了。我知道你和她隔阂久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她沟通。你就让耿宝和我姐葬在一起把,你就让我姐知道她父亲是真的真的爱她的。你让她最后一次真真切切感受一下您的父爱,好不好!”
“儿子你,”纪诚忽然捂住双眼,呜呜地哭了起来。他妻子含着泪轻轻搂住丈夫的肩膀,“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不是我最初的任性,如果能早点将她们接回家,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的。是我不好,我总是担心你不爱我,总是担心不能处理好婆媳关系,不能当好后妈,总是担心你会因为这些家庭琐事而厌烦我。所以我就很自私,自私不想让我们的关系中加入我不能控制的因素。老纪,都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
“不,不是你,你是对的。”纪诚胡乱地用袖子抹了抹面庞,沉沉地吸了口气,“是我,今天所有的一切结果都是因为我。你的担心是对的。我父亲是个混蛋,他根本不管家又死得早,我母亲带着我很幸苦,我小时候就发誓长大一定要挣好多钱让我妈享福。晓苒她母亲就是因为我们穷得不到好的救治才很快就去世的。我那时发狠一定要出人头地,我护不住妻子,不能再让我妈和我女儿受苦了。可是我一最底层的小百姓,想要出头要等到什么时候。你出现了,老婆,你说要嫁给我的时候,其实我也不是那么爱你,我真的就是看中你家的钱。你爸你妈看不起我,我加倍努力,努力到都没时间去看我妈我女儿。老婆,我才是最自私最心狠的人,我怕我妈和女儿引起家庭问题,怕你爸妈会更加反感我。所以你一说不想接她们过来,我立刻就同意了。我,我就是混蛋,我和我爸一样的混蛋,我明明就想让我妈和女儿享福的,可我做出的事却让她们离我越来越远。我还找借口,说她们不理解我,我以为给钱好了,可是钱,钱又能代替什么,什么都代替不了。我有了钱,我想救我妈和女儿,可就算捧上一大堆钱,也无济于事,我拼命挣这么钱又有什么用呢。对不起老婆,我欠你个道歉。”
纪诚微微颤颤站起,紧紧牵着老婆的手,恍惚地望着儿子,欣慰地说:“儿子你长大了,家里的事该你做决定了。以后你想走什么路,靠你自己了。我和你妈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老俩口微微有点佝偻的背影让纪晓芃眼眶发涩,他硬是把眼泪逼了回去,冲着景姝僵硬一笑,“走吧,我们去让我姐和姐夫团圆。”
三天后,在纪奶奶和耿爷爷的墓碑中间立着块有两个年纪女孩的墓碑。景姝轻轻抚摸着墓碑,滚落了一滴滴泪珠,这是耿宝去世后她第一次哭,“你们开心吗?我们把耿爷爷也迁过来了,夹在爷爷奶奶中间,你们一定很幸福。现在好了,天堂里你们又团聚了。真替你们高兴。”
一旁的李薇薇携手邢爱莲给三个墓碑深深鞠了三躬,随后纪晓芃、赵其乐也三次鞠躬。只有尤二夏直挺挺站着。
一切的一切都尘埃落定。出了墓园,尤二夏对纪晓芃耸耸肩,“早知道你能说服你爸,我还费什么劲啊。”
纪晓芃却认真地回答,“我劝过我爸,没说几句就被他赶了出来。只有在你这样强力的打击,他心里才能出现动摇,我才能趁着他的动摇让他在感情上彻底崩溃。所以还是谢谢你。”
“你倒是挺合适学心理学的。”尤二夏挺赞赏他,“不过你也不要担心,禁令解除了,公司还是你家的。”
“不,我只喜欢画画,小时候父母请来名家教我画画不过为了培养我所谓的气质,但我却是真正的爱,其实我一直没有断过学画,只是我父母不知道。昨天我已经和我爸妈长谈过了,他们同意我转去美术学院。公司我完全没兴趣,我爸妈现在也没了劲头,你不是要投资吗?你完全可以收购。”
“你爸彻底不管了?”景姝插话,“他能放得下吗?”
