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了,天气已经很冷,蒋婉容的病刚刚好了没几天,她系里有个教授的作品获了奖,大家都闹着要教授请客。这教授平时和她的关系也挺不错,既然都开口请了她,她也不好拂人家面子。去之前她倒是和欧锦七通了电话,可后来手机没电了,她也不知道,等到了公寓楼下已经是晚上快十点了。她惊讶地发现欧锦七只穿着毛衣、铁青着脸在大厅处等着她。
她还未来得及开口,欧锦七便大发雷霆,“这么晚了你都不知道打个电话给我吗?我都急疯了,围着你学校转了一圈,所有的餐厅,大大小小都去过了。你到哪儿去,先给我打个电话行这话的内容并没有太多的责备,只是口气很重,让人听着十分不舒服。
蒋婉容有点委屈,“我快回来时才发现手机没电了。”
“你这么晚不回家,我也没打电话给你,你心里就没有一点奇怪?平常你晚一点回家我就会立刻打你手机,现在都十点了,你接不到电话你心里就一点没想过我吗?”欧锦七火大,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
蒋婉容直愣愣望着欧锦七,眼泪忽然就扑簌簌往下掉,顿时让欧锦七傻了眼,她这话说得过分吗?不觉得啊。
欧锦七想赶紧去安慰,又瞥见正在看热闹的门卫。她面子上有点难堪,急忙先拉着蒋婉容回了家。一进门,她最先做得一件事是——道歉。“老婆,我承认我刚才讲得话有点冲,但你也不至于哭啊,我就是担心你,这么晚了,打你手机不通,找又找不到你,我又不认识你同事,我能不急嘛,你就别哭了啊,我错了。”
蒋婉容拼命的摇头,一下子扑进了欧锦七的怀里,抽泣着说:“我不是生气,是很感动。”
啊?欧锦七有点晕,哭得稀里哗啦是因为感动?自己这位女友怎么老是出乎她意料呢?她有点反应不过来,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有点僵。等她回过味时,人家蒋婉容已经由哭泣转为哽咽了。长长叹了一口气,欧锦七无奈地说:“老婆,你这样感动,我实在是,有点不适应。怎么就感动了呢?我那么大声,你该生气该大声和我吵,这才符合老婆当家作主的定义。”
定义?这样有学问的说词让蒋婉容颇为诧异,虽然她面上还全是泪水,但已经嘴角翘起,笑出声来,“你就会说些不着调的话来哄我开心。”
“不是,老婆你哭的莫名其妙,我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你和我吵一架也比哭好啊。不是,你到底感动什么啊?我这么凶你还感动?你不会是喜欢受/虐吧。”欧锦七这脑筋不知道拐到哪儿去了。
“你想什么呢?”蒋婉容哭笑不得,“我感动是因为,我第一次在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身上得到了最赤诚的关怀。你让我觉得这里真的是我的家。”见欧锦七依旧发愣,她继续说:“准确的说除了我父母之外,不,应该是除了我妈之外,你是第一个会因为担心我而冲着我吼叫的人。”
“对你吼你感动?”后面的话,欧锦七没敢说,要是有人这样对她,她绝对会动拳头的。
“不是因为吼,”蒋婉容感觉挺无力的,“是因为你的关心。你是因为担心焦急,语气才很激动。我是感动于这一点。你知道吗?”她眼眶有开始泛红,“我和陆昱明在一起时也曾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他只会冷着脸不理我,就这样冷暴力地对待我,只有我对他道了歉,他才会缓和一点脸色。这让我感觉不到一丝温暖,我觉得他不是在关心我,只是因为我做错了事而生我的气。天啊,我怎么会和这样的人浪费十年的光阴。”她强咽下了泪水,“对不起,欧锦七。我今晚竟让你这么担心我。教授在席间讲得魏晋文学史,我听得有点入迷,忘了时间。等发现手机没电时,大家都已经散席了,我想着马上就打车回来了,也就没再借手机给你回复。我真不是忘记了你的手机号码,更不是要遮掩什么。”
“知道知道,我老婆什么人,我心里最清楚了。”欧锦七搂着她,心里甜滋滋地,“别哭了,乖。摆脱你前男友这样的人渣是天大的喜事,你应该高兴庆祝。”
“是啊,尤其是没了他反而让我遇到了你,我是幸运儿呢。”蒋婉容破涕为笑。
“没错,我遇到你也是幸运儿。我们俩都幸运,所以明天我们就去买彩票,保证能中奖。”欧锦七天马行空地说笑,让蒋婉容心情瞬间晴朗起来,不由得咯咯直乐,“对,我们明天就去买彩票。中了奖我们就去下馆子。”
“中不中奖我们都去吃大餐。”
“好。那我们结婚吧。”
“好!啊?”欧锦七呆住了,呆得她的身体都有点发颤了,“你,你,你说,说什么?”