纪晓芃淡淡笑了,“别小瞧我爸,借句小说的话,他以前只是被他的执念给蒙蔽了,现在放下了也就彻底放开了。他和我妈决定去旅游,回来就去姐姐家打扫一番。对了,他们让我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他们想把楼上那间属于姐夫的房子给收回来装潢了,不时过去住住。”
“按照法律,那两间房子本该就是你们的。不用征求我的意见。”景姝挺欣慰,“但是你父母这么做,我还是替晓苒耿宝高兴。”
“不,我们早决定了房产证上的名字永远都是我姐和耿宝,我爸说你也是她们的家人,一定要征求你的意见。”纪晓芃的诚恳让景姝又有点想哭。
“房子的事就这么吧。”最后还是尤二夏当即做出了决定,“你回去告诉你爸一声,我不完全收购,给你们留部分股份。”她真是做了极大的让步,完全是为了讨好景姝,让晓苒父母有个安然的晚年,景姝一定会领情的。
景姝何尝不知道呢,在回程的车上,她忽然说:“我不会食言的。”
“我是会怕食言的人吗?”尤二夏挑挑眉,“我看中的人,不会让她逃离的。”
“我有什么好呢?”景姝彻底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喃喃地说:“我交过很多男朋友,在别人眼里我可是个放/纵的女人。我——”
“别把自己说得这么不堪。”尤二夏打断了她的话,“你不就是交给一些男朋友吗?这算什么呢?我一直都是喜欢女性的,虽然我交的都是女朋友,不过要说起混乱程度,我曾经很多次在大西洋的游艇上开Party,就是那种我一人和很多女人Party,我还曾脚踏过无数只船。所以我说,咱们中国人在三观还没定型前千万别去那种堕落的西方。”
景姝吃惊地瞪了她一眼,“你说这些就不怕我反悔?我都要怀疑你的人品了。”
“不用怀疑。我是否对你好,时间可以证明。”尤二夏满不在乎,“以前我不认识你,你不认识我,但是从我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未来就只有你会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我只知道我对你一见钟情。也许很多人都不相信一见钟情,但是我信。我养父说这世界上总有一个人会让你付出所有的感情,无论何时。你就是能让我付出一切的女人。”
景姝心里真正放下了负担,“你倒是会说甜言蜜语。”
“那当然,虽然在中国我是差学校里的大姐大,不过在国外我也是在精英学校里接受过教育的。”尤二夏自我吹捧,“我还接受过很多很多训练,你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了解我。”
“德行。”景姝暗自翻了个白眼。
一年后苒宝自闭症儿童救治中心成立。开业那天,大家都去了,纪诚和他夫人忙地开心,赵其乐也辞职了到了这里。李薇薇和邢爱莲一起和那些焦急的父母们谈着话,鼓励着他们。连景姝外公外婆都成了这里的义工。
景姝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再看看那些只会沉溺在自己世界的孩子们,又看看那些被爱心朋友们带来做义工的正常孩子们,看着那些正常孩子们得不到回报后很快就失去耐心自己玩在一起时,鼻子又是一酸,她想到了耿宝小时候的样子,想到了纪晓苒十几年的最耐心陪伴,眼泪止不住流下。
尤二夏过来给她围上了围巾,紧紧搂住了她,“怎么又哭了?这是高兴的事。”
景姝将身体的重量全靠在尤二夏身上,抽泣着,“公主离开了骑士和侍女,把骑士交给了侍女,当公主回来时,骑士和侍女已经相爱永远也不会分开了。”
尤二夏不知她说什么,只是轻柔地拭去她的泪水,笑着说:“公主本来就该王子来爱,你就该是我这个女王子的。要是有时光机就好了,我要立刻回到你小时候,霸道地告诉你,你是我的。什么骑士勇士,统统滚开。”
“德行。”景姝破涕为笑。尤二夏感概,“笑了就好,你不笑,我可担心咱们的孩子了。这才怀了一个月,家里的长辈可都说了,不稳定期,出了事唯我是问。我哪敢大意。”
“还不是你妈,非要当奶奶,我和你还没感情基础呢,你妈就催着我生孩子。”
“那也是你妈。这锅我妈不能一个人背,你外婆你妈还不是在催。不过她们再如何催,你不拍板,孩子也不能自动跑到你肚子里去。”
“你怎么不说你早就取过卵子,早就冷冻过胚胎。我看你就是有预谋的。”
“冤枉啊。做这些事的时候我还不认识你呢,你也知道以前我做的事情危险性有多大,我妈是中国人思想,还不是想给我留后吗。”
“这样一说,最后的根结还是在你妈,这锅当然是你妈背了。”
“不是吧。”
两人正斗嘴斗的乐趣,赵其乐走了过来,歉疚地看着景姝,“对不起。”
景姝平和笑笑,“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听你说对不起。赵医生,你要知道耿宝总有一天会长大,等她明白了,她还是会做这个选择。我现在懂了,她们俩个是不能分开的。其实相爱的人一起去天堂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赵其乐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低下头,忽的笑了。
时光荏苒,又是一年多。云市的一家五星级宾馆的豪华套房里,尤二夏撇撇嘴,逗着女儿,颇有些怨言地看着景姝,“你干嘛非要自己来?你也不是工作狂啊。”
“我就是想出来散散心,被两个妈盯着,再加上我外婆,我都要胖成猪了。”景姝叹气着捏捏自己腰上的赘肉,“你介绍的人可靠吗?现在流行健□□活,这次的商务礼品我决定用最好没有污染的农产品,你介绍的人如果不能提供趁早说。”
“党爱华的手下,”尤二夏肯定地说:“一个叫连帆二,一个叫欧锦七。绝对靠谱。”
“名字真怪。你认识的人全是怪胎。”景姝嘀咕了一句,看着镜中的自己,打扮地端庄得体,最重要的是不显胖。
“那你也不用自己去,”尤二夏不满地嘀咕,“孩子谁看?”