蒋婉容的眼睛放着光芒,“我说结婚,我们结婚,你不愿意?”
“不不不,我我我,不不,我是愿意,不不,应该是我求婚的,我该买戒指的,我和连二说想买戒指求婚,可时间,时间太短,不,不不是没时间买戒指,是我们在一起时间短,你你——”欧锦七牙齿发颤,已经语无伦次了。她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脸,终于让紧绷的肌肉松弛了些,“你,你真愿、愿意、意?”
“我愿意。”蒋婉容真诚无比地望着欧锦七,嘴唇微微抖动,“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动心的吗?就是在你朋友婚礼的那晚。其实我当时嘴上轻描淡写,但我心里还是有点愤恨的,我不是圣人,我做不到我以为的完全一点都不介意过去的那种人。但是你死皮赖脸地爬上我的床,躺在我的身边,漆黑的夜里,我忽然觉得,过去有什么大不了的,有你欧锦七在,我怕什么,我还有什么可怕的。今晚你对我发了这么大的火,我特别感动,我能感觉到你的担心。家,家人,应该就是这样的,直接的担心就是你这样的。”睫毛上又染上了泪水,她努力控制住情绪,“还有,前几天我发烧,身体软的都不想下床,是你,软硬兼施,连哄带骗,非要让我在床上喝了一碗粥。你知道吗,我嘴上虽然生你的气,其实心里还是甜丝丝的。曾经在读研时,我也像上次一样发过高烧下不来床,陆昱明来宿舍看我时什么都没带,室友问他怎么不给我带点吃的,他却很平淡地说我有洁癖不能在床上吃东西,我听了心里真的很泛苦。我室友那时就说这样的男人很自私,我却昏了头为他开脱。洁癖比养病更重要吗?真的要是关心我的人无论想什么办法早就逼着我吃东西了。”她竭力挤出一丝笑容,想让自己在欧锦七面前表现地开心一点,“你说,是不是女人天生就比男人更会关心人?我是不是一开始就该找个女人?”
欧锦七心里酸酸的,轻轻拭去女友的眼泪,悄悄深吸了一口气,露出大大的笑容,“女人是不是会天生照顾人我不知道,但是你找了我就别想找其她女人实验了,反正我就能让你体会到一切。”说完,轻轻搂住蒋婉容,拍拍女友的背,“我知道你上一段谈得苦,但是也有好处啊。你看,你也是教文字比较的,一对比就完全能看出我的好了吧。正因为你有了前车之什么,才显得我这个后车更家牢靠。”见蒋婉容稍稍展开了眉头,她更加卖力地哄着女友,“你别看我和很多女人好看,其实我心里也苦得很。我最无聊的时候,曾经一个人没事干坐着公交车瞎晃悠,看哪个地方顺眼就在哪个地方下车。晚上六七点钟正是下班高峰,到了住宅区,下车的人‘哗啦’一下基本都走光了。我跟着人群下去一看,唉,人家都急急忙忙往家里赶,就我一个闲人不知道该去哪儿。我就顺着路走哪儿算哪儿。你不知道,我这人鼻子特好使,菜的味道一阵阵飘过来,尤其是炒辣椒炒韭菜那些味大的菜。唉,反正那个时候,我心里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就是感觉没意思,特别没意思。”wWω.㈤八一㈥0.net
蒋婉容怔得都忘记悲伤了,她没想到欧锦七居然能这么感/性。虽然她没有听到一丝华丽的词藻,可这点滴的细却能生动地在她脑海描绘出一幅夕阳落幕的孤单场景。原来对于生活而言,任何人都是诗人。耳边继续听着欧锦七的絮叨,“我问连二,我怎么没家呢?连二说你想有家吗?你根本不想有家,你看找得女人,你是压根不想有家。哼,连二以为谁都和她一样幸运,随便一捡就捡个老婆回来?以前我要是有能力找认真了,后来吧,想认真了人家又觉得我根本不会认真的。以前,我也谈过一个好女孩,连二还说这女孩挺不错,就安定下来吧。结果你知道那女孩和我说什么?她说,二十八岁以后她是肯定要找个男人结婚的,她不能让父母担心,要是我愿意,结婚后可以继续来往。我靠,这算什么好女孩。我欧锦七再他妈花心,也不屑去做第三者。这所谓的好女孩,我可消受不起。我要得好女孩是能够堂堂正正和我站在一起的。对,国家是不承认同/性/婚姻,但国家的法律里也没有同/性/恋/犯法的条文。我不犯法警察也不来抓我,我干嘛不能明明白白地找个真正的好女人。就像连二和她老婆,人家两口子到哪儿都粘在一块。别人眼光又能怎么样?就只能看一下而已,敢动手试试。别说连二有没有身手,就算她是个普通人,你敢打我,至少我还能报警。警察总不能因为我是同性恋就不追究打我的人吧。那些有这个借口那个借口的女人,她们最怕的就是她们自己,怕她们自己的贪心不能满足。我最讨厌的是拿父母当借口的女人,你们父母是人吗?是人,那心就是肉长的,肉长的心还能捂不热?就看你敢不敢愿不愿意。有的人连父母都不敢告诉,还拿父母当借口,根本就是她自己想退缩。要我说——”
欧锦七还想继续往下说,却见蒋婉容瞪着眼睛直勾勾看着自己,她猛然觉得自己跑题了,赶紧又说:“经过那个所谓的好女孩之后,我就有点灰心了。明明我有能力了,可以保护好我的家了,可好女孩又找不到了,尽是些玩玩的来找我。我要求也不高,只要能和我一心一意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对我好、不计较我的过往的就行。其实这一条倒也容易,就是那个光明正大,难。那天你说会带我去见家人,你不知道,我心里开心死了。”
蒋婉容伸手轻轻地抚上欧锦七的面颊,柔情万分地说:“我虽然现在还不了解你的过去,但我相信你的过去便是完全过去了。我更相信你会为了这个家而努力的。你刚才的话,我真的很感动,只是最平实朴素的叙说,却让我有了诗歌般的感悟。你一直都在让我刮目相看。”
欧锦七难得有点脸红,“我可没上过学,可没那么大的学问。”
“有学问的人坏起来更加令人痛恨。”蒋婉容的感概却引得欧锦七嬉笑,“这就是所谓的不怕坏人耍流氓,就怕坏人有知识。”
“你啊,”蒋婉容给这么一搅和,也轻松起来,“我和你一样,只要一心一意光明正大。”
欧锦七连说了三个“好”,激动的让声调都有些无法控制,“咱们一定要结婚,但是今天不行,你等着,再等几天。”
“你想要我等什么?”蒋婉容心里有一点期盼,但却仍是嘴硬。
“当然是——”欧锦七忽然捂住了嘴,吱吱呜呜地说:“反正就你等着好了。”说完立刻逃回了房间,她怕今晚太兴奋,一不留神就泄露了自己的目的。等夜深人静,她赶紧给连帆二打电话,定好了一切。
又到了周末夜晚,欧锦七郑重地告诉已经在床上的蒋婉容,明天她们要一起去一个地方,不能拒绝。说完又立刻离开了。
蒋婉容好笑地看着如兔子般逃脱的欧锦七。上次明明两人都那么激动,偏偏这个欧锦七就那么突然地结束了谈话,而且还主动放弃了死皮赖脸争取来得同床机会,现在又是一副正经模样,不用想也知道这家伙要干什么。不就是求个婚吗?搞得这么神秘做什么,唉,都让我颇为期待了。
一夜好梦。早上,欧锦七精神抖擞地带着蒋婉容出了门。公寓旁早有车子在等着了。大约一个小时后车子下了高速进入了国道,蒋婉容的眼前出现了大片大片的农田。只是在冬天,农田显得有些荒芜,不过时不时经过的一些家禽给这土黄色增添了活力。车子从国道出口拐弯进入了另一条不宽的马路。这马路只有两车道,两旁种着树,应该是乡村路。