“你啊。”景姝拿起包,毫不犹豫往外走,“靠不靠谱我要自己看。看不好孩子,回来我不会放过你的。”
尤二夏呲牙咧嘴,没威胁到已经离开的爱人,却逗笑了女儿。然而景姝回来时是醉着哭着回来的,从只言片语中她知道了缘由,她紧紧搂住爱人,献上自己一切的力量和安全感。第二天,景姝回过神又拉不下面子道歉,只是加倍地对她温柔,这让她很是享受。
再往后,女儿的成长让景姝无暇顾及其它。转眼间孩子就已经五岁了,正是最天真烂漫的时候。家人催生二胎让她烦闷,这时尤二夏给她带来个好消息,“你弟弟回国在海市开画展了。邀请咱们去呢。”
这个弟弟就是纪晓芃,她和晓苒耿宝的关系这么好,自然而然就成了纪晓芃这个厚着脸皮直接喊她姐的姐姐了。尤二夏还曾笑着打趣,要不是看这小子没歪心思,我早就下黑手了。
纪晓芃在绘画方面确实有天赋,圈内已经是小有名字,有幅画还得到了国际上的一个金奖。他开画展捧场的人不少,加之长的又帅,身边围了不少人。景姝和尤二夏并没有打扰他,只是手牵手静静地欣赏着。
等走到一副一人高的彩画面前,景姝惊住了。画面上有两个女孩,一位坐在沙发上的瘦弱女子正举着桔瓣,拿着抹布正在擦玻璃的女子一扭头准确地含住了桔瓣,两人眉眼弯弯,眼神中流淌出的爱意温暖了全世界。
景姝一下子就蹲了下来,捂着脸呜呜地哭了出来。来来往往的参观者讶异地看着这一幕,尤二夏没有露出任何不耐烦,只是平静地半跪在爱人身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
良久,景姝才渐渐止住了哭声,泪眼朦胧地对身边的爱人说:“对不起,我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为她们哭。”
“不要紧。”尤二夏温柔地扶起了爱人,“我知道,你的哭无关情爱,只是因为她们的真挚而感动。亲爱的,你不用抱歉。我当年对你说过我会当如珠似宝,在她们美好的爱情面前,你能告诉我你觉得我做到了吗?”
景姝又流下泪,拼命地点着头,“你做到了,我是全世界最幸运的女人。”
“那就别哭。”尤二夏轻柔地拭去了景姝的眼泪,开怀一笑,“大声地告诉她们,也告诉我们的朋友,我们是很幸福的。”她头一转,看向旁边。景姝这才注意到李薇薇、邢爱莲、纪晓芃已经站了她的身边。
李薇薇清了情哽咽的嗓子,“我们活着,想着她们,她们一直都在我们心里,她们就一直存在于这个世界。”
邢爱莲和她相视一笑,看着这幅画,“她们是幸福的。景姝,仅凭儿时的情义,你能对她们做到这个份上,你是好人,所以你的幸福是天经地义的。”
“你们都是好人。当然我也是好人。”纪晓芃眨了眨红着的眼睛,笑着活跃了气氛。“当初得奖时,评委就说这幅画无论是否懂行,都能一眼看出爱和温暖。怎么样,我棒吗?”
“切。”四个女人同时发声,一起走出画展。
“你们干什么去?”纪晓芃厚脸皮的跟上。
“我们去吃饭。”尤二夏撇了他一眼,“你也要去?我们可是四个女人。”
“切,”纪晓芃毫不在乎,“除了你都是我姐,再说,你算什么女人。”这话成功引来了一记爆栗,引得大家哈哈大笑。室外,海市的天空无比湛蓝,又是个好天气。
中午的饭局虽然十分开心,但下午大家都有事,时间也不是很长。告别大家后,尤二夏送景姝回公司,顺便说了一下晚上的安排。
“什么,又有饭局?”景姝多问了一句,“谁啊?你居然还要带我出席?”她不喜欢搀和爱人的公事,所以平常尤二夏的应酬,她都不怎么出席,除非是非常隆重的场合要她去应个景。
“私人聚会。党爱华两口子过来了,我和她可是生死之交,当然要带你见见这样朋友了。”
“党爱华?听李薇薇也说过什么党姐,也你听说过党爱华。她什么来头?是什么样的人?”
“单从她长相讲,倒是平常,仍在人堆里立刻能被淹没,可是,她的——怎么说呢,可以这么说,你觉得耿宝和晓苒的命运不公,可要比较起来,她的命运会让你觉得已经不是不公的问题了,而是黑暗,黑暗到绝望的命运。”
“怎么可能?真有这样的命运,是个人都要疯。”
“是啊,她是疯子,只不过她疯得程度,如果有上帝,上帝也会被她的疯劲给吓疯的。”
“怎么回事?”
“你知不知道真正的黑暗是什么?那是一种即使拼尽全力,甚至是生命,也看不到光明的世界,但是党爱华她,她把黑暗踩在了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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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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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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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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