这里的空气明显比城里要清洁湿润很多,蒋婉容不顾寒冷,开了车窗,深深吸了口气,顿觉浑身舒畅。
车子连续拐弯,眼前出现了几栋灰墙红顶、外观稍有不同的二层小楼,再往前不远处是几座带着院落的白色黑顶的平房。虽然农家平房,但这规模已经算得上是农庄了,颇为豪华。
车子停下时,欧锦七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条丝巾,蒙住了女友的眼睛,惹得蒋婉容抿嘴直笑。
“严肃点行不行?”欧锦七无奈地说,伸手握住女友的手,牵着走了几十步,忽然停下,解开了丝巾。
蒋婉容眼前一亮,宽阔的院落里架起的竹架应该是用来长攀爬植物的,只是现在垂吊下来的是一个个鲜艳的气球,居中的一个大气球特别显眼。她还未反应过来,欧锦七已经一个跨步过去单手挤爆了气球。她吓了一跳,紧张地问:“你的手没事吧。”完全没注意到欧锦七手里的一个红色小镜盒。
欧锦七嘴角微微一抽,打开镜盒,单膝跪下,望着蒋婉容,故作镇定地问:“你愿意嫁给我吗?”没有她预想中的感动,蒋婉容捂着嘴居然笑出了声。这一笑虽然让她觉得有点失望,但也放松了她的紧张心情,“别笑了,到底嫁不嫁吗?”
蒋婉容含笑点点头,伸手左手,无名指上瞬间出现了一枚白金钻石戒指,阳光下戒指的光芒竟然让她的心温暖起来。想想刚才不合时宜地笑,她很是羞愧,有点难受,“对不起,我刚才不该在这么庄严的时刻笑的。这是对你的不尊重,更是对我自己的侮辱。”
“别别别,你可别这样说,我自己都觉得不自在。”欧锦七忙安慰说:“我一直都以为结婚这种事肯定会是我先提出,哪知那天晚上你居然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我就想了,结婚是你提的,那无论如何求婚一定该我来说。”她讪讪笑了,“你知道的,我也没求过婚,这也没这方面的经验,你也别介意,确实有点可笑。”她这样说,蒋婉容更加难受了,红着眼睛扶起欧锦七,紧紧搂着她,将头埋在她胸前,说不出话来。
“呦呦呦,我就说吧,七子你这求婚的招数实在太土了。”两人身后传来了打趣的声音,“人家求婚都是鲜花美酒,你倒好,跑到这儿挂满了气球,不知道的人以为你逗孩子玩呢。”
“连二,你少在这儿说风凉话,你当初还不如我呢。”欧锦七狠狠瞪了来人一眼,低下头对蒋婉容说:“你别听连二胡说,我在每个气球里都写了纸条。你呢在这儿慢慢看,我呢进去准备大餐,我们好好庆祝一下,好不好?”
蒋婉容含着眼泪点点头,突然想起来什么,看着欧锦七的左手。
欧锦七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伸出左手,指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笑得灿烂,“给你蒙上丝巾的时候,我就给自己带上了。你别怪我太心急啊,我实在没忍住。”说着,自己便忍不住哈哈大笑。
“行了别笑了,牙都要笑掉了。”身后的那人又发话了。
随着欧锦七不屑地眼神,蒋婉容转身看去,一位很是精瘦的女子牵着另一位很柔顺的女子正站在院门处“看戏”。
见蒋婉容看着自己,那精瘦女子笑了笑,“你也别感动,七子就写了纸条,这里的气球、布置,全是我和我老婆做的。要谢也该谢我们。”
不等蒋婉容说话,欧锦七先“切”了一声,“连二你今天怎么这么啰嗦?”随后又向蒋婉容介绍,“那个两眼放坏光的就是连帆二,我过命的朋友。旁边是她老婆任芳。”
蒋婉容笑着对二人打了招呼,问:“这是你们的家?”
连帆二笑着说:“七子没告诉你?这是她的地方。”
“什么?”蒋婉容吃惊地看着欧锦七。
“其实也没什么,连二非得给我准备一套,说是让我度假散心的。她家就在旁边。我先去准备午餐,吃完饭,我好好陪你转一转。这地方没什么特别的风景,但空气还是不错的。走走对身体好。”说着,冲到连帆二面前,拉着人就往里走,进门前还不忘对蒋婉容说:“连二给我打下手,你和嫂子在院子里戳气球。嫂子人可比这连二实诚多了。”
到了后面的厨房,连帆二甩开欧锦七的手,口中发出“啧啧”声,“我给你打个屁下手,我做菜的水准你又不是不知道。”
“废话,我当然知道。”欧锦七忙开了,“就你那张嘴,我敢放心让你和我老婆待一起?”
连帆二自个找了根黄瓜,啃了起来,“我说七子,你总算如愿了。我看这女人面相不错,和你挺配。”
“得了吧。”欧锦七手里忙着切菜,嘴里也不闲着,“就你那眼光?我记得上次我身边那个女的,你也说过不错。你这眼睛也就是找敌人准,看女人找老婆,还不如我呢。你遇到嫂子真是中彩了。”
“那也得有本事中啊,像你转了那么长时间,才中到这一个。”
“我就中这一个就行。怎么,你还想多中几个?”
“啊呸,这话你要是当着你嫂子面说,我非得和你急不可。”
“知道知道,嫂子心是水做的,我可不敢刺激她。”
“知道就好。”连二啃完一根黄瓜,又拿起一根。欧锦七把黄瓜夺了过来,“别说吃了。”
“怎么,你怕我吃撑,吃不了你做的大餐?放心,我食量你是知道的,吃这点不算什么。”
“谁留你吃午饭?我要过二人世界的。”欧锦七叫嚷起来,“我看这黄瓜是反季节的,吃多了不好。”
“自家大棚种的,有机的,主要是卖,我们就是偶尔吃吃。”连帆二不满地说:“七子,你有没有良心?我老婆把菜肉给你准备很,洗干净备好,忙了这么半天,你连顿饭都不给我们吃就想打发我们?我不管,今天一上午我老婆全耗在你急的厨房里,我家里可什么都没准备,我们肯定要在你家吃午饭。”
“行行行,”欧锦七不耐烦退了一步,“午饭就算了,晚饭我肯定要过二人世界。”
连帆二挑挑眉,怪笑了一声,“明白。洞房花烛夜嘛。”
“去去去,满脑子黄色思想。我家老婆可是正经女人,洞房要等到结婚的时候。”
“得了吧。什么年代了,我不信现在还有这么古板的女人。哎,不对啊,你这话说得不对味啊,谁家老婆不正经了,我老婆也是正经女人。”
“嫂子是正经女人,可她父母,哼,一点都不正经。”
“谁说不是呢。要搁着我有那样的父母,早断绝关系了。偏偏我家阿芳心软,总是偷偷摸摸托人给她家送钱,三五百的,也不多,但老是背着我,算怎么回事。”
“嫂子不是怕你心里膈应嘛。当初为了她,你可是对她父母动手的。其实你看,嫂子心里也是明白事的,她知道她父母贪得无厌,一年撑死也不过就给五千快。你就当拿五千块钱做善事了。”
“给那种对自己亲生女儿都那么狠的人多善事?我把钱烧了也不给他们。”
“你就是嘴硬。嫂子托人送钱,托得什么人?还不是你那些进城送菜的手下,那可是和我们出生入死的兄弟姐妹,只要你吩咐一声,保管没人敢再接嫂子的钱。你这样做了吗?你还不是装作不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是自己的爹妈,像嫂子那样心软的人,怎么可能放下?”
“不说你嫂子这事了。”连帆二烦躁地说:“说说你老婆,她家你能搞定?”
“应该能吧。”
“什么叫应该啊?她家什么情况?说说,我给你出出主意。”
“她家什么情况,我还真不知道。”
“七子,这不像你啊。没摸清情况你就敢上?你就不怕出事?”
“能出什么事?大白那新郎当初抛弃她,说白了就是嫌弃她家小市民,觉得娶了她不能出人头地。我听她的话里的意思,她父母也是有点小钱,甚至有点小权。在云市,这种人多了去了,你也知道,云市当年大面积拆迁富了多少人。她父母能给她买得起房子,应该不差钱。不过她家应该比大白差很多,不然那个人渣也不会脚踏两只船。”
连帆二点点头,“这种稍有钱的人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会更在乎面子,恐怕不会同意女儿找个女人吧。我看你还是要将她家情况打听仔细一点。如果没有什么大背景,来硬的也行。”
欧锦七也认同连帆二前面说的,最后一句“来硬的”,她不赞同,“我家老婆一上大学,她父母就给她在学校旁买了房,这说明她父母很宠着她。我要真要硬的,她该恨死我了。不过了解一下她家的情况,还是很有必要的。唉,我和她没认识几天,她就答应做我女朋友,她当时说得那话,留得余地很大,我老觉得不踏实,觉得也许很快就分手了,所以呢,我也就根本没想着去打听她家的事,还想着等过一半载,她真正决定和我在一起了,我再去摸清她家情况。哪知前几天晚上,我骂了她一顿,她却突然说结婚,我这脑子晕晕乎乎的,现在还有点懵圈呢。满打满算,我们也就认识了三个月。你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做你个大头梦,”连帆二顺手扇了下欧锦七的后脑,“说说怎么回事?”听完欧锦七的叙说,连帆二很是高兴,“这女人不图你钱不图你势,就图你对她好,七子,这次你真捡到宝了。我真想不到,你这女人看样子柔柔弱弱的,居然还有胆子要带你去见父母,这份勇气,一般人可做不到。七子,你福气了。”
“那当然。”欧锦七洋洋得意,“什么叫捡啊,我告诉你啊,我听她和她那人渣前男友分手时说得话,我就知道我这老婆那绝对是一条道走到黑的。啊呸呸呸,错错错,怎么说来着?就是认准了我,决不会退缩。”
“瞧你那得意样。”连帆二作为“损友”,嘴上不饶人,“我看啊,就是你老婆视力不好,才找到了你。我说你也别太得意,回去后赶紧找人查查她家,摸准岳父岳母的脾气和爱好,才能对症下药。”
“放心,你和嫂子就等着喝喜酒吧。”
“这么看来大白那新郎渣得挺好。”
“你这是说得人话吗?”
“要不是他渣,现在哪有你的份。”……
一顿午饭就在两人说说笑笑中做成了。摆好了碗筷,欧锦七小跑着去前院喊人吃饭,却见遍地残破气球,而蒋婉容的手里正捧着一叠纸条和任芳说话。
颇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欧锦七走到蒋婉容面前,傻笑着说:“我也没什么学问,也不会写什么情话。纸条上写得都是我以后保证能做到的,这些都是我们的蒋氏家规。不过家规我也只能想三十条,还有七十个气球我就想着干脆写一些这段时间你对我的好,这些好我都记着呢。”
“所以前段时间天冷给你买了套保暖内衣,这也算好吗?”蒋婉容的眼神柔软地能将人看化了。
“你都没问过我的尺寸就能给我买的合身,肯定心里在悄悄关心着我。”欧锦七笑得极为开心。
“真蠢。”蒋婉容泪花含着眼中,嘴上却娇嗔地说:“要是这样都算好,那我能写出一百一千条来。”
“你写一千条,我就写一千零一条。”欧锦七痴痴笑着。
“还一千零一夜呢。别腻歪了,快来吃饭,我都饿了。”连帆二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说七子,你可别把你老婆感动哭了,饭前哭可对肠胃不好,影响食欲。”
真是讨嫌的声音!欧锦七磨磨牙,想想连帆二说得也没错,于是牵起蒋婉容的手,来到后面的餐厅。
席间,连帆二开了瓶红酒,给大家倒上,由于并不想多打扰好朋友的二人世界,所以喝完这一瓶,她并没有再开酒。
饭桌上的畅谈让蒋婉容喜欢上了这毫不做作的一对吗,她特别特别欣赏和渴望喜欢这种温馨的爱人之间的互动。看了一眼欧锦七,她心里甜蜜蜜的,这种温馨,她也有了。
这顿饭吃得挺快,临走前,连帆二还想贫几句,却被任芳拎着耳朵拽走了。
这一幕让蒋婉容忍俊不禁。而已经没有旁人的屋子让欧锦七有点心痒。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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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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